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重生功略 作者:未知

    嫡妻重生功略第41部分阅读

    。

    管家竖起了拇指,“好,连少爷都赞过,才染了这半年,到手上的布基本上都能染出来,虽然比不得沈管事,但比别的一起来的人,强得多了,听说沈管事有意叫少爷升他做个头领,带一个槽子的人呢。”

    “这样啊。”雪晴不知怎么,对这个人就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他越能干,她心里越不踏实。

    管家这才看出她神色有异,收了笑,“少奶奶,是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啊,没,没事,你也累了,去歇着吧,你们后头,一会儿怕也要开饭了。”雪晴见奶娘过来抱孩子去喂奶,站起身。

    管家也没看出雪晴有什么,行过礼走了。

    等奶娘抱了两个孩子进屋,陆太太向雪晴问道:“那二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养大的雪晴,哪能感觉不出雪晴的不对劲。

    雪晴理了理耳鬓被风吹乱了的一缕发束,“其实也没啥,我不知怎么就不喜欢这个人。”

    “既然不喜欢,就叫子容把他开了吧,为一个伙计给自己两夫妻添堵,不值。”陆太太没见过二狗,但听这名字蛮土,不明白雪晴性子一向随和,怎么就跟这么个土小子较上了劲。

    雪晴笑了笑,“人家又没犯事,哪能随便开人家的,再说娘刚才不是听管家说了吗?他干活还很卖命,活干得也好,这样的人,子容怕是喜欢都喜欢不及,我怎么能叫他开了?”

    陆太太想想也是,“那你就别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总惦记着,惦记得多了,难免找子容生事,他一天到晚忙里忙外的,你再跟他闹一闹,他不知会多难受。”

    雪晴嘴一撅,“我还忙里忙外呢,娘就不心痛心痛我。”

    陆太太笑着打了她一下,“都做娘的了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雪晴笑了笑,又把裕亲王想见陆氏夫妇的事说了。

    陆太太笑脸微僵,但亲家见面理所当然,道:“这事,你们先问过你公公,看他是什么意思,不管是我们进王府,还是他来,你娘都不会失礼了人,让你丢脸。”

    雪晴沉了脸嗔怪道:“娘说的什么话,什么丢不丢脸的,如果有这想法,倒不如不见。”

    陆太太笑了,“这孩子,又说傻话。你公公要见我和你爹是看重你。”

    雪晴扁嘴,“就算他家有地位,我也不能让我爹娘受委屈。”

    陆太太打了她一下,“按理,我们该上门请安的,现在倒是人家先开口,等那边回了话,早些跟娘说,娘好做做准备。”

    雪晴这才嗯,了一声,“我知道。”

    陆太太正要转身,突然又想到一事,“对了,你这个月的月事怎么还没来?”

    雪晴这些日子忙得晕了头了,还真没想起这事,陆太太一提,才发现,这个月推后了十来天了,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她娘。

    陆太太眼里带了喜,“该不会又有了吧?”

    雪晴一听,就犯了嘀咕,“不能吧,这么快,都在成母猪了。”

    陆太太笑呸了她一声,“当初你娘想还想不到呢。”

    雪晴一扁嘴,是这年代的人才想多生,讲什么传宗接代,换成二十一世纪,养一个都累,有几个人愿意多生。

    探头见婉娘外面回来,起身拍了拍裙上的褶子,“开饭了。”

    陆太太也跟着起来,“当真不等子容他们了?”

    “不等了,他们都是属牛的,做起事来,没个时辰的,咱赶着吃了,差人给他们送去,让他们就在染坊里吃,也省得他们不知要饿到什么时候。”雪晴走进厨房,招呼着开饭。

    “也好。”陆太太也上前帮着端菜摆饭,虽然现在家里也养着些下人,不过她们也是做惯了事过来的,反而不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凡事还是要搭把手,心里才自在。

    婉娘凑过来,洗了手,脸色有些不自然。

    雪晴一瞅,犯了嘀咕,看了眼陆太太,没出声,等陆太太转开,捅了捅婉娘,“绣坊出事了?”

    “没,咱绣坊能出啥事,好得很呢。”婉娘见陆太太又往这边来,忙朝雪晴使了个眼色,端了菜出去。

    雪晴心里团了个疙瘩,干着急,不过见婉娘的神情,是不想当着娘的面说,也就忍着,这一顿饭,心里搁着事,又没子容在家,吃得也没什么味道,随便挟了两筷子菜,对付着手里的白饭。

    陆太太怕她有了孩子,不好好吃饭,饿坏了身子,使劲往她碗里挟菜,“瘦得快跟藤条一样了,还不好好吃,只有子容才拿你当宝,你看隔壁曾家的媳妇长得多丰润,哪能像你这样,都快成皮包骨头了。”

    雪晴喜欢苗条,生了孩子胖了一阵,还担心瘦不下来,现在好歹恢复了,正得意着,听陆太太一说,才想起这年代是以胖为美,心里就有些犯模糊,这些年来子容还当真没说喜欢她胖瘦的事,没生孩子前,也是极苗条的,既不见他夸也不见他嫌弃,后来生了孩子,胖了两大圈,也不见他表个态,也不知他到底是喜欢胖还是瘦,没准心里嫌着她呢,嘴里没说出来罢了。

    她揣摩归揣摩,嘴却扁着道:“太胖了生孩子容易难产。”她说这话并不是没有医学根据,不过在这以胖为美的年代,说这话就有些不合适。

    陆太太伸了筷子过来打她,“这孩子,张嘴就瞎说,真不知子容跟你是怎么过的。”

    雪晴挑眉笑了,“你问他去。”

    陆太太被她气得笑,陆掌柜看不得了,“咱家雪晴从小到大就不胖,谁见了敢说她不水灵?你是一天到晚闲得,没事瞎比。”

    雪晴见爹帮着她,更得意了,笑着扒饭。

    陆太太听着就有些不自在,“哎,我说,你看雪晴吃饭这个德性,你不好好劝劝,还纵着她?长得跟根藤条似的,好啊?”

    陆掌柜惧妻,没敢大声驳,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挺好,不好,子容能一门心思只在咱雪晴身上?”

    雪晴笑着冲陆太太做了个鬼脸。

    陆太太被父女两气得翻了个白眼,挟了一大块红烧肉塞在陆掌柜嘴里,“吃你的吧,这么多话。”

    陆掌柜含着肉,说不了话,唔了几声,吃自己的饭了。

    雪晴笑着三下两下的,把这饭解决了,将碗一推,“吃饭了,我去给他们送饭去。”

    婉娘忙将最后一口饭扒了,起身道:“我跟你一块去。”

    陆太太见二人都没吃多少,叹了口气,朝着她们背影交待,“多给他们装些肉,干活的人,没油荤经不得饿。”

    雪晴在门外应了。

    陆太太又道:“路上小心些,叫车夫别赶得太快,晚都晚了,也不多这一会儿。”

    “知道了。”雪晴应着,进厨房递来的六角食盒,打开看了,又加了些红烧肉,才盖了盖子,提了走出门口。

    婉娘已经唤了车夫备好车在门口候着。

    上了车,雪晴将食盒放在一边,用手扶着,问婉娘,“到底啥事?”

    婉娘放下车帘,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道:“是金玉兰出事了。”

    “啥?她能出啥事?”雪晴吃了一惊,金玉兰给发配到边远的一个官宦人家里为奴,算算时间,到了也该有三个月了。

    “绣坊有一个做手工的,和金家沾了点亲,听说,金玉兰到了那个官宦人家当奴婢,可是以前是当惯了小姐的人,突然贬了,习性却一时改不过来,那家太太很是看不惯,偏那家老爷看着喜欢,偏说她这么着有味道。那老爷也有五十多了,身体也不怎么好,乘着夫人去上香的时候,居然就能把金玉兰给强了。”

    雪晴眉头一皱,五十几岁的老头也能强她?怕是她也是半推半就,要不能强得了才怪,不过这损话,她只是想想,也不能往外说,“后来呢。”

    “后来那家夫人回来,听到下人说起,自然是不依的。所说那家老爷的官还是借靠着夫人得来的,所以在家也自然气短,自己做了这事,只能由着夫人闹,不敢多说,只盼着她气消了,再慢慢劝着把金玉兰收了。那夫人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主意,更是火大,硬是把金玉兰打了一顿板子。在床上养了一个月才见好。哪知这头好了,那头就发现她有喜了。”

    “那不是重新飞上枝头当凤凰了?”雪晴翻了个白眼,还真让子容给说中了。

    “按理就是,那家太太一直没出,见她有喜了,就寻思着等她生了,如果是个男丁,就把那孩子抱来自己养着。但她挨了那顿打,打心里恨着太太,哪肯依她,嘴里应着,暗里却差人去买了打胎药,前不久在太太请大夫来给她抓药补身子时,和着打胎药一起熬来喝了,当夜就把还没成型孩子给打下来了,然后哭着骂着硬指着太太说,是太太自己没出,怕别人生了孩子占了地位,所以合着大夫害她,把孩子给她打了。”

    雪晴听着,倒抽了口冷气,这女人当真狠毒,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后,“后来呢?”

    婉娘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她狠,哪知那位太太也是个狠的,本来是念着她能生个孩子过给她,才忍着气,没赶了她出去,对她还算好。被她这么一闹,来了气,支了个招,把老爷支了出去。老爷前脚走,她后脚将金玉兰关进柴房里,任谁也不许去看她。要知道金玉兰刚打了胎,血还没止,那边又不让大夫给她看病,这边在柴房趴了一夜,等老爷回来发现,弄她出来时,冷得人都变了色,地上一摊的血,忙着请大夫,折腾了半天,人还是咽了气。”

    雪晴听到这儿,眼皮才抽了一抽,“死了?”

    “死了,真死了。那家老爷哭得跟泪人似的,将她按着妾礼葬了。可是人死都死了,怎么葬还有啥区别。”

    雪晴听着也不知是什么味道,她到这个地步,也是自己闹出来的,如果她不黑着心肠去陷害人家太太,也丢不了这条命,“这事得压着,叫她们别到处传。”

    人言可畏,明明是金玉兰自作孽,但就怕传几传的,就成了因为雪晴他们逼得金家没了生路,才让金玉兰惨死他乡。

    “已经压了,我说了,如果再听到有人说起这事,就叫谁滚蛋回家,那些也不敢再嚼嘴根子。”

    “嗯,就该这么处理,还有这事也别说给子容听了,虽然他对金玉兰没什么想法,但突然死了,还是叫人难受,而他的性格就是难受也是装在心里不说出来,也就别说给他知道添堵了。”雪晴心里觉得有些憋得慌,撩了窗帘透气,见路边有人烧纸,一边烧,一边不时的抹泪。

    刚要放下窗帘,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再探头出去,已离的远,也看不到脸,不知是谁,重新放下窗帘。

    到了永生,,提着食盒下车,见沈洪正领着人干得热火朝天。

    子容跑前跑后的盯着看,这边试下水温,“水太烫了,丢个冰桶,降点温。”到了那边染槽一看,又叫:“快起布,快起,再不起,色就过了,别愣着,手脚麻利些。”

    086 见鬼

    子容跑到另一个槽子,拿了槽边水舀,舀了半勺水就光看过,“色不够,再加半勺的蓝,只能半勺,一点不能多。”

    站直身见雪晴提着食盒站在对面望着他笑,禁不住也笑开了,“你来了?”

    雪晴走到他身边,拿了帕子,拭他额头的汗,“大老远就听你的听音了

    子容嘿嘿,傻笑,接过她手里食盒,“我一会儿就回去,你还巴巴的跑这一趟。”

    雪晴从他手上抢回食盒,“咱娘心痛你,怕你饿着,洗手去。”说完又朝着婉娘叫唤,“婉娘,快叫你家洪子洗手开饭。”

    子容跟在她身后,“娘心痛我,你不心痛?”

    雪晴嗔笑,“我心痛你做啥,要钱不要命,饿死活该。”走到桌边,将饭菜摆上。

    子容在一边桶里舀了水洗了手,坐到桌边,拿了筷子就要挟肉,被雪晴一巴掌打开,“不是不回来吃吗,这时怎么就猴急成这样。”

    子容搓着被打痛的手背,“真饿了。”

    雪晴笑着盛饭。

    沈洪赶着过来,唤了声嫂子,在桌子另一边坐下,婉娘忙给他递上筷子

    雪晴递了碗饭给他,“快吃吧,快凉了。”

    婉娘给沈洪挟了筷子菜,两只眼到处乱溜。

    沈洪看了她两眼,“找什么呢?”

    “怎么没看见那个叫二狗的伙计?”婉娘瞟了沈洪,接着拿眼乱找。

    雪晴听她这么说,也跟着到处看。

    沈洪脸色微黑,“一个妇道人家,一来就找人家小伙子,象什么话?”

    婉娘呸了他一口,“说啥呢?刚才来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个小伙子在烧纸,看背影和点象那个二狗,才问上一问。”

    子容停了筷子,抬起头,“二狗家有人过了?”

    沈洪一脸迷茫,“没有吧,没听他说啊,只说家里有点事,出去耽搁一会儿。”

    “没事最好,就怕他脸嫩,有事也不好意思说,你寻个机会问问。如果当真有事,咱别的帮不上啥忙,多发几个钱让人家进进人事。”子容望了望那边染槽,“那小伙子倒是个卖命的。”

    “成,一会儿他回来,我试着问问。”沈洪三口并两口的把饭吃了,放了碗,“我先去忙了。”

    子容应了声,望了望天色,也不早,也放下碗起了身,对雪晴道:“你们也别自个走了,我忙完手上这点活,跟你们一起走。”

    雪晴和婉娘收拾了碗筷,也不到处走,就着桌边坐了会儿,就见子容脱了干活穿的被褂子,过来,道:“洪子今晚走不了这么早了,走,咱先回去

    三人走到门边,刚好见二狗摸着门边进来。

    雪晴一看,正是在街边看到的那个烧纸的小伙子的衣着打扮,眼圈还有些泛红,不知是熏的,还是哭的。

    他进了门,看见子容,忙站住,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掌柜的。”又向雪晴唤了声“夫人。”

    “回来了?”子容也看出他脸色不太好。

    “回来了,我去干活了。”二狗又行了个礼,就要往里走。

    “二狗,如果家里有事,就歇一歇,不用回来赶工。”子容唤住他。

    “谢谢掌柜的关心,没事。”二狗扯出一个笑脸。

    “那就去吧。”子容回身扶了雪晴的肩膀往外走。

    二狗明明对雪晴很恭敬,可是雪晴总觉得他这恭敬是有意做出来的,刺人得很,回头望了望,恰好见二狗回头望她,眼里并没有多少尊敬的味道,反而有抹恨意。

    雪晴打了个哆嗦,再看时,二狗已经转过身走了。

    回收目光,向子容问道:“二狗平时住哪儿?”

    “就住染坊里面宿舍,洪子说他身子单薄,怕他跟别的伙计挤一堆睡不好,身子熬不住,把我们休息的屋子劈了一半,给他住。我想着我们一年到头也不在这儿睡一夜,顶多白天有时累了,打个盹用,所以也就同意了。”

    雪晴和婉娘对望了一眼。

    婉娘别的脸,向地上呸了一声,“这洪子尽做蠢事,他这点本事也就到头了。”

    雪晴捏了捏婉娘的手,“洪子也是一门心思为着染坊好。”

    婉娘气闷的扭了头看外面风景。

    子容觉得二人神神怪怪的,当着婉娘的面,也不好多问,见雪晴不再问什么,也转了脸,撩了身边车帘看风景。

    雪晴捏着挽纱,想事,车晃了晃,抬头见子容正望着窗外一个正在买糕的中年妇人微皱了眉头,不知想什么。

    顺着他的眼风望了过去,那妇人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脸,身上穿的倒是不差,一身淀蓝的撒花长裙,没挽着纱,看发式也不多装饰,梳得整整齐齐,这样打扮的人,大多是有钱人家有些地位的下人。

    那背影有些眼熟,瞅了半天,她硬是不转过脸,推了推子容,“看啥呢?”

    子容收回视线,放下帘子,“没啥。”

    帘子落下一瞬,那妇人买好了糕转了过来,朝着这边望了一眼。

    雪晴心里一跳,哎呀,一声,立马重新掀了帘子往后看,只看到那卖糕的正收拾着担子走人,哪有妇人的影子,心里跳得更厉害,捂着胸口,朝问子容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蓝裙子的妇人?”

    “看见了,那背影真象一个人。”他说到这儿,咳了一声,“天黑了,不说这个。”

    婉娘见雪晴的脸煞白煞白的,见子容不给说,也不好问。

    到了门口,子容先跳下车,先将雪晴抱下来,又在婉娘肘子上托了一把防着她跌了。

    还没进门便听陆太太叫唤,“子容,过来一下。”

    子容应了一声,“是,娘。”回头对雪晴道:“我去看娘找我啥事,你先进屋歇着。”

    等雪晴应了,大步朝着陆太太屋里去了。

    婉娘提着食盒,往里望了望,等子容进了屋,凑过问,“刚才看到谁了?”

    雪晴往后望了一眼,后背凉拨凉拨的,拉了婉娘进了大门,才压低声音道:“我刚才看到一个妇人在买糕,穿着一身淀蓝的裙子,她回头望了我们车子一眼,象是以前一直跟在金玉兰身边的那个奶娘李氏,不过只看到一眼,我想再看清楚些时,人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天黑,我看错了人,还是咋的。”

    婉娘哎哟,一声,手中食盒跌在地上,盖子摔开,滚着翻在一边,抱了胳膊,搓了搓,忙往外瞅了一眼,脸色也煞白煞白的,“你该不是见了鬼了吧?”

    雪晴以前不信有神有鬼的,这时却起了一身的鸡皮,从脚冷到头顶,“不能吧,可能是天黑,没看清。”

    拾了婉娘跌落的食盒,盖上盖子,“应该是天黑,没看真,就算长得象也不稀罕。”

    婉娘将她拽着,“不能吧,李氏也是爱穿淀蓝裙子的,再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一眼就没人了呢。”

    雪晴也吓得厉害,表面上却说,“别胡猜,可能是咱一时眼花。”

    “可是莫掌柜不是也看见了,该不会是李氏死的不甘心,所以阴魂才不散吧?”婉娘想着子容在车上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雪晴没看真,难道子容也能看岔了眼?

    “得,管她是不是呢,咱活人还怕鬼不成?”雪晴脸又变了变,提了食盒,心里也是颤巍巍的。

    金玉兰的奶娘平时仗着金玉兰的势,在外头也是个霸道的角,上面哄好了金玉兰,下面对伙计那个刻薄,真叫人想想就寒。

    如果哪家的伙计没拿出东西来孝敬她,她就能有办法让那伙计一年干到头,一分钱拿不到,还得赔这赔那,倒贴上一堆的银子,暗地里那些人都叫她扒皮。

    金家被抄,她自然没能跑掉,吃过她亏的伙计就合起来闹,非要借这机会讨个公道。金家全家搬迁,她也就没能随着金家一起走,被关进了大牢,跟金玉兰一起审。

    结果金玉兰判了给人为奴,她却得了个终身监禁,发配到边疆修战事。

    临行前,她一个想不开,在牢里上了吊,牢头把她从梁上取下来的时候,就穿的一身淀蓝裙子,尸首由她的一个远房亲戚领了去安葬,这事也就结了。

    尸体运走的时候,雪晴和婉娘恰巧打那街上过,在路边还瞅到一眼,整张脸都是紫的,脖子上一条深深的勒痕,吓人得紧。

    都入土几个月的人,突然这么看到,哪能不怕?

    婉娘怕是怕,但大半夜的,后脖子上阴风阵阵,也不敢再说,骂道:“我那口子,一天到晚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瞎忙活,居然把那神神怪怪的人弄到自个屋里去了。”

    雪晴心里正为这事堵,见她骂,只得劝着,“不是拿板子隔了,劈成了两间吗?也不在一屋。”

    婉娘脸色不见好转,“我咋看那人都不象个男人,才隔了一块板子,能有啥好事?我真想剥了他的衣裳看看,到底是不是个爷们。”

    雪晴忙捂了她的嘴,“嘘,小声点,叫我娘听见,又要刨根问底的,没准当真去剥人家衣裳,是男人也算了,是女人的话,叫人家脸往哪儿搁,得,你也进屋歇着吧,我去叫人给子容备热水洗澡去。”

    “是女人,正好揪出来,一个姑娘家那么多铺子女不做,偏混在大老爷们堆里干嘛?”婉娘看了一眼自个的门口,又朝院门望了望,更觉得阴冷,心里悬呼呼的怕,“那该死的也不知今晚回不回来。”

    雪晴心想,我也想啊,不过这样闹法,万一遇上个想不开的,跳河上吊的出了事,担着的还是子容这个当掌柜的,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他刻薄伙计逼死了人。

    “子容说了,也做不了通宵,洪子从来不在外面胡乱过夜,一会儿收了工就会回来,进屋吧。”推了婉娘回去,才去了厨房,放了食盒,唤着人提水进屋。

    路过陆太太门口,望了望,也不知娘这时候,巴巴的寻着他说什么。

    雪晴招呼着下人摆布好洗澡水,怕娘揪着他一时半会儿的走不掉,叫人另备了桶滚水放在一边,用盖子盖着,等他回来,水稍微凉些,也有得添加

    等下人退出去,正要去里面将灯芯挑亮些,门嘎,的一声开了,子容从外面进来,反手带了门,朝她望来,笑了笑,“还没睡下?”

    “给你备了水,还没凉,快去洗吧,一身的汗。”雪晴挑了灯蕊,去衣柜取了子容的一套雪白中衣,送到外间屏风后,平平整整的搭上屏风顶。

    子容贴了过来,手臂从后面绕过来,缠了她的腰,低了头,贴着她的耳鬓柔声问道:“是不是这些日子铺子上的事多,太辛苦了?”

    这些日子来,接收了金家的衣坊和绣坊,加上又接了宫里的许多活计,确实比以前忙了许多,但有婉娘帮着,太辛苦也谈不上。

    雪晴微转脸,脸贴着脸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大辛苦,到是婉娘比以前多了好多事要做。”

    他视线下垂,看着咫前的红唇,顺势亲了亲,“那就是我最近顾着染坊和大哥那边的买卖,很少着家陪你,恼我了?”

    她白了他一眼,“自打你进了我家,几时没顾过染坊?我恼你做什么?怎么突然问这个,娘跟你说什么了?”

    子容见雪晴挣着要跑,将她箍得更紧,“娘也没说啥,只说你最近有些恍惚,问你也不肯说,问我是不是跟你闹别扭了。我一琢磨,你近来真的经常跑神。咱十几就在一起,晃眼也十来年了,有啥不开心的,可不能自个憋着,如果是我做的不好的,你说,我改,成吗?”

    “我没什么不开心的,你别听我娘瞎说,朝里把金家的铺子压上来,乱了一阵,顾不上家,正常着呢,我哪能怪你。一身的臭汗味,水凉了,快洗吧。”雪晴拍拍紧箍在腰上的手臂,她那些捕风捉影的感觉,怎么说?

    子容在陆太太那儿受了一通的问,心里也是悬吊吊的担心,缠着不肯放,见她竖了眉,只得放了,“我们一起洗。”

    雪晴啐了他一口,“我早洗过了,等你?都两个孩子了,还没个正经。

    子容咧着嘴傻笑,解着身上衣衫,“两个孩子咋了,我们还年轻着呢。

    雪晴在旁边接着他脱下来的衣裳,也笑,现在也不过二十出头,可能真是成亲太早,感觉人都老了,换成以前,这年龄正是疯玩的时候,哪能象现在这样,相夫教子。

    子容累了一整天,翻进热水,靠着桶壁坐下,被热水一泡,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呼了口出,惬意的闭上了眼。

    雪晴将他换下来的脏衣服卷着放进一旁的竹篓,正要出去,看他这样,又折了回来,打散他束在头顶上的发束,用玉梳细细的梳顺了,拿了水舀给他浇水洗头。

    子容握了她的手,突然一转身,两眼被水汽一蒸,格外的亮,看向她小腹,“我昨天就寻思着问你,回来见你已经睡了就没敢吵你。”

    “问啥?”雪晴被他拽着,直皱眉,在外面,他自小就是少看老成,门一关,就没了形了。

    “是不是又有了?”子容两眼放着光,一脸喜色。

    “啊?”雪晴装傻,还没去看大夫的事,谁知是不是当真有了?

    “你以前天葵一向准,这次有半个月没见了,准是有了。”子容一说就来劲了,“明儿你也别急着去铺子上,我同你去看大夫去。”

    雪晴抽了手回来,将他身子推正,继续给他洗头,“你去做啥,明儿,娘会陪我去,你还是去忙你的吧,你掺和着更乱。”

    子容又拧了过来,笑得合不上嘴,“这么说,真有了?”

    “坐好,再乱动,不帮你洗了。”雪晴手上捏了他一把长发,被他动来动去,着实难洗,“明天去看过才知道。”

    子容转过身,“我知道你不愿多生,如果当真有了,我咱就再生这一次,成不?”

    雪晴嗯,了一声,如果当真有了,还能打了不成?见他又要拧过身来,忙拽了他的头发,“不许再动。”

    结果他总是动来动去,这一个头给他洗得着实费劲。

    好不容易等他安分下来了,道:“我铺子上少个小厮跑跑腿,我想向你讨个人,你看成吗?”

    子容浇着水笑,“你看上谁,尽管跟洪子说一声,调了去就行,还用得着问我?”

    “你都没问我讨谁呢。”雪晴笑了笑。

    子容起身抹拭着身上的水,“你知道我现在不管人事方便的事,人员全归着洪子管着。”

    雪晴递了衣裳给他,“那我明天就去要人了。”

    “尽管去。”不接她手里的衣裳,赤着身将她打横抱了就走。

    “你不穿上衣裳,怎么开门叫人把水抬出去?”雪晴一阵天旋地眩,忙抱了他的脖子。

    “明早再叫人抬,咱好些天没做过了,想死我了,难得今天早些。”子容只得二十几,欲望正强,又没纳别的女人,更不在外面胡混,哪里忍得

    雪晴成亲也有好些年了,听了他这话,脸仍烫了烫,倒没违他的意,将脸埋在他胸前,“你这才洗的头,还湿着呢。”

    “办完事,也就差不多了。”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暧昧。

    雪晴脸烧得更红。

    087 要人

    他也不上床,将她放在窗边软榻上,身大的身驱压了下去。

    窗外阵阵花香飘来,伴个起起伏伏的轻喘和呻吟,窗外花醉了,榻上的人也醉了。

    事后,他将软得没了一点力气的雪晴揽着滚倒下去,胸口起伏不定,粗重的呼吸吹着她的耳鬓,墨黑的长发和着她的,铺了她半边身。

    “你真不问我讨谁?”雪晴转身环抱着他紧实的腰。

    “讨谁啊?”总觉得她今天有些怪怪的,懒懒的顺着她的意思问了句,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累得她气都没多几口,这事却还记着呢。不让她说出来,她真怕是要惦记一晚上。

    子容咦,了一声,睁了眼,转头看着她,“你怎么就看上他了?他是洪子宝贝着的呢,你讨他,不知洪子乐意不乐意呢。”

    雪晴翻了个身,有些不悦,“我就知道你不舍得。”

    子容许久不见她这副神情,顿时一紧张,“不是我不舍得,他现在跟着洪子呢,一个他,还有一个以前金家带过来的染铺料的叫李勇的伙计,洪子一天一个好的夸着,说这二人在干染坊这行是个人才,有前途,你突然叫他转了道……”

    他越说,见雪晴的脸板得越长,忙住了口,停了停,将她拉了过来搂着,“要不这样,明天去跟洪子商量商量?再问问他本人愿不愿意,如果他愿意跟你去,叫他明儿就跟你过去,成吗?”

    雪晴脸色越冷,“难道做掌柜的支配个伙计都不能?还得问过伙计?”

    子容心里犯了琢磨,这下坏了,也不知哪儿做的不对,惹到她了,小心的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二狗?”

    雪晴犹豫了片刻,道:“难道你不觉得他根本不象男人?”

    子容瞪大了眼瞅了她半晌,偏了头想了想,“长得秀气,人也短小单薄些,但胸平屁股平的,哪儿象女人了?”

    一边说一边往她丰满的胸前摸。

    雪晴好气,又好笑,将他的手打开,他这人在外面不拈花惹草,亲近的女人来来去去就得个她,他对这方便迟钝些也是难免,“在胸前裹几层布,包你看不到胸。”

    子容哈,的一声笑,“这不是扯蛋吗,就算他是女的,拿布把胸裹了,我还能叫人家把衣裳剥了?好了,好了,睡吧,明天我去给你问去,只要他肯去衣坊,你尽管带去,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也不能拿刀逼人家,对不?

    话说到这份上,雪晴也不能再闹,再闹就显得不讲理了,抬手抚着嘴打了个哈欠,“那你明天先问问再说吧。”

    子容嗯,了一声将她抱紧些,在她脸上亲了亲,“睡吧,明天可别忘了去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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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晴近几天贪睡,起身时子容早出了门,收拾妥当,陆太太已经坐在了院子里等着,见她出来,忙起了身,招呼着厨房给她端了早饭。

    昨天夜里折腾了一阵,这早饭胃口反而好,比平时还多吃了小半碗的粥,半个咸蛋。

    吃完又小坐了一阵,才同陆太太一起去了医所。

    这家医所的大夫在京里是算得上号的人物,一身蓝色冠袍,四平八稳,风吹过也吹不乱一丝头发。

    他一手掐着下巴下的山羊胡,一搭着雪晴的手腕,微微摇晃着脑袋。

    雪晴倒没觉得有啥,陆太太紧张的瞅着大夫不放,等大夫一收回手指,马上凑上前问道:“大夫,怎么样啊?”

    “恭喜老夫人,雪晴有喜了。”

    陆太太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真的啊?太感谢您了,大夫。”

    雪晴听着却是一撇嘴,又有得罪受了。

    大夫取了身边药方纸,提了笔,“不过最近雪晴是不是过于辛苦,或者情绪不太稳定?”

    雪晴心里微微一咯噔,“最近确实忙了些,这孩子有问题吗?”

    陆太太脸上的笑即时僵住,紧张的拽了大夫袖子,“大夫,你有啥话,明说,咱妇道人家,不懂得绕那么多弯子。”

    大夫搁下笔,又将手指搭到雪晴手腕上把了一阵,“脉象有些弱,胎儿不太稳当,你们这是想保还是不保?”

    陆太太抢在雪晴前面答道:“保,当然要保。”

    雪晴刚要说话,被陆太太一个横眼瞪了回去,她生的女儿,能不了解?只怕雪晴是巴不得不保,得个轻闲。雪晴被娘一瞪,只得不叽声,保就保吧

    “成,那我开几副药,回去先吃着,吃完了,再来,我看过,根情况再另外给雪晴调理着,过了五个月,也差不多就梭当了。”他开着药方,又交待道:“这些日子,不可动气,不可太用力,多休养。”

    陆太太代着一一应了,感情怀上的是她。

    大夫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啥,接着写完药方递给身后的伙计,“抓药的时候把细些。”

    伙计爽声应了,转身去柜台边捣鼓那些小抽屉。

    等了片刻,伙计把药包递了过来,“您的药,请拿好。”

    雪晴顺手提着,陆太太忙从雪晴手上接了过去,唯恐累到了她。

    “你小心走好自己的路就成,啥也别拿。”

    “这才多重啊?”雪晴扁着嘴,这下好了,成了药罐子不说,还得跟个一碰就碎的花瓶一样贡着。

    出了药所,平时雪晴都是自己攀上车,这时陆太太拽着她不肯让她直接这么吊着车辕爬上去,“别用力。”

    招呼着车夫,“快把脚踏拿下来垫着。”

    车夫见她们出来,陆太太就小心翼翼的,只当雪晴哪儿不舒服了,怕她有所闪失,不等叫唤第二遍,一骨碌翻上身后车辕,取了架在上面的脚踏,摆在车辕前面,立在一旁,托了雪晴的胳膊,“少奶奶,您小心点。”

    雪晴实在没觉得有多了不得的事,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但这大街上也不好争辩,顺着陆太太的意思,上了车。

    陆太太在她身边坐下,还撩着车帘对着车夫叮嘱一句,“车别赶太快,别哪儿不平,你专往哪儿压,走平的地方,小心将我的外孙给抖出来了。”说了这话,才发现不吉利,忙将脸撇过一边,连呸了几声,轻轻打了自己嘴一下,“看我这嘴,没遮没挡的。”

    雪晴实在忍不下去了,“娘,大夫也就说说,看把您紧张的,咱小心些,不拧重东西,啥事也不会有。”

    车夫也是有妻有子的,听到这儿总算明白了,回过头笑着道:“老太太,您就放宽心,咱乡下人,咱家老婆,到生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生孩子跟下猪崽子一样顺畅。少奶奶虽然不做农活,但一天到晚动着的,身体也好,不会有啥事。”

    陆太太听着宽心,脸上总算露了笑脸,“你一人男人家,懂什么?”

    车夫见老太太高兴,又道:“老太太,您别小看我们男人,咱穷人家,不比得您们大户,夫人小姐都有人服侍着,咱媳妇生孩子哪请得起这么些人,就一个稳婆,多出来的事全得咱自个亲力亲为,所以咱媳妇生了几回,咱就看了几回。看得多,自然也就知道些。”

    陆太太被他这么一闹,方才的忧虑又散了些,“你几个孩子?”

    “四个。”车夫神色间有些骄傲。

    “哟!”陆太太听了就觉得羡慕,捣了捣雪晴,“你看人家……”

    雪晴嘴一扁,谁愿当母猪,谁当去,小声嘀咕,“咱加肚子里这个,也三个了。”

    陆太太满足的哎,了一声,“只盼着大夫的药好使,顺顺当当的就好

    雪晴嗯,了一声,也不争,心里记挂着昨晚跟子容说的二狗的事,眼见前方就是分岔路口,往左边那条直去便是子容的染坊,撩了车帘,“送我去去染坊。”

    陆太太也想早些寻着子容报喜,一叠声的符合,“对,去染坊。”

    下了车,守门的老陈上来接着,“老夫人,少奶奶。”

    雪晴往里瞅了一眼,“掌柜的在吗?”

    “掌柜的出去了,还没回来,不过一会儿要开新布,掌柜的肯定要回来,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该回了。”老陈恭恭敬敬的回着话。

    “那咱进去等会儿。”陆太太不等雪晴表态,先开口拍了板,这大喜事,让她憋到晚上子容回去,可真要憋死,先抬了腿迈过门槛。

    雪晴来图的是二狗的事,不过由着陆太太来报喜,却也是好借口,遮掩下,也省得子容说她小心眼,一点事,急巴巴的赶着来盯着。

    路过染坊,瞅了一眼,伙计们忙得热火朝天,却不见洪子和二狗,心里犯了琢磨,这二狗在染坊当真特别得很。

    站在门边扶了墙直皱眉。

    从金家过来的另一个叫李勇的伙计,也就是昨天夜里子容说的,洪子一口一个好的那位,抬头看见她和陆太太,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来,“老夫人,少奶奶,寻掌柜的?”

    雪晴应了声,过去没留意过他,只是大约记得有这么个人,这一院子的人,都没人发现她们,独他一眼瞅见,还跑了过来,不由的留了个心眼,多看了几眼。

    他二十二三岁,皮肤黑黑,浓眉大眼,个子还算高,肩宽胳膊粗,也算得上标致。

    这时站在雪晴面前,垂着手,“掌柜的还没回来,这边到处脏得厉害,要不老夫人和少奶奶去掌柜的房里休息一会儿,等掌柜的回来,我跟他说,您们来了。”

    雪晴还在往染坊瞅,怕看漏了哪里,听了他的话,又问:“洪管事呢?

    “洪管事在后院,手上有点事处理,没在这前面。”李勇老实回答。

    雪晴更觉得奇怪,有啥事不能在这前面处理,还得缩到后面休息的地方,难不成他还敢另外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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