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重生功略 作者:未知

    嫡妻重生功略第17部分阅读

    雪晴更窘得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扬拳就打,“你现在怎么这么坏了。

    子容哈哈大笑,放开她,手持缰绳,“坐稳了。”

    马车出了镇子,子容一声吆喝,马车飞奔了起来,路面不是很平,雪晴一惊,“哎呀”一声,扭身死死抓住马车木辕。

    子容单手持缰,空出一手,将她一把扯了回来,紧紧搂住,马车跟着慢了下来。

    等到了平坦的路上,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雪晴笑得有些无奈。

    雪晴仍惊魂未定的死死拽着他的衣衫,觉得平稳了,才一脸怒容的抬起头看向他笑嘻嘻的脸,“你疯了吗?”在她看来,不管是什么年代,手上是什么车,安全第一。

    子容将搂着她的手臂紧了些,有意重重叹了口气,“我以为颠一颠,你会抱我呢,结果你却去抱那车辕,可见我在你心里还是差了点安全感。”

    “你有意的?”雪晴又好气又好笑,推着他,要从他怀里挣出来。

    子容将手臂箍得更紧,“别乱动,再动,真要翻车了。”说着车真的颠了一下。

    雪晴当真不敢再动,伏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他身上的味道瞬间包裹着她,她忍不住深吸了口,脸上开始发烫,刚才不抱他并不是对他不放心,而是怕影响他驾车。

    这时被他抱着,惊慌消逝得无影无踪,这些天一直担心的事也不再担心,只要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就够了,想到这儿,心也踏实了。

    子容看了着怀里象猫儿一样的雪晴,这阵子担心的事,一扫而空。

    哈哈一笑,一扬马鞭,马车又再飞奔起来,不过这次却平稳了许多,并不太过于颠覆。

    日头慢慢偏西,天气也不如先前热,加上马车如飞,更加凉爽,雪晴坐直了些,靠着他的宽阔的肩膀,看向前方的路,竟难得的惬意,“这是去哪里?”

    子容转过脸,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头,“你不是说,有车了去兜风吗,这些日子忙着生意,一直没得空闲,这笔账当真欠得久了些,我可不想再拖到我们婚后,听你念叨。”

    “谁念叨你了。”雪晴扬眉笑了,这话她是说过,不过当时也就说说,这以后并没往心里去。

    “不是怕吗?把账还了,也就不用怕了。”子容说着话,驾车的活丝毫不大意,绕开那些坑坑洼洼的路面,尽挑平整的走。

    雪晴抬头,睨了他俊美的侧脸,“你还记着呢。”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得记一辈子,以后老了拿出来慢慢的品。”停了停又问,“等我们成了亲,你最想做啥?”

    雪晴心里象塞进了颗蜜枣,歪着头想了想,“想把我那秀色坊做起来,你呢?”

    “不敢说,说了怕你不高兴,闹不好,还得讨顿骂,还是不说的好。”车子拐了个弯,到了一处山脚下,不远处有几户人家,子容轻拉缰绳,放慢了车速。

    雪晴望了望前面的山,不知他到这儿来做什么,“说来听听,我不骂你

    子容看了她一眼,“你说的不骂的。”

    “嗯。”雪晴瞪了他一眼,多半没好话,后悔说刚才的话了。

    “那我可说了。”子容将马车停在其中一户人家院子外,凑到她耳边,“想你给我生一堆孩子。”

    雪晴瞪圆了眼,正要开口刺他几句,子容已经笑着放开她,跳下车冲着从屋里迎出来的一个老妇人笑道:“苏婆婆,我把布给你送来了。”一边说,一边抽身从马车货箱里取出匹布来,递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满脸是笑,接了布,“还要莫掌柜亲自送来,这怎么好意思。”

    雪晴在子容身后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没出息,就知道生孩子。”

    子容听了扬眉笑了,也不回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儿子在外面当差,这来来去去的时间又没个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来拿布。这布,我看象是做袄子用的,万一天冷得快些,就赶不上穿了。”

    这话,老妇人怎么听怎么舒服,揭了衣衫下摆摸荷包。

    子容忙拦着,“钱,您儿子已经给过了。”

    老妇人放下衫子,去拉雪晴,“还没吃饭吧,今天隔壁打了只野猪,一家分了些,我这刚好准备起锅,正好进去乘热吃。”

    雪晴陪了个笑,真恨不得踹子容一脚,赶着这个时间过来,不是蹭饭是什么,“我们还有事,不吃了。”

    老妇人扯着她不放,“吃个饭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说着又去拉子容

    子容笑着让开,“苏婆婆,我们真有点事,这饭就不吃了,另外麻烦您点事。”

    老妇人听还有别的事要她帮忙的,停了下来,“什么事,我能做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子容指指身后马车,“我们要上山一趟,这马车先停您家门口,大概也就一两个时辰,您看,行吗?”

    “行啊,别说两时辰,就是放多久都行,我帮您看着,绝对不会让那帮毛猴子弄损了您的车,再过上两个来时辰,这天就黑了,你们在山上可能不能呆久了。”

    “可不是吗,所以这饭才不敢吃了。”子容朝雪晴使了个眼色。

    雪晴虽不知他这时候上山做什么,却也顺着他的话,向老妇人告了辞,“苏婆婆,那我们先走了。”

    老妇人怕误了他们办事,一会儿天黑了,下山路难走,也不强留,扬了手,“快去吧,快去吧,路上小心啊。”

    二人应了,子容又从车上拿了个小包,引着雪晴,顺着小路上了山。

    等到了无人处,子容拖了雪晴的手,牵着她往山上爬。

    雪晴望了望眼前陡路,刚才以为他是找借口,没想到还真来爬山,“我们现在上山做什么?”

    子容指了指前面半山腰一片空地,“太阳上山下山的时候,站在那涯边上,下面全是云,太阳就象是踩在脚下,五颜六色的,可漂亮了。”

    雪晴的手被他拽得紧紧的,脸上放了光,“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晚霞。

    “嗯,很久前就想带你来,一直没能得空。本来是想带你看日出的,不过这山上到了半夜太冷,怕冻坏了你,就看日落吧。”子容回头看了看她,神色温柔。

    雪晴抿嘴一笑,没想到只知道埋头挣钱的他,居然还有这份浪漫。

    两个人手牵着手,顺着山间小路,一路往山上爬,半路上,子容还顺手打了两只野鸡,到了山顶,就着山泉洗了,升火烧着,可以一边吃一边看晚霞。赏了美景,又填了肚子,一举两得。

    攀上了那块平台,雪晴望了望远处,云漫雾绕,果然象是到了天上的感觉,顿时心旷神怡,丢开子容的手,走向崖边。

    子容忙拉住,“那山崖下面深得很,别走得太边。”

    雪晴到了这儿,哪肯不去看看下面,子容只得陪着她走到悬崖边上,紧紧握住她的手,丝毫不敢放松。

    雪晴往下一望,两腿一软,头上一阵昏眩。

    子容忙将她一把抱住,后退两步,“叫你不要去那么边,偏不信,头晕了吧。”

    雪晴靠着他肩膀,揉着额头,“这山上来没多高,怎么这下面就这么深啊。”

    子容将她放到一棵大树下,“这下面山谷,也没听说谁下去过,到底有多深也没人知道,一会儿太阳落山,你不必到崖边去,就在这儿坐着,四周景致,一点不会漏掉。”

    雪晴依言在树下坐了,放眼望去,才发现,这树下地势比别处要高些,望得远,又不至于象刚才崖边一样,一眼望下去就头昏目眩。

    子容提了那两只野鸡,走向山顶另一头就着山泉水杀剥野鸡。

    雪晴一个人闲着没事,四处乱看,扭头见身后不远的草丛里,露出一只女人脚,吓得呼吸一窘,声音打了颤,“子容,子容,你快过来。”

    子容听她叫得急,回头看了看,三步并两步的奔了回来,“怎么了?”

    雪晴直勾勾的盯着草丛,指了指,“你看那儿。”

    子容顺着她手指方向望了过去,一看之下,心里也一下 咯噔,,他不怕死人,但这时间一个女人出现在这儿,的确诡异了些,回头交待雪晴,“你别乱动,我去看看。”

    雪晴的心脏象要跳出胸膛,放开拽着他衣衫的手,点了点头,“小心些

    子容吡嘴笑了,大不了,不就是一个死人吗,还会诈尸不成,不过这话,他怕吓到她,没说出来, 嗯,了一声,走向草丛。

    拨开草丛,竟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双目紧闭,胸口尚在微微起伏,探了探鼻息,绕是这夏天天气,仍觉热得有些炙手,唤道:“姑娘。”

    那女子也不应,他一连唤了几声,才听到地上轻“嗯。”了一声。

    雪晴一个人坐在那儿害怕,也挨了过来,缩在子容身后,见了这副情形,略松了口气,“还活着。”

    子容“嗯”了声,蹲下身,翻了翻女子眼皮,道:“还有救,我们快下山,寻个大夫。”

    雪晴忙上前要扶女子,子容知道昏迷的人重,怕雪晴闪了腰,拦着她,“我来。”

    也顾不得再看什么日落,拉起那女子背伏在背上,吩咐雪晴,“一会儿下山,你走我后头,小心些走,别摔着。”

    “好,快走吧。”雪晴捡了他丢在地上的野鸡,帮他扶着那女子,往山下急走。

    下了崖顶平台,山路窄陡,雪晴只得放了手,由着他一个人背着女子在前面走,她跟在后面不时的扶上一把,“你慢着点。”

    “我没事,你自个小心。”子容走在前头,看见地上有树枝石头睡在路中间,不忘了踢开,省得雪晴一脚踩上去滑倒。

    下到半山腰,女子幽幽醒来,鼻息间是陌生的男子味道,半睁开眼,见自己伏在一个男子宽阔的背上,斜了斜眼,入眼是一张如刀削斧劈出来,极英俊的侧脸,那眼黑得象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她干裂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眼皮又重重的合上。

    到了山下,苏婆婆正赶着一帮在马车上跳上跳下的顽童,见他们这么快下了山,有些意外,再仔细一看,子容背上还背了个人,迎了上去,“这是谁啊?”

    雪晴还想问苏婆婆认不认得这个女子呢,被苏婆婆一问,也有些懵,难道不是这附近的村民?

    “我们在山上捡到的,不是你们这儿的人?”

    苏婆婆又将女子看了看,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这儿的。”一摸女子额头,“哎呀,好烫,发着烧呢。”

    雪晴满腹疑惑,不是这附近的人,一个女子这时候上山做什么,“这儿有没有大夫?”

    苏婆婆望了望前面一间茅草小院,“是有一个大夫,不过前天去京里走亲戚去了,说要明后日才能回来。”

    子容一皱眉,“明后日,那可等不得了,我们先带回镇上找大夫。”

    雪晴也觉得只有如此,辞了苏婆婆,帮着子容将女子小心的放上马车。

    苏婆婆见他们带着病人,也就不留他们,“路上小心。”

    子容应了,拉了雪晴上车,坐在他身边,“坐稳 了没有。”

    雪晴上了车才想起手上还拧了两只野鸡,又重新跳下车,把野鸡塞给苏婆婆。

    苏婆婆死活不肯收,“我们这才分了野猪肉,我一个老太婆哪吃得了这么多。这大热天的,东西又放不得,你们家里人多,带回去正好合适。”

    雪晴挂记着昏迷不醒的女人,怕耽搁时间,顾不得花时间和苏婆婆拉扯,硬留下了只,自己拧了只上了马车,扭身将野鸡挂在车辕上,“快走吧,病成这样,早些寻着大夫看看,早些安心。”至于女子是从哪来的,只有等她醒了再问。

    子容不再耽搁,一扬马鞭,马车朝着来路飞奔。

    回到家,子容仍背了女子进院,冲程根屋里喊着,“根儿,快去寻大夫来。”

    陆太太夫妇和程根从屋里出来,程根往他背上望了一眼,飞跑着出了院子。

    陆太太一边赶着去开厢房门,一边问,“这是谁啊?”

    雪晴摇了摇头,“不认得,她一个人昏在山里,我们就把她带回来了,我去打凉水去。”说着也跑开去取了铜脸盆去井边打水。

    子容将女子放到厢房床上,抹了抹头上的汗,“娘,就麻烦您看着,我出去了。”他一个男人,不方便在这儿呆着。

    “你尽管去,有我呢。”陆太太顺手将陆掌柜也打发了出去,走到窗边开窗,透气。

    雪晴端了凉水进来,绞了巾子,陆太太接过擦了她脸上泥土,草絮,露出一张精巧芙蓉脸,脸透着不正常的红。

    陆太太 啧=责,两声,“多漂亮的姑娘,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重新拧了凉水,给她敷在额头上。

    过了半柱香时间,程根领着大夫来了。

    大夫放下药箱,把了把脉,翻了翻她的眼睛,“这烧了不是一两天了,是病着没治,拖得重了,加上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饿过头了,才导致昏迷不醒。”

    陆太太于一边听着,“大夫,您看,她这病没大问题吧?”

    大夫拿了纸笔,开了方了,“再晚些就难说了,救得及时,倒没有什么大碍,我给她开几副药,一剂下去,差不多也就能醒,醒了让她吃些粥食,退了烧,养上几天就没事了。”

    送大夫出来,雪晴支着程根随大夫一同回去抓药,自己返回厢房。

    陆太太怕雪晴大喜之前染上些病疼,不肯让雪晴在这房中多呆。雪晴见陆太太白天忙着筹办婚事的事,现在又要服侍病人,怕她累着,也不肯撒手不管。陆太太没了办法,将那女子额头巾子抛到铜盆里,“不愿歇着,就去熬些菜粥,别油了,她还烧着,吃不得油荤。”

    雪晴这才端了铜盆,将水泼在院中墙角,重新换过干净水送回厢房。再出来时见子容仰着头正看着伙计挂大红灯笼,一脸幸福的笑。

    “挂几个灯笼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了?”

    子容转过头,把她拉到身边,“以前看别人操办觉得麻烦,现在到自己了,却是别样心情,巴不得越喜庆越好。”

    雪晴往隔壁新院子方向望了望,“那边都备好了?”

    “都备好了,我刚才还在门口望了望,爹娘办事,真没得说的,这么短短时间,竟整理的比哪家都好。”

    雪晴一听,也来了精神,“我过去看看。”本来想要他陪着,怕被娘看到又要百般念叨,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顺手将手中铜盆塞给子容,一溜烟的去了隔壁院子。

    为了他们成亲,陆掌柜又将另一边隔壁的院子盘了下来,仍是两院打通,怕他们两小新婚,脸薄不好意思,仍留着墙,修了拱门连着两边院子。又种上些花花树树的,将拱门半遮半掩,从这院望过去,尽看到花草山石,看不见那边院子情形。

    虽然没开灯,就着月光能看得出到片挂满红缎灯笼,一片喜庆。

    雪晴略转了圈,满心欢喜,挂记着去厨房熬粥,不敢多呆。

    057 成亲

    雪晴转过花丛,一个人影站在门前,着实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却是子容,拍着胸口,“人吓人,吓死人。”

    子容往后望了望,没人注意到他们,“我想进去寻你的,刚到这门口就听见你往外走,只好在这儿等。”说着又看了看身后,压低声音,“你怎么就不晚点出来。”

    “里面黑灯瞎火的,我在里面呆着做什么?”那边虽然到处布置的妥妥当当了,但终是没住人的,到处漆黑,还是有些让人害怕。

    子容道:“再呆一会儿,我进去,不就不黑了?”

    雪晴抬头见他神色有异,突然想到什么,瞬间涨红了脸,低骂了他一声,“不正经。”

    子容撇着嘴笑了笑,“这些天,家里人来人往的,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都难,今天好不容易抽空带你上山,却又碰了这担事。”虽然救人是义不容辞,但失了和雪晴难得的单独相处机会,还是有些遗憾。

    雪晴笑着白了他一眼,推开他,“我还得去熬粥呢。”

    子容跟在她后面,“我来吧。”

    雪晴啐了他一口,“你还嫌没累着?”他铺子上的事要忙,染坊的事也不能完全放手,又得折腾婚事,从早到晚,跟个陀螺似的,没片刻空闲,是他才这么撑着,换个人早累趴下了。

    “不累。”

    “得了,你还是去歇着吧,我可不想你忙过这一阵子,大病一场。”

    “我的身子骨好着呢,哪能这么娇气。”子容不以为然。

    正巧程根抓了药回来,雪晴顺手接过,“刚好,两样一起,不用一样一样的来折腾到半夜。”

    子容从她手上拿过药包,“我来熬药,你熬粥,我们正好说说话。”

    雪晴也是最不喜欢一个人守着药罐子,听了他的话,也不反对。

    进了厨房,雪晴洗米下锅,子容折腾药罐子,各自捣鼓好手上的活,搬了小板凳肩并肩的坐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一晚上就围着背回来的那女人转。

    雪晴靠着门框,伸直了腿,“你说那姑娘怎么会一个人昏倒在那山顶上

    子容也靠着另一边门框,面对面的看着她,“我哪能知道。”

    “她长得可漂亮了。”雪晴想着那女人病着都有那姿色,病好了,不知有多出色。

    子容心不在嫣,拿着蒲扇,顺手扇了扇熬着药的炉子,又加了根柴。

    雪晴见他没搭话,伸腿碰了碰他的小腿,“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子容随口应了声,“听见了。”

    “听见了,怎么不理啊?”雪晴有些忿忿不平,起身搅了搅动锅里的粥

    子容有些不耐烦,“她漂亮不漂亮,关我什么事?”用筷子压了压药罐子里的药渣,里面的水也不多了,抽了柴火,拿过碗,满满的漏了一碗黑呼呼的汤药,放下药罐子,就要往外走。

    雪晴拿着勺子,冲着他喊了两声,“喂,你怎么就走?”

    子容转过身,“你一晚上都在说那姑娘,你就没别的话说了?”

    雪晴被他呛得一愣一愣的,一想也是,自己真说了一晚上那女人,他一个大男人,不喜欢听这些八褂,来这儿陪着她,也就想跟她亲近亲近,忍了这一晚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不爱听,就不能说出来吗?发什么脾气。”

    子容摇头苦笑,“你的粥也行了。”转了回来,蹲下身,抽了灶下的柴火,“雪晴啊,以后和我一起的时候,多想想我们之间的事,别人家姑娘的事,我不感兴趣,也不爱听。不知道的事也不必要总花心思,没头没脑的去瞎猜,等她醒了,自然能问个明白,她打哪儿来,要去哪儿,我们大不了花几个钱,雇个车送她去。”

    雪晴盛了粥,将粥和汤药一起放进木托盘,反正天热,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凉,“你怎么就这么小气,说说闲话,能怎么了,也值得你不高兴。”

    子容拿了水瓢,从水缸里舀了水,帮她洗了锅,“我是男人,哪有男人喜欢那些婆婆妈妈的闲话。”

    雪晴端了托盘,“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我是想着她万一没地方去,她那长相,说给根儿做媳妇,倒也不错 。”

    “我帮你端到门口去。”子容怕托盘重,接过她手上托盘,迈出厨房,“这种事别自己琢磨,看人不能光看个长相,人品性格的,啥都不知道,谈啥婚事。”

    他说的是实话,但雪晴听着就是觉得不顺耳,干嘛非要跟她拧着干,“我长得跟个丑鬼一样,你娶不?”

    “娶,怎么不娶?”子容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雪晴,眼波似水,含嗔带怒,不禁扬眉笑了,“你就是长得跟个夜叉一样,我也娶。”

    雪晴在他身后一巴掌拍了过去,“你才长得跟雷公一样呢,我长得真象夜叉,鬼才信你会娶我。”

    子容裂着嘴笑了,“小心打了我手上的碗。”

    雪晴抬头,已经到了厢房门口,忙收回又要拍出去的手,“算了,饶你一回。”

    子容递了托盘给她,“进去吧,我先去休息了,如果她没什么事了,你和娘也早些休息。”

    雪晴应着,用脚轻轻踢开门进了屋。

    雪晴进了屋,反脚踢上门。

    陆太太正在绞冷水巾子,躺在床上的女子,睫毛微颤。

    雪晴将托盘放在桌上,扭头看着女子,小声问,“娘,这是要醒了吧?

    陆太太拿着刚绞好的巾子,转过身,看了看,“好象是要醒了,那药烫不?喂些药下去,看能不能醒。”

    雪晴端了碗在手上,另一只手拿了药勺,轻轻的搅着,“娘,你扶她起来,我吹着点,慢慢的喂,不会怎么烫人。”

    陆太太将湿巾叠了两折,搭在铜盆缘上,坐到床边,扶起那女子。

    雪晴也在床边坐下,舀了勺烫药,吹了吹,觉得差不多了,才凑到她唇边,轻轻磕开她的唇,慢慢放里倒。

    她唇动了动,咽了下去,睫毛又抖了两抖,慢慢睁开眼,虽然是一脸的病容,那双眼到是灵动妩媚。

    雪晴和陆太太对看一眼,面带喜色,“醒了。”

    那女子身上没力,陆太太用肩膀撑着她,柔声问,“姑娘,觉得好些吗

    女子睁眼就看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眼前晃,清澈纯净,仿佛不带一丝世间凡尘,听到耳边有人问话,费力的扭头看向陆太太,三十来岁年级,端庄美丽,神态慈祥,心下略安,微笑着轻轻点头,“谢谢婶婶搭救之恩

    陆太太见她开口便言谢,微微一笑,“是我家雪晴她们带你回来的,你也不用客气,先好好养好身子再说。”

    “雪晴?”女子迷惑地看着陆太太,脑海里浮现那张俊朗非凡的侧脸,烧红的脸更是发烫。

    “雪晴是我女儿,就是她。”陆太太朝雪晴撇了一眼。

    女子在路上时醒过一回,但只看见子容,没看见跟在后头的雪晴,但人家这么说,她也不好直问,朝雪晴道:“谢谢姑娘。”

    陆太太接过话,“姑娘身子还虚,也别谢来谢去的了,安心养好身子再说。”

    雪晴正舀了一勺药凑上来,“娘,您先别让她说话,乘热把药喝了。”

    女子这才又转过头来重看雪晴,“不敢劳烦姑娘。”想抬手接碗,手上却没有半点力气。

    雪晴笑了笑,直接将勺子凑到她唇边喂她,“没力气就别勉强了,让我来吧。对了,叫我雪晴吧,别姑娘,姑娘的了,你叫什么?”

    女子含了汤药在口中,有些愣神,半天才咽了下去,不知那个人是谁,“谢谢雪晴姑娘相救之恩,我姓金,叫玉兰。”

    雪晴扬起眉稍,做点好事,被人谢着,总是心情大好,“金姑娘不必客气,药快凉了,快喝了吧,我们地方虽然只有麻雀那么大,但这大夫的药可灵了,你吃上几副,包好。”

    太和镇就芝麻大点地方,镇上的人来来去去的,早看得熟了,这女子从来不曾见过,应该是外面来的。

    金玉兰见她说话直爽,并不象普通人家的姑娘那般文淑,微微一笑,身上实在使不上力,只得就着她的手将那碗药尽数喝了。

    等她喝完药,陆太太拿了靠枕给她塞在背后,坐着歇歇,省得刚喝下药便躺着,药液反涌,胃不舒服。

    雪晴放下药碗,摸了摸那粥碗,还滚热烫手,问陆太太,“娘,这粥怎么办?”

    陆太太也摸了摸碗,“一时半会儿凉不到,等金姑娘休息一会儿,等药下去了,接着就吃,大夫说了,她是发着烧,又饿过头了才晕倒。人醒了,但肚子不能再空着。”

    金玉兰见她们母女二人如此细心照顾,心下感激,“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陆太太为她挟了挟薄被,“金姑娘不必这么客气,谁一辈子没点事呢,你是从哪儿来,怎么会一个人昏倒?”

    金玉兰垂下眼帘,过了会儿才道:“我家在京城,去亲戚家路过这前面村镇,遇到匪人,家亻卜被打杀的死的死,散的散,那匪人头子见小女子有 … …有几分姿色 … …要纳我做夫人 … …”她说到这儿,停了停,睫毛轻轻抖了抖,又接着道:“我自是不肯,但一个弱女子也拧不过他们,假意答应,乘他们高兴,多喝了几杯,逃了出来,躲在山上几天没敢下山 … …承蒙姑娘相救,要不然,我只怕 … …”

    陆太太听得满面怒容,“这帮匪子,眼里还有王法吗?”

    金玉兰垂眸着眼睑,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

    陆太太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过了的事,别再想了,在我们这儿好好养着,等身体养好了,我们派人送你,不管是去你亲戚家,还是回京城,都行。”

    金玉兰又忙着一叠声的道谢。

    雪晴在一边听着,微蹙着眉,这附近的匪子都归着周长贵的那个兄弟辛雨泽管着,这个金玉兰所说的匪子会不会是他?

    每次子容提起他这个新结拜的兄弟,一口一个好。

    子容在做生意上,虽然心狠手辣,但在看人上,却是极准,他口口声声叫好的人,当真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如果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手下兄弟,这死了人的事,也不会全然不知情

    总觉得这事有些怪,怎么怎么怪法,又说不上来,但摊上匪子的事总是不好说,上次他们从马家村回来,不也遇上了烂渣坏水,又或者当真是子容对辛雨泽了解不够,只是被他表面的义气用事蒙了眼。

    寻思着这事,得跟子容说说,不管是哪儿的问题,让他知道,心里好歹有个底,以后和辛雨泽处着,也能多个心眼。

    端起粥碗,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快凉了,吃了吧。”

    金玉兰吃了汤药,又歇了这一会儿功夫,恢复了些力气,不肯再要雪晴喂,自己接过粥碗,又道了谢,慢慢将那碗粥吃了。

    雪晴见她一举一动,都优雅注意,跟这镇的上姑娘不同,看样子是京里非富既贵的人家出来的。

    这样想着的什么,给程根说亲的想法,打包塞进了垃圾篓子,对子容的话更是深信,看人,不能看表面。

    雪晴等她吃完,接了碗放回托盘,见她脸色较先前明显好了不少,额头上渗着汗珠,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也没先前烫手,“曾大夫的药果然管用,这才一剂下去,就发汗了,烧也看着在退。”

    陆太太也觉得金玉兰的手不如先前烫,“那就乘着这出汗,用被子捂一捂,睡上一觉,明早没准就能把烧退了。”说着抽了她背后靠枕,扶她躺下,为她挟好被角,端了铜盆。

    雪晴端了托盘,和陆太太一前一后出了厢房,掩上房门。

    陆太太泼了水,一只拧着,一手去接雪晴手中的托盘,“天也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再过两天就大喜的日子,得养足了精神。”

    “我洗了碗就去睡。”雪晴不肯放手。

    陆太太把铜盆递给她,“还是我去,拜堂看着简单,一天下来,能累得脱一层皮,乘着这两天好好歇歇,没事别再到处乱跑。”

    雪晴微微一笑,放了手,顺手接过陆太太中手的铜盆,放了回去,重新拿了自己用的洗濑盆子,看了看子容的房间,已熄了灯,也就去井边打水洗过脸,回房睡下。

    第二天见着子容,把金玉兰的事跟他说了,虽然没明指着辛雨泽,但子容哪能听不出味,“先别胡猜,我们成亲,二哥是要下山来的,到时我寻个时机问一问。”

    雪晴点头,女人心里藏着掖着的事比男人还多,确实不能听金玉兰的一面之辞。

    接下来的两天,金玉兰身子仍虚,加上院子里布置婚事,人来人往,搬搬抬抬,陆太太怕有人撞了弱得跟风吹倒似地金玉兰,没让她出门。

    金玉兰拈记着救她的那个年轻男子,但陆氏母女不提,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开口问,只能等身子好些,能走动了,再慢慢打听。

    乱了两天,总算到了成亲的日子。

    清晨,陆家大门紧闭,红缎飘舞,一片喜庆,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震天的鞭炮声绵绵不断,孩童更是疯了一样到处乱窜。

    陆家新院大门开着,子容一身大红喜服,大红发带,人越发显得面如冠玉,俊逸非凡,他没有家人,结拜兄弟周成贵和辛雨泽带着兄弟们穿着整齐前来凑兴,自然成了他男方家人,那些匪人,更换了长袍,倒个个褪了匪气,这一眼看过去,又有谁认得是山里强人?

    周辛二人兄弟众多,再加上子容作坊中兄弟,这男方竟浩浩荡荡的凑了五六百号人,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个院子。

    拥着子容上了马,抬着花轿,出了院子,往二十来步就是陆家大门。他们并不直接到陆家大门口,而是走了反方向在镇中吹吹打打转了一圈,凡是能做到的排场,样样齐全。

    子容平时不爱张扬,但这场婚礼,却丝毫不肯马虎,一来是因为陆太太就得雪晴一个女儿,他不愿陆太太夫妇心里存下一点遗憾;二来实在想给雪晴一个完整的婚礼,让她一辈子都记得,她嫁了他这么个男人。

    到了陆家大门前,子容下了马,站在门口看了看四周起哄的人群,脸上也有些发烫,深吸了口气,心脏扑扑乱跳。

    就在这门槛上与陆家结下了不解之缘,这几年来,进出这门的次数,数不胜数,这时却觉得这门与往日不同了。

    天天看到雪晴,本以为成亲也就是个过场礼俗,不想到了这时候,竟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站在那儿,将垂在两侧的手握紧,又放开,放开又再握紧。最后经不得四周喧哗取笑,才扬声叫门。

    叫了得两声,大门仍是紧闭,只是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嘻笑声。

    雪晴也是一身大红喜服,长裙拽地,腰间绞着大红锦绳,轻烟挽袖,大红盖头半掩着脸,手里捏着绣着红花的团扇。

    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坐在床边上,眼巴巴的看着身边的陆太太。

    听到外面叫门,更是慌了神,等了会儿,不见娘有动静,轻揭起些盖头,往外瞅了瞅,“娘,我们还要等多久?”

    陆太太忙将她的盖头拉了下来,打趣着她,“前些日子死活不肯嫁,现在就急成这样了?怕他叫多几声,不耐烦了走掉不成?”

    雪晴绞着扇柄下的大红丝穗,撅了嘴,“走掉拉倒,我只不过头上顶着这一堆的东西,脖子累得慌。”她自己说着都觉得这借口烂得要命。

    陆太太早笑得合不拢了嘴,虽说是嫁女,但她嫁了也是住在家里的,自然没别的人家嫁女那样伤心不舍,在她红盖头上轻轻一戳,“你那点花花肠子,当娘不知道吗?不耐烦这套礼俗,但一辈子就这一回,你说啥也得忍着

    雪晴吡着嘴笑了,闷着没事,便又想到隔壁厢房的金玉兰,“今儿人来人往的,没顾上金姑娘。”

    陆太太听着外面的动静,对今天的迎亲队伍很满意,她就得了雪晴这一个女儿。

    子容又是长在自己家里的,没有男方的人,本想着请镇上有头脑的人物充一充。

    但那些终不是自家人,就是脸面上过一过,看着热闹,但人一散就会显得空落。

    这会儿他那两个结拜兄弟硬是把场面撑得响堂堂的,比谁家娶媳妇气场都大。

    嫁女真嫁得风风光光的,也没妄她疼了子容这些年,“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新娘,金姑娘那儿,我安排得妥当着呢,我刚才还去看过,她见我一身吉服,才知道是你出嫁,一叠声的向我道喜。我看这金姑娘的言谈举止,只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雪晴 嗯,了一声,她早看出来了,只是没在娘面前嚼嘴根,“昨天大夫来看过说,她身子恢复得很快,只怕就这两天就能下床走动。子容也说了,等她大好了,雇车送她回去。”

    陆太太笑打了她一下,“都是大喜的日子,还这么没规矩,一口一个子容,哪能这么叫自己相公的。”

    雪晴不以为然,“不就是个称呼吗?相公相公的,我不喜欢。”

    陆太太拿她没办法,“你是遇上了子容,什么都依着你,换成别人家,还能由着你喜欢不喜欢。”

    雪晴抿嘴笑了,“这就是一物降一物,我就降着他。”

    门外叫门声已不再是子容一个人,震得耳膜子都有些发麻,乱哄哄也不知有多少人,突然 哐当,一声大响,把雪晴和陆太太吓得全身一震。

    陆太太走到门口望了望,门里的人死死抵着门,可门外的人仍大有随时破门而入的趋势,忙唤着陆掌柜,“哎哟,这都快成抢亲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别再拦着了,门挤破了,还得寻人换门去。”

    雪晴在里面听着,笑开了,挤破了才好,省得没完没了的为难人家。

    陆掌柜得到夫人指示,忙带着人撤了门栅,大门一开,门外滚倒了好几个人。门里门外顿时哄堂大笑。

    陆太太忙进来扶了雪晴,小声叮嘱,“平时怎么野没关系,今天你可得有个女儿家的样子。”

    雪晴两眼望天,只看到眼前一片红,这啥也看不见,往下看,也只能看到自己的裙下摆,稍不小心就能自己绊上一跤,想不淑女,也不行。

    陆太太夫妇一左一右的扶着雪晴,走出大门。

    子容站在门口,望着一身红的雪晴一步一步走出来,只觉得满头全是烟花,只有一个念头,总算娶到她了。

    雪晴垂着眼,从盖头下方看见自己做的那件大红男喜服下摆,心跳得更快,脑子全糊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被塞上了轿子,眼前只有他晃来晃去的大红下摆。

    周成贵见子容只是看着新夫人傻笑,忍俊不禁,和辛雨泽挤眉弄眼的戏笑,轻轻碰了碰他。子容才回过神,翻身上马,绕着喜车转了三圈,一大队人才又闹哄哄的按来路转了一圈,才进了新院大门。

    两个人跟木偶娃娃一样被拉扯着行过三跪九叩的大礼,净了手,又被安置到事先备好的桌案前,各自剪了缕发束,装进装着金珠的小虎头锦袋,重新收好。

    切了葫芦一人一半,装了苦酒,雪晴轻抿了口,果然是苦得难以下咽,子容喝得却极为爽快,好象喝下去的不是这苦酒。听人唱着同甘共苦,雪晴心里一喜,也咬牙一口气喝尽了,酒入口虽苦,心里却象喝了蜜一样甜。

    总算折腾完了那些繁琐的礼俗,雪晴被人送进洞房,子容自然去外面陪酒。

    刚才过那些礼仪,雪晴巴不得快些结束,现在到了自己一个人枯坐,又领教了一回什么是无聊。

    听了听外面动静,只怕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干脆身子一偏,倒在大红锦被上打瞌。

    正睡得半蒙半醒,听到门 吱,的一声响,忙坐直身子,拉好盖头,才发现两手空空,团扇不知丢哪儿了,忙又扭身去寻团扇。

    正在慌乱中,听到子容 哧,的一声轻笑,接着听见门关合的声音,“别找了,你还当真要拿那扇子考我作诗不成?”

    雪晴 哈,的一声笑,作诗?他能作诗才怪,也不找扇子了,眼前的红盖头晃得她有些头晕,“快把这个给我揭了,我现在眼睛看哪儿都是一团红,眼花。”

    子容偏头笑了,“这话要娘听了,不知又要怎么说你了。”

    雪晴撇了撇嘴,“你不说,她哪能知道,如果不是听她的,我自己就揭了,还等你来?你再不揭,我可自己揭了。”

    “别,这个得留给我。”子容拿着备好的称杆,走到床边,望定那方盖头,一点点挑开,露出那张他熟悉的芙蓉面,被这一身的红衬得艳丽非常,乌黑的大眼溜溜的瞪着他看,心里一阵狂跳。

    雪晴瞪了他好一会儿,眨了眨眼,“我现在看你,脸上就两团红,跟猴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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