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9、术数大赛第一题：寒服工坊
只是已经迟了，楼九的话已大声说了出来。</p>
楼大当家双眼发出寒光，这个纪小雪又名纪子期的小女子，看来果然不简单！</p>
纪子期唇边的笑容更加耀眼，呵呵，楼九这小子，果然是猪一样的队友啊！</p>
然后，空灵的声音，缓缓又清晰地道：“那长辈便是小女太爷，当今黎国二位大术家之一，蒋大师！</p>
而那供养他的人，便是当今陛下！”</p>
接着露出小女孩特有的调皮神情，对着楼九道：“九公子！想不到你楼家的银子比皇帝陛下的还要多啊！”</p>
“此事当真？”纪子期的话，像一记闷雷炸在了二人头顶，楼大当家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了一丝颤抖。</p>
纪子期却好像刚刚那话的份量与话家常一般，笑着点点头，不过语气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太爷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天顺基本无外人知晓！</p>
而且小女又不是九公子，这般大话，万万不敢随意说的！</p>
小女家中上有爹娘，下有弟妹，稍个不甚，被有心人将话传了出去，连累了家人，便是小女的罪过了！”</p>
这话里话外的威胁，不光是楼大当家听懂了，楼九听懂了，连杜康也听明白了。</p>
他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纪子期。</p>
楼大当家一咬牙，举手行礼，“今日老夫和阿九冒昧了，是老夫的不是！请纪小姐大人有大量！</p>
日后老夫定会对阿九严加看管，如无大事，绝不让他轻易踏出兰海一步！</p>
请纪小姐放心！”</p>
纪子期满意地点点头，“二位慢走，不送！”</p>
楼大当家拉着不甘心的楼九走了后，杜康像不认识纪子期似的，将她上下打量，“想不到你也会威胁人！而且威胁起来还挺可怕的！”</p>
纪子期叹道：“不如此又能如何？楼大当家不惜纡尊降贵亲自前来，态度再诚恳，语气再和蔼，也掩饰不了他想要带走小雨的决心！</p>
与其再闹出个什么事出来，不如趁早挑明，也好让他们死心！”</p>
“也对！”杜康认同地点点头，“那楼九也是蠢，白白让你抓住个把柄！”</p>
“我倒未曾想过，他对小雨倒是真心！”</p>
杜康却不赞同，作了个恶心的表情，“小雨还是个孩子，那家伙不是有什么问题吧？”</p>
纪子期瞟他一眼，幽幽道：“当初我在战场时，不只年岁小，还是个男子呢！”</p>
言外之意就是，你家少爷才是那个最有问题的！</p>
这话杜康却是不敢接的，吐了吐舌，嘿嘿傻笑。</p>
纪子期这段日子忙得脚不沾地。</p>
两位院长还在想方设法，想让她留在棋林学院。</p>
并且承诺，不管有什么问题，他们都可以想办法协商解决；无论有什么要求，能办到的一定办到。</p>
纪子期心中很感动，面上却只能笑。</p>
之前她拿着孟大师的推荐信这事，已让棋林学院疯狂了一阵子！</p>
若让人知道蒋大师是她太爷，她都不敢想像会出什么乱子！</p>
纪子期也没想要瞒着两位院长，唐大公子他们，还有甲级甲班的其他同学，以及荀夫子！</p>
她左右衡量之下，还是觉得到了京城，再告诉他们比较好。</p>
何况这次纪氏一家子和学院众人一齐上路，去到了京城，到时想瞒也瞒不了。</p>
于是不管两位院长说什么，纪子期只能以父母在不远游的理由，推掉了两位院长的盛情！</p>
两位院长无奈之下，将原本每半月一次的全校讲课，变成了三日一次。</p>
若不是纪子期表示，人数太多，她也需要时间来想讲课的内容，两位院长还有全校的学生，巴不得一天一次。</p>
作为临别的礼物，两位院长做主将香菇赠送与她。</p>
不只纪子期惊喜万分，香菇也好似知道似的，不停地用马脸与纪子期嬉闹。</p>
因为纪子期当初拿着孟大师的推荐信这事，其背后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丁级的几位夫子猜测纷纷。</p>
只是，无论是什么关系，什么意思，都不是他们的身份地位能承担得起的，于是忍不了也只能忍下了。</p>
苏氏木匠铺运作得顺风顺水，唐氏商行在天顺偏远处买下一大片地，专门种植树木，并在附近建了一间工厂，预计九月底完工后，便可聘请师傅和工人，开始大批量制造自行车。</p>
按照之前协议好的，苏氏木匠铺占了三成股份。</p>
苏武很不舍纪子期的离去，苏武娘比他还不舍，这明明可以吃到嘴的鸭子，变成了天鹅不说，还要飞走了。</p>
于是苏武娘之后长吁短叹了几个月。</p>
最不舍的，要属苏谨言了。</p>
去年年初目送纪子期去养病，那时小雨小风还在。</p>
现在全部人都要走了，连那个小一号的小风，也就是小星，也不能留下来了。</p>
还有唐大哥、吴三多、罗表哥，也要一起去京城。虽然他们九月中就会回来。</p>
可苏谨言还是觉得自己像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p>
就算苏小年破天荒的，让苏夫人陪着他，也弥补不了苏谨言突然间空落落的世界带来的空虚！</p>
纪母不只很感激也很喜欢这个善良纯真又好动的小少爷，她拉着他的手，轻声嘱咐他，有时间到京城玩的时候，可以去找他们！</p>
苏谨言落寞地点头答应！</p>
小雨在一旁强忍着泪，开始懂事的小风，已明白了这次分离后，不知何时才会见到他的少爷哥哥，不由放声大哭！</p>
只有无邪的稚子小星，对于这么多人在一起，开心咧嘴大笑。</p>
然后看到突然伤心的哥哥以及个个神色不佳的众人，小孩子特有的敏感让他不知所措，嘴一扁，也跟着哭了起来！</p>
马车便在这高高低低地哭声中，起步离开了天顺。</p>
眼看着马车只剩下几个黑点，苏谨言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一生中，他都没有办法再与他们相见了。</p>
他拔腿朝着马车的方向全力跑去，边跑边使出全身的力量大喊，“子期，小雨，小风，小星，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去京城看你们的！”</p>
明明隔得很远，明明又不顺风，可在马车上的几人，偏似听到了他的呼喊一般，齐齐伸出手来向他挥手。</p>
这时的纪子期也好，苏谨言也好，都以为他们几人就算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p>
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白发苍苍儿孙满堂的时候！</p>
但在他们心中，即使见不着，对方一定会是幸福美满、意气风发地生活着，生活下去！</p>
可这事世偏不如人心，没有人能想到，再一次的相见，会是在那么悲伤绝望的情况下！</p>
——</p>
一行人走了约四天。</p>
术师协会有安排了专门的地方，供来京城参加术数大赛的各学院的院长及学生食宿的地方。</p>
一切都安排得甚是妥贴稳当。</p>
两位院长早来过数次，对这一切都很放心。</p>
两人在马车上一路商量着，原计划要带纪子期几人去拜见的术师人选，要不要改改？</p>
最关键的原因是，出发之前收到最新消息，听说那位长年在外的孟大师，为了今年的术数大赛回京了。</p>
孟大师对民间的赏术大会甚为支持，但对官方的术数大赛反而没什么兴趣。</p>
每四年的术数大赛，他老人家都是看自己的行程，如果恰巧有事回京城，就会顺便露个脸。</p>
所谓的露脸，是真的露个脸，不拘哪天，最多也就一盏茶时间！</p>
上两届的术数大赛，是连脸都没露的！</p>
但是今年居然为了术数大赛回京了，虽然只是听说！</p>
两位院长想着不管如何，有着他老人家给纪小雪同学推荐信这事，怎么的也要厚着脸皮带着六人去拜访，在他老人家面前露个脸！</p>
若他想起了纪小雪这人，或是对其中哪个学生产生了兴趣，嗯，欣赏，这可是棋林学院之福啊！</p>
只是，纪小雪同学，纪小雪同学，竟然过了这次术数大赛，就不回棋林学院了！</p>
两位院长只要一想到此事，就心痛不已！</p>
于是除了关于拜见哪位术师的讨论外，交谈的最多的话题，便是让纪小雪同学与棋林学院的问题！</p>
一致的结果是：无论如何，在这段时间内，怎么的也要尽全力再试一试！</p>
争取能让她再回棋林学院待上一年，半年，不，哪怕三四个月也好！</p>
马车停在了术师协会安排的客栈前。</p>
两位院长刚掀开车帘下车，就见纪氏一家以及纪子期正站在他们车前等候着。</p>
见到他二人，纪子期行礼道：“郝院长，老副院长，我家离此处不远，今日先随爹娘回去，明日一早再来与您们汇合！”</p>
住这附近？二位院长心头一跳。</p>
这附近一片的宅子，基本都是天子重臣或非常有名望的术师府邸，这纪小雪同学…？</p>
“两位院长，非常抱歉，我之前有一件事未与您二人明说！”纪子期很快地就解了二人的疑惑，“我爹娘寻上门来之后，我才知道我太爷便是蒋大师！”</p>
什么？两位院长几乎怀疑自己开始耳背了，什么是蒋大师？</p>
“我太爷是蒋大师，我家就是那边的蒋府！”纪子期重复了一遍。</p>
二位院长踉跄了一下，若不是靠在车边，恐怕要跌倒在地。</p>
二人只觉得这腿抖啊抖的，这手也抖啊抖的，这唇更是抖得发不出音。</p>
纪子期继续道：“我娘是蒋大师的外孙女，我外祖母当年与蒋大师闹矛盾离家出走，之后从未见过。</p>
我娘因为二年前与我三姐弟失散，才来京与太爷相认。所以我也是这次与爹娘团聚后知道的真相！</p>
因为担心在学院里引起混乱，才一直未对您二位言明！还请您二位莫怪罪！”</p>
怪罪？谁敢怪罪？</p>
二位院长同时哆嗦了一下。</p>
“小，小雪啊！”郝院长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调变异的有些奇怪，他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小雪，你，你说的是真的？”</p>
老副院长斜睥他一眼，老郝啊，你问的是什么蠢问题？这种事也能拿来瞎说？</p>
郝院长似乎也觉察到这个问题有点那个啥了，又咳一声，问道：“小雪啊，那你能帮院长引见一下蒋大师吗？”</p>
老副院长一抚额，这个老郝今儿个是怎么啦？这么猴急？与他一贯的作风和形象，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啊！</p>
纪子期面露迟疑。</p>
她那太爷的性子貌似，不太好相处啊！</p>
郝院长话一出口，立马就在心中暗自唾弃起自己。</p>
太失礼人了！英名尽毁啊！</p>
他深吸两口气，挤出一丝笑容，“小雪啊，这个引见的事不急，你先随你爹娘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过来咱们再慢慢说！”</p>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啊！郝院长对之前的言行深觉丢脸，只是此时，已无人注意到他之前言语的不当。</p>
唐大公子等人已完全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p>
几人或瞠目，或结舌，或心中狂跳不已，或后悔！</p>
先前知道纪子期找到了父母，大家都替她感到非常高兴。</p>
因为要一同上京参加术数大赛，比起苏谨言及其他人，始终感受不到即将要离别的愁绪。</p>
结果这一爆炸性的消息，惊得几人在纪子期与纪氏一家与他们告别后许久，都无法回过神来！</p>
程清、江嘉桐、罗书三人还好，很快就消化了这个消息，然后觉得非常庆幸和激动，蒋大师的曾外孙女居然与他们是同学！</p>
吴三多其实也还好，只是他已深知唐大公子的心思，兴奋之余，就有些担心自己的好友了。</p>
唐大公子近来的神色都带着几分憔悴，总是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p>
以前的时候，吴三多还可以直斥唐大公子：犹犹豫豫什么，喜欢人家就去说！</p>
可随着纪子期的光芒越来越盛，像阳光般让人渴望亲近，又不敢太过亲近时，吴三多似乎理解了唐大公子心里的那种纠结！</p>
而现在，纪子期摇身一变，成了全黎国人最推崇的蒋太师的曾外孙女，再加上她自己的能力，就算嫁给皇子也不为过！</p>
哪是他一介平民商贾可以高攀得上的？</p>
只是短短时日，两人的身份地位已对掉了位置！</p>
曾经的他，是黎国四大商行之一的唐氏商行的下一代掌门人，是天之骄子，是许多深闺女子的梦中情郎！</p>
而她，只是一个略有些姿色的小丫环！</p>
现在的她，是掩在沙砾中的珍珠逐渐露出本来的样貌，慢慢地绽放着她独特的光彩！</p>
所有人都在欣赏着她独特的光芒，为之折服，但没有人知道她能走到哪一步，会走到哪一步！</p>
而现在蒋太师曾外孙女的身份，更犹如在她身上装上了一对翅膀，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就能一飞冲天！</p>
他还是他，而她已不是她！</p>
曾经的俯视，变成了仰视！</p>
以后，甚至连仰视的机会都会成为奢侈！</p>
吴三多看着唐大公子越来越苍白透明的脸，心中生出不忍和慨叹！</p>
——</p>
蒋府一看就是上了些年头的古宅，里面布置得古朴大气，颇符合蒋大师的身份！</p>
纪子期看得新鲜，不过小雨和小风，就有些不满意了。</p>
小雨小声嘀咕：“太爷不是由陛下供养的吗？每个月银子应该拿得不少吧！这宅子怎么又旧又小啊？比苏府还差！”</p>
不识货的小丫头！纪子期暗中鄙夷，眼光移动时，看到前面带路的府中老孙管事不住抽动的嘴角！</p>
小风干脆直接出声表示他的遗憾：“这院子都这么小，以后小风就不能在院子里骑自行车玩了！”</p>
老孙管事对小雨的嘀咕表示不屑，对小风却灿笑着一张老脸，露出一口灰黑的牙齿，“小风少爷啊，老太爷已经交待了，将原有的两个园子打通，给小风少爷玩耍！</p>
小风少爷要是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尽管跟我老孙说，老孙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p>
纪子期被他谄媚的笑，整得出了一身的鸡皮。</p>
话说老孙管事在收到蒋大师要将两个园子打通的消息时，心中曾不满到了极点。</p>
要知宅子旧归旧，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是寸土千金，真正有价值的古董！</p>
这里曾是黎国第一位大术家的居所，随着术数在黎国越来越受推崇，这宅子附近的房子越来越贵！</p>
可以说，这方圆几十里，除了皇宫，最核心的不是各王爷宰相学士府邸，不是术师协会的大院，而是这座宅子！</p>
没有名字，连姓氏牌匾都不曾挂上的这破小又旧、却只供术数界最高成就的大术家所居住的宅子！</p>
当然啦，这所谓的破小又旧，只是针对其他装修得富贵华丽的王孙毫宅而言。</p>
按现在的房子的面积来算，也有一千多个平方了。</p>
老孙管事在这蒋府里，已有几十年了，从蒋大师年少时的书童小厮做起，直到成婚生子后升为府中管事，是府里当之无愧的老人。</p>
维持着这宅子几十年不变的样子，是老孙管事觉得最骄傲的一件事！</p>
可老太爷居然要将其中两个园子打通，只为了地方足够宽敞，供即将要来的小少爷玩耍！</p>
老孙管事心中是不满意的，但他跟随蒋大师几十年了，自是知道他说一不一说二不二的性子，否则当初也不会和自己的女儿蒋小姐闹翻后，这么多年来，说不找就不找！</p>
若不是外孙小姐大着肚子自己找上门来，这蒋家怕真是要绝后了！</p>
老孙管事回想往事，感叹万分。</p>
看到小风，面上的笑容又止不住地漫延了开。</p>
这小风少爷生得如此趣致可爱，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孩子，估计有个六七岁了吧！</p>
再过个十年，就可以成亲生子了，若是他能改了姓氏，太老爷有生之年应该能看到蒋家有后了吧！</p>
如此这般一想，老孙管事心里头之前的那点郁闷立马消散，不由生起了其他的念头。</p>
园子算个屁！别说是打通两个园子，只要外孙姑爷同意小风少爷改姓蒋，就算是将这蒋府重新推倒重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p>
老孙管事如此想着，就有些迫不急待的去见自家少爷，跟他提提自己的想法！</p>
不得不说，这两主仆还真想一块去了！</p>
先前只得小星一个在的时候，蒋大师肖想归肖想，可也知不可能做出断了纪家的后这么缺德的事。</p>
心里顶多想的是，若小星长大以后成了亲，生多些孩儿，能否选一个改姓蒋，让蒋家香火得以延续，他百年后见到蒋家列祖列宗，也算是有了个交待！</p>
后来突然间找到了纪子期三人，蒋大师的心就开始活泛起来了。</p>
他急切地跑到天顺，见到了三个未曾谋面的曾外孙，三个都让他感叹万千！</p>
最大的纪小雪，样貌最像他亡妻，却继承了他的术数天份，小小年纪就在棋林学院混得风生水起！</p>
中间的纪小雨，娇俏可人，是长辈最爱最宠的类型，善解人意，活泼天真！</p>
最小的纪小风，天性纯良，对他这一自称孤寡老人的人，毫不吝啬的交出了自己身上全部的银子。</p>
若是蒋大师再年轻些，心中定会瞧不上这种毫无事非观念的人。</p>
可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有他的血脉，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心变得柔软了。</p>
小风的举动不仅没让他轻视，反而让他心中涌上了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情绪。</p>
柔情！</p>
蒋大师的心中生起了不可抑止的念想，原本打算在悄悄见了三人之后，立刻传信给纪氏夫妇的他，硬是将这消息先瞒了下来。</p>
心中盘算着与小风多多相处，培养培养一下感情，最好能私下得到小风的允诺，待他日后提出改姓蒋的时候，就容易得多！</p>
哪知与纪子期的第一次面对面的碰面，在还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就被她看出了他的企图！</p>
蒋大师老脸挂不住，也不表明身份，径直回了京城。</p>
不过他这念想可没断，于是便有了打通园子的安排。</p>
这宅子没有名字，里面的园子却是有名字的，壹园，贰园，叁园，肆园，伍园到陆园，汉语古数字的写法。</p>
这原主人是有多懒啊？纪子期抚额，想起了现代的人民币。</p>
蒋大师住在壹园，纪氏夫妇住在贰园，叁园和肆园分别给了纪子期和小雨，伍园和陆园正在整修中，合并成一个园子，供以后小风和小星玩耍。</p>
嗯，以后就只有伍园，没有陆园了。</p>
小风想到了一个问题，“孙太爷，太爷住壹园，爹娘带着小星住贰园，大姐二姐住叁园和肆园，那小风这段日子住哪？”</p>
老孙管事听到小风的称呼，老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小风少爷，老太爷都安排好了，这段日子您随老太爷一起住在壹园！”</p>
已知晓蒋太师心思的纪子期心里轻哼一声。</p>
就说嘛，从知晓她们三人的存在开始，到现在也有二十来日了，这园子要整修早就整修好了。</p>
哪有这么巧，刚好她们三人刚回来，这园子才开始整修？</p>
原来打的还是这个主意！真是贼心不死！</p>
只不过现在找到了爹娘，这事她却作不得主了，得看纪仲春的意见。</p>
纪子期看看一脸傻乐的小风，忧心忡忡。</p>
这个单纯的傻孩子，不会真的被蒋太爷给忽悠去吧？</p>
不行，看来还是要得找个机会给纪仲春通通气！纪子期心中暗下决定。</p>
老孙管事原本安排了几个丫环嬷嬷配给纪子期三姐弟，被纪氏夫妇代为拒绝了。</p>
两夫妇的想法是，可以住在蒋府，一家人一起孝顺蒋大师，但所有的衣食行，必须按纪家原有的标准来！</p>
没有这么大的头，就不要带这么大的帽！纪母虽为蒋大师外孙女，始终还是隔着，不愿白沾光。</p>
更不想自己的孩子被养得过于娇气。</p>
于是除了给小风配了一个小厮，日后护送他上学堂外，两姐妹还是跟在苏府一样，只每日有丫环进去打扫一番，该自己动手的事情，大多还是要自己动手！</p>
纪子期和小雨二人对这一切都没多大意见，人少反而乐得清静！</p>
晚膳的时候，从来未见蒋家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用膳的老孙管事，激动得给蒋大师夹菜的手抖个不停！</p>
蒋大师仅管表情依然严肃，不断颤动的嘴角还是显示了他心里的真实情绪！</p>
“哇！好多好吃的！”小风看着不断端上来的满满一桌子菜，大呼出声。</p>
许是因为第一次一起用膳，摸不准三姐弟的口味，厨房里这各色菜式都做了几样，摆满了新买回来的大圆雕花木桌。</p>
“喜欢就多吃点！”蒋大师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装出一副没什么的表情。</p>
“太爷，好好吃！这些小风都爱吃！”小风塞满一嘴的食物，边吃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太爷，您喜欢吃什么？小风给您夹！”</p>
蒋大师终于繃不住了，眼睛弯起，唇角翘起，严肃惯了的脸上，带着不太自然的慈祥，“小风爱吃的，太爷都爱吃！”</p>
小风忙将自己面前最爱吃的辣子鸡夹了一块，放在蒋大师的碗里。</p>
蒋大师笑脸一僵，一旁的老孙管事正准备夹走，却被他伸手挡住了。</p>
要知这蒋大师对吃没什么挑剔的，唯一就是不能吃辣。</p>
今日这辣子鸡可是地道的西南口味，配料下得十足！</p>
蒋大师僵笑着夹起碗中的辣子鸡放入口中，随着辣味从舌尖漫延到胃，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到了一块。</p>
那老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偏嘴里还不停赞道：“好吃！好吃！”</p>
看得纪子期好笑之余，又有点发酸。</p>
无论多么声名显赫，也不过是一个渴望儿孙在身旁的暮霭垂垂的老人而已！</p>
罢了，对一个现代人来说，这姓氏也没什么要紧的！小风就算改姓了蒋，是她弟弟的这个事实也不会抹去！</p>
她就不掺和了！</p>
晚膳过后，蒋大师单独将纪子期叫去了书房。</p>
对着纪子期，蒋大师就没那么温和了，“这次的术数大赛，你可有把握？”</p>
还好纪子期也比较适应他这种疏离，才没见两次面，若双方表现出祖孙好的样子，她演不来，反而显得假，“无十足的把握，但会尽力！”</p>
纪子期觉得她这答案怎么看也挑不出一丝毛病。</p>
但蒋大师还是皱了皱眉，带着不满和严肃，“尽力？这比赛是尽力就能取胜的吗？</p>
务必要取得胜利，获得最优秀学生的称号！否则我蒋大师的脸面往哪搁？”</p>
纪子期一口热血从胸口上涌，咬着牙不出声。</p>
心想若他最后一句说的是，“否则别认我蒋大师做太爷”，说不定她会忍不住呛出声！</p>
蒋大师见她久不出声，更不满意了。</p>
这丫头明明机灵的很，怎么十几日不见，变得这么笨了？</p>
这么活生生的一代术数大师站在她面前，就不懂得说出要请教的话吗？</p>
可从来只有人哭着喊着求着要他教，没有他求着要教人的事。</p>
蒋大师暗中磨牙，不识货的丫头！</p>
偏又拉不下脸来，良久只挤出一句话：“先下去吧，若是遇到不明白的，可以找老孙管事安排时间，老夫要是有空的话，可同你讲上一讲！”</p>
“是！”纪子期暗中撇嘴，面上却恭敬地行礼退了出来。</p>
于是蒋大师将这十日来的约定统统推掉，每日除了去皇宫两个时辰外，其余的时间便待在府里，等着老孙管事告诉他，小雪小姐求见！</p>
只可惜，直到术数大赛开始了，也没等到纪子期来求教他！</p>
蒋太师气得那个心火真飙升！</p>
老孙管事在一旁幸灾乐祸，活该，谁叫你对着自已的曾外孙女，也要拿乔！</p>
九月初一，来自四大术数学院棋林、玄武、白鹤、云上的二十四位学生，以及各校的正副院长，齐齐聚集在了术数协会。</p>
这些学生加起来，也不过才一个甲级甲班学生的数量。</p>
纪子期实在是无法将这等阵势，与传说中令人激动万分、神秘不已的术数大赛挂上勾。</p>
各院院长也觉得很是奇怪。</p>
术数大赛一向不对外，观赛者大多是朝中官员或协会内的术师，人数虽不多，也有几十人。</p>
这一次，为何一人都无？</p>
在各院院长相互低声询问缘由时，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p>
纪子期抬头看去，为首那人正是那黑瘦猥琐样的老头，传说中的孟大师！</p>
即使现在知道了孟大师的名头，纪子期还是无法改变他在她心中曾留下的唯一而又深刻的印象。</p>
孟大师细长的双眼扫过下面一干人等。</p>
那强烈的存在感和威严，令所有人立马不自禁低下了头，屏住呼吸，准备聆听指示。</p>
孟大师在纪子期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息。</p>
果然是那个小丫头！两年未见，倒是长大了不少！</p>
现在这么一细看，竟与她是那么的相像！</p>
心中感叹之后又不服气地暗哼一声，哼，蒋沧雨倒是好福气！有个这么出色的曾外孙女！</p>
不过，这丫头的才能是他先发现的！</p>
这么一想，孟大师又觉得舒心了不少！</p>
随着孟大师一起来的，是一位中年清瘦的三等术师。</p>
他将手中的一卷明黄色丝绢，用双手捧住，恭敬地举高过头顶，递给孟大师。</p>
孟大师一手接过展开，正想按上面“奉天承运，皇帝召约”等文绉绉的字念出来。</p>
又觉得有些烦躁，扔回那三等术师怀里。</p>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台下低头垂目的众人，运气大声道：“今年的术数大赛，经由陛下、蒋大师、五部尚书以及老夫经过几日的商议后，改变了竞赛规则。</p>
不再是单纯的术数较量！而是考量各位对术数的实际运用！”</p>
底下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二十四名学生还好，虽说也听过以前的题，毕竟是第一次参赛，没什么太多的意外！</p>
四个学院几位院长可就不同了！</p>
这心里时上时下的，像沸腾的水一样翻腾不息。</p>
之前去拜访各位术师的时候，也没听说今年要变规则啊？</p>
想归想，在孟大师的眼皮底下，却不敢随意交谈，只将心中情绪掩藏起来，伸长耳朵继续聆听！</p>
孟大师苍老暗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先请各院长上来抽题！抽完题后可传阅给各院学生！具体的考试内容和规则，老夫待会再细说！”</p>
四位院长鱼贯上前，从一旁三等术生所持的竹筒里，各抽出了一个细卷。</p>
几位院长退下来后，各院学生便围了上去。</p>
郝院长展开手中的纸，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寒服！”</p>
众人面面相覻，一脸无解。</p>
台上孟大师清咳一声，所有人迅速归位。</p>
“这次的考题，分别是‘寒服、铠甲、弓、箭’四题！</p>
每位院长手中的题，便是你们要去的工坊！</p>
任务：让这四间工坊提升生产力！</p>
要求：一、在各工坊现有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二、允许在不泄露工坊机密的情况下，向外寻求帮助；三、不得蓄意干扰其他学院的考试！</p>
这三点若有一样违规，即刻取消该学院的资格，正副院长立即撤职，参赛学生永生没有机会进入术师协会！</p>
时间：一个月。”</p>
比起任务来说，那三点要求以及违规处罚才是令众人浑身一凛的存在！</p>
本来就没什么小心思的众人，现在连那么微小的一丁点儿念想都没有了。</p>
</p>
楼大当家双眼发出寒光，这个纪小雪又名纪子期的小女子，看来果然不简单！</p>
纪子期唇边的笑容更加耀眼，呵呵，楼九这小子，果然是猪一样的队友啊！</p>
然后，空灵的声音，缓缓又清晰地道：“那长辈便是小女太爷，当今黎国二位大术家之一，蒋大师！</p>
而那供养他的人，便是当今陛下！”</p>
接着露出小女孩特有的调皮神情，对着楼九道：“九公子！想不到你楼家的银子比皇帝陛下的还要多啊！”</p>
“此事当真？”纪子期的话，像一记闷雷炸在了二人头顶，楼大当家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了一丝颤抖。</p>
纪子期却好像刚刚那话的份量与话家常一般，笑着点点头，不过语气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太爷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天顺基本无外人知晓！</p>
而且小女又不是九公子，这般大话，万万不敢随意说的！</p>
小女家中上有爹娘，下有弟妹，稍个不甚，被有心人将话传了出去，连累了家人，便是小女的罪过了！”</p>
这话里话外的威胁，不光是楼大当家听懂了，楼九听懂了，连杜康也听明白了。</p>
他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纪子期。</p>
楼大当家一咬牙，举手行礼，“今日老夫和阿九冒昧了，是老夫的不是！请纪小姐大人有大量！</p>
日后老夫定会对阿九严加看管，如无大事，绝不让他轻易踏出兰海一步！</p>
请纪小姐放心！”</p>
纪子期满意地点点头，“二位慢走，不送！”</p>
楼大当家拉着不甘心的楼九走了后，杜康像不认识纪子期似的，将她上下打量，“想不到你也会威胁人！而且威胁起来还挺可怕的！”</p>
纪子期叹道：“不如此又能如何？楼大当家不惜纡尊降贵亲自前来，态度再诚恳，语气再和蔼，也掩饰不了他想要带走小雨的决心！</p>
与其再闹出个什么事出来，不如趁早挑明，也好让他们死心！”</p>
“也对！”杜康认同地点点头，“那楼九也是蠢，白白让你抓住个把柄！”</p>
“我倒未曾想过，他对小雨倒是真心！”</p>
杜康却不赞同，作了个恶心的表情，“小雨还是个孩子，那家伙不是有什么问题吧？”</p>
纪子期瞟他一眼，幽幽道：“当初我在战场时，不只年岁小，还是个男子呢！”</p>
言外之意就是，你家少爷才是那个最有问题的！</p>
这话杜康却是不敢接的，吐了吐舌，嘿嘿傻笑。</p>
纪子期这段日子忙得脚不沾地。</p>
两位院长还在想方设法，想让她留在棋林学院。</p>
并且承诺，不管有什么问题，他们都可以想办法协商解决；无论有什么要求，能办到的一定办到。</p>
纪子期心中很感动，面上却只能笑。</p>
之前她拿着孟大师的推荐信这事，已让棋林学院疯狂了一阵子！</p>
若让人知道蒋大师是她太爷，她都不敢想像会出什么乱子！</p>
纪子期也没想要瞒着两位院长，唐大公子他们，还有甲级甲班的其他同学，以及荀夫子！</p>
她左右衡量之下，还是觉得到了京城，再告诉他们比较好。</p>
何况这次纪氏一家子和学院众人一齐上路，去到了京城，到时想瞒也瞒不了。</p>
于是不管两位院长说什么，纪子期只能以父母在不远游的理由，推掉了两位院长的盛情！</p>
两位院长无奈之下，将原本每半月一次的全校讲课，变成了三日一次。</p>
若不是纪子期表示，人数太多，她也需要时间来想讲课的内容，两位院长还有全校的学生，巴不得一天一次。</p>
作为临别的礼物，两位院长做主将香菇赠送与她。</p>
不只纪子期惊喜万分，香菇也好似知道似的，不停地用马脸与纪子期嬉闹。</p>
因为纪子期当初拿着孟大师的推荐信这事，其背后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丁级的几位夫子猜测纷纷。</p>
只是，无论是什么关系，什么意思，都不是他们的身份地位能承担得起的，于是忍不了也只能忍下了。</p>
苏氏木匠铺运作得顺风顺水，唐氏商行在天顺偏远处买下一大片地，专门种植树木，并在附近建了一间工厂，预计九月底完工后，便可聘请师傅和工人，开始大批量制造自行车。</p>
按照之前协议好的，苏氏木匠铺占了三成股份。</p>
苏武很不舍纪子期的离去，苏武娘比他还不舍，这明明可以吃到嘴的鸭子，变成了天鹅不说，还要飞走了。</p>
于是苏武娘之后长吁短叹了几个月。</p>
最不舍的，要属苏谨言了。</p>
去年年初目送纪子期去养病，那时小雨小风还在。</p>
现在全部人都要走了，连那个小一号的小风，也就是小星，也不能留下来了。</p>
还有唐大哥、吴三多、罗表哥，也要一起去京城。虽然他们九月中就会回来。</p>
可苏谨言还是觉得自己像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p>
就算苏小年破天荒的，让苏夫人陪着他，也弥补不了苏谨言突然间空落落的世界带来的空虚！</p>
纪母不只很感激也很喜欢这个善良纯真又好动的小少爷，她拉着他的手，轻声嘱咐他，有时间到京城玩的时候，可以去找他们！</p>
苏谨言落寞地点头答应！</p>
小雨在一旁强忍着泪，开始懂事的小风，已明白了这次分离后，不知何时才会见到他的少爷哥哥，不由放声大哭！</p>
只有无邪的稚子小星，对于这么多人在一起，开心咧嘴大笑。</p>
然后看到突然伤心的哥哥以及个个神色不佳的众人，小孩子特有的敏感让他不知所措，嘴一扁，也跟着哭了起来！</p>
马车便在这高高低低地哭声中，起步离开了天顺。</p>
眼看着马车只剩下几个黑点，苏谨言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一生中，他都没有办法再与他们相见了。</p>
他拔腿朝着马车的方向全力跑去，边跑边使出全身的力量大喊，“子期，小雨，小风，小星，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去京城看你们的！”</p>
明明隔得很远，明明又不顺风，可在马车上的几人，偏似听到了他的呼喊一般，齐齐伸出手来向他挥手。</p>
这时的纪子期也好，苏谨言也好，都以为他们几人就算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p>
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白发苍苍儿孙满堂的时候！</p>
但在他们心中，即使见不着，对方一定会是幸福美满、意气风发地生活着，生活下去！</p>
可这事世偏不如人心，没有人能想到，再一次的相见，会是在那么悲伤绝望的情况下！</p>
——</p>
一行人走了约四天。</p>
术师协会有安排了专门的地方，供来京城参加术数大赛的各学院的院长及学生食宿的地方。</p>
一切都安排得甚是妥贴稳当。</p>
两位院长早来过数次，对这一切都很放心。</p>
两人在马车上一路商量着，原计划要带纪子期几人去拜见的术师人选，要不要改改？</p>
最关键的原因是，出发之前收到最新消息，听说那位长年在外的孟大师，为了今年的术数大赛回京了。</p>
孟大师对民间的赏术大会甚为支持，但对官方的术数大赛反而没什么兴趣。</p>
每四年的术数大赛，他老人家都是看自己的行程，如果恰巧有事回京城，就会顺便露个脸。</p>
所谓的露脸，是真的露个脸，不拘哪天，最多也就一盏茶时间！</p>
上两届的术数大赛，是连脸都没露的！</p>
但是今年居然为了术数大赛回京了，虽然只是听说！</p>
两位院长想着不管如何，有着他老人家给纪小雪同学推荐信这事，怎么的也要厚着脸皮带着六人去拜访，在他老人家面前露个脸！</p>
若他想起了纪小雪这人，或是对其中哪个学生产生了兴趣，嗯，欣赏，这可是棋林学院之福啊！</p>
只是，纪小雪同学，纪小雪同学，竟然过了这次术数大赛，就不回棋林学院了！</p>
两位院长只要一想到此事，就心痛不已！</p>
于是除了关于拜见哪位术师的讨论外，交谈的最多的话题，便是让纪小雪同学与棋林学院的问题！</p>
一致的结果是：无论如何，在这段时间内，怎么的也要尽全力再试一试！</p>
争取能让她再回棋林学院待上一年，半年，不，哪怕三四个月也好！</p>
马车停在了术师协会安排的客栈前。</p>
两位院长刚掀开车帘下车，就见纪氏一家以及纪子期正站在他们车前等候着。</p>
见到他二人，纪子期行礼道：“郝院长，老副院长，我家离此处不远，今日先随爹娘回去，明日一早再来与您们汇合！”</p>
住这附近？二位院长心头一跳。</p>
这附近一片的宅子，基本都是天子重臣或非常有名望的术师府邸，这纪小雪同学…？</p>
“两位院长，非常抱歉，我之前有一件事未与您二人明说！”纪子期很快地就解了二人的疑惑，“我爹娘寻上门来之后，我才知道我太爷便是蒋大师！”</p>
什么？两位院长几乎怀疑自己开始耳背了，什么是蒋大师？</p>
“我太爷是蒋大师，我家就是那边的蒋府！”纪子期重复了一遍。</p>
二位院长踉跄了一下，若不是靠在车边，恐怕要跌倒在地。</p>
二人只觉得这腿抖啊抖的，这手也抖啊抖的，这唇更是抖得发不出音。</p>
纪子期继续道：“我娘是蒋大师的外孙女，我外祖母当年与蒋大师闹矛盾离家出走，之后从未见过。</p>
我娘因为二年前与我三姐弟失散，才来京与太爷相认。所以我也是这次与爹娘团聚后知道的真相！</p>
因为担心在学院里引起混乱，才一直未对您二位言明！还请您二位莫怪罪！”</p>
怪罪？谁敢怪罪？</p>
二位院长同时哆嗦了一下。</p>
“小，小雪啊！”郝院长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调变异的有些奇怪，他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小雪，你，你说的是真的？”</p>
老副院长斜睥他一眼，老郝啊，你问的是什么蠢问题？这种事也能拿来瞎说？</p>
郝院长似乎也觉察到这个问题有点那个啥了，又咳一声，问道：“小雪啊，那你能帮院长引见一下蒋大师吗？”</p>
老副院长一抚额，这个老郝今儿个是怎么啦？这么猴急？与他一贯的作风和形象，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啊！</p>
纪子期面露迟疑。</p>
她那太爷的性子貌似，不太好相处啊！</p>
郝院长话一出口，立马就在心中暗自唾弃起自己。</p>
太失礼人了！英名尽毁啊！</p>
他深吸两口气，挤出一丝笑容，“小雪啊，这个引见的事不急，你先随你爹娘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过来咱们再慢慢说！”</p>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啊！郝院长对之前的言行深觉丢脸，只是此时，已无人注意到他之前言语的不当。</p>
唐大公子等人已完全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p>
几人或瞠目，或结舌，或心中狂跳不已，或后悔！</p>
先前知道纪子期找到了父母，大家都替她感到非常高兴。</p>
因为要一同上京参加术数大赛，比起苏谨言及其他人，始终感受不到即将要离别的愁绪。</p>
结果这一爆炸性的消息，惊得几人在纪子期与纪氏一家与他们告别后许久，都无法回过神来！</p>
程清、江嘉桐、罗书三人还好，很快就消化了这个消息，然后觉得非常庆幸和激动，蒋大师的曾外孙女居然与他们是同学！</p>
吴三多其实也还好，只是他已深知唐大公子的心思，兴奋之余，就有些担心自己的好友了。</p>
唐大公子近来的神色都带着几分憔悴，总是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p>
以前的时候，吴三多还可以直斥唐大公子：犹犹豫豫什么，喜欢人家就去说！</p>
可随着纪子期的光芒越来越盛，像阳光般让人渴望亲近，又不敢太过亲近时，吴三多似乎理解了唐大公子心里的那种纠结！</p>
而现在，纪子期摇身一变，成了全黎国人最推崇的蒋太师的曾外孙女，再加上她自己的能力，就算嫁给皇子也不为过！</p>
哪是他一介平民商贾可以高攀得上的？</p>
只是短短时日，两人的身份地位已对掉了位置！</p>
曾经的他，是黎国四大商行之一的唐氏商行的下一代掌门人，是天之骄子，是许多深闺女子的梦中情郎！</p>
而她，只是一个略有些姿色的小丫环！</p>
现在的她，是掩在沙砾中的珍珠逐渐露出本来的样貌，慢慢地绽放着她独特的光彩！</p>
所有人都在欣赏着她独特的光芒，为之折服，但没有人知道她能走到哪一步，会走到哪一步！</p>
而现在蒋太师曾外孙女的身份，更犹如在她身上装上了一对翅膀，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就能一飞冲天！</p>
他还是他，而她已不是她！</p>
曾经的俯视，变成了仰视！</p>
以后，甚至连仰视的机会都会成为奢侈！</p>
吴三多看着唐大公子越来越苍白透明的脸，心中生出不忍和慨叹！</p>
——</p>
蒋府一看就是上了些年头的古宅，里面布置得古朴大气，颇符合蒋大师的身份！</p>
纪子期看得新鲜，不过小雨和小风，就有些不满意了。</p>
小雨小声嘀咕：“太爷不是由陛下供养的吗？每个月银子应该拿得不少吧！这宅子怎么又旧又小啊？比苏府还差！”</p>
不识货的小丫头！纪子期暗中鄙夷，眼光移动时，看到前面带路的府中老孙管事不住抽动的嘴角！</p>
小风干脆直接出声表示他的遗憾：“这院子都这么小，以后小风就不能在院子里骑自行车玩了！”</p>
老孙管事对小雨的嘀咕表示不屑，对小风却灿笑着一张老脸，露出一口灰黑的牙齿，“小风少爷啊，老太爷已经交待了，将原有的两个园子打通，给小风少爷玩耍！</p>
小风少爷要是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尽管跟我老孙说，老孙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p>
纪子期被他谄媚的笑，整得出了一身的鸡皮。</p>
话说老孙管事在收到蒋大师要将两个园子打通的消息时，心中曾不满到了极点。</p>
要知宅子旧归旧，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是寸土千金，真正有价值的古董！</p>
这里曾是黎国第一位大术家的居所，随着术数在黎国越来越受推崇，这宅子附近的房子越来越贵！</p>
可以说，这方圆几十里，除了皇宫，最核心的不是各王爷宰相学士府邸，不是术师协会的大院，而是这座宅子！</p>
没有名字，连姓氏牌匾都不曾挂上的这破小又旧、却只供术数界最高成就的大术家所居住的宅子！</p>
当然啦，这所谓的破小又旧，只是针对其他装修得富贵华丽的王孙毫宅而言。</p>
按现在的房子的面积来算，也有一千多个平方了。</p>
老孙管事在这蒋府里，已有几十年了，从蒋大师年少时的书童小厮做起，直到成婚生子后升为府中管事，是府里当之无愧的老人。</p>
维持着这宅子几十年不变的样子，是老孙管事觉得最骄傲的一件事！</p>
可老太爷居然要将其中两个园子打通，只为了地方足够宽敞，供即将要来的小少爷玩耍！</p>
老孙管事心中是不满意的，但他跟随蒋大师几十年了，自是知道他说一不一说二不二的性子，否则当初也不会和自己的女儿蒋小姐闹翻后，这么多年来，说不找就不找！</p>
若不是外孙小姐大着肚子自己找上门来，这蒋家怕真是要绝后了！</p>
老孙管事回想往事，感叹万分。</p>
看到小风，面上的笑容又止不住地漫延了开。</p>
这小风少爷生得如此趣致可爱，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孩子，估计有个六七岁了吧！</p>
再过个十年，就可以成亲生子了，若是他能改了姓氏，太老爷有生之年应该能看到蒋家有后了吧！</p>
如此这般一想，老孙管事心里头之前的那点郁闷立马消散，不由生起了其他的念头。</p>
园子算个屁！别说是打通两个园子，只要外孙姑爷同意小风少爷改姓蒋，就算是将这蒋府重新推倒重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p>
老孙管事如此想着，就有些迫不急待的去见自家少爷，跟他提提自己的想法！</p>
不得不说，这两主仆还真想一块去了！</p>
先前只得小星一个在的时候，蒋大师肖想归肖想，可也知不可能做出断了纪家的后这么缺德的事。</p>
心里顶多想的是，若小星长大以后成了亲，生多些孩儿，能否选一个改姓蒋，让蒋家香火得以延续，他百年后见到蒋家列祖列宗，也算是有了个交待！</p>
后来突然间找到了纪子期三人，蒋大师的心就开始活泛起来了。</p>
他急切地跑到天顺，见到了三个未曾谋面的曾外孙，三个都让他感叹万千！</p>
最大的纪小雪，样貌最像他亡妻，却继承了他的术数天份，小小年纪就在棋林学院混得风生水起！</p>
中间的纪小雨，娇俏可人，是长辈最爱最宠的类型，善解人意，活泼天真！</p>
最小的纪小风，天性纯良，对他这一自称孤寡老人的人，毫不吝啬的交出了自己身上全部的银子。</p>
若是蒋大师再年轻些，心中定会瞧不上这种毫无事非观念的人。</p>
可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有他的血脉，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心变得柔软了。</p>
小风的举动不仅没让他轻视，反而让他心中涌上了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情绪。</p>
柔情！</p>
蒋大师的心中生起了不可抑止的念想，原本打算在悄悄见了三人之后，立刻传信给纪氏夫妇的他，硬是将这消息先瞒了下来。</p>
心中盘算着与小风多多相处，培养培养一下感情，最好能私下得到小风的允诺，待他日后提出改姓蒋的时候，就容易得多！</p>
哪知与纪子期的第一次面对面的碰面，在还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就被她看出了他的企图！</p>
蒋大师老脸挂不住，也不表明身份，径直回了京城。</p>
不过他这念想可没断，于是便有了打通园子的安排。</p>
这宅子没有名字，里面的园子却是有名字的，壹园，贰园，叁园，肆园，伍园到陆园，汉语古数字的写法。</p>
这原主人是有多懒啊？纪子期抚额，想起了现代的人民币。</p>
蒋大师住在壹园，纪氏夫妇住在贰园，叁园和肆园分别给了纪子期和小雨，伍园和陆园正在整修中，合并成一个园子，供以后小风和小星玩耍。</p>
嗯，以后就只有伍园，没有陆园了。</p>
小风想到了一个问题，“孙太爷，太爷住壹园，爹娘带着小星住贰园，大姐二姐住叁园和肆园，那小风这段日子住哪？”</p>
老孙管事听到小风的称呼，老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小风少爷，老太爷都安排好了，这段日子您随老太爷一起住在壹园！”</p>
已知晓蒋太师心思的纪子期心里轻哼一声。</p>
就说嘛，从知晓她们三人的存在开始，到现在也有二十来日了，这园子要整修早就整修好了。</p>
哪有这么巧，刚好她们三人刚回来，这园子才开始整修？</p>
原来打的还是这个主意！真是贼心不死！</p>
只不过现在找到了爹娘，这事她却作不得主了，得看纪仲春的意见。</p>
纪子期看看一脸傻乐的小风，忧心忡忡。</p>
这个单纯的傻孩子，不会真的被蒋太爷给忽悠去吧？</p>
不行，看来还是要得找个机会给纪仲春通通气！纪子期心中暗下决定。</p>
老孙管事原本安排了几个丫环嬷嬷配给纪子期三姐弟，被纪氏夫妇代为拒绝了。</p>
两夫妇的想法是，可以住在蒋府，一家人一起孝顺蒋大师，但所有的衣食行，必须按纪家原有的标准来！</p>
没有这么大的头，就不要带这么大的帽！纪母虽为蒋大师外孙女，始终还是隔着，不愿白沾光。</p>
更不想自己的孩子被养得过于娇气。</p>
于是除了给小风配了一个小厮，日后护送他上学堂外，两姐妹还是跟在苏府一样，只每日有丫环进去打扫一番，该自己动手的事情，大多还是要自己动手！</p>
纪子期和小雨二人对这一切都没多大意见，人少反而乐得清静！</p>
晚膳的时候，从来未见蒋家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用膳的老孙管事，激动得给蒋大师夹菜的手抖个不停！</p>
蒋大师仅管表情依然严肃，不断颤动的嘴角还是显示了他心里的真实情绪！</p>
“哇！好多好吃的！”小风看着不断端上来的满满一桌子菜，大呼出声。</p>
许是因为第一次一起用膳，摸不准三姐弟的口味，厨房里这各色菜式都做了几样，摆满了新买回来的大圆雕花木桌。</p>
“喜欢就多吃点！”蒋大师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装出一副没什么的表情。</p>
“太爷，好好吃！这些小风都爱吃！”小风塞满一嘴的食物，边吃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太爷，您喜欢吃什么？小风给您夹！”</p>
蒋大师终于繃不住了，眼睛弯起，唇角翘起，严肃惯了的脸上，带着不太自然的慈祥，“小风爱吃的，太爷都爱吃！”</p>
小风忙将自己面前最爱吃的辣子鸡夹了一块，放在蒋大师的碗里。</p>
蒋大师笑脸一僵，一旁的老孙管事正准备夹走，却被他伸手挡住了。</p>
要知这蒋大师对吃没什么挑剔的，唯一就是不能吃辣。</p>
今日这辣子鸡可是地道的西南口味，配料下得十足！</p>
蒋大师僵笑着夹起碗中的辣子鸡放入口中，随着辣味从舌尖漫延到胃，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到了一块。</p>
那老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偏嘴里还不停赞道：“好吃！好吃！”</p>
看得纪子期好笑之余，又有点发酸。</p>
无论多么声名显赫，也不过是一个渴望儿孙在身旁的暮霭垂垂的老人而已！</p>
罢了，对一个现代人来说，这姓氏也没什么要紧的！小风就算改姓了蒋，是她弟弟的这个事实也不会抹去！</p>
她就不掺和了！</p>
晚膳过后，蒋大师单独将纪子期叫去了书房。</p>
对着纪子期，蒋大师就没那么温和了，“这次的术数大赛，你可有把握？”</p>
还好纪子期也比较适应他这种疏离，才没见两次面，若双方表现出祖孙好的样子，她演不来，反而显得假，“无十足的把握，但会尽力！”</p>
纪子期觉得她这答案怎么看也挑不出一丝毛病。</p>
但蒋大师还是皱了皱眉，带着不满和严肃，“尽力？这比赛是尽力就能取胜的吗？</p>
务必要取得胜利，获得最优秀学生的称号！否则我蒋大师的脸面往哪搁？”</p>
纪子期一口热血从胸口上涌，咬着牙不出声。</p>
心想若他最后一句说的是，“否则别认我蒋大师做太爷”，说不定她会忍不住呛出声！</p>
蒋大师见她久不出声，更不满意了。</p>
这丫头明明机灵的很，怎么十几日不见，变得这么笨了？</p>
这么活生生的一代术数大师站在她面前，就不懂得说出要请教的话吗？</p>
可从来只有人哭着喊着求着要他教，没有他求着要教人的事。</p>
蒋大师暗中磨牙，不识货的丫头！</p>
偏又拉不下脸来，良久只挤出一句话：“先下去吧，若是遇到不明白的，可以找老孙管事安排时间，老夫要是有空的话，可同你讲上一讲！”</p>
“是！”纪子期暗中撇嘴，面上却恭敬地行礼退了出来。</p>
于是蒋大师将这十日来的约定统统推掉，每日除了去皇宫两个时辰外，其余的时间便待在府里，等着老孙管事告诉他，小雪小姐求见！</p>
只可惜，直到术数大赛开始了，也没等到纪子期来求教他！</p>
蒋太师气得那个心火真飙升！</p>
老孙管事在一旁幸灾乐祸，活该，谁叫你对着自已的曾外孙女，也要拿乔！</p>
九月初一，来自四大术数学院棋林、玄武、白鹤、云上的二十四位学生，以及各校的正副院长，齐齐聚集在了术数协会。</p>
这些学生加起来，也不过才一个甲级甲班学生的数量。</p>
纪子期实在是无法将这等阵势，与传说中令人激动万分、神秘不已的术数大赛挂上勾。</p>
各院院长也觉得很是奇怪。</p>
术数大赛一向不对外，观赛者大多是朝中官员或协会内的术师，人数虽不多，也有几十人。</p>
这一次，为何一人都无？</p>
在各院院长相互低声询问缘由时，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p>
纪子期抬头看去，为首那人正是那黑瘦猥琐样的老头，传说中的孟大师！</p>
即使现在知道了孟大师的名头，纪子期还是无法改变他在她心中曾留下的唯一而又深刻的印象。</p>
孟大师细长的双眼扫过下面一干人等。</p>
那强烈的存在感和威严，令所有人立马不自禁低下了头，屏住呼吸，准备聆听指示。</p>
孟大师在纪子期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息。</p>
果然是那个小丫头！两年未见，倒是长大了不少！</p>
现在这么一细看，竟与她是那么的相像！</p>
心中感叹之后又不服气地暗哼一声，哼，蒋沧雨倒是好福气！有个这么出色的曾外孙女！</p>
不过，这丫头的才能是他先发现的！</p>
这么一想，孟大师又觉得舒心了不少！</p>
随着孟大师一起来的，是一位中年清瘦的三等术师。</p>
他将手中的一卷明黄色丝绢，用双手捧住，恭敬地举高过头顶，递给孟大师。</p>
孟大师一手接过展开，正想按上面“奉天承运，皇帝召约”等文绉绉的字念出来。</p>
又觉得有些烦躁，扔回那三等术师怀里。</p>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台下低头垂目的众人，运气大声道：“今年的术数大赛，经由陛下、蒋大师、五部尚书以及老夫经过几日的商议后，改变了竞赛规则。</p>
不再是单纯的术数较量！而是考量各位对术数的实际运用！”</p>
底下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二十四名学生还好，虽说也听过以前的题，毕竟是第一次参赛，没什么太多的意外！</p>
四个学院几位院长可就不同了！</p>
这心里时上时下的，像沸腾的水一样翻腾不息。</p>
之前去拜访各位术师的时候，也没听说今年要变规则啊？</p>
想归想，在孟大师的眼皮底下，却不敢随意交谈，只将心中情绪掩藏起来，伸长耳朵继续聆听！</p>
孟大师苍老暗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先请各院长上来抽题！抽完题后可传阅给各院学生！具体的考试内容和规则，老夫待会再细说！”</p>
四位院长鱼贯上前，从一旁三等术生所持的竹筒里，各抽出了一个细卷。</p>
几位院长退下来后，各院学生便围了上去。</p>
郝院长展开手中的纸，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寒服！”</p>
众人面面相覻，一脸无解。</p>
台上孟大师清咳一声，所有人迅速归位。</p>
“这次的考题，分别是‘寒服、铠甲、弓、箭’四题！</p>
每位院长手中的题，便是你们要去的工坊！</p>
任务：让这四间工坊提升生产力！</p>
要求：一、在各工坊现有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二、允许在不泄露工坊机密的情况下，向外寻求帮助；三、不得蓄意干扰其他学院的考试！</p>
这三点若有一样违规，即刻取消该学院的资格，正副院长立即撤职，参赛学生永生没有机会进入术师协会！</p>
时间：一个月。”</p>
比起任务来说，那三点要求以及违规处罚才是令众人浑身一凛的存在！</p>
本来就没什么小心思的众人，现在连那么微小的一丁点儿念想都没有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