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尘,你也知道一人留在世上有多难受,你怎么忍心让我也经历一遍你那五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你会疯,我也会疯!
    他不敢抓司若尘的手,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把手中袖子越拽越紧。
    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一定要醒过来
    也许是司若尘真的听到了他的话,也是真的不忍心留他一个人绝望地活在这个世上,所以那手指轻微地动了动,很小很小,稍微不留意就会忽略过去。
    但季青临就是看见了,很清楚,不知为何他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我等你醒过来。季青临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
    季月白很快就知道司若尘出事了,才来看了一眼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总让季青临有一种他在给司若尘号丧的感觉,只能无奈地制住他,哄道:
    别哭了,你父亲不会死的。
    真的吗?季月白抬头,我害怕,害怕父亲像爹爹当年那样走了,更怕爹爹像父亲那样痛苦。
    季青临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不会的,你父亲绝对不会有事。
    不出所料,司若尘的伤势确实在慢慢好转,不过速度很慢。
    墨松同柳逸寒两人到了深夜才相互搀扶着回到了将军府,一回来就累瘫在了床上。
    莲华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墨松睁眼一瞧见她就格外心虚,被吓得直接从柳逸寒身上蹦了起来。
    他还没忘自己方才枕着的人是她的未婚夫。
    那那个,你们聊,我先回去休息了哈。
    柳逸寒一把把想要走的人拽了回来,死死地按着,墨松动弹不得瞪了他一眼。
    用眼神示意,你这好歹还有婚约在身,咱俩怎么也得避避嫌吧?
    柳逸寒却突然左手一动,寒光一闪过后,他手握剑刃,剑柄对着莲华。
    公主,对不住,我食言了,我即便自欺欺人也还是喜欢他,没办法去娶别人,我自知负你良多,今日我让你断我一臂,便当是我还你的,等到平阳关事了,我会让柳逸寒死在战场上,婚事自然作废,也不会有人再说公主闲话。
    柳逸寒是要彻底放弃自己的身份和这些年来所有的一切。
    墨松怔愣地看着他,渐渐呆住了。
    *
    这边花凝雨终于赶回了平阳关,还将鲛人族的人都带了过来预备帮忙,了解到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后立刻带着鲛人族的族长去找了季青临。
    季青临看着那个头发胡子花白,佝偻着身躯,手拄拐杖的老族长,先是皱了皱眉,想着会不会是他催眠的司若尘,还未开口,便先听他激动地喊着自己。
    恩人呐!老夫找了你这么多年,如今可算是找到了!
    季青临一呆,心想这人莫不是老糊涂了,自己压根就不认识他。
    不过他也不急着戳破,正好利用这份殊荣指着司若尘问道:
    你能看出这个人是否被你们鲛人无催眠的吗?
    虽然司若尘好像已经记起他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那个人找到为好。
    族长用蔚蓝色的瞳孔看了看后摸着胡子道:他确实是被鲛人族的幻术催眠的。
    是谁?
    鲛人族的幻术有强弱之分,天赋之间难以跨越,而这个人的天赋乃老夫生平仅见,怕是无人能超过他
    季青临眉头皱起。
    能够催眠他的,怕是只有他自己了。
    季青临彻底呆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季青临怒了
    这边柳逸寒的院子中三人僵持不下,自柳逸寒开口拔剑的一刹那,仿佛所有的时间都凝固了,莲华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有愤恨,有失望,有挫败,还有蔓延至全身的无力感。
    如果她从未得到过,那么她也就不会有所奢望,即便此生远远看着他也就满足了。可为什么偏偏要给了她希望,又狠狠地把它踩碎!
    我一国公主,抛却身份和颜面追你到这里,不惜丢掉自己的名节,爱你卑微到了骨子里,都换不来你一点怜惜是吗?
    柳逸寒垂着眸子,依旧是她最熟悉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是那样无情。
    公主,很多事情都可以强求,唯有感情强求不来,我也曾试着忘了他,去接受你,但最后发现我做不到。
    不!莲华瞪着他吼道,你做得到,只是你不想,你不愿意!
    墨松被柳逸寒抓着不知所措,既不敢开口,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最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柳逸寒制住,对着他摇了摇头,无声用嘴型对他说了几个字。
    我来应付就好。
    墨松便噤了声。
    莲华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冷笑一声。
    你若想求我原谅,不必说方才那些,你知道我根本不忍伤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莲华神色一寒。
    当初我要给你喂下忘忧草,被你发现阻止,你说你不会食言,会娶我!现在我要你自己喝下忘忧草!
    她面目狰狞,如同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垂死挣扎。
    你说感情强求不来,我不信!我要你彻彻底底地忘了他!然后再重新选择,如果你忘了他还能喜欢上他,那我就彻底放弃,成全你们,但如果最后你喜欢上的是我
    她看向瞪大了眼睛的墨松。
    你这辈子都要离他远远的,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永远不能让他再想起你。
    怎么样,敢吗?
    夜里的灯被风吹得恍惚,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墨松突然挣脱了柳逸寒的手,对着莲华开口:我不会答应的,公主若觉得心里不舒服,那么我可以这辈子都不同他成婚,两个人只求相守便好,那些俗世的名分之类,我一概不要。
    莲华冷笑。
    可我要的是他娶我,这是他自己亲口应下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答应!
    墨松自小同季青临一起长大,耳濡目染学到的都是些离经叛道,也看惯了季青临的强盗行径,从来都是想要什么便不管不顾地抢过来。
    他虽不至于像季青临那般强势,却也做不来把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的道理。
    以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柳逸寒同谁成婚他不在乎,而现下不一样了,那是他拿命换来的,别人想抢就是在夺他的命。
    公主,那您可能就要失望了,我这些年虽然一直跟在柳逸寒身边,可别忘了我到底也是摄政王府的人,墨松眯着眼睛,摄政王府的人做事,从来不讲规矩。
    他就像一头伪装成家犬的豺狼,忽然之间露出锋利的爪牙,牢牢护着自己的猎物。
    柳逸寒出身名门,是个正人君子。他勾唇一笑,竟带着点季青临的影子,我可不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
    莲华咬牙盯着他,突然转头瞪向柳逸寒。
    将军,你就容得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如此放肆,当真不管吗?
    柳逸寒看着墨松压了压忍不住扬起的唇角,对莲华歉意道:
    内子性格剽悍,被惯坏了,我也管不住,请公主见谅。
    你!莲华咬牙。
    好,你们好得很!
    她一甩衣袖夺门而出,冲进了如水的夜色中。
    这里,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柳逸寒,你把人气跑了,不去哄哄?墨松故意调侃他,却被他反手一拉按在了身下。
    不这样,她是不会走的,索性让她先冷静冷静。
    感受到柳逸寒摸上他腰身的手,在那里流连摸索,墨松勾了勾唇,突然一个用力翻身将他压了下去。
    柳逸寒宠溺地笑了笑,任他压着,只是看着他笑。
    你的人?
    墨松笑了笑。
    你都唤我内子了,你可不就是我的人?我们摄政王府的人一向霸道,是我的就不许分给别人一分半点,倘若你以后敢纳妾,我就阉了你!
    柳逸寒的手扶着他的腰,自下而上地看着他凶狠的样子,淡笑道:
    不会,只你一人。
    墨松满足地笑了笑,突然身子压下去,凑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柳逸寒,上次是你压的我,这次是不是也该换一换,让我在上面,好不好?
    柳逸寒的手不知不觉已解了他的腰带,炙热的手掌贴在他腰间光滑的肌肤上,轻轻揉搓了一下,喘声道:
    好都依你你说了算
    说完,便抓着那衣服用力一扯。
    床幔层层落下,将里面无尽的风光通通挡住,只偶尔露出几句破碎不成语调的声音。
    地上丢落的衣衫狠狠地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随着吹进来的风摇曳生姿,不知何时下起了急雨,顺着窗户洒落进来也将那衣衫湿透,淌着湿漉漉的水
    墨松暴躁痛苦地喊了句:
    柳逸寒你这个骗子!
    不多时,柳逸寒的声音盖过了他,语气中丝毫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哪里错了?你上面我里面有何不妥?
    刺骨寒风拍打在窗棂上,深秋的寒意被吹了进来,将安睡在这一室的温暖中的司若尘惊醒。
    他睁开眼睛事先愣了愣,待到涣散的视线彻底清楚地看到了头顶的床幔,方才轻轻转过头,一眼对上季青临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他端着药坐在床边,见司若尘醒来问了句:
    醒了?
    司若尘不知为何被他那眼神看得心底发怵,沉默了会儿嗯了声。
    醒了。
    把药喝了吧,喝了药身上的伤才好的快。
    季青临将药递到他的嘴边,明显要喂他喝。
    司若尘低头看着被裹成个粽子自己,显然想要自力更生是绝不可能了。
    他悄悄地闻了闻那药,不是忘忧草的气味,便乖乖地把药全部喝了下去。
    季青临笑着看他喝完,待他一滴不剩地喝下后,拿着个空碗满意地瞧了瞧。
    好啊,这样身上的伤才好得快
    他眯着眼睛,勾唇盯着司若尘,轻声道:
    待伤好得差不多了,我才方便揍你!
    司若尘:
    吞了吞口水,用不太灵活的手扯了扯被子,企图把自己盖好再次睡过去,却被季青临死死抓住。
    躲什么?我有这么可怕吗?这么想躲我?
    司若尘如小扇子般的眼睫轻轻扇动了两下,避开他的眼神,低声道:我没想躲你。
    撒谎!
    季青临突然将那药碗狠狠地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发出巨大的声响,他面目狰狞,如同一只被惹怒的猛兽,发出愤怒的咆哮。
    你不想躲着我,那你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催眠自己?!
    司若尘默不作声。
    说话!
    依旧等不到他开口,季青临彻底怒了,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司若尘,好玩吗?催眠自己看着我为了你那样痛苦你很高兴是吗!我为你殚精竭虑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在笑啊,笑自己能把我要弄在鼓掌之间!
    他真的从没有这样生气过,他曾因此而那样痛苦,体会着锥心之痛,尝着爱而不得的滋味,拼尽全力想要帮他解除催眠。
    可到头来这一切就仿佛是一个笑话!
    司若尘被迫看着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到那里面的怒气和隐藏在下面的痛色。
    他沉默了会儿,突然开口:
    你会杀了我吗?
    季青临先是一呆,随后冷笑。
    怎么可能,我喜欢了你两辈子,就算是绑我也得给你绑在身边,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死亡也不能。
    司若尘闻言一怔。
    你就尽可能地继续作死吧,这一次,我陪着你玩,玩到你累,玩到你不想玩了为止!季青临眯眼看着他。
    窒息般的沉寂在温暖的室内泛滥开来,仿佛扼住了脖子一般。
    半晌过后,司若尘动了动,轻轻地牵住了季青临的手。
    师父,司若尘声音沙哑,因为我所以你才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了是吗?
    这次换到季青临呆住,身体里的血液都僵住了。
    你说什么?
    有个人告诉我,我死了你就能回到你原来的世界,而且,他还告诉我,我活不长的,我重生换下的命数,最多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
    他苦笑一声。
    我们,本就不可能一起到白头的。
    季青临听得浑身发凉,握紧了拳头,死死地咬着牙。
    哪个混蛋同你说的鬼话!你能活得好好的,我也不可能让你死,我
    你可以通过刷我对你的爱意值,让我每天增长寿命,对吗?司若尘看着他,那个人也同我说了。
    司若尘继续道:
    但是,还有一件事是你不知道的,可是,我不会告诉你。我死前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能送你回家。
    所以,司若尘静静地看着他,我想控制着让自己不那么喜欢你,这样我的生命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走向终结,也让你不再那么喜欢我。可是太难了,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除了催眠自己,我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但我没想到,他叹了一口气,你远比我以为的还要喜欢我,而我也低估了自己对你的喜欢。
    季青临抱着他,身子僵硬。
    那个人在骗你,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哪里也不会去的,更何况,你若真的死了我就能活得好好的了吗?我不在的那五年你是怎么过的,你比我清楚!
    司若尘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我知道。所以原本我是不打算告诉你这些的。
    原本你是想怎么诓我的?季青临看着他。
    司若尘的目光落在院外那些被雨打湿的忘忧草上,渐渐凝住,缓缓开口道:
    我小时候就认识你,就喜欢你,比我们在醉欢楼见面那次还要早。
    季青临看着他。
    可是你忘了,把我忘了个干净。司若尘收回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你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我可以骗你,让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喜欢你都是因为你同他太像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你会生气,会恼怒,甚至会杀了我,然后我死了,你也不会记得我,也不会有多难过,会过得很好。
    季青临拍了拍手掌,眯眼看他。
    司若尘,你果然还能更作死些。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把你永远囚禁起来。
    司若尘笑了笑,他躺在床上,费力地坐起身子,把头靠在季青临的肩上。
    是的,你不会杀我,你不忍心。
    季青临轻轻揽着他,在他耳边问:
    为什么后面不这么做了?
    司若尘闭了闭眼。
    因为我也舍不得。你那样喜欢我,远比我以为的还要喜欢我,我就更加舍不得,他喃喃道,我深知被所爱之人伤害是怎样的滋味,看着他喜欢别人却无可奈何是怎样的滋味,我不想你再受一次这样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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