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晚便将连衣抱回床上,然后亲自耐心指导,不过一刻时间,连衣便已经清醒许多,之后慢慢调息,将春.药的药力逐渐也又化去大半。
    事后连衣虽然依旧浑身无力,但残留的燥热已经不足为惧,靠着意志便可勉强压制。
    安顿好连衣,舒清晚就地捡了安涟自己的手帕,将安涟的双手背至身后绑住,接着泼下一杯茶水,等着安涟醒来。
    安涟咳了几声终于悠悠转醒,她看见舒清晚时,表情有一瞬的茫然,之后逐渐转为愤怒,在下一刻看到靠坐在床上的连衣后,脸色又收敛转为委屈。
    她抿了下唇,声音带着点哭腔:相公,你为何绑着涟儿。
    安涟。连衣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晚晚说,你勾结李少横,你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不管安涟今天的回答是什么,这人今后都不会再有自由的可能性了,所以连衣也不打算隐瞒安涟她和舒清晚的关系。
    连衣刚问完,安涟就急的撑起一点身子,否认道:我没有!相公,你别听舒姐姐乱说,我没有!
    连衣没揪着这个不放,继续问:你今天给我喝的春.药是哪里来的。
    我......我买的。安涟有些心虚道。
    你买的?连衣完全没有相信,你何时买的?哪里买的,你说出来,我找书碟和书城来对质。
    安涟只说了个我字,后面的内容就编不下去了。
    她每日里进进出出都是书碟和书城陪着,根本没有机会单独买药,就算之前去过药店,全程也是书碟陪着,她买了什么,书碟一目了然,她根本无处可编。
    何况,这春.药,确实不是她从外面买的。
    舒清晚接着问道:你昨晚说,我做的那些事情以后,就不配和林大哥在一起,我想问你,我做了什么就不能跟林大哥在一起了?
    安涟抿着唇,低垂着眉目不敢出声。
    她根本没有想过今天的春.药事件会失败,所以昨晚才敢大着胆子一雪前耻,对舒清晚出言不逊。
    关于今天的事情,她早就算好了一切。
    房间内若出了声响,外面巡逻打手以及奴仆根本不敢进来打扰,她的相公害怕事情曝光也自然不会喊人,而她是相公光明正大迎娶的正妻,在房间里和相公鱼水之欢,谁又敢置喙什么。
    她独独没想到舒清晚会在天色刚黑就闯了进来。
    因为往日里舒清晚来时都月上梢头,从未在如此早的时间,就敢不顾女儿家的名声,肆意翻进阮府里来。
    她还曾恶毒地想过,如果今晚舒清晚还是恬不知耻地进来,她势必要给舒清晚致命一击。
    以她刚才下药的时间算,等舒清晚披星戴月而来,她们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她会让舒清晚亲眼看到,她光明正大地躺在这间房间的床铺上,且赤裹着身子靠在相公的怀里。
    只是这一切的变故来的太快,她独独没有算到舒清晚会如此突兀而来,而她只差那么点时机,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安涟嗫嚅几下,还是挣扎着小声求饶:相公,我只是太嫉妒舒姐姐可以跟你在一起了,所以昨晚看见舒姐姐在你房里等你,我心里就吃了醋,才没忍住说了舒姐姐几句。
    相公,你原谅我吧,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愿意跟舒姐姐一起分享你,我愿意的,相公,你原谅我吧。
    这几句表白让舒清晚的脸色染上一点寒霜,她冷声道:你只是因为吃醋?我看不尽然?
    今日巳时一刻,你在阮府东侧偏门见的又是什么人?
    舒清晚昨晚将安涟举动的各个可能性都猜想透后,就更是担心连衣会出事情,于是就让人在阮府四处盯梢。
    来人回报说连衣回来后,她并没有撤回人手,依旧让那些人盯着阮府,叮嘱连衣若再次出门或者有其他情况,都要及时一一回报她。
    她本来只是留了个心眼,怕连衣回去后又离开,她会无处寻找。
    没想到盯梢的人后来还真回报一条特殊情况,他说看到阮家少夫人在偏门同一个不认识的男子说了几句话,他跟着那男子几条路后,发现那男子钻进一家豪门宅院后再也没有出来。
    舒清晚顺着线人说的地方找过去,发现那地方竟然是李家别苑,于是就更确定安涟要对连衣不轨,所以天色才刚昏暗,她就迫不及待地溜进阮府。
    安涟闻言脸色一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舒清晚趁机补刀:要不,我跟相公说说那个人的来历?
    这是舒清晚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叫连衣相公,安涟自然也是第一次听到,她稍愣一瞬,突然豁出去般地怒道:贱人!舒清晚!他是我的相公,才不是你的相公,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连衣诧异地看向舒清晚,不知道舒清晚这突然的举动意欲何为,但心里却微微触动,冒出了点羞涩,只听到舒清晚淡然回道:你输了,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的相公了。
    才不是!安涟愤怒地支起身子,似乎恨不得能扑过去撕扯舒清晚,我才是相公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才是!
    安涟把目光挪向连衣,身子也往前挪了一点:相公,舒清晚她一直在骗你,她早就和李少横串通,想要置你于死地,这事千真万确。
    舒清晚顺着安涟的话往下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跟李少横串通的?
    舒清晚这句话就像变相承认她和李少横有阴谋,安涟听了,目光露出欣喜,看向连衣:相公,她承认了,她承认她跟李少横有阴谋,她根本就不爱你,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的。
    安涟中了舒清晚的激将之法,情急之下恶人先告状,暴露了更多,自己却浑然未知。
    连衣深叹一口气,闭着眼睛仰头靠上床头,听到旁边的舒清晚继续问:那你呢,你是从哪里知道我跟李少横串通的?
    安涟看着连衣闭着眼睛失望透顶的模样,以为是对着舒清晚,于是也豁出去道:是!我是有联系过李少横,但我跟你不一样,我并没有背叛相公。
    舒清晚追问:既然没有背叛,那你们的交易是什么?
    安涟余光看了眼床上的连衣,大着胆子道:交易是你!
    是我?舒清晚倒有点意外,怎么说?
    安涟组织了会语言,避重就轻道:当时,相公举办烹茶会,李少横看出我喜欢相公,但相公似乎对我有些疏离,于是他说要跟我合作,他说他会想办法让相公厌弃你,从此以后相公就不会喜欢你,只会喜欢我。
    连衣睁开眼睛,脑袋里闪过一幕往事。
    那时她跟安涟选完孩子的名字回来时,安涟在房间门口跟她说的那番话,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原来那时安涟在试探她是不是讨厌舒清晚,试探李少横的计划有没有成功。
    看出她确实跟舒清晚吵架以后,还发表了绿茶语录,跟她表忠心,说永远会陪伴她。
    原来安涟早就露了马脚,但那时她满脑子都是舒清晚的事情,竟然一时都没有察觉安涟这些话背后的信息。
    但换个角度一想,这话无疑也证明了舒清晚的清白,这说明舒清晚与她的反目,是背后的那些人早就有过的计划,而不是舒清晚自己的弄巧成拙。
    连衣这头心里想着有关安涟其他的往事,舒清晚那头还在继续施压追问:那他现在成功赶走了我,问你要的条件是什么?
    安涟心虚了下,结巴道:他说......他说要我帮他拿百凤阁的锁扣,他想看我们阮家布匹的配料。
    你说谎!绝对不仅如此。舒清晚冷笑一声,李少横没让你陪他吗?
    李少横觊觎舒清晚已久,这是舒清晚和连衣都知道的事情,以李少横在茶会上对安涟裸露的眼神,他不可能不趁机占有跟舒清晚长的相像的安涟。
    以此满足自己心理的同时,又可以给他讨厌的阮林一戴上绿帽,他何乐而不为?
    安涟的脸涨红起来:我没有答应!
    安涟说着,看向还在沉思的连衣,焦急解释道:相公,虽然李少横说了,但是我没有答应,我没有背叛你,相公,你相信我,我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舒清晚又给安涟重重一击:那春.药呢?他给你春.药,你又给了他什么?
    他不可能做这么多,只是问你要个锁扣。
    安涟再次哽住,又听到舒清晚对连衣道:相公,你告诉她,为何你的锁扣不值李少横做的这么多事情。
    连衣扭头看向安涟,眼底尽是失望:李少横拿了锁扣,我们发现以后,完全可以改了机关设计,弄出新的锁扣,他拿那个根本没有太多用处,而且......
    连衣的话还没说完,安涟就急的抢着解释:不是的,相公。
    他说等你意乱神迷时,就把锁扣偷给他,等他拿到配料之后,就立即把锁扣还给我,如此我还回来,你也不会知晓,就会神不知鬼不觉。
    安涟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很大,连衣立即就捕捉到了。
    她微讶地扭头去看舒清晚,发现舒清晚也在看她,眼里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了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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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连衣看向安涟, 目光冷肃道:你们可约定了拿锁扣的时间?
    安涟被连衣这种眼神一瞧,心里跟着直直发虚:没有。
    那你今日早上在东侧偏门跟李少横的人说什么了?连衣接着问道。
    前面安涟已经承认联系过李少横,现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支吾了会, 还是如实道:他说, 早上已经看到相公回府,若是没有特殊情况, 让我今日务必偷到锁扣。
    没有约定时间就好,否则她们在这里耗了这么久时间,该来不及做预防的部署。
    连衣心里稍松,无奈叹了口气:安涟, 你想不想听听我刚才要接下去的解释内容?
    安涟稍愣, 问道:什么?
    连衣条分缕析道:而且, 他打不开我们百凤阁里的机关, 那机关需要我的掌印,没有我的掌印就打不开暗格, 胡乱破坏或者随意步入,就会万箭穿心而死。
    另外,布匹的配料其实没有太多用处, 他若想知道, 只需多买几匹我们阮家的布匹回去拆解研究,自然就可以拿到接近的配料,根本不用煞费苦心来偷。
    连衣看着安涟:听明白了吗?
    还有就是, 百凤阁里的布匹, 都是往年的留底, 新出来的布样,那里面根本就没有, 等李少横能偷到,我们已经打通销售,他偷来也没用,还不如直接上阮家布庄去买一匹。
    所以,这只是他用来敷衍你的借口,他实际是另有所图。
    配料的事情安涟不知道,其实情有可原。
    她从小被人贩卖,也没有接触过生意,自然不知这生意里的门道,而舒清晚和连衣就不同,她们两人都是各自当家做主的掌权人,自然知道各种商品暗地里的路数。
    怎么会......安涟脸色逐渐苍白:那他,想做什么?
    连衣如实回道:大约是想杀我,或者杀了我再掳走你,从此,阮家便没有了任何指望。
    安涟脸色又苍白一分,强撑着微薄的底气,焦急出声:相公,他没有跟我说要伤害你,我不知道会这样,他若说了我绝不会答应,我只是想跟你成为真正的夫妻,我没有想伤害你。
    你是没有答应,但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伤害林大哥。舒清晚直白地说完,看到安涟欲想解释的神情,反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李少横会利用你杀林大哥?
    你不是说我和他串通要杀林大哥吗?怎么轮到你,就不会了?既然你不相信,那就让你看看他们到底要进来干什么?
    安涟脸色难看到极致,嗫嚅几声,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舒清晚和连衣简单交流了几句接下来的安排,片刻后,安涟整理好妆容,拿着百凤阁的锁扣轻开门扉,从连衣的房间里出来。
    她逡巡左右,确定巡逻的人没有过多注意她,就掩着身子往东侧偏门缓步而去。
    以此同时,舒清晚从连衣偏殿的窗户隐出,悄然跟在安涟身后。
    虽然知道安涟大概率不会逃跑,且惦念着对连衣的喜欢也不会出卖连衣的计划,但舒清晚还是担心以防万一,一路盯着安涟到达阮府东侧。
    安涟走到东侧偏门附近,抬手拢在嘴边小声地朝外模仿了两声鸟叫声,她的声音未落,门外果然也传来了一个男人模仿的一样的声音。
    安涟扭头看了眼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舒清晚,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将东侧偏门打开。
    巷子外有个着黑色衣服的男子远远看了安涟一眼,然后环顾左右一圈,确定没人后,就小跑到安涟的面前,压低声音道:夫人怎的这样晚?
    安涟强装镇定,将锁扣递给男子:我哄他喝药哄了许久,他兴致高,同我聊了许久才勉强喝下。
    男子不疑有他,拿了锁扣就往衣服里的暗袋塞,然后扫视左右,准备离开。
    安涟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问:你们只是想拿配料是吗?
    男子有丝不耐烦,但还是小声回话:属下不知,我们公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我们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行事。
    他说完也不等安涟的反应,兀自转身往外而去,没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中。
    目送安涟返回西院,舒清晚就敛着夜色,去找书城。
    舒清晚刚靠近书城的房间,书城就耳力惊人地喝了一声谁,同时立刻起身,拿着薄剑冲到门口。
    瞧见躲在柱子后面的舒清晚,微低了下脑袋,恭敬地叫了声舒小姐。
    舒清晚将她和连衣的计划告诉书城后,就掉头回到西院,依旧隐着身子,悄悄从偏殿的窗户钻入房内。
    安涟已经回到房间,此时正低着头站在床铺旁边,前面似乎正跟连衣求情,听到舒清晚进来的声音时只抬头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不再出声。
    连衣坐起身来,看向舒清晚:见到书城了吗?
    见到了。舒清晚回了一声,然后将房内的蜡烛逐个吹灭,她走到床边,无视安涟的存在,探手一摸连衣的额头,压低嗓子道:可还难受吗?
    安涟就在旁边,舒清晚这么赤裹裹的关心不由让连衣耳尖烫了点。
    但察觉到舒清晚的心思,连衣也没有扭捏,她拿下舒清晚的手,小声回了声没事,旋即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外已经出现一点响动。
    虽然院子外巡逻的人也会来来往往,但连衣和舒清晚都有预感,刚才那个声响应该不是巡逻的人发出的。
    两人对视一眼,连衣就示意安涟躲到床底下去,免得被误伤。
    安涟目光微微慌乱,委屈地手指头相互扣了两下,察觉到连衣疏离的目光后,还是老实矮下身子,小心地爬进床底。
    连衣掀开被子下了床,稍微适应脑袋残存的眩晕感,就依旧把枕头塞进被子里,营造出有人躺着的假象。
    旋即她转身扑进舒清晚的怀里,亲了一口舒清晚的嘴角,然后靠近舒清晚的耳朵,用气音小声说了句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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