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丹华 作者:肉书屋

    锦绣丹华第3部分阅读

    不用吃药。”

    沈立言思量了许久,趁李老丈和李老太太高兴,轻声说了丹年的来历,李老丈和李老太太俱是一惊。

    李老丈沉默了半晌,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你们先在爹娘这里住下来,等时间久一点,也好瞒下来,到那时再走。”

    李老太太也说道:“两个小孩子都太小,不能带着跑来跑去的,万一生病就麻烦了。先在这里住下,东院空着,是以前慧娘的闺房,等会我去收拾下,你们就先住那个院子吧。”

    说完,李老太太不放心的补充道:“慧娘就躲在房间里,谁来也不出去。”

    慧娘笑着答应了,问道:“文笙没在家吗,可是还在书院?”

    李老太太笑道:“你这个弟弟啊,跟你爹是一个德行,读书都要读成痴呆了。书院里一个月才休息一次,他还舍不得回来呢!”言辞间对儿子的自豪感表露无遗。

    慧娘也笑道:“我出门子的时候,文笙才这么大。”她用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拉着我不放,哭着不让我走。”

    “再过两天文笙也该回来了,现在人长大了,也懂事了。等他回来,你好好看看他,长的跟小时候变化可大了。”李老丈插话道。

    “是啊,连书院的山长都称赞文笙聪明,有悟性呢!”李老太太一提起儿子,那就是赞不绝口。

    慧娘抿嘴笑而不言,天下的娘都是一样的心理,对自己的儿子都是疼到了心尖尖上,转而问李老丈:“爹大中午的怎么一个人去拔草啊?庄子上的佃户呢?”

    李老丈酒喝的满脸通红,扬了扬筷子,说道:“自己家的地怎么能光指望佃户呢?不去看看心里不踏实,顺便拔点草,正好给你们带回了的山羊吃。”

    李老太太笑骂道:“你爹是一辈子操心的命!那酒你给我少喝点!”

    等吃完饭,慧娘和沈立言执意要自己收拾东边的小院子,坚决不让老两口动手。

    晚上,慧娘拿着小调羹喂丹年喝羊奶,也许是开了春,草长了出来,羊也不用再吃麦秸杆了,羊奶的味道好了很多。

    沈立言靠在床上,感慨道:“时间过的可真快,今天在地里看到岳父,我都不敢认,都四五年没见过了。”说罢,又问慧娘道:“娘子,你当初知道我是庶子,可有意见?”

    慧娘把丹年放到床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花轿都到门口了,我还能不嫁吗?”

    沈立言闷哼了一声,慧娘一看笑了起来,“刚开始知道的时候,确实是心里有些不愿意的。可我图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身份。都老夫老妻了还介意这个?”

    沈立言倒不好意思了,借机转移话题:“我们快去爹娘屋里把阿钰接过来吧。这孩子,今天熟了就开始兴奋起来了,这么晚了闹腾起来爹娘怕是吃不消。”

    慧娘看出丈夫是在不好意思,暗笑了下,把丹年放到被窝里,两人相携去了主院。

    剩下丹年一旁不满了,冲屋顶翻着白眼,又在小孩子面前上演夫妻情深外带打情骂俏了。

    第九章 说话吃饭

    春去秋来,丹年来到这个世上快十个月了,从刚开始只会嗷嗷哭,到现在已经能发出些简单的声音了,还能迈着小短腿从床这头颤颤巍巍的走到床那头。

    第一次口齿不清的喊出爹,娘的时候,沈立言和慧娘几乎喜极而泣。

    虽然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沈氏夫妇亲生的,但丹年心里却是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爹娘来对待的。

    沈立言在皇宫里救下了她,在那么危险的环境下都没有丢掉她,费心费力的给她找奶水。慧娘也是无时无刻都在尽心尽力的照顾她,连姥姥姥爷疼爱她都比亲生的沈钰多一点。

    虽然说老人总是疼小的孩子,但丹年肯定,就算是沈钰,小时候都没这份待遇。沈钰现在大部分时间都被沈立言抓的紧紧的,不是读书就是练字,丹年看着伏案苦读的年幼的沈钰,都替他感到累。

    沈钰这个便宜哥哥,有生人来了,就是一副小大人样,一脸严肃,等生人走了,他就露出了四岁小孩调皮捣蛋的天性。

    丹年喊完爹娘,姥姥姥爷后就很少开口说话了,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她可受不了几个大人整天围着她教她喊这个喊那个,等再长大点,嗓子发育好了,想说什么都不是问题。

    八月的时候李老丈和李老太太给丹年办了场酒席,正式向李家庄的乡亲们宣布慧娘生下丹年了,李老太太身兼姥姥和接生婆。

    酒席那几天,连许久不回家的传说中的“书痴”舅舅李文笙都请假从书院回来了。丹年对他印象很不错,十四五岁的少年,人长的很白净,看着就是个诚实的书生。

    为了掩人耳目,李老太太还把丹年包的跟个粽子一样,连脸都遮的严严实实,让沈立言抱着带着慧娘在酒席中晃了一圈。

    至此,丹年终于有了一个“合法”的身份了。

    丹年歪歪的靠在床上回想着往事,稍有些凉意的天气里,穿着大红的小外褂,大红小裤子,肉乎乎的手腕上和脖子上还戴着李老太太找人打的银镯子和长命银锁,银锁上还刻着丹年的名字,丹年辨认了很久,认清楚了是“沈丹年长命百岁”几个繁体字,让她心里暖了好久。

    沈钰趴在床边,拿着一只布老虎逗着丹年,引诱着丹年伸手去抓这只布老虎,等丹年伸出手去,他又快速的把布老虎拿到高处。

    幼稚!丹年对此评价道。

    可惜没办法,丹年童鞋现在是个不满一岁的婴儿,婴儿的眼睛没有发育完全,看到的物体和实际物体是有偏差的,想抓到沈钰手中的布老虎却总是抓不住。

    为了以后的身体,丹年努力做了番心理建设,继续和沈钰手中的布老虎奋斗。她急得满头冒汗,沈钰玩的开心的哈哈大笑。

    慧娘抱着一只木盆推门进来,看到沈钰在欺负丹年,上手往沈钰脑门上敲了一下:“又欺负妹妹呢!”

    沈钰摸摸脑袋,笑嘻嘻辩解道:“没有,是在逗妹妹玩。”

    丹年怕慧娘不让沈钰逗她,她没机会再锻炼自己的小身板,连忙扯开嘴,笑了起来,口水又顺着长了小米牙的嘴流了出来,丹年懊恼的闭上了嘴巴。正在长牙,动不动就流口水,真讨厌。

    慧娘看到丹年那小脸皱成一团,笑着上前拿围嘴给丹年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嘱咐沈钰:“好好看着妹妹,我去晾衣服,妹妹要是哭了就叫我。”

    沈钰乖巧的点头,等慧娘推门出去了,又拿着布老虎逗丹年。丹年怎么也抓不到布老虎,又急又恼,含含糊糊的骂出声来:“哥哥坏!”

    沈钰小正太一愣,随即跳了起来,布老虎扔到了一边,跑到院子里找慧娘,兴高采烈的告诉她妹妹会喊哥哥了。

    虽然丹年第一次喊他是在骂他,不过沈钰小正太还是相当满足。

    沈钰的兴趣也从拿布老虎逗丹年转移到了教丹年说话上。他指着门外昂首挺胸经过的姥姥家的大黄狗,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小,狗。”

    沈钰说话奶声奶气,“小”字的发音都不清楚,丹年觉得有趣,跟着沈钰念道:“那,是,小,狗。”

    沈钰接着念道:“我,是,丹,年。”丹年不想扫小孩子的兴,继续跟着念:“我,是,丹,年。”

    沈钰更加有兴趣了,看着粉嘟嘟的妹妹,小男孩儿的坏心思上来了,一字一句的念道:“丹,年,是,小,狗。”

    丹年眼一眯,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想让我自己骂自己呢!

    丹年眼珠一转,一字一句的开口了:“哥,哥,是,小,狗。”

    沈钰一听到丹年这么说,愣了下,耐心纠正:“不对,跟我念:丹,年,是,小,狗。”

    丹年悄悄撇下嘴,继续逗着沈钰:“哥,哥,是,小,狗。”

    沈钰急了,抓住丹年的手摇了又摇,丹年乐的心里开了花。

    慧娘进来了,中饭已经准备好了,右手抱起丹年左手拉着沈钰去李老丈李老太太住的院子里吃饭。

    李老丈和沈立言早已从田里收工回来了,秋收已经过去了,地里也没什么活可忙的。李老丈操心惯了,就算没算,每天也要去地里转几圈。

    丹年看到放在堂屋中央的饭桌上又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奶时,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喝羊奶已经喝了十个月了,从当初的长角母山羊到现在的肥硕的母绵羊。

    导致现在一闻到羊奶的腥膻味,丹年就想抓狂。看到其他人都那么津津有味的吃着大白米饭和菜,丹年每次都要羡慕嫉妒恨一番。

    丹年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要再喝羊奶了。牙都长的差不多了,早就能吃饭了。

    她看到慧娘抱着她往沈钰的小碗里拨炒好的酥香的小肉丁,肉丁拌着熬的飘香的米粥,更加诱人,丹年光闻着,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等慧娘拿着小勺喂她喝羊奶时,丹年扭了几下以示抗议,慧娘以为是小孩子在闹,并未在意,反而更加用力的抱住丹年,哄着要她喝。

    丹年暗自道成败在此一举,更加用力扭了起来,同时脑袋往沈钰碗那边凑,一脸渴望的盯着沈钰碗里的肉,嘴里含含糊糊的嚷着:“吃这个,不吃奶。”

    慧娘有些奇怪,连声问道:“丹年这是怎么了,以前喂饭都是很乖的啊?”

    老太太看了下,放下碗筷,摸了摸丹年额头,道:“莫不是想吃哥哥碗里的肉了?”

    沈立言担心道:“这么小就让丹年断奶,不好吧,还是再吃两个月的羊奶好了。”

    丹年一听,不乐意了,站在慧娘腿上又蹦又跳的。头朝着沈钰的碗的方向,嘴里闹着:“吃,吃。”

    李老丈被逗乐了,举起筷子从盘子里夹了点肉末,举到丹年面前,哄道:“囡囡乖,是不是想吃肉啦?”

    丹年望着她满口的黄牙,有些发憷,不过为了以后不再喝羊奶,咬牙一口把肉含到了嘴里,嚼了几下吞了下去。还不忘给李老丈一个腻死人的笑脸。

    李老太太笑道:“孩子是想吃饭了。慧娘你去给丹年盛碗粥,也给她拌点肉末末喂她吃一点。”

    等丹年吃上肉末米粥时,感动的几乎要泪流满面了,容易么,想要吃个饭,卖力表演了那么久。

    第十章 沈钰定亲

    等到丹年满了十个月的时候,沈立言带着他们告别了李老丈和李老太太,往沈家老家所在地舒城赶去。

    丹年也已经开始跟大人们一起上桌吃饭,虽然胳膊腿依然软软的没力气,可也能下地走上几步路了。

    临走时慧娘和沈钰自然是依依不舍,李老太太抹着泪给包了几个包袱的馒头和晒干的腊肉。李老丈叮嘱说这一年来去往舒城的官道上不太平,听说有几起土匪抢劫案,好在只是劫财,没听说过伤人性命的,千叮万嘱要他们小心,碰上劫匪只管给些银子保住性命要紧。

    沈立言连忙答应,丹年有些好奇,她来古代这么久,头一次听说土匪,好奇远远多于害怕。自己爹爹是京畿防卫营百户,当初就是因为身手好才被太子赞誉了,对付几个土匪也不是问题。

    况且,自古以来,土匪也怕官兵,缺衣少食的土匪对装备精良的官兵是不敢轻易得罪的,沈立言是京城里的京官,沈家在当地的积威也在,应该对土匪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

    凭着对万能爹爹的信任和崇拜,丹年毫无心理负担的坐上了马车。

    然而走到半道上,丹年趴在慧娘怀里,被山路颠簸的昏昏欲睡,觉得马车猛然停了下来,还能间或听到尖叫和叫骂声。

    沈立言一把掀起车厢的布帘,沉声嘱咐道:“前面有几个人影,不太正常,你们下来,躲到草堆里。”

    丹年想起李老丈的叮嘱,一颗心猛然砰砰狂跳了起来。当时是觉得李老丈多虑了,现在真遇到了危险,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害怕。

    慧娘点点头,抱着丹年拉着沈钰快步下车悄声到了路旁,正值秋天,路旁有很多农户用收割的稻杆堆起来的高大草堆,沈立言掏了个洞,让慧娘带着孩子躲进去。

    沈立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拔出来塞到慧娘手里,嘱咐他们不要出来,把草盖在他们身上转身就往前跑去。慧娘把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一手紧紧举着匕首朝外。

    稻草洞闷热不堪,潮气又重,慧娘和沈钰粗重的喘息就在耳边。丹年觉得时间过的分外漫长,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忍不住想要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盖在三人身上的草被人一把扒开了,空气仿佛一下子涌了进来,慧娘惊喜的喊道:“相公!”丹年这才安下心来,长舒了口气。

    沈立言驾着马车带着他们去看了前方的几个人,原来还真有土匪拦路抢劫,那四个土匪已经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扔在路旁。

    一旁的马车旁边站了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男子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两人约莫二十上下,还有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和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样子是受了惊吓,一时缓不过来。

    看到沈立言一家走了过来,年轻男子立刻拜谢道:“要不是恩公出手相救,我这一车老弱妇孺,哪里能保的了安全!”

    沈立言立刻上前扶起年轻男子,止住了他的拜谢大礼,道:“兄台客气了,在下也是路过这里。”

    丹年看到对面的女人怀里也抱个小女孩,看起来比自己大一点,正盯着自己和沈钰看,穿着粉红色的锦缎小夹袄,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银环,坠了个长命银锁,皮肤颜色像极了旁边的男子,有点小麦色,一双大眼睛却极是灵活,咕噜噜转,时不时还雀跃的笑上几声。

    丹年猜想这女孩子定是个胆大的,刚情形乱成那样,也没惊吓到她,还乐成这样,大概还以为是碰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抱着小女孩的女人上前去和慧娘说起了话,道谢过后两个女人就开始拉起了家常。

    沈钰懂事的坐在自家马车的车厢外面的驾驶座上,把丹年抱到他腿上坐着。

    丹年听了会两人的谈话,大概知道了这家的男人是要到京城述职,带着老婆孩子丫鬟婆子,可没想到遇上了四个人高马大的土匪,男主人双拳难敌四手,正好沈立言赶来了,拿着路边折下来的一根胳膊粗的树枝舞的虎虎生风,两人合力制服了土匪。

    这个年轻女人也是个爽快人,惊心动魄的过程被她描述的手舞足蹈,看不出来一点忸怩和做作,慧娘也好脾气的笑着听她讲着。

    丹年垂着眼睛听着,却总感觉有束目光盯在自己身上。抬眼一看,那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的小孩一脸兴奋的拿着自己的大眼睛对着她上下扫描。

    丹年想了想觉得自己怎么也是个思想成熟的大人,见了同龄小朋友得先表示下友好,很客气的伸出手向大眼睛小孩招了招手。哪知丹年热情的挥舞了几下,大眼睛不为所动,继续盯着她看。

    等丹年观察了会,才看出来门道,大眼睛看的不是她,是丹年背后的小帅哥沈钰。

    丹年费力的扭头看了眼背后的沈钰,只见沈钰抱着丹年坐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的,抿着嘴不吭气,一脸严肃和正气凛然,丹年感慨沈钰这么小,就知道在外人面前装老成骗人,小小年纪就玩腹黑,这可不好。

    再转回头看大眼睛,依旧盯着沈钰看个不停。

    沈立言也带着那个年轻男子过来了,向慧娘沈钰介绍说:“这是赶往京城述职的步军副尉廉大人。廉大人,这是贱内,犬子和小女。”

    慧娘也赶紧向对面年轻男子行了个礼,道了声:“民妇拜见廉大人。”

    年轻女人连忙摆摆手,说道:“姐姐你这样多别扭啊,我们没你大,沈大哥又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叫他廉茂就行了。”

    丹年看看大眼睛还在盯着沈钰看,不由暗笑,这个大眼睛有这么爽气的母亲,将来可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

    沈立言抱起坐在沈钰腿上的丹年,沈钰跳下马车,向廉茂规规矩矩的拜了拜:“沈钰见过廉大人。”

    廉茂也是个性格直爽的,看到沈钰那一副小大人样,就喜欢的不行,一把抱着沈钰要沈钰叫他廉叔叔,连连夸赞沈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度,长大后肯定是大有前途。

    丹年不屑的扭头看向别处,你见过沈钰拿着布老虎逗我时的一脸白痴相吗?

    廉茂听说沈立言是从京城沈家人,现在是要回家丁忧后,态度顿时变的有些微妙,问了问沈立言沈钰的年龄,抱过廉夫人怀里的大眼睛,说道:“沈兄,这是小女,小名清清,去年十月初五生的,现在刚好一岁了。若是沈兄不嫌弃,我们两家结个娃娃亲怎么样?”

    丹年觉得自己要是正在喝水,肯定喷了一地。不是吧,沈钰还不到五岁,那大眼睛才刚一岁。

    丹年连忙扭过头去看微微低着头立在沈立言身旁的沈钰,依旧不为所动,一脸严肃凛然,仿佛别人在谈论的不是他一般。

    沈立言微微一愣,不动声色的推辞道:“廉大人太客气了,孩子还小。”

    慧娘也有点紧张的盯着沈立言和廉茂。

    廉茂笑道:“沈兄太自谦了,我看阿钰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进退有度,气度不凡,将来定是个有作为的。”

    沈立言笑了起来,道:“廉大人有所不知啊,犬子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顽劣不堪,不服管束,哪能配的上令千金。”

    廉茂有些急了:“沈兄对我们一家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想跟沈兄结个亲,莫非是沈兄嫌弃小女?”

    丹年听的目瞪口呆了,人家救了你,你还要把闺女硬塞给人家,哪有这种道理。

    沈立言见廉茂坚持,便笑道:“那承蒙廉大人看的上阿钰。不过现在孩子们还小,要是将来孩子们另有想法,我们再做商议如何?”

    廉茂听到沈立言同意了,立刻眉开眼笑的抱起了沈钰。

    丹年仰头怜悯的看了沈钰小正太,这么小就被定了下来。虽然老是觉得这个便宜哥哥人有时候爱欺负她,还有些天真傻气,可这么小就被大眼睛给霸占了,心里便老大不痛快。

    晚上,沈家投宿在客栈里,离沈家老家已经很近了,明天中午就能到。

    慧娘打了盆热水来给两个孩子洗脸洗脚,沈立言在一旁披着衣服,就着油灯看书。

    待两个孩子睡下后,慧娘出门把水倒掉,一言不发的收拾着行李。

    沈立言叹了口气,放下书,上前按住了慧娘的手,低声道:“慧娘,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让你心里老大不痛快。”

    慧娘吸了口气,酸涩的开口了:“阿钰还小,那廉大人,一看就是个精明人。”

    沈立言叹道:“阿钰也不小了,都快五岁了。廉茂的爷爷廉峥是右佥督御史,正四品的官,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可他与朝中大臣普遍交好,历经三朝不倒,阿钰要是能有这样的岳家,将来也不至于像我一样难过。”

    “况且,你当廉茂真的是看上了阿钰吗?”

    “你的意思是……”慧娘有些疑惑。

    “廉茂父亲早逝,是廉峥把他带大的,跟着老狐狸长大的小狐狸能差到哪里去。我听他说,大哥已经官拜吏部侍郎了,把管着整个官员的考核任免。廉家是想跟沈家结亲。”沈立言解释道。

    “可大哥也有儿子啊,阿铎跟阿钰差不了几天,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大哥结亲?”慧娘更不明白了。

    “树大招风,要是廉茂跟大哥结了亲,那就是板上钉钉的王家一派了。前太子的那派人和反对王家的人,可都将他视为对头了。他聪明就聪明在,结亲结的是沈家庶子的儿子,算的上是近亲,可又不把自己陷到党派斗争中去,无论将来那一方胜了,他都不吃亏。况且,现在王家正是如日中天。怎么算,都是他占便宜。”沈立言耐心解释道。

    慧娘听了心里仍旧是不爽快,沈立言笑着哄道:“我们不定什么时候回京城,说不定就一辈子待在老家种地了,那廉茂定舍不得把女儿嫁到乡下。这婚约也就是个口头约定,先悔婚的肯定是廉家。”

    慧娘这才打开了心结,两人也吹熄了灯,睡下了。

    第十一章 回到老家

    第二天一早醒来,沈立言和慧娘去客栈后院整理马车,把行李抬到马车上。丹年趁机揶揄了下沈钰,含糊不清的叫道:“哥哥,爹爹给你定亲了。”

    一牵扯到婚事,沈钰就是一副大人样,一张圆润粉嫩的小脸绷的紧紧的,把丹年抱到他腿上,握住丹年的手教她玩九连环,“父母之命,自当遵从。”

    丹年越来越觉得这个哥哥没意思了,读书都要读傻了。眼珠一转,坏笑道:“哥哥,那个小姐姐人长的很黑呢。”

    沈钰摸了摸丹年的头,小正太表示自己是正人君子,读了那么多孔孟之道不是白读的,不管大眼睛将来长成什么样,绝对是认老婆的。

    还未到沈钰义正言辞的说完,不知不觉间,九连环已经被丹年解开了,沈钰有些疑惑,想了半天觉得应该是丹年凑巧解开的。

    这时慧娘进门来,抱着丹年拉着沈钰就往马车上赶去。

    丹年一路上都在思考着问题,昨天晚上爹和娘的谈话她偷偷听的一清二楚。

    原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就算古代人结婚早,那也得等到十几年后,没想到这么早就要定娃娃亲。是不是自己也要趁早谋划下,免得等三四岁的时候就被稀里糊涂定给哪个抽着鼻涕的小鬼了。

    早在从李家出来的时候,四个人都在肩膀上戴了黑纱。连小丹年,慧娘都在袖子上缝了块黑纱,上面还绣着“孝”字。

    经过一上午的行驶,终于到了沈氏族地。沈立言先领着一家人带着礼物,去拜见了现在沈家的族长,还是五代以内的亲戚,沈钰和丹年要喊伯爷爷的。

    沈家族长长了一副慈眉善目的脸,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丹年含含糊糊的叫了声爷爷,族长夫人还拿出来一双小绣鞋给丹年做见面礼。

    丹年很喜欢那双小绣鞋,大红的鞋面上绣了几朵开的正艳的牡丹花,还缀有一圈兔毛毛,红白相称很好看。丹年把玩着小鞋子,感慨要搁现代,绣工这么漂亮的鞋子,都是作为艺术品收藏的。

    族长安排他们先住在了祠堂旁边的偏院里,沈家自从沈国龄把老太爷接去京城后,就再没人住过了,房子早就破败不堪,不能住人了。

    沈立言和慧娘商量找一些乡亲把老房子推倒,重新盖上三间大瓦房,一家人长住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下午,沈立言带着一家人在族长的带领下,去给沈老太爷上香去了。沈老太爷下葬都大半年了,沈立言解释说是妻子怀孕实在是赶不了路,不得已才在岳家生了丹年,待丹年长大了点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族长受了沈立言不少礼,自然不会说什么,山羊胡子笑的一撅一撅的,连声说道:“孩子要紧。”并表示,如果京城里有人问起来,绝对会帮沈立言圆过去的。

    丹年乖乖的趴在慧娘肩头,听到族长这话,暗暗觉得那一车礼物没白送,族长也是得食人间烟火的。

    从沈老太爷的坟头回来,慧娘和沈立言就开始收拾起了临时安排给他们住的偏院,屋子有些陈旧,床也是最简单的木板床,好在只是临时住的地方。

    族长和夫人带着儿媳妇给沈立言他们抱来了两床被褥,慧娘推辞了下,便收下了,这会也不是客气的时候。

    临走时,沈立言叫住了族长,恭敬的问道:“族长伯伯,我听说我爷爷去京城前,将原本是我家的地,估摸着能有个二十来亩,借给我爷爷的侄子,也就是我堂叔种了,这已经二十多年了。现在我也回来了,那块地是否能还给我们?”

    族长脸上显出为难之色,一旁的夫人和儿媳妇也都面上不好看。沈立言忙问道:“族长大人可是有难言之处?”

    族长捋了捋胡子,叹道:“你堂婶死了都有十年了。你家原来的地,被你堂叔的大儿子沈立全给占了。一家人都是不安分的货,你堂叔那个儿媳妇子,更是泼货,一家人就指望着那二十亩地,我看你家那地啊,是要难要回来啊。”

    在一旁沉默的慧娘发话了:“族长大人,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可占了别人的东西要还,这个理他们总得讲吧。”

    族长道:“到时候我帮你说和说和,况且,这几十年,他们一家对外宣称的可是你爷爷去京城的时候,把地卖给了他们的。这是一笔糊涂账,你爷爷走了,死无对证,他们种了二十多年的地,让他们一下子吐出来。”族长摇了摇头,叹道:“我怕是难!”

    族长走后,慧娘心里老大不痛快,沈立言劝慰道:“我们也不缺那点银子,到时候另外置地就是了。”

    慧娘反驳道:“把地要回来,我们四口吃饭就不发愁了。阿钰过两年就该送去书院念书了,少了银子打点怎么行?还有丹年的嫁妆,我们虽然在乡下,可也不能把丹年那么寒寒酸酸的给送出门了啊?丹年到底是……地里刨食,哪那么容易就攒下了钱?置地也是一大笔开支,能省一点是一点。”

    丹年眼见慧娘越说越发愁,赶紧“哧溜”从床上滑下来,扑到慧娘怀里,含含糊糊的开口安慰道:“娘,不发愁啊!”

    慧娘给丹年逗乐了,点了点丹年的小鼻子,笑道:“闺女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

    丹年暗地里也有些发愁,族长也是墙头草,不见得会多帮他们,地是十有八九要不回来的。相对于沈立全,他们一家算是外来者,况且沈立全已经种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告到公堂,拿回了自己家的土地,可他们初来咋到,沈立全就是个地头蛇,日后想要报复,他们是防不胜防。

    下午的时候,沈氏族人都知道了沈立言一家回来的消息,陆陆续续的来看望他们了。族长吸着旱烟坐在一旁为沈立言介绍着,族长的儿媳妇朱氏扯着儿子在一旁看热闹。慧娘偷偷给朱氏塞了副银制的耳坠,把朱氏欢喜坏了。

    丹年注意观察了下,来的人基本都是当家的男人,看起来都是老实巴交的,身上虽然穿着干净的衣服,可衣服上都有很深的褶子印,一看就是压箱底的,在正式场合才穿的,腿上脚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泥印子。

    同村的村民对沈立言和慧娘都是恭恭敬敬的,陪着笑,问一些京城什么样,沈家大哥做的什么官之类的话题。在他们眼里,沈国龄已经是很有出息了,沈立非早就是了不得的大官了。

    朱氏带着儿子躲在一边,偷偷的给慧娘指了指人群中一个青年汉子,小声道:“二嫂子,那个人就是占了你家地的人,村里人都叫他大全子,人横着呢!”

    丹年依偎在慧娘身边,听的一清二楚,抬眼仔细打量了下那人,壮实的身材,衣服穿的很随意,外褂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脸上一块一块的横肉,带笑不笑的看着他们一家人。

    见丹年看向他,小眼睛里露出来光,干笑了两声,冲沈立言说道:“老弟,我是你全哥啊!”

    沈立言愣了下,旁边的族长连忙上前道:“立言,这位就是你堂叔的儿子立全。”

    沈立言明白过来了,该有的礼节还是没落下,连忙拱手道:“全哥!”

    沈立言一早就将带回来的纸包好的糕点糖角子,一包包的摞好,放到桌子上,招呼着众乡亲一人拿一包回家带给孩子尝尝。

    众人都是很规矩的一人拿了一包,只有全哥嘿嘿笑着一手拿了两包,丹年皱了皱眉头,见沈立言泰若自然,并未说什么,也安静的待在一边。

    待众人纷纷告辞之际,族长叫住了沈立全,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族长抽了口旱烟,开口道:“大全子啊,你家种立言家的地也有二十年了吧,现在人家回来了,是不是也该还给人家了。”

    大全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了:“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我家那地是我们家买来的,我爹又留给我和我兄弟的,跟立言老弟有什么关系啊。”

    族长用力磕了磕烟杆,恨铁不成钢道:“大全子,你平时里横,大伙不说你什么。可你家地是怎么来的,村里上点年岁的人都知道。”

    沈立全听族长这么一说,把四个糕点糖角子礼包全塞进了胸前的衣襟里,撑的鼓鼓涨涨的。开始捋起了袖子,盯着沈立言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转对着族长,目露凶光,族长被他看的浑身激灵。

    慧娘吓的连忙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沈立言也上前去挡在了族长跟前,已然没了笑意,冷脸道:“全子兄弟,族长也是你能动的?”

    沈立全重重的“哼”了一声,揣着糕点糖角,大摇大摆的离了院子,临走还在门口吐了口痰,扭头得意的看了屋里的人一眼,大有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意味。

    族长站起身来,叹道:“立言啊,不是我不帮你,这二愣子谁都不放眼里啊。你也就住这里几年,还是不要跟他争了。”

    丹年撇撇嘴,他们是要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的。有了她在,一辈子不回京城最安全了。

    沈立言和慧娘躬身拜谢了族长,沈钰在一旁抿着嘴不吭声,丹年方才拉着他的手晃了几下都没反应,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哥哥在想些什么了。

    朱氏说要回家做晚饭,带着儿子先走了。族长和沈立言拉了会家常也走了。

    待族长走后,慧娘和沈立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这地是没指望要回来了。额外置地的银子,怕是得出去一大笔了。

    第十二章 泼妇上门

    一大早,就听到有个尖厉的女声在门口大哭大闹,丹年揉揉眼睛,坐起身发现沈立言和慧娘已经起来了,沈钰在一旁帮丹年穿衣服。

    仔细听,不难听出那尖厉的女声在哭叫:“丧尽天良啊!”“从京城来的当官的要占我们这平头百姓的地啊!”

    待听到第二句,丹年大概就能猜到是谁了。回头看慧娘和沈立言,早就是脸色铁青了。

    慧娘嘱咐沈钰带着妹妹躲在房间里不要出去,便和沈立言一同开门出去了。

    沈钰等母亲出去后,就拉着丹年躲在了门后,两个小孩子从门缝里看的一清二楚。

    等沈立言打开偏院的大门,哭声更加清晰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坐在院子大门外面,一边捶地嚎哭,一边踢着腿,身上脸上全是地上的泥土,脏的一塌糊涂。全然不顾门外已经围了一堆的乡亲对着她指指点点。

    等沈立言和慧娘打开了院门,丹年就拉着沈钰到堂屋门外,躲在小厨房墙后,探着脑袋看。

    门外看热闹的朱氏闪身进门,跟沈立言慧娘说道:“二哥二嫂,她就是大全子的媳妇张氏。”

    慧娘气的脸色有些发白,沈立言从小生在京城,没见过这样撒起泼来不管不顾的,一时间两人愣在当场。

    张氏一看到沈立言夫妇出来了,立刻嗷的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有钱人,老娘跟你们拼了!”鼓足了劲就往慧娘身上扑去。

    慧娘惊骇不已,连忙后退,沈立言连忙挡在慧娘面前,冷喝道:“你想干什么?滚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丹年听的捶胸顿足,爹啊,你还真是没有对付泼妇的经验啊!

    果然,张氏听到这话,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走了几步,叉腰挺胸往前挺,胸脯还一颤一颤的。

    眼见那胸脯就要噌到了沈立言身上,身处沈立言背后的慧娘急了,一把推开了张氏。

    可在后面的人看来,分不清楚到底是谁推了张氏一把,张氏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围观的人哭骂道:“你们大家可都亲眼看到了,他沈立言一个大老爷们,打我一个妇道人家啊!”

    沈立言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不已。

    慧娘从小是被李老丈用女训,女戒教育出来的,碰到这种泼妇也是张口结舌,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两个人一合计,转身准备把门一关,躲起来万事大吉。不料,这时大全子抡着一根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木棍跑来了,一边跑一边气势汹汹的喊道:“谁打我媳妇儿?”

    看热闹的村民们一哄而四散开来,谁都没那个胆子触这个二愣子的霉头。

    沈立言大怒起来,这明显就是大全子和他媳妇设好的圈套,先是张氏诬赖他为了夺地而打人,躲在一旁的大全子就趁机跳出来闹事,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让沈立言理亏,好名正言顺的赖着地不还。

    沈立言拉着慧娘退到门里,回去从柴禾堆里抽出了根木棍,却是比大全子手里的明显细上一截,撇见厨房边上的两颗小脑袋,丢了句:“快进屋关好门,别出来!”转身奔至院门口,面沉如水的挡在慧娘面前。

    在门口耀武扬威的大全子看到沈立言去找柴禾棍,吓的往后退了两步。待看到那柴禾棍只有孩童手臂粗细时,不由得意的哈哈大笑:“小白脸,你敢和我打?”

    大全子只道他一个白脸书生,只会吓唬人,用海碗大的右手把木棍杵在地上咚咚作响。

    沈立言沉声道:“你带着你家媳妇速速离开,我便不再追究了,否则别怪我不讲亲戚情面。”

    大全子见沈立言并不像一般读书人那样见了他这个蛮狠的就畏畏缩缩,有些迟疑,举着木棍的手怎么也抡不下去。周围的人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听到周围人压低了声音的嗤笑声,大全子狠下心来,这次要丢了人,整个沈家庄就没他容身之地了,抡起木棍就嚎叫着往大门里闯。

    张氏坐在一边嚎哭,看到自己男人这种情况一时间也忘了哭叫,瞪大了眼睛看着。

    丹年见一个偌大的壮汉朝沈立言大喇喇冲过来,心里着实担心不已,紧紧抓着沈钰的手。沈钰安慰似的摸了摸丹年的小脑袋。

    果然沈立言的防卫营百户不是白做的,还未等丹年看清楚怎么回事,大全子已经跌了个四仰八叉。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

    就在这时,谁都没注意的一直坐在一旁哭闹的张氏,悄悄爬起身来跑进了院子里,鬼鬼祟祟的往堂屋跑去。

    值钱的东西都锁进了箱笼里,丹年猛然想起来堂屋的桌子上还放着姥姥给她打的长命银锁,早上起来还没来得及挂脖子上。

    丹年迈着小短腿从灶房里拖出来原来马车上用来绑行李的麻绳,让沈钰系到院西侧的树上,沈钰狐疑的拿着绳子,丹年踮起脚尖,凑到沈钰的耳朵边,说道:“等她出来,拉绳子,绊倒她。”

    沈钰马上心神领会,快速系到树上后松松的拉到树的对面,人躲在对面的灶房墙后。

    丹年赶紧迈着小短腿往堂屋里赶去,刚走到堂屋门口,就看到张氏一脸慌张的从堂屋跑了出来。如她所料,原来搁在堂屋桌上的长命银锁已经不见了。

    张氏见丹年盯着她看,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奶娃而已,摆出一副凶恶的嘴脸,骂道:“臭丫头,滚边去!”

    丹年扯开嗓子大哭起来,沈立言和慧娘回头看到女儿站在张氏面前哭,张氏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忙拔腿就往院子里跑,大伙丢下在地上抱着头打滚撒泼的大全子,将张氏围了起来。

    丹年窝在沈立言怀里,委屈的抽噎着。张氏心虚不已,插着腰大骂道:“看我干什么?老娘可没对这丫头做什么!”

    沈立言阴沉着脸,眼神如刀子般划过张氏,张氏还想大声嚷嚷什么,一瞥见沈立言的阴?br /gt;

    锦绣丹华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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