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8、掌珠相约
但结果并不太理想，因为某位营长的不听号令，任意妄为，不但未给对方当头一击，反而让我方的将士信心有所下降。</p>
不过此事也并非全无益处，因那一战的失利，原本的杨家军、魏家军、天凉杜家军、天水驻军等，全部合成天水军，开始逐渐磨合。</p>
纪子期看完后将在放在一边，心想古代这点真是麻烦，这信一来一回的，差不多要一个月的时间，很多事早已发生了变故。</p>
这一次投石机的破坏方法送过去后，应该能帮到他吧！</p>
投石机的事抛开后，她看起了另一封信，刚看两句，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期期，你寄来的礼物，我甚欢喜。”</p>
说明白点啊，是匕首，还是那块抹胸布，还是两者都喜欢？</p>
纪子期心中暗自好笑，决定自动理解为后者。</p>
“我这边暂时一切安好，只是十分想念你，还有你身上属于我的全部。”</p>
呸！</p>
“如你所言，西烈墨绝非常人，京中他的人怕是不少，你万事要小心。</p>
杜乐想必已在你身边了，如有其他事，可找杜安与杜喜。</p>
杜安学富五车，见识颇广，为人冷静，能谋善断，对京中情形了如指掌，乃杜府幕后大军师，最善布局和运筹帷幄。</p>
杜喜负责杜府大小事务，以及三百暗卫的管理，表面看着和气，实则精明能干，笑里藏刀，最善制定方案和收服人心。</p>
杜乐武艺颇高，可与大皇子身边阿大阿二相媲美，江湖上难逢敌手，为三百暗卫之首领，最善执行任务！</p>
这三人联手不可小觑，我爹和我常年在前线军中，后方之事全由此三人打理，名为主仆，实乃幕僚。</p>
期期若有事需要人帮忙的，可找这三人，我已吩咐下去，他们定会鼎力相助。</p>
等着我回来！杜峰。”</p>
纪子期撇撇嘴，还以为是封情信呢，结果只有想念你，与等着我回来。</p>
就不会说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吗？</p>
纪子期认真想了想如果杜峰写上这些话她看了后的反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p>
算了，还是现在这样最好！</p>
“小雪，睡了没？”门外是蒋灵的声音。</p>
“娘，还没睡。”纪子期赶紧的将信收起来，别的倒不怕，只是信上那句“你身上属于我的全部”。</p>
虽说得含蓄，可蒋灵是过来人，肯定一看就知其中意思，若让她看到，纪子期始终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p>
“那娘进来了。”蒋灵边说着，推开门走了进来。</p>
“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纪子期站起身走向蒋灵，“小星睡下了吗？”</p>
“睡下了。”蒋灵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小雪，娘想跟你说件事。”</p>
“说吧，娘。”纪子期道：“什么事？”</p>
“是烟姨，也就是你外祖母的事。”蒋灵轻抚她的手，叹息道：“你外祖母从林府搬了出去后，娘带着小星去看过她老人家几次。</p>
比上次来的时候，身子差了许多。娘猜想着，估计还是你外祖父的事，伤到她的心了。</p>
年岁大，本身身子就不是太好，这一打击之下，就有些承受不住了。</p>
娘劝过她两次，想让她搬回林府，才说了两句，就被她淡淡挡回了。</p>
娘没想到，你外祖母也是这般心高气傲之人。</p>
你二叔和表弟虽也时常去看她，可始终不能常住在那里。</p>
娘很担心她的身子，她一个人住，只请了几个丫头婆子，万一有个好歹，娘怕那些人照顾不周。</p>
小雪，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劝她回林府？”</p>
“娘，外祖母不能原谅外祖父，不是因为当年的事，而是因为，他明明不爱她，却娶了她，误了她一生。</p>
女儿觉得这感情一事，外人不是当事人，很难体会这其中的心情，最好不要掺合进去。</p>
若娘担心她，不如劝她搬来蒋府住！”纪子期道。</p>
“搬来蒋府住？”蒋灵楞了一瞬，“这，会不会让人说闲话？”</p>
纪子期道：“娘，外祖母已经搬出去好一阵子了，那些人要说闲话，怕早已说开了。</p>
而且女儿觉得，咱们自个过自个的日子，理他人说甚。</p>
外祖母与蒋外祖母关系好，情同姐妹，也可算太爷的半个女儿。</p>
这来蒋府住，一来代蒋外祖母尽孝心孝顺太爷，</p>
二来也让咱们尽尽孝心，孝顺孝顺她老人家。</p>
至于外祖父之事，太爷现在也看开了，迟早会让外祖父来蒋府看咱们的。</p>
这外祖母在蒋府，外祖父过来蒋府，两人迟早会见面。</p>
至于两人将来会如何，咱们只能制造机会，其他的，就看他们的缘份了。”</p>
蒋灵听完，细细一想点了点头，“小雪，你这么一说，娘也觉得可行了！到时候就让你外祖母与小雨一个园子。</p>
小雨性子活络，也会哄人，娘平时再带着小星陪着她说说话，定能让她老人家开怀不少。”</p>
纪子期道：“嗯。外祖母现在一个人，越是容易胡思乱想，来了蒋府后，不要让她老人家闲着，让她管管小雨，带带小星。</p>
这人一有事做，就没时间多想了，自然就会敞开胸怀的。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放下心中的执念了。”</p>
“小雪说得在理！娘明日就去找你外祖母说说，无论如何，也得让她老人家先搬来蒋府。”蒋灵说完站起身，“小雪，夜了，你休息吧，娘先走了。”</p>
术师协会的整顿方案皇帝陛下第二天就公布于天下了。</p>
坊间议论纷纷，不少人偷偷向协会里的人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里面的人却三缄其口，默不作声不说，还来去匆匆，一副繁忙的样子。</p>
当然得忙啦，因为资格考试的时间定在了九月，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所有人都忙着互相请教，全力钻研。</p>
毕竟是新制度执行后的第一次考试，全黎国人的眼睛都会盯着。</p>
万一到时候过不了被降了级，可就丢人丢大发了。</p>
无涯堂的氛围比以往好了许多，不再是各自夫子门下聚在一起，而是开始与其他夫子门下的学生交流了。</p>
这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纪子期放下了心，便同古夫子告了假，可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主要放在户部，来的次数会更少了。</p>
古夫子虽心有不舍，也明白其中的重要性，点头应下了。</p>
因着投石机的问题，纪子期隔了两日才去了户部。</p>
林大人进了宫，却碰到了从湘西分别后到现在第一次遇到的曹云清。</p>
不知是不是一个多月未见面又是盛夏的关系，纪子期觉得曹云清清瘦了不少，人也有些憔悴。</p>
“大人！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纪子期微笑着同他寒暄。</p>
“子期，好久不见。”曹云清再见到纪子期的一刹那，原本暗淡的双眸突然发出光芒，面上止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p>
“今日过来，可是为了总账的事情？”</p>
“嗯。”纪子期点点头。</p>
“可有了眉目？”曹云清问道，然后似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自嘲笑笑，“有与没有，暂时都是机密，想必不宜对外公布。”</p>
两人只说了几句，双方都发现好似已无话可说。</p>
曹云清心中苦笑，他现在已不是天凉粮草署的曹巡官，而她也已不是纪文书，现在的他们，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可说呢？</p>
“大人，子期先去忙了！”纪子期微笑看着他道。</p>
“我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曹云清说完，便转身离去了。</p>
纪子期看着他略显削瘦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p>
轻轻推开置放账本的房间，纪子期蹑手蹑脚地走进去。</p>
仔细检查了一下桌上及地下，发现果然如她所料，有人进来过这间房间。</p>
在她看的那本账本上，她放置了半根头发丝，不过那根头发没有移动分毫。</p>
而事实上，那半根头发丝也只是幌子，真正的机关，是在椅子上，以及这张桌子的四周，放了一些浅浅的细碎的鬓发。</p>
只要有人走进桌子周边，那些细发定会被行走间的衣风吹动，变换位置。</p>
她来户部的第一天，曾与林大人约定，如果她不在，这房间暂时不许任何人进去，即使是负责打扫的下人也是一样。</p>
此刻椅子上的头发有移动，桌脚边的头发也有移动，说明在她没来的这段时间里，一定有人进来过。</p>
看来今晚得让杜乐约上杜安杜喜二人，一来了解一下秦娘那边的进展，二来主要是让他们帮忙查查这户部里的这些官员。</p>
黄昏的时候，杜安杜喜如约而至。</p>
几人落坐后，杜安道：“秦娘那边这几日均待在临仙居未曾外出。</p>
打探她与朝中大臣家眷关系的探子倒是有了一些初步的名单，但未有证据前，不敢猜度，请纪小姐见谅！”</p>
杜喜道：“临仙居向来招待朝中大臣与贵人为主，有些来往不足为奇。</p>
因而需要些时日再去查证，与她来往的官员是本身有问题，还是真的只是被她利用来打探消息。呵呵！”</p>
“好，我知道了！”纪子期点头道：“今日请二位过来，是有件事想请二位帮忙。”</p>
杜安道：“纪小姐请说！”</p>
“想必你二人也知道，我最近在户部查总账的事，这件事虽未对外公布，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也算是摆在了明面上。</p>
也因此，那幕后之人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不敢动应该只是暂时的，因为目前我还未看出账本的问题所在。</p>
但，那人显然很心急，我才去了几次，就开始有人监督我的进度。</p>
上次离开的时候，我在房间里设置了一些小陷阱，今日去，发现果然有人进来过。”</p>
“户部有内鬼？”杜安道：“纪小姐是这个意思吗？”</p>
纪子期道：“是的。这赈灾款项由户部拨出，若没有户部中人配合，想要从中贪污，怕是有些难度。</p>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怀疑户部有内鬼，而且此人官职应该不低。</p>
只是对于户部中人，除了我太爷林大人，以及曹云清曹大人外，其余人等一概不熟。</p>
我一人能力有限，无法查出到底谁是内奸，所以想请二位帮帮忙，查一查这户部中哪些人有嫌疑。”</p>
杜安道：“纪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二人定不负所托，竭力查出嫌疑之人。”</p>
蒋府里，蒋灵已经死皮赖脸地将范铭烟带了回来。</p>
她所用的理由是，“烟姨，您看这府里大大小小事务都得我一个人操劳，真是累得够呛！</p>
小雪虽懂事，但她岂是安于困在后宅的女子？她每天那么忙那么累，我也不忍心再让她头痛家里的事。</p>
小雨那丫头年纪越长，反而越来越调皮，像个野猴子似的，外祖父春哥又纵着她，偏她又生得如此绝色，我真怕她哪天惹上不该惹的人。</p>
还有小风，聪明是聪明得紧，可就是太聪明了，跟那些同龄小孩，总是玩不到一块去。</p>
心地说得好听是单纯善良，说得不好听是蠢成一根筋，指不定哪天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银子。</p>
我真是每天担惊受怕的很，生怕哪天他被人骗走，就回不来了！</p>
还有个更小的小星，虽然乖巧懂事又听话，个个都疼他，可年岁太小，得时时盯着，一刻也不敢放松，就怕不小心出了漏子，我一辈子心里不安。</p>
外祖父身体也不好，而且年岁这么大了，随时都有病发的可能。</p>
你看这一家老小的，我一个人可真是看不过来。</p>
想着烟姨一个人过得这么清闲自在，我这心里可不痛快了。</p>
烟姨，您怎么的也得帮帮我才是。</p>
我娘又没兄弟姐妹，只得您一个好姐姐，您若是事忙不帮我，我娘肯定不怪罪。</p>
可您现在这么悠闲，要不帮我，可说不过去了。”</p>
范铭烟被她说得哭笑不得，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蒋府里一个下人都没有似的。</p>
她心里明白蒋灵是为她好，只不过她一出嫁的妇人，真要回也该是回范府才是，哪有去蒋府的理由？</p>
蒋灵见她不出声，继续道：“烟姨，我也不好意思让您帮太长时间的忙，先一个月，一个月如何？</p>
等小雪手上事忙得差不多了，有时间顾一顾家里了，您再回来如何？”</p>
小雪那孩子，以她的才能，哪会有停下来的时候？蒋灵不过是想找一个她去蒋府的理由而已。</p>
范铭烟看着与蒋若仪相似神情的小脸，皱眉时纠结在一起像虫子似的眉毛，骄傲小巧的下巴，不由微微点了点头。</p>
蒋灵连反悔的时间都没给她，立马帮她打包了两件随身的衣物，拉着她上了马车，回了蒋府。</p>
纪子期回来的时候，小雨小风已经围着范铭烟撒娇卖萌了好一会，惹得范铭烟不停大笑，看起来神色开怀了不少。</p>
蒋灵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发觉还真是如纪子期所言，有事做，有人陪着聊天，这人会精神很多。</p>
“外祖母，娘，小雪回来了。”</p>
“姐。”“大姐。”小雨小风齐声道。</p>
那个偎在范铭烟怀里的小星，也不甘示弱地朝她张开双手，“大姐，抱抱！”</p>
“小雪，来，过来外祖母这。”范铭烟微笑着朝她招手，“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p>
纪子期走过去，乖巧地蹲在她身边，任她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p>
“这才半月多没见，小雪就瘦了，定是你娘照顾得不周到！”范铭烟带着几分心疼，“这段日子让外祖母好好帮你调养调养，</p>
包你在出嫁前，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p>
白白胖胖？那是要把她当猪来养吗？到时候杜峰回来还认得出来吗？</p>
纪子期心中做了个鬼脸，面上笑着撒娇道：“外祖母，小雪就靠您了，这么多个孩子，阿娘她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p>
“外祖母，小雨也要！”小雨娇声道，“您可不能偏心只疼姐一个，娘已经偏向她了，您可得偏向我才行！”</p>
“好，好，都有份！怎么少得了咱们小雨呢？”范铭烟乐得大笑。</p>
还不太明白状况的小星跟着起哄，“也要，也要！”</p>
蒋灵在一旁故作哀伤道：“烟姨，您这一来，可把我风头都抢去了，一个二个的连娘都不要了，就粘着您。</p>
也好，以后我就乐得轻松了。”</p>
范铭烟被这一家子逗得大乐，心中郁闷散去了大半，快到晚膳前，突想起一事道：</p>
“阿灵，前几日你二叔铭意托人给烟姨传来口信，让烟姨有空带着你们一家子去范府聚聚。</p>
你们既然认了林府，便算烟姨外家范府的外孙了，之前你二叔因为心疼烟姨，不愿与你们相见。</p>
现都过去这么久了，许是看着烟姨是真心接受你们，便想着大家亲戚聚一聚认上一认。</p>
你看什么时候有空，烟姨带着你们回一趟范府。”</p>
“我倒是什么时候都有空！”蒋灵看向纪子期，“主要是看小雪的时间了。”</p>
“外祖母，娘，小雪现在时间也挺自由，若有事提前说一声就是了。”纪子期道：</p>
“要不这样，过两日小雨小风沐休，咱们就那天去如何？”</p>
因着纪氏一家子要过去，范同那日也请了假留在家中。</p>
范府很低调，但从其布局及格来看，看得出是家学渊源的那种有底蕴的人家。</p>
范铭烟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前些年生病去世，现在范府是二老爷，也就是她的弟弟范铭意作主。</p>
范铭意是户部左侍郎，因与林家的姻亲关系，是在户部是除了林大人之外的实权人物。</p>
即使在皇帝陛下面前，也能说上几句，是公认的未来户部尚书的不二人选。</p>
范铭意生得与范铭烟有些相似，四十五六的年纪，儒雅俊秀，很有几分修仙之人的飘逸出尘，与户部中整天同钱打交道的世俗形象实在相去甚远。</p>
蒋灵带着纪子期四姐弟，一一拜见了各位长辈。</p>
到了范同面前时，纪子期大大方方地喊了一声：“小表叔！”</p>
她没啥，倒是范同红了脸，有几分不好意思。</p>
先前因为替自己的姑妈不值，与纪子期摆明要划清界限，现在他爹说要认回来了，他无权反对，只得接受，弄得他有些尴尬。</p>
纪子期反而对范同多了几分好感。</p>
范府家底一看就是不俗，作为一个大家少爷，原本靠着家族庇荫，也能谋得好差事。</p>
他却自愿去术师协会当个小厮，作下人的活计，只为了求学，用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p>
这份心性，倒真是难得！</p>
范铭意笑道：“同儿和小雪均在术师协会，只可惜同儿术数水平一般，无法拜见夫子门下，只得进去做了个小厮。</p>
倒是小雪，身为女子，又年纪轻轻，这术数之能已深不可则，这天赋不谓不佳！</p>
以后若有空闲，可得多教教你小表叔才是！他虽资质一般，胜在心清，为人又实在，若有人肯教，定会用心研习。”</p>
范同带着几分羞恼道：“阿爹！”</p>
若说他现在这身份，换了别人，可真得羞愧死。</p>
身为长辈，在外却是下人，若是心性差些的，肯定打道回府了。</p>
好在范同一心只为求学谋出路，只要两人少碰上，倒也没什么。</p>
只是被他爹这么明晃晃地戳破，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的。</p>
两人身份与地位相反，多少有些不自在，纪子期也不知如何答这话，只得道：“小雪谨遵外叔祖吩咐！”</p>
“对了，你在户部查总账的事进行得如何了？”范铭意道：“外叔祖之前因未与你相认，也不好过去打搅你。</p>
若是查总账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与外叔祖商议，外叔祖对那些账目也熟悉得很。”</p>
“谢过外叔祖！应该是小雪去拜见您才是。”纪子期道：“过两日去了户部，小雪一定先去拜见您！”</p>
范铭意笑道：“哈哈，好，好！今日家宴，公事还是留待去户部的时候说！”</p>
见聊得差不多了，范铭烟道：“来，小雪，外祖母带你去女眷那边，聊聊咱们女人家的事。</p>
至于这些个男人们，让他们自个聊公事聊个够！”</p>
范铭意见被自己亲姐一顿抢白，只得无奈摸了摸鼻子。</p>
范铭烟几姐弟样貌不俗，后辈们个个也都男的俊女的俏。</p>
只可惜，当纪子期四姐弟往那一站，硬生生将众人风头压下。</p>
论貌不及小雨一半，论才连纪子期十分之一不到，论聪明比不上小风，论可爱比不上自来熟的小星。</p>
范府一众小姐少爷们心里大受打击。</p>
原本这几位小姐少爷不管从样貌还是才气上，无论与京城哪家相比，都毫不逊色。</p>
哪知这半路杀出来的亲戚，生生将他们压了一大截。</p>
纪子期坦然面对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处变不惊。</p>
这下轮到范同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了。</p>
要知这范府有几个侄女，一向恃着貌美，有些嚣张跋扈，任性妄为。</p>
如今面对美貌才气均胜过她们的纪子期和小雨，言语中自是带上了几分隐隐的敌意，或若有若无的暗讽。</p>
比如乡野出生啦，身份不高贵啦等等。</p>
可惜纪子期从头倒尾笑语晏晏，好似听不懂她们话中的暗示，又好似大人在看小孩子无理取闹般的包容，一一有礼应对。</p>
倒是一旁的小雨有几次气红了脸，想出声反驳，却被纪子期用眼神制止了。</p>
后来几位小姐见根本气不到人家，反倒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p>
终于意识到人家根本懒得跟你争，也不屑跟你争，你一个人在那唱大戏，不是丢人现眼吗？</p>
这一想明白，便都聪明地闭上了嘴。</p>
一顿饭吃下来，倒也和和睦睦。</p>
刚到蒋府，下人来报，宫中掌珠公主传来口信，约她明日宫中一聚。</p>
掌珠公主？纪子期眉头微蹙，以她二人现在的身分地位，如此尴尬的情况下，有什么好聚的？</p>
南秦之事已了，杜峰又去了北地天水，不可能还跟她说什么，她绝不放弃之类的话吧。</p>
这话说一次两次就够了，再说多几次说的人不烦，听的人都烦了。</p>
可是，掌珠不像这么无聊的人啊，莫非是西羌西墨烈的事？</p>
纪子期想起那个俊美无双的男子，又忍不住同杜峰担忧起来。</p>
——</p>
身在天水北地的杜峰，这几次心情又是痛快又是忧心。</p>
投石机运过来没多久，除了要求操练的人多加练习，争取达到好似射箭那般的准度，能一击击中对方的投石机外，还主动对西羌发动了一场大进攻。</p>
黎国富裕，周边列国之所以虎视眈眈，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企图在这块大肥肉上咬上一口，西羌也不例外。</p>
所以向来均是敌国主动发动进攻的机会多，黎国多以守为主。</p>
同不主动进攻苍月的理由一样，打了胜仗抢了地盘，只是增加了自己国家的负担而已。</p>
加上黎国皇帝不喜战，所以他在位二十年来，其军事战略上以守为主，攻为辅。</p>
只不过苍月是小国，不过是头上的一个跳蚤，稍微施点力便能将其碾死。</p>
现在的西羌、武夷等却不同，一个是狼，一个是豹，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撕个粉碎。</p>
杜峰在战事上的思路与皇帝陛下完全不同，谁若敢觊觎我黎国，就打到你连觊觎的心思都不敢有。</p>
他自然不会傻等到西羌制造出投石机送到战场上，主动来进攻天水，而天水则被动的防守。</p>
投石机运到，武器上占了上风，经过半个月的磨合，天水军现在虽说比不上成名已久的杜家军魏家军和杨家军，也自有自己的风格。</p>
这么好的机会，杜峰怎会错过？</p>
第三天，他便发动了全面的进攻。</p>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事，天水军因为有着投石机的相护，一路畅通无阻地杀到了西羌军队本营。</p>
逼得西羌大将军连城不得不后退三十里，并向王宫发出了紧急求救信号。</p>
天水军个个杀红了眼，这一战天水军死伤不过上千，而西羌却死了近两万人，伤者不计其数。</p>
如果高比例的敌我伤亡对比，在黎国战史上史无前例。</p>
天水军个个情绪高涨，杜峰心情痛快之余，心中却不免心惊，难怪当初投石机在工部被制造出来时，期期会那么大的反应！</p>
他们这次是因为抢占了先机，但不出半月，西羌的投石机肯定能制出来，到时双方的死伤人数则难以预估了。</p>
西羌大军现在后退三十里，按理说应乘胜追击，打到西羌回老巢才是。</p>
但天水军现在根本无法再追下去，因为，粮草署的军需物资已经不多了。</p>
若到时粮草供应不上，西羌大力反扑，天水军必将全军覆没。</p>
新兵在不断增加，粮草数量却没有变化，粮草署已连发两封急件到京中，只是路途遥远，也不知兵部和户部收到了信没，收到后又是如何处理的？</p>
杜峰忧心忡忡，天水现在一来随时面临着西羌的大力反扑，二来面临着粮尽的危险。</p>
前者他可以努力化解，将伤害减至最少，后者，他却实在是无能为力。</p>
——</p>
同上次一样，纪子期在被带着转了十八弯之后，来到了公主殿。</p>
上次她虽没时间也没心情好好欣赏一下掌珠的公主殿，却也能感受到它的奢华和霸气。</p>
这一次，却明显朴实了许多，有种归于沉寂的低调，细品之下反而别有韵味。</p>
珠帘响起，有宫女宣道：“掌珠公主驾到！”</p>
一身华服的掌珠公主出现在纪子期面前，仍是那般倾国倾城耀眼的美。</p>
挺直着优美的脖颈，浑身散发着公主的威仪，却似乎少了在南秦时的生气，带着几分死气沉沉的味道。</p>
“民女纪小雪拜见掌珠公主！”纪子期跪地行礼叩拜。</p>
“起来吧！”掌珠慵懒的声音中，似乎也多了丝无趣，“赐座！”</p>
“谢公主！”纪子期站起身，坐在一旁宫女为她准备的小凳子上。</p>
“你们先下去吧！”掌珠朝着那群宫人挥挥手。</p>
“是，公主！”宫人齐齐应道。然后一一鱼贯而出，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p>
不愧是皇宫专门训练过的，真真不同凡响，纪子期心道。</p>
宫人离开后，掌珠长长吁了口气，一向笔直的腰杆松了下来。</p>
纪子期有些茫然，咱俩虽同患难过，但好似也没熟到可以在她面前自毁形象的地步吧。</p>
掌珠却全然不管这些，许是这些日子憋坏了，对着纪子期开启了吐槽模式：“子期，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公主是这样的累！</p>
从南秦回来之后，我母后就将我严加看管起来，去哪都有一堆的人跟着。</p>
以前的时候觉得是荣耀，我是黎国的掌珠公主，自该有一大群人拥护着，才能显示我的尊贵。</p>
可现在，我只觉得烦，只觉得累赘！</p>
我时时都想着南秦的百姓，南安的二狗寻亲记，南临的斗室，虽然惊险，却自由自在！</p>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公主，我不能如此任性妄为。</p>
但这皇宫，时时刻刻让我觉得，它就像一个巨大的鸟笼，而我，只是其中一只最美丽最骄傲的鸟儿。</p>
穿着最华丽的衣裳，住在最奢华的宫中，像个精致的玩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过着单调而无趣的生活！</p>
我与我母后说我的想法，母后说我是因为太过安逸寂寞了，想找些刺激而已，让我多找些贵族小姐进宫聊聊天。</p>
我试过了，可那些小姐们只会谈论首饰，衣饰，无聊得让我想发疯！</p>
所以我真的不是因为安逸平淡，我真的喜欢外面自由的空气，清新的土地，鲜活的人群！</p>
子期，我现在真羡慕你！羡慕你的自在和洒脱！”</p>
“公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纪子期轻声道：“民女也有民女的烦恼。”</p>
将心中郁闷一股恼讲了之后的掌珠，感觉精气神回来了不少。</p>
听闻纪子期此言后，不由从鼻腔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中多了一丝冷然。</p>
“所以，你的意思，也同母后一般，认为本公主庸人自扰？”</p>
纪子期微笑道：“怎么会呢？公主，在子期心中，您并不是那等肤浅之人。</p>
相反，您心里有着远大的志向，有着天下黎民，有着勇于承担责任的魄力！</p>
只是，您公主的身份，限制了您的行为，所以您心里有些急躁而已。”</p>
掌珠静静看着她，眼里发着璀璨的光，面上带着摄人心魄的笑，“我就知道，虽然你我二人不能成为知己。</p>
可这天下，若说最懂我的，也只有你了！”</p>
“公主过誉了，民女愧不敢当！”纪子期呵呵道。</p>
“这可不是什么赞誉。”掌珠撇撇嘴，转而面带兴奋：“听皇兄说，你在术数协会内部推出了什么新制度，仔细说来与我听听！</p>
还有你不是一等术生吗？怎么会解得了一等术师的题？当初在南临的时候，我就有些好奇了，你快快一一说来！”</p>
此时的掌珠，就像个要听故事的好奇小女孩，睫毛一颤一颤，绝美的脸上带着天真与祈求，以及渴盼与激动。</p>
纪子期的心突然有一刹那的柔软。</p>
她将整个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公主，民女六月中旬刚回到京城，太爷蒋大师便向民女提出了一个请求，当时吓了民女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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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事也并非全无益处，因那一战的失利，原本的杨家军、魏家军、天凉杜家军、天水驻军等，全部合成天水军，开始逐渐磨合。</p>
纪子期看完后将在放在一边，心想古代这点真是麻烦，这信一来一回的，差不多要一个月的时间，很多事早已发生了变故。</p>
这一次投石机的破坏方法送过去后，应该能帮到他吧！</p>
投石机的事抛开后，她看起了另一封信，刚看两句，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期期，你寄来的礼物，我甚欢喜。”</p>
说明白点啊，是匕首，还是那块抹胸布，还是两者都喜欢？</p>
纪子期心中暗自好笑，决定自动理解为后者。</p>
“我这边暂时一切安好，只是十分想念你，还有你身上属于我的全部。”</p>
呸！</p>
“如你所言，西烈墨绝非常人，京中他的人怕是不少，你万事要小心。</p>
杜乐想必已在你身边了，如有其他事，可找杜安与杜喜。</p>
杜安学富五车，见识颇广，为人冷静，能谋善断，对京中情形了如指掌，乃杜府幕后大军师，最善布局和运筹帷幄。</p>
杜喜负责杜府大小事务，以及三百暗卫的管理，表面看着和气，实则精明能干，笑里藏刀，最善制定方案和收服人心。</p>
杜乐武艺颇高，可与大皇子身边阿大阿二相媲美，江湖上难逢敌手，为三百暗卫之首领，最善执行任务！</p>
这三人联手不可小觑，我爹和我常年在前线军中，后方之事全由此三人打理，名为主仆，实乃幕僚。</p>
期期若有事需要人帮忙的，可找这三人，我已吩咐下去，他们定会鼎力相助。</p>
等着我回来！杜峰。”</p>
纪子期撇撇嘴，还以为是封情信呢，结果只有想念你，与等着我回来。</p>
就不会说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吗？</p>
纪子期认真想了想如果杜峰写上这些话她看了后的反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p>
算了，还是现在这样最好！</p>
“小雪，睡了没？”门外是蒋灵的声音。</p>
“娘，还没睡。”纪子期赶紧的将信收起来，别的倒不怕，只是信上那句“你身上属于我的全部”。</p>
虽说得含蓄，可蒋灵是过来人，肯定一看就知其中意思，若让她看到，纪子期始终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p>
“那娘进来了。”蒋灵边说着，推开门走了进来。</p>
“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纪子期站起身走向蒋灵，“小星睡下了吗？”</p>
“睡下了。”蒋灵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小雪，娘想跟你说件事。”</p>
“说吧，娘。”纪子期道：“什么事？”</p>
“是烟姨，也就是你外祖母的事。”蒋灵轻抚她的手，叹息道：“你外祖母从林府搬了出去后，娘带着小星去看过她老人家几次。</p>
比上次来的时候，身子差了许多。娘猜想着，估计还是你外祖父的事，伤到她的心了。</p>
年岁大，本身身子就不是太好，这一打击之下，就有些承受不住了。</p>
娘劝过她两次，想让她搬回林府，才说了两句，就被她淡淡挡回了。</p>
娘没想到，你外祖母也是这般心高气傲之人。</p>
你二叔和表弟虽也时常去看她，可始终不能常住在那里。</p>
娘很担心她的身子，她一个人住，只请了几个丫头婆子，万一有个好歹，娘怕那些人照顾不周。</p>
小雪，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劝她回林府？”</p>
“娘，外祖母不能原谅外祖父，不是因为当年的事，而是因为，他明明不爱她，却娶了她，误了她一生。</p>
女儿觉得这感情一事，外人不是当事人，很难体会这其中的心情，最好不要掺合进去。</p>
若娘担心她，不如劝她搬来蒋府住！”纪子期道。</p>
“搬来蒋府住？”蒋灵楞了一瞬，“这，会不会让人说闲话？”</p>
纪子期道：“娘，外祖母已经搬出去好一阵子了，那些人要说闲话，怕早已说开了。</p>
而且女儿觉得，咱们自个过自个的日子，理他人说甚。</p>
外祖母与蒋外祖母关系好，情同姐妹，也可算太爷的半个女儿。</p>
这来蒋府住，一来代蒋外祖母尽孝心孝顺太爷，</p>
二来也让咱们尽尽孝心，孝顺孝顺她老人家。</p>
至于外祖父之事，太爷现在也看开了，迟早会让外祖父来蒋府看咱们的。</p>
这外祖母在蒋府，外祖父过来蒋府，两人迟早会见面。</p>
至于两人将来会如何，咱们只能制造机会，其他的，就看他们的缘份了。”</p>
蒋灵听完，细细一想点了点头，“小雪，你这么一说，娘也觉得可行了！到时候就让你外祖母与小雨一个园子。</p>
小雨性子活络，也会哄人，娘平时再带着小星陪着她说说话，定能让她老人家开怀不少。”</p>
纪子期道：“嗯。外祖母现在一个人，越是容易胡思乱想，来了蒋府后，不要让她老人家闲着，让她管管小雨，带带小星。</p>
这人一有事做，就没时间多想了，自然就会敞开胸怀的。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放下心中的执念了。”</p>
“小雪说得在理！娘明日就去找你外祖母说说，无论如何，也得让她老人家先搬来蒋府。”蒋灵说完站起身，“小雪，夜了，你休息吧，娘先走了。”</p>
术师协会的整顿方案皇帝陛下第二天就公布于天下了。</p>
坊间议论纷纷，不少人偷偷向协会里的人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里面的人却三缄其口，默不作声不说，还来去匆匆，一副繁忙的样子。</p>
当然得忙啦，因为资格考试的时间定在了九月，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所有人都忙着互相请教，全力钻研。</p>
毕竟是新制度执行后的第一次考试，全黎国人的眼睛都会盯着。</p>
万一到时候过不了被降了级，可就丢人丢大发了。</p>
无涯堂的氛围比以往好了许多，不再是各自夫子门下聚在一起，而是开始与其他夫子门下的学生交流了。</p>
这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纪子期放下了心，便同古夫子告了假，可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主要放在户部，来的次数会更少了。</p>
古夫子虽心有不舍，也明白其中的重要性，点头应下了。</p>
因着投石机的问题，纪子期隔了两日才去了户部。</p>
林大人进了宫，却碰到了从湘西分别后到现在第一次遇到的曹云清。</p>
不知是不是一个多月未见面又是盛夏的关系，纪子期觉得曹云清清瘦了不少，人也有些憔悴。</p>
“大人！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纪子期微笑着同他寒暄。</p>
“子期，好久不见。”曹云清再见到纪子期的一刹那，原本暗淡的双眸突然发出光芒，面上止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p>
“今日过来，可是为了总账的事情？”</p>
“嗯。”纪子期点点头。</p>
“可有了眉目？”曹云清问道，然后似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自嘲笑笑，“有与没有，暂时都是机密，想必不宜对外公布。”</p>
两人只说了几句，双方都发现好似已无话可说。</p>
曹云清心中苦笑，他现在已不是天凉粮草署的曹巡官，而她也已不是纪文书，现在的他们，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可说呢？</p>
“大人，子期先去忙了！”纪子期微笑看着他道。</p>
“我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曹云清说完，便转身离去了。</p>
纪子期看着他略显削瘦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p>
轻轻推开置放账本的房间，纪子期蹑手蹑脚地走进去。</p>
仔细检查了一下桌上及地下，发现果然如她所料，有人进来过这间房间。</p>
在她看的那本账本上，她放置了半根头发丝，不过那根头发没有移动分毫。</p>
而事实上，那半根头发丝也只是幌子，真正的机关，是在椅子上，以及这张桌子的四周，放了一些浅浅的细碎的鬓发。</p>
只要有人走进桌子周边，那些细发定会被行走间的衣风吹动，变换位置。</p>
她来户部的第一天，曾与林大人约定，如果她不在，这房间暂时不许任何人进去，即使是负责打扫的下人也是一样。</p>
此刻椅子上的头发有移动，桌脚边的头发也有移动，说明在她没来的这段时间里，一定有人进来过。</p>
看来今晚得让杜乐约上杜安杜喜二人，一来了解一下秦娘那边的进展，二来主要是让他们帮忙查查这户部里的这些官员。</p>
黄昏的时候，杜安杜喜如约而至。</p>
几人落坐后，杜安道：“秦娘那边这几日均待在临仙居未曾外出。</p>
打探她与朝中大臣家眷关系的探子倒是有了一些初步的名单，但未有证据前，不敢猜度，请纪小姐见谅！”</p>
杜喜道：“临仙居向来招待朝中大臣与贵人为主，有些来往不足为奇。</p>
因而需要些时日再去查证，与她来往的官员是本身有问题，还是真的只是被她利用来打探消息。呵呵！”</p>
“好，我知道了！”纪子期点头道：“今日请二位过来，是有件事想请二位帮忙。”</p>
杜安道：“纪小姐请说！”</p>
“想必你二人也知道，我最近在户部查总账的事，这件事虽未对外公布，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也算是摆在了明面上。</p>
也因此，那幕后之人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不敢动应该只是暂时的，因为目前我还未看出账本的问题所在。</p>
但，那人显然很心急，我才去了几次，就开始有人监督我的进度。</p>
上次离开的时候，我在房间里设置了一些小陷阱，今日去，发现果然有人进来过。”</p>
“户部有内鬼？”杜安道：“纪小姐是这个意思吗？”</p>
纪子期道：“是的。这赈灾款项由户部拨出，若没有户部中人配合，想要从中贪污，怕是有些难度。</p>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怀疑户部有内鬼，而且此人官职应该不低。</p>
只是对于户部中人，除了我太爷林大人，以及曹云清曹大人外，其余人等一概不熟。</p>
我一人能力有限，无法查出到底谁是内奸，所以想请二位帮帮忙，查一查这户部中哪些人有嫌疑。”</p>
杜安道：“纪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二人定不负所托，竭力查出嫌疑之人。”</p>
蒋府里，蒋灵已经死皮赖脸地将范铭烟带了回来。</p>
她所用的理由是，“烟姨，您看这府里大大小小事务都得我一个人操劳，真是累得够呛！</p>
小雪虽懂事，但她岂是安于困在后宅的女子？她每天那么忙那么累，我也不忍心再让她头痛家里的事。</p>
小雨那丫头年纪越长，反而越来越调皮，像个野猴子似的，外祖父春哥又纵着她，偏她又生得如此绝色，我真怕她哪天惹上不该惹的人。</p>
还有小风，聪明是聪明得紧，可就是太聪明了，跟那些同龄小孩，总是玩不到一块去。</p>
心地说得好听是单纯善良，说得不好听是蠢成一根筋，指不定哪天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银子。</p>
我真是每天担惊受怕的很，生怕哪天他被人骗走，就回不来了！</p>
还有个更小的小星，虽然乖巧懂事又听话，个个都疼他，可年岁太小，得时时盯着，一刻也不敢放松，就怕不小心出了漏子，我一辈子心里不安。</p>
外祖父身体也不好，而且年岁这么大了，随时都有病发的可能。</p>
你看这一家老小的，我一个人可真是看不过来。</p>
想着烟姨一个人过得这么清闲自在，我这心里可不痛快了。</p>
烟姨，您怎么的也得帮帮我才是。</p>
我娘又没兄弟姐妹，只得您一个好姐姐，您若是事忙不帮我，我娘肯定不怪罪。</p>
可您现在这么悠闲，要不帮我，可说不过去了。”</p>
范铭烟被她说得哭笑不得，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蒋府里一个下人都没有似的。</p>
她心里明白蒋灵是为她好，只不过她一出嫁的妇人，真要回也该是回范府才是，哪有去蒋府的理由？</p>
蒋灵见她不出声，继续道：“烟姨，我也不好意思让您帮太长时间的忙，先一个月，一个月如何？</p>
等小雪手上事忙得差不多了，有时间顾一顾家里了，您再回来如何？”</p>
小雪那孩子，以她的才能，哪会有停下来的时候？蒋灵不过是想找一个她去蒋府的理由而已。</p>
范铭烟看着与蒋若仪相似神情的小脸，皱眉时纠结在一起像虫子似的眉毛，骄傲小巧的下巴，不由微微点了点头。</p>
蒋灵连反悔的时间都没给她，立马帮她打包了两件随身的衣物，拉着她上了马车，回了蒋府。</p>
纪子期回来的时候，小雨小风已经围着范铭烟撒娇卖萌了好一会，惹得范铭烟不停大笑，看起来神色开怀了不少。</p>
蒋灵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发觉还真是如纪子期所言，有事做，有人陪着聊天，这人会精神很多。</p>
“外祖母，娘，小雪回来了。”</p>
“姐。”“大姐。”小雨小风齐声道。</p>
那个偎在范铭烟怀里的小星，也不甘示弱地朝她张开双手，“大姐，抱抱！”</p>
“小雪，来，过来外祖母这。”范铭烟微笑着朝她招手，“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p>
纪子期走过去，乖巧地蹲在她身边，任她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p>
“这才半月多没见，小雪就瘦了，定是你娘照顾得不周到！”范铭烟带着几分心疼，“这段日子让外祖母好好帮你调养调养，</p>
包你在出嫁前，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p>
白白胖胖？那是要把她当猪来养吗？到时候杜峰回来还认得出来吗？</p>
纪子期心中做了个鬼脸，面上笑着撒娇道：“外祖母，小雪就靠您了，这么多个孩子，阿娘她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p>
“外祖母，小雨也要！”小雨娇声道，“您可不能偏心只疼姐一个，娘已经偏向她了，您可得偏向我才行！”</p>
“好，好，都有份！怎么少得了咱们小雨呢？”范铭烟乐得大笑。</p>
还不太明白状况的小星跟着起哄，“也要，也要！”</p>
蒋灵在一旁故作哀伤道：“烟姨，您这一来，可把我风头都抢去了，一个二个的连娘都不要了，就粘着您。</p>
也好，以后我就乐得轻松了。”</p>
范铭烟被这一家子逗得大乐，心中郁闷散去了大半，快到晚膳前，突想起一事道：</p>
“阿灵，前几日你二叔铭意托人给烟姨传来口信，让烟姨有空带着你们一家子去范府聚聚。</p>
你们既然认了林府，便算烟姨外家范府的外孙了，之前你二叔因为心疼烟姨，不愿与你们相见。</p>
现都过去这么久了，许是看着烟姨是真心接受你们，便想着大家亲戚聚一聚认上一认。</p>
你看什么时候有空，烟姨带着你们回一趟范府。”</p>
“我倒是什么时候都有空！”蒋灵看向纪子期，“主要是看小雪的时间了。”</p>
“外祖母，娘，小雪现在时间也挺自由，若有事提前说一声就是了。”纪子期道：</p>
“要不这样，过两日小雨小风沐休，咱们就那天去如何？”</p>
因着纪氏一家子要过去，范同那日也请了假留在家中。</p>
范府很低调，但从其布局及格来看，看得出是家学渊源的那种有底蕴的人家。</p>
范铭烟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前些年生病去世，现在范府是二老爷，也就是她的弟弟范铭意作主。</p>
范铭意是户部左侍郎，因与林家的姻亲关系，是在户部是除了林大人之外的实权人物。</p>
即使在皇帝陛下面前，也能说上几句，是公认的未来户部尚书的不二人选。</p>
范铭意生得与范铭烟有些相似，四十五六的年纪，儒雅俊秀，很有几分修仙之人的飘逸出尘，与户部中整天同钱打交道的世俗形象实在相去甚远。</p>
蒋灵带着纪子期四姐弟，一一拜见了各位长辈。</p>
到了范同面前时，纪子期大大方方地喊了一声：“小表叔！”</p>
她没啥，倒是范同红了脸，有几分不好意思。</p>
先前因为替自己的姑妈不值，与纪子期摆明要划清界限，现在他爹说要认回来了，他无权反对，只得接受，弄得他有些尴尬。</p>
纪子期反而对范同多了几分好感。</p>
范府家底一看就是不俗，作为一个大家少爷，原本靠着家族庇荫，也能谋得好差事。</p>
他却自愿去术师协会当个小厮，作下人的活计，只为了求学，用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p>
这份心性，倒真是难得！</p>
范铭意笑道：“同儿和小雪均在术师协会，只可惜同儿术数水平一般，无法拜见夫子门下，只得进去做了个小厮。</p>
倒是小雪，身为女子，又年纪轻轻，这术数之能已深不可则，这天赋不谓不佳！</p>
以后若有空闲，可得多教教你小表叔才是！他虽资质一般，胜在心清，为人又实在，若有人肯教，定会用心研习。”</p>
范同带着几分羞恼道：“阿爹！”</p>
若说他现在这身份，换了别人，可真得羞愧死。</p>
身为长辈，在外却是下人，若是心性差些的，肯定打道回府了。</p>
好在范同一心只为求学谋出路，只要两人少碰上，倒也没什么。</p>
只是被他爹这么明晃晃地戳破，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的。</p>
两人身份与地位相反，多少有些不自在，纪子期也不知如何答这话，只得道：“小雪谨遵外叔祖吩咐！”</p>
“对了，你在户部查总账的事进行得如何了？”范铭意道：“外叔祖之前因未与你相认，也不好过去打搅你。</p>
若是查总账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与外叔祖商议，外叔祖对那些账目也熟悉得很。”</p>
“谢过外叔祖！应该是小雪去拜见您才是。”纪子期道：“过两日去了户部，小雪一定先去拜见您！”</p>
范铭意笑道：“哈哈，好，好！今日家宴，公事还是留待去户部的时候说！”</p>
见聊得差不多了，范铭烟道：“来，小雪，外祖母带你去女眷那边，聊聊咱们女人家的事。</p>
至于这些个男人们，让他们自个聊公事聊个够！”</p>
范铭意见被自己亲姐一顿抢白，只得无奈摸了摸鼻子。</p>
范铭烟几姐弟样貌不俗，后辈们个个也都男的俊女的俏。</p>
只可惜，当纪子期四姐弟往那一站，硬生生将众人风头压下。</p>
论貌不及小雨一半，论才连纪子期十分之一不到，论聪明比不上小风，论可爱比不上自来熟的小星。</p>
范府一众小姐少爷们心里大受打击。</p>
原本这几位小姐少爷不管从样貌还是才气上，无论与京城哪家相比，都毫不逊色。</p>
哪知这半路杀出来的亲戚，生生将他们压了一大截。</p>
纪子期坦然面对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处变不惊。</p>
这下轮到范同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了。</p>
要知这范府有几个侄女，一向恃着貌美，有些嚣张跋扈，任性妄为。</p>
如今面对美貌才气均胜过她们的纪子期和小雨，言语中自是带上了几分隐隐的敌意，或若有若无的暗讽。</p>
比如乡野出生啦，身份不高贵啦等等。</p>
可惜纪子期从头倒尾笑语晏晏，好似听不懂她们话中的暗示，又好似大人在看小孩子无理取闹般的包容，一一有礼应对。</p>
倒是一旁的小雨有几次气红了脸，想出声反驳，却被纪子期用眼神制止了。</p>
后来几位小姐见根本气不到人家，反倒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p>
终于意识到人家根本懒得跟你争，也不屑跟你争，你一个人在那唱大戏，不是丢人现眼吗？</p>
这一想明白，便都聪明地闭上了嘴。</p>
一顿饭吃下来，倒也和和睦睦。</p>
刚到蒋府，下人来报，宫中掌珠公主传来口信，约她明日宫中一聚。</p>
掌珠公主？纪子期眉头微蹙，以她二人现在的身分地位，如此尴尬的情况下，有什么好聚的？</p>
南秦之事已了，杜峰又去了北地天水，不可能还跟她说什么，她绝不放弃之类的话吧。</p>
这话说一次两次就够了，再说多几次说的人不烦，听的人都烦了。</p>
可是，掌珠不像这么无聊的人啊，莫非是西羌西墨烈的事？</p>
纪子期想起那个俊美无双的男子，又忍不住同杜峰担忧起来。</p>
——</p>
身在天水北地的杜峰，这几次心情又是痛快又是忧心。</p>
投石机运过来没多久，除了要求操练的人多加练习，争取达到好似射箭那般的准度，能一击击中对方的投石机外，还主动对西羌发动了一场大进攻。</p>
黎国富裕，周边列国之所以虎视眈眈，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企图在这块大肥肉上咬上一口，西羌也不例外。</p>
所以向来均是敌国主动发动进攻的机会多，黎国多以守为主。</p>
同不主动进攻苍月的理由一样，打了胜仗抢了地盘，只是增加了自己国家的负担而已。</p>
加上黎国皇帝不喜战，所以他在位二十年来，其军事战略上以守为主，攻为辅。</p>
只不过苍月是小国，不过是头上的一个跳蚤，稍微施点力便能将其碾死。</p>
现在的西羌、武夷等却不同，一个是狼，一个是豹，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撕个粉碎。</p>
杜峰在战事上的思路与皇帝陛下完全不同，谁若敢觊觎我黎国，就打到你连觊觎的心思都不敢有。</p>
他自然不会傻等到西羌制造出投石机送到战场上，主动来进攻天水，而天水则被动的防守。</p>
投石机运到，武器上占了上风，经过半个月的磨合，天水军现在虽说比不上成名已久的杜家军魏家军和杨家军，也自有自己的风格。</p>
这么好的机会，杜峰怎会错过？</p>
第三天，他便发动了全面的进攻。</p>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事，天水军因为有着投石机的相护，一路畅通无阻地杀到了西羌军队本营。</p>
逼得西羌大将军连城不得不后退三十里，并向王宫发出了紧急求救信号。</p>
天水军个个杀红了眼，这一战天水军死伤不过上千，而西羌却死了近两万人，伤者不计其数。</p>
如果高比例的敌我伤亡对比，在黎国战史上史无前例。</p>
天水军个个情绪高涨，杜峰心情痛快之余，心中却不免心惊，难怪当初投石机在工部被制造出来时，期期会那么大的反应！</p>
他们这次是因为抢占了先机，但不出半月，西羌的投石机肯定能制出来，到时双方的死伤人数则难以预估了。</p>
西羌大军现在后退三十里，按理说应乘胜追击，打到西羌回老巢才是。</p>
但天水军现在根本无法再追下去，因为，粮草署的军需物资已经不多了。</p>
若到时粮草供应不上，西羌大力反扑，天水军必将全军覆没。</p>
新兵在不断增加，粮草数量却没有变化，粮草署已连发两封急件到京中，只是路途遥远，也不知兵部和户部收到了信没，收到后又是如何处理的？</p>
杜峰忧心忡忡，天水现在一来随时面临着西羌的大力反扑，二来面临着粮尽的危险。</p>
前者他可以努力化解，将伤害减至最少，后者，他却实在是无能为力。</p>
——</p>
同上次一样，纪子期在被带着转了十八弯之后，来到了公主殿。</p>
上次她虽没时间也没心情好好欣赏一下掌珠的公主殿，却也能感受到它的奢华和霸气。</p>
这一次，却明显朴实了许多，有种归于沉寂的低调，细品之下反而别有韵味。</p>
珠帘响起，有宫女宣道：“掌珠公主驾到！”</p>
一身华服的掌珠公主出现在纪子期面前，仍是那般倾国倾城耀眼的美。</p>
挺直着优美的脖颈，浑身散发着公主的威仪，却似乎少了在南秦时的生气，带着几分死气沉沉的味道。</p>
“民女纪小雪拜见掌珠公主！”纪子期跪地行礼叩拜。</p>
“起来吧！”掌珠慵懒的声音中，似乎也多了丝无趣，“赐座！”</p>
“谢公主！”纪子期站起身，坐在一旁宫女为她准备的小凳子上。</p>
“你们先下去吧！”掌珠朝着那群宫人挥挥手。</p>
“是，公主！”宫人齐齐应道。然后一一鱼贯而出，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p>
不愧是皇宫专门训练过的，真真不同凡响，纪子期心道。</p>
宫人离开后，掌珠长长吁了口气，一向笔直的腰杆松了下来。</p>
纪子期有些茫然，咱俩虽同患难过，但好似也没熟到可以在她面前自毁形象的地步吧。</p>
掌珠却全然不管这些，许是这些日子憋坏了，对着纪子期开启了吐槽模式：“子期，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公主是这样的累！</p>
从南秦回来之后，我母后就将我严加看管起来，去哪都有一堆的人跟着。</p>
以前的时候觉得是荣耀，我是黎国的掌珠公主，自该有一大群人拥护着，才能显示我的尊贵。</p>
可现在，我只觉得烦，只觉得累赘！</p>
我时时都想着南秦的百姓，南安的二狗寻亲记，南临的斗室，虽然惊险，却自由自在！</p>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公主，我不能如此任性妄为。</p>
但这皇宫，时时刻刻让我觉得，它就像一个巨大的鸟笼，而我，只是其中一只最美丽最骄傲的鸟儿。</p>
穿着最华丽的衣裳，住在最奢华的宫中，像个精致的玩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过着单调而无趣的生活！</p>
我与我母后说我的想法，母后说我是因为太过安逸寂寞了，想找些刺激而已，让我多找些贵族小姐进宫聊聊天。</p>
我试过了，可那些小姐们只会谈论首饰，衣饰，无聊得让我想发疯！</p>
所以我真的不是因为安逸平淡，我真的喜欢外面自由的空气，清新的土地，鲜活的人群！</p>
子期，我现在真羡慕你！羡慕你的自在和洒脱！”</p>
“公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纪子期轻声道：“民女也有民女的烦恼。”</p>
将心中郁闷一股恼讲了之后的掌珠，感觉精气神回来了不少。</p>
听闻纪子期此言后，不由从鼻腔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中多了一丝冷然。</p>
“所以，你的意思，也同母后一般，认为本公主庸人自扰？”</p>
纪子期微笑道：“怎么会呢？公主，在子期心中，您并不是那等肤浅之人。</p>
相反，您心里有着远大的志向，有着天下黎民，有着勇于承担责任的魄力！</p>
只是，您公主的身份，限制了您的行为，所以您心里有些急躁而已。”</p>
掌珠静静看着她，眼里发着璀璨的光，面上带着摄人心魄的笑，“我就知道，虽然你我二人不能成为知己。</p>
可这天下，若说最懂我的，也只有你了！”</p>
“公主过誉了，民女愧不敢当！”纪子期呵呵道。</p>
“这可不是什么赞誉。”掌珠撇撇嘴，转而面带兴奋：“听皇兄说，你在术数协会内部推出了什么新制度，仔细说来与我听听！</p>
还有你不是一等术生吗？怎么会解得了一等术师的题？当初在南临的时候，我就有些好奇了，你快快一一说来！”</p>
此时的掌珠，就像个要听故事的好奇小女孩，睫毛一颤一颤，绝美的脸上带着天真与祈求，以及渴盼与激动。</p>
纪子期的心突然有一刹那的柔软。</p>
她将整个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公主，民女六月中旬刚回到京城，太爷蒋大师便向民女提出了一个请求，当时吓了民女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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