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2、成功颠覆自己的形象
“这个，”纪子期呵呵道：“民女相貌寻常，扮成男人来无什差异，公主艳丽无双，着男装也掩饰不了你的绝色容颜！”</p>
掌珠哼了一声，自是不信！</p>
“当然啦，还是要做一些小小的修饰，让自己看起来更像。</p>
特别是到了，咳咳，现在这个年龄，该长的地方都长好了！外貌上的特征也很明显了！”</p>
掌珠眼里发出迷惑的神色，看着她等她继续往下讲，纪子期轻咳两声，“比如这个脸，女子一般肤色较白而且细腻。</p>
可以稍微抹些调好的蜜粉让肤色暗淡些，眉毛可以略微画粗些，然后就是这个，胸，要尽量裹得紧些。</p>
肩膀位可以加些垫肩，让自己整个人看起来更宽阔一些，就自然会带上几分男子气概了。”</p>
掌珠若有所思，纪子期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公主，该…”</p>
歇息二字还未出口，掌珠打断她，微笑道：“纪小姐，你应该能猜得到本公主为何而来吧？”</p>
声音清脆得如大珠小珠落玉盘。</p>
还有声音要压低些，尽量低沉的感觉，纪子期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否则无论你外表扮得多像，一开口就会露馅。</p>
“大约，能猜到！”纪子期微笑道。</p>
“上次纪小姐既说了，我与他的事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与他的事也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与所有人无关。</p>
本公主想了想，既然是本公主与他的事，本公主还是想着要争上一争！</p>
不只是同你争，重要的，是同他争！这是最后的机会，本公主是不会放弃的！”</p>
掌珠骄傲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坚定，“纪小姐，本公主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本公主只是在告诉你这件事！”</p>
“公主既然诚实地告诉了民女，那民女也不妨诚实地告诉公主，”纪子期笑眯眯的，一字一句道：</p>
“他是我的男人，注定只能是我的男人。我不会允许也不会给机会任何人，来肖想他的！”</p>
掌珠也笑了，凤眼里迸出夺目的光彩，“好，纪小姐，本公主拭目以待！”</p>
纪子期面上淡笑着应下挑衅，心里却将杜峰狠骂了一通。</p>
死男人，叫你招蜂引蝶，净让本姑娘不痛快！下次再见定要让你好看！</p>
两个互为竞争的女人，各占据床的一边，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晚。</p>
一晚上身边的人都规规矩矩的，没怎么翻身，不过纪子期心中挂念着杜峰又咒骂着杜峰，所以睡得不怎么好。</p>
早上起来的时候黑眼圈有些明显，再偷瞄一眼掌珠，发现她精神也不大好。</p>
也不知是因为身边睡的人是她，还是因为身为金枝玉叶，从未在如此简陋的地方住宿过，适应不了。</p>
早饭是黎渊专门派人送来的，托掌珠的福，早餐花样倒是不少，还有两样精致小点，看来是专为掌珠准备的。</p>
纪子期很识趣地没碰那两碟小点，反倒是掌珠淡淡道：“纪小姐，不必客气，一起用。”</p>
“公主，这一路上只有你我两个女子，只怕在一起的机会不会少。</p>
但咱们现在都是扮的男子，这称呼是不是该改改会妥当些？特别是有外人在的时候。”</p>
两个身着男装的人，若当着不熟悉的外人，一个唤对方公主，一个唤对方纪小姐，怎么想怎么怪异。</p>
掌珠手中筷子略一停顿，道：“本公主也有此意，不知纪小姐有何建议？”</p>
纪子期道：“民女有两个名字，小雪，子期，扮男装时，都自称子期，公主不介意的话，可唤民女子期。</p>
至于公主嘛，公主可为自己另取一个名字！”</p>
“子期，既如此你也不用自称民女了，怪别扭的！”掌珠蹙眉想了一会，“哥哥在外化名为杨成，那我就叫杨功，叫我小功吧！”</p>
小功！噗，这跟掌珠公主的形象怎么也搭不上边啊！关键是，这个功字，咋一听就会让人想到那个攻字！</p>
真可惜，这么好笑的点，只有她这个现代人明白。</p>
唉，果然天才是寂寞的！</p>
她清咳两声，建议道：“那个公主，不如叫阿功吧！”</p>
“那就阿功吧！”掌珠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兴奋，“子期，你等会多叫几次，让我先适应一下。”</p>
纪子期心中默默吐槽，公主，咱俩不熟的好嘛！</p>
又暗自叹息道，虽贵为公主，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这么一点小事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p>
不过有个公主在身边，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除了三餐估计会丰盛点外，还有最关键的是，她不用和古夫子耶月哈同坐一辆马车了。</p>
想必他二人奇怪之余，也在心中偷偷吁了口气吧。</p>
因是为掌珠准备的，马车比寻常略大些，里面备上了些糕点茶水之类的，还铺上了厚厚的软垫。</p>
这黎渊别的不说，做哥哥还是挺尽责的！纪子期心中赞道。</p>
马车行了近一个时辰后，仅管有着厚厚的软垫，与长凳亲密接触的部位还是开始有些不舒服了。</p>
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揉屁股了！纪子期忽略掉掌珠讶异的表情，揉揉有些生疼的屁股。</p>
觉得舒坦了些后，因昨晚休息不好，很快睡意来袭，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便侧身趴在长凳上休息了。</p>
掌珠目瞪口呆，打死也不相信眼前像猫似的，浑身软骨趴在那的人，居然是杜峰爱慕的女子！</p>
这好听点叫不做作，随性，难听点，就是粗鲁！</p>
纪子期的几个举动，非常成功地颠覆了她在掌珠公主心中的第一印象，那个像风像雨像云，有着鲜活灵魂，让人无法忽视的女子，居然当着她这个情敌的面，揉屁股，打哈欠！</p>
不过纪子期本人对掌珠对她印象如何并不清楚，也并不在意，都到这份上了，再矜持住，受罪的只是自己。</p>
纪子期闭上眼，舒服地叹了口气。</p>
果然，没多久，掌珠就有些受不住了。</p>
满含羡慕地看着趴在长凳上呼呼大睡的纪子期！心想着，要不她也试试？</p>
可念头刚起，看到纪子期嘴角流出的口水，嫌弃地避开了眼。</p>
自己身为皇家长公主，怎能如此失仪？</p>
掌珠暗中深吁两口气，掐掐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p>
马车突然一阵颠簸，沉睡中的纪子期清醒了过来。</p>
感觉自己面颊边一阵湿濡，伸手一摸，面上一臊，居然是口水！</p>
她连忙端坐好，看着过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挺得笔直闭目养神的掌珠，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p>
虽同为女子，但二人始终是名义上的情敌，当着情敌的面流哈喇子，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档次降低了不少。</p>
两人一路基本无交流，纪子期趴在凳子上休息的时候，掌珠就睁开眼看看马车外的景色，或暗中偷偷打量一下纪子期。</p>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掌珠便开始闭目养神，轮到无聊的纪子期看看马车外，或偷偷欣赏一下掌珠的美丽。</p>
两人倒好似商量好的很有默契地轮流休息。</p>
从京城到南秦，约十日左右的路程，越往南走，天气愈来愈闷热。</p>
纪子期看看天色，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感觉随时就会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暴雨。</p>
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安，休息的空档，蹄子不停刨地，喷着粗气。</p>
纪子期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朝廷的赈灾物资里，肯定大部分是粮食和药材。</p>
这两样东西最怕水，一遇水就坏了，那么匆忙地出行，有没有做好足够地防雨措施叫？</p>
特别是这南方多山林，大雨一冲，山体滑坡，即使防雨措施做够了，那防滑呢？</p>
一不小心连人带马翻倒在地，浸入雨水中，很快就会作废了！</p>
一想到这，纪子期便坐不住了，立马叫停车夫，跳下马车，往曹云清所在的马车奔去。</p>
“曹大人！曹大人！”</p>
曹云清听得喊声叫停车夫停在一边，看着奔跑而来的纪子期道：“子期，什么事？”</p>
纪子期停下喘着气问道：“大人，眼看就要大雨了，这粮食和药材的防雨措施做得足够吗？”</p>
曹云清知她的细心谨慎，怕不只是担心这个问题，遂道：“子期，你在担心什么，直接说！”</p>
纪子期快速道：“大人！一是这粮食和药材的防雨措施，我担心筹得紧急，防雨措施做得不够。</p>
南方的暴雨不同京城，与北地更不同，又多又猛，下个几天几夜是常事。</p>
二是这山路崎岖，下雨容易滑坡不说，即使不滑坡，也是泥泞难行。</p>
押送赈灾物资的将士都不是南方人，恐怕会容易出事。”</p>
正说话间，一道刺眼的亮光划过阴暗的天际，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后，豆大的雨水开始倒筛似的往下倒，迅速淋湿了二人。</p>
大雨倾盆，让对话增添了不少的难度，曹云清大声道：“子期，你先回马车上，我去找大皇子，告诉他不能停歇，必须先冒雨赶到驿站！”</p>
纪子期浑身湿透地回到了马车上，怕感冒又怕弄湿了软垫，顾不得掌珠在旁，立马换了身干爽的衣裳。</p>
这马车里倒是样样都齐全，纪子期拿起干布开始擦拭自己的头发。</p>
掌珠见她模样狼狈，忍不住问道：“你刚下去做什么了？”</p>
纪子期放下手中的干布，头发还是很湿，果然还是现代的毛巾比较好用。</p>
“我担心赈灾物资防雨措施做得不够，去提醒一下曹大人，若真如此，必须马上赶到驿站！”</p>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划过，几声巨响直穿耳膜，把二人吓了一大跳。</p>
大雨啪啪地打在马车顶上，雷鸣闪电不断，坐在里面的纪子期和掌珠已忘了刚才的对话，苍白着脸捂着胸口，只觉得心惊肉跳。</p>
在这样的滂沱大雨下，仍能听得到马匹受惊的嘶鸣声，还有车夫的大声吆喝声，以及翻车的惊呼声，想必出了许多不大不小的事故。</p>
马车前行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p>
“不好！”纪子期皱眉道：“这闪电雷声连人见了都想躲起来，这些马儿估计也会怕的，等一下若发起狂来，怕是不得了！”</p>
她敲敲马车，对着车夫大声道：“大叔，将马的耳朵塞上，眼睛蒙上。”</p>
雨声太大，前面的车夫全力控制住受惊的马，听不清纪子期说的话，只能大声问：“什么？”</p>
纪子期又说了一遍，马车夫还是听不到。</p>
她只好大吼道：“停车！”</p>
这两个字简单，车夫听到后勒住缰绳停了一下来。</p>
纪子期巡视了一下马车，没看到蓑衣，只得拿起刚才的湿衣服顶在头上，在掌珠惊诧的眼光和惊呼中，又跳下了马车。</p>
“大叔，这闪电雷声太过激烈，马儿容易受惊，塞住它的耳朵，蒙住它的眼睛。”</p>
纪子期走到马旁，大声道，“这边安排好后，去通知其他的车夫，我去禀告大皇子！”</p>
雨太大，路难行不说，马儿又有些不受控制。</p>
为了防止意外，整个队伍速度慢了许多，纪子期只在雨中奔跑了一小会，就赶上了黎渊的马车。</p>
两旁骑马护行的士兵正想拦住，领头的阿大认了她出来，他一抬手，“让她过来！”</p>
“阿大！”纪子期跑到已下马的阿大身边，喘着气，“我有事禀告大皇子！”</p>
阿大看她一眼，“跟我来吧！”</p>
黎渊的车厢里除了他，还有先前来的曹云清，以及工部侍郎朱潜，一个五十多相貌普通的老人。</p>
因这突来的暴雨，想着可能的损失及即将来到的危险，几人面色都有些阴沉。</p>
“主子，术师协会纪子期求见！”</p>
“快进来！”</p>
马车停了下来，阿大掀开车帘，纪子期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几人面前。</p>
黎渊惊道：“纪师妹，冒这么大的雨过来，有何急事？”</p>
纪子期顾不上行礼，也顾不上整理自己糟糕的仪容，“大皇子，请速下令，马上蒙上马眼塞住马耳！”</p>
话声刚落，车内三人已明白用意何在，黎渊对立在一旁的阿大道：“阿大，速传令下去，立马照办！”</p>
“是！”</p>
“纪师妹，雨太大，穿上这个，你先回车上去！”黎渊将车上的蓑衣扔给她。</p>
纪子期穿着蓑衣重新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再一次当着掌珠的面，快速换下了身上的湿衣。</p>
饶是如此，还是连打了几个喷嚏。</p>
千万不能感冒！纪子期在心中暗暗祈祷。</p>
“你刚刚又下去做什么了？”掌珠问道。</p>
“我去跟大皇子说，让他马上下令蒙住马眼塞住马耳。”纪子期老实道。</p>
掌珠看着她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好似想再问点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p>
马被蒙上了眼睛塞住了耳朵后，因减少了雷声和闪电的干扰，速度反倒比之前快了，也有序了许多。</p>
终于在天黑的时候，一行人等赶到了驿站。</p>
驿站在收到黎渊派人快马送来的消息后，早早地准备好了热水和生姜水。</p>
纪子期到了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猛灌了一大碗*辣的姜水，泡了个热水澡。</p>
感觉全身的冷气和湿气都逼了出来后，才舒服地从桶里爬了出来。</p>
还未来得及用膳，阿大便过来了，“纪子期，我家主子召你现在过去，有要事共商！”</p>
纪子期摸摸干瘪的肚子，眷恋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p>
“我也一起去！”掌珠道，“身为公主，我也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p>
阿大无法阻拦，纪子期无权阻拦，掌珠便随着二人一起去了黎渊房间。</p>
不光曹云清和朱潜在，古夫子和耶月哈也在。</p>
几人见到纪子期面露微笑，没什么异常，倒是看到掌珠公主后吓了一跳。</p>
掌珠虽扮成了男人，但是她并没有按照纪子期所言，将自己修饰一下。</p>
因为那异于常人的艳丽容颜，一眼就被所有人认出来了。</p>
几人齐齐起身行礼，“见过掌珠公主。”</p>
黎渊皱眉道：“掌珠，你不在房间休息，跟过来做什么？”</p>
“皇兄，妹妹身为一国公主，享受万民敬仰和供养，现百姓有难，妹妹也想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尽一尽绵薄之力！”</p>
掌珠公主施施然走到一旁坐下，“皇兄，你们继续，妹妹定不会打扰。”</p>
话虽如此，可若几个大男人在谈论公事时，有个超级美女还是特尊贵的那种坐一旁听着，多少也有些不自在吧。</p>
可这事黎渊不出声默许了，几人只好敛住情绪，回到了正题上。</p>
“纪师妹，别站着，过来坐下！”黎渊招手道：“我让阿大请你过来，也是想听听你的见解！”</p>
“是！”纪子期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一群男人中间，除了朱潜外，几人都觉得很是正常，倒是掌珠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p>
“纪师妹，因着你的提醒，我已派出了三名侍从，一路上提前打探前方情况，一有异常立即汇报；</p>
另派了两人前往南秦，快速与杜将军取得联系，随时掌握南秦现在的情形。</p>
到达驿站之后，曹大人立马亲自去检查了粮草和药材，发现已有部分渗进了雨水，好在发现及时，又处理得当，只是少了约一成。</p>
但今日之大雨还未停歇，到底何时才能停下，现在谁也不清，一天已经少了十分之一。</p>
若再下去，怕到时候去到南秦已不足二三成了，若遇到你说的山体滑坡等意想不到的情形，怕是一成也不能剩下了。</p>
我刚刚和夫子曹大人朱大人还有耶师兄商量了一阵，一时也想不出好的方案，不知你有何见解？”</p>
正说话间，侍从送来了饭菜，黎渊举起了筷子，“先吃吧！”</p>
几人齐齐动了筷，饿得慌了的纪子期忙先扒了两大口吞咽进去后，道：“子期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也在想这个问题。</p>
子期倒是有个想法，可以说出来供大家参详参详。</p>
朝廷赈灾，以实实在在的粮食及药草作为第一轮先行，确实考虑到了灾民真正的需求，也比较容易减少贪污。</p>
然，却忽略了一路往南秦的天气以及路况，粮草和药材，反而变成了咱们现在前形的负担。</p>
所以子期建议，一是将现有的粮草和药材在此留人地变卖掉，咱们直接空人空车前往南秦。</p>
二是下令南秦附近的粮行、药行等商行，若能将粮草和药材运到南秦的，官府以高出五成价格收购。”</p>
“所有的粮草及药材由商行提供？”曹云清道：“连官府都办不到的事情，商行如何能做到？而且高出五成，会不会太多了？”</p>
黎渊曾跟着纪子期在纪氏布行混过一段时间，对商人的本领倒是有些不同的见解。</p>
“五成虽有些高，但以我的判断看来，也还可以接受。</p>
一来是南秦现在受灾，粮食药材必定涨价，越往后价格恐怕会涨得更高。</p>
二来若是朝廷筹粮运到南秦，在这种天气下，只怕中间损失和被贪掉的，远不止五成！”</p>
黎渊道：“若是以前，纪师妹提出由商行来完成朝廷该做的事情，我恐怕也会质疑，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信了。”</p>
纪子期点点头：“不错！一来是南秦附近的商行熟悉当地天气，自是早有准备，包括应对灾情的手段定会熟练许多！</p>
二来是官府虽有人力和财力上的优势，却需要时间来整合，以现在如此紧急的情况来看，其运作上很难短期内追上商行的完善。</p>
咱们现在的重点是一个快字，如何快速地到达南秦，需要的粮草和药材如何能快速送到需要的百姓手中。”</p>
古夫子道：“小雪说得甚有道理！乡民的和善，那是在太平日子里。</p>
遇到这种天灾，为了生存下去，个个都会化身成比吃人的猛兽还凶残的动物！</p>
现在的重点是需要快速控制场面。杜将军虽已提前过去，但只有三千人众。</p>
民间的暴动根源往往来自饥饿！若是朝廷考虑不周全，处理不当，导致粮食不能及时送到的话，后果怕不堪设想！”</p>
黎渊虽为皇子，但此时的曹云清，代表的是掌管天下财粮的户部，必须要能说服他才行。</p>
毕竟他们现在押送的只是第一批的物资，后方户部正在想方设法从全国各地征收粮食和药材，以救南秦之天灾。</p>
可若一个运作不当，事情的发展未必能按想像的顺利进行下去！</p>
曹云清点点头，“我明白各位的意思了，那就按各位意见来办！</p>
这次出来，林大人拨了十万两银票让我带在身以防不时之需，那就请大皇子先将这十万两送到南秦杜将军处，数目不大，好歹先救急！</p>
明日你们先行一步，我留下来，将这些粮草药材变卖成现。</p>
最迟三天，如果无商行接收，我就先抵押给当地官府，换成银子，然后直接派人送到南秦，我随后赶去与你们汇合！”</p>
黎渊点点头，“好！送银票的人，今晚就走！我等会修书一封给父皇，说明现在的情形。</p>
曹大人你也写一封详细的报告给林大人，随我的信一同送走！”</p>
“是，大皇子！”</p>
纪子期道：“那我和耶师兄这边按我们的法子，提前做好赈灾的账本，原来户部带来的账房照常做账。</p>
这次灾情严重，朝廷花费怕是不少，更是不能在中间被贪掉一分一毫！</p>
到时候两边一对账，有没有问题就一目了然了！”</p>
终于被派到任务的耶月哈兴奋点头，“纪师妹放心，这个包在我身上！”</p>
纪子期继续道：“大皇子，等会去送银两到南秦的侍从，可否帮我捎封信给杜将军？”</p>
几人神色怪异地看着她，这正事才谈完，就开始想着小女儿心思了？</p>
纪子期淡定自若道：“是关于灾情的事情，我想提醒几句杜将军。</p>
一般大灾之后容易发生疫症，其原因主要是尸体未得到及时处理，污染了水源。</p>
所以我希望他：一是对于尸体，不管是人的或是动物的，只要遇到，一定快速处理，最好的方法是集中火化。</p>
二是严格要求所有人，包括百姓在内，必须饮用烧过的水，绝不可饮用生水。”</p>
信末当然要写上两句挂念的话，不然那厮定不会罢休！纪子期在心中偷偷道。</p>
在场的人除了掌珠和朱潜外，对于纪子期的侃侃而谈不足为奇。</p>
头一次见到的两人，却有些吓着了。</p>
朱潜心道，果然不愧是两位林大人和蒋大师的后人，真真是不同凡响！</p>
掌珠从未低估过纪子期，从未见之前起到两人真正的第一次碰面，她似乎早就认定了纪子期是个优秀的女人的这一事实！</p>
只是心中认定，与亲眼见到她在一群优秀的男子中，镇定自若地讲着自己的见解，全身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样子，还是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p>
掌珠想，也许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优秀的多得多！</p>
然后心中一涩：那是不是代表她看上的他，也比自己心中所想的还要优秀得多呢？</p>
在众人议定好章程，准备散去时，掌珠突然开口道：“皇兄，掌珠亦要修书一封给母后，除了将我的衣衫首饰拿出一半换算成银子外。</p>
还请她老人家在宫中向各嫔妃及各大臣家眷募捐，尽一点微薄的心意！”</p>
“多谢掌珠公主！”曹云清激动道谢，若宫中能带头开始募捐，群臣纷纷响应的话，户部的压力会小不少。</p>
纪子期对她肃然起敬，随随便便就捐一半身家，就算贵为公主，从不为这等身外物操心，但这等魄力也称得上女中豪杰了。</p>
黎渊对掌珠私自扮成侍从硬要到南秦的这几天里，第一次对她露出了赞同的笑容！</p>
不愧是黎国的掌珠公主！不愧是他的妹妹！果真是天下女子的典范！</p>
他望一眼含笑而立的纪子期，对自己妹妹感到骄傲的同时，心中又忍不住叹道：不知妹妹这般举动，是不是为了抢纪子期的风头呢？</p>
此时的黎渊似乎并未意识到，他已经将纪子期放在了与掌珠相提并论的位置上，一个是天之骄女，另一个只是小小民女而已。</p>
地位如此悬殊的两人，若是以往，哪用得着用抢这个字眼？</p>
纪子期心中却未如此想，在她看来，掌珠虽有些被保护得过度的娇气，却并不是肤浅的人。</p>
在这百姓危急的关头，自会将私人的感情和情绪放在一旁！</p>
第二天一大早上，除了曹云清留下外，众人顶着风雨上路了。</p>
今日每人自动的都将蓑衣放在了车上，免得淋湿惹上风寒就麻烦大了。</p>
雨势时缓时急，比起前一天要好些，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沉重，特别是工部的朱潜。</p>
再这样下下去，只怕引起长江水患，到时候受灾的便不只是南秦一个府的事情了。</p>
而是整片的中原地带，甚至可能危及京城。</p>
晚上到达驿站的时候，朱潜表达了自己的担忧。</p>
其实他的担忧，何尝不是古夫子和纪子期心中的担忧。</p>
黎渊曹云清耶月哈几人年岁尚轻，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并未遇到甚至听都还未听过长江泛滥的惨状。</p>
朱潜和古夫子因年岁的关系，虽未亲眼见过，却听上一辈的老人曾提起过七八十年前的一次山洪暴发后引起的大水灾。</p>
雨点如冰雹，人、房屋、屋内一切物件连同粮食猪、鸡等物，瞬间冲毁，甚至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卷入了滔天巨浪中，消失了个无影无踪。</p>
洪水过后，遍地沼泽，幸存下来的人面无表情，形如枯槁，犹如幽魂一般。</p>
收拾着已面目全非的家园，以及死去亲人支离破碎的尸身，连哭泣哀嚎都没有了时间。</p>
毕竟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再艰难也得活下去。</p>
当时的场景见者无不触目惊心，比之人间地狱有过这而无不及。</p>
而纪子期在现代，见过了太多国家水灾地震的悲惨画面，连如此先进的现代，都无法抵抗这种天灾，何况在这落后的古代？</p>
面对发威的老天爷，如蝼蚁般生活着的百姓们，除了默默承受，还能做什么？</p>
朱潜和古夫子大约将他们知道的山洪爆发后的情形描述了一遍。</p>
黎渊听完后，面色愈发凝重。</p>
下午的时候收到了最新传回来的南秦城情形，非常不乐观，据说至少有五成以上的屋子被全部淹没。</p>
南秦城中总共约十万人口，也就是说至少有五万的受灾人口。</p>
关键是，官府对于灾难向来习惯性的往小里说，而且雨势现在还未停，也就是说灾情还在扩大中。</p>
黎渊大概算了一下，光这一个城，恐怕要消耗掉二成以上的国库。</p>
若再来多四五个城，国库空虚不说，虎视眈眈的武夷、西楼等国一定会趁机发兵，到时候，整个黎国就岌岌可危了。</p>
见众人面色暗沉，陷入无限的担忧之中，纪子期道：“有些天灾*，是人之力无法避免的！</p>
咱们现在要做的，首先重点是南秦的救灾赈灾工作。其次便是这沿途的河道问题。”</p>
“没错，小雪说得对！”古夫子道：“不管如何，先尽我们的努力。现在大雨不停，老夫也担心这一路往南的河道问题。</p>
大皇子，老夫建议，你们往南，老夫留下来，看看这附近的河道问题，若有隐患的，趁现在还有些时日，先解决一些。”</p>
黎渊点点头，“夫子和师妹之言极有道理。那请朱大人派两个人协助古夫子，完成此地的河道改善问题，并保持最少两日一次的信息传递！”</p>
“是！”</p>
离开京城的第五日午时，纪子期第一次看到了古代的长江。</p>
因为连日的暴雨，长江水涨了不少，也因为没有堤坊，看起来比现代她所见过的大概宽了二到三倍。</p>
今日雨虽大，好在无风，浪花一个接一个的翻滚跳跃，像个顽皮小孩子的嬉闹。</p>
可也能看出若江水再涨，那浪花随时就会变成滔天的巨兽，张着倾盆的大口，能吞噬一切它所经过的地方。</p>
一行人登上船，在浪花的飘荡中，摇摇晃晃地过了江。</p>
只小半个时辰，下了船的众人，就吐得不行。</p>
纪子期还好些，从未吃过苦的掌珠吐得都快虚脱，只能倚着纪子期休息。</p>
因吐得太过厉害，整个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仍无损她惊人的美丽。</p>
纪子期心中叹道，这个女人，哪怕是如此狼狈的时候，仍是如此的美丽，不得不让她赞叹。</p>
当然，她最佩服的，还是锦衣玉食堆中长大的掌珠公主，遭受着她人生中从未吃过的苦头，却没有过一句抱怨！</p>
杜峰啊杜峰！你何德何能，让这么高傲的女人，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只为了让你多看她一眼？</p>
纪子期如此想着，慨叹的同时，心中竟隐隐生起了一丝妒意！</p>
大约三日后，马车经过一路的积水和坑洼，摇摇晃晃缓慢行驶中，总算是顺利地到达了南秦。</p>
一路看到情形非常不乐观，许多村子虽未被淹，但田地却被淹了，此时正是稻子等夏季作物生长的季节。</p>
纪子期却看不到任何作物的痕迹，应该是都已被浸泡在了水里。</p>
雨势渐小，却未停歇，连绵不绝地下了约二十天左右，那些作物怕是早已泡烂了吧。</p>
－－－－－－题外话－－－－－－</p>
前天那章里，纪子期对范铭烟的称呼错了，应该是“外祖母”才对。</p>
不过，那章就不改了，怕被驳回，亲们懂的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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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哼了一声，自是不信！</p>
“当然啦，还是要做一些小小的修饰，让自己看起来更像。</p>
特别是到了，咳咳，现在这个年龄，该长的地方都长好了！外貌上的特征也很明显了！”</p>
掌珠眼里发出迷惑的神色，看着她等她继续往下讲，纪子期轻咳两声，“比如这个脸，女子一般肤色较白而且细腻。</p>
可以稍微抹些调好的蜜粉让肤色暗淡些，眉毛可以略微画粗些，然后就是这个，胸，要尽量裹得紧些。</p>
肩膀位可以加些垫肩，让自己整个人看起来更宽阔一些，就自然会带上几分男子气概了。”</p>
掌珠若有所思，纪子期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公主，该…”</p>
歇息二字还未出口，掌珠打断她，微笑道：“纪小姐，你应该能猜得到本公主为何而来吧？”</p>
声音清脆得如大珠小珠落玉盘。</p>
还有声音要压低些，尽量低沉的感觉，纪子期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否则无论你外表扮得多像，一开口就会露馅。</p>
“大约，能猜到！”纪子期微笑道。</p>
“上次纪小姐既说了，我与他的事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与他的事也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与所有人无关。</p>
本公主想了想，既然是本公主与他的事，本公主还是想着要争上一争！</p>
不只是同你争，重要的，是同他争！这是最后的机会，本公主是不会放弃的！”</p>
掌珠骄傲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坚定，“纪小姐，本公主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本公主只是在告诉你这件事！”</p>
“公主既然诚实地告诉了民女，那民女也不妨诚实地告诉公主，”纪子期笑眯眯的，一字一句道：</p>
“他是我的男人，注定只能是我的男人。我不会允许也不会给机会任何人，来肖想他的！”</p>
掌珠也笑了，凤眼里迸出夺目的光彩，“好，纪小姐，本公主拭目以待！”</p>
纪子期面上淡笑着应下挑衅，心里却将杜峰狠骂了一通。</p>
死男人，叫你招蜂引蝶，净让本姑娘不痛快！下次再见定要让你好看！</p>
两个互为竞争的女人，各占据床的一边，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晚。</p>
一晚上身边的人都规规矩矩的，没怎么翻身，不过纪子期心中挂念着杜峰又咒骂着杜峰，所以睡得不怎么好。</p>
早上起来的时候黑眼圈有些明显，再偷瞄一眼掌珠，发现她精神也不大好。</p>
也不知是因为身边睡的人是她，还是因为身为金枝玉叶，从未在如此简陋的地方住宿过，适应不了。</p>
早饭是黎渊专门派人送来的，托掌珠的福，早餐花样倒是不少，还有两样精致小点，看来是专为掌珠准备的。</p>
纪子期很识趣地没碰那两碟小点，反倒是掌珠淡淡道：“纪小姐，不必客气，一起用。”</p>
“公主，这一路上只有你我两个女子，只怕在一起的机会不会少。</p>
但咱们现在都是扮的男子，这称呼是不是该改改会妥当些？特别是有外人在的时候。”</p>
两个身着男装的人，若当着不熟悉的外人，一个唤对方公主，一个唤对方纪小姐，怎么想怎么怪异。</p>
掌珠手中筷子略一停顿，道：“本公主也有此意，不知纪小姐有何建议？”</p>
纪子期道：“民女有两个名字，小雪，子期，扮男装时，都自称子期，公主不介意的话，可唤民女子期。</p>
至于公主嘛，公主可为自己另取一个名字！”</p>
“子期，既如此你也不用自称民女了，怪别扭的！”掌珠蹙眉想了一会，“哥哥在外化名为杨成，那我就叫杨功，叫我小功吧！”</p>
小功！噗，这跟掌珠公主的形象怎么也搭不上边啊！关键是，这个功字，咋一听就会让人想到那个攻字！</p>
真可惜，这么好笑的点，只有她这个现代人明白。</p>
唉，果然天才是寂寞的！</p>
她清咳两声，建议道：“那个公主，不如叫阿功吧！”</p>
“那就阿功吧！”掌珠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兴奋，“子期，你等会多叫几次，让我先适应一下。”</p>
纪子期心中默默吐槽，公主，咱俩不熟的好嘛！</p>
又暗自叹息道，虽贵为公主，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这么一点小事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p>
不过有个公主在身边，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除了三餐估计会丰盛点外，还有最关键的是，她不用和古夫子耶月哈同坐一辆马车了。</p>
想必他二人奇怪之余，也在心中偷偷吁了口气吧。</p>
因是为掌珠准备的，马车比寻常略大些，里面备上了些糕点茶水之类的，还铺上了厚厚的软垫。</p>
这黎渊别的不说，做哥哥还是挺尽责的！纪子期心中赞道。</p>
马车行了近一个时辰后，仅管有着厚厚的软垫，与长凳亲密接触的部位还是开始有些不舒服了。</p>
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揉屁股了！纪子期忽略掉掌珠讶异的表情，揉揉有些生疼的屁股。</p>
觉得舒坦了些后，因昨晚休息不好，很快睡意来袭，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便侧身趴在长凳上休息了。</p>
掌珠目瞪口呆，打死也不相信眼前像猫似的，浑身软骨趴在那的人，居然是杜峰爱慕的女子！</p>
这好听点叫不做作，随性，难听点，就是粗鲁！</p>
纪子期的几个举动，非常成功地颠覆了她在掌珠公主心中的第一印象，那个像风像雨像云，有着鲜活灵魂，让人无法忽视的女子，居然当着她这个情敌的面，揉屁股，打哈欠！</p>
不过纪子期本人对掌珠对她印象如何并不清楚，也并不在意，都到这份上了，再矜持住，受罪的只是自己。</p>
纪子期闭上眼，舒服地叹了口气。</p>
果然，没多久，掌珠就有些受不住了。</p>
满含羡慕地看着趴在长凳上呼呼大睡的纪子期！心想着，要不她也试试？</p>
可念头刚起，看到纪子期嘴角流出的口水，嫌弃地避开了眼。</p>
自己身为皇家长公主，怎能如此失仪？</p>
掌珠暗中深吁两口气，掐掐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p>
马车突然一阵颠簸，沉睡中的纪子期清醒了过来。</p>
感觉自己面颊边一阵湿濡，伸手一摸，面上一臊，居然是口水！</p>
她连忙端坐好，看着过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挺得笔直闭目养神的掌珠，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p>
虽同为女子，但二人始终是名义上的情敌，当着情敌的面流哈喇子，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档次降低了不少。</p>
两人一路基本无交流，纪子期趴在凳子上休息的时候，掌珠就睁开眼看看马车外的景色，或暗中偷偷打量一下纪子期。</p>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掌珠便开始闭目养神，轮到无聊的纪子期看看马车外，或偷偷欣赏一下掌珠的美丽。</p>
两人倒好似商量好的很有默契地轮流休息。</p>
从京城到南秦，约十日左右的路程，越往南走，天气愈来愈闷热。</p>
纪子期看看天色，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感觉随时就会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暴雨。</p>
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安，休息的空档，蹄子不停刨地，喷着粗气。</p>
纪子期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朝廷的赈灾物资里，肯定大部分是粮食和药材。</p>
这两样东西最怕水，一遇水就坏了，那么匆忙地出行，有没有做好足够地防雨措施叫？</p>
特别是这南方多山林，大雨一冲，山体滑坡，即使防雨措施做够了，那防滑呢？</p>
一不小心连人带马翻倒在地，浸入雨水中，很快就会作废了！</p>
一想到这，纪子期便坐不住了，立马叫停车夫，跳下马车，往曹云清所在的马车奔去。</p>
“曹大人！曹大人！”</p>
曹云清听得喊声叫停车夫停在一边，看着奔跑而来的纪子期道：“子期，什么事？”</p>
纪子期停下喘着气问道：“大人，眼看就要大雨了，这粮食和药材的防雨措施做得足够吗？”</p>
曹云清知她的细心谨慎，怕不只是担心这个问题，遂道：“子期，你在担心什么，直接说！”</p>
纪子期快速道：“大人！一是这粮食和药材的防雨措施，我担心筹得紧急，防雨措施做得不够。</p>
南方的暴雨不同京城，与北地更不同，又多又猛，下个几天几夜是常事。</p>
二是这山路崎岖，下雨容易滑坡不说，即使不滑坡，也是泥泞难行。</p>
押送赈灾物资的将士都不是南方人，恐怕会容易出事。”</p>
正说话间，一道刺眼的亮光划过阴暗的天际，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后，豆大的雨水开始倒筛似的往下倒，迅速淋湿了二人。</p>
大雨倾盆，让对话增添了不少的难度，曹云清大声道：“子期，你先回马车上，我去找大皇子，告诉他不能停歇，必须先冒雨赶到驿站！”</p>
纪子期浑身湿透地回到了马车上，怕感冒又怕弄湿了软垫，顾不得掌珠在旁，立马换了身干爽的衣裳。</p>
这马车里倒是样样都齐全，纪子期拿起干布开始擦拭自己的头发。</p>
掌珠见她模样狼狈，忍不住问道：“你刚下去做什么了？”</p>
纪子期放下手中的干布，头发还是很湿，果然还是现代的毛巾比较好用。</p>
“我担心赈灾物资防雨措施做得不够，去提醒一下曹大人，若真如此，必须马上赶到驿站！”</p>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划过，几声巨响直穿耳膜，把二人吓了一大跳。</p>
大雨啪啪地打在马车顶上，雷鸣闪电不断，坐在里面的纪子期和掌珠已忘了刚才的对话，苍白着脸捂着胸口，只觉得心惊肉跳。</p>
在这样的滂沱大雨下，仍能听得到马匹受惊的嘶鸣声，还有车夫的大声吆喝声，以及翻车的惊呼声，想必出了许多不大不小的事故。</p>
马车前行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p>
“不好！”纪子期皱眉道：“这闪电雷声连人见了都想躲起来，这些马儿估计也会怕的，等一下若发起狂来，怕是不得了！”</p>
她敲敲马车，对着车夫大声道：“大叔，将马的耳朵塞上，眼睛蒙上。”</p>
雨声太大，前面的车夫全力控制住受惊的马，听不清纪子期说的话，只能大声问：“什么？”</p>
纪子期又说了一遍，马车夫还是听不到。</p>
她只好大吼道：“停车！”</p>
这两个字简单，车夫听到后勒住缰绳停了一下来。</p>
纪子期巡视了一下马车，没看到蓑衣，只得拿起刚才的湿衣服顶在头上，在掌珠惊诧的眼光和惊呼中，又跳下了马车。</p>
“大叔，这闪电雷声太过激烈，马儿容易受惊，塞住它的耳朵，蒙住它的眼睛。”</p>
纪子期走到马旁，大声道，“这边安排好后，去通知其他的车夫，我去禀告大皇子！”</p>
雨太大，路难行不说，马儿又有些不受控制。</p>
为了防止意外，整个队伍速度慢了许多，纪子期只在雨中奔跑了一小会，就赶上了黎渊的马车。</p>
两旁骑马护行的士兵正想拦住，领头的阿大认了她出来，他一抬手，“让她过来！”</p>
“阿大！”纪子期跑到已下马的阿大身边，喘着气，“我有事禀告大皇子！”</p>
阿大看她一眼，“跟我来吧！”</p>
黎渊的车厢里除了他，还有先前来的曹云清，以及工部侍郎朱潜，一个五十多相貌普通的老人。</p>
因这突来的暴雨，想着可能的损失及即将来到的危险，几人面色都有些阴沉。</p>
“主子，术师协会纪子期求见！”</p>
“快进来！”</p>
马车停了下来，阿大掀开车帘，纪子期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几人面前。</p>
黎渊惊道：“纪师妹，冒这么大的雨过来，有何急事？”</p>
纪子期顾不上行礼，也顾不上整理自己糟糕的仪容，“大皇子，请速下令，马上蒙上马眼塞住马耳！”</p>
话声刚落，车内三人已明白用意何在，黎渊对立在一旁的阿大道：“阿大，速传令下去，立马照办！”</p>
“是！”</p>
“纪师妹，雨太大，穿上这个，你先回车上去！”黎渊将车上的蓑衣扔给她。</p>
纪子期穿着蓑衣重新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再一次当着掌珠的面，快速换下了身上的湿衣。</p>
饶是如此，还是连打了几个喷嚏。</p>
千万不能感冒！纪子期在心中暗暗祈祷。</p>
“你刚刚又下去做什么了？”掌珠问道。</p>
“我去跟大皇子说，让他马上下令蒙住马眼塞住马耳。”纪子期老实道。</p>
掌珠看着她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好似想再问点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p>
马被蒙上了眼睛塞住了耳朵后，因减少了雷声和闪电的干扰，速度反倒比之前快了，也有序了许多。</p>
终于在天黑的时候，一行人等赶到了驿站。</p>
驿站在收到黎渊派人快马送来的消息后，早早地准备好了热水和生姜水。</p>
纪子期到了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猛灌了一大碗*辣的姜水，泡了个热水澡。</p>
感觉全身的冷气和湿气都逼了出来后，才舒服地从桶里爬了出来。</p>
还未来得及用膳，阿大便过来了，“纪子期，我家主子召你现在过去，有要事共商！”</p>
纪子期摸摸干瘪的肚子，眷恋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p>
“我也一起去！”掌珠道，“身为公主，我也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p>
阿大无法阻拦，纪子期无权阻拦，掌珠便随着二人一起去了黎渊房间。</p>
不光曹云清和朱潜在，古夫子和耶月哈也在。</p>
几人见到纪子期面露微笑，没什么异常，倒是看到掌珠公主后吓了一跳。</p>
掌珠虽扮成了男人，但是她并没有按照纪子期所言，将自己修饰一下。</p>
因为那异于常人的艳丽容颜，一眼就被所有人认出来了。</p>
几人齐齐起身行礼，“见过掌珠公主。”</p>
黎渊皱眉道：“掌珠，你不在房间休息，跟过来做什么？”</p>
“皇兄，妹妹身为一国公主，享受万民敬仰和供养，现百姓有难，妹妹也想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尽一尽绵薄之力！”</p>
掌珠公主施施然走到一旁坐下，“皇兄，你们继续，妹妹定不会打扰。”</p>
话虽如此，可若几个大男人在谈论公事时，有个超级美女还是特尊贵的那种坐一旁听着，多少也有些不自在吧。</p>
可这事黎渊不出声默许了，几人只好敛住情绪，回到了正题上。</p>
“纪师妹，别站着，过来坐下！”黎渊招手道：“我让阿大请你过来，也是想听听你的见解！”</p>
“是！”纪子期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一群男人中间，除了朱潜外，几人都觉得很是正常，倒是掌珠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p>
“纪师妹，因着你的提醒，我已派出了三名侍从，一路上提前打探前方情况，一有异常立即汇报；</p>
另派了两人前往南秦，快速与杜将军取得联系，随时掌握南秦现在的情形。</p>
到达驿站之后，曹大人立马亲自去检查了粮草和药材，发现已有部分渗进了雨水，好在发现及时，又处理得当，只是少了约一成。</p>
但今日之大雨还未停歇，到底何时才能停下，现在谁也不清，一天已经少了十分之一。</p>
若再下去，怕到时候去到南秦已不足二三成了，若遇到你说的山体滑坡等意想不到的情形，怕是一成也不能剩下了。</p>
我刚刚和夫子曹大人朱大人还有耶师兄商量了一阵，一时也想不出好的方案，不知你有何见解？”</p>
正说话间，侍从送来了饭菜，黎渊举起了筷子，“先吃吧！”</p>
几人齐齐动了筷，饿得慌了的纪子期忙先扒了两大口吞咽进去后，道：“子期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也在想这个问题。</p>
子期倒是有个想法，可以说出来供大家参详参详。</p>
朝廷赈灾，以实实在在的粮食及药草作为第一轮先行，确实考虑到了灾民真正的需求，也比较容易减少贪污。</p>
然，却忽略了一路往南秦的天气以及路况，粮草和药材，反而变成了咱们现在前形的负担。</p>
所以子期建议，一是将现有的粮草和药材在此留人地变卖掉，咱们直接空人空车前往南秦。</p>
二是下令南秦附近的粮行、药行等商行，若能将粮草和药材运到南秦的，官府以高出五成价格收购。”</p>
“所有的粮草及药材由商行提供？”曹云清道：“连官府都办不到的事情，商行如何能做到？而且高出五成，会不会太多了？”</p>
黎渊曾跟着纪子期在纪氏布行混过一段时间，对商人的本领倒是有些不同的见解。</p>
“五成虽有些高，但以我的判断看来，也还可以接受。</p>
一来是南秦现在受灾，粮食药材必定涨价，越往后价格恐怕会涨得更高。</p>
二来若是朝廷筹粮运到南秦，在这种天气下，只怕中间损失和被贪掉的，远不止五成！”</p>
黎渊道：“若是以前，纪师妹提出由商行来完成朝廷该做的事情，我恐怕也会质疑，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信了。”</p>
纪子期点点头：“不错！一来是南秦附近的商行熟悉当地天气，自是早有准备，包括应对灾情的手段定会熟练许多！</p>
二来是官府虽有人力和财力上的优势，却需要时间来整合，以现在如此紧急的情况来看，其运作上很难短期内追上商行的完善。</p>
咱们现在的重点是一个快字，如何快速地到达南秦，需要的粮草和药材如何能快速送到需要的百姓手中。”</p>
古夫子道：“小雪说得甚有道理！乡民的和善，那是在太平日子里。</p>
遇到这种天灾，为了生存下去，个个都会化身成比吃人的猛兽还凶残的动物！</p>
现在的重点是需要快速控制场面。杜将军虽已提前过去，但只有三千人众。</p>
民间的暴动根源往往来自饥饿！若是朝廷考虑不周全，处理不当，导致粮食不能及时送到的话，后果怕不堪设想！”</p>
黎渊虽为皇子，但此时的曹云清，代表的是掌管天下财粮的户部，必须要能说服他才行。</p>
毕竟他们现在押送的只是第一批的物资，后方户部正在想方设法从全国各地征收粮食和药材，以救南秦之天灾。</p>
可若一个运作不当，事情的发展未必能按想像的顺利进行下去！</p>
曹云清点点头，“我明白各位的意思了，那就按各位意见来办！</p>
这次出来，林大人拨了十万两银票让我带在身以防不时之需，那就请大皇子先将这十万两送到南秦杜将军处，数目不大，好歹先救急！</p>
明日你们先行一步，我留下来，将这些粮草药材变卖成现。</p>
最迟三天，如果无商行接收，我就先抵押给当地官府，换成银子，然后直接派人送到南秦，我随后赶去与你们汇合！”</p>
黎渊点点头，“好！送银票的人，今晚就走！我等会修书一封给父皇，说明现在的情形。</p>
曹大人你也写一封详细的报告给林大人，随我的信一同送走！”</p>
“是，大皇子！”</p>
纪子期道：“那我和耶师兄这边按我们的法子，提前做好赈灾的账本，原来户部带来的账房照常做账。</p>
这次灾情严重，朝廷花费怕是不少，更是不能在中间被贪掉一分一毫！</p>
到时候两边一对账，有没有问题就一目了然了！”</p>
终于被派到任务的耶月哈兴奋点头，“纪师妹放心，这个包在我身上！”</p>
纪子期继续道：“大皇子，等会去送银两到南秦的侍从，可否帮我捎封信给杜将军？”</p>
几人神色怪异地看着她，这正事才谈完，就开始想着小女儿心思了？</p>
纪子期淡定自若道：“是关于灾情的事情，我想提醒几句杜将军。</p>
一般大灾之后容易发生疫症，其原因主要是尸体未得到及时处理，污染了水源。</p>
所以我希望他：一是对于尸体，不管是人的或是动物的，只要遇到，一定快速处理，最好的方法是集中火化。</p>
二是严格要求所有人，包括百姓在内，必须饮用烧过的水，绝不可饮用生水。”</p>
信末当然要写上两句挂念的话，不然那厮定不会罢休！纪子期在心中偷偷道。</p>
在场的人除了掌珠和朱潜外，对于纪子期的侃侃而谈不足为奇。</p>
头一次见到的两人，却有些吓着了。</p>
朱潜心道，果然不愧是两位林大人和蒋大师的后人，真真是不同凡响！</p>
掌珠从未低估过纪子期，从未见之前起到两人真正的第一次碰面，她似乎早就认定了纪子期是个优秀的女人的这一事实！</p>
只是心中认定，与亲眼见到她在一群优秀的男子中，镇定自若地讲着自己的见解，全身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样子，还是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p>
掌珠想，也许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优秀的多得多！</p>
然后心中一涩：那是不是代表她看上的他，也比自己心中所想的还要优秀得多呢？</p>
在众人议定好章程，准备散去时，掌珠突然开口道：“皇兄，掌珠亦要修书一封给母后，除了将我的衣衫首饰拿出一半换算成银子外。</p>
还请她老人家在宫中向各嫔妃及各大臣家眷募捐，尽一点微薄的心意！”</p>
“多谢掌珠公主！”曹云清激动道谢，若宫中能带头开始募捐，群臣纷纷响应的话，户部的压力会小不少。</p>
纪子期对她肃然起敬，随随便便就捐一半身家，就算贵为公主，从不为这等身外物操心，但这等魄力也称得上女中豪杰了。</p>
黎渊对掌珠私自扮成侍从硬要到南秦的这几天里，第一次对她露出了赞同的笑容！</p>
不愧是黎国的掌珠公主！不愧是他的妹妹！果真是天下女子的典范！</p>
他望一眼含笑而立的纪子期，对自己妹妹感到骄傲的同时，心中又忍不住叹道：不知妹妹这般举动，是不是为了抢纪子期的风头呢？</p>
此时的黎渊似乎并未意识到，他已经将纪子期放在了与掌珠相提并论的位置上，一个是天之骄女，另一个只是小小民女而已。</p>
地位如此悬殊的两人，若是以往，哪用得着用抢这个字眼？</p>
纪子期心中却未如此想，在她看来，掌珠虽有些被保护得过度的娇气，却并不是肤浅的人。</p>
在这百姓危急的关头，自会将私人的感情和情绪放在一旁！</p>
第二天一大早上，除了曹云清留下外，众人顶着风雨上路了。</p>
今日每人自动的都将蓑衣放在了车上，免得淋湿惹上风寒就麻烦大了。</p>
雨势时缓时急，比起前一天要好些，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沉重，特别是工部的朱潜。</p>
再这样下下去，只怕引起长江水患，到时候受灾的便不只是南秦一个府的事情了。</p>
而是整片的中原地带，甚至可能危及京城。</p>
晚上到达驿站的时候，朱潜表达了自己的担忧。</p>
其实他的担忧，何尝不是古夫子和纪子期心中的担忧。</p>
黎渊曹云清耶月哈几人年岁尚轻，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并未遇到甚至听都还未听过长江泛滥的惨状。</p>
朱潜和古夫子因年岁的关系，虽未亲眼见过，却听上一辈的老人曾提起过七八十年前的一次山洪暴发后引起的大水灾。</p>
雨点如冰雹，人、房屋、屋内一切物件连同粮食猪、鸡等物，瞬间冲毁，甚至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卷入了滔天巨浪中，消失了个无影无踪。</p>
洪水过后，遍地沼泽，幸存下来的人面无表情，形如枯槁，犹如幽魂一般。</p>
收拾着已面目全非的家园，以及死去亲人支离破碎的尸身，连哭泣哀嚎都没有了时间。</p>
毕竟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再艰难也得活下去。</p>
当时的场景见者无不触目惊心，比之人间地狱有过这而无不及。</p>
而纪子期在现代，见过了太多国家水灾地震的悲惨画面，连如此先进的现代，都无法抵抗这种天灾，何况在这落后的古代？</p>
面对发威的老天爷，如蝼蚁般生活着的百姓们，除了默默承受，还能做什么？</p>
朱潜和古夫子大约将他们知道的山洪爆发后的情形描述了一遍。</p>
黎渊听完后，面色愈发凝重。</p>
下午的时候收到了最新传回来的南秦城情形，非常不乐观，据说至少有五成以上的屋子被全部淹没。</p>
南秦城中总共约十万人口，也就是说至少有五万的受灾人口。</p>
关键是，官府对于灾难向来习惯性的往小里说，而且雨势现在还未停，也就是说灾情还在扩大中。</p>
黎渊大概算了一下，光这一个城，恐怕要消耗掉二成以上的国库。</p>
若再来多四五个城，国库空虚不说，虎视眈眈的武夷、西楼等国一定会趁机发兵，到时候，整个黎国就岌岌可危了。</p>
见众人面色暗沉，陷入无限的担忧之中，纪子期道：“有些天灾*，是人之力无法避免的！</p>
咱们现在要做的，首先重点是南秦的救灾赈灾工作。其次便是这沿途的河道问题。”</p>
“没错，小雪说得对！”古夫子道：“不管如何，先尽我们的努力。现在大雨不停，老夫也担心这一路往南的河道问题。</p>
大皇子，老夫建议，你们往南，老夫留下来，看看这附近的河道问题，若有隐患的，趁现在还有些时日，先解决一些。”</p>
黎渊点点头，“夫子和师妹之言极有道理。那请朱大人派两个人协助古夫子，完成此地的河道改善问题，并保持最少两日一次的信息传递！”</p>
“是！”</p>
离开京城的第五日午时，纪子期第一次看到了古代的长江。</p>
因为连日的暴雨，长江水涨了不少，也因为没有堤坊，看起来比现代她所见过的大概宽了二到三倍。</p>
今日雨虽大，好在无风，浪花一个接一个的翻滚跳跃，像个顽皮小孩子的嬉闹。</p>
可也能看出若江水再涨，那浪花随时就会变成滔天的巨兽，张着倾盆的大口，能吞噬一切它所经过的地方。</p>
一行人登上船，在浪花的飘荡中，摇摇晃晃地过了江。</p>
只小半个时辰，下了船的众人，就吐得不行。</p>
纪子期还好些，从未吃过苦的掌珠吐得都快虚脱，只能倚着纪子期休息。</p>
因吐得太过厉害，整个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仍无损她惊人的美丽。</p>
纪子期心中叹道，这个女人，哪怕是如此狼狈的时候，仍是如此的美丽，不得不让她赞叹。</p>
当然，她最佩服的，还是锦衣玉食堆中长大的掌珠公主，遭受着她人生中从未吃过的苦头，却没有过一句抱怨！</p>
杜峰啊杜峰！你何德何能，让这么高傲的女人，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只为了让你多看她一眼？</p>
纪子期如此想着，慨叹的同时，心中竟隐隐生起了一丝妒意！</p>
大约三日后，马车经过一路的积水和坑洼，摇摇晃晃缓慢行驶中，总算是顺利地到达了南秦。</p>
一路看到情形非常不乐观，许多村子虽未被淹，但田地却被淹了，此时正是稻子等夏季作物生长的季节。</p>
纪子期却看不到任何作物的痕迹，应该是都已被浸泡在了水里。</p>
雨势渐小，却未停歇，连绵不绝地下了约二十天左右，那些作物怕是早已泡烂了吧。</p>
－－－－－－题外话－－－－－－</p>
前天那章里，纪子期对范铭烟的称呼错了，应该是“外祖母”才对。</p>
不过，那章就不改了，怕被驳回，亲们懂的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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