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物业查完租房备案后,依然对他摇了头。老大爷好心,犹豫了一下又告诉他:可能有的业主没告诉我们的,也说不准。
    于是宋清远耐心地将卖出去,租出去和没人住的房间都筛除,记下剩余的房号,去了12栋。
    他把那些房子一间间地敲过去,好在时间还不算晚,再加上他长相和态度都不错,一路下来也没踢冷钉子。
    半小时后,宋清远慢慢走出楼栋,附近一个人都没有,零下的天,北风吱溜溜吹过去,他立在原地,忽然感觉一阵冷意从四肢百骸弥漫开来,整颗心重重坠下去,砸穿肚腹,落到地底最阴冷的地方。
    没有。
    哪里都没有。
    根本没有程重安这个人。
    不知道怎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车上,不知道怎么开回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车窗上覆着毛毛的一层白,整个城市是如此漆黑而安静,默契地作初雪的幕布。
    拔掉车钥匙时,宋清远才发现自己一路都没开暖气。
    他麻木而混沌,抱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希冀打开家门,咔哒一声,迎接他的只有黑暗。
    阳台窗帘没有拉,楼对面的灯光洒进来,因为距离太远,变得淡白而晦暗。
    王子跑过来蹭他裤脚,宋清远无力应付,他疲惫地靠在门上,几乎没法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窗外寒风肆虐,树影乱摆,他忽然被桌上反射的一点亮光刺痛了眼睛,仿佛凝固的眼珠微微转动起来。
    他连鞋都没脱,疾步走过去,才看一眼,手指已经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才送出去不久的戒指,下面压着的是他的工资卡。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涉及到关键情节,为免起争执,再次高亮提醒一下程重安不是好人!他做的事情不对,非常不道德!做错了事情总是要还的,请确定能够接受再继续阅读,感谢!
    第42章 威胁
    早上六点,宋清远被电话吵醒,他闭着涩痛的眼接起来,还没有完全清醒,过了好一会才听出对面是谁。
    林简。他缓缓深吸一口气,打断对方执拗的劝说,声音沙哑得吓人,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之后他直接挂断,又躺了一会才昏昏沉沉地坐起身。
    窝在他膝盖上打盹的王子被惊醒,叫了一声,跳到地板上,打着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宋清远垂眼看着它,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两声。他昨晚穿着湿凉的裤袜在沙发上胡乱睡了几个小时,大概有些感冒,眼睑下一片疲惫的青色。
    他静静坐了片刻,再次拨打那个被拒接几百次的电话,依然是冰冷的女声,提示他对方已经关机。
    宋清远放下手机,进洗手间用凉水快速洗漱一番,抓起外套便向外走。
    刚摸到门把手又退回来,给王子的饮水机换了新水,补了猫粮,再次出门。
    要不是有王子,要不是有他扔下的戒指和银行卡,要不是玄关摆着他的绒毛拖鞋,要不是小几上还放着他吃了一半的零食
    宋清远几乎快以为程重安这个人不过是他的一场幻想。
    昨晚大雪,北风寒如冷刃,整个华城都覆着厚厚一层白被。
    宋清远平静地下楼,平静地发动车子,直接开到距离最近的警局。
    时间还很早,警局里除了值班的警察只有几个醉鬼,烂泥般瘫在铁椅上。
    他直接走到窗口前,语气非常镇定:我要报失踪案。
    玻璃窗后面的男警察啊正吃着包子,看都不看他:成年人失踪超过24小时才能申报,并且只接受直系亲属报案,失踪者和你什么关系?
    宋清远顿了顿,低声道:伴侣。
    男警察和对面桌上的女同事对视一眼,懒洋洋地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转了转椅子:吵架了是吧?这种失踪我们一天电话里就能接十几条,上午报警下午人就回去了,看清楚了这儿是警察局,不是婚姻调解所,啊。
    他拿起豆浆漱口,手心朝里手背朝外向宋清远摆了摆,意思是回家等着就完了。
    旁边短发的女警有点看不下去,问他:你找没找过家里,他有留纸条什么的吗?
    他留下了戒指和银行卡。
    于是女警的表情也变得为难起来这情形,任谁看都是小情侣吵架吧,留下戒指作个威胁,表面上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实际意思是赶紧滚来找我道歉。
    要不这样吧,女警最后说,我先给你登记一份信息,下午找不到人你再过来。
    她推过来一张表让宋清远填,宋清远拿起笔,刚写了个名字,看到身份证号那一栏,忽然就怔住了。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宋清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一下,还是接通放到耳边。
    对面的声音很急切,他听到一半,用力地闭了闭眼:我马上到。
    同一时刻,铜雀街一条小巷拐角,地下三层的发发网吧里,程重安正无精打采地坐在一张露出黄色海绵的破沙发上,仙女教母在他旁边拿手机玩消消乐。
    地下网吧的空气很浑浊,虽然这间所谓的办公室顶部有一扇高窗,可那些烟味泡面味和油垢附着在墙壁上的,经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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