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凌?姜迟被楚凌笑得莫名其妙,疑惑地皱眉,笑什么?
    啊我笑了?楚凌摸了下嘴角,发现果然是上扬的,于是也没有再掩饰,笑道:听你提起看戏,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干得一件傻事。
    什么事?楚凌几乎从来没有对姜迟提起过有关自己的一切,上次的糖画是唯一一次,所以现在听到楚凌再次说起自己小时候,姜迟立刻来了兴趣。
    楚凌没想过要对姜迟吐露太多自己的过去,于是低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姜迟不愿意错过一丁点儿楚凌的过去,于是软声哄着楚凌,道:不行我要听,你说说看,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现在想起来仍然会笑出声。
    姜迟想,隔了这么多年想到依然会笑,那时的楚凌应该比现在过得快乐许多吧。
    楚凌拗不过姜迟,又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于是简略的讲了一下,就是我把皇祖母的手杖当金箍棒三打白骨精,结果把自己绊倒了,摔了一头包
    哈哈哈。姜迟没忍住,朗声笑了起来。
    楚凌莫名脸颊有些发烫,见姜迟嘲笑自己,他赌气似的转身闷头走,哼唧道:谁小时候还不干点儿傻事,有什么好笑的。
    生气了?姜迟忍住笑,追了几步,拉住楚凌,扳过他的身子让他正对自己,抬手揉着他的额头,含笑道:当初是摔到这儿了么?来来来,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姜迟这么一闹,楚凌脸红得更厉害了,他瞪着姜迟,忿忿道:无聊!心里却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真是越活越倒退了,按他与姜迟的关系,自己怎么也犯不着害羞呀,脸红是为了哪般?挥开姜迟的手,楚凌道:不是要看戏吗?去哪里?
    楚凌能脸红已经很不容易了,姜迟也不存心拿楚凌小时候的事取笑他了,敛起笑,姜迟正色道:听说最近皇城新来了一个叫做合家欢的戏班,里面的武生功底很好,唱念做打样样俱佳,不知子凌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说到合家欢三字时,姜迟一直在注意着楚凌的表情,不过楚凌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丝毫异样也没有,甚至还有些期待地道:好啊,不过最好我们去买一些瓜子和芝麻糖,边吃边看边听才有意思。
    见楚凌回答得自然,姜迟一直憋在心口的那股气似乎消散了一些,他宁愿相信是自己一直在误会楚凌,也不愿接受楚凌一直在骗他。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一切都要等到进了合家欢看到秦善再说。
    合家欢的观众席中早已混入了姜迟安排的数十位影卫,所以姜迟不怕秦善有什么大动作。只要今天可能会威胁到他的人,姜迟都会让他死无全尸。
    好,听你的。姜迟微笑着揉了把楚凌的后脑勺,拉起他的手往一个干果摊走去。
    楚凌步子轻快地走着,心情比刚才好了很多很多。
    除了马车上莫名其妙的压抑感,今日出宫发生的一切,至少到目前为止,看起来都不算太坏。
    作者有话要说: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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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一箭之仇(上)
    姜迟给楚凌买了一斤五香瓜子,半斤花生以及半斤芝麻糖,用油纸分开包着。姜迟一边掏出碎银交给摊主,一边嘱咐楚凌,道:瓜子一会儿少吃些,否则会舌头疼的。
    楚凌将三个油纸包抱在胸前,被姜迟凑过来说话时的热气弄得脖子痒痒的,他缩了下头,闷闷嗯了一声。虽然答应着,但他仍是十分护食地搂紧了自己的零嘴儿。
    姜迟不由失笑,无奈地摇了下头。
    他们现在的位置离合家欢戏班并不算远,也就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难得出来走走,姜迟与楚凌二人都没有坐马车的打算,于是一起步行过去。
    那条街上更热闹一些,有好多买粽子的,还有很多阿婆摆了小摊卖绣着五毒的红色肚兜。楚凌还是第一次见到整条街都是卖粽子、肚兜、填了雄黄的香囊等物件的情况,是以看什么都感觉很新奇。
    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阿婆在卖肚兜,上面的蜈蚣、蟾蜍等绣得惟妙惟肖,色彩鲜艳很是漂亮。楚凌的母后女红在整个离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当初选秀进宫时,她就是凭借一幅鸳鸯戏水图打动了楚凌父皇的心,至此二人一直恩爱相守,二十余年不变初心。如今见到同样绣工出色的,楚凌自然忍不住走过去看。
    阿婆卖的那些肚兜很小,也就是出生数月的小孩才能用,楚凌腾出一只手拿起肚兜,看着上面精致的五毒,神色中不禁流露出了对母后的思念。
    公子,你要买肚兜么?阿婆见楚凌似乎很喜欢这些肚兜,忍不住问道。
    收回神,楚凌放下肚兜,笑着摇摇头:这是小孩子才用的罢,我只是看到婆婆绣得很好。
    这样啊阿婆干涩的声音响起,她低下头,表情有些失落。用颤巍巍的双手将被楚凌拿乱的的肚兜摆回去,道:我以为今天端午节快到了,绣着五毒的肚兜会很好卖呢
    楚凌与姜迟二人本就要走了,听到阿婆的叹气,姜迟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淡淡道:怎么,你很着急卖出这些东西?
    啊?阿婆没想到自己无奈的叹息竟然还有人听,想到今天还一个肚兜都没有卖出去,她伤心道:不满二位公子说,我唯一的孩儿一年前参军,随圣上出征离国,结果死在了战场上,留下了我和我那多病的老头子。
    听到阿婆提到出征离国四个字,楚凌想到了一年前那场兵力根本就不对等的战争,以及姜迟逼迫他来到姜国的事,于是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姜迟偏头看了楚凌一眼,见他失神便猜出他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姜迟知道自己当初逼着楚凌来姜国对楚凌或多或少有些残忍,但他总以为只要自己一直对楚凌好,只要楚凌还在他身边,对方哪怕再冷的心他相信自己都能捂热了。不动声色地拉过楚凌垂在身侧的右手,姜迟轻轻捏了下他的掌心。
    楚凌一愣,抬头便看到姜迟带着关心的眼神,心里跟着缩了一下,任姜迟拉着,他垂眸轻声道:我没事。
    姜迟也不多问,对阿婆道:士兵战死不是会有一百两的抚恤金么?这些钱如果省吃俭用足够你们生活五年了,你为何还会在此摆摊?
    一百两?!阿婆明显很吃惊,她看着姜迟,道:怎么可能呀,负责送抚恤金的大人们说只有二两银子,剩下的三两银子是他们看着我们老两口可怜,凑出来的。而且那五两银子早就给我家老头子买药了,现在他哮喘犯了,没钱买药,没办法我只好自己绣了些肚兜拿来卖可是我年纪大了,眼睛也快瞎了,就算拿肚兜卖钱,也撑不了多久了
    听着阿婆的叙述,姜迟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心想,这帮贪官定是把他发给以身殉国将士家属的抚恤金都给贪了,好好的一百两,到了地方却变成了五两!这么大的差额,如果今日没有遇到这个阿婆,他还要被瞒多久?手上用力,甚至把楚凌都给捏疼了,姜迟厉声道:这帮昏官,死不足惜!
    楚凌自然也猜出了为何阿婆得到的钱和姜迟规定的不一样,见姜迟动怒,楚凌担心他一激动说出些什么暴露了身份,忙轻轻扯了下他的手,低声道:阿迟
    我知道分寸。姜迟道,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下,他对阿婆道:你儿子叫什么?
    王大壮。阿婆道。
    姜迟点点头,拿出一锭碎银交给阿婆,道:这些钱先拿去买药,你儿子不会枉死的,过几天会有人给他一个公道。
    谢谢公子!谢谢二位公子好心!阿婆拿到钱,感激地老泪纵横,哽咽道:公子您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在我们姜国,天子脚下,相信当今圣上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姜迟淡淡道,然后拉着楚凌离开了小摊。
    走出去好远,楚凌还在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想到阿婆一直在说姜迟是个好人,还说什么好人有好报,楚凌没忍住笑出声来,心道那是对方没见过姜迟禽兽的一面,不过对方的禽兽好像也只是对他而已。
    见楚凌无故发笑,姜迟道:这次你又在笑什么?莫不是再次想起什么趣事了吧?
    嗯?楚凌疑惑地抬头,见姜迟正看着自己,脱口道: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我刚才突然发现,你好像也不是个昏楚凌愣住,差一点儿自己就要说昏君二字了,不知姜迟听到会不会气得杀了自己。
    昏什么?姜迟扬了下眉毛,倒也没恼。
    楚凌扯了下嘴角笑得发僵,道:额呵呵,当我什么也没说行不行?
    我知道,你刚才想说的是昏君二字。姜迟淡笑,在楚凌头上揉了一把。
    楚凌没有说话。
    姜迟敛起笑,似乎有些无奈,道:你不懂,坐在我这个位置,有些事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却是必须要有一条底线。百姓的福祉,就是我的底线。
    楚凌仰头看着姜迟,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般。的确,楚凌的太子的名头只是一个虚衔,他还没有代朝理政的经验,所以朝堂上的事很多他都不懂。但他今日却发现,或许姜迟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个好人,但对于百姓来说却是一个好皇帝。
    子凌?看到楚凌盯着自己看,姜迟唤道。
    楚凌轻轻嗯了一声,发觉自己刚才竟然对姜迟起了一点点恻隐之心他忙收回视线,转移话题道:不是要去看戏么,先别想朝堂上的烦心事了我们去看戏吧。
    唔,我只当你是在安慰我了。姜迟语气含笑。
    楚凌默默地瘪瘪嘴,暗自腹诽对方的脸皮真的越来越厚了。
    走过这条街,楚凌远远就看到一处高门大院,门前挂着一张张画着脸谱的防水油布,猜测那里应该就是姜迟口中的戏班合家欢了。
    走近一看,果不其然,紫红色的大门上悬着一块红木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漆金大字合家欢。正有许多爱听戏的戏友从门口进进出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巴掌大小的花花绿绿的戏票。
    楚凌抱着的除了零嘴儿还是零嘴儿,他可没有什么戏票,于是拿胳膊怼了下姜迟的手肘,试探性地问道:你看那些人手里拿的是什么?
    还要这种东西?姜迟皱了下眉,状似第一次来不知道规矩的样子。
    其实姜迟早就得知合家欢要凭票进入,不过为了给楚凌一个临时决定看戏的假象,他没有事先买票。
    等着。姜迟拍了下楚凌的肩膀让他放宽心,向着门边正讨论戏曲内容的两个男子走去。
    李兄,今天唱什么你知道吗?
    好象是《一箭仇》吧,水泊梁山,是场好戏呢。
    两位,一锭银子,把你们的戏票转卖给我如何?姜迟道。
    那两人正聊得热闹,突然间姜迟过去有些没反应过来。
    姜迟也没等对方回话,直接夺过二人的戏票然后给他们一人手中塞了十两银子。
    这
    十两银子够买十张的了,我们走吧,下次再来。
    楚凌目睹了姜迟是如何把票抢来的全过程,微张着嘴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姜迟倒没觉得自己此举有何不妥,将手中的票在楚凌面前晃了晃,甚至得意地对他挑了下眉毛,道:瞧,现在我们也有了,进去吧。
    楚凌再次无语,却在低下头的那刻勾起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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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一箭之仇(下)
    进门之后楚凌才发现合家欢里面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大的多,中间是一个高约三尺,五丈见方的戏台,四周都是供人看戏的座位,整个戏楼分为三层,呈口字型将戏台围起来。根据看戏位置的不同,那些座位的材质也不同。
    有垫了皮草的上座,有一般的竹椅,还有简单用木头钉起来的小板凳。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每人拿的票也不相同,凭票入座,自然坐位也有所不同。
    楚凌他们应该是比较幸运的,姜迟抢来的两张票是紧挨着的雅座,就在第一排正对戏台的位置。
    彼时台上唱戏的是个青衣,楚凌听了几句,大概是白娘子《水漫金山》那一场。无论是身段还是唱腔表演等,那女子都很到位,看来合家欢能吸引这么多人排队看戏的确是有它的资本。
    楚凌坐下,将瓜子花生芝麻糖全部打开来,放在面前的一张用来放茶水的小桌上,捏了一把瓜子卡啪卡啪得磕起来。
    姜迟进戏班后看到自己提前安排进来的人都已经到位了,于是示意他们等自己的命令,见机行事。
    楚凌嗑完一把瓜子再去拿时,发现姜迟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像没有在看戏,而是眼睛乱飘,最奇怪的是他竟然不嗑瓜子!于是一边拿了块芝麻糖咬得嘎嘣脆,一边问姜迟:你怎么不吃?
    咳!姜迟把眼神放在戏台上,一本正经道:我怕一会儿舌头疼,你也少吃点儿,专心看戏。
    说话的功夫,台上的那场戏已经唱完了,换道具和背景时班主上台介绍下一场戏的名称。
    班主洪亮的声音响起:我马大班真是三生有幸才能请到诸位贵人前来捧场看戏,这不,明个儿就是端午了
    !楚凌手一颤,一把瓜子噼噼啪啪掉了满地。
    怎么了?见楚凌神色有异,姜迟以为他看到了什么。
    楚凌缓缓转过头,问姜迟:今天五月初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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