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9、赏术大会（下）
正是苏谨言等着的纪子期。</p>
刚刚对战的青年几人，听到“这世上哪有不战而败的道理？”时，心中豪气顿生，纷纷上前，表示自己不才，愿接受莫大家的指教。</p>
那莫一也不知是恼还是笑，呵呵两声，对着纪子期道：“小子有种！报上名号来！”</p>
“在下莫问，英雄莫问出处的莫问！”</p>
府尹头都快爆了，眼下这情形如何收场才好？</p>
“好！好一个英雄莫问出处！”林大人却是豪爽大笑，“还有谁想应战的？一并上来斗个痛快！本官亲自下场来当这裁判官！”</p>
说着便站起身，走向那参赛台。</p>
可怜的府尹大人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真想就此昏过去了事。</p>
底下之人除了纪子期无一人再上台。</p>
见纪子期只不过一瘦小少年，虽不对她抱有希望，也赞赏她的勇气，不少人给了她掌声。</p>
林大人来到参赛台，对场中一众人道：“尔等若不愿参战，可以自行下场，本官绝不勉强！”</p>
场上二十余人都表示愿意一试。</p>
林大人满意点点头。</p>
又朝着纪子期道：“这位莫问小哥是最后上来的，不知这‘算得准’与‘算得快’你最擅长哪一样？”</p>
纪子期拱手道：“回大人的话，在下不才，都只是略懂而已！”</p>
林大人不知她话中真假，“那不知你想应战哪一项？”</p>
纪子期道：“回大人的话，在下都可！莫大家远道而来是为客，在下自然主随客便！</p>
不过，这挑战赛有输就有赢！若莫大家输了，在下有一要求，希望莫大家能答应！”</p>
整个赏术大会上的人，除了苏谨言外，均都被纪子期如此大言不惭地话给惊到了！</p>
莫一会输？这真是今年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话了！</p>
莫一自己也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气笑了，“莫公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下佩服！有何要求，且说来听听！”</p>
“昨日在下在这赏术大会外间闲逛，无意间经过一李记酒庄，听闻他家公子，不小心与一公子相撞！</p>
那公子下人因为护卫主子，出手伤了李公子，李公子当场昏迷不醒，命悬一线！</p>
然后那公子当时问也不问，直接扔了些银两便走了。</p>
在下听后心有不平，这伤了人不是应该先赔礼道歉吗？哪有直接扔银子的？</p>
在下自幼家训严明，最是见不得这有违礼数之事！便发誓若遇到那公子，定要向他讨个说法！</p>
说来也巧得很，在下在下面观战时，楼九公子一出来，便被昨日亲眼所见之人给认了出来。</p>
所以在下就斗胆提出要求：若莫大家输了，还请劝告你家主子，让他带着那伤人的仆人一起，亲自去李记酒庄给李公子赔个不是！”</p>
林大人闻言，心中略有些失望。</p>
看这少年之前答的如此爽快，以为真有些本事！</p>
原来是帮人打抱不平来了！</p>
楼九公子张嘴欲辩，莫一再次伸手制止了他，“好！一言为定！不过，若莫公子输了，又当如何？”</p>
“悉听尊便！”</p>
莫一心中冷笑，小子狂妄！</p>
楼九公子此次快速插嘴，“那你就跪地嗑头，大喊三声‘老祖宗，孙儿错了，您饶我一命！’”</p>
众人齐齐怒视他。</p>
莫一知道他们三人现在在天顺的地盘上，不管后台有多硬，远水解不了近火，不可过于过份！</p>
便拱手道：“我家少爷爱说笑，莫公子莫放在心！若莫公子输了，就说三遍‘小子佩服’！”</p>
纪子期点头同意。</p>
对楼九公子刚才的无礼话语也没放在心上，反正那楼九公子不过小儿一个，不值一提！</p>
倒是这莫一有些令她刮目相看。</p>
以莫一的身份和地位，从他的角度来看，她先前的言语算得上是有些无理。</p>
但莫一恼归恼，还是未失冷静，在关键时刻懂得权衡轻重，看来确实是个难对付的人！</p>
“好，既然大家都没异议了，那就由本官来定夺吧！”林大人双眸扫过众人，“这‘算得快’最是考验静心的本领，先从这‘算得快’开始吧！”</p>
又同一旁被他抢了职责的主会人张大嘴道：“本官听说这赏术大会，最高等的题是五位数的加减乘除，你速去将那些题取来，本官亲自抽题，亲自报题！”</p>
张大嘴领命而去。</p>
不一会便端着一托盘上来，上面放着四个朱漆竹筒，里面放着若干空心的小竹签，试题正是塞在竹签里面。</p>
林大人拿起贴着‘加’字样的竹筒，随手从抽出一根，“参加‘算得快’的众人坐到前面来！</p>
按赏术大会的规矩，‘算得快’挑战赛为抢答环节。</p>
本官作主，这加减乘除每项各考十题，抢答对一题加一分，抢答错一题扣一分，累计最高分者为赢。</p>
举手抢答时，只允许一个呼吸的停留时间，超过了便算错，答错后，可有一次改的机会，同样间隔时长为一个呼吸！</p>
你们可听明白没？”</p>
“明白！”</p>
纪子期不明白为何是举手后再作答，而不是写下答案下后，直接举手示意。像现代的比赛一样。</p>
真正的高手差距，只是零点零零几秒的差别，这主会人选择答题人的这一瞬间，已可以答多一道题了。</p>
纪子期的疑问还未问出口，林大人又道：“我身旁这位是赏术大会上最著名的朱判官朱老！</p>
朱老的桌子上摆了十三块写着一到十三的木板，分别代表着各位的号码。</p>
本官报完题，各位举手后，朱老便会从这一拿起一块牌展示给众人。</p>
与上面号码对应的人才能作答，并且必须马上作答！请各位劳记自己的号码！”</p>
林大人抽出竹签中纸条，“准备作答！”</p>
“三万五千六百七十四，加五万七千五百八十九！”</p>
……</p>
很快前三题已过，莫一是十二号，已抢了两题，‘算得快’的大榜首抢了一题均答对了。</p>
纪子期是十三号，一题均未抢到。</p>
小的时候参加珠心算比赛，都是在小板上写出答案后，立马手指按亮灯键。</p>
所以纪子期对这举手的动作很不适应，总是慢别人一拍。</p>
五题过后，纪子期还未抢答到，苏谨言有些急了。</p>
第六题纪子期终于抢先举了手。</p>
由于力气过猛，差点连人带椅摔倒在地，吓了众人一跳，随即发出哄笑声，特别是那楼九公子笑声最大。</p>
纪子期有些尴尬，清咳两声后，报出答案。</p>
很快‘加’的十题完毕，得分统计结果是：莫一五分暂时第一，莫问三分第二，‘算得快’的上届及本届大榜首各一分，并列第三，剩余的人均为零。</p>
第二轮‘减’题开始。‘减’题目是由五位数减三位、四位或五位数。</p>
那些零分的几人干脆放弃抢答，坐在那里观看四人的表现。</p>
此时纪子期找回了些感觉，这一轮她抢了五题得五分，莫一三题三分，剩下的人仍是‘算得快’的上届及本届大榜首两人各抢一题得一分。</p>
这样，她和莫一暂时并列第一。</p>
第三轮‘乘’题开始时，众人明白差距太大，干脆放弃了抢答，将战场让给了二人。</p>
莫一此时也收起了轻视之心。</p>
五位数相乘后的位数太多，林大人怕二人记不全出错，便吩咐备全纸墨。</p>
纪了期用这毛笔是写不快字的，便起身向林大人道：“林大人，在下不惯用毛笔，可否借根空竹签一用！”</p>
林大人不知她要这空竹签何用，还是依言给了她两根。</p>
“二万六千五百七十六，乘三万九千二百一十八。”</p>
纪子期拿起竹签，飞快地在砚台上沾上一点墨，而后在纸上写下一排奇怪的符号。</p>
竹签沾墨每次最多只能写三四位数字，饶是如此，还是比莫一快了许多。</p>
三题过后，莫一有些沉不住气了。</p>
这中间他只抢答到了一题，还是因为竹签太细，纪子期没捏稳，不小心掉到地上，换了一根多浪费了一些时间，他才能抢到。</p>
第四题开始，莫一改变了策略，他只写下答案的头二个数字后便举手答题。</p>
纪子期暗道这人倒也聪明，只是他这种方法风险也比较大。</p>
五位数相乘的结果一般是九到十位数字，他这样只写两个容易因记错而答错被扣分。</p>
果不其然，莫一连抢三题，前两题答对了，第三题却错了倒扣一分，现在结果是本轮剩四题，二人比分是二比二平。</p>
场上的林大人加快了报题的速度。</p>
他对二人的表现都非常满意，特别是那个叫莫问的小子，给了他非常大的惊喜。</p>
莫一一旦变回原来的方式后，纪子期又连抢了两题，现在比分成了四比二。</p>
莫一不得已，只得用回则刚那冒险的方法，抢到了第九、十题，结果对了。</p>
他暗中吐口气，刚刚最后那题，答案中间有个数字他不太确定，还好蒙对了。</p>
三局过后，二人便以十二比十二的平分进入了最后一局‘除’题。</p>
‘除’题是五位数除二、三或四位数。因结果数字位较少，纪子期与莫一都齐齐放下了笔。</p>
“七万二千五百七十六，除三百八十四！”</p>
很快纪子期连抢三题，莫一额头渐渐渗出汗水。</p>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乘’题那一轮输给莫问，是因为写字速度关系，暗中发誓要在这‘除’题一轮中扳回局面。</p>
谁知这结果更是令他难堪，莫非那小子真是在他之上？</p>
莫一定定心神。</p>
现在他打算用那可缓冲的一个呼吸，即举手后可隔一个呼吸后再答题，这一个呼吸便已足免解题了。</p>
在莫一抢答了两题后，纪子期已明白了莫一的策略。</p>
她有些无能为力。</p>
她习惯了在现代报题即写下答案，才可按灯的方法！</p>
那些习惯已深入骨髓，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对于听题后便举手，实在有些不适应。</p>
莫一又抢了两题，此轮暂时四比三。</p>
纪子期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像莫一一样，在听完题那一瞬便举手！</p>
只剩下最后三题了。</p>
林大人的声音又响起，“九万九千三百二十四，除三百五十六！”</p>
又是莫一抢到了题，“二百七十九！”答对了！</p>
“五万一千八百七十，除三千四百五十八！”</p>
两人几乎同时举手。</p>
朱老拿起一块牌，还是莫一抢到了。</p>
“一十五！”答对了！</p>
还剩最后一题，此时莫一已反超一分，以五比四领先。场上场下众人都紧张了起来。</p>
这题若被莫一抢到，答对，则赢，答错则平；</p>
若被纪子期抢到，答对则平，答错，则输！</p>
最后最关键的一题！众人都屏住呼吸，场上静可闻针落。</p>
林大人本人也被这紧张气氛感染，气息略有些不稳地快速报出最后一题。</p>
又是几乎同时举手！</p>
众人屏息看向的朱老手中的牌，“十三号。”</p>
苏谨言心中一跳，感觉心脏在胸腔里怦、怦、怦清晰的跳动声。</p>
场上下众人的心落下了一半。</p>
那一个呼吸的时间仿若一个世纪那么久。</p>
纪子期清脆的声音响起。</p>
“答对！”场上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p>
林大人长叹一口气，感觉自己背上微热。</p>
真他娘的刺激，比面见陛下还紧张！</p>
他接过最后核对的积分，宣读结果：“这‘算得快’四轮已过，莫一与莫问十七比十七分平局！”</p>
放下纸，面向二人，“本官想按例询问你二人，是就此打住，以平分计，还是继续加赛？”</p>
“回大人，在下既与莫大家立下了赌约，必是要比出个输赢才行！”纪子期抢先答道。</p>
莫一此时已知眼前这弱冠少年，论实力，她心算速度胜过自己。</p>
只是她年幼对战机会少，应变不足，才会让自己两次翻盘拖成了平局，若再来多几次，自己必输无疑！</p>
莫一有自己的骄傲，明知自己输的机会比较大，但纪子期已同意，他若反对便显得自己势弱了。</p>
所谓输人不输阵，何况自己也不是一定会输！当下便同意纪子期的说法，“在下也赞同莫公子的说法，愿加题分出胜负！</p>
不过这后面还有‘算得准’，在下希望加赛以三局两胜或五局三胜为佳！”</p>
“大人，在下同意莫大家的提议。就以三局两胜来分出胜负！”</p>
纪子期微微一笑，也不揭穿莫一的小心思，“不过，现有的题之前都已考过，形式相同，没什么新意。在下建议提高这难度如何？”</p>
林大人眉一扬，露出趣味的笑容，“哦？如何提高？”</p>
“回大人，可以将这五位数乘除提升到七位数，或者将五位数加减改为四题进行加减，或混合加减。</p>
在下只是提供建议，决定交由大人和莫大家！”</p>
“有意思！”林大人面上现出欣喜，“这乘除数位多，就直接弃了。本官作主，用四题相加，核算也快些！莫大家以为如何？”</p>
林大人既已作了决定，莫一自是只能遵从。</p>
他命人将‘减乘除’的三个竹筒全都拿走，只剩下一个‘加’的竹筒。</p>
林大人从中抽出两根竹签，取出纸条，开始念题：“四万二千七百八十九，加三万三千九百八十六，加二万五千六百八十一，加九万四千九百七十五！”</p>
话音刚落，纪子期便举起手。</p>
答对！</p>
第二题，纪子期举手。</p>
又答对！</p>
底下欢呼声一片！</p>
三局两胜，纪子期连赢两题，最后一题已不需要再出了！</p>
莫一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加赛题完全是彻彻底底地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p>
从未如此丢过人的莫一，只觉得众人看向自己的眼光都带上了怀疑与轻视！</p>
楼九公子的面色更难看！</p>
亏得他爷爷每年花大把大把地银子，从全国各地搜罗各色美女送给这莫一，他竟连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小子都赢不了！</p>
最后还输得这么难看！</p>
不过楼九公子虽莽撞，也知此时不宜质问，只得黑着脸坐在贵宾席位上。</p>
林大人宣布‘算得快’由莫问获胜后，向她表示了祝贺和赞赏！</p>
此时‘算得准’一众人已就位。</p>
莫一暗中调整呼吸。</p>
没关系，接下来的‘算得准’才是他真正的强项！</p>
这十多年来，他从未放弃过对术数的钻研。</p>
楼氏家主年年私下花重金买来一等二等术师的考级题，他自认虽未完全达到一等术师的水平，也相去不远矣！</p>
莫一心中冷笑，哼，小子，等着受死吧！</p>
林大人拂拂衣袍，“这‘算得准’的挑战赛。本官有个建议：你十三人轮流出一题，答错一次记一分，答错二次离场。</p>
若出的题，其余人等全答对，则出题人算答错一分记一分，</p>
若出的题，其余人等全答错，则所有人答错记一分。</p>
出题的顺序，由大榜首争夺赛时，最先落败的参赛者先出。各位以为如何？”</p>
林大人今日是难得如此多的询问各人意见，虽然问了也等于没问。</p>
场中各人面色各异。这不仅考验各人的术数深度，还考验各人的术数广度。</p>
林大人想起之前莫一与莫问对战的情形，补充一句：“如果剩下最后两位挑战者，其规则再定！等本官再好好思量思量！”</p>
苏谨言是第六个出题。</p>
在他前面的五人，已有四人因为所出的题全答中，而他人出的题答错，累计两次出错率先离场。</p>
苏谨言出的是十天前纪子期，给他和罗宋等人布置的一道趣味题：“有一个池塘，里面有无穷多的水。</p>
现有两个空水囊，分别为五斗和六斗。</p>
问题：如何只用这两个水囊从池塘里取得三斗的水？”</p>
林大人这时才注意到了苏谨言。</p>
之前苏谨言在这场上同前五个出题的参赛者一样，默默无闻。</p>
林大人以为又是个罗书式的小学究，并没有多加留意。</p>
这题一出，林大人立马品出了其中的奥妙，见他眼神灵动，面色红润健康，不似那古板之人。</p>
看向苏谨言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意外和喜爱之情。</p>
罗书自是第一个写出答案的，无他，这题他是知道的。</p>
纪子期见时间已差不多，便第二个交上了答案。</p>
就在香快燃尽的那一刹，莫一与与上届大榜首也交上了答案，看着灰烬掉下，二人暗中道了声好险！</p>
还有另外三人亦未解出，有一人之前已错过一题，此时合计两题，下了场。</p>
答案笺纸已放到了林大人面前，他却迟迟不揭晓。</p>
原来他也正在思索答案。立在他身后的张大嘴也不敢开口催他。</p>
转眼半柱香时间又过去了，林大人突地一拍桌子，大笑道：“哈哈，老夫知道了！”</p>
林大人一时兴奋，也没留意自己连本官也不称了。</p>
接下来众人要答的，是第一个站出来挑战的耶姓青年出的题。</p>
不幸的是，场上其余五人均答了出来，耶姓青年略有些遗憾地离场。</p>
众人对这个爽直勇猛的青年印象甚好，用最热烈的欢呼声恭送他。</p>
接连两题过去，苏谨言和上届大榜首累计错两题离场，场中便只剩下了罗书纪子期和莫一。</p>
他下场前看了纪子期一眼，纪子期领会地朝他点点头。</p>
轮到罗书出题了，他的题也是近期纪子期出给他们的题：“在一布袋里装有三支蓝田玉簪，二支红田玉簪。</p>
有甲乙丙三人蒙住眼，从布袋里各抽出一支玉簪插在发髻上。</p>
要求：只看另外二人头上的玉簪，来猜测自己头上的玉簪是蓝田玉还是红田玉？</p>
甲解下布条，看了看乙丙头上的玉簪，答：不知。</p>
乙解下布条，看了看甲丙头上的玉簪，答：不知。</p>
丙解下布条，看了看甲乙头上的玉簪，答：我知！</p>
小子的问题是：丙头上插的玉簪是蓝田玉还是红田玉？他为何会知道？”</p>
时间慢慢过去，莫一面上神色越来越凝重。</p>
坐在主考官位上的林大人，也伸出两只手，不停比来比去。</p>
香快燃尽时，纪子期交了答案。</p>
罗书不由多看了她一眼。</p>
莫一这一次，亦是在最后时刻交出了答案。在香燃近那一刻，神色郁郁地吐出一口闷气！</p>
在交出答案的那一刻，莫一心情百感交集！</p>
想不到他堂堂一代成名近二十载的术师，如今竟在这赏术大会上，被几个黄口小儿，逼得如此狼狈！</p>
这次林大人没有像之前一样，非得解出题之后才肯公布正确答案！</p>
在纪子期交上答卷的那一刻，林大人接过便直接看了，边看边微笑点头！</p>
剩下未出题的，便只有纪子期和莫一了。</p>
一向随性的林大人也露出为难的神色，按理说，纪子期年纪小，应该是她先出！</p>
可上场‘算得快’她才赢了莫一，是赢家！</p>
莫一虽输了上一场，但他成名已久，且年岁又长！</p>
林大人左右为难之际，纪子期主动道：“大人！莫大家远来是客！请莫大家先出题吧！”</p>
林大人看向莫一。</p>
若是以前，哪怕是在上一场比赛之前，莫一定会大笑三声，对这无知小儿之言，根本懒得理会！</p>
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在有人知道他莫大家的名号后，还敢如此大言不惭！</p>
可刚刚在‘算得快’环节输给了纪子期，在‘算得准’前十题中，又有两次差点答不出！</p>
是以莫一现在根本不敢托大！</p>
但是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讥讽纪子期，让你这小儿装大方！等最后输了你就知道厉害了！</p>
他当下也不推辞，“既然莫问小哥尊老，在下就不推拖了！”</p>
纪子期微笑不语。</p>
莫一只觉得那笑相当刺眼，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p>
他别开眼，将情绪掩藏，清清喉咙，“请听题：将一到九，九个数字填到九个方阵中，不可重填或漏填！</p>
要求方阵中每行、每列及斜线上的数字之和都相等！”</p>
他提起笔，在纸上画上出一个九宫格，然后举起向林大人、纪子期、罗书以及围观群众示意。</p>
听到题的群众，一时小声议论纷纷：冒似这题好像不是太难吧？</p>
已离场的苏谨言等人在心中略一琢磨，便知这题看似简单，实则难度非同一般！</p>
苏谨言虽说因为李成明的事，对楼九公子颇有怨言，连带的对这个莫一也没什么好感！</p>
但这不妨碍他对莫一术数水平的欣赏！</p>
当然，当纪子期完胜莫一时，他心中更爽些罢了！</p>
看到众人神色，由不解到深思到赞叹，莫一面上的得意之色还未隐去，就见纪子期已交了答卷！</p>
不是吧？这不可能？</p>
何止莫一不相信，对纪子期深表看中的林大人，也些不敢置信！</p>
这也太妖孽了吧！</p>
林大人的手不可抑制地抖动了一下。</p>
他接过纪子期的答卷，只见上面竟不止有一个答案，而是有四种解法！</p>
林大人抬起头，看向莫一的神色不由充满了怜悯，可惜了这一代骄子的三等术师！</p>
英名一世，竟在这赏术大会上毁于一旦！</p>
林大人的神色别人或许不懂，可莫一懂了！</p>
他面上青筋直暴，牙关紧咬，呼吸越发粗重，浑身轻颤！</p>
楼九公子此刻已忘了暴怒！</p>
他从出生起，几乎是头一次见到莫一快要失去控制的模样！</p>
莫非那小子当真如此厉害？</p>
只有他身边的大汉，依然警惕地看着四周，谨守他保卫主子的职责，对场上的变故无动于衷！</p>
对这一切毫无感应的，还有罗书，他完全沉浸在解题的思路里。</p>
对罗书来说，一柱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快得他还没来得及解出答案！</p>
对莫一来说，这一柱香时间就像他的一辈子那么长，长得那么令人难以忍受！</p>
香一灭，莫一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冲上前去，一把从林大人手中抢过纪子期的答卷！</p>
众人离得远，看不清那答案，只看得到莫一脸色大变，脚下踉跄后退两步，仪态全无！</p>
但莫一不愧是莫一，他记得他现在还在比赛，记得他现在还未曾输！</p>
他只是被那个少年的才能，一下子惊到了！莫一心中宽慰自己，还没有结束，还有希望！</p>
他深吸两口气，抬手对林大人道：“在下一时被莫问的才能惊到，冒犯到大人了！还请大人见谅！”</p>
林大人并非在乎礼节之人，而且易地而处，他能深刻体会此时莫一的心情！</p>
他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并示意莫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p>
接下来便剩纪子期未出题了。</p>
她面向林大人，拱手一笑，笑意盎然，“既然刚刚莫大家出了九宫格，那在下就出相同的题，只是将这九宫格升升级！</p>
两位请听题：将一到二十五，二十五个数字填到二十五个方阵中，不可重填或漏填！</p>
要求方阵中每行、每列及斜线上的数字之和都相等！”</p>
全场哗然！</p>
刚刚九宫格的震惊还未过去，现在又来了一记重磅，底下顿时炸开了锅！</p>
林大人及主席位上的众人都站起了身！</p>
莫一面上青灰一片！之前那个九宫格，他用了数年才解开！</p>
这二十五宫格比之九宫格难度高了数十倍不止！</p>
就算他能解出，又岂是短短一柱香内能解出的？</p>
罗书从刚刚九宫格的答案中，似乎摸到了一点窍门，他丝毫不受影响，提起笔算了起来！</p>
莫一面有不甘，却也老老实实地在纸上算了起来！</p>
仅管他极力掩饰，但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提笔的手在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此刻的不平静！</p>
在已知必输无疑的情况下，若不是他阅历多，恐怕早已瘫坐在椅子上了！</p>
底下的楼九分子似乎嗅到了不对劲，趁着众人刚刚被惊住，站起身还未坐下的当口，朝他的随从大汉使了个眼色，打算偷偷溜走！</p>
一直盯着他动静的苏谨言，在他没走出几步远时，便带着哑叔拦在了他面前。</p>
楼九公子一皱眉，恶狠狠地道：“让开！小子！小爷随从手中的剑可不看人的！”</p>
苏谨言下巴一扬，冷哼道：“楼九公子是吧！你这输了就想跑的行径，小爷我打心底瞧不起！”</p>
楼九公子自小到大，哪受过这般奚落！</p>
他恼羞成怒，正欲让那随从动手，却见那随从浑身僵硬、肌肉紧绷，放在剑把上的手，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剑拔出来！</p>
熟知他的楼九公子知道，这是面对劲敌时才有的状态！</p>
楼九公子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看到了站在苏谨言身后的哑叔。</p>
相比那随从的姿态，哑叔的样子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只手拢在袖口里！</p>
当然，哑叔并不似面上看到的那般，好似不将对面之人放在心里！</p>
实际上，这是哑叔面对强敌时，才有的刻意散漫的姿态！</p>
不过，楼九公子不懂，苏谨言也不懂！</p>
所以从表面上来看，好像是哑叔占了上风！</p>
苏谨言便有些得意地道：“楼九公子，你若想封住小爷的嘴，还得过了小爷身后哑叔这一关！</p>
若是不行的话，小爷一声大吼，‘楼九公子输不起要跑啦！’小爷看你楼氏的脸往哪搁？”</p>
苏谨言其实并不知道楼氏的名声有多大，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p>
当楼九公子身份暴露时，贵宾席上那些人的神色，还有楼九公子面上的得色，他就知道，这楼氏肯定是名声不斐！</p>
楼九公子面上又青又红！刚刚他一时兴起离开的心思，并未想过后果！</p>
是啊！楼氏的名声不能蒙污！那被楼伍伤了的小子，不过是想讹多点银子而已！</p>
输了又如何？不过是上门赔点银子而已！还显得我楼氏大度！</p>
楼九公子面色平静下来，招呼他身后的楼伍回去！</p>
只临走前恨恨瞪了苏谨言一眼！</p>
小子！虽说是你提醒了小爷，可你敢当面奚落小爷，小爷是绝不会放过你的！</p>
苏谨言对他眼中明显的恨意不以为然，冲着他做了个鬼脸！</p>
场上的香已燃近，莫一和罗书均未解出！</p>
莫一虽说心里早已知道，自己绝对解不出，可真正到了这一刻时，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失望和落莫！</p>
只是他仍不死心，作最后的垂死挣扎，“此题老夫解不出，老夫认输！不过，这题莫小哥自己是否有答案？”</p>
他想着此题，眼前这少年指不定也只是随口出的，若她不知道答案的话，即使自己输了，也总算还能挽回一丝颜面。</p>
他的问题，其实也是场中众人的心声。</p>
一时场上下静悄悄的，个个都伸长脖子，等着纪子期的回答。</p>
纪子期轻轻一笑，并未回答，只是拿起竹签，蘸上墨，在纸上写画了起来。</p>
众人的心随着她手中的竹签晃动，一上一下，一左一右。</p>
写完后，纪子期拿起纸张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正欲上交给林大人！</p>
赦然发现林大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对面。</p>
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林大人已将她手中的纸给夺了过去！就像刚才莫一从他手中夺过纪子期的答案一样！</p>
纪子期额头冒下三根黑线，大人，您要不要如此心急啊！</p>
若不是纪子期反应迅速，恐怕这纸会被撕成两半。</p>
可是心急的哪止林大人，莫一、罗书等人，哪个不是翘首以盼？</p>
数双眼睛紧紧盯着林大人手中的纸，就快将它灼出个洞来了！只恨自己没有透视眼！</p>
众人心中巴不得林大人快点看完，早点公布答案！</p>
只是莫一的心情更为复杂些！</p>
一方面身为输的一方，他盼望这答案是错的！</p>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痴爱术数的人，他又希望真的能有答案出来！</p>
否则下半辈子，他可能会陷在此题中无法自拔了！</p>
林大人看完答案后，并未像之前那般，面上露出或欣喜或惋惜的神情！</p>
他面无表情，将手中的纸递给在他身边的莫一！</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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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刚刚对战的青年几人，听到“这世上哪有不战而败的道理？”时，心中豪气顿生，纷纷上前，表示自己不才，愿接受莫大家的指教。</p>
那莫一也不知是恼还是笑，呵呵两声，对着纪子期道：“小子有种！报上名号来！”</p>
“在下莫问，英雄莫问出处的莫问！”</p>
府尹头都快爆了，眼下这情形如何收场才好？</p>
“好！好一个英雄莫问出处！”林大人却是豪爽大笑，“还有谁想应战的？一并上来斗个痛快！本官亲自下场来当这裁判官！”</p>
说着便站起身，走向那参赛台。</p>
可怜的府尹大人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真想就此昏过去了事。</p>
底下之人除了纪子期无一人再上台。</p>
见纪子期只不过一瘦小少年，虽不对她抱有希望，也赞赏她的勇气，不少人给了她掌声。</p>
林大人来到参赛台，对场中一众人道：“尔等若不愿参战，可以自行下场，本官绝不勉强！”</p>
场上二十余人都表示愿意一试。</p>
林大人满意点点头。</p>
又朝着纪子期道：“这位莫问小哥是最后上来的，不知这‘算得准’与‘算得快’你最擅长哪一样？”</p>
纪子期拱手道：“回大人的话，在下不才，都只是略懂而已！”</p>
林大人不知她话中真假，“那不知你想应战哪一项？”</p>
纪子期道：“回大人的话，在下都可！莫大家远道而来是为客，在下自然主随客便！</p>
不过，这挑战赛有输就有赢！若莫大家输了，在下有一要求，希望莫大家能答应！”</p>
整个赏术大会上的人，除了苏谨言外，均都被纪子期如此大言不惭地话给惊到了！</p>
莫一会输？这真是今年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话了！</p>
莫一自己也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气笑了，“莫公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下佩服！有何要求，且说来听听！”</p>
“昨日在下在这赏术大会外间闲逛，无意间经过一李记酒庄，听闻他家公子，不小心与一公子相撞！</p>
那公子下人因为护卫主子，出手伤了李公子，李公子当场昏迷不醒，命悬一线！</p>
然后那公子当时问也不问，直接扔了些银两便走了。</p>
在下听后心有不平，这伤了人不是应该先赔礼道歉吗？哪有直接扔银子的？</p>
在下自幼家训严明，最是见不得这有违礼数之事！便发誓若遇到那公子，定要向他讨个说法！</p>
说来也巧得很，在下在下面观战时，楼九公子一出来，便被昨日亲眼所见之人给认了出来。</p>
所以在下就斗胆提出要求：若莫大家输了，还请劝告你家主子，让他带着那伤人的仆人一起，亲自去李记酒庄给李公子赔个不是！”</p>
林大人闻言，心中略有些失望。</p>
看这少年之前答的如此爽快，以为真有些本事！</p>
原来是帮人打抱不平来了！</p>
楼九公子张嘴欲辩，莫一再次伸手制止了他，“好！一言为定！不过，若莫公子输了，又当如何？”</p>
“悉听尊便！”</p>
莫一心中冷笑，小子狂妄！</p>
楼九公子此次快速插嘴，“那你就跪地嗑头，大喊三声‘老祖宗，孙儿错了，您饶我一命！’”</p>
众人齐齐怒视他。</p>
莫一知道他们三人现在在天顺的地盘上，不管后台有多硬，远水解不了近火，不可过于过份！</p>
便拱手道：“我家少爷爱说笑，莫公子莫放在心！若莫公子输了，就说三遍‘小子佩服’！”</p>
纪子期点头同意。</p>
对楼九公子刚才的无礼话语也没放在心上，反正那楼九公子不过小儿一个，不值一提！</p>
倒是这莫一有些令她刮目相看。</p>
以莫一的身份和地位，从他的角度来看，她先前的言语算得上是有些无理。</p>
但莫一恼归恼，还是未失冷静，在关键时刻懂得权衡轻重，看来确实是个难对付的人！</p>
“好，既然大家都没异议了，那就由本官来定夺吧！”林大人双眸扫过众人，“这‘算得快’最是考验静心的本领，先从这‘算得快’开始吧！”</p>
又同一旁被他抢了职责的主会人张大嘴道：“本官听说这赏术大会，最高等的题是五位数的加减乘除，你速去将那些题取来，本官亲自抽题，亲自报题！”</p>
张大嘴领命而去。</p>
不一会便端着一托盘上来，上面放着四个朱漆竹筒，里面放着若干空心的小竹签，试题正是塞在竹签里面。</p>
林大人拿起贴着‘加’字样的竹筒，随手从抽出一根，“参加‘算得快’的众人坐到前面来！</p>
按赏术大会的规矩，‘算得快’挑战赛为抢答环节。</p>
本官作主，这加减乘除每项各考十题，抢答对一题加一分，抢答错一题扣一分，累计最高分者为赢。</p>
举手抢答时，只允许一个呼吸的停留时间，超过了便算错，答错后，可有一次改的机会，同样间隔时长为一个呼吸！</p>
你们可听明白没？”</p>
“明白！”</p>
纪子期不明白为何是举手后再作答，而不是写下答案下后，直接举手示意。像现代的比赛一样。</p>
真正的高手差距，只是零点零零几秒的差别，这主会人选择答题人的这一瞬间，已可以答多一道题了。</p>
纪子期的疑问还未问出口，林大人又道：“我身旁这位是赏术大会上最著名的朱判官朱老！</p>
朱老的桌子上摆了十三块写着一到十三的木板，分别代表着各位的号码。</p>
本官报完题，各位举手后，朱老便会从这一拿起一块牌展示给众人。</p>
与上面号码对应的人才能作答，并且必须马上作答！请各位劳记自己的号码！”</p>
林大人抽出竹签中纸条，“准备作答！”</p>
“三万五千六百七十四，加五万七千五百八十九！”</p>
……</p>
很快前三题已过，莫一是十二号，已抢了两题，‘算得快’的大榜首抢了一题均答对了。</p>
纪子期是十三号，一题均未抢到。</p>
小的时候参加珠心算比赛，都是在小板上写出答案后，立马手指按亮灯键。</p>
所以纪子期对这举手的动作很不适应，总是慢别人一拍。</p>
五题过后，纪子期还未抢答到，苏谨言有些急了。</p>
第六题纪子期终于抢先举了手。</p>
由于力气过猛，差点连人带椅摔倒在地，吓了众人一跳，随即发出哄笑声，特别是那楼九公子笑声最大。</p>
纪子期有些尴尬，清咳两声后，报出答案。</p>
很快‘加’的十题完毕，得分统计结果是：莫一五分暂时第一，莫问三分第二，‘算得快’的上届及本届大榜首各一分，并列第三，剩余的人均为零。</p>
第二轮‘减’题开始。‘减’题目是由五位数减三位、四位或五位数。</p>
那些零分的几人干脆放弃抢答，坐在那里观看四人的表现。</p>
此时纪子期找回了些感觉，这一轮她抢了五题得五分，莫一三题三分，剩下的人仍是‘算得快’的上届及本届大榜首两人各抢一题得一分。</p>
这样，她和莫一暂时并列第一。</p>
第三轮‘乘’题开始时，众人明白差距太大，干脆放弃了抢答，将战场让给了二人。</p>
莫一此时也收起了轻视之心。</p>
五位数相乘后的位数太多，林大人怕二人记不全出错，便吩咐备全纸墨。</p>
纪了期用这毛笔是写不快字的，便起身向林大人道：“林大人，在下不惯用毛笔，可否借根空竹签一用！”</p>
林大人不知她要这空竹签何用，还是依言给了她两根。</p>
“二万六千五百七十六，乘三万九千二百一十八。”</p>
纪子期拿起竹签，飞快地在砚台上沾上一点墨，而后在纸上写下一排奇怪的符号。</p>
竹签沾墨每次最多只能写三四位数字，饶是如此，还是比莫一快了许多。</p>
三题过后，莫一有些沉不住气了。</p>
这中间他只抢答到了一题，还是因为竹签太细，纪子期没捏稳，不小心掉到地上，换了一根多浪费了一些时间，他才能抢到。</p>
第四题开始，莫一改变了策略，他只写下答案的头二个数字后便举手答题。</p>
纪子期暗道这人倒也聪明，只是他这种方法风险也比较大。</p>
五位数相乘的结果一般是九到十位数字，他这样只写两个容易因记错而答错被扣分。</p>
果不其然，莫一连抢三题，前两题答对了，第三题却错了倒扣一分，现在结果是本轮剩四题，二人比分是二比二平。</p>
场上的林大人加快了报题的速度。</p>
他对二人的表现都非常满意，特别是那个叫莫问的小子，给了他非常大的惊喜。</p>
莫一一旦变回原来的方式后，纪子期又连抢了两题，现在比分成了四比二。</p>
莫一不得已，只得用回则刚那冒险的方法，抢到了第九、十题，结果对了。</p>
他暗中吐口气，刚刚最后那题，答案中间有个数字他不太确定，还好蒙对了。</p>
三局过后，二人便以十二比十二的平分进入了最后一局‘除’题。</p>
‘除’题是五位数除二、三或四位数。因结果数字位较少，纪子期与莫一都齐齐放下了笔。</p>
“七万二千五百七十六，除三百八十四！”</p>
很快纪子期连抢三题，莫一额头渐渐渗出汗水。</p>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乘’题那一轮输给莫问，是因为写字速度关系，暗中发誓要在这‘除’题一轮中扳回局面。</p>
谁知这结果更是令他难堪，莫非那小子真是在他之上？</p>
莫一定定心神。</p>
现在他打算用那可缓冲的一个呼吸，即举手后可隔一个呼吸后再答题，这一个呼吸便已足免解题了。</p>
在莫一抢答了两题后，纪子期已明白了莫一的策略。</p>
她有些无能为力。</p>
她习惯了在现代报题即写下答案，才可按灯的方法！</p>
那些习惯已深入骨髓，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对于听题后便举手，实在有些不适应。</p>
莫一又抢了两题，此轮暂时四比三。</p>
纪子期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像莫一一样，在听完题那一瞬便举手！</p>
只剩下最后三题了。</p>
林大人的声音又响起，“九万九千三百二十四，除三百五十六！”</p>
又是莫一抢到了题，“二百七十九！”答对了！</p>
“五万一千八百七十，除三千四百五十八！”</p>
两人几乎同时举手。</p>
朱老拿起一块牌，还是莫一抢到了。</p>
“一十五！”答对了！</p>
还剩最后一题，此时莫一已反超一分，以五比四领先。场上场下众人都紧张了起来。</p>
这题若被莫一抢到，答对，则赢，答错则平；</p>
若被纪子期抢到，答对则平，答错，则输！</p>
最后最关键的一题！众人都屏住呼吸，场上静可闻针落。</p>
林大人本人也被这紧张气氛感染，气息略有些不稳地快速报出最后一题。</p>
又是几乎同时举手！</p>
众人屏息看向的朱老手中的牌，“十三号。”</p>
苏谨言心中一跳，感觉心脏在胸腔里怦、怦、怦清晰的跳动声。</p>
场上下众人的心落下了一半。</p>
那一个呼吸的时间仿若一个世纪那么久。</p>
纪子期清脆的声音响起。</p>
“答对！”场上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p>
林大人长叹一口气，感觉自己背上微热。</p>
真他娘的刺激，比面见陛下还紧张！</p>
他接过最后核对的积分，宣读结果：“这‘算得快’四轮已过，莫一与莫问十七比十七分平局！”</p>
放下纸，面向二人，“本官想按例询问你二人，是就此打住，以平分计，还是继续加赛？”</p>
“回大人，在下既与莫大家立下了赌约，必是要比出个输赢才行！”纪子期抢先答道。</p>
莫一此时已知眼前这弱冠少年，论实力，她心算速度胜过自己。</p>
只是她年幼对战机会少，应变不足，才会让自己两次翻盘拖成了平局，若再来多几次，自己必输无疑！</p>
莫一有自己的骄傲，明知自己输的机会比较大，但纪子期已同意，他若反对便显得自己势弱了。</p>
所谓输人不输阵，何况自己也不是一定会输！当下便同意纪子期的说法，“在下也赞同莫公子的说法，愿加题分出胜负！</p>
不过这后面还有‘算得准’，在下希望加赛以三局两胜或五局三胜为佳！”</p>
“大人，在下同意莫大家的提议。就以三局两胜来分出胜负！”</p>
纪子期微微一笑，也不揭穿莫一的小心思，“不过，现有的题之前都已考过，形式相同，没什么新意。在下建议提高这难度如何？”</p>
林大人眉一扬，露出趣味的笑容，“哦？如何提高？”</p>
“回大人，可以将这五位数乘除提升到七位数，或者将五位数加减改为四题进行加减，或混合加减。</p>
在下只是提供建议，决定交由大人和莫大家！”</p>
“有意思！”林大人面上现出欣喜，“这乘除数位多，就直接弃了。本官作主，用四题相加，核算也快些！莫大家以为如何？”</p>
林大人既已作了决定，莫一自是只能遵从。</p>
他命人将‘减乘除’的三个竹筒全都拿走，只剩下一个‘加’的竹筒。</p>
林大人从中抽出两根竹签，取出纸条，开始念题：“四万二千七百八十九，加三万三千九百八十六，加二万五千六百八十一，加九万四千九百七十五！”</p>
话音刚落，纪子期便举起手。</p>
答对！</p>
第二题，纪子期举手。</p>
又答对！</p>
底下欢呼声一片！</p>
三局两胜，纪子期连赢两题，最后一题已不需要再出了！</p>
莫一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加赛题完全是彻彻底底地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p>
从未如此丢过人的莫一，只觉得众人看向自己的眼光都带上了怀疑与轻视！</p>
楼九公子的面色更难看！</p>
亏得他爷爷每年花大把大把地银子，从全国各地搜罗各色美女送给这莫一，他竟连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小子都赢不了！</p>
最后还输得这么难看！</p>
不过楼九公子虽莽撞，也知此时不宜质问，只得黑着脸坐在贵宾席位上。</p>
林大人宣布‘算得快’由莫问获胜后，向她表示了祝贺和赞赏！</p>
此时‘算得准’一众人已就位。</p>
莫一暗中调整呼吸。</p>
没关系，接下来的‘算得准’才是他真正的强项！</p>
这十多年来，他从未放弃过对术数的钻研。</p>
楼氏家主年年私下花重金买来一等二等术师的考级题，他自认虽未完全达到一等术师的水平，也相去不远矣！</p>
莫一心中冷笑，哼，小子，等着受死吧！</p>
林大人拂拂衣袍，“这‘算得准’的挑战赛。本官有个建议：你十三人轮流出一题，答错一次记一分，答错二次离场。</p>
若出的题，其余人等全答对，则出题人算答错一分记一分，</p>
若出的题，其余人等全答错，则所有人答错记一分。</p>
出题的顺序，由大榜首争夺赛时，最先落败的参赛者先出。各位以为如何？”</p>
林大人今日是难得如此多的询问各人意见，虽然问了也等于没问。</p>
场中各人面色各异。这不仅考验各人的术数深度，还考验各人的术数广度。</p>
林大人想起之前莫一与莫问对战的情形，补充一句：“如果剩下最后两位挑战者，其规则再定！等本官再好好思量思量！”</p>
苏谨言是第六个出题。</p>
在他前面的五人，已有四人因为所出的题全答中，而他人出的题答错，累计两次出错率先离场。</p>
苏谨言出的是十天前纪子期，给他和罗宋等人布置的一道趣味题：“有一个池塘，里面有无穷多的水。</p>
现有两个空水囊，分别为五斗和六斗。</p>
问题：如何只用这两个水囊从池塘里取得三斗的水？”</p>
林大人这时才注意到了苏谨言。</p>
之前苏谨言在这场上同前五个出题的参赛者一样，默默无闻。</p>
林大人以为又是个罗书式的小学究，并没有多加留意。</p>
这题一出，林大人立马品出了其中的奥妙，见他眼神灵动，面色红润健康，不似那古板之人。</p>
看向苏谨言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意外和喜爱之情。</p>
罗书自是第一个写出答案的，无他，这题他是知道的。</p>
纪子期见时间已差不多，便第二个交上了答案。</p>
就在香快燃尽的那一刹，莫一与与上届大榜首也交上了答案，看着灰烬掉下，二人暗中道了声好险！</p>
还有另外三人亦未解出，有一人之前已错过一题，此时合计两题，下了场。</p>
答案笺纸已放到了林大人面前，他却迟迟不揭晓。</p>
原来他也正在思索答案。立在他身后的张大嘴也不敢开口催他。</p>
转眼半柱香时间又过去了，林大人突地一拍桌子，大笑道：“哈哈，老夫知道了！”</p>
林大人一时兴奋，也没留意自己连本官也不称了。</p>
接下来众人要答的，是第一个站出来挑战的耶姓青年出的题。</p>
不幸的是，场上其余五人均答了出来，耶姓青年略有些遗憾地离场。</p>
众人对这个爽直勇猛的青年印象甚好，用最热烈的欢呼声恭送他。</p>
接连两题过去，苏谨言和上届大榜首累计错两题离场，场中便只剩下了罗书纪子期和莫一。</p>
他下场前看了纪子期一眼，纪子期领会地朝他点点头。</p>
轮到罗书出题了，他的题也是近期纪子期出给他们的题：“在一布袋里装有三支蓝田玉簪，二支红田玉簪。</p>
有甲乙丙三人蒙住眼，从布袋里各抽出一支玉簪插在发髻上。</p>
要求：只看另外二人头上的玉簪，来猜测自己头上的玉簪是蓝田玉还是红田玉？</p>
甲解下布条，看了看乙丙头上的玉簪，答：不知。</p>
乙解下布条，看了看甲丙头上的玉簪，答：不知。</p>
丙解下布条，看了看甲乙头上的玉簪，答：我知！</p>
小子的问题是：丙头上插的玉簪是蓝田玉还是红田玉？他为何会知道？”</p>
时间慢慢过去，莫一面上神色越来越凝重。</p>
坐在主考官位上的林大人，也伸出两只手，不停比来比去。</p>
香快燃尽时，纪子期交了答案。</p>
罗书不由多看了她一眼。</p>
莫一这一次，亦是在最后时刻交出了答案。在香燃近那一刻，神色郁郁地吐出一口闷气！</p>
在交出答案的那一刻，莫一心情百感交集！</p>
想不到他堂堂一代成名近二十载的术师，如今竟在这赏术大会上，被几个黄口小儿，逼得如此狼狈！</p>
这次林大人没有像之前一样，非得解出题之后才肯公布正确答案！</p>
在纪子期交上答卷的那一刻，林大人接过便直接看了，边看边微笑点头！</p>
剩下未出题的，便只有纪子期和莫一了。</p>
一向随性的林大人也露出为难的神色，按理说，纪子期年纪小，应该是她先出！</p>
可上场‘算得快’她才赢了莫一，是赢家！</p>
莫一虽输了上一场，但他成名已久，且年岁又长！</p>
林大人左右为难之际，纪子期主动道：“大人！莫大家远来是客！请莫大家先出题吧！”</p>
林大人看向莫一。</p>
若是以前，哪怕是在上一场比赛之前，莫一定会大笑三声，对这无知小儿之言，根本懒得理会！</p>
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在有人知道他莫大家的名号后，还敢如此大言不惭！</p>
可刚刚在‘算得快’环节输给了纪子期，在‘算得准’前十题中，又有两次差点答不出！</p>
是以莫一现在根本不敢托大！</p>
但是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讥讽纪子期，让你这小儿装大方！等最后输了你就知道厉害了！</p>
他当下也不推辞，“既然莫问小哥尊老，在下就不推拖了！”</p>
纪子期微笑不语。</p>
莫一只觉得那笑相当刺眼，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p>
他别开眼，将情绪掩藏，清清喉咙，“请听题：将一到九，九个数字填到九个方阵中，不可重填或漏填！</p>
要求方阵中每行、每列及斜线上的数字之和都相等！”</p>
他提起笔，在纸上画上出一个九宫格，然后举起向林大人、纪子期、罗书以及围观群众示意。</p>
听到题的群众，一时小声议论纷纷：冒似这题好像不是太难吧？</p>
已离场的苏谨言等人在心中略一琢磨，便知这题看似简单，实则难度非同一般！</p>
苏谨言虽说因为李成明的事，对楼九公子颇有怨言，连带的对这个莫一也没什么好感！</p>
但这不妨碍他对莫一术数水平的欣赏！</p>
当然，当纪子期完胜莫一时，他心中更爽些罢了！</p>
看到众人神色，由不解到深思到赞叹，莫一面上的得意之色还未隐去，就见纪子期已交了答卷！</p>
不是吧？这不可能？</p>
何止莫一不相信，对纪子期深表看中的林大人，也些不敢置信！</p>
这也太妖孽了吧！</p>
林大人的手不可抑制地抖动了一下。</p>
他接过纪子期的答卷，只见上面竟不止有一个答案，而是有四种解法！</p>
林大人抬起头，看向莫一的神色不由充满了怜悯，可惜了这一代骄子的三等术师！</p>
英名一世，竟在这赏术大会上毁于一旦！</p>
林大人的神色别人或许不懂，可莫一懂了！</p>
他面上青筋直暴，牙关紧咬，呼吸越发粗重，浑身轻颤！</p>
楼九公子此刻已忘了暴怒！</p>
他从出生起，几乎是头一次见到莫一快要失去控制的模样！</p>
莫非那小子当真如此厉害？</p>
只有他身边的大汉，依然警惕地看着四周，谨守他保卫主子的职责，对场上的变故无动于衷！</p>
对这一切毫无感应的，还有罗书，他完全沉浸在解题的思路里。</p>
对罗书来说，一柱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快得他还没来得及解出答案！</p>
对莫一来说，这一柱香时间就像他的一辈子那么长，长得那么令人难以忍受！</p>
香一灭，莫一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冲上前去，一把从林大人手中抢过纪子期的答卷！</p>
众人离得远，看不清那答案，只看得到莫一脸色大变，脚下踉跄后退两步，仪态全无！</p>
但莫一不愧是莫一，他记得他现在还在比赛，记得他现在还未曾输！</p>
他只是被那个少年的才能，一下子惊到了！莫一心中宽慰自己，还没有结束，还有希望！</p>
他深吸两口气，抬手对林大人道：“在下一时被莫问的才能惊到，冒犯到大人了！还请大人见谅！”</p>
林大人并非在乎礼节之人，而且易地而处，他能深刻体会此时莫一的心情！</p>
他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并示意莫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p>
接下来便剩纪子期未出题了。</p>
她面向林大人，拱手一笑，笑意盎然，“既然刚刚莫大家出了九宫格，那在下就出相同的题，只是将这九宫格升升级！</p>
两位请听题：将一到二十五，二十五个数字填到二十五个方阵中，不可重填或漏填！</p>
要求方阵中每行、每列及斜线上的数字之和都相等！”</p>
全场哗然！</p>
刚刚九宫格的震惊还未过去，现在又来了一记重磅，底下顿时炸开了锅！</p>
林大人及主席位上的众人都站起了身！</p>
莫一面上青灰一片！之前那个九宫格，他用了数年才解开！</p>
这二十五宫格比之九宫格难度高了数十倍不止！</p>
就算他能解出，又岂是短短一柱香内能解出的？</p>
罗书从刚刚九宫格的答案中，似乎摸到了一点窍门，他丝毫不受影响，提起笔算了起来！</p>
莫一面有不甘，却也老老实实地在纸上算了起来！</p>
仅管他极力掩饰，但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提笔的手在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此刻的不平静！</p>
在已知必输无疑的情况下，若不是他阅历多，恐怕早已瘫坐在椅子上了！</p>
底下的楼九分子似乎嗅到了不对劲，趁着众人刚刚被惊住，站起身还未坐下的当口，朝他的随从大汉使了个眼色，打算偷偷溜走！</p>
一直盯着他动静的苏谨言，在他没走出几步远时，便带着哑叔拦在了他面前。</p>
楼九公子一皱眉，恶狠狠地道：“让开！小子！小爷随从手中的剑可不看人的！”</p>
苏谨言下巴一扬，冷哼道：“楼九公子是吧！你这输了就想跑的行径，小爷我打心底瞧不起！”</p>
楼九公子自小到大，哪受过这般奚落！</p>
他恼羞成怒，正欲让那随从动手，却见那随从浑身僵硬、肌肉紧绷，放在剑把上的手，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剑拔出来！</p>
熟知他的楼九公子知道，这是面对劲敌时才有的状态！</p>
楼九公子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看到了站在苏谨言身后的哑叔。</p>
相比那随从的姿态，哑叔的样子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只手拢在袖口里！</p>
当然，哑叔并不似面上看到的那般，好似不将对面之人放在心里！</p>
实际上，这是哑叔面对强敌时，才有的刻意散漫的姿态！</p>
不过，楼九公子不懂，苏谨言也不懂！</p>
所以从表面上来看，好像是哑叔占了上风！</p>
苏谨言便有些得意地道：“楼九公子，你若想封住小爷的嘴，还得过了小爷身后哑叔这一关！</p>
若是不行的话，小爷一声大吼，‘楼九公子输不起要跑啦！’小爷看你楼氏的脸往哪搁？”</p>
苏谨言其实并不知道楼氏的名声有多大，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p>
当楼九公子身份暴露时，贵宾席上那些人的神色，还有楼九公子面上的得色，他就知道，这楼氏肯定是名声不斐！</p>
楼九公子面上又青又红！刚刚他一时兴起离开的心思，并未想过后果！</p>
是啊！楼氏的名声不能蒙污！那被楼伍伤了的小子，不过是想讹多点银子而已！</p>
输了又如何？不过是上门赔点银子而已！还显得我楼氏大度！</p>
楼九公子面色平静下来，招呼他身后的楼伍回去！</p>
只临走前恨恨瞪了苏谨言一眼！</p>
小子！虽说是你提醒了小爷，可你敢当面奚落小爷，小爷是绝不会放过你的！</p>
苏谨言对他眼中明显的恨意不以为然，冲着他做了个鬼脸！</p>
场上的香已燃近，莫一和罗书均未解出！</p>
莫一虽说心里早已知道，自己绝对解不出，可真正到了这一刻时，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失望和落莫！</p>
只是他仍不死心，作最后的垂死挣扎，“此题老夫解不出，老夫认输！不过，这题莫小哥自己是否有答案？”</p>
他想着此题，眼前这少年指不定也只是随口出的，若她不知道答案的话，即使自己输了，也总算还能挽回一丝颜面。</p>
他的问题，其实也是场中众人的心声。</p>
一时场上下静悄悄的，个个都伸长脖子，等着纪子期的回答。</p>
纪子期轻轻一笑，并未回答，只是拿起竹签，蘸上墨，在纸上写画了起来。</p>
众人的心随着她手中的竹签晃动，一上一下，一左一右。</p>
写完后，纪子期拿起纸张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正欲上交给林大人！</p>
赦然发现林大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对面。</p>
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林大人已将她手中的纸给夺了过去！就像刚才莫一从他手中夺过纪子期的答案一样！</p>
纪子期额头冒下三根黑线，大人，您要不要如此心急啊！</p>
若不是纪子期反应迅速，恐怕这纸会被撕成两半。</p>
可是心急的哪止林大人，莫一、罗书等人，哪个不是翘首以盼？</p>
数双眼睛紧紧盯着林大人手中的纸，就快将它灼出个洞来了！只恨自己没有透视眼！</p>
众人心中巴不得林大人快点看完，早点公布答案！</p>
只是莫一的心情更为复杂些！</p>
一方面身为输的一方，他盼望这答案是错的！</p>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痴爱术数的人，他又希望真的能有答案出来！</p>
否则下半辈子，他可能会陷在此题中无法自拔了！</p>
林大人看完答案后，并未像之前那般，面上露出或欣喜或惋惜的神情！</p>
他面无表情，将手中的纸递给在他身边的莫一！</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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