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在阵法上头非常精通?你看清楚了?”徐其昌背手而立,望着前来传话的暗卫。

    暗卫现在仍心有余悸,刚才只差一点点他就死了,虽然大公子脸上带着笑,可他知道只要他敢妄动下一刻等着他的就是大公子的翻脸无情。

    “回大将军,属下看得清清楚楚的,是那个叫桃花的小丫鬟在前面走,走得很顺畅,几乎都没有停下过,大公子跟在后头偶尔指点一二。”暗卫回禀,不是指点怎么走,而是指点着怎么变换下位置威力变得更强。

    徐其昌很意外,一个小丫鬟居然懂阵法,不过这样更好,儿子比他以为的还要优秀啊!

    “公子,终于走出来了!咦,那里真的有间小屋,咱们快过去吧。”徐其昌听到一道欢喜的声音,一抬手把暗卫打发出去了。

    徐其昌走出屋子就看到阿九带着两个丫头施施然往这边走来,三人衣袂翩翩,顷刻间就到了眼前。

    “见过徐大将军!”阿九揖一礼,桃花和桃夭也跟着行礼,“见过徐大将军。”连言词都是一样的。

    徐其昌的视线滑过桃花和桃夭如花似玉的脸,若有所思,“起来吧!”他的目光落在阿九平静的脸上,“你懂阵法?”

    “大将军指的是竹林中那些吗?在寺里跟着师傅学过一些。”阿九回答。

    “竹林是禁地,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整个府里能顺利通过竹林的一只手能数的过来,你不仅过来了,用的时间比我都短。”徐其昌淡淡地道。

    阿九勾了下唇角,看上去坦然,却又带着两分不好意思,“是吗?这都是桃花的功劳。”

    徐其昌紧盯着阿九的脸不放,片刻后方道:“跟我进来。”转身带头进了书房,阿九抬步跟在他身后。桃花和桃夭要跟的时候却听到徐其昌的声音,“她俩就不用进来了。”

    桃花和桃夭对看一眼,停住了脚步,却又听到她们家公子熟悉的声音,“还是进来吧,天太热,中暑了可不好。”

    桃花露出欢喜的笑容,快步跟上,桃夭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进来,反正公子在,不怕!

    徐其昌把阿九带到沙盘前,沙盘上插着红色和黑色的小旗,两色旗子遥遥相对,像对垒的两军。他拿起一面红色的小旗往前沿一插,沙盘顿时活了起来,然后他示意阿九。

    阿九饶有兴趣地看着沙盘,山川河流,包括村庄都十分像。阿九看了一下两色旗子,拿起一面黑色的旗子顺手一插,场上的形势又起来变化。

    徐其昌眉梢一挑,又插了一面红色旗子。两个人你来我往在沙盘上厮杀起来,半个时辰后,阿九懒洋洋地把黑色的大旗往徐其昌的营地上一插,“不好意思大将军,我赢了。”

    可不是吗?沙盘上红色旗子虽然还剩许多,但有一队黑色的旗子已经绕到他的大营,把他的大营都给抄了。前所未有的败绩让徐其昌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用兵当正,阴谋诡计不是正途。”

    阿九道:“兵者,诡道也。”

    徐其昌一滞,瞥见阿九高扬的唇角,运了运气道:“莫要得意,纸上谈兵罢了。”

    阿九则回道:“这明明是沙场点兵。”

    把徐其昌气得当场就想骂他臭小子,转念一想这臭小子的脾气,便把火气压住了,耐着性子问阿九,“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虽然输了脸面有些挂不住,心里却是高兴且骄傲的,瞧我徐其昌的儿子,哪怕是流落在外也是这么优秀。

    “不是说了吗?在庙里跟师傅学的。”阿九懒洋洋地道。

    “哪座寺庙?”徐其昌看过来。

    阿九便嗤笑了一声,“大将军不是派人查了吗?怎么?没有查到吗?”

    徐其昌心道:要是查到了老子还问你?“你这师傅能文能武,还精通兵法阵法,倒是个人才。”他试探着问道。

    “我师傅会的可不止这些,我师傅还会医术占卜呢。”阿九暗暗翻了个白眼,看向徐其昌,一脸的高深莫测,“大将军没有查到吧?赶紧把人撤回来吧,我已经到了京城,我的人生那就是从京城开始。”

    徐其昌心中一惊,可不是吗?他派出去不少人,却什么都没查到,顾九的过往一片空白,有迹可循的就是他出现在京城之后,是哪里人?从何处来?全都查不到,就好似凭空出现在京城的。

    “不用再查了,我师傅不喜欢被人打扰,我既已出世,与过往的尘缘便已斩断。”阿九清越的声音响起。

    徐其昌从来没这般憋屈过,心中原有两分怀疑现在上升到五分了。阿九却是不在乎,哪怕有八分怀疑,不是还有两分不确定吗?有这两分就足够了。他掐指一算就知今冬漠北会有战事,经了炮火和鲜血的洗礼宁非也便成长地差不多了,以后由他接手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当然掐指一算是玩笑,阿九不过是看多了宁非从漠北写来的书信,从他的言词间推断出来的罢了。

    徐其昌憋屈,便想在别的地方找补,他就不相信他在战场上练就的功夫能比个毛头小子差?看他怎么收拾臭小子!

    阿九却不接招,大热天的他才不耐烦动弹呢,出一身臭汗,多难受了!何况军中的拳脚功夫跟江湖中人学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他要是压着徐其昌打,徐其昌不是更没脸了?若是输,明明能赢他为什么要输?

    “快点,去挑一样兵器。”徐其昌手握长枪催促着。

    阿九叹了一口气,道:“今日是我师傅生辰,作为弟子,不宜动武。”他随口就把锅甩到大和尚身上,“您要想舒活筋骨让桃花陪着玩一会?”

    徐其昌气得差点连枪都拿不稳,他一堂堂大将军,跟个小丫鬟比武,这话能听吗?遂他把枪往地上一扔,喝道:“小全,你跟小丫头练一趟。”

    “属下遵命。”徐小全应声而出。

    桃花也笑嘻嘻的走过来,还不忘对她家公子保证,“公子您放心,我肯定不会给您丢脸。”

    阿九看到徐其昌的脸更黑了,佯怒道:“就你话多,公子我用得着你长脸吗?”这两句还算正常,谁知道他又补了两句,“差不多就行了,别赢太多,也给人家留点面子。”

    在场的除了桃花全都无语了,大公子您这自信是从哪来的?您是从哪看出大将军的亲卫会输给一个纤弱小姑娘的?

    徐其昌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虽没有说什么,但那意思不言而喻。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罢,受点教训就明事了。

    五大三粗的徐小全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他看着对面腰还没有他一条胳膊粗的小丫头,觉得自己有欺负弱小的嫌疑,“桃花姑娘,你放心,我不会伤了你。”担心伤到人的徐小全已经决定一会他只用两成功力。

    桃花却笑嘻嘻的,“没事,没事,你尽管出招吧,我能应付。”

    徐小全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俗话说得好: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这一交上手,徐小全轻慢的态度就收了起来,他本想用两成功力的,现在十成的功力都用上了都没能碰到人家小姑娘的一片衣角。真是惭愧啊!

    桃花轻盈地如一头林间小鹿,身形转得飞快,“来呀,来呀,我这这里,来抓我呀!”满场都是她清脆的笑声。

    阿九忍不住扶额,死丫头,好好的比武被她整成了捉猫猫,幸亏换成了徐小全,要是徐大将军,阿九想象着堂堂大将军被桃花引着满场遛的场景,哎呀,真是太辣眼睛了。

    “桃花,你这么能耐晚饭是不是就不用吃了?”阿九瞥见徐其昌的脸阴沉地似要下雨,便冲着场上的桃花威胁。

    不给晚饭吃?那怎么行呢。桃花身形一顿,“好了,好了,这就好了。”她在半空就变换了招式,腕上长鞭一抖,就把徐小全的兵器卷了过来。徐小全大惊,还没来及应对,桃花就到了他的身前,右手挥鞭,左手钳上了他的脖子。

    你能想象那种诡异的情景吗?一个苗条个子矮矮的小姑娘掂着脚钳住一个铁塔般粗壮的汉子,就好比小兔子跑到老虎跟前逞威风,而且还真成了。

    “公子,公子,我赢了,这下您可不能罚我了吧?”桃花蹦蹦跳跳跑了回来,在她身后徐小全也耷拉着脑袋回来了,跪在地上请罪,“大将军,属下无能,属下输了!”到现在他还沉浸在他怎么就输了的疑惑里呢。

    徐其昌虽然沉着脸,倒也没有迁怒,“不怪你,起来吧。”他看得清清楚楚的,桃花那小丫头有一身不俗的轻功,鞭法也好,难得的是与人交手的经验也不缺。别说是徐小全了,就是他上去也讨不到好。这样的丫头是怎么养出来的?无怪采薇要吃亏了。他朝阿九看去,眼神意味深长起来。

    阿九就当没看见,摇着折扇道:“大将军还有何事?若是没有我也该回去读书了,来年就是春闱,若是考不上多丢人。”

    徐其昌本来有些缓和的脸又沉了下去,挥手道:“走吧!”这臭小子生来就是专门克他的,一次比一次气人。原本就采薇受委屈的事还想隐晦提上几句的,现在也没心情说了,眼不见为净,他发誓再也不招这臭小子上门。

    锦绣院蝉儿正眉飞色舞地说着:“夫人,多亏了大管家好心放奴婢进演武场,奴婢躲在柱子后面瞧得可清楚了。咱们平日瞧着徐侍卫那么高那么壮,又得大将军看重,都觉得他特别厉害,可还不如大公子身边一个丫鬟呢,那个丫鬟稀里哗啦几招就把他打败了。”

    宁氏睁大眼睛,“真的?那小丫鬟就这般厉害?”宁氏是知道的,徐小全那几个都跟着大将军上过战场见过血,不说以一敌百了,放到三五个壮汉还是不成问题的。

    虽然结果是真实的,但蝉儿的话还是有水分的,可她丝毫都不心虚,“当然是真的了,那小丫鬟可厉害了,招式也好看,跟花蝴蝶似的,徐侍卫根本就追不上她。就是比完大公子就走了,要是留下来陪夫人吃顿饭就好了。”蝉儿惋惜地道。

    宁氏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只要他能好好的,陪不陪我吃饭有什么关系?”心中却认定是徐其昌输了面子上下不来把儿子赶走的,“展儿身边的丫鬟这般有能耐,难怪我儿要看重了。”她万分庆幸没有听徐其昌的,要不然儿子还不得恨死她了?

    徐其昌不高兴,阿九就高兴了,他大手一挥,豪爽地道:“走,本公子带你们下馆子吃大餐去。”

    桃花和桃夭都很高兴,尤其是桃花,谄媚地笑着奉承,“公子英明!”

    京中有名的酒楼有三四家,阿九离得最近的这家叫白云楼。阿九三人刚进大门,就有一人上前,“顾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阿九定睛一瞧,嘿,这不是那天傍晚金家胡同强请他的人吗?低眉顺眼的,这回倒是恭敬。反正他正准备吃饭,有人请客他还省银子呢。一般来说,所谓的主子一定是非富即贵十分有钱,那他今天就占一回便宜吧。再说了,人家都知道他是谁了,推了这次就没有下次了吗?

    “前头带路。”阿九折扇一摇,领着俩美貌丫鬟,要多风流有多风流。

    刘喜在前头引路,把阿九带到一间厢房前,“顾公子请!”

    阿九也不怵,大摇大摆走了进去,看到所谓的主子时他微微有些意外,这个主子是个少年,绝不超过十五岁,比他都要小呢,不过锦衣玉冠,瞧着气势倒是足。

    “顾公子还真是难请啊!”少年望着阿九,眸中大有深意。

    阿九没有接话,而是道:“公子如何称呼?”顿了一下才又道:“倒也不是难请,在下不过是胆子小罢了,京城卧虎藏龙,像在下这样的小角色若是再胆大妄为指不定哪天小命就没了。”

    “顾公子未免也太谦虚了吧!”少年笑了起来,小角色?徐其昌的嫡长子能是小角色吗?他若是在京中长大,风头恐怕都能盖过他们这些皇子吧。

    阿九面不改色,“公子说笑了,满京城谁不知道在下是个试了亲族父母双亡的。”

    少年又笑了起来,倒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话锋一转,道:“在下姓程,在家中排行第三,顾公子就唤我一声程三吧。”

    阿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叫顾九,这人就说叫程三,套近乎呢?当他不知道圣上的德妃娘家就是姓程的?不巧的是德妃膝下刚好有个皇子,也刚好排行第三。什么程三,不就是三皇子吗?这是盯上他了?瞧中他大将军府嫡长子的身份了?心这么急德妃知道吗?

    一瞬间阿九就想了很多,皇子什么的,夺嫡什么的,最讨厌了。为了活得长久还是得远离皇子,远离宫斗,既然今天碰上了那就只吃饭吧。

    程三问他春闱可有把握?阿九刚要说有,毕竟他是以第二名中得举,要是春闱都没把握,那就不是谦虚,而是逗人玩了。

    就听程三又道:“能否高中状元?”

    阿九顿时一噎,觉得这饭吃不下去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他该中状元呢?全国第一是那么好考的吗?少年,你知道春闱会有多少举子参试吗?状元是那地里的大白菜随便捡捡就行?少年,你是真天真还是装天真?你如此顽皮你爹知道吗?

    “程公子抬爱了,在下能中个二榜就不错了,状元,那得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在下时运差了点,顶多狗尾巴星下凡。”阿九淡淡地道。

    “那倒未必,我倒是觉得顾公子能中状元。”程三意味深长地笑。

    “多谢程公子瞧得起。”阿九敷衍了一句,便埋头大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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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在这青山碧水间,打造理想的隐居之地,过着幸福快乐的隐居生活

    总之这是两个人日久生情,过着令世人羡慕的,在山林里打打猎,种种田,养点小鸡、小鸭,没事看雪看月亮,童话般的隐居生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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