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心里有一座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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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少爷，现在真的不能出去，城里都这样了，城外的风还不知道得刮的多大呢。”</p>
“不行，我放心不下我娘亲，我必须出去把她找回来。”</p>
白哲说完，就小跑着出了房间门。</p>
楠木哪能让哲少爷这么小的孩子出去找人啊，这不是胡闹么，就也赶紧跟了出去。</p>
可是白哲刚跑到王府大门的门口，就看见王爷爹爹骑着一匹快马出去了。</p>
“楠木叔叔，你说爹爹他，是去找我娘亲了么？”</p>
“呃，应该是吧。”楠木也说不准，不过，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能让王爷出门的理由，一定是十分重要的。</p>
“一定是的。”白哲笃定的说道，爹爹一定可以把她娘亲平安无事的带回来的。</p>
另一边，白薇躺在马车里，头昏昏沉沉的。</p>
本来她们出城的时候雪都小一点了，谁知道，越走风越大，那漫天的大雪，把官道都给盖上了。</p>
想要再回头，竟连路也找不着了。</p>
“夫人，雪太大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p>
捂得严严实实的新月，在车外面大声的喊了一句。</p>
“嗯，找个背风的地方，避一避吧。”</p>
白薇有气无力的吩咐了一句。</p>
她昨夜因为受了寒，身子还没恢复呢，这么一折腾，更是浑身难受的不行。</p>
得到了命令的新月，扯着缰绳，就要把车往侧面一个小山坡那边赶，豆蔻也从马车里出来帮忙。</p>
谁知道，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p>
大概是地上有被雪盖住了的石头，车轮一压上去，马车的车身就是向外倾斜了一下。</p>
刚好刮过来一阵大风，眨眼之间，马车就侧翻在了地上。</p>
车内的白薇，只觉的一阵天旋地转，等她能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摔在了离马车很远的地方。</p>
“夫人……”</p>
“夫人……”</p>
“豆，豆蔻……”</p>
是豆蔻和新月的声音，白薇很努力的回应着她们的呼喊，但是风雪太大了，她的声音又太小。</p>
一开始还能听见那俩丫头急切的喊声。可是后来，她甚至连她刚刚坐的那辆马车都看不见了。</p>
“呵……呵……”</p>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白薇踉踉跄跄的从雪里爬了起来。</p>
她裹着斗篷，站在大风里，不知道该往哪走。</p>
头是越来越沉，身子也越来越凉，也不知道是朝着哪个方向，到底走了几步。</p>
终于是体力不支的再次摔倒在了雪里。</p>
用力的抓着地上新雪，白薇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失去意识。</p>
可是现实还是太残酷了，身体里最后的那一丝热气，也被风雪无情的没收。</p>
眼睛沉的。有几次都闭上了。</p>
她不想死，她也不能死，她还有孩子，她要是死了，哲儿要怎么办？</p>
师父好不容易才把她救回来的，她若是现在就死了，有什么脸去见师父？</p>
她不该如此任性的，她不该再这样的天气里执意回家的。</p>
她就是想离慕凌骨远点，远到可以不用想他，她的心才能不那么疼。</p>
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p>
大概，这就是天意吧！</p>
“呃……”</p>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白薇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p>
“白薇，白薇……”</p>
若不是一阵风吹开了白薇遮在头上的帽子，吹乱了那一头漆黑的长发，慕凌骨大概就从白薇的身边错过了。</p>
看着那个倒在雪里，一动不动的身子，他整颗心都不由的提了起来。</p>
千万不能出事，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和白哲交代。</p>
顶着风雪，慕凌疾步到白薇的身边，伸手就把那凉透了的身子，抱在了怀里。</p>
“白薇，你听的到么？白薇……”</p>
喊了几声。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p>
慕凌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脱了还带着自己体温的黑色大斗篷就把白薇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p>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p>
这句话，鼓励着白薇的同时，也在鼓励着自己，他抱起了白薇，就回到了坐骑的旁边。</p>
小心的把白薇扶到了马上，他自己也翻身骑了上去。</p>
只是天气真的太差了，他若是带着她回京城，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坚持的住。</p>
想了又想，慕凌骨凭着对京城外地形的了解，还是带着她去了灵山的方向。</p>
因为离这最近的，能挡风挡雪的就只有他曾经和夏偌薇躲过雨的那间破庙了。</p>
很快，两人一马就到了那个对于慕凌骨来说，充满了回忆的地方。</p>
把马拴好，慕凌骨抱着白薇就进去了。</p>
大概是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在破庙内点起了一堆火，之后就开始脱白薇的衣服。</p>
她的身子真的太凉了，现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办法，就只有让她暖和起来，有了温度，才有活下去的希望。</p>
一件又一件，慕凌骨最后只给白薇的身上剩了一件轻薄的对襟蚕丝内衣。</p>
不过，脸上的面具和手套，他都没有动。</p>
他一直都觉得，白薇既然遮面带手套，就一定是有不给别人看的理由，所以，就也不纠结这些细节。</p>
当他把白薇放在了厚厚的斗篷上之后，他便开始脱自己的上衣。</p>
脱到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单裤，才躺在了白薇的身边，搂过了白薇的冰凉的身子，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怀里像冰人一样的女子，这也是能让她暖和起来的最快的方法了。</p>
根本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白薇总算是有了意识。</p>
她嘤咛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p>
刚才她只觉的很温暖，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睁开眼后，看见的会是男人的胸膛。</p>
“嗯……”</p>
出于本能的，白薇就想躲开，可她的手刚刚挪了一下，搂在她腰间的温热的大手，就收紧了。</p>
“别动，躺好。”</p>
是慕凌骨！</p>
白薇缓缓的抬起头，眸光就对上了那双深邃若星海一样的眼眸。</p>
“醒了就好，可你还是很凉。”</p>
慕凌骨说着，就又把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她那两条修长的腿。也被他夹在了两腿之间。</p>
虽然还隔着布料，但是，对于白薇来说，他的身子真的很暖和。</p>
咬着还有些发紫的唇瓣，想着他们俩之前，在听雨亭里说的那些话，白薇真的很想把他推开。</p>
可是，可是恨了好几次心，也没有动手。</p>
终究是没有骨气的，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他滚烫的心上。</p>
漫长的一夜，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p>
破庙外面的风雪依旧肆意的刮着。</p>
然而，这一夜过后。很多事情都变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p>
足足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雪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时慢慢的变小。</p>
白薇虽然还是十分虚弱，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p>
她靠在破庙里的圆柱上，穿着用火烤的很暖的衣服，静静的看着慕凌骨把自己的衣服也都穿好。</p>
“谢谢你来找我。”淡淡的，白薇语气十分平静的说了一句。</p>
慕凌骨系好了腰带，就一脸坦然的把头抬了起来。</p>
“你是哲儿的娘，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你。”</p>
“嗯。”</p>
其实就算慕凌骨不说，白薇也清楚，要不是还有儿子那一面牵着，自己恐怕是已经冻死在雪里了。</p>
“我们走吧。”</p>
依然是给白薇罩了两层的斗篷，慕凌骨才把她扶了起来。</p>
白薇是想自己走出去的。可站起来之后，竟一点力气都没有。</p>
腿和脚都软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p>
看着她要强又纠结的样子，慕凌骨心里特别不是滋味。</p>
小心的扶着她走了两步之后，还是伸手把她横抱了起来。</p>
“我抱你吧。”</p>
没有给白薇拒绝的机会，慕凌骨擎着那对他来说几乎没有重量的身子，就又出了破庙的门。</p>
小雪依然还在飘着，可是阳光已经透过云层照射了下来。</p>
灵山脚下，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干净纯洁的像是仙境。</p>
然而，不管现在的景色是有多美，慕凌骨和白薇都没有心思去看。</p>
两个人，在铺着厚厚一层雪的山路上并没有走多长时间。白薇就看见了正四处寻找着她的豆蔻和新月。</p>
她们两个人也没事，她就放心了。</p>
当白薇再次回到王府之时，已是傍晚十分，她的身子也有由最开始的冰凉变成了滚烫。</p>
这一次，白薇虽然大难不死，可还是整整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的时间。</p>
在这期间，慕凌骨只在她昏睡的时候来给她把脉。</p>
虽然每天还能见一面，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仅限于，她是白哲的亲娘，他是白哲的假爹。</p>
日子一晃儿就到了年下。</p>
王府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要过年了。</p>
此时，白薇的身子也好了不少，至少每日喝的药没有那么苦了。</p>
而慕凌骨虽然还沉浸在夏偌薇已经死了的巨大悲痛之中，可白哲没事就去找他，也让他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笑容。</p>
终于，白哲日盼夜盼的小年夜总算是到了。</p>
“娘亲，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爹爹说，小年夜的时候，会在皇宫的城墙上放烟火的，可好看了，娘亲。”</p>
白哲都磨了白薇一早上了，就是想让她和王爷爹爹一起进宫。</p>
“哲少爷。你娘啊，身子还没好利索呢，我就不去了，我要是再着凉了，大概这辈子都得天天喝药了。”</p>
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白薇再次拒绝儿子的请求。</p>
“娘，爹爹都说你病都好了，偶尔出去走走没事的。”</p>
“白哲，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要再说，我可现在就回沧澜了。”</p>
看着变的严肃起来的老娘，白哲憋着嘴，一脸不高兴。</p>
“哼，以前过年的时候，我只有娘没爹，现在我有爹了，又没娘了。”</p>
委屈巴巴的嘀咕了这么一句，白哲就走了。</p>
听着儿子摔门的声音，白薇靠在床上，心情不好。</p>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她现在和慕凌骨尴尬的关系。</p>
不见面还好，见了面说什么呀？</p>
简直就是越想心越烦，还是趁早走的好，离的远了，也不用如此纠结了。</p>
哎！又是叹了一口气。</p>
当年她既然和哲儿的爹有了孩子，就一定也很爱他的吧！</p>
现在，她敞开心扉，去想对另一个男人好，人家却是不稀罕。</p>
果然啊，她白薇是注定要一生孤老了。</p>
出了房间的白哲，气鼓鼓的坐在了院子外面的台阶上。</p>
豆蔻看着自家少爷愁眉苦脸的，就也坐在了他的身边。</p>
“少爷，烦什么呢？”</p>
“哼，今天晚上，我想让娘跟我和爹爹一起进宫去看烟火，可她就是不去。”</p>
瞧着白哲憋屈的样子，豆蔻就忍不住的乐了起来。</p>
“少爷，夫人啊，脸皮薄，你要是想让王爷和娘娘能和好，还得从王爷那边下手。”</p>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白薇和慕凌骨之间状况，王府里所有人是有目共睹的。</p>
一个月前，夫人执意在大雪天里离开，就是跟王爷吵架了。</p>
本想着，救回来了，两个人能关系再变好点呢，结果是比以前还不如了。</p>
现在，可真的是要让哲少爷出马了。</p>
“豆蔻姐姐，你说，得从我爹爹那边下手，我不明白……”</p>
皱着小眉头，白哲一脸不解。</p>
“没事，你不用明白，你只要……”</p>
两个人在院子外面说了好半天，白哲的脸上才露出了笑脸。</p>
“嗯嗯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p>
白哲说着，扑腾一下就蹦了起来，神采奕奕的就朝着爹爹的书房就跑去了。</p>
……</p>
夜色，慢慢的浸染着王府的院落。</p>
可天还没有全黑呢。就能隐约的听见有烟花爆竹的声音了。</p>
白薇窝在房间里，哪都不想去，看着她生病的这些日子以来所积压下来的情报，神色还是略显疲惫的。</p>
幸好这段时间江湖上没什么大事，昆仑山魔宗那边，也没了动静。</p>
可有一条消息，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p>
上官佳月在一个多月以前，回凌绝峰了。</p>
这个女人啊，就不能消停点么？她在凌绝峰的那些隐蔽极深的山洞里面做的事情，还是有些让人担心。</p>
不过，蔷薇阁的原则，就只是售卖情报和秘密而已。除了魔宗之外，她是不想跟某一门某一派成为敌人的。</p>
又是叹了口气，白薇就想把面具摘了揉揉眉心，可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p>
这是谁在栖风院里放炮呢？</p>
这院子本就不大，又种满了玉兰树，这要是不小心把什么东西点着了，可就闯下大祸了。</p>
想着，拽了披风就推门出去了。</p>
可她还没走几步呢，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子正蹲在一棵树的下面，一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拿香点着一个烟花筒。</p>
就说嘛，有胆子在慕王爷最喜欢的院子里放炮仗的，应该也就只有她那宝贝儿子了。</p>
“哲儿，你小心点。”</p>
白薇其实就是想提醒一下白哲，不要崩到自己。</p>
可这话说的有点不是时候，白哲刚把烟花筒点着，一听他娘亲叫他，猛的就站了起来。</p>
“我没事，娘亲。”</p>
挥着小手，白哲就要往旁边躲，可走的太急了，他的脚竟然碰倒了那个烟花筒。</p>
只见一道红色的火光，就斜斜的射了出去。</p>
那角度刚好就是白薇站的地方。</p>
“啊……”</p>
“小心。”</p>
白薇尖叫了一声，就想转身把自己的脸避过去，烧了衣服，也总比烧到脸强。</p>
然而，她所想的那些惨烈的后果一个都没有发生。</p>
慕凌骨像一座山一样，把她挡的严严实实的，又怕她会因为惊吓而跌倒，温柔的大手，还扶在了她的腰上。</p>
“你没事吧。”他关切的问道。</p>
“没，没事。”白薇回的有些扭捏。</p>
一看自己可能是闯了祸了，白哲赶紧就跑了过来。</p>
“娘，我不是故意要崩你的，谁知道，那烟花竟然倒了。”</p>
“我没事。”推开站在自己身前的慕凌骨，白薇就对着儿子笑了笑，随后又有些嗔怒的说道：“不是说，要去皇宫看烟花么？你怎么在院子里就胡闹了。”</p>
“我，我就是想给娘亲解解闷，就求了爹爹，让我在这放烟花的。”</p>
“你呀。”白薇戳了一下白哲的脑袋，虽然动作很轻，但是慕凌骨还是有些不乐意。</p>
“好了，哲儿也不是故意的。”说着，慕凌骨就把白哲搂到了一边。</p>
“你就宠着他吧，这还不是亲生的呢，这要是亲生的，是不是他要天上的月亮，你也去给他摘？”</p>
白薇其实就想教育一下儿子，也没多想，就把话给慕凌骨怼了回去。</p>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慕凌骨竟然接着她的话，又说了起来。</p>
“不是亲生的又能怎么样，若是哲儿喜欢，我就去给他摘摘月亮又能如何！”</p>
说完，俯身就把白哲抱了起来。</p>
“你，你这个人。”</p>
白薇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白薇，今天是小年，把那些不高兴的事情放一放吧，哲儿说，想带着娘亲一起去看烟花，你就一起去吧，要是你觉得我在碍眼的话，我就不去了。”</p>
一听爹爹说不去了，白哲就急了，搂着慕凌骨的脖子就嗲了起来。</p>
“爹爹，你都答应我了，要一起的呀，你不能不去。”说完，又看来一眼白薇，“娘亲，你就不能不那么扫兴么？”</p>
“好，好，我去还不行么？”</p>
直到三个人坐上了王府的马车，白薇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白哲给套路了。</p>
不过这样也好，她和慕凌骨也算都各自有个台阶下了。</p>
很快，王爷‘一家三口’就进了宫。</p>
今天的皇宫热闹的不行。</p>
内务府给慕王府安排的位置也是极好的。</p>
看着孩子和王爷打打闹闹，开心的不行的样子，白薇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光彩。</p>
一直玩到了深夜，爆竹声渐熄时，慕凌骨才抱着睡着了的白哲。带着有些疲惫的白薇出了宫。</p>
重新坐回马车，白哲还是睡着在慕凌骨身上的。</p>
白薇想了很久，转过了头，看向了慕凌骨。</p>
“等过了年，我就带白哲回去了。”</p>
“嗯。”</p>
“你若是想他，我就让人把他在送来。”</p>
“嗯。”</p>
“这些日子，谢谢你对白哲的照顾了，让这孩子终于知道有了父亲是什么滋味。”</p>
“不必谢的。”</p>
白薇说了那么多的话，慕凌骨才终于是把头抬了起来。</p>
四目相接在一起，两个人此刻的心情，都很复杂。</p>
白薇咬着唇瓣，看着距离自己很近的俊朗面容。她的表情慢慢变的凝重。</p>
“王爷，你跟我句实话，如果，如果没又夏偌薇，你会喜欢我么？会不会因为我生过孩子，就嫌弃我。”</p>
其实这一直都是她心里的疑问，也是藏在内心深处隐隐的自卑。</p>
她现在问出来了，就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p>
然而，慕凌骨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笑着抬起手，帮这白薇把鬓边有些乱的头发理了一下，才语气柔和的回答她道：</p>
“会的，如果是没有她，我一定会喜欢你，这跟你是否生过孩子，没有半点关系。可是，白薇，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却是永远都没有如果这两个字。</p>
今天下午的时候，白哲去找我，说了很多。</p>
他问我，能不能娶你。</p>
我说能，但是，但是这对你不公平。你很好，你值得有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全心全意的去爱你，可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是我。</p>
还记得你有一次问我，你说，如果偌薇已经死了，我要守着坟过一生么？</p>
呵，我真的很想守，但是我不知道坟在哪。</p>
所以，我只能是在心里，给偌薇修了一座坟，这座坟已经把心都占满了。”</p>
说到这。慕凌骨闭上了双眼，白薇清楚的看见，在他睫毛的下面，闪着微弱的泪光。</p>
“嗯，我明白了。”白薇也哭了，她把头靠在了慕凌骨的肩膀上，给着彼此温暖，不过，再次说出口的话，已经轻松了不少了。</p>
“我这个儿子啊，真是替我操碎了心了，他老娘没吃他喝他的，整天就想把我嫁出去。哎，王爷，说真的，白哲跟你夸我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我性格乖张又跋扈，只有我得罪别人，别人不能得罪我，心眼还小，有仇必报，我这样的女人，应该这辈子也嫁不出了。”</p>
吸了一口气，慕凌骨把悲伤的情绪和眼泪，全都收了回来。</p>
他侧头看了一眼，依偎在他身上的女人，唇边就勾了一个弧度。</p>
“还好吧。”</p>
“真的？”</p>
“假的。”</p>
“你……”</p>
白薇生气，见他戏弄自己，低头就一口咬在他的肩上。</p>
要不是这边还抱着白哲，怕吵醒孩子，慕凌骨疼的都要喊出声了。</p>
闷哼了一声，就咬着牙瞪着白薇。</p>
可就在白薇幸灾乐祸的时候，慕凌骨脸上的表情消失了。</p>
是杀气，并且是十分强大的杀气。</p>
他连忙把白哲放在了白薇的手上，</p>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出来。”</p>
白薇想跟他说小心的，但是还没开口，慕凌骨就从车里出去了。</p>
只是当慕凌骨跳下马车，站在楠木身边时，就觉察到了楠木十分不对劲。</p>
顺着楠木的目光看去，六年前，那个在竹林里，把他打伤，让楠木丢了一条胳膊的面具人，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前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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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少爷，现在真的不能出去，城里都这样了，城外的风还不知道得刮的多大呢。”</p>
“不行，我放心不下我娘亲，我必须出去把她找回来。”</p>
白哲说完，就小跑着出了房间门。</p>
楠木哪能让哲少爷这么小的孩子出去找人啊，这不是胡闹么，就也赶紧跟了出去。</p>
可是白哲刚跑到王府大门的门口，就看见王爷爹爹骑着一匹快马出去了。</p>
“楠木叔叔，你说爹爹他，是去找我娘亲了么？”</p>
“呃，应该是吧。”楠木也说不准，不过，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能让王爷出门的理由，一定是十分重要的。</p>
“一定是的。”白哲笃定的说道，爹爹一定可以把她娘亲平安无事的带回来的。</p>
另一边，白薇躺在马车里，头昏昏沉沉的。</p>
本来她们出城的时候雪都小一点了，谁知道，越走风越大，那漫天的大雪，把官道都给盖上了。</p>
想要再回头，竟连路也找不着了。</p>
“夫人，雪太大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p>
捂得严严实实的新月，在车外面大声的喊了一句。</p>
“嗯，找个背风的地方，避一避吧。”</p>
白薇有气无力的吩咐了一句。</p>
她昨夜因为受了寒，身子还没恢复呢，这么一折腾，更是浑身难受的不行。</p>
得到了命令的新月，扯着缰绳，就要把车往侧面一个小山坡那边赶，豆蔻也从马车里出来帮忙。</p>
谁知道，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p>
大概是地上有被雪盖住了的石头，车轮一压上去，马车的车身就是向外倾斜了一下。</p>
刚好刮过来一阵大风，眨眼之间，马车就侧翻在了地上。</p>
车内的白薇，只觉的一阵天旋地转，等她能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摔在了离马车很远的地方。</p>
“夫人……”</p>
“夫人……”</p>
“豆，豆蔻……”</p>
是豆蔻和新月的声音，白薇很努力的回应着她们的呼喊，但是风雪太大了，她的声音又太小。</p>
一开始还能听见那俩丫头急切的喊声。可是后来，她甚至连她刚刚坐的那辆马车都看不见了。</p>
“呵……呵……”</p>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白薇踉踉跄跄的从雪里爬了起来。</p>
她裹着斗篷，站在大风里，不知道该往哪走。</p>
头是越来越沉，身子也越来越凉，也不知道是朝着哪个方向，到底走了几步。</p>
终于是体力不支的再次摔倒在了雪里。</p>
用力的抓着地上新雪，白薇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失去意识。</p>
可是现实还是太残酷了，身体里最后的那一丝热气，也被风雪无情的没收。</p>
眼睛沉的。有几次都闭上了。</p>
她不想死，她也不能死，她还有孩子，她要是死了，哲儿要怎么办？</p>
师父好不容易才把她救回来的，她若是现在就死了，有什么脸去见师父？</p>
她不该如此任性的，她不该再这样的天气里执意回家的。</p>
她就是想离慕凌骨远点，远到可以不用想他，她的心才能不那么疼。</p>
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p>
大概，这就是天意吧！</p>
“呃……”</p>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白薇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p>
“白薇，白薇……”</p>
若不是一阵风吹开了白薇遮在头上的帽子，吹乱了那一头漆黑的长发，慕凌骨大概就从白薇的身边错过了。</p>
看着那个倒在雪里，一动不动的身子，他整颗心都不由的提了起来。</p>
千万不能出事，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和白哲交代。</p>
顶着风雪，慕凌疾步到白薇的身边，伸手就把那凉透了的身子，抱在了怀里。</p>
“白薇，你听的到么？白薇……”</p>
喊了几声。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p>
慕凌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脱了还带着自己体温的黑色大斗篷就把白薇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p>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p>
这句话，鼓励着白薇的同时，也在鼓励着自己，他抱起了白薇，就回到了坐骑的旁边。</p>
小心的把白薇扶到了马上，他自己也翻身骑了上去。</p>
只是天气真的太差了，他若是带着她回京城，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坚持的住。</p>
想了又想，慕凌骨凭着对京城外地形的了解，还是带着她去了灵山的方向。</p>
因为离这最近的，能挡风挡雪的就只有他曾经和夏偌薇躲过雨的那间破庙了。</p>
很快，两人一马就到了那个对于慕凌骨来说，充满了回忆的地方。</p>
把马拴好，慕凌骨抱着白薇就进去了。</p>
大概是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在破庙内点起了一堆火，之后就开始脱白薇的衣服。</p>
她的身子真的太凉了，现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办法，就只有让她暖和起来，有了温度，才有活下去的希望。</p>
一件又一件，慕凌骨最后只给白薇的身上剩了一件轻薄的对襟蚕丝内衣。</p>
不过，脸上的面具和手套，他都没有动。</p>
他一直都觉得，白薇既然遮面带手套，就一定是有不给别人看的理由，所以，就也不纠结这些细节。</p>
当他把白薇放在了厚厚的斗篷上之后，他便开始脱自己的上衣。</p>
脱到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单裤，才躺在了白薇的身边，搂过了白薇的冰凉的身子，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怀里像冰人一样的女子，这也是能让她暖和起来的最快的方法了。</p>
根本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白薇总算是有了意识。</p>
她嘤咛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p>
刚才她只觉的很温暖，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睁开眼后，看见的会是男人的胸膛。</p>
“嗯……”</p>
出于本能的，白薇就想躲开，可她的手刚刚挪了一下，搂在她腰间的温热的大手，就收紧了。</p>
“别动，躺好。”</p>
是慕凌骨！</p>
白薇缓缓的抬起头，眸光就对上了那双深邃若星海一样的眼眸。</p>
“醒了就好，可你还是很凉。”</p>
慕凌骨说着，就又把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她那两条修长的腿。也被他夹在了两腿之间。</p>
虽然还隔着布料，但是，对于白薇来说，他的身子真的很暖和。</p>
咬着还有些发紫的唇瓣，想着他们俩之前，在听雨亭里说的那些话，白薇真的很想把他推开。</p>
可是，可是恨了好几次心，也没有动手。</p>
终究是没有骨气的，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他滚烫的心上。</p>
漫长的一夜，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p>
破庙外面的风雪依旧肆意的刮着。</p>
然而，这一夜过后。很多事情都变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p>
足足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雪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时慢慢的变小。</p>
白薇虽然还是十分虚弱，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p>
她靠在破庙里的圆柱上，穿着用火烤的很暖的衣服，静静的看着慕凌骨把自己的衣服也都穿好。</p>
“谢谢你来找我。”淡淡的，白薇语气十分平静的说了一句。</p>
慕凌骨系好了腰带，就一脸坦然的把头抬了起来。</p>
“你是哲儿的娘，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你。”</p>
“嗯。”</p>
其实就算慕凌骨不说，白薇也清楚，要不是还有儿子那一面牵着，自己恐怕是已经冻死在雪里了。</p>
“我们走吧。”</p>
依然是给白薇罩了两层的斗篷，慕凌骨才把她扶了起来。</p>
白薇是想自己走出去的。可站起来之后，竟一点力气都没有。</p>
腿和脚都软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p>
看着她要强又纠结的样子，慕凌骨心里特别不是滋味。</p>
小心的扶着她走了两步之后，还是伸手把她横抱了起来。</p>
“我抱你吧。”</p>
没有给白薇拒绝的机会，慕凌骨擎着那对他来说几乎没有重量的身子，就又出了破庙的门。</p>
小雪依然还在飘着，可是阳光已经透过云层照射了下来。</p>
灵山脚下，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干净纯洁的像是仙境。</p>
然而，不管现在的景色是有多美，慕凌骨和白薇都没有心思去看。</p>
两个人，在铺着厚厚一层雪的山路上并没有走多长时间。白薇就看见了正四处寻找着她的豆蔻和新月。</p>
她们两个人也没事，她就放心了。</p>
当白薇再次回到王府之时，已是傍晚十分，她的身子也有由最开始的冰凉变成了滚烫。</p>
这一次，白薇虽然大难不死，可还是整整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的时间。</p>
在这期间，慕凌骨只在她昏睡的时候来给她把脉。</p>
虽然每天还能见一面，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仅限于，她是白哲的亲娘，他是白哲的假爹。</p>
日子一晃儿就到了年下。</p>
王府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要过年了。</p>
此时，白薇的身子也好了不少，至少每日喝的药没有那么苦了。</p>
而慕凌骨虽然还沉浸在夏偌薇已经死了的巨大悲痛之中，可白哲没事就去找他，也让他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笑容。</p>
终于，白哲日盼夜盼的小年夜总算是到了。</p>
“娘亲，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爹爹说，小年夜的时候，会在皇宫的城墙上放烟火的，可好看了，娘亲。”</p>
白哲都磨了白薇一早上了，就是想让她和王爷爹爹一起进宫。</p>
“哲少爷。你娘啊，身子还没好利索呢，我就不去了，我要是再着凉了，大概这辈子都得天天喝药了。”</p>
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白薇再次拒绝儿子的请求。</p>
“娘，爹爹都说你病都好了，偶尔出去走走没事的。”</p>
“白哲，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要再说，我可现在就回沧澜了。”</p>
看着变的严肃起来的老娘，白哲憋着嘴，一脸不高兴。</p>
“哼，以前过年的时候，我只有娘没爹，现在我有爹了，又没娘了。”</p>
委屈巴巴的嘀咕了这么一句，白哲就走了。</p>
听着儿子摔门的声音，白薇靠在床上，心情不好。</p>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她现在和慕凌骨尴尬的关系。</p>
不见面还好，见了面说什么呀？</p>
简直就是越想心越烦，还是趁早走的好，离的远了，也不用如此纠结了。</p>
哎！又是叹了一口气。</p>
当年她既然和哲儿的爹有了孩子，就一定也很爱他的吧！</p>
现在，她敞开心扉，去想对另一个男人好，人家却是不稀罕。</p>
果然啊，她白薇是注定要一生孤老了。</p>
出了房间的白哲，气鼓鼓的坐在了院子外面的台阶上。</p>
豆蔻看着自家少爷愁眉苦脸的，就也坐在了他的身边。</p>
“少爷，烦什么呢？”</p>
“哼，今天晚上，我想让娘跟我和爹爹一起进宫去看烟火，可她就是不去。”</p>
瞧着白哲憋屈的样子，豆蔻就忍不住的乐了起来。</p>
“少爷，夫人啊，脸皮薄，你要是想让王爷和娘娘能和好，还得从王爷那边下手。”</p>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白薇和慕凌骨之间状况，王府里所有人是有目共睹的。</p>
一个月前，夫人执意在大雪天里离开，就是跟王爷吵架了。</p>
本想着，救回来了，两个人能关系再变好点呢，结果是比以前还不如了。</p>
现在，可真的是要让哲少爷出马了。</p>
“豆蔻姐姐，你说，得从我爹爹那边下手，我不明白……”</p>
皱着小眉头，白哲一脸不解。</p>
“没事，你不用明白，你只要……”</p>
两个人在院子外面说了好半天，白哲的脸上才露出了笑脸。</p>
“嗯嗯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p>
白哲说着，扑腾一下就蹦了起来，神采奕奕的就朝着爹爹的书房就跑去了。</p>
……</p>
夜色，慢慢的浸染着王府的院落。</p>
可天还没有全黑呢。就能隐约的听见有烟花爆竹的声音了。</p>
白薇窝在房间里，哪都不想去，看着她生病的这些日子以来所积压下来的情报，神色还是略显疲惫的。</p>
幸好这段时间江湖上没什么大事，昆仑山魔宗那边，也没了动静。</p>
可有一条消息，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p>
上官佳月在一个多月以前，回凌绝峰了。</p>
这个女人啊，就不能消停点么？她在凌绝峰的那些隐蔽极深的山洞里面做的事情，还是有些让人担心。</p>
不过，蔷薇阁的原则，就只是售卖情报和秘密而已。除了魔宗之外，她是不想跟某一门某一派成为敌人的。</p>
又是叹了口气，白薇就想把面具摘了揉揉眉心，可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p>
这是谁在栖风院里放炮呢？</p>
这院子本就不大，又种满了玉兰树，这要是不小心把什么东西点着了，可就闯下大祸了。</p>
想着，拽了披风就推门出去了。</p>
可她还没走几步呢，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子正蹲在一棵树的下面，一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拿香点着一个烟花筒。</p>
就说嘛，有胆子在慕王爷最喜欢的院子里放炮仗的，应该也就只有她那宝贝儿子了。</p>
“哲儿，你小心点。”</p>
白薇其实就是想提醒一下白哲，不要崩到自己。</p>
可这话说的有点不是时候，白哲刚把烟花筒点着，一听他娘亲叫他，猛的就站了起来。</p>
“我没事，娘亲。”</p>
挥着小手，白哲就要往旁边躲，可走的太急了，他的脚竟然碰倒了那个烟花筒。</p>
只见一道红色的火光，就斜斜的射了出去。</p>
那角度刚好就是白薇站的地方。</p>
“啊……”</p>
“小心。”</p>
白薇尖叫了一声，就想转身把自己的脸避过去，烧了衣服，也总比烧到脸强。</p>
然而，她所想的那些惨烈的后果一个都没有发生。</p>
慕凌骨像一座山一样，把她挡的严严实实的，又怕她会因为惊吓而跌倒，温柔的大手，还扶在了她的腰上。</p>
“你没事吧。”他关切的问道。</p>
“没，没事。”白薇回的有些扭捏。</p>
一看自己可能是闯了祸了，白哲赶紧就跑了过来。</p>
“娘，我不是故意要崩你的，谁知道，那烟花竟然倒了。”</p>
“我没事。”推开站在自己身前的慕凌骨，白薇就对着儿子笑了笑，随后又有些嗔怒的说道：“不是说，要去皇宫看烟花么？你怎么在院子里就胡闹了。”</p>
“我，我就是想给娘亲解解闷，就求了爹爹，让我在这放烟花的。”</p>
“你呀。”白薇戳了一下白哲的脑袋，虽然动作很轻，但是慕凌骨还是有些不乐意。</p>
“好了，哲儿也不是故意的。”说着，慕凌骨就把白哲搂到了一边。</p>
“你就宠着他吧，这还不是亲生的呢，这要是亲生的，是不是他要天上的月亮，你也去给他摘？”</p>
白薇其实就想教育一下儿子，也没多想，就把话给慕凌骨怼了回去。</p>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慕凌骨竟然接着她的话，又说了起来。</p>
“不是亲生的又能怎么样，若是哲儿喜欢，我就去给他摘摘月亮又能如何！”</p>
说完，俯身就把白哲抱了起来。</p>
“你，你这个人。”</p>
白薇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白薇，今天是小年，把那些不高兴的事情放一放吧，哲儿说，想带着娘亲一起去看烟花，你就一起去吧，要是你觉得我在碍眼的话，我就不去了。”</p>
一听爹爹说不去了，白哲就急了，搂着慕凌骨的脖子就嗲了起来。</p>
“爹爹，你都答应我了，要一起的呀，你不能不去。”说完，又看来一眼白薇，“娘亲，你就不能不那么扫兴么？”</p>
“好，好，我去还不行么？”</p>
直到三个人坐上了王府的马车，白薇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白哲给套路了。</p>
不过这样也好，她和慕凌骨也算都各自有个台阶下了。</p>
很快，王爷‘一家三口’就进了宫。</p>
今天的皇宫热闹的不行。</p>
内务府给慕王府安排的位置也是极好的。</p>
看着孩子和王爷打打闹闹，开心的不行的样子，白薇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光彩。</p>
一直玩到了深夜，爆竹声渐熄时，慕凌骨才抱着睡着了的白哲。带着有些疲惫的白薇出了宫。</p>
重新坐回马车，白哲还是睡着在慕凌骨身上的。</p>
白薇想了很久，转过了头，看向了慕凌骨。</p>
“等过了年，我就带白哲回去了。”</p>
“嗯。”</p>
“你若是想他，我就让人把他在送来。”</p>
“嗯。”</p>
“这些日子，谢谢你对白哲的照顾了，让这孩子终于知道有了父亲是什么滋味。”</p>
“不必谢的。”</p>
白薇说了那么多的话，慕凌骨才终于是把头抬了起来。</p>
四目相接在一起，两个人此刻的心情，都很复杂。</p>
白薇咬着唇瓣，看着距离自己很近的俊朗面容。她的表情慢慢变的凝重。</p>
“王爷，你跟我句实话，如果，如果没又夏偌薇，你会喜欢我么？会不会因为我生过孩子，就嫌弃我。”</p>
其实这一直都是她心里的疑问，也是藏在内心深处隐隐的自卑。</p>
她现在问出来了，就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p>
然而，慕凌骨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笑着抬起手，帮这白薇把鬓边有些乱的头发理了一下，才语气柔和的回答她道：</p>
“会的，如果是没有她，我一定会喜欢你，这跟你是否生过孩子，没有半点关系。可是，白薇，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却是永远都没有如果这两个字。</p>
今天下午的时候，白哲去找我，说了很多。</p>
他问我，能不能娶你。</p>
我说能，但是，但是这对你不公平。你很好，你值得有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全心全意的去爱你，可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是我。</p>
还记得你有一次问我，你说，如果偌薇已经死了，我要守着坟过一生么？</p>
呵，我真的很想守，但是我不知道坟在哪。</p>
所以，我只能是在心里，给偌薇修了一座坟，这座坟已经把心都占满了。”</p>
说到这。慕凌骨闭上了双眼，白薇清楚的看见，在他睫毛的下面，闪着微弱的泪光。</p>
“嗯，我明白了。”白薇也哭了，她把头靠在了慕凌骨的肩膀上，给着彼此温暖，不过，再次说出口的话，已经轻松了不少了。</p>
“我这个儿子啊，真是替我操碎了心了，他老娘没吃他喝他的，整天就想把我嫁出去。哎，王爷，说真的，白哲跟你夸我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我性格乖张又跋扈，只有我得罪别人，别人不能得罪我，心眼还小，有仇必报，我这样的女人，应该这辈子也嫁不出了。”</p>
吸了一口气，慕凌骨把悲伤的情绪和眼泪，全都收了回来。</p>
他侧头看了一眼，依偎在他身上的女人，唇边就勾了一个弧度。</p>
“还好吧。”</p>
“真的？”</p>
“假的。”</p>
“你……”</p>
白薇生气，见他戏弄自己，低头就一口咬在他的肩上。</p>
要不是这边还抱着白哲，怕吵醒孩子，慕凌骨疼的都要喊出声了。</p>
闷哼了一声，就咬着牙瞪着白薇。</p>
可就在白薇幸灾乐祸的时候，慕凌骨脸上的表情消失了。</p>
是杀气，并且是十分强大的杀气。</p>
他连忙把白哲放在了白薇的手上，</p>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出来。”</p>
白薇想跟他说小心的，但是还没开口，慕凌骨就从车里出去了。</p>
只是当慕凌骨跳下马车，站在楠木身边时，就觉察到了楠木十分不对劲。</p>
顺着楠木的目光看去，六年前，那个在竹林里，把他打伤，让楠木丢了一条胳膊的面具人，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前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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