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谨慎了,又或看不上那样的姿色。和你一样挑剔。
    她眉梢轻卷怅然:你会想她吗?不,你不会。
    魏夫人抱着画卷慢慢闭目:阿四
    她生了三个儿子,到后面才是女儿行四,貌若仙姝,流着那人的血。
    只这三点,她愿意很爱很爱她。
    四小姐郁枝难耐地喊她。
    魏平奚亲昵地搂着她:喜不喜欢?
    喜、喜欢
    媚色化开,淌成水,魏平奚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稀奇道:女人到了这时,太激烈了有的会控制不住面容神情变丑,你怎么和她们不一样?
    郁枝指节崩白如溺水之人抓着她的衣襟。
    你太漂亮了,媚得刚刚好。
    她抽回手,郁枝颤抖着埋在她颈窝小声呜咽。
    别哭,嗓子都哑了。
    她轻拍郁枝脊背,郁枝不吝啬地用眼泪打湿她的衣襟。
    真是个哭包。
    现在哭成这样,以后去了京城怎生是好?
    她眸心划过一抹暗色,她有的是好玩意等着她的妾来尝呢。
    魏夫人定下的事,无可转圜,上京一事落在实处。
    冬日,风寒。
    仪阳侯站在门口殷切嘱咐发妻,魏夫人手捻佛珠,容色淡淡的。
    魏平奚早早抱着宠妾坐进马车,由着这对爹娘在外面吹冷风。
    好了,好了,我不多说了。
    魏汗青不放心地看了夫人两眼,扭头叮咛一路随行的护卫,言辞冷肃,大有夫人有个好歹让人拿命来偿的果决狠厉。
    总算有了侯爷的样子。
    车厢内燃着冷梅香,魏平奚昨夜没睡好,现下窝在郁枝怀里享受美人恩。
    纤白的手按揉在她两边的太阳穴,她舒服一叹:怎么还没启程?有那么多话要说么?
    郁枝笑她脾气不好:他们说他们的,你睡你的,不妨碍。
    魏四小姐轻哼,倒也果真闭了嘴,没多会头一歪沉沉睡去。
    她夜里又做噩梦了。
    郁枝满打满算做她枕边人做了小四月,第一回 被四小姐的哭声吵醒。
    原来不是不悲切,是太隐忍。
    骗过了自己再去骗别人,而后人们只记得她的性情怪异阴晴不定。
    出身阴暗相争的大家族,若仅仅靠魏夫人护持,四小姐断长不成如今肆意张狂的模样。
    熟睡的四小姐褪去清醒时的笑意与锋芒,眉目温善,容颜乖巧,郁枝抱着她,看久了一颗心怦然跳动。
    她身子隐隐发烫,想掀开一侧的车帘透透气,又怕寒风刺进来,刺疼四小姐吹弹可破的肌肤。
    百余个日夜的缠绵相处好似融入郁枝深层的血液,血液激荡,她想推开这人,动作僵在那,她垂下眼帘,无声长叹。
    不得不说,她的身子确实喜欢四小姐。
    委身魏平奚,她不觉得吃亏。
    天底下多的是人削尖了脑袋想与四小姐春风一度,而她,能有幸与她一度再度甚而千百度。
    艳福不浅。
    郁枝拿自己没法,也拿怀里的人没法。
    她红着脸,颤着手拿开她不老实的手,车厢静谧,窗外漫起风雪。
    魏平奚一觉睡醒恰巧到了下榻之地。
    马车停下来,她打了个哈欠:要进客栈了吗?
    郁枝支支吾吾嗯了声。
    她神色有异,四小姐一手勾了她下巴:怎么了?
    腿麻。
    哦
    魏平奚一副不打算管她的态度,郁枝心往下沉了沉,她腿麻可全是这人害的。
    观她起身欲走,郁枝眼圈微红,忍着没出声:就让她腿麻死罢,谁也不要来理她!
    她吸了吸鼻子。
    拿件大氅来。
    翡翠巴巴地跑来送上小姐要的大氅。
    车帘掀开,奴仆迎主子下车。
    大氅毫无预兆地盖在郁枝身上,她红着眼,隐约带着哭腔:做什么?
    抱你下车呀。魏平奚用大氅裹好她,替她系好衣领的带子:天寒,小心着凉。
    她打横抱着郁枝。
    郁枝呆在那,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出于习惯环住她后颈。
    她面色羞红。
    怪难为情的。
    原来不是不管她啊。
    误会了魏平奚她心里一阵羞窘,赶在她们从车厢出来之前,一个吻含蓄地落在四小姐下巴。
    魏夫人踩着木梯下车,回身望去便见她的女儿抱着妾室走过来。
    福来客栈的掌柜殷勤地守在门前,恭候贵人下榻。
    人多眼杂,郁枝躲起来藏在魏平奚怀里,她耳朵尖,即便周遭风声往来还是听见周围百姓的议论声。
    他们在互相议论你是何人我是何人,为何举止如此亲昵。
    我听见了。
    那你怕不怕?
    郁枝揪着她衣襟,声音软软的:我为何要怕?我一没做亏心事,二没赤.身露.体,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去说。
    魏平奚轻笑:心胸挺豁达的嘛。无怪我喜欢。
    她说话有歧义,一下子郁枝分不清她是喜欢她心胸豁达,还是拐着弯的说喜欢她的胸。
    她羞得说不出话,魏四小姐似有深意地看向翡翠,翡翠点点头。
    母亲,咱们进去罢。
    魏夫人看她仍抱着怀里的妾不撒手,不知怎的竟有微微的醋意冒出来。
    她是那人的女儿,自然与那人相像。
    看着她怀抱宠妾舍不得放下,魏夫人恍惚以为那人抱着别的美人,眉头微蹙,率先迈开步子。
    魏平奚慢她半步,随即跟上。
    人进了客栈,周围议论声大起来,隔着风雪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没有,那就是魏家的四小姐,听说也学男人纳妾,她怀中之人便是她的妾了,可惜捂得严实,没瞧见什么模样。
    料想也是个狐狸精,可叹四小姐仙姿玉貌,竟想不开找女人?是男人满足不了她吗?
    那人淫.秽邪笑,之后的话更是不堪入耳,周遭爆发一阵大笑。
    啪!
    一巴掌。
    翡翠横眉冷指:敢亵.慢我家小姐,辱没我家小姐名声,抓起来,统统送官法办!
    你谁啊
    翡翠左右手轮流开工,眨眼男人被打成猪头脸:姑奶奶的名号是你能问的?不是能说吗?去官府大牢里说罢!抓起来!
    魏家护卫拔刀上前。
    寒风冷厉,说闲话的人各个成了拔舌的鹦鹉,不敢再鼓噪,夹起尾巴做人。
    一路之上,魏家所行皆是如此。
    嘴碎,打得你不敢再张口!
    何其威势?
    何其跋扈!
    人还没到京城,京城早已传来魏四小姐行事霸道的风声。
    卫道士们彼此联合,等着四小姐入京喷她个狗血淋头。
    到哪了到哪了?表妹和姑母怎么还没来?
    颜如倾搬着板凳坐在庭院嗑瓜子。
    下人道:二小姐她们还在软水镇呢,表小姐喜欢那地,赶上大雪堵塞道路,表小姐携妾这会子在软水镇玩雪呢。
    玩雪?
    颜如倾酸得牙疼:行了行了,下去罢,我去和祖母说。
    他一溜烟跑到后院老太太的住所,没进门就在外面嚷嚷:祖母!表妹真会玩,咱们在这巴巴等着,她倒好,带着妾玩雪去了!
    老夫人畏冷,冬天下雪不爱出门,猫里面骂她孙子:有本事你也带个女人回家,多大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就不说媳妇了,你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
    一刀刀戳在亲孙子心口,颜如倾嗷了一声跑出院门。
    软水镇,素有雪镇美誉,一到冬天这里冰天雪地如入冰雪仙境。
    雪团在空中划出一到弧线,稳稳当当砸在四小姐后背。
    啪。
    碎在地上成了散落的碎雪。
    砸中了人郁枝美滋滋地扬起眉,柳叶眼含笑,赶在魏平奚反击之前拔腿就跑。
    偷袭本小姐还敢跑?
    她几步追上去扑倒身着白裘的美人。
    郁枝倒在松软的雪地,眉梢飘着半空落下来的雪粒子。
    四目相对,美人心弦轻颤,唇瓣微张,魏平奚毫不客气地吻下去。
    第31章 入颜府
    轻飘飘的雪花慢悠悠点缀着发顶,白衣落白雪,远远看去,风景如画,美人如画。
    魏夫人身披火红色的大氅抬眼看向雪地里相拥亲吻的人,眉目平和。
    李乐道:四小姐这个妾纳得很是称心如意。
    有这妾陪伴,笑容都比平日多了。
    荆河柳家的女人,哪个不是勾人心的?魏夫人漫不经心捻动佛珠:多久了?
    四月零十二天了。
    这是魏平奚宠爱妾室的时日。
    四月零十二天,以她喜新厌旧的性子至多再过两月就会玩腻。
    去寻些肤白貌美家世清白的女子罢,省得她腻了身边又没可心人伺候。
    是,夫人。
    雪地白茫茫,郁枝被她亲得意乱神迷,羞极了咬着四小姐舌尖。
    魏平奚吃痛,拧眉看她:怎么了,不舒服?
    也不是不舒服。
    郁枝羞赧看她,不好说四小姐亲她亲得太色气,反复玩.弄她舌头,她舌根都要麻了。
    她回抱四小姐,脸颊白里透红,整个人水媚多情,身子软软的,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也软软的。
    魏平奚伸出手指为她抹去唇角水渍:累了?
    郁枝气息不稳,刚要说话一阵风吹着雪花而来,她险些呛到,脸色更红。
    咱们回去?魏平奚边为她顺气边扶她起身,郁枝双腿打颤一个不留神差点跪地上。
    这么经不起摧残,惹得某人瑞凤眼微扬,她俯下.身:上来,我背你。
    四小姐武功高深,气力藏于筋骨,看起来文雅似仙,表面也有仙子的纤柔。
    背上没多少肉,细骨伶仃,趴在上面郁枝都怕压坏她,不敢使力,选择性地忘记这位在床榻是怎样的能折腾。
    玉臂虚虚环着她的脖颈,不用回头魏平奚都能感受到她有趣的体贴温柔。
    放心,摔不了你。
    郁枝看了眼积雪的地面:你小心,路滑。
    小心着呢。
    时间仿佛真有它神奇的伟力。
    几个月郁枝站在眷心别院门前忐忑不安,未曾想这一踏进去遇见的会是前世对她有一饭之恩的恩人。
    她以为恩人是天大的好人,是上天派到人间拯救她的仙女。
    怎料世事又和她开了个玩笑大恩人贪她的身子,想纳她为妾。
    她有过挣扎,有过不服,有过纠结困惑,纠结四小姐是好是坏,困惑她的话是真是假。
    而后流水巷的种种遭遇令她下定心志:她要找个靠山。
    找个能护住自己和阿娘不受欺负的靠山。
    短短几月,她们从几面之缘的施恩者与受惠者转变成亲昵缠绵的枕边人。
    总之几个月前郁枝绝不敢想,有一天她会趴在这人单薄的脊背,看尽软水镇一望无垠的风雪。
    她抬手为四小姐拂落沾在发间的雪,语气娇嗔:你现在待我这么好,是不是就想着入夜欺负我?
    魏平奚闻言笑得好一朵天山雪莲花:学聪明了?
    她面相真的很具有迷惑性,嗓音更是,淸泠泠万般斯文优雅,说出来的话总有些流氓。
    郁枝念起前几回玩的花样,浑身没了力气。
    她不说话,魏平奚也不再逗她。
    一路回到镇上歇脚的客栈,翡翠玛瑙金石银锭已经备好沐浴的热汤。
    郁枝先前被她压在雪地亲得唇瓣微肿,进了屋揽镜自观才发现这点,羞得她没脸见人。
    怪不得金石银锭一脸暧.昧地看她。
    姨娘,小姐催您去泡热汤。
    你进来罢。
    郁枝趴在桌子慢慢抬起发红的脸。
    金石一进门望着她笑嘻嘻的:姨娘
    她指了指唇:小姐真疼您。
    冰天雪地都消不去那位的火,可见她家姨娘魅力太强。
    胡说什么呢?郁枝整日锦衣玉食养着,渐渐也有了做姨娘的派头,她轻嗔一声,金石识趣地住了话头。
    只不过没安静多久,她又道:奴总觉得姨娘是当主子的命,以姨娘的福分,前程必当似锦。
    她说的前程似锦是由妾抬为正妻。
    大炎朝为妾者多,然被抬为妻的一个都没有。
    郁枝不知她哪来的把握笃信四小姐会爱她爱得愿将正妻之位拱手相送。
    她张张嘴,本想教她以后莫再说僭越的话,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咽回去。
    姨娘,小姐催您呢。
    银锭在外轻唤。
    看,小姐可是半刻都离不了您。
    沐浴都要人陪。
    郁枝感慨自己遇上魏平奚就是操劳的命,日操夜操,严谨点或许还得在前面加个被字。
    她想得有点远,面带红晕地出了房门。
    小镇最好的客栈,店家为接待贵客专门新辟了一处池子,等贵人走后这池子还要拆。
    贵人嘛,讲究,不愿和后来人用一处浴池。
    冬天泡温泉是件极其享受的事。
    白雾蒸腾,水气上涌,热乎乎的,熏得人小脸比桃花还艳丽。
    魏四小姐身在水池颇为惬意,白花花的,郁枝见了直接捂脸的程度。
    下来。
    一阵水花响起,很快白花花水嫩嫩的成了两人。
    魏平奚懒洋洋地趴在她背上:怎的这么慢?
    温软触感分明,郁枝心猿意马:和金石说了几句话。
    金石有我重要?魏四小姐占有欲作祟,细长的眼睛眯着:你是谁的女人?
    郁枝嗔她不讲道理,再过分的事都对她做了,得了便宜反而问她是谁的女人。
    她没法和四小姐讲道理,顾念四小姐小她五岁,她耳尖窜红,忍着老牛吃嫩草的羞臊:是你的。
    魏平奚胸腔的那点不舒服这才散去。
    那你要好好记着,你是我的女人,我玩腻之前谁也不能越过我去。
    话不是什么动听的话,郁枝偏偏从中听出一丝半点的别扭。
    四小姐总说玩腻玩腻,玩了这么久不也还没腻?
    你在想什么?
    想你玩多久才会腻。
    郁枝转过来身抱着她:没想什么。
    她看着就没说实话,念在她主动投怀送抱的份上,魏平奚捧起她的脸亲得投入。
    风停雪止,阳光出来照在地上融化一滩滩水。
    天气又干又冷。
    魏家的车马浩浩荡荡进入京城。
    魏字旗随风飘摇,久等在城门前的卫道士们自发组建一道人墙堵在路中央。
    马车遇阻。
    母亲,您在里面好好呆着,孩儿出去看看。
    魏平奚朝另一辆马车交代一句,得到魏夫人的简短回应她捞起手边长剑。
    郁枝跟着下车。
    还没在人前露面,魏平奚斥她:你跟着做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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