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把你掰直 作者:寻香踪

    第13节

    陈赞想了想,接了过来:“谢谢爸。其实不用这么多的。”说实话,一礼拜十块钱,这零花钱太多了点。吃住都是学校提供的,又不花钱,只需要买点笔墨而已,而笔墨又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

    陈昌隆说:“以后每周是两块钱,这刚开学,多给你点防急用。我走了啊,在学校听老师话。”说着跨上了自行车。

    陈赞挥挥手:“爸爸再见!”

    回到宿舍,谈天坐在床边,悬着两条腿一晃一晃的,已经和宿舍的几个同学聊得很熟了,这家伙倒是不是个会寂寞的主。

    谈天见他回来,冲他摆摆手:“小赞,叔叔回去了?”

    陈赞点点头,安静地坐在谈天身边。他们到得早,陈赞挑了一个靠窗的下铺,光线比较好一点。谈天和他同住一张床。

    二中虽然很大,但学生也多,住宿环境实在很一般。初中生都是两个人一张床,陈赞本来不想和谈天同睡一张床,但是他更不愿意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同睡一张床。

    一个个子高大的男生在他们隔壁床整理东西,冲谈天说:“你们认识?”

    谈天搂住陈赞的肩,笑嘻嘻地说:“对,我们俩是邻居,也是小学同学。他叫陈赞。”又转过头对陈赞说,“他叫李宏强。”

    很普通的名字,跟他本人的形象倒是很搭,陈赞冲李宏强点点头:“你好。”

    李宏强也点头示好。

    谈天又指着对面上铺一个长得很白很瘦的男生说:“他叫周国光。”又指着斜对面下铺的男生说,“他是冯必凯。”

    陈赞很无语,好像这屋子他是个主人似的。“走吧,坛子,我们去吃饭去。”忙了一上午,都快到中午了,该吃午饭了。

    李宏强连忙说:“等等,你们去哪儿吃饭?”

    陈赞说:“食堂啊。”

    “怎么吃?”周国光叶问。

    陈赞说:“报名交钱的时候,每个人都发了饭票和菜票的,拿去食堂买就可以了。”

    “我怎么没有。”周国光一脸迷糊。

    谈天说:“都有的吧,在你的收据里一起的,你看看。”

    果然那三个人再次去翻了一下自己的收据,里面果然夹着几张白底绿字的票:“原来这就是饭票啊。走,我们也去吃饭去。”

    “哎呀,我还没买饭盒。”冯必凯一拍脑袋,“你们先去吧,我先去买个饭盒。”

    他们几个人结伴去食堂,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遇上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一只时髦的行李箱和一个男孩上来了,几个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了一下,因为这年头提行李箱的人并不多见。没想到那个男生走到他们宿舍门口:“305,就是这儿了。”

    谈天连忙压低了声音说:“我们班的。”

    陈赞说:“先去吃饭,回来再说。

    35、第三十五章 同居生活

    几只菜鸟出了宿舍楼,在偌大的校园里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食堂所在。因为这个延误,赶上了下课铃响,只见无数饥饿的狼从各个教室奔涌而出,冲向食堂。

    那些早他们开学的二三年级学生,每人手里拿着碗盆筷勺,一下子便将各个打菜窗口填堵上了。一些菜色好点的窗口,挤得就像一群上水的鱼,前面的打好了,高举着饭碗,从人群中奋力游出来,后面的马上又补上去,将腾出来的空隙牢牢补上,根本就没有秩序可言。

    时隔多年,陈赞终于再次亲身经历吃食堂饭的遭遇,他看着那盛况,有点哭笑不得。另外几个初来乍到的小朋友,看着那些彪悍的大哥哥大姐姐,完全被惊吓住了。想到以后每顿饭都要经过这样的竞争才能吃到,不由得沮丧得想哭。

    “我们去哪儿吃饭?”谈天好半天回过神来。

    陈赞估计中午还没有安排新生班级的饭,因为报名人数参差不齐,食堂无法进行统计,估计得到晚上才能正式安排。

    “我去找个人问问,你们在这等我啊。”陈赞看了一下,食堂边上有一排房子,应该是后勤处的办公室。

    他找到后勤处办公室,跟一个老师打听了一下,原来新生统一在食堂最边上的窗口排队打饭,凭票去打就行,到晚上就可以去给各班划分的区域打饭了。也就是说,到晚上,就得和那些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壮汉们去争夺了。

    几个人在陈赞的带领下,终于吃上了午饭:水煮豆芽和豆腐泡,豆腐泡里还有几片瘦肥相间的猪肉,典型的学生食堂菜。

    几个新生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他们都是农村来的,平常在家都吃的是家产的蔬菜和咸菜,不到逢年过节,哪里来的肉吃,就连豆腐泡,也是难得一见的。据说这二中食堂的饭菜,竟还算是有名的比较好的了,听说别的学校,一年到头都是水煮白菜、冬瓜、白萝卜、胡萝卜等等。

    吃了饭,就着自来水刷了碗,四人结伴回到宿舍,宿舍的同学已经到了大半。宿舍里共有十二张床,两人一个铺,共有二十四个学生,条件之艰苦可想而知。

    他们这个宿舍还算好的,二十四个人全是自己班上的,班上还有十多个男生要和四十班的男生共一个屋,来得晚就只能被发配到公共地带去了。

    二十多个人的宿舍,全是半大小子,刚离了家,没了父母的管束,又不比小姑娘一样恋家和矜持,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热闹纷乱。

    陈赞对这种生活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很能泰然处之。谈天那种与人天生自来熟的性格发挥得林淋漓尽致,不到天黑,就几乎与宿舍的同学都熟悉了。只有他们出去吃饭时遇上的那个男生不说话,躺在上铺看书不搭理人,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晚上上自习课的时候,陈赞在教室外面看见了沈小羽。沈小羽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布鞋,腰背挺得笔直,神情十分倨傲,也十分惹人注目。

    陈赞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一切有点向自己预料之外发展呢,难道真有命运之手这回事?

    “操,还真是沈小羽。”身旁的谈天喃喃说了一句,还带了个脏字。

    陈赞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怎么说话的呢,注意点文明。”

    谈天吃痛咧嘴,也没计较陈赞掐他,只是说:“小赞,你看到了没,真是沈小羽。”

    陈赞点点头:“看到了,看样子林老师将她也安排到这里来了。”他心里隐隐猜到,沈小羽来二中的原因跟自己和谈天的选择多少也会有点关系。

    陈赞转身进教室,教室里闹哄哄的,抬头一看,其实班主任白桦老师已经到了,正坐在讲台前整理花名册。

    白老师姓白,但是人却有点黑,而且有点矮胖,跟修长挺拔的白桦不大扯得上关系。今天报名的时候陈赞和她交谈过,应该还是个很和蔼的人。

    他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谈天在他旁边坐下,不断和周围的男生打招呼。陈赞注意到宿舍那个很特立独行的男生一个人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头枕着胳膊看窗外。

    铃声响过之后,大家都自觉安静了下来。白老师站起来,清了一下嗓子,开始说话,然后开始点名。班上总共六十四名学生,估计那多出来的四个是走后门安插进来的。

    等老师点完名,陈赞终于知道了那个不说话的男生叫郑伯齐,很有文化的名字。

    这天晚上,白老师给大家排了座位,男女生搭配坐,陈赞的同桌是个很白净秀气的女生,好像是学校哪个教师的子女,性格还算活泼开朗。

    谈天个子高,排到了最后一排,因为班里男多女少,剩下的男生便只能和男生同座,谈天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同桌是大个子李宏强。与陈赞隔了四五排座位,谈天伸着脖子,远远只能看见陈赞的后脑勺,这让他沮丧了很久。

    陈赞回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斜后面坐的就是郑伯齐,他正一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在转着自己的钢笔,神情专注,仿佛周围鼎沸的人声都不存在似的。这小子是个怪胎,陈赞嘀咕了一句。

    白老师又指派了几个临时班干部,陈赞被任命为临时班长,这令他有些意外。大概是上午和白老师交谈的时候,老师觉得他比较稳重,所以才这么安排的。陈赞倒也无所谓,班长就班长,也没多大个事。

    谈天很为陈赞高兴,自己的好兄弟当班长诶,以后肯定就会被罩着了。

    陈赞淡淡地说:“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当班长,第一个要管的就是你。”

    谈天挺起胸:“我还需要管么?小赞你说让我朝东,我绝不朝西,绝对支持兄弟你的工作!”

    陈赞笑起来:“好,这可是你说的啊。”

    谈天拍胸脯:“那当然。”

    “那走吧,去帮我背扫帚去。”陈赞用手拍拍他的肩,老师刚刚交代任务,要他去总务处领打扫工具。

    谈天说:“等等,我帮你叫两个帮手。李宏强,王根深,帮哥们搬工具去。”

    那两个坐后排的高个子男生很快跑了过来,跟着一起去领东西去了。陈赞心想,其实谈天比自己更适合当班长么。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陈赞才察觉出麻烦来。谈天睡觉的姿势那个霸道和蛮横,本来床就窄,只有一米二宽,那家伙四仰八叉,一个人占了一大半。

    陈赞已经多年没有与人同床的经历了,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要说自己睡得四仰八叉还说得过去。谈天这家伙,一直和谈阳是睡一张床的,居然都没学会谦让来,可见这人的本性多么霸道,谈阳不知怎么受他压迫的呢。

    直到第三次被谈天一个螳螂无影腿踢中下巴的时候,陈赞怒了: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这家伙纯良无害呢?这明明就是一贻害千年的祸害啊。

    他真想将他的手脚全都用绳子绑起来,他万分苦恼地将谈天的腿从自己身上抬起来,扔到一边去。还泄愤地在谈天腿上揪了一把,就这样,谈天都没有醒来,小孩子的觉睡得那个沉啊,真叫人羡慕。可是他自己现在也是个孩子啊,他的觉也很多,不想被人打扰睡眠,真是欲哭无泪。

    第二天一早,谈天在起床铃声中醒过来,看着陈赞盯着两个乌青的大眼圈,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盯着自己,眼睛似乎都要冒出火来。遂觉得奇怪:“小赞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陈赞拼命忍住想要掐死他的心理,咬牙切齿地说:“你还问我为什么这样?你当这里是武馆呢,睡觉还上演全武行,把我当沙袋是吧?”

    谈天有些没听明白,但是大概意思是知道,他尴尬地举手投降:“对不起小赞,我肯定吵得你没睡好觉。”

    陈赞哼了一声,狠狠扔下一句话:“你今晚上要是还这样,我就把你踹床底下去!”忿忿起来洗漱。

    谈天赶紧说:“今晚上我和你睡一头吧,我挨着你睡,我就不会乱动了。在家我和阳阳也是这么睡的。”

    陈赞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第一天上课,还不熟悉环境,陈赞也就没去跑步,直接去了教室。谈天跟上来:“小赞,以后咱们还跑步吗?”

    陈赞斜眼看他:“当然跑,不过先要熟悉一下环境,找到操场再说。”他还生着谈天的气呢。

    早自习开始发新书,又是陈赞带着谈天和一群男生去教务处领的。谈天现在的劲头可比陈赞足,他俩一起上了五六年学,这还是头一回当干部呢,得好好帮衬着陈赞干好。

    初一年级的教室在一座两层高的木楼上,木楼是五十年代建的,颇有点历史了,这些年被一批批精力旺盛的少年人踩踏蹦跳,已经颇陈旧了,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极富韵味。

    陈赞和谈天落在最后,两人各自抱着一摞书拾级而上。谈天抱着一摞捆扎好的数学课本,足有二三十本,那小子也不嫌沉,跟没事人一样。陈赞抱着十几本散装的数学课本,上到楼梯转角的时候,有几个人从上面下来了,陈赞下意识地往边上让,结果叠在最上面的两本书就滑下去了,掉在地上。

    陈赞准备蹲身去捡,一个人影比他迅速,弯腰将书捡起来,并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陈赞连忙说:“谢谢。”抬眼看时,竟是沈小羽,她与几个男同学一起,看样子也是去教务处领书。

    沈小羽白皙的脸上浮上红晕,转身赶紧下楼去了。陈赞用下巴移了一下最上面的书本,抬腿继续上楼,却发现谈天倚着楼梯扶手看着自己。

    “干嘛?”

    谈天的神色里有些不屑,说:“沈小羽看见我们居然装不认识,招呼都不打,而且还脸红!”

    陈赞说:“你看见人家不是也没打招呼?”

    虽然是老同学,但是少男少女之间无法像成年人那般大方洒脱,彼此间都有些矜持羞涩,是以见了面也不一定会主动说话。况且沈小羽本来不是个话多的人,陈赞又有意识避开她,是以他们同学快两年时间,对话的次数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次。

    谈天被陈赞噎了一下,换了个话题:“沈小羽也当班长了?”

    陈赞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多半也是班干部吧。”

    36、第三十六章 如鱼得水

    初中生涯就这么开始了,陈赞应付得游刃有余。谈天似乎也混得如鱼得水,与宿舍里的一群男生打得火热,又没有父亲的打骂,感觉跟天堂一般自由自在。

    唯一有点烦恼的,就是还不太习惯充满竞争性的集体生活,比如去食堂跟一群高年级的人抢吃的,在自来水龙头边抢水洗澡洗衣刷饭盆,在澡堂子里抢地盘洗澡,每天都跟打仗一样紧张。

    陈赞最苦恼的就是洗澡的问题,学校为了节约空间,澡堂就是间空旷的屋子,连个隔板都没有,一到高峰期,整屋子都是光着屁股露着鸟的男生,那种赤裸裸的视觉刺激叫人实在难以忍受。

    以前他上中学的时候基本上也是这么过来,但那时候思想单纯,都是男人,别人有的他也有,没啥好顾忌的。但是上辈子的经历给他留下阴影了,弄得他现在完全不能坦然面对同性的身体。

    陈赞心里响起一个大警钟,这可是个大问题,自己居然不能够泰然面对同性的身体,是不是有毛病了?

    反观谈天,这个始作俑者却满脸兴奋和好奇,两个人蹲在角落洗澡的时候,他还有闲心去关注其他人的私密部位,有时候甚至还窃窃私笑,要跟陈赞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弄得陈赞想掐死他的心都有。

    陈赞现在无比盼望冬天的到来,冬天到了,就可以尽量少洗澡,避开人流高峰期,那么就不用每天面对这种尴尬。

    秋老虎肆虐,第一次离家的小孩子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了水土不服的迹象来,有几个同学拉起了肚子。陈赞则是长了满身痱子,谈天看他一脸苦恼地抓脑袋,非常肯定地说:“你这肯定是水土不服,我刚到镇上来的时候也是这样,长了好多痱子。我爸说了,就是水土不服的原因。”

    而陈赞则坚信是和谈天挤一张床热的。

    因为这家伙说,如果不想再被他闹得睡不着,就只能和他睡一头,并且要贴着睡,这样他才不会拳打脚踢。谈阳就是和他这么平安相处下来的。

    陈赞讨厌和人贴着睡,尤其是这种天气,热得要死,动不动就是汗,怎么还能贴着睡。他真宁愿去打地铺都不和谈天一起睡,但是条件实在有限,屋子太窄,打地铺的空间都没有,除非将自己挂在墙上,但是陈赞不是一把剑。

    他内心流着泪,默默忍受着与谈天的亲密接触,心里惦记着一定要找个机会与其他人换一换才行。

    开学第二天,他们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还排了名次。陈赞依旧是第一,不过他发现坐他后排的郑伯奇居然总分只比自己少了一分,这令陈赞十分意外,果真是个怪胎。

    而他不知道,如果眼睛能冒火,他的后脑勺应该都让郑伯齐烧穿了。这是郑伯齐有生以来吃到的第一个败仗,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是无往而不胜的,一直都是第一名。而面前这个长得像个苦瓜(一脑袋的痱子)一样的乡下小子,居然比自己还多了一分,简直岂有此理。

    陈赞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假想敌了。

    考试结束后,班干部就都确定下来了,还是由班主任白老师指定的,按照成绩来分的。

    陈赞依旧是班长,因为在做临时班长的这两天里,他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老师同学都是有目共睹的。

    学习委员本来要选他后面的郑伯齐。这个闷葫芦一般的臭小子当场就跟老师说自己不做班干部,这令全班同学几乎都跌破了眼镜,居然会有人拒绝当干部的,在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啊。

    因为这事,谈天对郑伯齐相当不屑,他私下里和陈赞说:“这小子神气得很,有什么了不起的。再厉害也不过考了个第二名,有本事你考第一啊。”

    陈赞心里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也没过度表现出来,很显然,郑伯齐有着比同龄孩子更多的主见,而且还是个相当孤傲清高的人。

    不过谈天也没多少工夫去跟郑伯齐较劲,他自己也当官了,捞了一个体育委员的职务。

    因为他在体育课上表现出了非一般的活跃和优秀,个子又比较高,长得也人模人样,胆子又大,性格又开朗,当即被体育老师选中为临时体委,后来就这么直接定下来了。这可是谈天上学以来最值得称耀的事了,嘿嘿,做官了,第一次啊。

    新学年的学习对陈赞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谈天对英语表现出了大部分男生都有的迟钝和不适来,他对由拼音字母转化成英文字母表现出了极大的困惑,明明是“啊波呲”,怎么又读成了“诶逼色”,这拼音还没全搞明白呢,英语就又来了,真是痛苦啊。

    陈赞对谈天学英语,表现出了比训练谈天写作文还大的毅力和耐性来,从早到晚都在他耳边念字母,把二十六个字母当成了紧箍咒,念得谈天连连告饶:“小赞,你别念了,我好好学,跟你学还不成啊。”

    陈赞面无表情地说:“没你想象的那么难,你长这么大,捉到的蝌蚪还少么?养成癞蛤蟆的都不少。区区二十六个蝌蚪文,你会奈何不了?这也太对不起那些被你弄死的蝌蚪了吧。打起精神来,张开你的嘴巴,大声读出来。”

    谈天张了几次嘴,还是读不准那些奇奇怪怪的句子和单词,这太囧了,干嘛要把舌头卷起来读那些莫名其妙的蝌蚪文啊。“我是中国人,为什么要学英国话?”

    陈赞用手拍他的后脑勺:“只怪你没投好胎,你要是生在英国,绝对没人要求你学中国话。老老实实学吧,以后考大学当老板还得指望它呢。”

    考大学对刚进中学的学生来说,多半都是比较遥远的事情,没有几个人把这个当成目标的。但是谈天不,他当初顶着不上体校的压力非要上普通中学,其中最大的诱因就是要考大学做老板的。所以再不好学,他也要硬着头皮去学。

    他很羡慕陈赞,教英语的那个小老太太将课文读过两遍,陈赞就能学得会,而且很快便能和老师进行课堂对话练习。陈赞也因此获得了小老太的青睐,被她任命为英语课代表。

    陈赞不知道,小老太的举措又激发了郑伯齐的无限斗志,他一定要打败这个乡下小子,不能让他处处都压着自己。

    陈赞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对手,只是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该如何依旧如何,并无半分得色。

    到了周六,初一年级的新生放了假,和小学生一样,每星期还能照旧享受一天半的休息时间,但这种待遇等到了初二就要被取消,只能和高中部的学生一样每个月放一次假。

    谈天初时听见月假很是兴奋,他问陈赞:“是不是上一个月课放一个月假?”

    陈赞白他:“想得美,上一个月课,放三天假。”

    “啊?!”谈天一下子如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去,“那多没劲。”

    两人现在有零花钱了,都懒得走路回去,直接坐上三轮车,一溜烟便到了村口。谈天看着柏油路上冒着黑烟突突离去的三轮车,感慨说:“坐车真快呀。”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坐车回来呢,就连开学那天,都是坐各自的父亲的自行车去的。

    回到家中,刘双双见到儿子满脑袋都是痱子,心疼得不得了,赶紧扯了一些金银花藤和艾草烧了一锅水给儿子洗澡。“在家从来没长过这些,怎么去学校几天就成这样了?”

    陈赞无奈地挠着后背,那儿的痱子痒得难受:“都是坛子把我给热的,没想到这人臭毛病这么多,非要挨着人睡才能不拳打脚踢。”

    刘双双心疼儿子:“你们学校床铺多不多,叫老师给你再安排一个吧。”

    “算了,等天气凉快些就不会热了。”陈赞不是没有想过这事,但是自己若是搬出去,那必定是要住混合宿舍,麻烦必定多得多,而且把谈天一个人扔在那边,无人管束,这家伙肯定会翻了天去,况且他也未必愿意和自己分开。

    刘双双赶紧去杀鸡炖汤去了,儿子去学校吃了一个礼拜的大锅菜,肯定是半点油水也没有,得补上。

    陈赞看妈妈在厨房忙个不停,知道是给自己做好吃的,也不推辞,说实话,学校饭菜吃多了人还真有点饿。况且自己正长身体,需要大量的营养。

    陈赞洗了个澡,赶紧身上舒服多了。便去茶园转了一圈,茶子已经快要成熟了,一个个油光发亮,饱满而硕大,看起来比去年的产量起码多了三成,一些从未结果的茶树上也开始冒出了小小的花骨朵,看样子明年这所有的茶树都要挂果了。顶多再过两年,茶园就要迎来丰产,前景一片大好。

    养鸡场又新养了一批小鸡,到过年的时候也能够出栏了。这鸡场现在看来真是个下金蛋的宝贝,一年光这里的产出用来支付承包费都绰绰有余。其余如蘑菇养殖、金银花、茶油和竹园的产值,就全都属于纯收入了。

    承包的第二年便能够赚钱,这大大出乎了陈赞的意料,可见只要有机会、有门道、肯钻研,还真是不愁发财。

    陈赞从茶园回来的时候,路过村口的小店,在篱笆墙外听见一群打牌的人在闲聊,话题似乎就是他家的后山。陈赞便站住了,听那群人说话。那篱笆墙有一米多高,大人是遮不住的,但是正好能将陈赞挡住。

    “陈昌隆今年肯定赚死了,光山上养的那些鸡就赚回本了吧。”

    “是啊。这后山还真是个风水宝地,竹林子里产笋,又种了金银花,还养了蘑菇,这茶子又该摘了,看样子真要赚大发了。”

    有人惊奇问道:“这一年昌隆和昌盛兄弟俩不要赚上万把块?”

    “今年万把块大概没有,不过明年肯定就不止了。”

    “没想到后山还真是能赚钱啊,当初我要包上就好了。”有人不甘地感叹。

    立即有人鄙视了:“你包?你天天在这里打牌,还不如把那钱扔水里呢,还能听个响声。”

    “这个倒是真的,昌隆和昌盛两家那是过年都没歇几天,这钱赚得也不容易。”

    被嘲笑的人嘿嘿笑了几声:“那也是,当初后山那么荒,看着都头皮发麻,谁知道钱扔进去是不是打水漂了,包后山是要有胆气的。”

    “要不怎么没人包呢。最赚钱的就是那沙场,不过我看也挖不了多久了。”有人压低了声音。

    “这两年利麻子是赚了不少,你看那排场,摆得那个离谱,自己不去挖沙子,大热天的还穿个袜子,还真把自己当个老板,不晓得还会横行到什么时候。”有人讥诮说。

    立即有人出声喝止住了:“喂,年轻伢子话莫乱讲,祸从口出。”

    很快,感叹声被一阵出牌声淹没了。陈赞从藏身处出来,装作刚从后山下来,然后若无其事地跟那些人一一打过招呼,往自家走去。留下又是一片感叹声。

    陈赞心里兀自掂量,这年头民风尚算淳朴,村里除了利麻子一大家子,好逸恶劳者虽然有之,但是横行霸道的倒少。这两年利麻子守着沙场这座金山,倒是无暇去顾及旁的。只是这沙洲眼看就要挖得差不多了,倒是自家这棵大树越来越大,树大招风,只怕到时候人家就会将主意打到自家头上来了。得多留个心眼才是。

    37、第三十七章 夜半惊魂

    吃过午饭,陈昌隆和刘双双去了后山,谈天过来找陈赞写作业。陈赞端了妈妈给自己炖的鸡与谈天一起分享,谈天不好意思吃:“不用了,我妈给我煮了鸡蛋的。这是你妈特意给你做的,你自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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