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逢显然是没料到,越知上来就先报第一次见面时自己逗他的仇。
    可是你比我小。
    呵。越知扯了扯嘴角,冷淡一笑,转身就又要走。
    顾逢两条手臂从后方穿过越知腋下,交叉将他环住,牢牢固定在了自己怀里,我真是怕了你了,你大,你什么都比我大,行了吗?
    平心而论,越知是很喜欢顾逢从后抱他的,他骨架小,顾逢的身量可以将他完全包裹住。
    但越知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也像以前的沈濯对自己那样,不慌不忙:那就快叫吧。
    顾逢的脸紧贴着越知,温度比他的要高一点,因为身高原因,顾逢稍微再往前一点就能从后亲到越知,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靠得很近,像是要随时突袭一下。
    哥哥。
    低醇的嗓音有些喑哑,贴合的面颊让他张口时移动的位置,声腔带起的震动,都清清楚楚地转送到越知脸侧。
    越知挨着他的那侧耳朵有点红,心灵上的满足更胜一筹。
    好,勉强算合格吧。越知不让他过多碰自己,好像只是很将就地答应了,等过了考察期,你就可以转正了。
    还有考察期?顾逢笑了,越知这明显就是在报复自己的试用期。
    越知理都没理他,直接出门,让他自己跟上来。
    顾逢很快追上:等等我去
    一个人影站在路中央,阴鸷地盯着两人。
    牧野特别像电影中从地狱杀出来的恶神,冷飕飕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字字带着棱角:
    他、是、谁。
    越知看了顾逢一眼,给牧野介绍:他是沈濯。
    牧野又问:跟你什么关系。
    我暂时借住在他家里。
    不准!牧野凶狠蛮横:回你自己家去。
    越知眨了下眼:我没有家。
    那一瞬间牧野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想努力笑一下又没能成功的样子,表情非常僵硬,嘴唇嚅动了半天也没组织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我给你开酒店。牧野放弃了挣扎,冷着张脸,命令:过来。
    越知站着没动,我住着挺好的,暂时不想换地方。
    牧野八成从来没被越知拒绝过,说话都抬高了几个度:你们两个人单独住一起?你不懂什么叫避嫌的吗!
    都是男人避什么嫌?你没事的话我们走了。
    越知根本不在乎他,牧野没被冷待过,脑海里的越知形象占据主要的还是软软糯糯好欺负的样子,险些被越知气吐血。
    但他同时也想到今晚刚刚发生过去的、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
    他本来是气得直接走掉了,上了车半路怎么想都觉得生气,一股邪火憋在胸口,牧野满脑子都是越知和今晚荒唐可笑的一屋子人。
    包括他自己。
    怎么想都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牧野从半路一个急刹车,打着方向盘又回到了这里。
    结果就撞见了这一幕。
    等一下!牧野咬牙,反正他都出尔反尔地回来了,也不在乎再多放下点面子,我也要跟你们住一起!
    这话一出口,晚风里凉凉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
    不行。
    可以。
    顾逢与越知异口同声,说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答案。
    越知微微侧了下头,问顾逢:你有意见?
    顾逢肉眼可见的不愿意,迫于刚答应越知的要求,才不得不没发表意见。
    那就这样决定了,你明天早点带行李过来吧,等下我把地址发你。
    安排好越知拔腿就走,夜深了很冷,不想继续站着跟牧野废话,牧野应该是还想说什么,叫了越知一声,但是他装听不见,没回头。
    回到家一进门,顾逢就给越知倒了杯微烫的热水给越知抱着暖手喝。
    几分钟后,有人送来了一桶刚出锅的莲子八宝粥。
    不知道顾逢什么时候订的,也不知道这么晚他从哪里弄来的热粥,越知打开闻了一下,食欲大振。
    这家的粥包装很严实,里三层外三层,保温桶外面还有一个薄绒的桶套。
    顾逢脱了外套挂起来,从口袋摸出越知的手机给他,又洗手进厨房拿了两个碗出来。
    什么时候订的?越知看着顾逢,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回来路上。
    是吗。
    疑问句,越知却没有问的语气,他今天晚上是通知了沈濯要去他家吃饭的,按理应该在那边吃饭。
    但是今天越知解决完一堆事情之后,也没有见到那边有准备什么饭菜,反倒是一回家就有人卡点送来了热粥。
    放以前,越知不会怀疑什么,可眼前这个人他是顾逢。
    越知敲敲桌子,意味深长:那挺巧的。
    顾逢应了声,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自然地坐下来一起吃饭,好像事情真的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其他小秘密一样。
    越知端详了几眼,觉得没意思,就也低头吃饭了。
    外卖可以是巧合,但是他家没有准备饭菜这件事又该怎么解释呢?越知知道顾逢肯定有他自己的方法知道一些事情。
    而越知现在问或者不问都没什么区别,因为无论顾逢承认还是否决,都不会影响已经发生了的事实和未来一定还会发生的事情。
    晚饭吃得太晚了点,好在越知也不早睡,吃饱了就摊着肚皮在沙发戳手机。
    小奶狗给越知发了很多消息,还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之前越知让代聊先暂时不要给任何人回复了,那边接收到这些消息,也没敢回。
    越知打字:
    【刚看见,刚刚手机没电了。】
    对面很快回复,但是并没有问罪今晚的事。
    【[图片.JPG]】
    【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去看牧野的比赛?你跟他什么关系?】
    小奶狗牧怀和小狼狗牧野两个人是双胞胎,牧野是哥哥,牧怀是弟弟,他们两个人从小没在一起生活,长大后性格更是天差地别。
    唯有一项共同点。
    他们都非常非常厌恶对方。
    小奶狗的交友圈比较广,很早就在学校认识了原主,他还想过给原主扮装,当时刚认识,小奶狗就告诉过原主千万不要跟牧野有任何联系。
    同样的警告越知很快也在牧野那边收到了差不多的一份。
    今晚自己去看牧野比赛的照片传到了牧怀手中,越知确实百口莫辩。
    越知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戳着回复:
    【他威胁的我的![豹哭.JPG]】
    果然,小奶狗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知道了,我去找他,他下次要是还敢威胁你,你就直接报警,告他性骚扰你!哼![宝宝聪明.JPG]】
    越知:
    【好呀好呀^_^[达成一致.JPG]】
    解决完他,越知回房间洗了个澡,换好睡衣后还简单吹了头发。
    然后慢悠悠敲响了顾逢的门。
    顾逢一开门,越知直接从他手臂与门框的缝隙钻了进去,往床边一坐,你去我屋睡。
    墙壁的镜挡了起来,越知当着他的面推开,完整露出镜子后面的房间景象。
    意味再明确不过。
    是只今晚还是以后都换了?
    越知晃悠着两根小腿,挑衅:以后都。
    顾逢没说什么,点点头就接受了,可能是这个要求并不是那么刁难,也可能是他本来就会答应越知的一切要求。
    他这么走了,越知反而不满意了。
    沈濯离开没问题,可越知一想到他是顾逢,就觉得心烦气乱。
    他是顾逢他为什么要装成沈濯在这里受自己的气,他不是很傲气吗,不是把什么都把控在手心里吗,怎么就这么走了。
    越知烦顾逢,所以顾逢做什么都不好,都不如沈濯好!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了两下,越知赶紧坐好,一副有被打扰到的样子:什么事啊?进来吧。
    顾逢一推门,越知当场就呆在了原地。
    他洗了澡,只围了一条浴巾出来,身上水擦得很干净,只有肩膀和后背有一点从发梢掉下来的水滴。
    不是没见过男性的上半身,只是只是他不一样。
    他是沈濯,也是顾逢。
    上次从镜子后面见过他的背影,这次是更加直观的全部身形,越知用眼神仔细丈量过每一寸,只觉得好像那里都是专门为自己打造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地让越知爱不释手。
    他手里还拿着被越知扔掉的那个项圈。
    拿睡衣。
    顾逢就站在越知面前,那样子好像是很听话,做个什么事情都要请示上级批准一样。
    可越知就总觉得他是故意站到自己面前给自己看的。
    睡衣?我房间没有吗?
    顾逢好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房间?
    对啊。
    越知笑了下,眼角弯起一段月牙,他起身,没穿拖鞋,赤足踩着软绵绵的地毯,踮脚凑近顾逢耳边,小声:穿我的。
    顾逢嘴角勾大,有点无奈,好像很轻地抱怨也像在跟越知故意调|情:你的太小了。
    过于靠近人体的时候,温度会通过皮肤表面散发出来,越知靠得近,手指很快就被热源吸引着落到了他身上。
    动作眷恋流连,语气却不给情面:那你就光着吧。
    顾逢又一次很轻易地妥协了,没有再为自己争取一句就接受了越知给自己的处置。
    那这个呢?
    他把手中的项圈环晃了两下。
    不看见这个还好,越知一看见这个项圈就觉得更生气了。
    亏自己满心满意给沈濯戴上项圈,还想着他会喜欢这种小情|趣,谁知道他是个大骗子!
    即使距离顾逢掉马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越知也依然无法将他跟沈濯的形象完全重合起来。
    他站在自己面前,越知就忍不住觉得他还是沈濯。
    那个听话的,温顺的沈濯。
    从前越知没养过人,但是也知道要送小礼物,他是真心觉得沈濯符合他的心意,所以才将人好好看着,想把最好的给他,也想在他身上打上专属于自己的印记。
    尽管,他只跟沈濯相处了短短的,不到一周的时间。
    可他身上就是有种很奇怪的魔力,越知一见到他,或者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觉得欣喜。
    没有缘由,毫无逻辑。
    这种感觉很新颖,却并不让越知讨厌。
    他舍不得让沈濯纹纹身,怕破坏了他完美的身体,也不想随便送什么普通的东西。
    这个项圈,是沈濯亲手设计的,越知觉得这可以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信物,他给沈濯戴上,是对他的认可,也想着以后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沈濯能够戴上。
    会很有意义。
    谁知道
    他越想越生气,觉得这个项圈简直是自己愚蠢的证明!
    扔了。越知冷着一张小脸,上手抢过来,第二次当着顾逢的面将项圈扔到地上。
    光扔掉还不够解气,越知抬脚踩了上去,狠狠碾了两下。
    白得发光似的脚背压在纯黑色的皮质项圈上面,反差极大的两种颜色产生强烈的视觉效果。
    越知不仅没解气,反而被隔得脚心疼,自己把自己气得眼睛通红。
    你出去。
    顾逢没听他的,让越知在床边坐好,自己弯腰蹲下,握着他的脚踝将他右脚掌心搭在自己大腿上。
    没有破皮,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顾逢神情专注地低着头,和缓的声音极具安抚性,越知从前就觉得沈濯的声音好听。
    是那种,平常不经意的对话里带出来的那种强大的可靠力,分明第一次听,可却有一种久远的熟悉感,这种熟悉让越知觉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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