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诚实地给出了答案,羞涩着垂下眼睫。
    得到肯定的回答,少年微笑着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哑声道:那就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不要想除我之外的事物。
    可,可是玉黎清紧张的眨了下眼睛。
    还未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少年软嫩的双唇吻上来,玉黎清顿时面红耳赤,紧紧闭上眼睛。
    少年每上前走近一步,玉黎清都能感觉到潮湿的胸膛隔着衣裳压过来,又热又闷,她只能悄悄后退,以此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知退了多少步,身后被书架挡住,再无退路。
    赤//裸的足踏着水声将二人间的距离不断压缩,她藏在身后的双手也被抓出来高举过头顶按在书架上,温热而潮湿的指尖从她袖口下露出的腕子滑进手心中,十指交扣,亲密无间。
    深情的吻让玉黎清的身子飘飘然,他吻的那样温柔,先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紧接着是相互纠缠的甜蜜
    其实这样,感觉也挺好的。
    脑中刚刚浮现出这样的念头,玉黎清便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她怎么又被江昭元带跑了。
    像是给他蛊惑着,连是非对错都不顾了。这怎么能成呢?
    她微微眯着眼睛,从短暂的沉湎中回过神来,想着如何才能从他身边挣脱,还不会伤他的心。
    视线在屋中扫过一圈,他的房间中没有过多的装饰,视野中除了那个浴桶,便是一方圆桌,桌上摆着的饭食好像没有动过。
    父亲让人给他们留了晚饭,她又让厨房的人热了给江昭元送过来,难道他一口都没吃?
    唔嗯嗯玉黎清挣扎着从他手中抽回了手来,按着他的肩膀往外推。
    少年的身躯丝毫未动,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在她唇上重重的吮了一下才分开,低喘道:怎么了?
    你,没吃晚饭吗?玉黎清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指着桌子上原封不动的饭菜问他。
    我不饿。
    少年的双手抓在书架上,将她的身子困在自己身前狭小的空间中,头都没回一下。
    不饿归不饿,有样东西你得喝掉才行。玉黎清说着,借机蹲下身子,从他手臂下的缝隙中逃了出来。
    她记得父亲让人给江昭元煮了参汤来着,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名贵药材,要是凉了再热,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玉黎清走到桌边,在桌上发现了一碗清亮的汤水。
    汤碗里还飘着切成片的人参、红枣,还有枸杞,味道闻着有些清苦。
    端起来捧在手上,特意舀了一勺试试温度。参汤放在这里应当有段时间了,刚好凉到了适合入口的温度。
    玉黎清背对着他坐在凳子上,说着:你快过来坐,把这参汤喝了。
    站在她身后的江昭元微微挑眉,将她的羞怯看在眼中,随手捡起地上的衣衫穿上,随手将衣带系了一个松垮的结,走过来坐到了她身边。
    看着她推过来的汤碗,江昭元疑惑问:这是
    玉黎清见他终于穿了件衣裳,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说:这是我父亲特意让人为你煮的参汤,可以定心醒神,最治心悸,你快喝了吧。
    喝完了再催促他去上床休息,自己也就能脱身了。
    我江昭元犹豫了。
    倒不是担心汤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是他方才的心慌都是装出来的,心里好的很,再喝这汤怕是阳火太盛。
    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好意道:我刚才已经尝过了,不会烫嘴,也没有那么苦。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江昭元轻咬了下唇既然装了,就该装到底。
    他端起碗来,将汤水喝了个干净。
    见他喝的太急,玉黎清赶忙掏出帕子来递给他擦嘴,微笑说:这棵参是我父亲珍藏了好几年的,他竟也舍得炖给你吃,看来你们之间关系很不错啊。
    嗯。江昭元低声应着。
    参汤下肚,没一会儿身子便从里暖了起来。
    起先只是热乎乎的,过了片刻后,便像从肚子里烧起来似的,整个身子都热起来,江昭元难耐的吐出两口浊气。
    还真是上等的人参,这么快就能发挥效用。
    尝试着用内力去压制那股热劲儿,却好像适得其反,反将药力催化得更快,顺着心脏迸发的血液流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隐隐发烫。
    玉黎清看着江昭元的变化,渐渐有些不解,他怎么好像有点不舒服。
    少年的身子原本白白净净的,喝下参汤后,身上的水珠没多久便干了,肌肤下泛着淡淡的红,脸颊更是一片红潮,连眼角也多了几分缱绻的颜色,倾城的绝色容颜越发红润,看上去魅//惑极了。
    喝了参汤,面色红润也正常,可江昭元明显是红过头了。
    玉黎清担心道:你怎么了?
    该不会是这人参放了这么久,已经坏掉了吧。
    我,有点热。少年的嗓子发干,说出话来都带着浅浅的嘶哑。
    初秋的夜晚,外头落着细密的雨丝。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连衣带都没系好,坐在凳子上露着半边大腿,躁动的扯着松垮的领口,直到衣带松开,双襟大敞,身体的燥热也没能缓解半分。
    见少年有些不对劲,玉黎清不敢再干坐着,缓缓站起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感觉和这样的江昭元待在一起有点危险。
    先找借口溜走再说,再待下去,她嘴唇都要被亲肿了。
    那你先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取点冰块过来。说着就朝门边走去,听到身后的声响,好像是江昭元跟了过来,玉黎清焦急着三步并作两步,赶忙走到门前。
    伸手去抬门栓,手上刚握住,背后便贴上来一具火热的身躯。
    烧的发烫的手掌扣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回拉,沙哑的声音紧贴在她耳边,夹杂着燥热的低喘,别走。
    说着,在她精致的耳垂上亲了一下。
    玉黎清身子一颤,小小的惊叫了一声,收回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瑟缩道:你,你干什么?
    我,难受少年吐息灼热,唇瓣不住的在她手背上轻吻。
    那我去给你找大夫,你松开我吧。玉黎清像只掉进陷阱的兔子,已然察觉到危险。
    清清这个,大夫也没办法,嗯你,你帮我好不好?从他的声音中能明显听出冲动与压抑交织的挣扎,环在少女腰上的手臂渐渐收紧,身子无法控制的往她身上贴。
    他实在太难受了,又热又憋闷,积在体内的火热几乎快要点燃他的疯狂。
    手掌压着她绷直的腰线,无师自通的摸到了系在腰间的双耳结,焦躁的扯着。
    别刚刚还捂在耳朵上的手赶忙移过去扒开他的手,护住自己的腰带,硬气的呵斥道,不许扯我衣服!
    她的腹部几乎贴在门上,被人扣住腰线,挣扎不得。
    原本很听她话的少年却对她的呵斥没有多少反应,扯不了腰带便侧过头去吻她的脸,直将她逼的没有退路。
    江昭元,你放开我实在无力招架这种攻势,玉黎清低声求着。
    少年却像是听不见似的,手掌曲折,向下蜿蜒,在少女突然的惊叫声中,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平日里软糯又文雅的少年,这会儿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什么都听不进去,大踏步着走向床榻,将她箍得紧紧的。
    玉黎清紧张的瑟缩的身子,直到少年将她放在床上,才看清他的表情。
    只是喝了一碗汤的功夫,怎么就变得这样凶,有点吓人。
    她从床上爬起来想要逃跑,却被他抓住肩膀按回去,强势道:是清清让我喝的,我变成这样,你想一走了之?
    头脑热的发昏,连伪装都不顾了。
    玉黎清被他这副急躁的模样吓到,抱歉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这样,我也没办法呀。
    少年爬上床来,单薄的衣衫大敞着要掉不掉,粗喘道:你有办法,你知道的要怎样才能
    玉黎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不行,那回是喝醉了,稀里糊涂的才现在我现在还清醒着呢,怎能明知故犯。
    慌张时,指尖不经意碰到跨在身侧的腿,肌肤所触的热烫,吓了她一跳。
    他身上好烫!
    少年难耐地闭着眼睛,扣紧她的肩膀道:清清,别想那些了你再迟一些,我就要疯了。
    他已经极力的忍耐了,此刻尚存一丝理智,若真被热气冲昏了头,只怕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百年的人参都浓缩在那小小的一碗里,被他全部喝下,还误打误撞的用内力催化,这副身子年轻气盛,若一直闷着,后果他自己都不敢想。
    见清清还在犹豫,江昭元眼眶湿润,目光迷离,喘着粗气道:清清先前还说喜欢我,难道连救我一回都不肯?
    少年脸泛红潮,气喘吁吁,一番乞求说的卑微又可怜。
    玉黎清实在于心不忍,终是颤声道:那,那你闭上眼睛。
    晃动的烛火将二人的身影照在床帐上,少女探出身子去落下床帐,直到周围昏暗下来,才吻住他的唇。
    四周一片昏暗,外头下着淋漓的小雨,细微的雨声打在窗台外,助人好眠。
    不知过了多久,去烧衣裳的若若撑着伞走了回来,站在园门边上好奇的看向院里,亮着灯的卧房看不到人影,隐约传出的声响也被藏在了雨中。
    许久之后,床榻间响起一声委屈的哀怨,怎么还没
    再来一回吧。少年的声音稍微清明了些,带着低低笑意沉了下去。
    啊?少女又羞又可怜,还没来得及拒绝,便被堵住了唇。
    长夜漫漫,细雨绵绵。
    一场断断续续的小雨下到第二天清晨,滴滴嗒嗒的雨珠沿着屋檐落下来,落进檐下的草丛里。
    嗯
    睡梦中的少年慵懒的哼了一声,毛茸茸的头发在少女耳边磨蹭,唇瓣贴着细嫩的后颈,下意识的亲了一下。
    脖颈上传来的痒感,惊醒了熟睡中的玉黎清,她猛然睁开眼睛。
    第一时间低头去看腰间,见自己衣衫仍然完整,腰带也好好的,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想起昨夜,后悔不已,就不该给他喝那碗参汤。
    原本等他恢复正常就该离开,可江昭元却扣着她不让走。偏偏自己力气小还心虚,拗不过他,就这么在他身边枕了一夜。
    玉黎清小心翼翼的扒开他的手,灵活的从床上下来,穿好鞋袜,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等在外头的若若抱着雨伞靠在墙边,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若若醒了过来,看到小姐走出来,赶忙迎上去,还什么都没问,就见小姐抿着唇摇了摇头。
    若若习以为常,没再多问。
    落荒而逃,心慌意乱。
    直到用早饭时,玉黎清和江昭元才在桌上见面,一个羞的不敢抬头,一个神采奕奕,与玉天磊聊的起兴。
    玉天磊开心道:江公子今天精神不错啊。
    江昭元微笑着答:多谢伯父昨日让人送来的参汤,用过之后,通体舒畅,精力充沛。
    有用就好。玉天磊欣慰道,我把它藏在仓库十几年,还以为药力会有所消减,能让江公子恢复精神,我就放心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只有玉黎清端着碗专心吃饭,她哼了一声,装作不把昨日的事放在心上。
    坐在对面的少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只一瞬间的视线交错,玉黎清便感觉心脏被人击中似的。
    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赶忙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记得。
    却不知,从耳尖蔓延到脸颊的绯红,早已将她的心动在少年面前暴露无遗。
    几日后。
    书院下学,江昭元如常走在台阶上,听方毅同他汇报前些日子吩咐下去的事,属下们已经查明是燕王的人送来的密信,但是没在卢家搜到证据。
    没找到证据?江昭元不动声色地问。
    二人不断路过一同下学的学子,说话的声音尽量放低,不好给人察觉。
    方毅回禀道:医馆的人说,那天的确有人往卢府送了一支竹筒,但影卫们怎么也找不到藏在竹筒里的密信。
    江昭元并不惊慌,从容道:既有密信,卢庆定要找地方藏着,若连影卫都找不到,就只能是被别人拿走了。
    谁会这么做?
    有了那封密信,就有了谈判的资本,池家,萧家,都有可能。江昭元说着,像是并不把这事看得很重,语气很轻盈。
    方毅接话道:那我再让人去池家和萧家搜一遍。
    不必了。江昭元制止了他,那人有意藏起密信,必然想加以利用,迟早会带着密信露头。
    方毅从不怀疑公子的决定,便将此事压了下来。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萧氏的秋风吹在扬州城里,十月中旬,街道上飘着几片北风吹落的树叶,天气愈发冷起来。
    风平浪静的扬州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个月前,原先的府尹卢庆因为贪赃枉法被关进了大牢。
    前些日子,传令官亲自从梁京赶来,宣读了皇上对扬州府卢庆的判罚,数罪并罚,判其抄家,斩于菜市口,秋后问斩。
    其夫人私杀家奴,知晓卢庆的罪状却隐瞒不报,被流放到西南做苦役。
    卢家人在老家的亲戚私占民田,在乡中欺男霸女,被罚了一百两白银,还要再坐三年牢。
    整个卢家只剩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卢素素,身上虽然没有罪名,却因为父亲母亲的罪状被牵连,罚没为奴,被老家的一位员外买去做了妾室,后再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坊间的百姓都在为卢家的倒台倍感欣喜,欢呼雀跃着迎来新的府尹。
    皇上指派的新任扬州府尹崔道成今日坐着马车来到了扬州城。
    崔道成本是扬州下属县的一个小县令,因为在任期间政绩颇丰,又深得民心,因此得到推荐,被提拔为扬州府尹。
    对于爱民如子的新府尹,百姓们夹道欢迎,都想来看一看新府尹的模样。
    街道上人潮拥挤,载着府尹的马车在人群中缓慢行驶着,崔道成撩着窗帘从外头的百姓的问好,街道上一片热闹嘈嚷的景象。
    街边的茶楼里,有不少客人从二楼探出头去看个热闹。
    在茶楼雅间里,一青年站起身来关上窗户,将吵闹的声响隔绝在了屋外。
    坐下身时,恭敬的倒了一杯茶端到桌子另一边,这楼里的铁观音是上佳,公子尝尝。
    身着云山青衣的少年坐在桌边,并没有捧他端来的茶,摩挲着手心里的一颗玉珠,道:你今日请我过来,应当不止为了这杯茶吧。
    萧信端正坐着,说道:我知道公子在找东西。
    他一开口,江昭元就知道是在说什么,原本早有设想,眼下听他所言并未惊讶,叹道:原来在你手上。
    萧信解释说:当时我陪父亲去抓捕卢庆,意外在他书房里发现了这个,想着这东西应该对公子有用,才私自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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