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怎么老是黏着自己呢?先前是因为未婚夫妻的身份所以才亲近她,现在是因为喜欢吗?
    虽然听他说过很多回喜欢,可玉黎清平日里忙得多了,能分给他的时间和心思实在太少,是不是有点太忽视他了
    这样想着,玉黎清突然就明白了他说那句话的意思,不喜欢给别人碰,不就是不想给她碰吗。
    先前都是他主动要求,自己才对他做那些事,今日他还什么都没说,自己就这样没规矩的摸上去,实在是太失礼了。
    赶忙帮他把脚擦干净,起身道:还好你今日说了,我以后也注意些,不会随意碰你。
    站在他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少年的手缓缓伸过来,扯着她腰间的缨络,抬头道:清清和别人不一样,他们会伤害我,但你不会。
    玉黎清低下头看他,清晰看着自己的身影闯进少年水润的双眸,像是被一只淋了雨的小狗缠上似的,听着他的话,总叫她心尖儿也跟着发痒。
    温柔答:知道了,知道了。
    她清清松开少年的手,转身走向床榻,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又回头去看,你不过来?
    刚才还说想和她一起睡,这会儿怎么坐在那一动不动,难道是改了主意?
    如水一般温柔深情的目光在她身上痴缠流连,少年痴痴的望着她,双手紧张的攥着衣摆,失神一般低语道,想你抱我
    他总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
    缠绕在身侧的黑暗从未褪去,只是在月光的装点下添了一层朦胧的光影,这样也无法掩饰黑夜的幽深寂静。
    他害怕这只是在做梦,短暂的甜蜜过后,又要再一次经历失去她的痛苦。
    过去十几年他一直活在坚硬如铁的堡垒中,固执的以为自己就是天地,将除自己以外的人视作蝼蚁,不在乎他们的死活,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
    直到他因为清清的离世而感到孤独、心痛,才知道自己早已对她动心,他引以为傲的壁垒,在她面前只是个脆弱的空壳。
    她离世的时候,是他第一次将她抱在怀里,感受她的体温在自己怀中消散,仿佛他的世界里一切的美好都跟着她去了,抓不住也留不下。
    他渴望与她亲密无间的接触。
    接吻也好,拥抱也好,只要是她,一切都好。
    玉黎清眨眨眼睛,看看自己又看看坐在凳子上的少年,颦蹙眉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长多得高了。
    她伸出手来在自己头顶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差距,特意侧过身来让他看得清楚,你都比我高出这么一截儿啦,还想着让我抱?
    来的时候还比她矮上一截,半年过去,自己是一点没长,反倒是他长得那么快。
    玉黎清有点吃味,自己可比他大上半岁呢。
    少年没有过多犹豫,轻声道:那你坐过来,我抱着你也行。说罢,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玉黎清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他坐着的时候,腰线到臀部的曲线,还有那两条修长的腿。
    看的多了,想的也多。
    只看了几眼便想起了自己先前瞧过也碰过的,他的//那个
    他个头长得快,那物什也和先前大有不同,像是长开了似的。平日里不爱想也就罢了,眼下突然联想起来,总觉得羞人得紧。
    玉黎清猛的把头扭过去,紧张道:你,你,你不爱睡觉就回去,我才不陪你胡闹。
    自己从前可不会这样想三想四,都是和他在一起待久了,才变成这样。
    少年反倒无辜,可怜道:我不是胡闹,我就是想抱抱你。
    他浑身冰冷,心脏沉重而麻木的跳动着,渴望着能与她紧密相拥,再一次拥有她温暖的体温。
    玉黎清犹疑着转回身来,重新走回他面前,疑惑道: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还是说生病了?
    没有少年心虚的垂下眸子。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仍旧是一片冰冷,不像是发烧,但也绝不是正常的温度。
    她小心翼翼的问:那你今天晚上这是做什么,大半夜的人都睡熟了,偏你衣衫不整的跑过来,亏得我还没睡下,要是我睡着了被你吵醒,定要捶你两拳出出气。
    说着,作势往他肩膀上轻轻敲了两下。
    我做噩梦了,睡不着所以才过来找你。江昭元伸手抓住她的手,反问道,清清这么晚才回来,是去哪儿了?
    玉黎清也没有遮掩什么,直言道:染坊那边有点小事,来了人让我过去处理一下,我也没想到会花这么长时间,好在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听罢,江昭元扯出了一丝勉强的微笑,握着她柔软的手掌轻轻揉捏,清清对家业真上心啊。
    那是自然,父亲对我有信心,让我管着家业,我自然要尽心尽力,不然就是给父亲添麻烦了。
    玉黎清轻快的说着,说完了才发现江昭元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俯下身问他:你怎么了?
    江昭元抓着她的手放到脸侧,教她的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歪过头,枕在她手心里。
    忧虑道:我有点害怕,伯父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家又有这么多的家业,若是你成了你父亲的好帮手,他不舍得把你嫁给我了怎么办?
    几句话就把她从前做下的打算看得清清楚楚。
    玉黎清暗暗咽了下口水。
    她果然瞒不过他。
    好在这都是她之前的打算了,先前和他定了真心之后,她就没再想过退亲的事了,只要他们两个真心相爱,总能有两全之法。
    玉黎清微笑着,顺手捏捏他的脸颊,这都是以后的事儿了,你何必杞人忧天,况且你科考的日子也快临近了,还是多为自己上上心吧。
    少年仰着头看她,眼神中带着恳求和淡淡的悲伤。
    眼前的少女几乎与前世一模一样,一样的天真烂漫,温暖如阳,哪怕经历了那样惨痛的死亡,她的心依旧澄明如镜。
    像是为了确认她的真心,他颤抖着问:你一定会嫁给我,对吗?
    玉黎清站着看他,总觉得今夜的江昭元有点奇怪,看上去好像比平日多了几分悲伤,究竟是做了什么噩梦让他如此不安
    对于未来的事,玉黎清也不能给出定数,可如果这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
    嗯。她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少年的眼眶顿时湿润了,他的脸深埋在她掌心,泪珠如甘霖坠落,泪珠流过的痕迹缓缓蔓过他整个脸颊。
    心脏里酸酸的,明明是苦涩的心情,却在她掌心的温度中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感动。
    他再也不要和她分开了。
    玉黎清轻轻揉他的头发,忽然,坐在面前的少年站了起来,顺手抱着她的腰,拖住她的臀,把她抱了起来。
    突然腾空的失重感让她不得不抱紧了唯一的支撑点,搂着少年的脖子,看他脸上泪痕未干,忽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直到她被放在床榻上躺下,少年也跟着上床,手掌很自然的落在了她衣衫上。
    玉黎清警惕的捂住了自己的衣带,你干什么?
    少年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眼眶中的水光未干,支吾道:我也帮清清脱。
    刚才起身时,披在身上的外衣已然掉在了凳子上,现下少年身上只有一层雪缎的寝衣,而她却穿的厚厚实实的。
    玉黎清婉言谢绝:不用了,我就这么睡吧。
    闻言,少年跪坐在她身侧,低着头咬唇道:就算清清把我当外人,也别总是委屈着自己,你穿这么多睡下,怎么能睡得舒坦呢。
    夏□□裳薄,穿着一两层睡觉也没有大碍,如今到了秋末,身上的衣裳有了厚度,穿太多睡觉会压的慌,对身子也不好。
    玉黎清知道这个道理,却依旧不愿意松手,害羞道:我让你进来,愿意与你同床已经是很不合规矩了,再多脱几件衣裳,岂不是太不知廉耻。
    听罢,少年的神色渐渐委屈起来,眨巴着眼睛又掉下两滴泪来,清清是在嫌弃我不知廉耻吗?
    没,我没那么说。玉黎清忙坐起身来解释,你是男子,穿多穿少又不会吃亏,可我是女子不能不顾及些。
    何况两人之间还有过那种事,在面对他的时候自己总是缺乏理智,若不守着底线,只怕会酿成大祸。
    见她紧咬着不松口,少年也不再强求。
    他抹着眼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呜咽着对她道:那你过来,我想抱着你睡。
    终于等到他放弃,玉黎清脱了鞋袜,慢悠悠的往他身边坐过去,感觉还是有点奇怪明明是她的床榻,为什么她要听江昭元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身子已经送到他身边了。
    少年张开手臂将她搂住,连带着胳膊都抱在怀里圈得紧紧的,往枕头上一倒,就这么躺下去了。
    玉黎清躺在他胸膛上,枕了一下,意外的结实。
    不知过了多久,玉黎清困倦的闭上眼睛,眼前的光亮被落下的床帐遮掩,房间里亮着的烛光也在几声清脆的咚咚声中,尽数熄灭。
    没心思再想太多,渐渐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府宅里便传来急促的跑步声,阿力跑进玉晟的卧房中,着急道:公子,不好了,小四给人抓起来了。
    什么?刚刚穿好衣服的玉晟站在原地转过身来。
    阿力气喘吁吁道:今天早上听染坊里的人说,昨晚管事抓了个人关在杂物房里,我当时就听着不对劲,又托人去问,发现小四昨天下了功之后就不见了人影,定是被管事抓到了。
    闻言,玉晟低声斥骂:不中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被人抓住了。
    阿力劝道:公子别生气,原本小四到染坊的时间也没多久,办事冒冒失失,以后不中用了,咱们再用别人就是了。
    玉晟反应过来,走到他面前紧张道:还打听到什么没有,玉黎清知不知道这件事?
    阿力无知着摇摇头,没听人说起,小姐这几天都没去过染坊,再说一个姑娘家懂什么,真要处理此事还得看管事怎么想,要不然咱们送点东西,把人保出来?
    刚给出一点提议,就被玉晟抬手打了脑袋,骂他:你是傻吗,我出面保他出来,那不摆明了是我在背后指使他。
    阿力一脸懵,可是留他在那里,万一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不还是会怪到公子头上吗?
    玉晟沉默了,思考着该如何解决。
    咳咳。
    门外传来疲惫的咳嗽声,透过半开的门能看到外头一个小厮扶着神色苍老的中年男人走进来,那男人一脸病态,眼眶发黑,脸色惨白,张口想要说话,却先咳嗽了起来。
    看到来人,玉晟紧张的上去迎,父亲?父亲怎么过来了。
    玉富拍拍胸膛,顺了一口气,我要是不过来,还听不见你的这些昏招呢。
    刚用完早饭出来散散步,就看到儿子身边的贴身小厮急匆匆的跑过去,他慢悠悠的跟过来,在外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才要走近来说两句。
    儿子也是为了咱们家着想。玉晟垂头道,原本叔父都许诺过堂妹出嫁后,便由我来接手玉家所有的产业,如今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我手上的产业被堂妹拿去近半,再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两年,儿子在玉家就说不上话了。
    玉富恨铁不成钢道:所以你就收买了人,去给她添堵?
    玉晟暗暗攥紧了拳头,眼看着她事事顺心,银子赚了一笔又一笔,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自己的蠢儿子竟比不过玉天磊的女儿,玉富越想越气,开口提点他:再过不久便是皇商酌选,你就没想过她织就新布料是为了什么?
    玉晟一脸不可置信,她想去选皇商?这太不自量力了。
    人人都知道玉家织坊的织造向来以棉麻布为主,而皇家要用的是精致贵重的绫罗绸缎,那是周家做得最好的,用自己的短板去撞人家的长处,那是自寻死路。
    玉富哼道:我看玉天磊是把他这个女儿惯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妄想着以女子之身与皇家做生意。
    父亲的意思是?玉晟请教着看向父亲。
    玉富病态的脸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她不是想选上皇商大出风头吗,若是到时适得其反,她可就颜面扫地了。
    意识到父亲的打算,玉晟有些犹豫。
    要是在那种场合出了丑,是能打压她的气焰不错,但也是丢了我们玉家的脸呀,以后做生意总是要跟客人来往的,要是丢了脸面,只怕
    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一巴掌打过来,因为生病体虚,哪怕被打了一巴掌也不疼不痒的。
    玉晟疑惑着。
    你真把自己当成布庄的东家了?玉富开口骂道,他玉天磊让你管着几处产业,给了你几分甜头,你就心甘情愿的要给他当狗了?
    儿子不是玉晟羞愧着低下头。
    他是讨厌堂妹,但那是因为害怕她和自己争家业,但对叔父叔父教了他很多,就算他对他并不敬爱,也谈不上多厌恶。
    玉富严肃的看着他,在他耳边念叨:晟儿,你要记住,玉氏布庄是玉天磊从我这里抢过去的,就是因为他和他那早死的婆娘把布行从我们家手上抢过去,我们才落魄到如此。
    都是一个家里出来的,现在提起玉家人人都知道他玉天磊,我这个做大哥的反而要看他的脸色过活,我要让他知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他就算抢去了,也别想好过。
    他声声咒骂着,脸色越发狰狞。
    外头太阳从天边升起,庭院里洒进一缕阳光,屋中却一如既往的昏暗。
    玉晟扶着父亲,轻抚他后背,父亲,您别太激动,当心身子。
    玉富气的眼睛都睁大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呢喃道:晟儿,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一定要完成我的心愿,不然,我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
    听罢,玉晟的眼神终于坚定起来,儿子知道,儿子不会忤逆父亲。
    看到他眼中燃烧的恨意,玉富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很好。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打在床帐上,柔软而灿烂,像是穿过云层的光,柔柔的透在她面前。
    玉黎清迷茫的睁开双眼,感觉胸口上有些重,低下视线便看见埋在她胸膛上的一团毛茸茸的头发。
    手指插进他发间,摸到了少年温热的耳朵,轻轻揉捏了两下。
    晚上还说要抱着她睡,结果还不是钻进了她怀里。
    哎呦,压的她胸口疼。
    先前怎么不知道江昭元是这么胆小的性子,怕下雨天打雷,还怕做噩梦胆小点也好,胆子小了就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多好。
    把人从身上挪到一旁,玉黎清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身上一阵轻快。
    低头再看,自己身上原本穿了三层衣裳,这会儿只剩下两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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