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空间有限,胡庸的背嵬军在大开杀戒,他们挡住了神策军的空间,长弓手无法施展。【】

    一旦背嵬军闪开,早已经接近城下的黄巾军便会冲上城头。

    与其顾此失彼,倒不如扬长避短,专心杀敌。

    厮杀到现在,敌我双方都已经顾不上无辜的乡民了,他们趁着空档,争先恐后地逃离了战场。

    卞喜觉得目地达到,也就没有派人拦阻。

    反正自家兵马已经抵达城下,只要加把劲儿,这临济必定可以一击而破。

    “快,杀入城内,三日不封刀!”

    “都说临济的婆娘够味,今日定要好生品尝一番!”

    “杀,为昨日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报仇!”

    没了长弓手的滋扰拦阻,三千名贼军很快便冲到城下。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贼军士气大振,一架架云梯高高架起,一张张角弓往城头倾斜着箭羽。

    到了城下,官军的长弓没了用武之地,可贼寇们的角弓却大显身手。

    角弓射程较短,在短距离内杀伤力极强。

    不少东莱军一时不慎,顿时吃了大亏。

    胡庸气的“啊啊”大叫,可无奈贼寇数量太多,杀了一个,马上又会冒出来另外一个。

    这样下去,滚木石总会消耗殆尽的。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赵云大步上前,道:“让我来!”

    胡庸大喜,他一拍脑门,笑道:“哈哈,我咋把背矛士忘了,好,你们来!”

    赵云板着脸,道:“第一队,上前,前方二十步,掷!”

    “哗哗哗”,两百名背矛士持矛在手,他们隔着前方的同伴,呼啸着投出了手中的短矛。

    “嗖嗖嗖”,锋利的短矛自高往下,凶狠地刺入了贼军的阵列。

    “噗噗噗”,矛尖入体,贼寇们惨呼不已。

    “背矛士,第二对,上前,前方十五步,掷!”

    又是两百支长矛倾泻而下。

    与射程较远的长弓不同,短矛利在近战,五十步之内威力惊人。

    接连两波伯矛,整整四百支的数量给贼寇带来了三百人的伤亡。

    城下贼军的数量太多,他们压根就没想到官军竟然还有短矛这种犀利的武器。

    即便有贼寇竖起木盾,试图躲避打击,可在犀利的短矛面前,木盾脆弱的像一张纸。

    城下的乡民早已经跑光了,剩下来的要么是难以动弹的伤者,要么便是穷凶极恶的黄巾贼。

    赵云暂管的背矛士大发神威,他们完全填补了长弓手不能上阵的空缺,杀的贼寇人心惶惶。

    滚木石终会有消耗殆尽的时候,可短矛呢?

    谁知道官军到底有多少短矛?

    城下,不少贼军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卞喜见状不妙,急忙亲自上阵,呼喝道:“官军快顶不住了,兄弟们,随我冲!”

    “大头领有令,全军出击!”

    卞喜打的是一鼓作气的主意,整整九千兵马全盘压上,他要让官军在己方凶猛的攻势前喘不过气来。

    城头上,徐庶指着黑压压的贼军说道:“卞喜孤注一掷了,你看他连殿后的人马都没有留下”。

    李贤不无惋惜地说道:“如果这时候谁能够从后方杀出,狠狠地给卞喜来一下,我估摸着,这股贼军就完蛋了”。

    “使君所言不差,只不过,放眼整个乐安国,谁能有这份实力?”

    李贤也是自嘲一笑,道:“是我想多了,如乐安国内有这么一支兵马,卞喜也就不会这么大意了”。

    “等等,还有一人!”

    “什么?”

    徐庶眼前一亮,道:“乐安国还有一人可以威胁卞喜”。

    李贤目瞪口呆,乐安国的兵马良莠不齐,怎么可能威胁到卞喜?

    许是看穿了李贤的疑惑,徐庶好整以暇地笑道:“莫非使君把周仓忘了?”

    周仓?李贤怎么可能忘记,他不是去找徐和去了吗?

    有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有了徐庶的提点,李贤当即醒悟道:“哈哈,是徐和?我怎么把他忘了,不错,若是徐和来了,卞喜插翅难逃!”

    卞喜纵马狂奔,他看到,临济的城门在槌木的撞击下已经摇摇欲坠,越来越多的部众冲上了城头,而官军的短矛终于停歇下来。

    一切都与之前预料的相同,官军的武器有限,他们的人数也有限,只要加把劲,临济城可破!

    大好局势让卞喜心头极爽,眼瞅着就能手刃仇敌,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从贼这么多年来,卞喜还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他恨过的那些,多数都没能活过太久,唯有李贤,唯有杀了卞南的李贤让卞喜铩羽而归。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李贤,破了临济城。

    该死的东莱军,该死的李贤!

    昨日里,一千多骑卒全军覆没,卞喜何曾遭遇过这等羞辱?

    不杀了李贤,不屠了临济城,怎能消去心头之怒火?

    破城之后,三日不封刃。

    至于报仇之后该何去何从,卞喜早已经想好了,要么北上投靠袁绍,要么就在乐安国占山为王。

    曹操麾下的荀让卞喜大为畏惧,如果有可能,他不想再面对那个中年书生了。

    临济城门之后,整整地排列这三个长枪阵,他们都是李贤麾下的正兵营军卒,是精锐中的精锐。

    为了保持军队的机动性,李贤并没有彻底堵死城门。

    在东莱军接二连三的打击下,贼寇已经折损了一千多人,剩下的人马,即便安然无恙,可却也在长时间的奔跑下耗费了一多半的气力。

    当然了,高度的紧张也最耗心神。

    贼寇们不知道官军何时会发出反击,随时随刻都把心弦绷得紧紧的。

    刚过易折!

    李贤麾下的正兵营就不同了,他们在城门后养精蓄锐,仿佛潜形匿迹的山林之王,在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赵云的背矛士也把战场换到了这里,一旦贼寇破门而来,他们的短矛可以最大程度上杀伤贼寇。

    “咚咚咚”,槌木依旧在撞击着城门。

    门外的贼寇兴奋不已,攻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破门而入的机会,由不得他们不喜。

    “快,加把劲儿,再来一下,再来一下这门就要破了!”

    “啊呀嘿!”

    贼寇们喊着号子,又撞了一下。

    “轰隆隆”,城门栓终于从中间裂开,厚重的城门倒下了。

    “杀呀,破城了,杀进去!”

    卞喜虽然觉得破城有些太过简单了,可急切之间却也来不及细想,他把长刀高高举起,身先士卒,直往城门而来。

    城头,李贤松了口气,道:“城门终于破了”。

    徐庶微微颌首,“是呀,终于破了!”

    城门不破,卞喜麾下的贼军总归会有收兵撤退的可能,可一旦破了城门,卞喜肯定耐不住诱惑,定会大举入侵,那样以来,就给了东莱军杀伤贼寇的机会。

    即便不能将这九千人马尽数留下,可再多杀他们三四千人,却也是大有裨益的事情。

    战机瞬息万变,贼军刚开始入城的时候,城门自然是不能破的。

    那时候,城下挤满了无辜的乡民百姓,一旦城门破开,第一个入城的一定是临济的百姓。

    百姓入城,势必会影响到官军的部署。

    可现在就不同了,卞喜已经全军压上,乡民们早已经逃的无影无踪,就算城门洞开,毫无顾虑的东莱军也可以放手厮杀,而不必顾及乡民的性命。

    换句话说,李贤这一招叫做“示弱以敌”,他故意露出破绽,没有多做补救,就是等着贼寇破门而入。

    现在,卞喜应约而来,李贤又怎么会放过这道可口的大餐?

    危险与收获并存。

    若是东莱军顶不住贼军的攻击,这临济城易手便在转眼之间,反之,若是东莱军挡住了卞喜的轮番冲阵,那么,李贤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无论如何,卞喜也不会放过“到嘴的鸭子”,对他来讲,城门洞开的临济城就等于褪去衣物的少女,只要扑上去,一剑刺入,万万没有失败的道理。

    有这样的想法,即便前军一时受阻,卞喜也不会轻易放弃。

    黄巾军终于还是冲出了城门,早已严阵以待的背矛士再度发威。

    “目前,正前方二十步,掷!”

    赵云一声令下,短矛便从长枪兵头上划过,径自往贼兵头上落下。

    “快,举盾!”

    “是短矛,快躲!”

    为了躲避守军可能的箭矢,不少贼寇都准备了盾牌,只可惜,他们手中的盾牌太过简陋,防备箭矢的话兴许绰绰有余,可应对短矛却有心无力。

    “噗哧、噗哧”,矛尖入肉,惨叫声此起彼伏。

    “该死,官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短矛”,三百支短矛完全掷出了一道死亡地带,即便卞喜胆大如虎,却也畏之不前。

    一军主将尚且如此,别提其他人了。

    然而,老这么耗着可不是办法,一旦李贤缓过神来,调来更多的人马,那时候想要破城可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卞喜从军卒手中夺过两面盾牌,他高举着盾牌,吼道:“有盾者,随我杀,杀入官军方阵中,城中财物、女子可尽取之!”

    听到钱财女人的诱惑,贼寇们“嗷嗷”叫着往前直冲。

    哪怕短矛依旧,贼寇却不曾有片刻停留。

    受伤未死的那些在地上抽搐着,活着的,玩命狂奔。

    贼寇们都是一群疯子,他们狂暴起来的时候,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都能去闯一闯。

    眼下,卞喜彻底激起了部众的**。

    活了一辈子,还不是为了钱财女人?

    与其唯唯诺诺的活,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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