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环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第14节

    飞羽剑明若秋湖,可鉴日月,它曾是一位亚圣年轻时的佩剑,自然是当世神兵。

    但段崇轩手中的剑,剑身漆黑,如同在锻造时被烈火灼伤,哑然无光。

    竟然也能在这场真元对冲里不落下风,着实出乎意料。

    “我原还以为他是灵修……没想到他真的用剑。”

    “他拿的是什么剑?!竟能与飞羽争锋?!”

    这把剑,台下众多弟子认不出来。

    但是看台上的长老神情微肃。

    城主府里有人眉峰微挑,“烽火?”

    “真元比拼到最后,你赢不过程天羽,但你还是要与他比,因为下一剑,你要先起势,抢到先机!”

    段崇轩记得四师兄这句话。

    于是当两剑再次相遇时,他的身影消失在半空之中。

    飞羽剑落空,海潮般的滂湃真元击在石台上,石屑与烟尘骤起。

    茫茫飞烟中没有人影。

    “好快!”

    “难道又是踏山河?”

    程天羽却剑势走向不变,一往无前的斩去。

    剑身过处,金光凛凛,犹如万道飞羽狂舞!

    “‘踏山河’绝非一朝一夕能学会的身法,如果他使出来,同样是简化版。”

    他相信师兄不会错,所以对手一定还在原来的方位。

    段崇轩自他剑尖所指处显出身形,但手中剑势已成。

    他沉腕横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直的长线。

    晨雾仿佛被这一剑牵引,尽数聚在他剑下。

    沧涯山弟子们激动喊道,

    “雾起沧涯!”

    这一剑是沧涯剑法中的起手式,每个武修弟子入门时,练的第一式。

    殷璧越曾说,“要抢到先机,就要先出最强的剑,在对方使出‘华阁飞羽’之前。”

    段崇轩神情苦涩,“最强的剑,我现在使不出。”

    洛明川道,“那就用你练得最多的剑。”

    第36章 交锋(二)

    练得最多的剑。

    于是段崇轩选了‘雾起沧涯’。

    万道飞羽被雾气遮盖,金光失色。

    段崇轩剑势再去,沧涯山弟子们的呼声接连响起,

    “云沉西岫!”

    “风荡中川!”

    以往从没人将这两招连在一起,但现在段崇轩使出,竟然有种天辅相成的顺畅自然。

    程天羽已被对方剑势逼的退了十余步,眼看就要退下擂台!

    突然他手腕横翻,万道金光散去。

    飞羽剑在黑色长剑的剑锋上拖曳而过,溅起无数星火。

    青麓剑派方位响起一阵喧腾,

    “青麓晚照!”

    “浔江暮烟!”

    看台上有长老赞道,“妙哉!”

    确实是妙。

    这场战斗进行到现在,每个人都觉得极妙。

    段崇轩手中的剑很妙,程天羽不满弱冠就展露出的剑道天赋很妙。

    更妙的是,用‘雾气沧涯’破‘金羽重光’,用‘青麓晚照’对‘风荡中川’。

    如果不是今天对战双方使出来,没有人想到如此平凡无奇的剑招相连,能有这样的威力。

    宋棠神色凝重起来。

    对战进行到现在,他们猜到了对方的每一步,对方也对他们的反应了然于心。

    这场战斗的对战双方,从一开始,就不止是段崇轩和程天羽两个人。

    还是殷璧越和洛明川,与宋棠和钟山的第一次交锋!

    更凝重的是洛明川。

    因为段崇轩那三招相连,确实破了‘金羽重光’,将程天羽逼的一退再退,但没有彻底击败对方。

    而程天羽已在两招之后,转危为安。

    所有的推算和演练已经走到尽头。

    段崇轩脑海中浮现出洛明川说过的话,

    “如果这一剑使完,你依然没有取胜,那么剩下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

    现在他的剑招已尽数被对方所破。

    东方天空,朝霞未散,湛湛清光洒向人间。

    程天羽双手持剑,右脚向前踏出一步,神色肃穆。

    微风拂动他的衣摆,拂过他手中的长剑。

    分明是稚弱的少年,却生出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他举剑起势,天边朝霞的缝隙间隐有剑意流泻,清光如飞落的片片白羽。

    很多人感受到这种变化,不得不感叹自己年岁虚长,修行却远不如对方。

    “竟然真的是‘华阁飞羽’!”

    “他真学会了这一剑!”

    当飞羽落下,段崇轩也要落败。

    但没有人笑他,因为这场战斗的失败,不是他弱,而是程天羽强到突破常规。

    即使少年成名如宋棠,也没能在凝神境就能使出羽衣诀中最强大的‘华阁飞羽’。

    直到这一刻,人们终于确认,青麓剑派的亚圣将‘飞羽剑’交给这个孩子,是因为他确实值得。

    众人感悟再多,也没有直面这一剑的段崇轩多。

    段崇轩看着远处雾里的山峦,看着天边的朝霞,看着清光与飞羽。

    觉得自己真是白比这小子多吃了几年饭。

    剑气已近,刺的他脸颊生疼。

    千钧一发,他想起的却不再是师兄们的演招或推测,而是他爹说过的话,“有些时候,刀锋入骨,明知一败,你也得先去试试。输不输,死不死,总得试完才知道。”

    这是他人生第二次觉得他爹说的有道理。

    他想试试。

    殷璧越第一个注意到,段崇轩握剑的姿势变了。

    他握在剑柄的手掌,向前移了半寸。

    于是他握的不再是一把剑,而是一柄长枪。

    他闭上了眼睛。

    台下众人神色讶异,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难道是被华阁飞羽逼疯了不成?

    闭眼就看不到近在眉睫的剑锋了么?

    殷璧越微微蹙眉。

    之前段崇轩说的是,‘使不出最强的一剑’。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最强的一剑。

    他隐隐猜到他现在想做什么。

    但他最担心的不是他现在依然使不出这一剑,而是勉力而行,剑势反噬,伤及己身。

    段崇轩闭上眼睛,顺着记忆中的轨迹,挽了个枪花。

    他的姿势看上去很古怪,但场间静默下来。

    因为万道飞羽轻震,隐有避退之意。

    段崇轩睁开眼,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

    他像是战甲披身,就要决战杀场。

    长枪直刺!

    被无数飞羽割裂的空气,又划出长长的缺口!

    呼啸的剑鸣,凄厉刺耳!

    犹如铁骑铮铮,千军万马踏破山河而来!

    段崇轩之前没有用这一剑,不是为了留手。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使出这一剑。

    但是现在,他使出来了。

    烽火狼烟,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帝王威仪与龙虎之气象尽在这一枪之中!

    惊叹乍起!

    看台上,那位长老终于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果然是烽火!”

    宋棠看着场间,心中一沉。

    他知道,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对方临阵突破。

    师弟毕竟还太小。

    他从不怕小师弟输,他只怕师弟学不会退。

    师门的夙愿,飞羽剑的盛名,甚至是师尊的厚望,都是负累,足以压垮稚弱的肩膀。

    在这样压力下成长起来的小师弟,万事以门派荣誉为先,宁肯在对手剑下重伤,也不会后退。

    程天羽站在擂台上,好似面对千军万马。

    他知道自己剑势已弱,而对方剑意正炽。这已经能预见结局。

    但他神情凛然,看不到一丝惧意。

    眼看就要与对方的剑锋直直对上。

    出乎意料的,程天羽横剑疾退!

    飞羽剑的剑势直转,为他从千军万马中斩出后路!

    因为最后一刻,他莫名想起钟师兄说的话,

    “比起向前,有时候后退更需要智慧和勇气。”

    程天羽退了出来。以剑撑地,艰难站着。

    原来能在这样的剑势中全身而退,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真元和心神。

    可想而知,刚才他若不退,会受怎样的重伤。

    剑啸戛然而止,剑势尽时如鸣金收兵。

    石台上裂开一道缝隙。

    段崇轩抹掉嘴角溢出的血线,“承让了。”

    台下有惊呼响起。

    许多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开始发出惊叹。

    “你知道那是什么剑?”

    “不知道,从未见过……”

    “我看倒像一种枪法。”

    谁都听得出‘承让’是一句客气话,但程天羽很认真的回道,“没有让。是我输了。”

    他收剑回鞘,走下擂台,宋棠和钟山已在台下等着扶他。

    他低下头,神情沮丧,“师兄,我输了。”

    钟山却说,“不,你做的很好。”

    宋棠笑着拍拍他的头,补充道,“没有被对手激怒自乱阵脚,也没有强撑不退,你胜过了自己。”

    于是程天羽也笑起来。

    青麓剑派的弟子听见,纷纷上来恭喜他们的小师弟。

    洛明川和殷璧越将段崇轩扶下来。

    他虽然赢了,但最后一剑太过锋锐,隐有反噬之兆。

    段崇轩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笑出了一嘴血沫子。

    沧涯山弟子们跟着他笑起来,濂涧宗的女修红着脸递上手帕。

    微风摇乱榆树的影子。夏日里晴光正好。

    像是这些正值青春光景的年轻人们。

    在他们未来波澜起伏的人生中,折花会终会变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他们都会记得。

    曾于重明山下一战,那场战斗没有失败者。

    第37章 夜饮

    段崇轩与程天羽的战斗,无论是观赏性还是参考价值,都达到了这次折花会到目前为止的最高水平。

    更适合作为说书素材,丰富叶城百姓文娱生活。

    程天羽年少成名,拿着青麓剑派亚圣的佩剑行走天下。

    段崇轩名义上是剑圣的弟子,但更多被人认同为掌院先生的亲族。

    圣人们的闲话不能乱说,但这些年轻天才的故事却是很有趣的谈资。

    也有人注意到,这场战斗背后另外四个人的影子。

    于是这更像一场青麓剑派与沧涯山的交锋。

    不管外面传成什么样子,这天夜里,故事的主人公们坐在屋顶上,就着叶城的月色下酒。

    段崇轩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畅快的一天。

    畅快到难以言表,当浮一大白。

    于是他买来三个酒碗,三大坛‘醉留仙’。

    殷璧越是不会喝酒的,确切的说,他从没喝过。

    但是今天他同样开怀,也向往起三师兄‘落魄江湖载酒行’的豪情。

    洛明川坐在他旁边,纵然拿着粗瓷大酒碗,也坐姿端正,衣袍不乱,全然是君子端方的气度——如果能忽略他泛起薄红的耳根的话。

    太近了,近到能听到身边人的呼吸,感受到微凉的体温。

    这让他想起那天小巷,师弟一路扶他回秋湖。

    所幸有段崇轩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让尴尬不至于太明显。

    段崇轩已经躺在了房顶上,抱着酒坛,翘着腿。

    他似乎沉醉在月色中,说话也颠三倒四起来,

    “烽火狼烟,我居然就使出来了,我怎么就使出来了……我一直以为自己不行的。真不愧是我爹的儿子啊,还真是亲生的啊……我好崇拜我自己……爹啊,我好想你……”

    殷璧越觉得他真是丢人。

    多大的人了,喝醉了还叫爹。

    这副模样要是让叶城的姑娘们看见,早就不用担忧出行问题了。

    洛明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段崇轩突然站起来,走到飞檐上。

    夜风吹得他衣带起舞,袖袍翻飞,像是要乘风归去一般。

    他对着月亮,居然口齿清楚,音调正确的唱起来,

    “临浚壑而怨遥,登崇岫而伤远……于时斜汉左界,北陆南躔;白露暧空,素月流天,沉吟齐章,殷勤陈篇……”

    就在殷璧越以为他酒醒了的时候,他从房檐上栽了下去。

    片刻之后,含混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然后就是他开房门,关房门的声音。

    于是屋顶上只剩下两个人,与一轮明月。

    夏夜的风吹来秋湖的水气与草木泥土的味道。

    近处是浮光掠金的秋湖,远方是叶城的高楼街巷和暖黄色灯光。

    这样的夜景与晚风,足以让人暂忘一切烦恼。

    纵然天亮之后,修行大道依然路远且艰,明里暗里的危机也依然在,但那又怎么样?

    今朝有酒今朝醉。

    殷璧越没用真元化酒,已有了微醺的醉意。

    他原本打算折花会第三轮之后与洛明川谈谈,因为话唠之前说过眼神不对,和心境问题的事。

    但或许是酒壮人胆,他突然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洛明川只见身边人放下酒碗,正色看着他的眼,“我们谈谈。”

    他一怔,应道,“好。”

    “师兄,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洛明川觉得这人也一定是喝醉了,只得无奈的笑笑,“没有。”

    如果是完全清醒时的殷璧越,绝不会如此直白的说下去,“不可能!眼神骗不了人!”

    洛明川的笑意僵在脸上。

    他喝了一碗酒,‘醉留仙’在口中泛起苦涩的味道。

    师弟居然察觉了……怎么会呢。

    果然,是他低估师弟了么?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才好。

    他知道自己的心境没有问题,他只是开始修习了迦兰瞳术的第二重。

    郑渭的杀意固然骇人,但远不足以动摇他的道心。

    真正让他感到危机的,是他以他现在的力量,尚无法与那些大人物的意志对抗,保护师弟不受伤害。

    迦兰瞳术的法门很诡谲,实在无法让他相信这是正统的佛门功法。

    但这既然是如今进境最快的一条路,他别无选择。

    洛明川看着殷璧越的眼。

    夜色深沉如墨,也不如他的瞳色更深,他说,

    “师弟,我没有心情不好,也没有任何事。”

    殷璧越觉得自己真是喝多了,居然刚才眩晕了一瞬。

    不过没有就好,没有他就放心了。

    他又给自己满上酒,看着天上的明月,想起了从学府回来那天晚上,月亮也是这么亮,像个清透的银盘。

    自从下山入世,这一路发生了很多事,有大有小。他遇见了很多人,有不喜的,也有心生佩服的。

    但身边有一起战斗的同伴,沧涯有等他回去的师兄师姐,在世界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个办大事的便宜师父。

    这很好,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好。

    似乎在这里,他才真切的活过一般。

    他很高兴。高兴的一碗接一碗的喝起来。

    月亮在他眼里都成了重影。

    他已经不想走什么‘前期好基友一起走,后期背叛捅一刀’的戏路了。

    洛明川是一个同伴,不是什么主角。

    他也不想做反派了,他想在这个世界好好过日子。

    这时的殷璧越还不知道,人生在世,许多事是不由人的。

    叶城在南陆北边,昼夜温差极大,子时之后,夜风里寒意愈重。

    殷璧越开始觉得冷,却没有运行真元的意识,反倒觉得喝酒很暖和。

    等他发现自己的酒坛空了,就毫无自觉的去抢旁边人的。

    微凉的气息骤然入怀,洛明川霎时怔了。

    身边人拿了酒坛又要退出去,洛明川按住他的手。

    或许是夜风太疾,他竟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师弟,酗酒伤身,你不能再喝了。”

    殷璧越感受到指间传来的温度,还有暖意笼罩全身,熟悉又莫名让人安心。

    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真的好暖和啊。

    洛明川僵直着身子坐在屋檐上。

    月光落在怀中人身上,三千白发光华潋滟,容色清冷如重楼飞雪。

    只有薄唇一点殷红,如白雪红梅,灼灼动人。

    带着清冽的酒香与寒意,怀里人闭着眼喃喃自语。

    洛明川又离近了些,才听见他在说什么。

    听完后他沉默了。

    渺远的灯火次第熄灭,长夜里万籁俱寂,月光愈加明亮。

    他的声音飘散在风中,

    “师弟,我洛明川在世一日,便要护你周全。”

    第38章 法眼

    殷璧越醒来的时候,看见头顶正对的流纱帐,嗅到空气中浮游的安神香。浅谈而清凉的味道让人头脑清醒。

    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接着猛然坐起来,抑制不住的开始捶床。

    他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脑子里灌满了‘醉留仙’。

    居然喝多了!

    喝多了还找洛明川谈人生!

    人生没谈出啥结果!人家说啥信啥就算了!还抢人家酒喝!还睡着了!

    睡着了也算了!还扯着人袖子说‘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啊’。

    过你妹啊!

    这种暴露身份的话怎么能乱说!

    咦?说完之后呢?他现在为啥不在屋顶上?

    ……话唠早就摔下去了,一定还是洛明川把他拖回来的!

    有没有耍酒疯!有没有高喊反派宣言!有没有糊他一身口水!

    太!丢!人!了!

    殷璧越沉浸在自我唾弃中,恰在这时,院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师弟,可起了……”

    他想也不想喊道,“我不在!——”

    ……

    人生惨剧。

    殷璧越差点抬手给自己一剑。

    他觉得自己一定在洛明川心中树立了伟岸的傻x二逼形象。

    他木着一张脸起床,对镜正衣冠,脑海里无限循环着自己的声音‘我不在我不在我不在……’,然后默默去开门。

    洛明川站在树下。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礼貌而亲切,看不到丝毫戏谑的意味。

    殷璧越心中升起了一丝侥幸……

    或许自己昨天根本没耍酒疯?

    刚才那声掩耳盗铃的‘我不在’也没人听到?

    正在这时,话唠推开房门,诧异问道,“诶?四师兄?你不是不在么?”

    ……

    师门不幸。

    殷璧越嘴角微抽。

    幸好洛明川及时清咳一声,“既然二位师弟都起了,那我们走吧。”

    殷璧越这才蓦然想起,洛明川今天有比试,他和话唠还说过一起去看的。

    心中立刻升起了浓浓的愧疚之情,后悔昨晚还拉着他一起喝酒谈人生。

    三师兄说的对啊!果然喝酒误事!

    段崇轩也面有愧色。

    洛明川笑起来,“昨天喝了点酒,晚上睡得格外好,今天起来神清气爽,通身顺畅。”

    殷璧越总算安慰了些,“那就好,我们这便走吧。”

    等他站在台下看双方见礼的时候,觉得自己精神比洛明川还集中。

    第一轮的时候,洛明川对上抱朴宗王震,以剑为棍,使出学府执教鞭。

    第二轮时,他轮空了,在秋湖闭关破障,没有去看洛明川和兴善寺普弘的对战。据说是以两人讨论佛法,普弘自认不如结束。

    但无论是执教鞭,还是佛偈,都是别家手段,自然不可能是洛明川本身最擅长的。

    他很想看,洛明川到底还会多少功法,最强的后手又是什么。

    殷璧越默默环视场间,发现青麓剑派方向,宋棠、钟山和程天羽都来了,抱朴宗那边,除了郑渭,也几乎来全了。

    看来想了解你的,不止是你的同伴,还有你的对手,甚至敌人。

    单以境界论,洛明川是沧涯山此行弟子中最高的,也被传为最有可能战胜钟山而夺魁的人。

    因此即使这一场看上去是稳胜之局,来看的人依然不少。

    洛明川对面站着一位出身西陆边陲的弟子。门派名声不显,但个人修为不错,行礼作揖也很端正,“久仰洛师兄盛名,今日同台交手,实乃幸事。”

    段崇轩低声道,“这人是灵修,天赋灵脉很稀有,练得功法也少见。上一轮还胜了一位濂涧宗的弟子。”

    殷璧越点头,看见洛明川谦和的回了句,“谬赞,不敢当。请。”

    那人也不再客气,右手微微抬起,指间翻飞。

    他身前出现无数细密的水滴,飞速凝聚成一道薄薄水幕,平如秋湖,可鉴人影。

    段崇轩道了声,“掐诀的速度倒是快。”

    确实很快,水幕眨眼暴涨到三丈,台上仿佛出现了一面竖起来的湖。

    与此同时,擂台周边的空气迅速干燥起来。

    万千水箭凝聚,破湖而出!

    分明是水,却因着迅疾的速度和磅礴真元,形成高昂的破空之声。

    洛明川拂袖,风声呼啸,箭矢在他身前三尺处静止折落。他脚边溅起水花,如一场疾雨落在地上。

    却未能打湿一片衣角。

    这种真元屏障的手法算是简单粗暴,殷璧越在盘龙岭时就见洛明川用过。

    不同于用剑用刀的武修,灵修的战斗节奏往往慢上许多。

    即使过去了一盏茶功夫,双方还是一招一式,你来我往的交手。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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