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张地捂住领口,又查看自己的里衣,确认没被动过后才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躺在枕边的少年,眼神中带上了怨气。
    都说了不给他碰,他竟然趁她睡着,偷摸脱她衣裳。
    有点生气。
    等他睡醒了,得跟他发发脾气才行。
    玉黎清撩开床帐,从床上下来,看见自己的衣裳都好好的挂在衣架上,才叫了丫鬟进来洗漱。
    洗漱过后,换了一身衣裳穿好后,坐在梳妆台前让若若为她绾发髻。
    昨日睡得晚,这会儿已经日上三竿了,庭院里照进来的阳光暖洋洋的,隔着窗户看外头阳光明媚,自己也心情舒畅。
    玉黎清开口问:染坊那边怎么样了?
    若若答:账房先生一早来说了,那个学徒被染坊的管事送到船上去运货了,估计这半年都不会再出现在扬州城里了。
    玉黎清肯定的点点头,这样也好,既免了堂兄私下又去找那学徒,也不会把丑事闹大,染坊里要是人心惶惶的,办起事来只会更不利索。
    若若一边为她簪花,在耳边小声问:小姐,现在咱们手上握着晟公子心怀不轨的证据,何不直接去禀报老爷,让老爷看清他的真面目。
    她一早知道小姐心里的打算,如今手里有了证据,更加迫不及待要看小姐得偿所愿。
    玉黎清稍微考虑了一会,吩咐说:你等会儿让人去和染坊的管事说一声,让他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吧。
    若若疑惑:小姐不亲自去说吗?
    都在自家院子里,说话不是更加方便?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让管事去办呢?
    玉黎清解释说:公事公办,既然是染坊里发生的事,自然要让管事去处理禀报,若是我多插手,只怕父亲会把正事当成我的小打小闹。
    原本父亲也没有把这染坊给她管,要是她主动去插手,反倒显得她急不可耐的要把玉晟排挤出去了。
    虽然她是想,但父亲总觉得玉晟帮了他的忙,不好让人吃亏,所以要宽容以待。
    玉黎清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看清了玉晟的真面目后,才知道宽容和仁慈并不总能换来好心,对恶人心善,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好欺负,更加得寸进尺。
    奴婢明白了。
    主仆两个刚说完话,就听到床榻上传来翻身的声音,若若低着头不敢看,为小姐戴好耳坠,便退到了门边去。
    玉黎清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少年,像只慵懒的小狗,缩在被窝里又软又奶。
    她微笑着问:睡好了?
    少年稍微舒展开身子,轻嘤了两声,从被子里伸出手臂,躺在床上朝她张开双臂,宽大柔软的袖子滑到了肩膀上,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肌肤。
    在她的歪头疑惑中,少年微闭双眼,轻轻抿起了唇,意思不言而喻。
    看到他如此明目张胆的求吻,玉黎清脸颊微红,心里热热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小心着看向外头,服侍的丫鬟已经退到了庭院里,门边只有若若候着,正侧着身子低着头,是怎么也看不到他们的。
    回头再看少年,正闭着眼睛等她,大有种不亲我就不起来了的架势,耍起了无赖。
    玉黎清稍微犹豫了一下,单手撑在他脸侧,俯下身去亲他的唇。
    唇瓣触了一下便要分开,少年的手臂却适时的扣住她的后背,凑上来在她唇上重重嘬了一下,发出啵的一声,才满足的松开。
    玉黎清像个被按下的弹簧,猛地从他身上起来,捂着嘴巴看他,满脸通红,小声训斥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
    一点都不知道避着人,成何体统。
    少年躲进被子里,遮住亲过她的唇,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她,羞涩问:清清不喜欢吗?
    咳咳。玉黎清干咳两声,遮掩自己的手足无措。
    催促道:还不快起来,你兄长约了我们下午去茶楼吃茶,千万别迟了。
    少年眨了一下眼睛,小声道:我没有衣裳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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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见他躺在被子里一脸娇羞,倒叫玉黎清舍不得生气, 无奈对门边道:若若,去意柳园叫方毅给江公子拿身衣裳过来。
    是。若若应下,走出门去。
    江昭元摸索着从床上坐起来, 眸中盈盈水波望向她, 歉疚道: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都是小事。玉黎清坐在他身边, 轻轻摸他额头,触到一片温热才放下心来。
    昨夜他身子凉的跟冰块似的, 这会儿总算是正常的体温。
    关心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究竟是做了什么噩梦, 能把你吓成这样?
    江昭元垂下眼睫,遮掩道:记不清了只记得梦醒了之后心慌的厉害, 不过和清清睡在一起, 我就很心安。
    他乖巧的低着头,看得玉黎清心生疼惜, 一个噩梦就能让你这样慌乱,那先前在侯府里的时候, 你做了噩梦, 就一个人忍着吗?
    江昭元摇摇头。
    他从前很少做梦, 更不会做噩梦。因为无牵无挂,更无所畏惧,就连杀人放火都不往心里去, 又怎会被虚无缥缈的梦境困住。
    但现在不同了, 他开始有了在意的东西, 因为拥有过,所以惧怕失去。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
    见他心有余悸似的不爱说话,玉黎清也不再多追问,只等着若若送了衣裳进来,便留他在屋中穿衣梳洗,自己去同父亲说一声今日要出去。
    将近正午,升至正空的日光洒下来却微凉而淡薄,睡在街上的风夹杂着枯叶,多了几分干冷。
    茶楼中客人不算多,中间的戏台上唱着一出新上的戏,坐在正堂上的客人嗑着瓜子儿喝着茶,聚精会神的听戏。
    不爱听戏的客人自往雅间里去坐,玉黎清与江昭元一进茶楼便瞧见了江明远身边的贴身小厮,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了楼上雅间。
    三个下人在外头候着,二人走进门里。
    关上门便听不见外头的声响,茶楼里的桌椅装饰格外清淡雅致,处处飘着茶香,连绣在屏风上的花样都是雨后新出的嫩茶叶,别有一番韵味。
    绕过屏风便瞧见窗边圆桌上坐着一人,着一身青黛色,看着沉稳持重,发觉二人走进来,便转过头来请他们落座。
    请坐。
    江明远伸手示意了他们落座的位置,江昭元坐在了他对面,玉黎清便坐在二人中间,坐下之前还礼貌地回了他,多谢大公子。
    待两人坐下后,江明远为二人斟了两杯茶,推到他们面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江昭元,见他兴致不高,只得主动开口:先前我同方毅说的话,他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嗯。江昭元低低应了一声。
    好不容易见一面,连说句话都惜字如金。江明远心感失落,追问:那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江昭元沉默着。
    要跟自己厌恶许久的兄长说话,心里总是抵触的,可他已经答应了清清要和兄长好好说话,人都到这里了,自然不能打退堂鼓。
    更何况他的视线瞥向坐在一旁的玉黎清,见她偷偷转过视线来给他暗示。
    人家都问了,你快说句话呀。
    在玉黎清的凝视下,江昭元总算开了口,问江明远:为什么要过来。
    江明远看着他,直言道:许久未见,你孤身在扬州又无依靠,我过来看看你不成吗?
    听罢,江昭元疑惑着不知该不该信。
    玉黎清的身子偏向他,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就是想你了,特意来见你。
    心里话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江明远有些惊讶,清咳了两声,咳咳。
    没有听到兄长反驳清清的话,江昭元才继续道:为何会想我,先前不总是对我不闻不问,父亲打我的时候,你明明看见了,却什么都没说,拦都不曾拦一下。
    旧事堆在他心里,时间久了便烂成了一团泥,本也不在乎,但如今重新提起来,心脏却忍不住的抽动,像是回味起了儿时无助的委屈的感觉。
    酸酸的,不太舒服。
    若不说,便一辈子压在心里,说出来便是对他要一个答案。
    江明远知道弟弟倔强的脾气,开口提起此事已经很不容易,回答他:父亲厌恶你的生母却肯定你的才华,我虽有出身,才智却不比你,父亲打你时我曾劝阻过,但父亲根本听不进去,事后又斥骂我。
    他愧疚的低下头,那时年纪小,惧怕父亲的威严,自身难保。后来年岁稍长,我时常劝说父亲少对你动手。
    江昭元抬头看向他,这些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江明远别扭着转过头去,以你的脾气,我同你说了你会信吗?
    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他怎能不知道弟弟的脾气,表面上装的和气乖巧,背地里总要使阴招对付人,一开始他也想努力维持二人之间的兄弟情谊,但自己一番热忱在江昭元那儿只能做冷板凳,他如何能受得了。
    江明远叹道:今天你能过来,已是出人意料了。
    是清清劝我过来。江昭元冷声说着,语气已然比方才柔和了许多。
    坐在中间的玉黎清见兄弟二人都看着他,赶忙对江明远道:我也就是劝几句,以他的脾气,若是他自己拿定了主意不愿过来,只怕我再怎么劝说都是没用的。
    我知道,但还是多谢你。江明远微笑着,我们兄弟很久没有像现在一样坐下来好好说句话了。
    玉黎清不好意思道,大公子客气了。
    江明远看着她,轻轻抿了一口茶,说: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哥哥。
    哥、哥?江昭元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玉黎清,这两个字给他的冲击可比和江明远化解矛盾来的强烈。
    玉黎清慌忙把脸转向他,小声解释说:我那时候跟大公子还不熟,这不是想着跟人家亲近些,搞好关系,能替你说几句好话吗。
    江昭元俊脸一鼓,严肃道:不许你这么叫他。
    池殷也就算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有情分在,可江明远又算什么,现在还没成亲就叫上哥哥了,何至于如此亲近。
    我这不是改口了吗。玉黎清小声说,一只手垂到桌子下面,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
    坐在对面的江明远看着自己的弟弟对未来的弟媳妇耍小孩子脾气,莫名觉得有趣,插话道:改是改了,不如先前那般亲切,倒生分了许多,不像是一家人。
    听了这话,玉黎清觉得自己像是两边都得罪了似的,不过一句称呼,怎么还有那么多讲究。
    那不如我跟着你喊吧。玉黎清看向江昭元,微笑着提议道,你如何唤兄长,我便同你一样。
    听罢,江昭元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许久才不算情愿的唤了一声,兄长。
    只听他这一句,江明远脸上的笑容便像寒冰融化了似的,轻叹道:十几年了,还是头一回听你叫我兄长。
    江明远如此高兴,却不见江昭元有什么反应,就像是这高兴是与他无关似的,玉黎清伸手碰碰他,示意他也说些什么。
    这样好的气氛,可不能辜负了。
    江昭元吸了一口气,起身对江明远拱手道:今日既把事说开了,从前的事便一笔勾销,我不再疑心兄长,也请兄长原谅我从前的无礼。
    你真的变了。江明远微笑着看他,眼中微微湿润。
    玉黎清高兴道:都是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仇呢,更何况只是误会,如今误会解开,真是件值得庆祝的大好事。
    说罢,她便主动请缨,去酒楼定一桌酒席,要好好庆祝一番。
    待她走后,雅间中的二人并不着急动作,坐着闲聊起来。
    江明远淡淡道:燕王曾派人到家中去问过你。
    这些事,江昭元都已知晓,不过能从兄长口中听到也好,他传了密信来扬州,要置我于死地。
    江明远惊讶了一下,但想了想这的确是燕王能做出来的事。
    他说道:现在已经有老臣上奏,请皇上早日立储,现在的王爷中,唯有燕王与幽王当立,你以后也要入朝为官,该早些为自己做打算。
    江昭元并不着急回答,反问他:兄长是怎么想的?
    燕王敌视你,自然也瞧不上江家,侯府没落,若燕王有意责难,只怕我们扛不过去江明远忧虑不已,只是幽王驻守边关,已经数年不曾回京,我官职不高,想搭上他这条线,实在是难。
    江昭元开口道:兄长不必忧心,以皇上的身子,近两年应该不会考虑立储之事,燕王与我的恩怨,待我回京自会与他了结。
    他身上总是有股独特的魅力,只要是他说定的事,十件有九件是准的,能听他这样说,江明远心安了不少。
    二人之间积怨了许久,终究还是两人脾气都太傲,谁都不肯服软,一直僵持着。
    现在解开了误会,心里敞亮多了。
    江明远同他道:从前的事,我很对不起你。
    不必再说这些了,我已经不会再去想从前的种种。江昭元透过窗子看着已经走到茶楼外的少女,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现在,我只想早日与她成亲,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这话不像是你能说出口的。江明远也看下去,微笑说,和她在一起半年多,你的性子变了不少。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抵得上我活的一辈子。江昭元喃喃道。
    视线追随着少女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之中,他就这么远远的望着热闹的街市,从前走在其中都不觉得有什么感触,只觉得擦肩而过,都是匆匆过客。
    而现在,他心底一片温和,望着人群,久久不愿收回视线。
    他知道,清清就在那里。
    再过一会儿,她就会欢快的走出来,等她仰起头来,就能与他视线交汇。
    眼眸中闪着光亮,温柔道:在遇见她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世间的风雨暖阳,竟能如此美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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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十一月初,皇商酌选在扬州布商中一传十十传百, 传成了一件大事。
    此次酌选持续了两天,陆续筛选掉了一些过于平庸的小布庄,最后留下来的两家便是扬州最大的两家布商, 玉家与周家。
    入冬时节, 起一阵风都能让人冻得哆嗦,干燥的冷风从脸上刮过, 冻的人脸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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