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儒商! 作者:江洲菱茭

    分节阅读15

    赏赐大人的,对野性难驯的刚烈之人极其奏效。”

    朱佑杭行礼谢恩,太监笑问:“大人终于遇到不迂腐不沉闷不油滑不拘小节的人了?”

    朱佑杭点头微笑。

    太监感慨:“真不容易啊!”

    “确实不容易,不容易的还在后面,旷日持久屡攻难下。”

    “不会的不会的。”老头也不知怎么就那么乐观,“连盘根错节的工部尚书和埕王叛匪大人都能举击破,区区个人还不手到擒来?”

    “叛匪是证据确凿杀无赦,这两者能相提并论?”

    老头尴尬笑,行礼退下。

    朱佑杭掂量掂量手里的盒子,错眼,扔进了金水河里。

    第27章

    天色迷蒙,宋大人慢悠悠地逛马路,短短里路,愣是花了大半个时辰。

    衙门左边那“薄皮大馅儿”的包子他连眼角都没斜下,直接拐进右边的煎饼摊,叫了两个煎饼,坐在凳子上发呆,啃完付钱时,发现衣服里有块湘绣手绢,宋大人笑了,毫不客气地擦了擦油嘴,嘀咕:“今天要早点去给他做晚饭。”

    中午,骄阳似火,宋大人交完账本光明正大地溜出来,装得似乎是外出公干。

    回家换好便服,直奔朱佑杭府上,管家意外之极,暗想:公子爷不是吩咐这小祖宗要来做晚饭吗?这会儿做出来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算是哪顿?

    宋临拱手笑着明知故问:“大人可在家?”

    管家急忙还礼,“尚未回来。”

    宋临哀婉叹息,“为国操劳殚精竭虑,难怪形骸枯瘦面如槁灰……”

    管家吓了跳,眼神直飘忽,心说:面如槁灰?我们公子爷是病入膏肓了还是黄土埋到脖子了?

    宋临接着问:“……大人爱吃什么?”

    “清淡的。”

    “噢!”宋临恍然大悟,笑着行礼,“劳烦老人家头前带路。”

    还没进厨房,已然听见鼾声如雷此起彼伏,厨子杂役横七竖八躺了地歇晌午。

    管家暗呼:作孽啊!活生生把他们叫醒。个个睡眼惺忪狼狈不堪。

    管家吩咐:“公子爷的晚饭……”

    硕胖的厨子眼看见宋临,悄悄走过去没好气地说:“你小子怎么神出鬼没的?上回那只野鸡居然整只上桌,你小子也不看看时节,清明期间只有祭祖的贡品才那么放,活人吃了是要触霉头的,有你这么瞎胡闹的吗?”

    宋临揖拜,“小的是乡野小民,没见过大阵仗,还请您教导。”

    “别捣乱就行。过来,打下手。”

    宋临乐呵呵地跟在他屁股后头。

    管家不乐意,刚想上前阻止,可转念想:还是拉倒吧,打下手好歹他还做了,这要是跑了,他没事,我上哪儿诉苦去?

    不时,宋临端着托盘进饭厅,管家只瞧了眼,心惊肉跳,绿着眼睛慌问:“这是什么?”

    “四菜汤。本朝洪武爷告诫众人,官员相酬则四菜汤。”拱手微笑,“鄙人不才大小也是个芝麻绿豆官,先皇遗命怎能不依?”

    “可是这个……”管家指着最大的碗,清汤之上飘着片白萝卜片红萝卜,“这个……”

    “此菜学名‘鸳鸯戏水’。”

    “哈……”老头笑了半,赶紧住嘴,面容极度扭曲,“敢问宋大人,这碟把红醋围了圈的草虾学名叫什么?”

    “围而攻之!”

    老头慎,左右瞟瞟丫鬟仆妇,个个面不色,老头心说:我也装傻吧。

    宋临勾住老头的脖子,神秘兮兮地传小道消息,“知道这是什么吗?”指红通通的苋菜,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揭老底,“这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管家猛抬头,训练有素的丫鬟仆妇齐刷刷地盯着他。

    宋临兀自岿然不动,正经八百地胡说八道:“此菜入口,好比茹毛饮血,最是补血益气,大人极其需要,没瞧见他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再说……”

    管家脑袋“咔嚓”了下,心脏“咯噔”了下,没让他说完,急忙打断,“大人说得极是,平时怠慢了公子爷,老奴罪该万死。”

    “哦?另两道菜还想听吗?”

    管家揖到地,“老奴消受不起。”

    宋临微笑,抱拳,转身出门。

    管家大惊,“大人,您走了老奴怎么向公子爷交代……哎?”宋临已经出门了。

    宋临回到住处,上杨敬研屋里,又把银票掏出来,“杨兄……”

    杨敬研哗啦起来,“宋兄,断然使不得,官员从商得不偿失。”

    “没事的没事的,户部尚书大人已经同意了。”

    杨敬研正颜厉色,“宋兄饱读诗书岂能做违法乱纪之事,尚书大人同意,大明律可不同意!”

    “唉……”宋临似乎悲痛无比,“我原本打算请客共庆开张大吉,徐公子盼望已久,如此来岂不令他失望之极?唉……”

    “呃……不过话又说回来,朋友之间连仗义疏财都理所应当,何况区区小忙?既然尚书大人都鼎力支持,小可当然马首是瞻。”

    宋临深深揖,“谢杨兄,粗茶淡饭,请杨兄略赏薄面。”

    “恭敬不如从命。”

    宋临心中闷笑,回屋打盹,两天夜没睡早困得哈欠连天了。

    不知过了久,宋临悠悠转醒,窗外夕阳西垂余炙未消,宋大人心满意足,翻了个身,眼神错,“……啊?”

    “醒了?”

    宋临骨碌爬起来,讪笑,“您怎么来了?”

    “来问问黄瓜配辣酱、豆腐底下垫沙盐有什么文雅的菜名。”

    宋临套上长衫,攀上他肩膀笑说:“青龙戏红珠、白虎落沙滩。清热解毒名目消火,食疗佳品,夏季必备。”

    朱佑杭支着下巴微笑,点头赞扬:“好名字!对仗工整、平仄和韵,唐诗风骨宋词气度,公子神采世所罕见。”

    宋临往桌上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就这么小家子气?连玩笑都开不起,带着罪证打上门来就为了兴师问罪?”

    “你才小家子气。”朱佑杭伸手顺顺他的头发,抽下发带重新绑好,“连跟我共进晚餐都不敢,敷衍了事落荒而逃,我当真是洪水猛兽?”

    “您真会说笑。”上下打量他,“有这么斯文典雅的洪水猛兽吗?”宋临拿筷子挑豆腐蘸沙盐,进嘴就下肚,咸得直龇牙,昧着良心自我夸赞:“咸鲜适口,滋味不错。”

    朱佑杭端起碟子塞到他面前,“全是你的。顺便问句,斯文雅致的是谁?”握住他的手抚弄脖子上的牙印,“我形骸枯瘦面如槁灰能雅致得起来?”把炒苋菜移过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嗯!果然名副其实!缺了它我定然血亏而亡,”悄悄舔舐他的太阳穴,轻轻地说:“有时候我在想,可能你比我需要补血。”

    宋临大骇,步跳出三丈远,靠着床柱浑身戒备。

    朱佑杭抬起眼睑,匆匆扫视而过,举筷子夹起“尸横遍野”入口,咀嚼时,锁眉品尝,半晌才说:“没放盐。”又夹了筷子,伸到“沙滩”上蘸盐,立刻通红片,朱佑杭失笑,“博誉,现在这菜叫什么?是不是该改成‘白虎翻红浪’?”

    “翻红浪?”宋临嗓子眼发干,心中嘲讽:翻你这头猪!你那点龌龊心思顺着嘴全淌出来了。

    “过来。”

    宋临拖了把椅子,“砰”声坐下,横眉毛竖眼睛怒目而视。

    朱佑杭笑容可掬,“你害怕什么?”

    宋临往床柱上靠,闭口不提。

    “今天的晚饭我非常满意,你不必如此紧张。”朱佑杭慢条斯理地找出勺子,舀起“鸳鸯戏水”,“汤色不错。”

    宋临喉咙深处“嗤”了声。

    “你没失信,晚饭做了,来得也很早,虽然我认为早得有些过了头。”夹起“白鸳鸯”慢慢咀嚼,指着红萝卜说:“这只鸳鸯留给你。”

    宋临大翻白眼。

    “你说要陪我睡觉,也不会失信吧,嗯?博誉……”

    宋临突然跳起来,“大人,天色已晚……”

    “那就睡这里吧。”

    “小庙容不下大佛……”

    朱佑杭起来,踱过去,脸惋惜,“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唉……博誉,怎么办?”

    宋临鼻子差点被气歪,脸立刻拉了下来,嘴上却拼命找借口,“床这么小……”

    “没关系。”朱佑杭又踱回去,斜靠在门框上,“挤在起情趣无限,我不介意你睡在我身上,如果……你让我睡在你身上……”

    宋临跌足,怒极反笑,头趴倒在床上,“我没吃饭!我饿了!我没睡醒!我身体虚弱!我心不甘情不愿!我满肚子恼火!我头昏眼花!我贫血!我……”

    “你出尔反尔食言自肥!”朱佑杭瘪嘴,“你在怕什么?”

    “废话!”宋临“腾”弹起来,“你要是让我睡在你身上,我就什么都不怕……呃!”猛然想起这头猪好像说过愿意当褥子。

    朱佑杭从袖子里掏出只盒子,“咚”声扔到床上,“知道这是什么吗?”

    宋临傻乎乎地盯了两眼,“黄杨木阳雕盒子,也就是本朝的东西,值不了少钱。”

    “盒子确实不值钱,你打开来看看。”

    “哦?”宋临打开,愣,“唰”抬头,恶狠狠瞪过去,“你什么意思?拿只空盒子来糊弄我!”

    朱佑杭慢悠悠地走过来,搂着他肩膀靠在自己胸前,“今天我惹来了别人的大肆嘲笑,你说功劳是谁的?”握着他的手抚摸颔下伤痕,“几乎所以人都知道我找到了个棘手的意中人,万岁爷送了我盒药粉,我却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河里……”

    “现在怎么放在这里?”宋临嗤笑,“后悔了吧!”

    咬上耳朵,哑哑低笑,“我要是后悔会只剩下盒子?”

    宋临模糊不清地“嗯”了声。

    “博誉,你觉得我会强迫你吗?”顺着脸颊吻上唇角,“我把它捞上来只是想告诉你……”

    宋临突然把将他推开,朱佑杭没留神重重撞在床板上,疼得紧皱眉头,挺身想拉没拉着。

    宋临三两步跑出门外,先哈哈大笑,而后斜着眼睛睨过去,“你不强迫我!你怎么会强迫我?你不强迫你诱导!你完全没必要捞盒子,现在干吗把它放在这儿?”冷笑,“你希望让我想:这人好啊!连万岁爷的赏赐都扔了,全都是为了我!”扭头往外走,“可着心叫我深受感动投怀送抱是吧,美不死你!”

    朱佑杭失笑,自言自语:“他怎么就不能笨点儿?弄巧成拙了。”朗声对外面说:“你还欠我顿饭。”

    宋临懒得理他。

    第28章

    宋临马不停蹄直奔徐津住处,脸悲苦地兜圈子,“徐兄,小弟流离失所漂泊街头,徐兄如若见死不救,小弟定然曝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啊!”

    徐津摇三晃地走来勾住他肩膀,先掬把同情泪,而后清了清嗓子跩昆腔:“天之涯,海之角,君之魂,妾之魄,飘飘荡荡缠缠绵绵生生世世永相诺……”这“诺”字如同水袖般在风中打转,九拐十八弯拖到半天云里,咿咿呀呀声腔渐止,乐呵呵地问:“你死我跟着,有什么能效劳的?”

    既然都到了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份上了,宋临也就用不着跟他客气了,“今天晚上我要住在你这里。”

    “哦?”徐津往圈椅里靠,翘起二郎腿,不怀好意地问:“房子塌了?没钱交房租了?还是……”掸掸锦袍上的浮灰,双眼弯弯地继续:“……受贿劣迹东窗事发,兄台意欲畏罪潜逃,顺便拉小弟当垫背的?”

    “你太瘦,把你垫在下面我嫌硌得慌。”宋临见桌上放着绿豆糕,正饿得头昏眼花,抓了块塞进嘴里,“你听过句至理名言吗?”

    “哪句?”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徐津哈哈大笑,促狭地问:“你无家可归就因为得罪小人了?”

    “也不算,此人比君子卑鄙,比小人谦和;认为官员要秉承‘为国尽忠’的原则适度合宜地贪污受贿;年宦海沉浮,以至于诱拐成性,似乎温柔开明与人为善,实则居心叵测劣迹斑斑,闯关夜袭草菅人命无所不用其极,致使京城端午血腥冲天,居然还能做到瞒天过海,知情者微乎其微。”

    话音刚落,徐津哗啦起来,绕着他转了好几圈,宋临被打量得浑身发毛。徐津脚跺,笑眯眯地问:“得罪的是兵马大元帅还是刑部左侍郎?”

    “哎?”宋大人“唰”挺直后背,绿豆糕挂在大门牙上摇摇欲坠,“你……怎么知道?”

    徐津根本不搭茬,自顾自地摇头晃脑,“不是兵马大元帅!此人行伍出身直来直往,勇猛有余柔韧不足。”挂在宋临肩膀上挤眉弄眼,脸猥琐,“是刑部左侍郎吧。”

    “你就幸灾乐祸吧!”宋临挑起他衣领,抬手把绿豆糕塞了进去。

    徐津急忙宽衣解带使劲往下抖,横眉愤恨:“你小子别太过分!被我戳到疼处了吧,不就是让人家看上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临惊骇,身子陡然歪,直挺挺从椅子上掉下来,呛着嗓子怒吼:“你胡扯什么!”

    “行了行了!上回庙会你旁边的就是他吧。”徐津满脸不耐烦,跟跳大神似的忙活了半天,终于抠出了绿豆糕,捏着宋临的下巴就揣了进去,撇着嘴角嗤笑,“别唧唧歪歪副没见过世面的庸俗小民模样!叫人瞧不起!你个大户人家读书的公子哥难道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宋临转身出门,“没工夫搭理你!”

    徐津根本就不追,悠哉游哉地说:“逃!有本事你就逃!人家有权有势,也不想想你逃得了吗?”宋临僵。

    “过来。听听本公子的经验之谈!”

    “你说,我听得见!”

    “但凡这种事情,首先得泰然处之,然后,视情况加以区分。”

    “哦?”

    徐津故意卖关子,“过来,给本公子沏茶。”

    宋临掉头就走,徐津笑嘻嘻蹿过去,把逮住拽进屋,腆着脸说:“好不容易找着机会,你就让我卖弄卖弄呗。”

    宋临断喝:“说!”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个男的嘛……”

    “废话!要是女的我能这么苦?”

    “这种事只分两种情况,瞧着顺眼的,瞧着不顺眼的。”徐津朝门外吩咐:“上晚餐!”

    宋临急不可耐地,“分清之后呢?”

    “好办!”俩人坐到桌前,宋临标杆笔直,徐津玩世不恭,接着说:“不顺眼的要跟你亲热,那就往死里折腾他,让他这辈子看见男的就哆嗦;顺眼的嘛,那就手下留点情,往疼里折腾他,让他这辈子不敢招惹你。”

    宋临眼前亮,“你的意思是说……不能让他占我便宜?”

    “精准!”徐津挑大拇指,“他是男的,你难道不是?他能占的便宜,你难道不能占?再说……呃……”徐津突然哽,皱着眉头凑过去,“宋兄,那人是户部尚,人家……”

    宋临正在神游天外,表情之迷离史无前例,眼前月季、牡丹、芍药……各种鲜花漫天飞舞,小心肝跟着颤颤激动不已。

    徐津使劲摇他,瓢冷水兜头浇下来,“醒醒吧,别白日做梦了。就你这副德行还想斗得过他?”

    “谁说的?”宋大人见大虾上了桌,夹起来慢慢咀嚼,“房门关,就剩下我跟他,我是书生,他也是,这种时候,权势、家财、学识、身份、地位……全都派不上用场。鹿死谁手,谁能打包票?尚书大人又能怎么样?这种亏吃了也是闷亏!”

    “有气魄!”徐津白了他眼,招呼:“吃饭吃饭!”过了没会儿,徐津悠悠长叹:“说实话,那人瞧着挺顺眼的,你跟他辈子定然畅快淋漓。”

    宋临筷子敲过去。

    徐津急忙讨好,“知道最舒心惬意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我不想听!”

    “可我偏要说!”徐津扭着他耳朵,“当个吃软饭的!不事生产!用度奢靡!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宋临抬脚就踹,惹得徐津哈哈大笑。

    晚上,俩人挤在张床上,没会儿,徐津气息匀和,睡着了。

    宋临翻来覆去,把床晃得“嘎吱嘎吱”响。

    远远街巷中传来犬吠声,宋临心中震颤,暗想:鹿死谁手确实难以预料,我要是着了道怎么办?

    毫不犹豫把徐津推醒。

    徐津老大不乐意,“什么事?明天说!”

    “他要是把我收拾了怎么办?疼不疼?”

    “疼!不疼才有鬼!”

    “啊?”宋临使劲咽了口唾沫。

    徐津愣,猛然跳起来压在他身上,哈哈大笑,“宋兄,要不然你就从了我吧,本公子阅人无数技艺高超,时至今日难逢敌手,简直羽化登仙超凡脱俗啊!”

    宋临勃然大怒,眼珠转,嘿嘿冷笑,“行啊!只要你不怕后患无穷在下舍命陪君子。你也知道看上我的是刑部左侍郎,你说外面有没有他的耳目眼线?说不定明天……”

    没等他说完,徐津蹦三尺高,拖着鞋子噔噔噔跑出去,恭恭敬敬抱拳作揖,故意高声打哈哈:“宋兄安歇,小弟有打扰,万望见谅。”溜烟儿拐进隔壁。

    宋临畅快嘲笑。

    第二天,俩人起吃早饭,宋临跟徐津借船,徐津欣然同意,说:“我没马车,怎么运到运河码头?”

    “呃……我去问问罗赞。”

    “不用麻烦了,会儿我去衙门帮你问声。”

    “哦?”宋临眨眼睛,“你不烦他了?”

    徐津从喉咙深处“哼”了声,再不说话。

    “哈哈……”宋临抓起徐津的手击掌,“事情结束之后请你吃饭,本公子亲自下厨。”

    果然投其所好,徐津精神抖擞,“我准备好酒!”

    此后半月左右,切停当,几百张各色兽皮铺天盖地堆得满院子到处都是,杨敬研指挥人手归类码好,搬进隔壁空屋子。

    宋临靠在躺椅里,小风吹着,小茶喝着,翘着腿托着腮,乐呵呵地光看不动手,偶尔上嘴唇碰下嘴唇——“小心轻放,谨防潮湿!”

    杨敬研施礼,“宋兄……”

    宋临了然笑,拱手打断,“后日设宴,望杨兄略赏薄面。”

    杨敬研客气番。

    第二天,宋临神清气爽,算完账,绕过两道回廊,坐在紫藤架下。

    院子里锦衣卫分列两旁,宋临耷拉着眼睑,对着遍地铺陈的紫色残花失神发呆。

    不知过了久,嗯?皂靴?宋大人慌忙起来。

    只见王统领捂着嘴打了个大哈欠,懒洋洋地问:“宋大人窥伺后衙意欲何为?”

    宋临赶紧赔笑,“不敢不敢。如果尚书大人得空……”

    “宋大人果然在监视朝廷二品大员!”宋临吓得面色酱紫。王统领又个大哈欠,“左侍郎大人要亲自提审,还不束手就擒?”

    拖拖拽拽把宋临扔进了屋里。

    朱佑杭连眼皮都没掀下,凝神注视案上文书。

    宋临扒着门框笑着问安:“尚书大人!”

    朱佑杭换了份文书,题字印章。

    宋临朝天翻白眼,再接再厉,“尚书大人!下官有要事相商。”

    朱佑杭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宋临恨不得转身走人。

    终于……

    宋临心窝子快长毛的时候,朱佑杭终于说话了——“又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如若动机不纯,概不予受理。”

    “没事没事。我请你吃饭。”

    朱佑杭抬起头,微笑,“过来,把门关上。”

    宋临赶紧往外缩,讪笑,“不用了不用了,后头中午在我家,下官告退。”

    “请客没有缘由吗?”后

    分节阅读15

    欲望文

章节目录

我是儒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江洲菱茭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江洲菱茭并收藏我是儒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