正文 第47章 匀一点点地方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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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在竹林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p>
如果说楠木和面具人只有断臂之仇，那么慕凌骨则是和这个神秘的杀手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了。</p>
就是因为他的偷袭，他才会受伤，也正是因为他那次的受伤，才让他没有能力去保护偌薇，再加上楠木的那只手。</p>
今天，正好把所有的仇全都清算了。</p>
默默的推开了楠木，慕凌骨就开始脱衣服。</p>
脱到只剩下一件黑色的单衣，手中握着斩雪剑，就向前走了几步。</p>
“真是好久不见啊，今天来，又是要取我性命么？”</p>
慕凌骨眼神轻蔑的看着面具人，今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再次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p>
“哼，慕凌骨，我从来都没想取你性命，我要的是毁灭一切你所在乎的东西，这，就是我的目的。”</p>
说着，那面具人就把手抬了起来，当那只带着铁手套的手再次放下时，几道黑色的劲风，就出现在了慕王府马车的周围。</p>
这些黑衣人全都带着黑色的面具，身上穿的皮甲，也都一模一样，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些人就都和死人一样，根本就没有呼吸。</p>
“杀了马车里的人，杀。”</p>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的长街上，显得格外阴森恐怖。</p>
得到指令的那些死人，动作十分整齐的冲了上来，开始攻击马车。</p>
白薇搂着白哲，并没有害怕，她就是怕外面兵器打斗的声音，把孩子吵醒。</p>
而外面，慕凌骨哪里能让那些‘死人’靠近马车，回过身，身法极快的将离马车最近的那个‘死人’给打了出去。</p>
一时间，兵器的叮叮声，不绝于耳。</p>
只是，那些‘死人’好像都不怕疼一样，不管身上受了多少剑，战斗力都不曾减弱。</p>
慢慢的慕凌骨的动作有所放缓，他也从这些人诡异的身法中看出来，这些‘死人’根本就打不死。</p>
趁着把那些人打远的空档，慕凌骨靠在马车的车窗上，沉沉的喘着气。</p>
就在这时，白薇那冷静又十分好听的声音，在马车里传了出来。</p>
“王爷。在西域有一种邪术，叫做练尸术，这些尸体，不是活人，也不能算是死人，想要把他们制服，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阻断他们身体里的经络，所以，只要把剑气打在这些尸体后背的命门穴上，就可以了。”</p>
“好，我知道了。”</p>
应了一声，慕凌骨又迎了过去。</p>
对于白薇明白这些邪门歪道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稀奇，蔷薇阁知道的东西，可是比他这个王爷知道的多了。</p>
按照白薇说的方法，慕凌骨改变了先前的策略，配合着楠木，专攻‘死人’的后背。</p>
就听见，噗通，噗通……</p>
那些‘死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地上。</p>
远处的面具人还在专心的控制着他的死侍，一看慕凌骨已经是找到了死侍的弱点了，就加紧了自己的攻击。</p>
他用四个死侍当肉盾，挡住慕凌骨，又命令两个死侍再次从后面攻击马车。</p>
这一回，慕凌骨没有马上折返回马车的边上。</p>
而是看准了面具人身前没有‘死人’。一个疾步就到了面具人的身前。</p>
也就是同一时间，当慕凌骨把手掌打在面具人前胸的那一刻，拿着武器攻击马车的‘死人’的手，也被两只鞭子牢牢的捆住了。</p>
是豆蔻和新月，豆蔻左右手各握着一条鞭子，控制着‘死人’的动作。</p>
新月则是用慕凌骨都没见过的步伐，快速将那些还站着的面具‘死人’击倒在地。</p>
“不，不可能，不可能。”</p>
见大势已去，倒在地上的面具人捂着胸口，嘶哑的含着。</p>
慕凌骨不再想跟他多说什么，连问他到底是谁派来的都不想问，握着剑。就要结果他的性命。</p>
可那剑刃都已经要插进面具人的心脏了，已经从马车上走下来的白薇从后面握住了慕凌骨的胳膊。</p>
“不能杀。”</p>
“为什么？”慕凌骨不解，他回过头，眼睛腥红的看着白薇。</p>
“因为，你要是把她杀了，就会和凌绝峰，世代为敌。”</p>
“凌绝峰？”</p>
慕凌骨眯着眼睛，不明白白薇的意思。</p>
“新月。”</p>
白薇低声唤了一句。</p>
新月闪身到了面具人的身边，蹲下身子，就把那张黑铁的面具摘了下来。</p>
月色之下，一张苍白的脸，不甘心的看着白薇。</p>
那双满是仇恨的眼睛，几乎都要瞪出血了。</p>
“是你！”</p>
慕凌骨惊诧，这个他找了六年，恨了六年的人，竟然就是上官佳月。</p>
怪不得，怪不得，当年在竹林的时候，上官银雪出现之后，她就逃走了，原来，她是怕被银雪看清楚武功路数。</p>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的事情？”</p>
慕凌骨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他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仇人就在身边，而他还跟个傻子一样，竟然在皇上那里给她要了爵位！</p>
“为什么，慕凌骨，我做这么多，为的什么你还不明白么？我上官佳月从十几岁看见你时，就对你一见倾心，可你呢？你眼睛里有过我么？</p>
六年前，我住进你慕王府，结果你却走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当时有多疼。</p>
后来魔宗的杀手找到了你的下落，我想着，我把你打伤，之后再来照顾你，这样可能会有机会。</p>
谁知道，谁知道上官银雪出来捣乱。</p>
再后来，当我又一次找到你的时候，你命在旦夕，我用天命丹把你救回来，一路不停的送到了九嶷山。</p>
我当时就想，这回，这回你总该接受我，娶了吧。</p>
可你当时说的什么？你说让我把欠我的这条命拿回去。</p>
哈哈哈，哈哈哈哈……</p>
不过，我依然不甘心，我就心想着，我总有一天会等到你。</p>
六年了。六年的时间还不够长么？</p>
结果呢？结果又出来了儿子，还出来了这个贱人，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呆在你的身边。</p>
这回，听懂了么？明白了吗？”</p>
上官佳月歇斯底里的喊着，现在只恨自己当初用天命丹救了慕凌骨，如果那时候不管他，或许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p>
慕凌骨什么都不想说，他垂着眼睛，轻蔑的看着地上表情狰狞疯狂的女人。</p>
手中紧握的斩雪剑慢慢的收入了剑鞘当中。</p>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慕王爷已经要放过上官佳月，留她一命的时候，他却是转身，对着楠木语气决绝的开口说道：</p>
“杀了她。我慕王府，不怕与任何人为敌。”</p>
“是。”</p>
楠木得到命令，持着剑就要上前结果这个夺走自己右手的女人，可是他还没把剑举起来呢。</p>
白薇就把他拦住了。</p>
“不行，王爷，真的不能杀她，上官远山武功深不可测，上官佳月的爷爷武功修为更和你师父剑仙不相上下，你若今天杀了她……”</p>
“走，回家。”</p>
不想再听白薇多说一个字，慕凌骨伸手搂住白薇的腰，就要重新回到马车上。</p>
“慕凌骨，真的不行。她要是死了，麻烦就大了。”</p>
“走啊。”</p>
他的力气太大了，放在白薇腰上的手，都把她捏疼了。</p>
“王爷，上官佳月是凌绝峰下一任的家主，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她要是今天是死在你的手里，这意味着什么？”</p>
终于，慕凌骨停下了拉着白薇的动作。</p>
他低下头凝视着这个一直在为自己在着想的女人。</p>
“白薇，你怕么？”</p>
“我？”</p>
“你怕这件事，会连累你的蔷薇阁么？”</p>
“我……”白薇微微怔住，她不过就是不想让慕凌骨这么年轻。就给自己树立起一个那样强大的敌人，难道他误会了？误会她是怕上官佳月的死连累自己。</p>
“不，蔷薇阁，谁都不怕。”白薇冷静的摇头。</p>
“嗯，不怕，就一起扛着吧。”</p>
说完，慕凌骨拉起了白薇的手，不再说任何话的往车边走。</p>
白薇怔怔的看着慕凌骨，一时间，还不能消化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p>
而身后，楠木的剑已经再次举起。</p>
就在那剑刃要落下的一瞬间，只听见叮的一声，楠木手中的长剑，从中间断成了两节。</p>
慕凌骨猛的回过头，下意识的把白薇护在了身后。</p>
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有着胡须，年龄差不多五十几岁的男人，出现在了上官佳月的身边。</p>
“爹……”</p>
刚才已经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的上官家佳月，一看见来的这个人，顿时眼泪就淌了下来。</p>
可她还不敢给自己狡辩什么，那些地上躺着的死侍，还有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她就算是再解释，也改变不了，她偷练邪术的事实。</p>
“混账东西，还有脸管我叫爹。”</p>
上官远山。瞪了一眼上官佳月，就一脸歉意的往前走了一步。</p>
“慕小王爷，佳月年轻，胡闹不懂事，是我这个做爹的没有管教好，还请您，高抬贵手，留她一条性命，今后，老夫一定严加管教。”</p>
说着，上官远山对着慕凌骨就做了一个抱拳的手势。</p>
按照江湖辈分，慕凌骨是小辈，上官远山是不必这样的。</p>
可为了自己的女儿，上官远山还是把自己的姿态摆低了。</p>
慕凌骨阴着脸，牙关紧紧的咬着。</p>
他知道，当上官远山出现的这一刻，他是杀不了上官佳月了，可是话，还是要说清楚。</p>
“好，上官家主，上官佳月今天用这些旁门左道来杀我妻儿的事情，我不计较。可是六年前，她废了我家护卫的一只手又怎么算？”</p>
一听见慕凌骨竟说出了妻儿两个字，白薇脸颊就是一红。</p>
儿是有的，妻又从何说起？</p>
这慕王爷，竟也学会了夸大其词了，只是，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暖和小确幸的。</p>
上官远山抬头，对着慕王爷尴尬的笑了笑。</p>
“小王爷，六年前的事情，无凭无据，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伤你家护卫的人，就是佳月呢？别的老夫不清楚，我只知道，六年前，小王爷你身受重伤是佳月用我凌绝峰的天命丹救了你。</p>
当然了，当年的事情，时过境迁，就不要提了，就今天，我看，除了佳月受了伤之外，也没造成什么更大的过错。</p>
至于小女修炼邪功，待我回了凌绝，定当重重的罚她。”</p>
“你……”</p>
慕凌骨气的牙齿都快要让他咬碎了。</p>
当年的事情时过境迁！这老匹夫怎么那么好意思说出口。</p>
可此时，他又的的确确拿不出实质的证据，证明当年竹林里的那个人就是上官佳月，就算刚才她都亲口承认了，在上官远山的面前，也不能再伤她分毫了。</p>
白薇站在慕凌骨的身后，冷眼看着上官远山，她轻轻的拍了拍慕凌骨的后背，给一旁的新月使了一个眼色，新月便把楠木拉到了后面。</p>
“上官家主，你若想让王爷放上官佳月一马，直说就好，像您这样的江湖上的大人物，可别因为护着自己的孩子，就颠倒是非，黑白不分。</p>
做过就是做过，她刚才也承认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不管您在替她说什么，这都是事实。</p>
一个剑士的右手有多重要。想必上官家主比我这一个不会武功的妇道人家，要清楚的多。</p>
不过呢，就像您刚才说的，这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多说也无意，就算我们要上官佳月赔上一条胳膊，楠木失去的也没有办法再回来。</p>
不如这样吧，上官家主，只要您在此发下毒誓，凌绝峰世世代代都不会和慕王府为敌，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能来找慕家人的麻烦。如背此誓，将妻离子散，儿女反目，家破人亡。</p>
你若同意，我蔷薇阁白薇，便替王爷做主，以前的那些事情，一笔，勾销。”</p>
“这……”</p>
在听完白薇的一席话之后，上官远山一直都是很和暖的表情消失了。</p>
他定睛看着慕凌骨身边的这个面具遮面，一身风华的女子。</p>
想了又想，才又冷笑了起来。</p>
“好，我答应便是，这有何难！”</p>
说完，转身就要将上官佳月带着。</p>
“慢，上官家主，口说无凭啊，新月。”</p>
要说这新月也是神奇，就在这大街上，片刻的功夫都没用，就拿出了纸和笔了。</p>
“请吧，上官家主，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写。”</p>
白薇说话的同时，新月已经将纸笔递了过去。</p>
看着冷着脸一直都没说话的慕凌骨，又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白薇，上官远山终于是拿起了笔。</p>
这大概是上官远山活了大半辈子，最憋屈也最丢脸的一次了。</p>
当他把自己的名字最后填上之后，便把毛笔一扔，咬破手指，就按了一血指印在名字上。</p>
随后，回过身拉起上官佳月，几个轻轻踏步就消失在了京城的长街之上了。</p>
接过新月拿回来的那张纸，白薇嗤笑了一声，随手便撕了。</p>
别说是慕凌骨，旁边的几个人，都没明白白薇这究竟是和用意。</p>
而白薇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慕凌骨。</p>
“让他们收拾吧，我陪你走走。”</p>
“嗯。”</p>
慕凌骨应了一声，他现在心情极其不好，走一走，或许还能排解一下。</p>
没有再去管街上还横七十八躺着的尸体，白薇将刚才慕凌骨脱下来的外衫，给他披在了身上之后，十分般配的两个，就步行往王府走去了。</p>
此刻，月亮在浮动的云层里，若隐若现。</p>
偌大的京城也没有了爆竹的声音，进入了梦乡之中。</p>
白薇搂着慕凌骨的胳膊，一颗玲珑的心思，也有些沉重，想了半天，才缓缓的开了口。</p>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杀上官佳月么？在蔷薇阁观察凌绝峰的那么多年里，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上官远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他想要做什么，甚至不惜用十年，或者二十年，而他的野心，也不仅仅局限于凌绝十三座山封。</p>
如果，刚才我们将上官佳月杀了，以他的性格，不把天下江湖搅个鸡犬不宁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p>
还有，他那个人，生性多疑，他刚才之所以会答应我发下誓言，还写下凭证，那是因为，他怕咱们这边有更厉害的高手。</p>
而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时候，他是不可能跟你撕破脸皮交手的。”</p>
白薇婉转感性的嗓音，慢慢的将慕凌骨心里翻覆的情绪，一点点的抹平。</p>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好像是走不到尽头的街道，沉声说道：</p>
“那为什么，又把那张纸撕了？”</p>
“呵呵，撕了，是因为没用，那么狠的誓言，怎么会是一纸就能束缚的了的？我就是想羞辱一下他罢了，顺便，给楠木解解气。”</p>
白薇说着，就娇笑了起来。</p>
听着她的笑声，慕凌骨的心终于是没那么难受了。</p>
他把胳膊从白薇的手里拿出来，之后，就轻轻的揽住了白薇的肩膀。</p>
“你呀，你就不怕，上官远山刚才一生气，打你一掌，那个距离，我肯定救不了你的。”</p>
“他不敢，他不知道我的底细，我却是知道他的底细。我还知道很多关于凌绝峰的秘密哦！你要不要听听。”</p>
“没兴趣，相比凌绝峰，我更想了解的还是昆仑山魔宗。”</p>
“魔宗？怎么，魔宗我给你的情报还不多么？”</p>
“你，你说什么？”</p>
慕凌骨一下就停住了脚步，他低头不解的看着白薇。</p>
“我蔷薇阁，和江湖中各门各派都只有利益消息往来，可是有仇的，就只有昆仑山一个。</p>
我师父离世的那一刻，还恨自己没有剿灭魔宗的那些余孽。</p>
可惜的是，蔷薇阁，都是女眷，虽然武力方面。还算可以，但对付已经存在世间几百年的魔宗，还是有些吃力的，所以……”</p>
“所以，那些消息，都是你故意透露给我的？”</p>
“嗯。”白薇点头，眼中都是歉意，“对不起啊，王爷，拿你当刀用了。”</p>
“白薇，你……”慕凌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怪不得啊，他这几年能那么顺利的把魔宗打到缩在昆仑山不出来，原来一直都有人在暗中提供最准确的情报。</p>
这种又觉得自己被帮助了，又觉得自己被利用了的感觉，真是太怪了。</p>
“你不是生气了吧，我当时就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才那么做的。”</p>
“没有，没生气，我就是气自己，够蠢的，你说的没错，我哪都好，就是蠢。”</p>
“呵呵呵呵，王爷，你这明明就是夸自己呢。”</p>
“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p>
慕凌骨说的一本正经。</p>
“什么事？”</p>
“隔墙有耳，我悄悄说给你听。”说着，慕凌骨就弯下身子，把头凑到了白薇的耳边。</p>
白薇就觉得有点痒，谁知道半天了他也没开口。</p>
就在白薇要把他推开，想问他是不是在戏弄她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疼。</p>
“啊……”</p>
“哈哈哈！”</p>
“慕凌骨，你是不是属狗的！”</p>
“谁让你刚才咬我了，你把我调查了那么清楚，不知道我也是一个心眼儿小的男人么？”</p>
“你，好疼啊。”</p>
白薇揉这自己的肩膀，狠狠的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p>
“别装了啊。我都没使劲。”</p>
说着，就又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手掌，还慢慢的揉着他刚才咬过的地方。</p>
这一夜，大概是两个人认识以来，最没有顾忌，最开心的一夜了。</p>
可是高兴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的，除夕很快就到了。</p>
因为白哲和白薇的关系，今年过年，慕王府里的气氛特别好。</p>
在慕凌骨带着白哲从宫里给太后磕头回来之后，白薇就在让人在她住的东厢房里，准备了一桌子白哲爱吃的饭菜。</p>
就和普通的一家三口一样，吃了一顿年夜饭。</p>
白哲也收到了他长到六岁以来，第一个爹爹给的红包。</p>
小家伙兴奋的手舞足蹈，又蹦又跳的，不过，孩子就是孩子，还没到撞钟的时候呢，就困的睡着了。</p>
白薇让豆蔻把孩子抱回到了西厢房，东厢房内就只剩下了她和慕凌骨两个人。</p>
喝了一口酒，白薇一脸感激的看着慕凌骨。</p>
“谢谢你，哲儿从没这样高兴过。”</p>
“都说了，不必谢的。”</p>
慕凌骨回答着，也喝了一口酒。</p>
“要是，要是你就是哲儿的爹爹，该多好。”</p>
白薇可能是有点醉了，她说着，眼圈就泛了红。</p>
“白薇，别这样。”</p>
“我，我不甘心啊，在你心里，就不能匀一点点地方给我么？”</p>
慕凌骨默然，他拍了拍白薇依然是带着薄丝手套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p>
“其实，我真的挺好的，真的……”</p>
“我知道。”</p>
大概是因为酒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决定过了初一就离开京城的原因。</p>
哭着，就扑进了慕凌骨的怀里。</p>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不想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你，王爷……”</p>
白薇抬头，那双满是深情又饱含着泪水的眼睛，看的慕凌骨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p>
根本就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心理，慕凌骨也不想去想，凭着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本能，低下头，就把薄唇压在了白薇红艳艳的唇瓣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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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在竹林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p>
如果说楠木和面具人只有断臂之仇，那么慕凌骨则是和这个神秘的杀手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了。</p>
就是因为他的偷袭，他才会受伤，也正是因为他那次的受伤，才让他没有能力去保护偌薇，再加上楠木的那只手。</p>
今天，正好把所有的仇全都清算了。</p>
默默的推开了楠木，慕凌骨就开始脱衣服。</p>
脱到只剩下一件黑色的单衣，手中握着斩雪剑，就向前走了几步。</p>
“真是好久不见啊，今天来，又是要取我性命么？”</p>
慕凌骨眼神轻蔑的看着面具人，今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再次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p>
“哼，慕凌骨，我从来都没想取你性命，我要的是毁灭一切你所在乎的东西，这，就是我的目的。”</p>
说着，那面具人就把手抬了起来，当那只带着铁手套的手再次放下时，几道黑色的劲风，就出现在了慕王府马车的周围。</p>
这些黑衣人全都带着黑色的面具，身上穿的皮甲，也都一模一样，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些人就都和死人一样，根本就没有呼吸。</p>
“杀了马车里的人，杀。”</p>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的长街上，显得格外阴森恐怖。</p>
得到指令的那些死人，动作十分整齐的冲了上来，开始攻击马车。</p>
白薇搂着白哲，并没有害怕，她就是怕外面兵器打斗的声音，把孩子吵醒。</p>
而外面，慕凌骨哪里能让那些‘死人’靠近马车，回过身，身法极快的将离马车最近的那个‘死人’给打了出去。</p>
一时间，兵器的叮叮声，不绝于耳。</p>
只是，那些‘死人’好像都不怕疼一样，不管身上受了多少剑，战斗力都不曾减弱。</p>
慢慢的慕凌骨的动作有所放缓，他也从这些人诡异的身法中看出来，这些‘死人’根本就打不死。</p>
趁着把那些人打远的空档，慕凌骨靠在马车的车窗上，沉沉的喘着气。</p>
就在这时，白薇那冷静又十分好听的声音，在马车里传了出来。</p>
“王爷。在西域有一种邪术，叫做练尸术，这些尸体，不是活人，也不能算是死人，想要把他们制服，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阻断他们身体里的经络，所以，只要把剑气打在这些尸体后背的命门穴上，就可以了。”</p>
“好，我知道了。”</p>
应了一声，慕凌骨又迎了过去。</p>
对于白薇明白这些邪门歪道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稀奇，蔷薇阁知道的东西，可是比他这个王爷知道的多了。</p>
按照白薇说的方法，慕凌骨改变了先前的策略，配合着楠木，专攻‘死人’的后背。</p>
就听见，噗通，噗通……</p>
那些‘死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地上。</p>
远处的面具人还在专心的控制着他的死侍，一看慕凌骨已经是找到了死侍的弱点了，就加紧了自己的攻击。</p>
他用四个死侍当肉盾，挡住慕凌骨，又命令两个死侍再次从后面攻击马车。</p>
这一回，慕凌骨没有马上折返回马车的边上。</p>
而是看准了面具人身前没有‘死人’。一个疾步就到了面具人的身前。</p>
也就是同一时间，当慕凌骨把手掌打在面具人前胸的那一刻，拿着武器攻击马车的‘死人’的手，也被两只鞭子牢牢的捆住了。</p>
是豆蔻和新月，豆蔻左右手各握着一条鞭子，控制着‘死人’的动作。</p>
新月则是用慕凌骨都没见过的步伐，快速将那些还站着的面具‘死人’击倒在地。</p>
“不，不可能，不可能。”</p>
见大势已去，倒在地上的面具人捂着胸口，嘶哑的含着。</p>
慕凌骨不再想跟他多说什么，连问他到底是谁派来的都不想问，握着剑。就要结果他的性命。</p>
可那剑刃都已经要插进面具人的心脏了，已经从马车上走下来的白薇从后面握住了慕凌骨的胳膊。</p>
“不能杀。”</p>
“为什么？”慕凌骨不解，他回过头，眼睛腥红的看着白薇。</p>
“因为，你要是把她杀了，就会和凌绝峰，世代为敌。”</p>
“凌绝峰？”</p>
慕凌骨眯着眼睛，不明白白薇的意思。</p>
“新月。”</p>
白薇低声唤了一句。</p>
新月闪身到了面具人的身边，蹲下身子，就把那张黑铁的面具摘了下来。</p>
月色之下，一张苍白的脸，不甘心的看着白薇。</p>
那双满是仇恨的眼睛，几乎都要瞪出血了。</p>
“是你！”</p>
慕凌骨惊诧，这个他找了六年，恨了六年的人，竟然就是上官佳月。</p>
怪不得，怪不得，当年在竹林的时候，上官银雪出现之后，她就逃走了，原来，她是怕被银雪看清楚武功路数。</p>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的事情？”</p>
慕凌骨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他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仇人就在身边，而他还跟个傻子一样，竟然在皇上那里给她要了爵位！</p>
“为什么，慕凌骨，我做这么多，为的什么你还不明白么？我上官佳月从十几岁看见你时，就对你一见倾心，可你呢？你眼睛里有过我么？</p>
六年前，我住进你慕王府，结果你却走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当时有多疼。</p>
后来魔宗的杀手找到了你的下落，我想着，我把你打伤，之后再来照顾你，这样可能会有机会。</p>
谁知道，谁知道上官银雪出来捣乱。</p>
再后来，当我又一次找到你的时候，你命在旦夕，我用天命丹把你救回来，一路不停的送到了九嶷山。</p>
我当时就想，这回，这回你总该接受我，娶了吧。</p>
可你当时说的什么？你说让我把欠我的这条命拿回去。</p>
哈哈哈，哈哈哈哈……</p>
不过，我依然不甘心，我就心想着，我总有一天会等到你。</p>
六年了。六年的时间还不够长么？</p>
结果呢？结果又出来了儿子，还出来了这个贱人，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呆在你的身边。</p>
这回，听懂了么？明白了吗？”</p>
上官佳月歇斯底里的喊着，现在只恨自己当初用天命丹救了慕凌骨，如果那时候不管他，或许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p>
慕凌骨什么都不想说，他垂着眼睛，轻蔑的看着地上表情狰狞疯狂的女人。</p>
手中紧握的斩雪剑慢慢的收入了剑鞘当中。</p>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慕王爷已经要放过上官佳月，留她一命的时候，他却是转身，对着楠木语气决绝的开口说道：</p>
“杀了她。我慕王府，不怕与任何人为敌。”</p>
“是。”</p>
楠木得到命令，持着剑就要上前结果这个夺走自己右手的女人，可是他还没把剑举起来呢。</p>
白薇就把他拦住了。</p>
“不行，王爷，真的不能杀她，上官远山武功深不可测，上官佳月的爷爷武功修为更和你师父剑仙不相上下，你若今天杀了她……”</p>
“走，回家。”</p>
不想再听白薇多说一个字，慕凌骨伸手搂住白薇的腰，就要重新回到马车上。</p>
“慕凌骨，真的不行。她要是死了，麻烦就大了。”</p>
“走啊。”</p>
他的力气太大了，放在白薇腰上的手，都把她捏疼了。</p>
“王爷，上官佳月是凌绝峰下一任的家主，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她要是今天是死在你的手里，这意味着什么？”</p>
终于，慕凌骨停下了拉着白薇的动作。</p>
他低下头凝视着这个一直在为自己在着想的女人。</p>
“白薇，你怕么？”</p>
“我？”</p>
“你怕这件事，会连累你的蔷薇阁么？”</p>
“我……”白薇微微怔住，她不过就是不想让慕凌骨这么年轻。就给自己树立起一个那样强大的敌人，难道他误会了？误会她是怕上官佳月的死连累自己。</p>
“不，蔷薇阁，谁都不怕。”白薇冷静的摇头。</p>
“嗯，不怕，就一起扛着吧。”</p>
说完，慕凌骨拉起了白薇的手，不再说任何话的往车边走。</p>
白薇怔怔的看着慕凌骨，一时间，还不能消化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p>
而身后，楠木的剑已经再次举起。</p>
就在那剑刃要落下的一瞬间，只听见叮的一声，楠木手中的长剑，从中间断成了两节。</p>
慕凌骨猛的回过头，下意识的把白薇护在了身后。</p>
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有着胡须，年龄差不多五十几岁的男人，出现在了上官佳月的身边。</p>
“爹……”</p>
刚才已经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的上官家佳月，一看见来的这个人，顿时眼泪就淌了下来。</p>
可她还不敢给自己狡辩什么，那些地上躺着的死侍，还有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她就算是再解释，也改变不了，她偷练邪术的事实。</p>
“混账东西，还有脸管我叫爹。”</p>
上官远山。瞪了一眼上官佳月，就一脸歉意的往前走了一步。</p>
“慕小王爷，佳月年轻，胡闹不懂事，是我这个做爹的没有管教好，还请您，高抬贵手，留她一条性命，今后，老夫一定严加管教。”</p>
说着，上官远山对着慕凌骨就做了一个抱拳的手势。</p>
按照江湖辈分，慕凌骨是小辈，上官远山是不必这样的。</p>
可为了自己的女儿，上官远山还是把自己的姿态摆低了。</p>
慕凌骨阴着脸，牙关紧紧的咬着。</p>
他知道，当上官远山出现的这一刻，他是杀不了上官佳月了，可是话，还是要说清楚。</p>
“好，上官家主，上官佳月今天用这些旁门左道来杀我妻儿的事情，我不计较。可是六年前，她废了我家护卫的一只手又怎么算？”</p>
一听见慕凌骨竟说出了妻儿两个字，白薇脸颊就是一红。</p>
儿是有的，妻又从何说起？</p>
这慕王爷，竟也学会了夸大其词了，只是，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暖和小确幸的。</p>
上官远山抬头，对着慕王爷尴尬的笑了笑。</p>
“小王爷，六年前的事情，无凭无据，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伤你家护卫的人，就是佳月呢？别的老夫不清楚，我只知道，六年前，小王爷你身受重伤是佳月用我凌绝峰的天命丹救了你。</p>
当然了，当年的事情，时过境迁，就不要提了，就今天，我看，除了佳月受了伤之外，也没造成什么更大的过错。</p>
至于小女修炼邪功，待我回了凌绝，定当重重的罚她。”</p>
“你……”</p>
慕凌骨气的牙齿都快要让他咬碎了。</p>
当年的事情时过境迁！这老匹夫怎么那么好意思说出口。</p>
可此时，他又的的确确拿不出实质的证据，证明当年竹林里的那个人就是上官佳月，就算刚才她都亲口承认了，在上官远山的面前，也不能再伤她分毫了。</p>
白薇站在慕凌骨的身后，冷眼看着上官远山，她轻轻的拍了拍慕凌骨的后背，给一旁的新月使了一个眼色，新月便把楠木拉到了后面。</p>
“上官家主，你若想让王爷放上官佳月一马，直说就好，像您这样的江湖上的大人物，可别因为护着自己的孩子，就颠倒是非，黑白不分。</p>
做过就是做过，她刚才也承认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不管您在替她说什么，这都是事实。</p>
一个剑士的右手有多重要。想必上官家主比我这一个不会武功的妇道人家，要清楚的多。</p>
不过呢，就像您刚才说的，这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多说也无意，就算我们要上官佳月赔上一条胳膊，楠木失去的也没有办法再回来。</p>
不如这样吧，上官家主，只要您在此发下毒誓，凌绝峰世世代代都不会和慕王府为敌，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能来找慕家人的麻烦。如背此誓，将妻离子散，儿女反目，家破人亡。</p>
你若同意，我蔷薇阁白薇，便替王爷做主，以前的那些事情，一笔，勾销。”</p>
“这……”</p>
在听完白薇的一席话之后，上官远山一直都是很和暖的表情消失了。</p>
他定睛看着慕凌骨身边的这个面具遮面，一身风华的女子。</p>
想了又想，才又冷笑了起来。</p>
“好，我答应便是，这有何难！”</p>
说完，转身就要将上官佳月带着。</p>
“慢，上官家主，口说无凭啊，新月。”</p>
要说这新月也是神奇，就在这大街上，片刻的功夫都没用，就拿出了纸和笔了。</p>
“请吧，上官家主，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写。”</p>
白薇说话的同时，新月已经将纸笔递了过去。</p>
看着冷着脸一直都没说话的慕凌骨，又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白薇，上官远山终于是拿起了笔。</p>
这大概是上官远山活了大半辈子，最憋屈也最丢脸的一次了。</p>
当他把自己的名字最后填上之后，便把毛笔一扔，咬破手指，就按了一血指印在名字上。</p>
随后，回过身拉起上官佳月，几个轻轻踏步就消失在了京城的长街之上了。</p>
接过新月拿回来的那张纸，白薇嗤笑了一声，随手便撕了。</p>
别说是慕凌骨，旁边的几个人，都没明白白薇这究竟是和用意。</p>
而白薇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慕凌骨。</p>
“让他们收拾吧，我陪你走走。”</p>
“嗯。”</p>
慕凌骨应了一声，他现在心情极其不好，走一走，或许还能排解一下。</p>
没有再去管街上还横七十八躺着的尸体，白薇将刚才慕凌骨脱下来的外衫，给他披在了身上之后，十分般配的两个，就步行往王府走去了。</p>
此刻，月亮在浮动的云层里，若隐若现。</p>
偌大的京城也没有了爆竹的声音，进入了梦乡之中。</p>
白薇搂着慕凌骨的胳膊，一颗玲珑的心思，也有些沉重，想了半天，才缓缓的开了口。</p>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杀上官佳月么？在蔷薇阁观察凌绝峰的那么多年里，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上官远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他想要做什么，甚至不惜用十年，或者二十年，而他的野心，也不仅仅局限于凌绝十三座山封。</p>
如果，刚才我们将上官佳月杀了，以他的性格，不把天下江湖搅个鸡犬不宁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p>
还有，他那个人，生性多疑，他刚才之所以会答应我发下誓言，还写下凭证，那是因为，他怕咱们这边有更厉害的高手。</p>
而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时候，他是不可能跟你撕破脸皮交手的。”</p>
白薇婉转感性的嗓音，慢慢的将慕凌骨心里翻覆的情绪，一点点的抹平。</p>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好像是走不到尽头的街道，沉声说道：</p>
“那为什么，又把那张纸撕了？”</p>
“呵呵，撕了，是因为没用，那么狠的誓言，怎么会是一纸就能束缚的了的？我就是想羞辱一下他罢了，顺便，给楠木解解气。”</p>
白薇说着，就娇笑了起来。</p>
听着她的笑声，慕凌骨的心终于是没那么难受了。</p>
他把胳膊从白薇的手里拿出来，之后，就轻轻的揽住了白薇的肩膀。</p>
“你呀，你就不怕，上官远山刚才一生气，打你一掌，那个距离，我肯定救不了你的。”</p>
“他不敢，他不知道我的底细，我却是知道他的底细。我还知道很多关于凌绝峰的秘密哦！你要不要听听。”</p>
“没兴趣，相比凌绝峰，我更想了解的还是昆仑山魔宗。”</p>
“魔宗？怎么，魔宗我给你的情报还不多么？”</p>
“你，你说什么？”</p>
慕凌骨一下就停住了脚步，他低头不解的看着白薇。</p>
“我蔷薇阁，和江湖中各门各派都只有利益消息往来，可是有仇的，就只有昆仑山一个。</p>
我师父离世的那一刻，还恨自己没有剿灭魔宗的那些余孽。</p>
可惜的是，蔷薇阁，都是女眷，虽然武力方面。还算可以，但对付已经存在世间几百年的魔宗，还是有些吃力的，所以……”</p>
“所以，那些消息，都是你故意透露给我的？”</p>
“嗯。”白薇点头，眼中都是歉意，“对不起啊，王爷，拿你当刀用了。”</p>
“白薇，你……”慕凌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怪不得啊，他这几年能那么顺利的把魔宗打到缩在昆仑山不出来，原来一直都有人在暗中提供最准确的情报。</p>
这种又觉得自己被帮助了，又觉得自己被利用了的感觉，真是太怪了。</p>
“你不是生气了吧，我当时就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才那么做的。”</p>
“没有，没生气，我就是气自己，够蠢的，你说的没错，我哪都好，就是蠢。”</p>
“呵呵呵呵，王爷，你这明明就是夸自己呢。”</p>
“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p>
慕凌骨说的一本正经。</p>
“什么事？”</p>
“隔墙有耳，我悄悄说给你听。”说着，慕凌骨就弯下身子，把头凑到了白薇的耳边。</p>
白薇就觉得有点痒，谁知道半天了他也没开口。</p>
就在白薇要把他推开，想问他是不是在戏弄她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疼。</p>
“啊……”</p>
“哈哈哈！”</p>
“慕凌骨，你是不是属狗的！”</p>
“谁让你刚才咬我了，你把我调查了那么清楚，不知道我也是一个心眼儿小的男人么？”</p>
“你，好疼啊。”</p>
白薇揉这自己的肩膀，狠狠的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p>
“别装了啊。我都没使劲。”</p>
说着，就又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手掌，还慢慢的揉着他刚才咬过的地方。</p>
这一夜，大概是两个人认识以来，最没有顾忌，最开心的一夜了。</p>
可是高兴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的，除夕很快就到了。</p>
因为白哲和白薇的关系，今年过年，慕王府里的气氛特别好。</p>
在慕凌骨带着白哲从宫里给太后磕头回来之后，白薇就在让人在她住的东厢房里，准备了一桌子白哲爱吃的饭菜。</p>
就和普通的一家三口一样，吃了一顿年夜饭。</p>
白哲也收到了他长到六岁以来，第一个爹爹给的红包。</p>
小家伙兴奋的手舞足蹈，又蹦又跳的，不过，孩子就是孩子，还没到撞钟的时候呢，就困的睡着了。</p>
白薇让豆蔻把孩子抱回到了西厢房，东厢房内就只剩下了她和慕凌骨两个人。</p>
喝了一口酒，白薇一脸感激的看着慕凌骨。</p>
“谢谢你，哲儿从没这样高兴过。”</p>
“都说了，不必谢的。”</p>
慕凌骨回答着，也喝了一口酒。</p>
“要是，要是你就是哲儿的爹爹，该多好。”</p>
白薇可能是有点醉了，她说着，眼圈就泛了红。</p>
“白薇，别这样。”</p>
“我，我不甘心啊，在你心里，就不能匀一点点地方给我么？”</p>
慕凌骨默然，他拍了拍白薇依然是带着薄丝手套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p>
“其实，我真的挺好的，真的……”</p>
“我知道。”</p>
大概是因为酒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决定过了初一就离开京城的原因。</p>
哭着，就扑进了慕凌骨的怀里。</p>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不想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你，王爷……”</p>
白薇抬头，那双满是深情又饱含着泪水的眼睛，看的慕凌骨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p>
根本就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心理，慕凌骨也不想去想，凭着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本能，低下头，就把薄唇压在了白薇红艳艳的唇瓣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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