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份,等两年后,长青家的大侄子出生时,替我送给他。
    第四份,等五年后,长青家的大侄女出生后,替我送给她。
    何五眼皮子开始狂跳,不确定的问时砚:主子,您是认真的吗?
    时砚点头:日后一日三餐送到院门口便可,无事不要打扰我。
    说的时候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冷酷无情,真不像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何五心下也觉得他家主子这次是认真的,但转念一想,隔壁万佛寺的月山方丈这些年不也是经常闭关?
    那还是一代大师呢,年年闭关,一关就是好几年,不也没见闭出个什么名堂,万一自家主子失败了,他要如何安慰呢?这可真是太难为笨嘴拙舌又多才多艺的暗卫了。
    至于这几份礼物,何五还是没忍住最后问了一句:主子,万一程将军家给您生的是个表妹,这礼还要不要送?
    还有我上次听程家送东西来的下人说,将军夫人的预产期是九月,这八月,可就是早产了。
    得亏这里没有外人,要被人听见了,还以为自家主子背地里咒舅舅家的孩子早产呢。
    还有程长青公子那里,还没成亲,妻子人选都没影儿呢,就给人家定下了几年后生男生女,万一到时候生的时间不对,性别不对,很容易打脸啊。
    何五又试着劝了一句:主子,听说入门不久的人,卦象算不准是很正常的事,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时砚盯着何五看了足足有十秒钟时间,终于确定玛丽苏剧情中,做主将计就计,让他被西月国探子带走的人,肯定不是何五,这人一根筋到底,太没有求生欲了。
    时砚什么都没说,摆摆手将何五关在院门外,何五只遥遥听到了时砚的一声叹息。
    他一日三餐的往小道院外送吃食,不过三月,已经学会了几十道家常小菜和好几道南北大菜的做法,每次将食盒亲自放在时砚院门口转身就走,等下次去取的时候,里面就是用过了的碗筷杯盏。
    顺便想好了整整三页安慰自家主子的话,希望到时候有用。
    可时间一晃而过,程将军家的大公子真的在八月出生,他亲自将贺礼送到将军手里,看到那个白白胖胖,软乎乎,名叫程念青的孩子,还有些恍惚的安慰自己:听产婆说,早产一月是很正常的事,生男生女就两个选择,懵都能懵对一半儿呢!
    正常什么啊?
    赶在八月最后一天的夜里出生,差半个时辰就是九月生人了,这压根儿就不是早产好吗?人家就是健健康康,白白嫩嫩足月生产的孩子,只不过产婆的计算本身就存在误差而已!
    何五隐隐有个预感,感觉自己准备的满满三页纸的安慰怕是用不上了。
    如此又过了一年,何五发现他给时砚送的饭菜,时砚吃的时间不规律了,有时候午饭能在傍晚时分吃,他心里十分担忧,但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种担忧中,何五收到远在江南的程长青公子要成亲的消息。
    何五心里毫无波澜,长青公子在信中说,女方是江南教书先生家的姑娘,性格温婉,宜室宜家,希望得到时砚的祝福。
    何五找出第二份礼物,下山后亲自将东西交给冯家部将,请对方代为转送。
    程长青本来在冯家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存在。
    一来,他是时砚大伯冯子须的亲生儿子,但又因为他是二公主和程立雪将军婚内出轨的证明,而时砚父亲冯子然和程立雪将军是多年好友,加之程立雪还是冯子然大舅子,这关系就更加尴尬。
    但由于时砚和程立雪表现出对程长青的态度,程冯两家对程长青都暗中多有关照,关系处的还不错。
    回到山上,何五看着剩下的两份被他每日擦拭显得十分光滑的礼物盒子,长长的叹气:连大侄子大侄女的礼物都准备好了,莫非真的还要再闭关四年?
    何五心下隐隐觉得,这不是四年五年的问题,可能还会更长,但现在无事可做的他,又给自己多练了一项技能,就是安慰人以及吹彩虹屁。
    何五安慰人的纸张,已经被他钉在一起,成了一寸厚的书,整整三本,完全可以出书了。
    就这样过了几年,当年沸沸扬扬,喧嚣不已的砚山,因为时砚的闭关逐渐沉寂下来,众人都以为按照时砚狂傲不羁的性子,一朝得封国师,肯定要搞风搞雨,暗地里联合了不少人,准备一起教时砚做人。
    结果人家窝在山上好几年,根本就不出小道院一步。
    就连砚山下那两条凶狠的藏獒,前两年还满山追着试图闯入的皇族子弟咬,几乎称得上咬便京城贵族子弟大腿无敌手。
    这两年也闲的露出肚皮在山脚下晒太阳,咬自己的尾巴玩儿。
    砚山已经成了京城皇室子弟们打赌拼胆量不要命要搞死对方时,必闯之地。
    这让何五徒然生出一种独孤求败的寂寥感,何五以为这种寂寥感将伴随他后半身,如影随形。
    谁知,一日小道院石破天惊,不仅他不寂寥了,整个京城都无法寂寥了。
    第199章 过于活泼
    现在的时砚无疑是生气的, 非常生气。
    他将所有尘缘因果都了结了,信心十足的开始闭关,一闭就是十年, 刚才有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要飞升成功了, 事实上也是他真的就要成功了。
    谁知中途从天而降一份这个世界迟来的剧情,不过这份剧情对现在的时砚来说,除了阻碍他飞升的道路, 已经毫无用处。
    剧情和现实的发展已经南辕北辙,除了男女主真的成婚外, 坚持搞事到底的深情男配程长青已经成婚生子, 儿女双全。
    嫉妒女主的恶毒女配周玉珑已经家破人亡, 有了她的选择。
    但重要的男配女配现如今的结果, 与时砚本人脱不了干系, 没有旁人干扰的男女主之间进度缓慢,怨气值达不到这个小世界的要求。
    因此世界意志将锅扣在时砚头上,反正时砚也是男配, 那就由时砚自己完成这一任务吧。
    至于完不成的后果?这不是很明显吗?
    明明实力达到了飞升的地步,时砚就是想体验一把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人家硬是咬牙压着不让, 时砚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时砚一气之下, 失手将砚山唯一一条可供行人通行的前路给炸了。
    是真的炸,石破天惊,乱石惊飞, 尘土飞扬,惊动了半个京城的那种,隔壁曾经仇视小道院的大和尚们,原本早就忘记了时砚这个存在感十分微弱的国师的存在。
    结果时砚一出手, 隔壁万佛寺大殿都震了三震,最让人生气和恐慌的是,大殿的佛像也不知是因为年久失修还是什么,佛祖拈花的手突然从空中落下四分五裂,幸好当时大殿内无人,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但即使这样,也足够看见那一幕的大和尚们惊慌失措。
    时砚自觉已经非常克制自己了,还不知道自己一巴掌拍下去,已经吸引了京城之中无数人前往砚山脚下看热闹。
    当然,可能还有一大批信众正在山脚朝拜,认为这里出了活神仙。
    今天最忙的,大概就要属那两只已经咸鱼好几年的藏獒,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说一句激动地泪流满面也不为过。
    时砚只是感觉身上拥有了磅礴的力量,十六岁的少年人,墨发披肩,盘腿看着自己手心,问小甲:我感觉有和世界意志一战的实力,你说,我要不要试试强行离开?
    小甲扔下手里的游戏机,躺平道:组长,你都说人家是咬牙压着你了,这就说明人家有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你要是乱搞,很可能让世界意志和你鱼死网破。
    我是嫁鸡随鸡,莫得办法,只能看你不断作死,你要是有鱼死网破的决心,我也只能在心里支持你喽。
    时砚收起手掌,起身打开房门,行动间似有流光溢彩,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容,背着手缓缓望向天空,天空中一朵云朝时砚的方向摆出一个微笑又讨好的表情。
    时砚:
    时砚:行吧,看在你已经这么卑微的份儿上,我就勉强不和你对着干了,不过委托我做恶毒男配什么的,想都别想了,太掉价。
    让时砚做恶毒男配,显然能收获更多份儿怨气,但时砚委实不感兴趣。
    挥挥手,还想继续和时砚讨价还价的云朵,变化到一半儿,就彻底消散再也聚集不起来。
    时砚:你的好友拒绝接收你的信息并将你拉黑。
    同一时间,正在闭关的月山方丈吐了口血,身子摇摇欲坠,脚步虚浮的走出房门,刚好看到了朝着小道院方向的摆出的卑微讨好笑容的祥云。
    月山方丈深吸口气,激动的双手不停颤抖,对着云朵消失的方向,虔诚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突然就觉得一直想不通,走不出的事情,瞬间通透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心境旷达。
    和月山方丈有同样感悟的,还有在西山道观里念经的周玉珑,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心有所悟,明显感觉自己心境有所变化,当即回屋修炼。
    最让时砚没想到的,应该还是在达摩院后山铲土的明光和尚,对方放下手里的铲子,盘腿坐与地上,双掌合十,开始念经。
    至于其他见到这一幕的,大多数还是如砚山脚下的普通百姓一般,认为这是神明显灵,对着砚山方向跪了又跪,拜了又拜,口中念念有词,细听起来,全是一些想不劳而获,求上天庇佑的屁话。
    时砚轻易就能知道砚山发生的一切,挑挑眉,转瞬声音就传遍了整个砚山:都回吧,道门清修之地,无需他人来扰。
    声音就像是在众人耳边似的,有的人听到觉得灵台清明,有的人一惊一乍,心慌不已,有的人脸色惨白,落荒而逃。
    与此同时,被时砚一气之下炸毁的看不出样子的山道,像是倒带一般,转眼之间恢复原样,只不过感觉山里的树木更加葱郁,就连山脚的空气也跟着清新起来。
    藏大臧二皮毛更加光滑,这一切的发生,让何五觉得心慌,他不知道拥有现如今能力的人,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主子。
    随着这一切的变化,山脚那块皇室之人不得入内的木牌,上面的字体宛若新刻,肆意洒脱,像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一般。
    看到这个木牌,何五才将跳出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觉得主子还是那个日天日地的主子。
    不出半日,砚山上小道院中的时砚国师修成正果,成了仙人之事传遍了整个京城,包括这里发生的一切奇迹,亲眼所见之人实在太多,不用添油加醋,单是描述当时所见事实,众人方觉书到用时方恨少,说不清当时受到的震感。
    一传十十传百,当即就有更多的人闻讯赶往砚山脚下,还有不信邪的,想往砚山上冲一冲。
    往日听说了砚山的邪门儿,加之这里偏僻,毗邻万佛寺,不是皇室子弟特意找死,是没有外人想踏足砚山一步的。
    现下有人起了好奇心,不信邪,想进山去瞧个究竟,结果一只脚抬起来,眼看砚山的台阶就在眼前,他始终迈不出去。
    用了吃奶的劲儿,整个人额头上冷汗涔涔,硬是踩不到实处,迈不动一步,与此同时,那块儿皇室之人不得入内的牌子,上面的字体不知何时换成了无请不得入。
    等这人脱力坐在地上的时候,周围人才发现这一悄无声息的变化。
    再有不信邪之人试了几次,关于砚山的种种,就传的更加神秘莫测了。
    既然活神仙不让上山祭拜,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咱们完全可以在山脚下祭拜啊!这可是咱们西华国名正言顺的国师呢,只要自个儿心诚,国师大人必定会保佑自己的!
    不出三日,山脚下香火鼎盛,人流拥挤,贡品摆的满满当当,比隔壁万佛寺还要热闹几分。
    没有香炉火烛,信众完全可以自带。没有国师大人的塑像,也无人见过现如今十六岁的国师大人是何模样,没关系,听说活神仙是冯子然将军的独子,一定长的像冯将军,请人按照冯将军年轻时的样子捏一个。
    被按照亲爹样子捏了塑像的时砚,被舅舅家这个一本正经的表弟逗的哈哈大笑,毫无形象的瘫坐在蒲团上,揉着肚子问舅母:念青在家里也是这样吗?
    舅母正给时砚整理他们带上来的一箱子衣服,闻言无奈笑道:可不是,从小生下来就这般严肃,也不知道笑一笑。我和你舅舅都不是这种闷性子啊,也不知怎的会生出念青这性子来。
    今年十岁的程念青端端正正的坐在蒲团上,听完母亲这般说,一双像极了父亲程长青的眼睛,认真的对时砚道:表哥,你是国师,国师应该行止有度,坐有坐相。
    已经从看门的位置上光荣退休的藏大臧二用脑袋将时砚拱起来,让时砚懒洋洋的靠在他们身上,满意的互相吐舌头玩儿。
    时砚这才笑眯眯的问程念青:那行止无度的表哥,就不是国师了吗?
    这个问题可难住了程念青,他虽然从出身起就没见过这位表哥,今天也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但从小到大听了不少这位表哥的传说,直到几天前,京城的茶楼说书先生,都还在说表哥当年勇闯西月大营,孤身一人,万军之中取上将人头,给姑父姑母报仇的故事。
    不过现在,说书先生已经有了新的题材,开始说表哥得道成仙的那一日,天地为之变色的故事。
    再说,每月家里都要往山上送几回东西,衣食住行样样齐全,自记事起,他每年还要跟着爹娘来山上住几天,就住在隔壁院子。
    据说隔壁院子以前是长青表哥住的,长青表哥现在定居江南,前年带着妻儿回京,他也见着了,侄子侄女脖子上挂的念珠,和自己手腕上的一模一样,听说都是时砚表哥送到。
    因此,程念青见到时砚,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对方是高不可攀的活神仙,只觉得这个表哥和爹娘口中的人一点儿都不一样,嗯,过于活泼了些。
    程念青抿抿嘴,手不由自主的摸上腕间的念珠。
    时砚看的越加好笑,这念珠绕在腕上,虚虚的绕了三圈儿,时砚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当初送出去的礼物。
    看儿子为难,舅母也不帮腔,只温声对时砚道:舅母这辈子舞刀弄枪粗糙惯了,也就这几年才开始拿起针线学着给你们做衣物。
    现下总算是能拿得出手了,这不给你做的这一箱子,够穿几年了。
    前两年给你舅舅缝的袜子,也不知怎的,穿了不到一天,脚指头就漏在外面,你舅舅上同僚家做客,那家主人崇尚魏晋之风,非要客人换上木屐。
    你舅舅鞋一脱,脚指头露在外面,被人笑话了好久,舅母再也没敢让家里人穿过自个儿做的衣服,生怕再闹出什么笑话。
    舅舅这些年看起来越发平和了,闻言笑道:咱们自家人,不讲究那么多,倒是阿砚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们方才上山之前,山脚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将你爹年轻是的塑像当成你,又是磕头又是跪拜的,挺没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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