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重生功略 作者:未知

    嫡妻重生功略第40部分阅读

    怎么安排的,如果咱真的担不下来,再去求皇上收回成命也不迟,那样许公公也不为难。”

    其实许公公来,皇上暗里还给他吩咐了一句,就是试探子容轻狂不轻狂,如果他直接什么也不问,直接一口应了谢皇恩,也就说明这人轻狂得厉害,今天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些生意也不能交到他手上。

    但如果不自信,那也不成,以后办不好事。

    如今他们夫妻两一唱一合,许公公听着反而舒服,要的就是这效果,即不狂,又知进退,笑笑道:“雪晴不愧是在外面干大事的女人,连说话都大气。”

    雪晴笑了笑,“许公公再夸,咱可就要飞上天了。”

    许公公放声笑了,“得,你们也忙,咱还是说正事。”

    “公公,您说。”子容恭恭敬敬的站着。

    许公公心里更舒服,他是皇亲,而自己只是个公公,他这么个态度那是对他极为尊敬的,“金家那些小生意,散了也就散了,上头留了几间大铺子,金铺交了皇家,咱也就不管了,余下的,绣坊,衣坊,铜官坊,千金坊,看看你们能不能接得下来。子容啊,咱也是有些私情,也就提醒你一句,能接才接,接不了,别硬来,虽然推了,皇上会觉得你无能些,但总比以后做败强。”

    “子容明白,公公也是顾惜咱,才提点咱,不过想问下公公,这些铺子,咱可以不可以托给信得过,又有这能力的人办?”

    许公公暗许,果然是一点即透,也不明言,反问,“你的意思……”

    子容听了他的话,已经有了想法,看了看雪晴道:“咱雪晴就是做衣坊,对刺绣,面料可以说无所不通,咱也不是夸她,这些公公也是亲眼所见。

    083 一人一颗糖

    许公公点了点头,“的确难得,比咱宫里的有过之,无不及。”

    “所以那衣坊,绣坊,直接给了千打点便是;千金坊,我倒可以推荐一个人给公公。”

    “哦?”许公公有些意外,这千金坊是京里最大的药局,谁拿着,都是钱,他居然推给别人做。

    子容不等他问,先行道:“千金坊经营多年,已是有些底子的,不过最近常有卖假药传出,这事,可大可小。不瞒公公,咱不懂药,这假药到了咱手上,也分不出。所以咱推个不但认得药,而且精通药的人给皇上,这人为人正直,这千金坊到了他手上,也绝对败不了。”

    许公公咦,了一声,京里还有这号人?他怎么没听说,“谁?”

    雪晴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辛二哥,辛雨泽?”

    子容点头一笑,“正是。”

    许公公歪着头想了想,这个名字又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谁,“哪个辛雨泽?”

    “就是刑部郑大人的外甥。”子容在这儿推荐辛雨泽不是没有根据,辛雨泽的父亲世代的行医之人,在世之时就是宫里的太医,虽然早逝,但辛雨泽自小受家中影响,自脱不得医这块。

    不过他自小爱武,所以当年考的是文武双科状元,后来不肯为官,着实让皇上遗憾了好些天。

    也正因为医这块,他后来进了山,更深得人心。

    许公公一敲额头,“我怎么就没想到他,那可是当年的高中的文武状元,结果为情舍了官不当,实在可惜,可惜。”

    子容笑笑道:“虽然不肯当官,但打点药局,怕是愿意的。”

    许公公吸了吸牙,“好是好,郑大人又是皇上信得过的人,只是这事还得禀报皇上,再议。”

    “那就有劳公公了。”子容虽然懂得做生意,但知道不熟不做,特别药物,真假差一线,就一线,就差得十万八千里了。有些钱能挣,有些钱就不能挣,一旦出了点漏子,他这些年来辛苦挣下来的信誉负之流水是小,葬送性命,连累家人事大。

    不如放手给有这能耐的人去做,再说辛雨泽年纪也渐大,一直混在匪窝里也不是回事,也该收山了。

    上次与他一同去接陆太太就探过他口风,也有回京做点正经事的想法,只是舍不得那些兄弟,下不了决心,这次既然担上这事,不如推他一把,如果皇上下令,他要顾着郑家,自然会同意,从此也就离了那匪窝。

    雪晴感辛雨泽的恩,见子容这么安排,心里暗喜,再加上还存着撮合辛雨泽和晚婷的事,虽然子容不许她再管这担事,但辛雨泽只要回了京长呆着,不时与晚婷接触,以晚婷的温柔,不怕磨不软他那石头心。

    皇上那边还等着许公公回话,他见子容没别的意见,也就不呆了,“得,你这儿还忙着,我也不呆,这就回去向皇上禀报,有什么消息,立马通知你。”

    子容和雪晴将他送了出去,等看不见他的人了,雪晴才问子容,“这千金芳,你是推给了辛二哥,可是那铜官坊怎么办?咱也不懂瓷器啊,这接下来,不也是烫手的山芋,请得人好,倒还好说,万一请得个不厚道的,真要折腾死人了。”

    子容拖了她的手,往里走,“别急,我心里已有打算。”

    雪晴知道他一直主意就多,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也就有了想法,定下心,“说说看,你怎么打算的?”

    “你等我一等,我去给洪子交待几句。”子容放开她,直奔着沈洪去了,“洪子,过来一下。”

    沈洪忙回头交待了一句,跑过来,“什么事?”

    子容望了望金家出来的那一堆,“千金坊,铜官坊,绣坊,衣坊的人,先不要动,全留个底,让他们先回去等着,派人挨个摸底,平时为人老实厚道的,全留。以前狗仗人势,挤兑人的全踢了不要。”

    沈洪睁大了眼,“掌柜的,这几个坊的人可不少,咱怎么用得下?”

    “现在人杂,我跟你解释不了这么多,你照我的说的去做,晚上空了,我再跟你说。就这么着,你去吧。”子容看院子里人来人往的,沈洪他们安排的也算妥当,并不怎么乱,也就没去插手过问,搔了搔头想到什么,叫住沈洪,“回来。”

    “还有什么事?”沈洪转了回来。

    “给我弄两张凳子来。”子容打着转望了望,要寻个凳子还不容易。

    沈洪忙将在一边换了人休息的两个伙计赶了起来,“去去,一边蹲着去,吃饭的时候都蹲在凳子上,这时倒坐上了。”

    那俩伙计笑着道:“咱吃饭蹲在凳子上是为了高些,看得准,能多挟几片肉。”

    沈洪没忍住笑骂道:“去你娘,老子还少给了你们肉吃不成,这话让掌柜的听了,还以为我刻薄了你们。”抢了他们的凳子递给子容。

    子容听了他们的话,也笑,“他敢刻薄你们,咱让他一年没肉吃。”

    沈洪一脸委屈,“咱哪能……”

    子容接了凳子笑走着走开了,将雪晴拖到院角一棵树下,搬了两张小板凳,将其中一张抹得干净,递给雪晴,“你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雪晴坐了下去,顺手把另一张小板凳上的尘抹了,“你又欺负人家洪子?”

    子容叫屈,“他可是有婉娘罩着,婉娘又有你撑着腰,我哪敢欺负他啊

    雪晴望了望沈洪,“他们两夫妻跟着咱这些年,不容易,我怕你委屈了他们。”

    子容在她身边坐下,“放心,有咱一天,就亏待不了他们夫妻一天。”

    雪晴微微笑了,对子容的为人,她是信得过的。

    两个人也不管那边人怎么挤法,头碰头的坐在树下。

    雪晴理了理他耳鬓的一缕被风吹乱了的黑发,“那铜官坊,你怎么打算

    子容拉了雪晴的手过来,在手里握着,“咱不懂,你忘了,大哥懂。”

    雪晴见人来人往的,他一点不顾忌,脸上微微发烫,要缩手,他抓得更紧,不让她缩,“怕什么,咱拉的又不是人家媳妇,我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看,看咱媳妇有多漂亮。”说着,手就往她肩膀上搭。

    “这人来去的,看着不好看。”雪晴啐了他一口,将他搭上她肩膀的手打开,都成亲多久了,还这德性。

    “谁爱看就看,正好断了那些把自己家闺女妹子往我这儿送的念头,万一谁起了心送了来,我还得破费打发,汤没喝上一口,关了门还得给你跪床脚根儿,这活罪,我不受。”子容撇了撇嘴角,家有虎妻。

    雪晴气得笑,“谁让你跪过了,你给咱休书,我都没叫你跪,是不是该叫你跪上一跪,补回来?”

    子容一听就头大,“打住,打住,这事不许再提。”见雪晴一个白眼飞来,忙转了话题,“咱说铜官坊。”

    雪晴见扯回到正事上,也不再与他胡缠,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子容表情也认真起来,“我的意思是铜官坊由我们接着来,交给大哥打理。”

    雪晴咬唇皱眉,“这能成吗?大哥做的倒手买卖,铜官坊可全是瓷器,他看不来好次,怎么做得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也小看了大哥。”子容坐直身子,晃了晃头,有一点得意。

    “呃?”雪晴跟周成贵也还熟络,怎么到他这儿就是不知道了。

    子容把小板凳向她拉近些,“你每次看到大哥,都是满满一车的货,好象啥都有,其实他真正做的就是瓷器,只不过他有一点,不好不做,他不显山不显水的,京里好几家的瓷器铺,都是他供着货呢,如果不懂,人家能长期在他手上倒货?”

    雪晴听他这么一听,回过味了,想起以前成亲的时候,家里要的那些瓷器都是周成贵拉来的,那时她以为是他在京里买的,这么说来那些怕都是他要拿去卖的,当时他硬当是送给他们的贺礼,不肯收钱,所以雪晴才没往深想,那些东西后来陆太太没少夸,说那些瓷烧的好,瓷细,还结实,那碗,不小心摔了两次也没摔坏。

    当时只是得个笑,现在一想,如果不懂行,能成吗?“那为什么不象辛二哥那样,直接让上头分给他,还要咱在中间拦个手?这样上头有什么话,这下面有什么事要上报,都得通过咱,不是多事吗?”

    “你以为我不想撒手啊?多揽件事,要多费不少时间,但大哥和二哥不同。”

    “都是做生意,有啥不同?”雪晴真没想明白,都是做生意,一人管一边的铺子,怎么就不同了。

    “辛二哥当年考过状元,是高中了的,只是不肯为官,但在皇上那儿,已经是知道这么个人的。再说他有着郑大人这家子压着,皇上不怕他敢坑上头,他毛着胆坑了上头,郑家一个也跑不了,所以交给他,皇上放心。但大哥就不同了,大哥啥背景也没有,不过是个江湖上跑买卖的,做好了,上头有钱收,自然高兴,但上头收着这钱也会犯嘀咕,万一哪天做败了,他人跑了,去哪儿找人去?就算可以通缉捉拿,也不是百分百能捉到的,所以上头不可能安心把这么大的铺子交给一个跟朝廷八杆子打不到一处的人。”子容说到这儿,也就不说下去了,后面的事实在再明显不过了。

    也就是拿慕家当抵压,周成贵跑了,慕家跑不了。

    雪晴算是明白了,不禁又犯了愁,“你爹肯定明白皇上的意思,那你爹肯帮大哥这跟慕家没关系的人压着吗?”

    “铺子是我们接下的,我们用谁,我爹还能过问?再说人家不了解大哥,我们能不了解?何况别说铜官坊,就连衣坊,绣坊这些全是拿慕家压着的,多铜官坊这一间不多,这是公。咱再来论私,大哥年纪也过了三十了,家里好不容易给他说了门亲事,可是他一直这么在外跑着,拖了这许久,都没能定下来,如果他打理了铜官坊,可以把大娘和他媳妇一起接来京里,也算量一家团圆,何乐而不为?”

    一席话说下来,雪晴心服口服,他这么一安排,人员全妥当了,好歹大家绑在一起,相互扶持着,总能做出点啥,“听说大哥明天会到京里,要不先和大哥商量商量?”

    他们是想的美满,万一人家不乐意,还不是白搭。

    “商量肯定要商量的,他不点头,咱也不敢接。金家那边的衣坊和绣坊,你怎么打算?”子容还点担心就是雪晴突然拉下这么大个摊子,受不受得了。

    “刚刚你说事的时候,我也就想好了,金家那绝色坊的铺子位置是极好的,也没必要再另寻铺子,就把那铺子重新粉装过,把那些奢华的摆设去了,换上咱的风格,挂上咱的牌子也就成了。把绣坊搬过巷子里的铺子,和咱的布坊合二为一,由婉娘管着,那边也就不做买卖了,专用来做衣裳,做好了就能往外面送,不用在路上耽搁。或者遇上有客人需要改动的衣裳,也能直接往里面送,两边隔得近,很是方便。”

    说起衣坊和绣坊,雪晴条条是理,叫人挑不出毛病。

    子容听见,眉开眼笑,“成啊,这样将那边交给婉娘,你也可以适当的轻松些。”

    雪晴听他完全没有意见,还很是支持,也有些小得意,笑着看向还在报名的那一堆人。

    见其中一个长得瘦小的小厮转过头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可能是长得太过瘦小,混在那群粗壮的男人堆里,特别的扎眼,雪晴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捅捅子容,努了努嘴,“子容,你认得那个小厮不?”

    子容扭头看了看,“不认得。”看着看着,咦,了一声,那一堆人都是报染坊的,染坊尽是力气活,打湿的布,没点力气了,连布头都挑不起。

    这小子身子骨没三两重,挂在那身宽松的灰白短打衣袖,空空荡荡,那上手臂,所还没自己的小手臂粗,这么单满的一个人混在那里面做什么?

    “是不是走错了门?”

    雪晴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大对头,“我老早就看见他排在那,如果走错了,这么久了也该听明白,换去该去的地方才对。”

    “我去看看。”子容也觉得不大对劲,起身向那堆人走过去。

    挤进人群,见沈洪正念了一个名字,好象是叫什么二狗的,挤在人堆里候着的那小厮,忙拨开人群,趴到桌边,“我是,我就是二狗。”

    沈洪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了愣,“你没个正经名字?”

    二狗摇了摇头,“没,咱不足月就出来了,咱娘说我生下来得一支筷子长,所养不活,就给起了二狗这个名字,怕冲了大名,就没起大名,一直这么早着,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大名的事也就忘了,后来咱爹娘死了,更没人起名了。”

    雪晴跟在子容身后,一声不出的看着。

    二狗身上衣衫很旧,也大了不少,穿在身上不大合体,倒有些象是不知哪儿刨拉来套在身上的,不过穷人家穿衣讲究不了这么多,有什么穿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头发又黑又多,束了个马尾立在脑后,穷得开不了锅,能养得这么一头好发,实在不多见。

    五官姣好,皮肤也细嫩,十分的秀色,一路看下,肩膀单薄削瘦,用麻绳束着的腰只得一点点,个子也不高。

    按理是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但雪晴总觉得有些别扭,怎么看怎么没有男儿气,不经意的往他胸前扫去,平的。如果这个二狗不是扮女的扮的好,就是当真是男儿身。

    不过古代男扮女装大多是裹胸,她总不能去剥了人家的衣衫来查看,视线上移,看向二狗耳垂。

    这时的女子从小便穿耳孔,胸可以裹,耳孔总裹不住。

    二狗发觉她一直在看他,转过头,有些不自在的朝她笑了笑。

    这一转头,雪晴倒看清了,他耳垂上确实没有耳孔。

    因为女子力气小,出来找事难,所以这年代女扮男装出来找事做,养家糊口的事,也不时会有。

    如果遇上这样的,雪晴不但不为难,怕还会帮上一把,直接弄到自己衣坊里去。

    现在看来,只怕当真不是,只不过人长得秀气些,不管哪个年代,长得女气的男孩也有不少。

    听沈洪问二狗,“你以前在哪间铺子做事?”

    二狗恭恭敬敬的道:“没固定的在哪家铺子,平时有事就在外面跑腿,没事帮着染染东西。”

    “能染东西?”沈洪抬了眼上下将他重新打量了一番,看他瘦瘦小小的,一脸秀色,“你行吗?”

    “管事的,我能染,真的能染,您就留下我吧。”二狗眼巴巴的瞅着沈洪。

    沈洪看了立在一边的子容,见他没出声,接着问,“你染了多久东西?都染些啥?”

    “因为要跑腿,间不中的在染,有两个来月,染过些花边布头什么的。”二狗捏了着把汗,“管事的,您行行好,我染的时候是不长,但我有力气,绝不偷懒,只要能让我留下。”

    084 可疑之人

    一直没出声的子容突然道:“洪子,一会儿这儿的事办完了,你领着他去染槽,染两缸东西瞧瞧,一缸随他染,另一缸就拿咱剩下的布头,染咱才出去的那批布随便一个布色。”

    二狗转过身看着子容,滴溜着眼,不知称呼。

    沈洪忙道:“这是咱掌柜的和咱夫人。”

    二狗也忙哈了腰,“谢谢掌柜的,谢谢夫人。”

    子容见他机灵,点了点头,扶了雪晴的肩膀,往一边走,“金家绣坊和衣坊的事一打岔,计划又要变了,你还回秀色坊吗?”

    “想回去看看,顺道看看绝色坊,”雪晴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觉得背后有股寒意,回头见二狗正把视线错开,不知怎么的,对这人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这安置人员,也不能按自己的感觉去左右人家办事,只能权当没事。

    子容见她神色有异,也回头望了望,什么也没看见,转回头,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雪晴又望了望二狗,“没什么,他真的在金家染过东西吗?”

    子容看着她笑了笑,“你现在也变得多心眼了。”

    雪晴睨了他一眼,“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子容又笑,“在外面,多个心眼是好的,他染过东西,但没有他说的那么长时间,另外就是不知是不是在金家,不过金家染东西就那么几丁人,一问便知,有假藏不了。”

    雪晴奇了,“你怎么知道他染过东西?”

    子容捏了捏她的脸,“你还是不够心细,你看他的手。”

    雪晴打开他的手,又回头往二狗手上看去,二狗正看着她们这边,见雪晴看向她的手,将手缩了缩。

    但就这一眼,雪晴也看清了,他手上确实沾了不少没能洗掉的染料,手心污得厉害。她自己老公是开染坊的,从小染布,那手是怎么样的,她再清楚不过。

    二狗这双手的确象子容所说,染过布,不过那双手比起长年在染缸边打滚的人来说,皮肤不知细腻了多少倍,怪之不得子容说他染过,但时间不长

    不过来找事做的,把工作经验说得长些,给自己争机会留下,这也是常见的,他也只不过说了两个月,也并不多夸张,倒是可以认可的范围。

    这一发现,倒让她心里舒服了许多,刚才的那抹莫名的不自在也随之淡褪了。

    “我送你过秀色坊,。”子容手臂搭着她的肩膀,往门口走,一边朝门口叫,“备车。”

    “这儿,你不盯着了?”现在院子里虽然走了不少人,但还是人来人往,有得折腾。

    “不盯了,这些事,沈子他们办得好。我想去给两孩子打一对锁,顺道送你过去。”子容招了个伙计过来,“去跟洪管事说,我有事先走了,有啥事让他自己看着办,实在办不了的,晚上回去再说。”

    “诶。”伙计应着向沈洪跑去了。

    雪晴上了马车,才问他,“他们不是有锁吗?那一堆的锁,一个月换一块,一年都戴不完,怎么又打锁?”

    自他们得了这双儿女,冲着慕家的名头,登门祝贺的人差点没踢破慕家门槛。

    虽然她和子容平时不在府中,那些事也都由王府的管家接着,但送来的东西,倒是一样不少的送去给他们。

    那许多东西,他们也用不上,也不过是溜上一眼,便叫人送回王府,但锁还是好歹留下了些。

    子容在她身边坐下,揽了她,“那些锁来来去去都只得个福寿什么的,没啥意思。”

    雪晴听着还稀奇了,“这孩子求的就是吉利,不戴福寿,还戴什么?”雪晴不大信命,但这是一来入乡随俗,二来也图个喜头,所以两孩子也是一人一块长命锁。

    “福寿是要,不过我想打上啥的名字,天下这么多孩子,都挂着福寿,这老天爷也顾不过来啊,不如由爹娘罩着,不强过空落落的福寿二字?”

    雪晴心里又暖又喜,知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是想纪念他们两人的这份感情,在孩子身上打下他们两人的烙印,捏了捏他的大手,手心粗糙厚实,却让她心里踏实。

    雪晴陪着子容去选订下一双长命锁,一面仍照着习俗,刻着福寿图案,另一面雕的是同心环,圈着容晴,二字。

    这年代,男人把自己的名字和女人的名字并在一起的极少见。

    金铺老板连连感叹,直说雪晴好福气,遇上这么疼她的丈夫。

    但雪晴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不觉得什么,但听老板这么个赞法,也觉得心甜。

    子容却不以为然,“孩子是我们俩生的,不正该这么着。”

    金铺老板一听,哪里还敢多说,一叠声的吩咐描图的伙计照着子容的意思,将图早些描出来给子容过目。

    雪晴哪能在这儿候着等他,拉了子容去了绝色坊,,金家倒了,绝色坊,的牌子已经摘了下来,丢在屋外旮旯死角里,布满了灰,一个拾破烂的正将那牌了翻来覆去的看,寻思着把上面能卖,能烧的东西拆下来。

    大门也半掩着,只留了个把人守着门口,里面透光不差,但望进去到处灰朦朦的一片,总觉得黑,如果没有以前的繁荣,倒也罢了,繁荣之后,这副光景,硬是觉得萧瑟得很。

    雪晴站在门口望着,当初一直巴望着,金家摔上一跟头,拙拙税气,这时真的倒了,反而没高兴不起来,给自己提了个醒。

    站得越高的时候,越要收敛,设法给自己留条后路,否则昨天还光艳着,今天就可以成这副模样。

    子容看她望着门口出神,拖了她的手,“你不用担心,金玉兰是心太大,其实在皇上眼皮下,做什么都好,能给上头挣钱固然重要,但万万不能垄断,一旦心太大,存了垄断的心,上头就会顾忌。虽然平时用着的时候,不表示啥,但定会寻机会……”他抬了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砍脖子的手势。

    雪晴抿了抿唇,吸了口气,不管哪个年代,忌的都是垄断,一但被垄断就等于被人卡了脖子,义宁公主虽然用着金玉兰,但同样顾忌着金玉兰,当觉得金玉兰不再好控制的时候,就寻机收拾,由别家代替。

    抄了金家,金家落下的空缺由子容补上,而他们白白得了金家的财产,并不亏。

    但今天的金家,明天会不会是慕家?

    雪晴不能不担心,“我不就是担心这点吗,怕你心大。”

    子容笑了笑,“我也不是心大,那时是一心想着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一上了手,就越做越大。做大了,也不能生生的把生意做小来。所以上头叫我们接铺子,我才想将铺子分出去,就留下我们在行的就行了,让上头觉得离了我们不是不行,只是可惜。”

    雪晴对他的想法是极认可的,推开门,到里面看过,心里已有了想法,“这铺子装修的很好,不过终是金家风格,我想,还得改一改,把金家大风格的东西去掉,换上咱风格的,一来显得铺子新,二来也让人觉得这是新买卖,愿意来看。”

    “你这和我想一堆去了,这铺子不用等人员到齐,只要你订下了方案就可以先装修,等那边人员清查完了,这边也七七八八了,不有一号人干等着

    守门的伙计认得雪晴,又收到风说绝色坊,以后跟秀色坊,合并,以后就是她的产业,忙起身,向雪晴和子容打了个千,“掌柜的。”

    子容吆喝,一声,“这事还没完本定下来,掌柜的就叫上了。”

    伙计陪着笑,“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按理今天咱也该去报名的,不过宫里来了人,说怕金家散了,有人乘机混水摸鱼,进去偷东西,硬叫小的守着。咱托着铺子里的老程帮咱报了个名,求掌柜的给我留下个名额,也不知他报没报上。”

    子容笑了笑,“就冲着你老实在这儿守着的这份上,也少不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冯青,十九岁,家就住在后街的胡同里,铺子有啥事,招呼一声,一盏茶功夫就能到。”

    子容嘿,的一声笑,对雪晴道:“这小子醒目,问一句,他答十句,家门,广告全报上了。”

    雪晴也笑,这小伙子看上去精精瘦瘦,眼睛不大,却澄亮澄亮的,极是机灵,“我们记下你的名字了,这门没开之前,你还在这儿守着,等新开张了,直接给你分个职位。”

    冯青大喜,连着鞠了几个躬,“谢谢掌柜的。”

    雪晴从铺子后门进了后院,看到角落的染缸,回头问冯青,“你们染东西的,可有一个叫二狗的小伙子?”

    “有一个,不过他大多时间帮着金小姐……”他话说到这儿,才想起雪晴和金玉兰之间不大对付,在她面前称金玉兰小姐,有些不大合适,“咳,帮她跑腿,只有回来铺子,闲着没事的时候搭把手。”

    雪晴点了点头,“他在这铺子上做了多久的事了?”

    “也不久,才两个来月。”

    “他是怎么进的金家?”

    “这,就不太清楚了,咱做伙计的也不敢多问。”

    他这么一说,倒和二狗说的对上了号,雪晴仅存的那点疑心也消了,又回自己的秀色坊,逛了圈,金铺的伙计便捧了图过来找子容过目。

    雪晴凑上去看了看,那家金铺的老板思想虽然古董了些,认定什么男尊女卑,但做事实在叫人挑不出毛病,就凭着子容一番口述,来来去去不过个把时辰,描出来的图竟十分倒位。

    子容将图递给雪晴:“你看还有什么要改动的不?”

    “我看这样就成,也没啥可改的。”把图还给子容。

    子容将图又仔细看过,确实没什么可改的,才递给回金铺伙计,“就这么着吧,跟你们老板说,叫他把金子称出来,算好价钱,直接去我柜台上支银子。该多少金子就多少,关键东西要实,别为了图便宜,生生把锁皮削薄来,一压就扁。”

    伙计哧的一声笑,“莫掌柜当真会开玩笑,咱老字号了,哪能做那事,您尽管放心,金子,咱一定用足。如果没啥事,小的先回去了。”

    “成,走吧,记住要快,别等我家两宝贝蛋子满街跑了,你这锁还没送来。”

    伙计更是笑,“不出三天,一定给您送去。”

    “好,那我等着了。”子容了了桩心事,心情也愉快。

    雪晴在一边早笑得合不拢嘴,等伙计跑走了,才捶了捶他,“这才二十几的人,当了个爹,就变得罗嗦了。”

    子容裂了嘴笑,“别的事能马虎,咱孩子的事万万不能。说到这儿,我还忘了有件事得问问你。”

    “什么事?”雪晴见他说得正二八经的,在他对面坐下。

    “我爹知道我们爹娘来了,一直想见见,前一阵忙着你坐月子的事,你月子坐完了,又忙舞服的事,接着又是金家的事,反正没得一点空闲。我见我爹每次都欲言又止,没好开口。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你看能不能寻个时间,让两边的爹娘见上一见?”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是应该的啊。”雪晴松了口气。

    “那我就回去跟爹说了。”子容松了口气。

    “嗯,说吧。”其实这事换成二十一世纪早该见的了,但这年代门户观念重,子容爹是王爷,皇亲国威,而她爹娘只是平民百姓,门户差别太大,她不愿主动地拉着自己爹娘往上贴,万一热脸贴上人家的冷屁股,受委屈的还是自己爹娘。

    但现在是他家先提出来,感觉就有所不同,起码是尊重爹娘的。

    子容又问,“你看是请爹娘去王府呢,还是让我爹去咱们那儿?”

    雪晴虽然她心里没有什么门第观念,但公公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身份不同,按理该爹娘去王府,但爹娘一直在民间,突然去到那样的地方,免不了约束,再说王府的人,可不是个个象裕亲王那样随和,万一象刘佬佬进大观园一样,被人当猴子,还不得气死爹娘?

    但如果让裕亲王上他们那儿,又似乎差了礻数,一时间犹豫不决。

    子容察颜观色,道:“照我看,请我爹去咱那儿,娘烧的菜可好吃了,就是王府的厨子也比不上,我爹准保喜欢。”

    雪晴知道他是为她着想,笑着擂了他一下,“王府的厨子听你这么作践他,还不得气死,以后回王府,他故意做些难吃的给你。”

    子容也笑,“他听了这话,还不赶紧着好好想着怎么做好?”

    雪晴笑着叹了口气,“我看啊,你还是先回去问问爹,看爹的意思,想我们进府,还是想去我们那儿,如果愿去我们那儿,娘铁定是要赶着拿手的东西送上。”

    “行,听你的。”子容心喜雪晴识大体,把她的手合在掌心里,轻轻地捏,“以前我小时候在王府大,还不觉得怎么,现在在外头野了,也不爱呆在王府。”

    雪晴微微一笑,帮他拢好耳边一缕发束,“谁都喜欢自由,你以前虽然风光,但回了王府,少不得受那些礼数约束,自是没有我们乡下自在。”

    子容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以前风光?”

    “听说书的说的。”雪晴那些日子在镇子上真没少听慕容大将军的事迹,根儿更是对慕容大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那时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慕容大将军成天就在自己身边。

    爹娘和程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就是慕容,如果知道了,真不知会怎么样。

    “嗨,说书人说的东西,都是怎么好听,怎么说,只能糊弄你们这些人

    “我们这些人怎么了?”雪晴不依。

    “战场上的那些事,哪有他们说的那么玄忽?那都是真枪真刀,本事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运气,本事再大,运气不好,眨眼间就能被人穿一身的窟窿……”他说到这儿,见雪晴微变了脸色,忙打话打住,“不说这些了,怪没意思的。”

    雪晴反握住他的手,直直地看着他,“以后,还会上战场吗?”

    子容的唇慢慢抿紧,继而一笑,“我现在一介平民,上什么战场。”

    雪晴隐隐觉得他一旦恢复了名分,皇家哪能由着一个打遍大江南北的将军这么荒着?“万一呢?”

    子容眸子慢慢黯沉下去,直视着雪晴的眼,“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同以前孤家寡人,没有顾忌,万一真有那天,我会凡事更加三思,无论如何也会活着命回来。”

    雪晴没见过真正的打仗,但电影电视看的不少,知道战争的恐怕,并不能过份的要求他什么,但有他这句话,就够了,点了点头,“我会等你回来

    “好。”子容伸长手臂,把她揽了过来,抱在怀里。

    当年如果他能再多想一想,或许就不会是那番情景,也不能让皇叔的计划得逞。

    不过他却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得了她,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怨恨皇叔。

    国家有难,他岂能不上,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她,有了孩子,有了这个家,他会比以前更珍惜生命,再不会象以前那样鲁莽行事。

    085 惊人消息

    傍晚,雪晴和陆太太一人抱着一个院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管家从外面进来,走到雪晴面前福了一福,“少奶奶。”

    雪晴咦,了一声,“你不是跟着子容的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今天有客人定了些急活,少爷正盯着赶呢,怕回来晚了,少奶奶担心,叫我回来吱唔一声,开饭别等他。”管家垂着手恭恭敬敬的。

    陆太太哎,了一声,“这生意都做得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死拼着,就算是赶工,叫下面人盯着就是了,何必一定要自己没白没黑的盯?”

    “听说这批活是出去波斯的,少爷说,咱出去的东西可不能丢了脸,而现在染坊好些工作都是金家以前的人,以前不曾做过,跟着沈管事做了这半年,手还不是很熟练老道,所以少爷自己盯着些,万一出问题,能及时发现,这改还来得及。”管家把在染坊听到的话,搬了一遍。

    自接下金家的生意这半年来,虽然皇上批准下来,千金坊给了辛雨泽,郑家得知这消息,大喜过望,巴巴的劝着辛雨泽脱了匪窝,打理起千金坊。

    他虽然不曾经过商,但有行医的经验,实打实的底子在,在药材上,人家又忽悠不了他。子容又从旁帮上一把,灌了些商业之道给他,将一些药物降了些价钱,伙计得了子容的点拨,包药的时候,和和气气的来一句,这药以前是多少钱银子,现在咱掌柜的把价调了调,只收多少钱,一包药算下来,其实也便宜不了多少,但人家买着,心里就是舒服,几个月下来,辛雨泽生意也上了手,做起来头头是道,生意果然比以前还红火些。

    而铜官坊,交给了周成贵,全不过问。

    周成贵一家子搬到了京里,操操办办的把亲也成了,他那媳妇也争气,头里成亲,没两个月就怀上了,喜上加喜,周成贵整天一身的劲,生意做起来也是风生水起。

    至于衣坊,秀色坊都是雪晴拿手的,把铺子搬到了外面当街的位置,又没了人截生意,生意自然就上来了,再加上宫里常有活出来,她这边也就更忙了,起早摸黑,到了最近才算松了口气。

    而子容那边,他嘴里说生意差不多就行了,也不求大,可是手却越伸越长,这布都卖到别国去了。

    雪晴怕他做得太大,引起上头不满,暗里说起过,子容道:“咱就是不想引得上头注意,才不在京里做大,而往外做。京里不垄断,上头也就不会在意,至于外头,做多少,他们能知道啥,反正钱没少往上头交,他们只有乐的份,没有怪罪的说法。”

    雪晴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就没再理会。

    这时说起金家那些人,雪晴倒想起一个人,“那个二狗,还留在染坊?”报名那晚,沈洪回来,带了两块二狗染的布回来,虽然染的不怎么好,色彩偏差也大。但对于一个只断断续续染了个来把月的人来说,已经是很是难得,起码知道要用哪些色,只不过用得量配的不准确罢了。

    子容看了,说可以留,调教些日子学得出来,于是二狗便留在了染坊。

    但雪晴总寻思着二狗那身子骨,在染坊吃不下那苦,做做也就会离开。

    “回少奶奶,在的。”

    “他做得怎么样?”雪晴自打那次报名见过后,还去了几次染坊,隐约也看到那个叫二狗的瘦小伙子,二狗象是不大喜欢她,每见她去,总是自动先隐了身,所以每次雪晴看到的,不是他的一个影子,就是缩在角落里,毫不起眼,再后来就有两个来月没见到了,她以为他不在染坊了呢,才想着问一问。

    “别说,二狗长得瘦小,力气也不大,但干活那劲头……=责,=责,就是少爷都另眼相看呢。”管家见少奶奶特意问起这么个人,巴不得往死里夸。

    “那染出来的东西怎么样?”二狗不但没给累跑掉,反而往死里卖命,雪晴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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