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看着楚凌着急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朕又没说永远不会让你出去,等你伤好了,想去哪朕都带你去。顿了顿,姜迟补充道:就我们两个人,不会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了。
    真的?楚凌的眼神亮了亮,忍不住一把扯住姜迟的袖口,另一只手翘起小拇指,道:君无戏言。
    嗯。姜迟拉了他的手,将彼此的小指勾在一起,道:君无戏言。
    望着两人缠在一起的小拇指,楚凌愣了一下,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姜迟做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把戏,而对方竟然不可思议地陪着他一起做了。
    那个楚凌悻悻地收回手,垂眸道:其实在皇都我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到时可以去买糖画。姜迟道,你可以尝尝看,姜国的糖画和你们离国的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糖画?楚凌没想到昨天自己随口一句话竟让姜迟记在心里了,望着姜迟有点认真的表情,他终于忍不住笑了,道:傻瓜,你以为糖画买了是用来吃的?那是民间艺术,我都是用来收藏的。
    见楚凌对自己笑,姜迟有片刻失神,回过神时他揉了把楚凌的额头,低笑:好,这整个凤梧宫,都可以拿来给你收藏用。要是不够,还有
    够了够了!楚凌忙摆手,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他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翻了个身儿拉过被子盖住头,闷闷道:我还想再睡会儿,那个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楚凌心里想的什么,姜迟也能看出个□□分,对方不过是有些难为情罢了。不过今日二人的关系似乎有了某种程度上的改善,这倒是姜迟没有预料到的。
    其实姜迟也没打算多留,他过来只是要看看楚凌有没有不舒服,既然对方没事的话,他就没有必要一直在这里,毕竟淮南王和吴国以及离国三方的关系扑朔迷离,案情似乎越来越乱了,他现在的精力不该只在楚凌身上。
    姜迟对于楚凌,的确有着近乎变态的执着,但并不代表他是一个会为了美色误国的昏君。
    如果累了就多休息,朕先走了。姜迟道,边说边为楚凌掖了下被角。
    姜迟走后,楚凌拉开了被子露出头,额头被姜迟摸过的地方似乎有了滚烫的温度,烧得他昏昏沉沉的,甚至脸颊都有些发烫。
    姜迟楚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曾经让他厌恶至极的名字,如今却觉得也不似最初那般惹人厌了。
    我是楚凌,你叫姜迟,我们在一起是凌迟。楚凌轻轻叹息:你让我怎么面对现在的你,还有曾经的那个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PS:
    1、本来这一章有很多字(肉)的,但是考虑到和谐问题,就
    歌不成歌、调不成调的淫诗一首了,大家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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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无法逃避
    楚凌一直是不信命的,至少在他重生前的那一刻,他依然坚信着人定胜天这一个四字成语,并且使之成为自己的人生信条。所以他才一而再再二三的选择自我了断这种极端又可悲的方式摆脱姜迟的束缚,或者说是命运的束缚。
    但是老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而且重生的时间点好巧不巧的依然是来到姜国做质子后,于是楚凌不得不开始有点儿相信命运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在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内发生的一切,更是一点点加深了楚凌对命运这种难以捉摸并且带些神话色彩的物质的认识和畏惧。
    即使重生了,而且有着前世的记忆和经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谁也逃避不了。
    李苍风死了,死在狱中,死因是畏罪自杀,而且死无对证。
    楚凌明明已经告诉过姜迟,李苍风只是代人受罪,真正的凶手与淮南王有关,而且姜迟也派了人手在天牢保护李苍风,但事情依然按照原路,一去不复返的发生了。
    因为凶手是姜国的人,吴国有了用来刁难姜迟的很好的理由,谈判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不是要割地就是要金银,赔偿的条款却总是确定不下来。
    两个月里,姜迟很少有时间来凤梧宫留宿,每次只能是匆匆而来,草草离去,留给楚凌的是他越发憔悴的脸色和疲惫的背影。
    楚凌才发现,其实重生后自己心态的改变也好,姜迟脾气性格的改变也好,甚至是某件不经意间的小事偏离了记忆中的轨道也罢,这些与某些历史□□件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历史,是无法改变的。
    人力只能影响历史的发展进程和某些细节,但无法改变历史发展的方向和最终结果。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所以是不是意味着,离国依然会被姜国所灭?他的父皇母后和云儿,依然会被姜迟亲手杀死?而他在两年后,依然会被关进元华宫再死一次?
    想到这些时,楚凌正被姜迟搂在怀里。
    深夜中的凤梧宫比白天更多了几分静谧,一片黑暗中,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听得那么清晰。
    方才二人一起洗了澡,楚凌的头发还有些潮湿,带着几分清新的皂角味儿。
    许是发觉了楚凌的失神,姜迟轻轻抚摸着他铺散着的长发,在他耳侧低声道:想什么呢?
    楚凌回过神来,经过两个月的消磨那些淡去了的对姜迟的恐惧又开始在心底滋生,他强迫自己不要在姜迟面前表现出来,翻了个身,楚凌将头枕在姜迟的胳膊上,缩在他怀里,轻声问道:阿迟,你会不会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会不会杀了我父皇和母后?
    姜迟被问得愣了下,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你为什么问这个?
    不为什么我就是想知道。楚凌抱住姜迟,难得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地,他道:如果有一天我让你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你会不会
    不会。姜迟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轻轻拍着楚凌的后背安抚他,姜迟缓缓道:我爱你,所以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珍惜的人。
    !楚凌心头微颤,猛地抬起头,但光线太暗,他无法看清姜迟说话时的表情,但对方的语气,却让他觉得无比地郑重。一时间,楚凌不知自己是否应该相信姜迟的这句话,前世的姜迟也口口声声说爱他,不也照样让他国破家亡吗?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断说服着楚凌,让他选择去相信。
    沉默了一会儿,楚凌轻轻闭上了眼睛,小声道:如果我还是要逃呢?
    姜迟脊背一僵,他下意识收紧了怀抱,把楚凌紧紧箍在怀里。
    楚凌疼得嗯了一声。
    知道自己不小心把楚凌弄疼了,姜迟有些内疚地放松了一点点手臂,他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半威胁道:如果你再提一次逃跑二字,信不信我把你关进冷宫亲手打造一根金链子将你锁起来?
    听到金链子三个字,楚凌眼中流露出一抹苦涩与嘲讽,心想,这一点,对方还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变。
    楚凌点点头,淡淡道:我信。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姜迟说的时候也没在意,可当楚凌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我信两个字时,他突然疼得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子凌我姜迟想解释一下,告诉楚凌自己只是在说玩笑话,但话到嘴边却好像哽住了一般,怎么都说不出口。
    楚凌好像并没有过多纠结在那句话上,只是道:我有些累了,我们睡吧。并非是他不想听姜迟的解释,只是他知道,有些话听了还不如不听,信了还不如不信。
    失望的次数太多,楚凌不会再次傻到想用绝望来换希望了。
    累了就睡吧。姜迟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楚凌的后背,好像在哄娃娃一般哄着他,怕吵到楚凌睡觉,姜迟低头在他耳侧轻声道:吴国的事目前看起来应该是告一段落了,听小桃说你的腿已经可以走了,诺明日,我们出宫吧。
    楚凌缩了缩脖子避开了姜迟带着温热的吐息,他轻轻嗯了一下算是回应,没再说话。
    姜迟没有告诉楚凌最后那件事是怎么解决的,楚凌也没有问,想来也跟前世一样,赔偿了些什么东西吧。虽然已经知道了淮南王意图不轨,姜迟还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的姜迟手段是有的,但他毕竟登基不到一年,对于朝中某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一时间奈何不得。
    不过楚凌知道,按照历史的发展轨迹,两年后淮南王会死的很惨,同样死的很惨的还有他的亲人,以及他自己。
    听着楚凌的呼吸一点点浅了下去,姜迟眼中的温柔逐渐凝固,慢慢由深沉取代。
    三天前孟衍派人送来了消息,离国以秦善为首的几名大将早在数月前就已经乔装潜入皇都,一直隐匿在市井中等待时机。目前他们经常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合家欢的戏班,秦善似乎与戏班的班主很熟,所以这些人偶尔还会以武生的扮相上台唱戏。
    不过对方来到姜国之后一直没有行动,他们的所谓等待时机究竟是指的什么目前还不好说。
    姜迟想,的确是时候带楚凌出去了,去合家欢看一场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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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骤雨将至
    姜迟依旧是在下朝后来凤梧宫接的楚凌,现在已经是晚春初夏的季节,天气虽然不算热,但太阳出来时只穿一件薄衫就足够了。
    这日楚凌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流云锦长衫,腰间悬着一块奶白色的月牙形玉佩。知道今天楚凌要出去玩,小桃还特意为他梳了个爽利的发型,将全部的头发都用一根白玉发簪束起来,显得整个人都格外精神奕奕。
    姜迟这次倒没有穿他最爱的黑色,而是换了一件藏蓝色的袍子,上面用黑色的丝线绣着极其繁复的花纹,他的头发亦是全部束起,没有垂顺着的发丝的修饰,使得他原本就凌厉的五官显得更加冷峻。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楚凌自从腿受伤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半月的时间,虽然拆了纱布并且能够下地走动,但距离痊愈还是差些时间。姜迟许是担心楚凌走动太多会影响恢复,于是用过早膳之后抱着楚凌上了马车。
    自从秦善给的纸条丢失以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楚凌的生活却一直很平静,好像丢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对他也没什么重大的影响,于是慢慢的楚凌就忘记了纸条的事儿。
    不过让楚凌有些意外的是,他曾经一直希望着姜迟不要看他那么紧,如今真的得到了出宫的机会,他心里反而没有自己预料的那般开心,反而有些类似于失落甚至说是不安的情绪在。
    马车走的不算快,但还是有些颠簸。
    楚凌与姜迟面对面坐着,他低着头,被颠的有些胸口发闷,便显得有些没精神。
    姜迟见楚凌低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不由皱了下眉,伸手抬起楚凌的下巴,道:怎么了?
    楚凌并不喜欢姜迟的这个动作,因为那会给他一种不尊重的感觉。偏偏头,楚凌躲开了姜迟的手,轻声道:马车里有些闷,我不太舒服。
    楚凌的脸色的确比来时看起来苍白一些,于是当楚凌说自己不舒服时姜迟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叫停了马车,对车夫道:在路边停下。然后拉过楚凌的手,道:如果觉得车里太闷的话,我们下去走走吧。
    嗯。楚凌点头,任姜迟拉着下了马车。
    楚凌发现自己最近对姜迟说的话过于言听计从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在作祟,自从丢了纸条之后,总感觉姜迟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又说不出哪里怪。
    因为心里装着事儿,楚凌在路上走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几次都险些撞到路人。
    想什么呢?眼见得楚凌要与一辆疾驰的马车撞在一起,姜迟眼明手快地拉了楚凌一把,将他带到怀里护住,忍不住责备他道:腿还没痊愈就不好好走路!
    楚凌有些后怕地回头看了下飞跑过去的马车,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一颗心怦怦怦直跳,他道:以后不会了好险。
    姜迟被楚凌一句话弄得没了脾气,他无奈地拍了下楚凌的额头,叹道:让我说你什么好。不是一直喊着要出来吗,怎么如今出来了却魂不守舍的。
    我没事。楚凌轻轻摇头,不过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当真看不出没事来。
    姜迟见楚凌心事重重的样子,更加确定了楚凌与秦善正在密谋着某件事的猜测,只是他开始有些不确定,自己这样刨根问底地追查下来,最终结果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松开楚凌,姜迟淡淡道: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先别想了。
    楚凌猛地抬头,那一瞬间,他以为姜迟看透了他的心思,甚至他以为姜迟已经发现了秦善的存在。可是当他看向姜迟时,对方的平静又不像是他发现了什么的样子,或许真的是他自己想多了吧。
    勉强扯出一个无力的笑,楚凌点了下头。
    之后姜迟一直将楚凌的手握在掌心,生怕一个不留神儿对方又撞上什么东西,只是他眼中的阴裔却一点点在加重。
    子凌,你想不想去看戏?与楚凌并肩走着,姜迟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在楚凌听起来有些低沉。
    看戏?什么戏?楚凌愣了一下,脚步慢了些,他偏过头看着姜迟,因为二人又半个头的身高差,他要稍微仰头才能对上姜迟的眼睛。
    楚凌小时候也听过一些戏剧,那时他的皇祖母还在,老人家就是喜欢这种伊哝的唱词。
    戏剧说起来应该算是民间艺术,不过宫里也会有专门的艺人表演,甚至有时还会请一些民间艺人进宫唱堂会。那时楚凌年龄很小,根本听不懂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词,不过看着台上表演的艺人或身姿曼妙或身手敏捷,仍然觉得很有趣。
    最好再来一盘炒得香喷喷的瓜子和几根咬起来嘎嘣脆的芝麻糖,搬个小板凳,翘着二郎腿
    咯咯楚凌不禁想到了小时候自己拿皇祖母的手杖当金箍棒,跟着唱戏的学什么三打白骨精的事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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