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追问
沈月然垂下眼眸。【】</p>
“老身认识不少出众的公子哥儿，要不要给姑娘说说？”妇人主动请缨。</p>
“不、不、不”沈月然连连拒绝。</p>
“哦。”妇人显然没有打算给沈月然招架的机会。</p>
“姑娘不愿嫁，是不是？”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p>
“是。”</p>
沈月然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p>
“姑娘为何不愿嫁？”妇人紧问不舍。</p>
“我”</p>
“身子有隐疾？”</p>
“”</p>
“一心向佛，看破红尘？”</p>
“”</p>
“不喜欢男子？”妇人脑洞大开，连连发问。</p>
沈月然觉得，再由妇人这般问下去，自己会被问疯。</p>
“缘份未到，无关其它，夫人不用过度揣测。”</p>
就像“气血不足，多调养”一般，她给出一个适合大多数情感问题的答案。</p>
“缘份未到”妇人喃喃，若有所思。</p>
沈月然瞥了妇人一眼，在心中长出一口气。</p>
不过，她并没有轻松太久，片刻，妇人又开始了第二个话题。</p>
“瞧着姑娘手脚麻利，当是个内务、女红、后厨全都精通的主儿，谁家若是娶了姑娘，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p>
沈月然面上一红。</p>
“若是嫁了人，月然倒是不想做这些了。”她轻声道。</p>
“为何？”妇人再度发问。</p>
“”</p>
沈月然觉得，这妇人是上天派来问疯她的。</p>
“姑娘婚后想做什么？”妇人又问。</p>
“”</p>
想做什么？</p>
她没有想过。</p>
她只是不想如前世一般。</p>
见她面露难色，妇人独自低语，“不事内务，不做女红，不入后厨，不做就不做吧，反正有下人来做，那”</p>
“传宗接代可好？”妇人猛地抬头，目光中全是急切。</p>
沈月然面如死灰。</p>
孩子</p>
妇人执意得到她的答案。</p>
“姑娘这样的年纪，不仅婆家盼，怕是娘家也会催促，尽快孕育孩儿，传宗接代。这是大事，在老身看来，比那什么内务、女红、后厨要紧得多。添丁进口，是女子的天职，也是一份荣光，老身若是得一儿媳，便何事也不求，只求这一样”妇人喋喋不休。</p>
沈月然怔怔出神。</p>
孩子</p>
妇人见她异样，偏了偏头，“姑娘可肯传宗接代？”</p>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口气里却全是企盼。</p>
传、宗、接、代</p>
沈月然茫然地看了看妇人，什么也没说，垂头跑出了饼铺。</p>
在失控之前，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p>
妇人纳闷地起身，望着沈月然仓皇跑开的身影。</p>
“奕儿钟情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是真的看不懂了。</p>
那天后，沈月然无心饼铺，不怎么有胃口，也不怎么有精神，时而坐在秋千架上发呆，时而缩在床角出神。绿苏以为她生病了，问她，她又说没事，只说前阵子太累了，想歇两天。</p>
期间周岸则找上门来一次，沈月然以为他有事，他说是访友路过。</p>
二人在庭院站着说了会儿话，周岸则似乎对食物相生相克的话题挺感兴趣，沈月然倾囊相告。</p>
次日，周岸则再次来访，还带来不少名贵山珍。说是见她气色不佳，家中正好尚有结余，让她补补身子。</p>
沈月然不要，让他带回去。</p>
周岸则倒是没有为难她，真就带了回去。</p>
只是第三日，周岸则又带着那些个山珍来了</p>
如此来回了几次，沈月然瞧出端倪。</p>
她若是一日不收，这周岸则怕是都会来的。</p>
她索性收下山珍，谁知第二日，周岸则又来了，带了两只野鸡</p>
沈月然招架不住了。</p>
无功不受禄是其一，不愿与周岸则来往过多则是其二。</p>
虽然她能明白他刚经历丧妻之痛，需要朋友的劝说和安抚，可她不愿在这个时候与他来往过密。</p>
她总觉得，自己于他而言，总归是个外人。</p>
于是次日，她干脆锁起院门，一大早就去饼铺，忙到天黑</p>
回到卫府的刘惠琳也不好过。</p>
“这沈姑娘究竟在想什么”</p>
她想不通，愁眉不展。</p>
这一日，熙春道，“夫人，城中新开了家戏楼，听说从江东请来几个越曲名伶，唱腔婉转，灵气动人，夫人去瞧瞧可好。”</p>
刘惠琳没什么心思，她正思忖着要不要再去京郊探探那沈月然。</p>
“不了。”她摆手道，“春困，懒得动。”</p>
熙春侍候刘惠琳多年，甚得刘惠琳欢心。刘惠琳膝下无女，一向与她亲如母女，因此她在卫府中算得上大丫头的地位。二人独处时，她也敢无伤大雅地撒娇使性。</p>
“去嘛，夫人。”她拉了刘惠琳的手道。</p>
“春暖花开，正是活动的好时节，夫人总闷在家中容易伤身。听说那几个名伶的拿手曲儿是化蝶，夫人不一向好听这些个哀婉、悠远的么，这个刚刚的机会，莫要错过。”她娇声劝道。</p>
刘惠琳被闹得没法，笑着看她一眼，“怕是熙春想听化蝶吧。”</p>
熙春笑道，“熙春想听不错，可想拉夫人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不假，夫人这就是答应了，熙春服侍夫人换衣。”</p>
刘惠琳笑笑，算是默认。</p>
主仆二人来到戏楼，寻了个二楼的房间坐下。</p>
不一会儿，锣鼓敲响，戏曲开唱，刘惠琳安然听曲，熙春一旁进进出出地小心伺候。</p>
听过一折，中场休息，刘惠琳道去更衣，回来时，瞧见房间外立着一个长身白衣男子。</p>
男子眉目有神，面相端正。</p>
“卫夫人。”男子欠身施礼。</p>
刘惠琳客气地问道，“不知公子是哪位？”</p>
男子再次欠身，“在下姓吴，名兆言，是汴京府的校正，与卫大人是同僚。之前曾有幸见过夫人来汴京府等卫大人，斗胆记下夫人音容，今个儿在下正在楼下听曲儿，瞧见夫人侧颜，于是冒眛来访，请夫人见谅。”</p>
刘惠琳道，“你可是吴监正的公子？”</p>
吴兆言应是。</p>
刘惠琳赞道，“吴监正敦儒刚直，公子风度翩翩，谈吐有礼，实乃虎父无犬子。”</p>
吴兆言笑道，“夫人过誉，兆言受之有愧。”</p>
刘惠琳见二折未演，于是邀请吴兆言就位，吴兆言欣然应允。未完待续。</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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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认识不少出众的公子哥儿，要不要给姑娘说说？”妇人主动请缨。</p>
“不、不、不”沈月然连连拒绝。</p>
“哦。”妇人显然没有打算给沈月然招架的机会。</p>
“姑娘不愿嫁，是不是？”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p>
“是。”</p>
沈月然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p>
“姑娘为何不愿嫁？”妇人紧问不舍。</p>
“我”</p>
“身子有隐疾？”</p>
“”</p>
“一心向佛，看破红尘？”</p>
“”</p>
“不喜欢男子？”妇人脑洞大开，连连发问。</p>
沈月然觉得，再由妇人这般问下去，自己会被问疯。</p>
“缘份未到，无关其它，夫人不用过度揣测。”</p>
就像“气血不足，多调养”一般，她给出一个适合大多数情感问题的答案。</p>
“缘份未到”妇人喃喃，若有所思。</p>
沈月然瞥了妇人一眼，在心中长出一口气。</p>
不过，她并没有轻松太久，片刻，妇人又开始了第二个话题。</p>
“瞧着姑娘手脚麻利，当是个内务、女红、后厨全都精通的主儿，谁家若是娶了姑娘，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p>
沈月然面上一红。</p>
“若是嫁了人，月然倒是不想做这些了。”她轻声道。</p>
“为何？”妇人再度发问。</p>
“”</p>
沈月然觉得，这妇人是上天派来问疯她的。</p>
“姑娘婚后想做什么？”妇人又问。</p>
“”</p>
想做什么？</p>
她没有想过。</p>
她只是不想如前世一般。</p>
见她面露难色，妇人独自低语，“不事内务，不做女红，不入后厨，不做就不做吧，反正有下人来做，那”</p>
“传宗接代可好？”妇人猛地抬头，目光中全是急切。</p>
沈月然面如死灰。</p>
孩子</p>
妇人执意得到她的答案。</p>
“姑娘这样的年纪，不仅婆家盼，怕是娘家也会催促，尽快孕育孩儿，传宗接代。这是大事，在老身看来，比那什么内务、女红、后厨要紧得多。添丁进口，是女子的天职，也是一份荣光，老身若是得一儿媳，便何事也不求，只求这一样”妇人喋喋不休。</p>
沈月然怔怔出神。</p>
孩子</p>
妇人见她异样，偏了偏头，“姑娘可肯传宗接代？”</p>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口气里却全是企盼。</p>
传、宗、接、代</p>
沈月然茫然地看了看妇人，什么也没说，垂头跑出了饼铺。</p>
在失控之前，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p>
妇人纳闷地起身，望着沈月然仓皇跑开的身影。</p>
“奕儿钟情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是真的看不懂了。</p>
那天后，沈月然无心饼铺，不怎么有胃口，也不怎么有精神，时而坐在秋千架上发呆，时而缩在床角出神。绿苏以为她生病了，问她，她又说没事，只说前阵子太累了，想歇两天。</p>
期间周岸则找上门来一次，沈月然以为他有事，他说是访友路过。</p>
二人在庭院站着说了会儿话，周岸则似乎对食物相生相克的话题挺感兴趣，沈月然倾囊相告。</p>
次日，周岸则再次来访，还带来不少名贵山珍。说是见她气色不佳，家中正好尚有结余，让她补补身子。</p>
沈月然不要，让他带回去。</p>
周岸则倒是没有为难她，真就带了回去。</p>
只是第三日，周岸则又带着那些个山珍来了</p>
如此来回了几次，沈月然瞧出端倪。</p>
她若是一日不收，这周岸则怕是都会来的。</p>
她索性收下山珍，谁知第二日，周岸则又来了，带了两只野鸡</p>
沈月然招架不住了。</p>
无功不受禄是其一，不愿与周岸则来往过多则是其二。</p>
虽然她能明白他刚经历丧妻之痛，需要朋友的劝说和安抚，可她不愿在这个时候与他来往过密。</p>
她总觉得，自己于他而言，总归是个外人。</p>
于是次日，她干脆锁起院门，一大早就去饼铺，忙到天黑</p>
回到卫府的刘惠琳也不好过。</p>
“这沈姑娘究竟在想什么”</p>
她想不通，愁眉不展。</p>
这一日，熙春道，“夫人，城中新开了家戏楼，听说从江东请来几个越曲名伶，唱腔婉转，灵气动人，夫人去瞧瞧可好。”</p>
刘惠琳没什么心思，她正思忖着要不要再去京郊探探那沈月然。</p>
“不了。”她摆手道，“春困，懒得动。”</p>
熙春侍候刘惠琳多年，甚得刘惠琳欢心。刘惠琳膝下无女，一向与她亲如母女，因此她在卫府中算得上大丫头的地位。二人独处时，她也敢无伤大雅地撒娇使性。</p>
“去嘛，夫人。”她拉了刘惠琳的手道。</p>
“春暖花开，正是活动的好时节，夫人总闷在家中容易伤身。听说那几个名伶的拿手曲儿是化蝶，夫人不一向好听这些个哀婉、悠远的么，这个刚刚的机会，莫要错过。”她娇声劝道。</p>
刘惠琳被闹得没法，笑着看她一眼，“怕是熙春想听化蝶吧。”</p>
熙春笑道，“熙春想听不错，可想拉夫人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不假，夫人这就是答应了，熙春服侍夫人换衣。”</p>
刘惠琳笑笑，算是默认。</p>
主仆二人来到戏楼，寻了个二楼的房间坐下。</p>
不一会儿，锣鼓敲响，戏曲开唱，刘惠琳安然听曲，熙春一旁进进出出地小心伺候。</p>
听过一折，中场休息，刘惠琳道去更衣，回来时，瞧见房间外立着一个长身白衣男子。</p>
男子眉目有神，面相端正。</p>
“卫夫人。”男子欠身施礼。</p>
刘惠琳客气地问道，“不知公子是哪位？”</p>
男子再次欠身，“在下姓吴，名兆言，是汴京府的校正，与卫大人是同僚。之前曾有幸见过夫人来汴京府等卫大人，斗胆记下夫人音容，今个儿在下正在楼下听曲儿，瞧见夫人侧颜，于是冒眛来访，请夫人见谅。”</p>
刘惠琳道，“你可是吴监正的公子？”</p>
吴兆言应是。</p>
刘惠琳赞道，“吴监正敦儒刚直，公子风度翩翩，谈吐有礼，实乃虎父无犬子。”</p>
吴兆言笑道，“夫人过誉，兆言受之有愧。”</p>
刘惠琳见二折未演，于是邀请吴兆言就位，吴兆言欣然应允。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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