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把你掰直 作者:寻香踪

    第12节

    陈赞拿着蛋退回水里:“走吧,天快黑了,洗洗就回去了,太晚了蚊子就多了。”率先往河对岸游去。

    谈天连忙跟上来,还不忘说:“小赞,鸭蛋分你两个吧。”

    陈赞大声回答:“不要,我家里鸡蛋都吃不完呢,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谈天想想也是,便不再坚持。

    洗好上岸穿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蚊子在人头顶上形成一团团的黑云,发出“嗡嗡嗡”的声音,还不住往人眼里、嘴里扑。

    谈天不穿衣服,站在那啪啪啪拍打蚊子。陈赞顾不得蚊子叮咬,赶紧擦干身上的水珠,背过身换上干净衣服。

    “坛子你赶紧穿衣服,要回家了。”陈赞用余光去瞥谈天,那个暴露狂还一丝不挂地在打蚊子呢。

    谈天哦了一声,一边像猴子一样跳着脚穿衣服,嘴里不住嚷嚷:“咬死了、咬死了,好多蚊子。”

    陈赞将自己的衣服都收起来,用帕子捆成一束,在头上挥舞了一圈,以驱赶蚊子,凉凉地斜睨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光屁股洗澡,活该被叮。”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了。

    谈天愣了愣,光屁股洗澡和被蚊子叮有直接的关系吗?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点关系,他哦了一声,伸手在腿上啪啪拍死了两只蚊子,用换下的衣服兜上四个鸭蛋,急吼吼地从陈赞身边超过去,还一面说:“快点回去,咬死了!”

    陈赞扔过去一枚白眼,暴露狂,活该被咬。

    第二天早上,陈赞起来跑步,习惯性地在家门口等了一会儿,谈天没有出现,便想张口喊他,突然忆起他已经去镇上了。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些失落的感觉,仿佛一直存在的那个东西不在原处了。他自嘲了一下:陈赞,你养成成瘾了啊。

    甩了甩头,便迈开腿往前跑,一直跑到后山,看见爸爸在养鸡场外低头寻找什么。“爸,你找什么呢?”自从家里在这边养了鸡,爸爸就搭了一个棚子,和二叔轮流着住在这里,不守着不行,黄鼠狼和蟊贼都不可不防。

    “昨晚鸡场里有黄鼠狼进来了,咬死了好几只鸡。”陈昌隆头也不回地说,“我看看哪里有漏洞了。”

    “来黄鼠狼了?”陈赞吃了一惊,也过去帮忙找漏洞。鸡场的外墙是用整根竹子编织成的,虽然不能长久不衰,但是用上好几年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不至于这么快就腐坏掉了。

    陈赞沿着跟爸爸相反的方向仔细看过去,竹墙是完好的,没有破损,走了一段,在竹墙的下方看到一个老鼠洞,洞口处还隐约有些血迹:“爸,爸爸,你快来看,是不是这这里。”

    陈昌隆快步走了过来,低头看了一会:“应该是这里。什么时候死老鼠在这里打了个洞,倒是便宜了黄鼠狼。”

    “那现在将这个老鼠洞堵起来吗?”陈赞问。

    陈昌隆说:“黄鼠狼知道这里有鸡吃,迟早都是会再来的,等今天晚上我和你二叔来抓住它打死算了。”

    刘双双这时提着三只已经僵硬的小鸡从棚里出来了,满面怒容:“找到洞了?赶紧堵起来吧。这该死的黄鼠狼,咬一只吃就算了,非要咬这么多,只喝血不吃肉,真可恶!”

    这鸡还是今年春天新养的,都快要下蛋了,没想到就被黄鼠狼给惦记上了。天气太热,死了一个晚上,鸡都开始发臭了,得挖个坑埋起来才行,真是可惜了。

    陈赞说:“妈妈,爸爸说晚上要和叔叔抓黄鼠狼。”

    “抓得尽的么,这山上没有十只也有八只,赶紧把洞补起来吧。”刘双双拿了一把锄头去埋鸡,陈赞连忙过去帮忙扛锄头。

    陈赞也觉得妈妈言之有理,有黄鼠狼还能灭鼠呢。

    陈昌隆听了这话,也去找了把锄头来,将鼠洞堵上了。

    谈天不在家,陈赞感觉自己突然无聊起来了,看着外头白花花的阳光,就觉得头晕目眩,不想出门。以前谈天总有花样百出的鬼点子和馊主意,有时候自己虽然觉得那游戏挺无聊的,但是投入进去了,又会觉得乐趣无穷,但是让自己一个人去玩,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陈巧早早就考完中考了,回家待了半个月了,之前为了考试,费心耗神了一年多,又加之在拔个子,人就跟个豆芽一般瘦,风都能吹倒似的,不过现在看起来水灵多了。

    两个毕业生,都没有暑假作业,除了做点家务,也没别的事干。陈赞为了打发时间,便将陈巧的课本都翻了出来,找点能读的东西看看。

    谈阳拎着一个网袋,举着一个长竹竿做的网兜来找陈赞玩:“赞哥,我们去捉知了。”

    陈赞抬头:“捉那个干嘛?”

    “烤了吃啊,喷香!”谈阳的门牙已经快长好了,现在不担心缺牙,说话也不捂嘴了。

    陈赞闲得无聊,放下手里的书出门。天气炎热,知了在树上“知了——知了——”地聒噪长鸣,将原本就烦闷无聊的夏日渲染得更加枯燥单调,虽然都是溜着树木的浓荫走,也有风偶尔刮过,但风都是带了情绪的,它被烤得闷热,吹给人自然也清凉不起来。

    陈赞抹了一把汗,抬头看谈阳举着网兜,往树干上一只正在肆意嘶叫的知了身上轻轻一扣,然后往下一拉,知了便掉进网兜里去了。谈阳将网兜放下来,将知了抓起放进装知了的网袋里。

    陈赞指着一根树枝说:“阳阳,那儿有一只,我来抓。”

    谈阳将网兜递给他:“给你。”

    陈赞小心地学着谈阳的样子,往那只知了身上一扣,轻轻一拉,便带了下来。他有些兴奋地迅速将网兜收过来,伸手抓住了知了,然而手一捏,瘪了,而且轻得超乎人的意料。

    谈阳已经看清楚了:“赞哥,是个知了壳子。”

    陈赞拿起来仔细一看,的确是一只蝉蜕,浅棕色的,上面还沾了不少泥,外形看倒是一只完整的知了。

    谈阳说:“赞哥,这个没用,扔了吧。”

    陈赞笑了一下:“怎么没用,有用呢,可以卖钱,就是太少了。”陈赞知道,蝉蜕是一味中药,是能卖钱的,不过要量多才行。

    谈阳一听说可以赚钱,立即两眼放光:“真的可以卖钱?”

    陈赞说:“是啊,这个是中药,可以卖给药材铺子,但是太少了,这一个也没什么用啊。”作势就要扔掉手里的蝉蜕。

    谈阳连忙抢过来:“诶诶,别扔,我知道哪里有知了壳子。”

    “哪里?”陈赞问,他平时似乎也在哪见过不少,不过当时并没有留意,没往心里去。

    谈阳说:“我在你家后山的松树林里见过不少,还有茶山上也有很多的。我们去捡吗?”

    陈赞心思动了动,但是看着这炎炎烈日,要是在松树里,马尾松的针叶那么细,茶树那么矮,根本就挡不住阳光,擦了把汗说:“还是算了吧,太热了,别中暑了。”

    谈阳想了一下:“不会的,我还知道有个地方,那里很凉快,不会热。”说完兴冲冲地拿着网兜就往河边跑。

    33、第三十三章 坛子的惆怅

    河堤上有一片茂盛的柳树林,是五六十年代搞水利建设时为了护堤而栽的,年头很不短了。树木十分高大茂盛,人们干农活热了累了的时候,常会在这里小憩,孩童们也喜欢在柳荫下嬉戏。

    谈阳爬上河堤,便钻进柳荫之下,不一会儿便听见他欣喜的声音传来:“赞哥,快来看,这棵树下有好多呢,五个、六个……,树干上还有。”

    陈赞也迅速躲进阴凉的树荫下,看见谈阳正猫着腰在一棵大柳树的树根处仔细地寻觅。他也低头一看,果然在柳树的根部看到两只沾满泥的蝉蜕,便弯腰捡起来。

    谈阳一会儿便捡了一把过来:“好多,赞哥,放网袋里吧。”说着将网袋里抓到的知了都倒掉了,有了蝉蜕,哪里还想着要吃啊,赚钱要紧。

    陈赞将他手里捡到的蝉蜕也放进网袋里,继续低头捡蝉蜕。谈阳问他:“赞哥,这知了壳子怎么这么多泥巴啊?”

    陈赞说:“知了没长大的时候是生活在地底下的,等长大了,才从地底下钻出来,所以壳子上全都是泥。”

    “难怪。”谈阳嘟囔了一句,“这地上这么多圆洞,难道就是知了的洞?”

    陈赞点点头:“是的。”

    谈阳啧啧称奇:“它怎么钻到地下去了?那能长大吗?不吃东西吗?”

    陈赞说:“它们生活在地下有树根的地方,靠吸树根的汁长大。要在地下长四年呢,才能变成知了,从地下钻出来。”

    谈阳听得眼都直了:“四年啊?都在地下,那它们能活多久?”

    “过完夏天就死了。”陈赞轻描淡写地说,说实话,他自己知道这个事实之后,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平静,四年暗无天日的等待,就为了一个夏天的阳光灿烂,这样的生命,该是多么的悲壮。

    谈阳也完全被震住了,喃喃地说:“它叫得那么欢实,讨人厌得很,原来寿命这么短啊。”

    陈赞笑笑不做声,继续低头寻找蝉蜕。还别说,这条柳荫道上的蝉蜕还真不少,很快,他俩就捡了一网袋。陈赞又将网兜子拿过来装,直到捡满为止,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谈阳说:“赞哥,要不洗了澡再回去吧。”

    陈赞看看身上,这一下午爬上爬下捡蝉蜕,早已弄得满身污黑:“还是回去拿衣服吧,洗了澡要换衣服。顺便将知了壳子送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谈天已经回来了,正在陈赞家门口的青石凳上坐着,看见陈赞和谈阳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心里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挖空了,一股难以言语的失落和愤怒涌现了出来。谈天不了解这是什么滋味,就觉得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弟弟霸占去了,他站起来气呼呼地对谈阳说:“谈阳,明天你跟爸爸去街上,我不去了!”

    谈阳莫名其妙地承受着他的怒气:“哥,怎么了?”

    陈赞也有些狐疑地看着谈天:“坛子,跟你爸吵架了?”

    谈天扬扬头,粗声粗气地说:“没吵,不想去了!”

    陈赞说:“要是不想去,偶尔休息一天也没什么,跟你爸说声,他会同意的吧。”

    谈天觉得陈赞是在偏袒谈阳:“我都去了这么多天,谈阳去几天怎么了?”

    “你不是说阳阳不会做饭吗?”陈赞醒过味来,谈天直接叫谈阳的名字,估计是生谈阳的气,但是没听谈阳说和他哥吵架啊。

    谈天嚷嚷起来了:“不会做不会学吗?我还不也是学会的。”

    谈阳有些无措地看着盛怒中的谈天,不知道哪点惹到他了。

    陈赞耸耸肩,看样子谈天是发神经,他拿着蝉蜕进了屋,准备找个蛇皮袋装起来。谈阳连忙跟上去。

    谈天只觉得猛地一挥拳,砸进了棉花堆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那团火啊,烧得更旺了。他猛地伸手一薅,将谈阳手里的网袋扯了过去,一把掼在地上,作势就要踩上去。

    “别踩!”谈阳眼疾手快,一把将谈天推开去。谈天一个没提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有些傻眼,这是谈阳第一次挑战他作哥哥的权威成功。

    通常家里男孩只要超过一个,就必定是少不了打斗,这跟动物界的雄性生存法则是一样的,大的要树立自己的威信,抢占自己的地盘,奴役小的,便少不了拳脚施威。小的不甘于奴役压迫,便要反抗,所以这个家便时时热闹异常,父母的责骂也是常常不断的。

    谈天是家里的老大,除了靠兄长的身份树立权威,更要紧的还是靠自己的拳头争取来的。谈阳平时被他教训得服服帖帖,偶有反抗,也都是以失败告终,毕竟身高和力气在那摆着。

    陈赞听见动静,转身回来:“谈天你做什么呢?”

    谈天醒过神来,翻爬身起来:“谈阳你敢推我,看我不揍死你。”

    谈阳毫不示弱:“谁叫你踩我们捡的知了壳子,这是要卖钱的!”在谈阳心中,自己占着理儿,就没有怕的必要。

    谈天一听说要卖钱的,赶紧转头去看陈赞。

    陈赞叹了口气,将谈阳手里的网袋子拿过来,将蝉蜕倒进蛇皮袋里,说:“明天去捡的时候拿篮子去吧,这东西轻,一蛇皮袋也没两斤,怕是要捡好多才能卖呢。”

    谈天见陈赞不理自己,心里难受得要死,倔强道:“我明天也去。”

    陈赞说:“跟你爸说一声吧,明天不去镇上就不去,就当放假了。”

    谈天老老实实地答:“好。”

    陈赞将东西收进屋,又去拿衣服毛巾。谈阳也不理他哥,自己回去拿衣服帕子准备去洗澡。

    陈赞拿好东西出来,看见谈天还站在自家门口,有些惊奇地咦了一声:“坛子,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洗澡了?”

    谈天如梦初醒,面上的神色终于放松开来:“哦,等等我,我很快就好了。”说着拔腿就往自家跑。

    陈赞嗤地出声——发什么神经。

    洗澡的时候,谈天还在打击报复谈阳,游到谈阳身边,将他往水里压,又将河水拍得水花四溅,奋力往谈阳身上泼去。谈阳到底平时经常被谈天镇压习惯了,只好到处躲,但是谈天的水性比他好,走到哪儿都能被追赶上,甚至还在谈天的捉弄下呛了两口水。

    谈阳只好不住求饶,又向陈赞求庇护,谈天怒从心起,水花泼得越发狠了,干脆连陈赞都波及了。这下谈天可算摸了老虎屁股了,陈赞可不是吃亏的主,与谈阳联手,将水拍得如排山倒海般向谈天推去,谈天急忙闭了眼睛泼水回击,一时间水花四溅。

    谈天双手难敌四掌,被泼得连连告饶。不过他的怨气也在这种嬉闹中烟消云散了,陈赞还是一如既往地和自己嬉戏玩闹,并没有半点生分的意思,怕是自己多想了。

    洗完澡,仨小子便又笑又闹了,仿佛之前的隔阂并不存在一样。但谈天心中却难掩淡淡的惆怅,就怕这个暑假下来,陈赞会和自己慢慢生分起来。便急切盼望着上学,这么一来,自己又能和陈赞形影不离了。

    第二天,谈天吃了他爹两个爆栗子,换来了留在家里的机会。陈赞早上起来跑步的时候,终于有了伴,谈阳是没有跑步的习惯的,他虽然每天都会去松树林捡菌子,却很少像陈赞这样按时起来跑步。

    但是谈天会去跑步,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去锻炼身体呢,还是去陪陈赞,总而言之,也都成了习惯了。

    谈天平日里没觉得在家的日子多么宝贵,但是这一阵子去镇上被抓了好几天壮丁,便怀念起在家的种种乐趣了。所以这一天都马不停蹄,早上采菌子,上午和下午便去捡蝉蜕,日头晒得脸上冒油都浑然不觉得难受,因为可以和陈赞在一起。

    然而这一天过去,谈天又不得不直面现实,老爹那里还是得去。虽然谈卫民现在脾气收敛了很多,但还是不定时火山:饭没做好,糊了,会有一个爆栗子吃;叫做事稍微拖拉了些,会有一顿训斥;无生意的时候,父子俩便下棋打发时间,谈天不管是赢了输了都要挨训斥……每天都免不了。

    扬手招呼孩子、张口便骂小畜生兔崽子,这在谈卫民是日常交流方式。谈天那个苦逼啊,别提多难受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有兄弟三个供谈卫民选择,被打骂的时候还可以躲得远远的,但是现在目标范围大大缩小,谈天还无处可逃,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受着。

    时间久一点,谈天跟周围铺子的人都混熟了,一见苗头不对,便会到隔壁铺子去避难。

    这天从镇上回来,谈天兴冲冲地跟陈赞说起一件事:“小赞,我今天在街上发现一个十分好玩的地方,有人今天开了一家电子游戏厅,那些电子游戏机特别好玩,画面是彩色的,比电视还好看,而且游戏也很好玩,我还去试玩了,免费的,不要钱。”

    谈天说起游戏机的时候,双眼神采奕奕,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说到要收钱,便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似乎颇有些遗憾。

    陈赞心里咯噔一下,90年代早期,互联网开通之前,电子游戏机几乎风靡全中国,那简直就是这个年纪男孩子最大的时间和金钱杀手。

    上辈子上中学的时候,班里稍微调皮一点的男生没有不打电子游戏的,有些游戏成瘾,半夜还翻墙出去打游戏。所以师长们对打游戏的同学深恶痛绝,也因此,沉迷于游戏的男生基本都贴上了坏学生的标签。

    陈赞记得谈天上了乡中学,跟着一群狐朋狗友也经常混迹于游戏厅,他有好几次都碰上谈天叼着烟从游戏厅出来,所以对游戏厅并无多大好感。

    “坛子,不要去玩游戏机。”陈赞想了半晌,终于还是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我姑姑说,我姑父学校就有玩游戏成瘾的,学习成绩从前几名掉到倒数几名的。而且为了玩游戏,还去偷人的钱。”

    谈天抓抓脑袋,尴尬笑道:“我也就是今天试玩一下,他们明天就开始要钱了,一毛钱一个游戏币,贵死了,谁花钱玩那个啊。”

    陈赞听见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让这破坛子学会赚钱理财,果然比较懂得珍惜钱物。他想说,其实偶尔去玩玩也不是不行,他们现在有几百块的积蓄了呢。只是怕谈天自制力不够,沉湎其中,到时候真是无法挽救了。便换了个话题,开始谈论起《三国演义》来。

    34、第三十四章 开学了

    这个夏天,对于谈天和陈赞来说,都十分漫长,不过收获也不少。

    谈天日复一日地往来于家里和栖凤镇,一个暑假下来,在谈卫民的操练下,不仅学会了如何应对谈卫民的各种间歇性发神经,也学会了做很多家常小菜;将三国演义从头到尾看了两遍,能够原原本本地将故事复述一遍;象棋水平也在谈卫民的调教下突飞猛进。

    陈赞和谈阳捡了一个暑假的菌子、蝉蜕,最后加起来,居然赚了一百五十多块。其中蝉蜕是大头,卖到药店去,居然有十块钱一斤。

    只不过,蝉蜕太轻了,满满一蛇皮袋蝉蜕,称起来也不过两三斤,陈赞和谈阳几乎将村子周围的蝉蜕都捡遍了。后来村里不少孩子也学着他们去捡蝉蜕卖钱,数量慢慢就少了。

    捡不到蝉蜕之后,谈阳又怂恿陈赞去钓青蛙。青蛙在市集上其实是很畅销的野味,陈赞狠不下心去钓青蛙。这个年代,因为生态环境尚好,庄稼喷的农药不如后来那么多,其中少不了青蛙这个农家好帮手的功劳。

    而村里的孩子,一到暑假,便一人一个钓竿,粗钓绳的一头系一截鸡肠、菜青虫之类的,一手提着蛇皮袋,袋口用铁丝圈撑出一个圆口子,将饵放进稻田里,上下抖动,诱惑青蛙。

    青蛙眼睛只看得见动的东西,以为是虫子,便来吞饵,顽童便迅速将青蛙提起来,在它脱饵之前用口袋接住。这些青蛙也笨,咬了饵轻易不撒口,所以十之八九都逃不开顽童的魔掌,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美味。

    陈赞不去钓青蛙,偶尔拉着谈阳去河边抓螃蟹。抓螃蟹的乐趣也很多,螃蟹一般栖息在离水面比较近的河堤上,用钳子在潮湿的河堤上打一个浅洞,然后就驻扎在里面。而且一个洞内通常不止一只,而是一家子,有时候挖到一个螃蟹洞,能抓到十几只大大小小的螃蟹。

    但是河蟹瘦,没什么肉,味道也不顶好,一般都是连壳带肉油炸,酥脆喷香,做零食吃吃还成,拿到街上卖一般没人要。陈赞自己也不爱吃,抓螃蟹便只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

    陈赞和坛子兄弟的积蓄加起来统共都有六七百块了,也不算缺钱花了,但是谁也不嫌钱多,能挣多少就赚多少。

    陈赞家里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妈妈和二婶养的鸡都换了好几茬,因为精力有限,每次最多就养个五六百只,长大了就都卖掉,风险也比较小。

    留下两三百会下蛋的母鸡,每天光鸡蛋都能捡一两百个,和镇上的副食收购站签了合同,隔几天送一次,这个收入倒是十分稳定,每个月都有好几百的入账。这样算下来,光这养鸡场,每年都有好几千的收入,这一点令周围的乡邻着实眼热了一把。

    鸡场旁边的蘑菇养殖场也开始初见成效了。为了养好蘑菇,陈昌盛特意去临县的蘑菇养殖场学了蘑菇养殖技术。目前养的只有常见的平菇和口蘑,虽然品种比较少,胜在原料都是自家的,除了种子,倒也没什么别的成本,能出多少就赚多少了。

    所以这个夏天,第一批人工养殖的蘑菇就出产了。村里人都觉得新鲜,都弄了点回去尝尝,吃过之后,纷纷都说不如野生的菌子香。

    人工养殖的自然不如野生的口感好,所以价钱自然也要便宜一些。出菇的时候,陈昌隆兄弟俩忙了好一阵,因为每天都要照料、采收,还要去赶集,忙得脚不沾地。

    陈赞知道,父母和叔婶们正打算自己买台机动三轮车呢,因为天天要赶集,挑担提篮什么的太不方便了,要是自己有了车,想去县城也是可以的。

    陈赞发现长辈们比自己预想的步子迈得还要快,大概是身处这个位置了,许多事情都迫使你去面对和改变,而眼界也渐渐跟着宽了起来。这是一个好现象。

    早在八月初,陈赞和谈天就收到了二中的通知书,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陈赞不必说,谈天也更不必说,两个均有特长的孩子,去哪个学校都是大受欢迎的。尤其陈赞还是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的。

    陈巧也在同样的时间接到了二中的通知书,不过她的是高中部的通知书。陈巧的成绩在全县名列前茅,完全可以上一中,但是她还是选择了二中,因为二中离家近,并且学校还提供了奖学金,陈赞也上二中,可以就近照顾一下。

    后来陈赞在学校看见陈巧和那个叫王文俊的男生在一起说话,才知道这也是姐姐考二中的一大原因。

    两家人都高兴了一阵,陈赞家里还摆了一次家宴,庆祝两个孩子考上二中。

    不过现实问题很快便来了,二中是寄宿学校,吃住都在学校,与乡中学的寄宿生不同的是,连粮食和菜都是学校提供的,不用家里送去。不过这么一来,这些就都要折算成现金,一个学期下来,学费差不多要四百块。

    陈赞家现在经济宽裕了,几乎每天都有钱进出,四百块倒也没放在心上,但是谈天家就不一样了。

    谈卫民为这笔钱唉声叹气了好几天,谈天若是上乡中学,通读的话学费只需要一百多,上了二中,就要多出一半都不止。

    虽然以前父子俩吵架的时候,说过不给谈天读书,但到底是气话,这笔钱不能不出啊。谈天考上了二中,村里乡邻见了谈卫民,都会停下来递支烟夸上两句。谈卫民几时受过这种待遇,颇有点受宠若惊,过了数天,慢慢也就想通了,得,花钱买点面子吧。

    燠热的夏天过去之后,就是燥热烦闷的秋老虎。陈赞和谈天各自打点了自己的被褥行李,装了两身换洗衣裳,提了个装着口杯饭盒的桶子,上学去了。

    二中的初中部算是附属于高中的,每一年只招收一百二十名初一新生,分两个班。陈赞和谈天都怀着紧张的心情,在公告栏张贴的大红榜上搜自己的名字,两个人都不愿意和对方分在不同的班。

    幸而陈赞在三十九班的前端找到自己的名字时,谈天已经在同一张纸的下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谈天将手放在陈赞的肩上:“嘿,太好了,小赞,咱俩还在一个班。”脸上掩饰不住兴奋。

    陈赞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两人继续在那张纸上看其他的名字,反正以后这些就都是同学了,先认个眼熟。

    谈天突然叫出声来:“嘿,沈小羽!”说着指着旁边的那张红纸。

    陈赞的目光也立马被吸引过去了,在隔壁初一年级四十班的红榜上,赫然便有沈小羽的大名。“会不会是同名啊?”陈赞心里有些狐疑,他明明记得沈小羽以前和他一样是上的镇中学,现在怎么会在二中呢?

    谈天揽着他的肩:“不知道,也许就是她呢。”

    陈赞将肩上谈天的胳膊扔下去:“走吧,我们报名去。”

    这天是集日,谈卫民将谈天拉到镇上,就托付给陈昌隆了,没来给儿子报名。于碧莲本来要来的,但被谈天劝住了,自己和陈赞一起去,学费不放心给自己带,可以放在陈昌隆身上。

    陈昌隆和一堆家长挤在报名窗口给两个孩子报名,等报好名,找到宿舍,将两个孩子安顿好,陈昌隆便起身准备回去了:“小赞,你和谈天两个在学校好好读书,照顾好自己啊,爸爸先回去了。”

    陈赞赶紧跟上陈昌隆的脚步:“爸,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送送你。”

    陈昌隆推着自己的单车,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十块钱的纸币:“忘记给你了,这一周的零花钱。”

    “爸,我不用,我自己有钱。”陈赞摆手说。

    陈昌隆说:“爸知道你自己会挣钱,这是爸爸和妈妈给你每一周的零花钱,这才刚开学,以防学校要交点什么费用,拿着。”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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