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亲人们在手术室外面焦急的等候着,哭哭啼啼的。

    阮彩云和苏三娘赶紧换衣服做手部清洁,然后上台帮杨仙茅。

    杨仙茅舒了口气,说道:“你们可来了,不然我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伤者多处内脏受损,还要进行多处缝合,快来吧。”

    两人二话不说,有条不紊忙碌起来。

    阮彩云拿过四层纱布准备将杨仙茅已经舀到盆里的血浆进行过滤,再重新输回病人体内,杨仙茅马上制止他说道:“这个血已经不能用了,污染了,因为伤者的肠子也有破损,内容物流出来,已经污染了鲜血,这种血再输回身体的话,病人会死的。”

    这是在华佗《青囊经》中有明确记载的病人内出血,除非明确肯定肠道、胆道等没有破损,也就是血没有被污染的情况下,才能经过过滤之后再回输回病人的血管之中。如果受到了污染,这样的血重新输回病人体内之后,病人必死无疑。而眼下这病人腹腔里的大量血液已经被破损的肠道流出来的粪便所污染了,当然就不能用了。

    可是这病人出血量很大,血管已经干瘪,心跳非常快,脸色煞白,冷汗盈盈,已经出现阴阳厥脱的征兆。这正是华佗《青囊经》中记载的大失血后濒死的症状,杨仙茅却束手无策。

    他想起了《青囊经》记载的话,如果病人大量失血,生命垂危,可以尝试用其直系亲属的血少量输入,如果输血之后,一盏茶的工夫内,没有服用麻醉药的病人,出现头痛胸痛、恶寒、高热恶心呕吐,烦躁,脉搏急速症状;而服了麻醉药的病人没有出现尿血,手术野渗血的话,就证明可以输这位亲人的血。否则就不能再输,要不然,病人会输了血之后会当即死去。

    杨仙茅已经几乎摸不到病人的脉搏,因为病人丢失的血量太多,他决定征求家长病人的家属的意见,看看是否从病人近亲属中选择适合的供血人,进行直接供血。

    杨仙茅简单的在清水中清洗了满是血污的双手,然后来到门口,对病人的亲属说道:“伤者因为急性出血,失血量很大,已经快不行了,如果不采取最后措施的话,他只怕连手术台都下不来,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伤者的娘子一听这话,窟嗵一声跪在了杨仙茅面前,哭泣着磕头说:“杨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我们一家老小可不能没有他呀,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死了,我们一家人可怎么办?”

    旁边伤者的老父母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杨仙茅赶紧想办法救人。”

    杨仙茅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抽一个亲属人的血输到他的身体里去,但是这种方法有很大的冒险性,因为我师父说过,这种输血只有很少的人能够输进去之后把人救活,大部分输了血的人都会死掉,所以我要先把这个严重后果跟你们说,我可能救不了他。但是这是最后的办法,用这个办法未必能救活他的命,不用这个办法,他必死无疑,你们赶快决定。”

    几个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要把一个人的血抽出来再送到另一个人的血管里头去,这样的治疗方法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过,这回春堂的小郎中治疗的方法本来就是匪夷所思的,他能给人开膛破肚治病,抽一个人的血给另外一个人,也不会比开膛破肚更让人惊诧的,所以他们很快接受了这种方案。而且这时候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主意。

    简单商议,既然郎中都这么说,那肯定是要救的,不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于是便一起点头赞同。

    杨仙茅又说:“我需要从你们中间选一个人出来,抽他的血,注入到伤者的血管里去,这个人最好是年轻力壮耐得住失血。”

    老汉忙说道:“他还有个弟弟,在外面街边呢,我去叫他进来,抽他的血吧。他身体好。”

    老汉赶紧跑到门口,将一个老大不情愿的年轻人扯了进来,对杨仙茅说:“他是我儿子,就抽他的吧。”

    那儿子双手猛地甩开了老汉的手,说道:“抽我的血给他?凭什么?抽出我的血我不会死吗?我说爹,你们平素就只对大哥好,能不能对我好一点?现在,他自己摔成那样,你们要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生的亲骨肉,我不会是你们路边捡来的吧?”

    一旁的老太太气得打了他一巴掌,说:“混账东西,都什么时候了,等着救命,你还说这些。赶紧抽!小郎中说了,就抽一点血给你哥,你哥需要血来救他命。不会要你的命的。”

    “少来,一点是多少?说清楚,抽一酒杯可以,多了不干!”

    老头也气得发抖,抡着拐杖就要去敲儿子,杨仙茅赶紧拦住说:“不用一杯,先抽一点点,要看你的血他能不能接受?如果接受不了就不抽你的。”

    “他接不接受我可不管,抽多了我不干!”

    杨仙茅懒得废话,现在需要根据华佗《青囊经》上的记载,看看供血的人血液能不能被伤者接受,会不会出现危及生命的输血反应。

    他立刻把老者的儿子叫了进来,让他坐在一把交椅上,让苏三娘去给她抽血。

    杨仙茅已经让熊锋请吴越国皇宫的能工巧匠打造了专门抽血的针和针筒,当下,从这人的手臂静脉抽了一管血,然后,在杨仙茅的指挥下,缓缓注入了伤者的手臂静脉中。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杨仙茅只让孙三娘缓慢而且一点点将血液注入伤者的血管中,先看看反应再说。

    与此同时,杨仙茅则继续进行手术。

    正如杨仙茅担心的,输血之后,杨仙茅正在手术治疗的伤者内脏破损处,便出现了渗血。

    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观察导尿管,发现导尿管引出来的尿液也变成了淡红色。

    这人的血不能用!

    幸亏输入的量很少,杨仙茅这之前已经按照华佗神医《青囊经》上记载的配方配制了相应的抗溶血药,马上将药透过破损肠道的导引管直接滴注进了伤者的肠里。很快,他的溶血反应得到了纠正。

    杨仙茅又让阮彩云直接通过肠胃的插管滴注参附汤维持伤者正气,同时,让苏三娘给病人温灸百会、关元穴、足三里以抗休克。

    紧急抢救之后,杨仙茅再次放下手里的手术,来到门口,又对伤者一家人说:“伤者弟弟的血不能用,再换一个人的。”

    那二弟顿时高兴起来说:“嘿嘿嘿,我就说嘛,我跟他不待见,向来都是针尖对麦芒,他绝对不会要我的血的,哈哈哈。”,说罢,兴高采烈的出门外去了。

    便在这时,身后一个中年女子说道:“要不抽我的吧,我是他大姐!”

    杨仙茅二话不说叫她进来,马上让孙香良换了根针管,又抽了他少量的血注入了伤者的血管,结果伤者再次出现溶血反应。

    杨仙茅赶紧进行紧急处理,幸亏这次还是少量的输入,在紧急采取抗溶血反应治疗之后,危险暂时被排除。

    杨仙茅再次便来到屋外,又问还有谁可以输血的?最好是年轻人,因为需要的血量很大。年纪大了会有危险。

    老汉本来想自告奋勇给儿子抽血的,听到这话,想了想,说:“他还有个表弟,我问问他愿不愿意,我去马上去找人,他就在外面。

    因为做手术,除了伤者父母姐弟妻儿之外,其他亲属都在药铺外面廊下等着。

    老汉赶紧来到门口,很快,带了一个身体壮实的年轻小伙子进来,对杨仙茅说:“这是我儿子的小表弟。他说他愿意,试试看。”

    杨仙茅有些犹豫,因为《青囊经》记载的是,可以从病人的直系亲属中找供血者,并没有说其他的亲属。表弟的血能不能用他不知道。但是伤者的直系亲属中,已经没有适合献血的。

    于是,杨仙茅心想,反正《青囊经》没有禁止其他人输血,应该试试看,于是把伤者的小表弟叫了进来,让孙三娘给他抽了一小管血,再次给伤者注入了血管之中。

    这一次,那一小管血缓缓的注入了病人体内之后,伤者手术野也没有出现渗血,观察导管引出来的也没用淡红色血尿。杨仙茅赶紧吩咐再抽一管多一点的血,注入伤者血管之中。

    病人仍然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反而感觉到他脉搏跳动微微有力些了。

    杨仙茅一听,不由大喜,赶紧吩咐将年轻人放在一张高桌子上平躺,然后用一根皮革做的软管连接的两边针头,一头插入这小表弟的手臂血管中,另一头直接插在,病人的手臂筋脉里,进行直接的通过高低压差直接将小表弟的血引入伤者的血管之中。

    与此同时,杨仙茅继续在阮彩云的配合下,对伤者的腹腔进行清洗。缝合受损的内脏,切除了部分严重受损肝脏和脾脏,缝补了破损的肠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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