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案一科 作者:藏妖

    但,万博宇却听了进去。

    “那次行动受伤的不止我一个,我活下来了,我的三个战友都死了。其中一个是我们我们中间最小的。如果他活下来,今年跟你同岁。”

    “同样的年龄,在你美酒美食享受的时候,他们在流血流汗。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他们在保家卫国。你可能会说:出身是不能选择的。但是,那个孩子,或许你也认识。汪大家的小儿子,他们家垄断钢材市场。他却选择做一名特警。反过来看,你都做过什么?有人感激你吗?你改变过别人的命运吗?你死了,除了你的父母,谁会记得你一辈子?现在,你是在消费父母对你的感情。你什么都没做过,却一直在消费别人。”

    “万博宇,在你看来,什么值得你骄傲?钱?名誉?让你拿出一样可以称之为‘骄傲’的东西,你拿得出来吗?你所有的,哪一样不是用钱堆起来的?”

    说着,苏洁解开了扣子,拉开毛衫领。万博宇呆愣不已。

    苏洁大大方方指着胸口上的伤疤,“距离心脏只有几公分。伤疤是我的骄傲,他们是我的骄傲。尽管我因伤换了工作。我的勋章会一直挂在特警队的功勋墙上。而你,挂在墙上的只有遗像。”

    万博宇本已失去生气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如果不是为了工作,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你这种人在我眼里,跟废物没什么区别。”苏洁冷眼看他,态度中并没有傲慢和藐视。单纯的,告诉万博宇,你什么都不是。

    “但是,你的妈妈,刚才你看到了。她在求你,求你活下去。你还憋着不说,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是铁石心肠,也抗不过苏洁这张嘴。

    ☆、第114章

    终于说服了万博宇。时间的轨迹被追溯到今年年初一月份左右,根据他的回忆是临近农历新年的那几天,鸿鹄会所发出邀请函给十来位会员。当时万博宇还想:被邀请的人几乎都是会员中的,鸿鹄是打算在年底搞什么活动吧。

    但是活动时间很古怪,是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没听说大半夜搞活动的。

    邀请函上列出一些要求。进入会所后,需要戴面具、不可以说话、活动内容禁止外传。违反其中一条规定,将不再是鸿鹄会员。

    神秘的刺激感让万博宇决定参加活动,为此他还定做了一个非常昂贵的面具。当晚十一点二十分到达鸿鹄会所门口。看到一些人戴着面具走了进去。

    虽然大家没有露脸,但从身形上万博宇还是认出了一些人。

    进门的时候,他都被带到一个无人的房间里,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当时,他还跟旁边等待的女孩儿开了几句玩笑,女孩儿特别殷切地递上一杯,保证他不虚此行什么的。

    签过保密协议之后,女孩儿并没有跟随他。只是给他指路而已。

    万博宇回到一楼大厅,看到的工作人员都戴着面具。

    大家在沉默中由工作人员带着下到鸿鹄的地下。这个地方万博宇还是第一来,当时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格外兴奋。

    地下场的入口是一扇密码门,门口的工作人员也带着面具。为他们打开门后,万博宇看到很宽敞的一个空间。

    空间呈正方形,大约有200200的样子。屋子中间用椅子围成一个圆形,圆形中间是一张不大的桌子,桌子上面蒙着深紫色的天鹅绒布。

    屋子里的灯光并不好,只有一盏吊顶笼罩着盖着天鹅绒布的小圆桌,周围有些昏暗。工作人员带着他选择了一把椅子。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嘉宾都到齐了。戴着金色面具,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另外一扇门进来。可见,他是今晚的主持人。

    万博宇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小桌子上。天鹅绒布下面微微凸起一些,下面盖着的东西引起了万博宇浓厚的兴趣。

    这时候,金色面具的男人开口了。

    “不是说,不可以说话吗?”苏洁打岔,问道。

    万博宇说:“他告诉我们,只有他可以说话。但是他的声音经过处理,听上去很有金属感。我想,可能是他的面具里面有什么东西吧。”

    “然后呢?”

    然后,男人说了一些欢迎词一类的客套话,才转入正题。

    “各位先生、女士们,今晚我将带给你们一次永生难忘的经历。”他指着小桌子,“我们的圣物,可以让诸位见到前世,看到来生。”

    苏洁掏掏耳朵,“能看见前世来生?”

    “嗯,当时那个人是这么说的。”万博宇有些疲惫了,便靠在g头上,“我们都觉得很可笑,但是没人说话,大家都很守规矩。那个男人并没有多加渲染气氛,只是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比方说:等一会儿仪式开始了,大家都不能移动,站起身来都不可以。

    然后,屋子里唯一的灯光熄灭了。万博宇觉得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他闻到一股很浓郁的香气,听见不古不今的音乐。

    过了多久的时间,他没有概念。只觉得有脚步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屋子里响起。脚步声到每个人面前停下数秒,再继续走。

    然后,那个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能感觉到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一个东西上面。

    拿东西冰冰凉凉,凹凸不平。大概是圆形的。他摸了一下,那东西马上就被拿了回去。紧跟着,脚步声走向他身边的人。

    他猜想,金色面具的男人拿着天鹅绒布下面的东西,让每个人都摸一下。然后,那男人回到了圈子中间。

    万博宇等着下面的发展。却忽然感觉到,有人在他耳边呼吸。非常近,几乎贴在他的脸上,发出悠长不断的呼吸。但是他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人,只知道有呼吸在。

    那时候,万博宇有些害怕了。他想开口叫人,因为事先被警告过不可以开口,硬生生地忍了下来。那呼吸一直都在,越来越清晰。他壮着胆子,向后面摸了一下。空空如也的什么都没有。

    就是那时候,一个女人的哭声传到他的耳朵里。悲伤的、绝望的哭声。他分辨不出这哭声是其他某位嘉宾发出来的,还是其他什么……

    戴在脸上的面具感觉紧了很多,造成他的呼吸不顺畅。大口喘着气,万博宇几乎忍不住想要把面具摘下来。他想,反正这里是黑的,就算他做什么也没人看到。于是,他偷偷把面具掀开了一点点,想要缓解一下。

    柔软的带着香气的手轻轻握住了万博宇的手腕,温柔地阻止了他的动作。万博宇猛地顿了一下,又朝着身边摸去。

    “我当时认为,那个女人的手掌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她就应该站在我的身后或则是身边。我朝两个方向都摸过,什么都没摸到。我不死心,整整摸了一圈,也没摸到什么人。但是那只手,还在我的手腕上。”

    苏洁想了想,问道:“那时候,香气和音乐还在吗?”

    “在。香气很浓,音乐倒是一直那样,没有变化。”

    “你继续说。”

    接下来的事,万博宇记得不大清楚。好像,他睡着了,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梦中,他一会儿是古代人,一会儿是现代人。还有一些梦的碎片,他成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嫁给帅气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最后死在流弹之下。一转眼,他又成了好像老师模样的人,正在和一个女人亲热。

    “等我再恢复意识,已经第二天早上。”

    “你睡了半夜?”苏洁狐疑地问,“在哪里醒过来的?”

    “鸿鹄会所。”万博宇说,“他们那里有客房,我醒过来的时候只有我自己。没有女人,没有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也没有其他嘉宾。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梦。”

    “不是梦吗?”苏洁倏然间睁大了眼睛。

    万博宇摇摇头,“男人……做没做过自己很清楚。我能,能感觉出来,那晚上我肯定是做过了。而且还是和一个女人。我不记得女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她的声音非常好听。”

    苏洁发现,讲述这一切的时候,特别是讲到“特殊”经历的时候,万博宇的脸上没有丝毫回味的神情,反而有些恶心。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苏洁笑问。

    万博宇苦笑着揉揉眉心,说:“我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怎样,这辈子,我对女人没兴趣。所以……”

    哦!所以,他不但没有任何的快乐,反而觉得有些恶心。

    那一晚奇怪的经历过后,鸿鹄会所的人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解释。万博宇有些气恼,但以他的修养和身份,不会去质问。

    大约过了一个月,也就是过完了农历新年,万博宇又收到了同样的邀请函。

    “你去了吗?”苏洁问道。

    “我本来不想去,但是我想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万博宇低声说道,“所以,我拒绝出席仪式之后,偷偷去的。”

    万博宇以为,其他嘉宾也会像他一样,拒绝参加古怪的意识。但是他想错了。嘉宾不但没少,反而多了几个。

    当时,万博宇隐藏的并不好,被鸿鹄会所的人发现了。他们很礼貌地请他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详谈。谈话的负责人他认识,但那人话里话外警告他,不要多事。万博宇是什么人?他会甘心被别人威胁?当即反击了几句,却没想到,那人拿出证据来。

    “你能想到吗?那些混蛋居然录影了。”

    “你跟梦里那个女人的录影?”苏洁反应快,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万博宇点点头,说:“录影是从金色面具男人走进来开始的。金色面具的男人掀开天鹅绒布,从里面捧起一个东西。他在每个人面前停下来,让我们摸那个东西。我还看到自己的手在周围摸索,但是我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当时他明明感觉到有人在耳边呼吸,还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为什么录影里什么都没有?

    正在万博宇冒出冷汗的时候,他看到录影里的自己忽然站了起来。

    “我看到自己猛地站起身,开始大喊大叫。跪在金色面具男人的面前,朝着他行大礼。是那种五体投地式的大礼。然后,有一个女人走过来把我扶起来。”

    “金色面具的男人对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她就带着我离开了地下房间。另外一份录影,是我到了客房之后。女人摘掉我的面具,试图让我躺下来安静安静。但是我……”

    说着说着,万博宇懊恼地咬咬牙,“你不明白!我不可能那么做!如果对方是个男的,帅气的,或许我还有可能动动心思。但那是个女人,我怎么可能?”

    “那女人反抗了吗?”苏洁比较重视这一点。

    万博宇不屑地冷笑一声,“当然反抗了,而且表演的非常到位。不然的话,他们用什么来威胁我?”

    这种手段,在苏洁眼里真算不得什么。而万博宇明白是被鸿鹄的人坑了,也没处说理去。谁让他真的动过那女人呢。

    万博宇苦笑道:“其实,就算他们录了影,对我来说也构不成很大的威胁。大不了花钱摆平。关键是……”

    见他吞吞吐吐,苏洁淡定地问:“身体出问题了吧?”

    万博宇瞪圆了眼睛,无法相信苏洁是怎么猜到的。苏洁哼笑一声,“可以威胁到的不是家族名誉就是身体健康。名誉问题,他们那点手段真不算什么。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可以让你讳莫如深的只有健康问题。”

    从被威胁后,万博宇经常感觉到浑身无力、易疲劳、精神不济。他数次去找医生,结果都没什么问题。开些药,也不见效果。但是,只要去过一次鸿鹄会所,这种情况就会好很多很多。渐渐的,万博宇也品出滋味儿了,鸿鹄会所远比他想的要可怕,在没有查明身体异样的原因前,他必须保持沉默,并按期去鸿鹄会所。

    “我定期验血的。”万博宇说,“我怀疑他们的酒水里含有毒p成分,但事实上并没有。”

    听到这里,苏洁也清楚个大概了,便问道:“是不是每次去,你都能闻到类似檀香的气味?”

    “对,他们那里一直都在燃香,从没断过。”

    苏洁告诉万博宇,你是彻底被耍了。所谓的什么前世来生都特么的死是扯犊子!你们很有可能是被催眠了。进门之前不是喝了一杯水吗?那水里必然有问题,甚至包括你们听到的音乐,也有猫腻。而那种香,问题最大。你做的那些梦,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可能因为体质关系,你最早有了反应,所以才会无意识地行动起来。他们将目标锁在你身上,正是因为这个。

    但是,鸿鹄那班孙子忽略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什么?”万博宇紧张地问。

    苏洁似笑非笑地说:“他们没想到,你不喜欢女人。显然,那个女人造成你心理和生理上的厌恶。所以,他们必须放弃利用你进行后面一系列计划的打算。“说到这里,苏洁略想了想,问道:“你又见过那个女人没有?”

    正如苏洁所料,万博宇在几乎忘记那段恶心事的时候,见到了那个梦中的女人――江蕙!

    公孙锦是第一个知道万博宇交代的情况。他分析道:“他们点的檀香应该不是王平久做的,王平久的香很霸道,小安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估计,鸿鹄点的檀香的确有致幻的效果,对人体也有害。你回科里,拿些在姬涵斌家里找到的檀香去化验一下。顺利的话,剩下的几个人应该不会死了。”

    苏洁马不停蹄地赶回一科,为了拯救剩下的患者,她必须抓紧时间。

    在同一个时间轨道上。

    沈b已经离开了特研所的医院,赶回高尔夫球场的地下室。

    洛毅森正站在暖房里抱着丢丢,逗一只比他膝盖还高,色彩斑斓的大鸟吃新鲜水果。瞧见沈b回来,不冷不热地问:“有什么新线索吗?”

    沈b脱下外衣,甩到一边。朝着洛毅森走过去的时候,动手把薄薄的毛衫也脱掉了。标准的黄金身材让洛毅森眼珠子发热,暗暗气恼自己:有点出息行吗?

    沈b没想着se诱洛毅森,在沈七爷的脑子里压根没有这根弦儿!他如常地走到洛毅森面前,将沈飒和苏北的所见所言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末了,告诉洛毅森:“蓝景阳已经去莲县,看工地下面到底有什么。”

    “还有吗?”洛毅森低着头,把手里的水果送到大鸟嘴边。

    沈b犹豫了一下,说:“白羽很惦记你。”

    “哦……他最近忙什么呢?”

    温柔的目光落在洛毅森的脸上,沈b有些看痴了,随口便说:“帮我计算个人资产,除了一些流动资金外,所有不动产、债券、股票都转到你名下。”

    “啥!?”洛毅森吓了一跳,手上失了准头,直接把水果塞进鸟的嗓子眼儿里了。大鸟被噎的直翻白眼,使劲啄了一下洛毅森的手背,“卧槽,你咬我!?”

    沈b蹙蹙眉,用脚把大鸟赶开。将睡的有今生没来世的丢丢从洛毅森的脖子上撕下来,塞进他的怀里,“这个安全。”

    丢丢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到自己抱着的还是洛毅森,又睡了过去。

    洛毅森整个人都不好了,“沈b,你没事吧?干嘛把那些东西转到我名下?”

    沈b也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时候告诉他。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干脆解释明白,“流动资金用来投资,我不能私用。其他资产都给你,全部家当。我要是再有哪里骗你、利用你、你可以让我变成穷光蛋,净身出户。”

    洛毅森――(⊙_⊙)

    洛毅森的眼睛本来就很大!瞪得溜圆溜圆地瞧着沈b,着实让对方有些招架不住。沈七爷故意咳嗽两声,避开了洛毅森直勾勾的眼神,说:“不会强迫你接受。以后,我们……你点头了,再签。每个月给点零花钱就行。”

    洛毅森傻愣愣问了句:“大约多少钱?”

    沈b:“估计……两个多亿吧。不清楚,等白羽计算。”

    洛毅森猛地铱谄儿,一把抓住沈b的胳膊,“扶我到那边坐会儿,有点晕。”

    沈b笑着伸手扶住了洛毅森,慢慢地走到椅子处,坐下。

    这时候,洛毅森满脑子都是“两个多亿吧”这几个字。其他的啥都没记住!

    洛毅森琢磨着,这要成了真事,今后每个月给沈b一点零花钱……麻痹,这不成他包养沈b了吗?

    卧槽!不要太美好啊。

    “那个,你……”洛毅森一时间忘了怎么组织语言,“你,你……”

    “你休息,我去见肖六坤。”沈b懂得见好就收,也是让洛毅森有时间消化消化砸到脑袋上的两个多亿。

    “去吧,去吧。”洛毅森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脑子昏呼呼的。沈b什么时候走没影儿了,他都没注意。

    等缓过神来,洛毅森把丢丢举到眼前,咯吱丢丢的小爪子。丢丢懒懒地睁开眼睛,似在说:干嘛叫我?不造我是夜行动物吗?

    洛毅森看着丢丢,“丢丢,要是你,你要不要?”

    丢丢打了个哈欠――我有嫩叶吃就够了。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给我吃个定心丸?这丸子也太大了,我被噎死怎么办?”

    丢丢困的很,就着被举起的姿态继续呼呼大睡……

    “丢丢,别睡觉,起来陪我说话!”洛毅森粗鲁地摇晃着丢丢,胖乎乎的树袋熊被他摇的东倒西歪。有些恼了,扭扭肥乎乎的身子,跳了下去。

    “丢丢,别跑。”洛毅森一把抓住丢丢,搂进怀里,打量四周,“那货又干嘛去了?”

    一拍脑门,想起沈b好像说去见肖六坤。

    忙不迭地跑进监控室,在心里抱怨着:有点出息啊洛毅森,才两个多亿而已!

    他拉开丹尼斯身边的椅子坐下。丹尼斯瞥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屏幕里的沈b和肖六坤,“你怎么想?”

    “钱太多了!”

    “什么?”

    洛毅森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不轻不重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通红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进行到哪里了?”

    丹尼斯撇撇嘴,“刚开始。”

    房间里,沈b稳坐在沙发上,肖六坤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便当。洛毅森给的东西,他不敢吃,只有沈b给的,他才敢下咽。

    小恩小惠,足够让肖六坤完全依赖上沈b。

    ☆、第115章

    便当里的饭菜并不好吃,但对肖六坤来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洛毅森送来的饭菜倒是好吃的要命,可惜,吃了更要命。他已经拉肚子拉得浑身无力,看到上好的饭菜就打哆嗦。相比之下,沈b这个只有茄子、番茄的普通便当更让他心里踏实。

    见肖六坤吃得风卷残云,沈b在心里暗笑:毅森真是足智多谋!

    “吃完了?”沈b说道,“毅森出门,我们可以谈。”

    早晚要走这一遭,肖六坤做好了准备,这会儿倒也没怎么犹豫。他喝下大半杯水,擦了擦嘴,方才说:“跟沈浩认识,是通过王云帆。”

    沈浩和王云帆都在q市,肖六坤认识沈浩的原因还算合理。

    肖六坤继续说:“王云帆是我的客户,他常年在我这买香,差不多快十年了。”

    虽然他们认识了好多年,交往却并不深。除了买香,王云帆几乎不联系肖六坤。忽然有一天,王云帆登门拜访,且事先都没打招呼。见到他的时候,肖六坤以为他还是要买香的。王云帆却跟他打听洛时的事。

    忽然,沈b听见耳机里传来洛毅森的声音,“问问他,王云帆怎么知道他认识我爷爷的。”

    沈b不动声色地提出问题,肖六坤说:“有一次他来跟我买香,我们约在茶馆里见面。刚好遇到老洛,我还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

    “接着说。”沈b点点头,快速地瞥了眼监控摄像头的角度。

    洛毅森蹙蹙眉。按照肖六坤所说,爷爷早就认识王云帆。

    肖六坤说:“王云帆跟我打听老洛家里还有什么人。我告诉他,老洛的儿子、儿媳早些年出事故死了,现在老洛跟孙子在一起生活。王云帆对老洛很感兴趣,还让我给联系一下,想请老洛给算算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说到算命,沈b多了个疑问。

    肖六坤仔细想了想,说:“好像是2012年一月初那段日子,刚过完元旦。”

    坐在监控器前,洛毅森仔细回想着。沈兼第一次发邮件给爷爷是一月中旬,王云帆向肖六坤提出要联系爷爷的时间是一月初。这一点绝对不是巧合。

    此刻,沈b的想法跟洛毅森一样。他问道:“你联系洛时了?”

    “联系了。”肖六坤点点头,“但是我跟王云帆说过,老洛不轻易给人批命,我可以帮忙联系,但是老洛答不答应,我不保证。那时候,我是当着王云帆的面儿给老洛打得电话,老洛本来是婉言拒绝的,但是王云帆直接把我的电话拿走了,跟老洛直接谈。”

    “都谈了什么?”

    肖六坤无奈地摇摇头,“我不知道。王云帆拿着我的电话边说边走出我的工作室。我还在调香,走不开,也就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过了一小会儿吧,王云帆回来告诉我,老洛答应了。我不知道王云帆跟老洛是怎么商量的,后来,我也没过问。”

    打那之后,肖六坤再也没有见过王云帆或者是洛时。大约是那一年的年底,王云帆又找找了他。

    “2012年?”沈b问道。

    “对,是那年。不是十一月就是十二月,具体的我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是年底那两个

    月。”

    当时,王云帆给肖六坤一个秘方,要他按照方子来配香。酬劳要比之前的高出三倍。肖

    六坤配香也是家传的手艺,从六七岁开始就染指了。他仔仔细细看过配方,当时就表示:“这个不行啊。里面很多东西对人体有害,吸入体内可了不得。”

    王云帆则表现出非常惊讶的神态,细细问了肖六坤,哪些东西有害。肖六坤说:“单独看,哪样原料都是无害的,但是放在一起可就要人命了。”

    见肖六坤说得实在,王云帆也有些犹豫了。但是他说:“这个东西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客户要想的,我不知道他具体要做什么,但他很固执。肖老,我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您就当帮我一次,就这一次。价格我给您多提两倍。”

    这就是整整五倍的价格。不可否认,肖六坤立刻动心了。

    “我给他做了五根。”肖六坤对沈b说:“按照我的计算,五根香对人体也构不成危害。所以,我只做了五根。王云帆也同意了,我把香交给他,他当场给我的账号打了钱。”

    肖六坤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又是过了一段日子,他听闻和茗楼爆炸,洛时以及几个老朋友都在爆炸中遇难。肖六坤还很难过,出席了洛时的葬礼。葬礼上,他看到了王云帆。

    “沈b!细节,让他把在葬礼上看到王云帆的细节说清楚。”洛毅森抓着话筒,紧张而又激动地叮嘱沈b。

    听着肖六坤的讲述,沈b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甚至没有质疑肖六坤。他将洛毅森的话,转为自己的问题,让肖六坤仔细回答。

    “那时候我觉得王云帆出席老洛的葬礼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俩认识嘛。但是后来,我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对劲。葬礼上,王云帆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也没出礼金,他好像压根不是去参加葬礼的。”

    “他自己去的?”沈b问道。

    “我就看到他一个人待着的。”肖六坤不能完全肯定地说:“当时我也没问他是不是自己去的,我俩聊了几句,他说还有事,先走了。哦对了!”说到这里,肖六坤忽然想起某件事,“我送他走到礼堂的外面,看到他朝着马路对面点点头。我也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特殊的人,就没在意。”

    这算什么意思?洛毅森想:如果当时马路对面真的有人在等王云帆。他点点头是要表达什么?

    「我出来了。」既然已经和对方交流了视线,还用得着点头吗?

    「把车开过来。」告别仪式的礼堂门口就是停车的地方,王云帆距离车辆最近,用得着让马路对面的人跑过来开车?

    思来想去,洛毅森猛地倒吸了口气。他怀疑,王云帆的点头是在告诉对方:「洛时的确是死了。」

    该死,马路对面的人究竟是谁?沈兼?

    洛毅森分析的同时,沈b已经在问肖六坤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沈浩。

    对此,肖六坤苦着脸,用力地抓了几把头发,说:“老洛葬礼的一周后。王云帆约我在鸿鹄会所见面。我还纳闷,怎么约在鸿鹄了?我没去过那地方啊。后来,我按照约好的时间去见他,他拿出我做的那种香。当时只剩下一根了。他告诉我,香,我做得很好。四根一起点燃,就让人失去知觉。”

    肖六坤吓坏了,说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叮嘱过你啊,绝对不能一起点。你这是干了什么事啊?你在哪点的?昏迷了几个人?

    王云帆满不在乎地说:“十一月十四号,在和茗楼某个包间里点的。昏迷了四个人。”

    那一刻,肖六坤吓得魂不附体。十一月十四号、和茗楼、肖六坤就算忘性再大,也知道那天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

    王云帆也索性跟他明说:“没有你的这些香,我们杀不了洛时。jg方解剖尸体,在遇难死者的体内发现一些古怪的东西,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是什么。你说,如果我把剩下的这根香给他们,他们会怎么问你?”

    临老临老居然被人狠狠坑了一把,肖六坤不止是气恼,还非常的恐惧。看王云帆的态度,就算自己揭发他,他也有能力搞定jg方。这很明显了,他就是个替罪羊。

    然而,肖六坤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得出王云帆还有事想要利用自己。他便问了,“你想我做什么?”

    没料到,王云帆并没有急着要求他做什么事,而是说:“你知道吗?和茗楼爆炸事故中还有几个遇难者,他们是沈氏集团人。沈家的大公子、以及沈老先生的亲弟弟、弟媳。沈家人不信那是一场事故,正在找人调查。”

    肖六坤直接把茶杯摔在王云帆的身上,拍着桌子喊:“这事跟我没关系!”

    王云帆只是冷笑了几声,将装着“香”的盒子交给了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其用意很明显:你的短处在我手里攥着呢,你说没关系?谁信呢?

    脾气也发了,杯子也摔了,可说到底肖六坤自知斗不过王云帆。索性问他:“你直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再给我做二十根这种香。”王云帆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做完这件事,我们就当不认识。而且,我会给你多十倍的价钱。但是,你不答应的话,就不要怪我不讲旧情了。沈家、jiang方,都会找你麻烦。”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肖六坤没有挺身而出的勇敢,唯唯诺诺地答应了王云帆。

    二十根对人体有害的“香”按照王云帆的要求,做好之后送到了鸿鹄会所。接待他的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此人自称姓‘吴’。那个吴先生看着面生,却一身贵气。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姓吴的就是沈浩,只知道他是王云帆的人。”肖六坤神情萎靡地说,“交货的那天晚上,沈浩没有让我走。而是让我看了一次奇怪的活动。”

    “活动?”沈b不解地问,“在鸿鹄?”

    肖六坤点点头,说道:“都快半夜了,来了十几个戴着面具的人,都是鸿鹄的会员。姓吴的,就是沈浩,也戴了一个金色的面具,充当活动的主持人。我在监控室看的,那时候,我看到他们一口气点燃了十根香!戴着面具的会员大部分都昏迷了,但是有一个却反映异常。好像被鬼附身了似的,又哭又闹,还给沈浩下跪磕头。那里面还有个戴面具的女人,把那个人扶了出去。后来……”

    或许是因为时间有些久远,肖六坤回忆了一会儿,才说:“哦,对了。后来沈浩让人把昏迷的会员抬到不同的房间里。每个房间都有一个戴面具的人,好像是在观察那些昏迷会员的情况。”

    说道这里,洛毅森再一次打断了沈b,说道:“你问问他,十根香同时点燃,闻到的人会昏迷多长时间;对人体有害,最明显的部分是什么。”

    沈b如实转达了问题,肖六坤懊恼地叹息一声,遂道:“那东西,只点一根的话还没什么危害,大不了就是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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