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重生之成凰 作者:纱叶

    第2节

    之前说了,凤云儿的爹凤阳平在家行二,他上头还有个哥哥风阳烁,当年凤云儿的爷爷纠结两个儿子谁留在朝中,凤阳烁一句话都不说,躲在一旁,是凤阳平亲自站了出来,担了这个责任,也因此当上了家主,现在凤阳平去世了,这家主之争才正式开始,在凤云儿看来,她这大伯母贺氏分明就是过来试探母亲的,凤云儿回想过去,才发现那次族会丫鬟青青曝出已有身孕后,族会便不了了之,再然后那家主之位就落在那个还在襁褓之中的青青之子凤明身上,可想而知,那个时候母亲何柔珊做了多少,才能够把家主之位保住,那么,问题来了,家主之位到底重不重要呢?如果她把家主之位让出去,会怎么样?凤云儿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从前新朝不稳,大伯不闻不问,现在大伯却跑出来争这个位置,凤云儿不由有些阴谋论了,凤云儿曾就这个话题问过奶娘周氏,当时周氏是怎么说的呢,“哎哟,我的小姐哎,这家主必须要争的,不然这座宅子这一切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周氏嘴里说着不忍心告诉凤云儿,最后还是犹豫地说了出来,说起来,凤云儿也不至于这么天真,她也知道大伯人品不好,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可能不好到这个程度。

    大伯母贺氏与宫中柳妃是表姐妹,柳妃最近因为受宠炙手可热,所以大伯母也动了心思,便鼓动着大伯凤阳烁争这个家主,顺便把凤家拉上柳妃所出的二皇子的战车之上。

    想到这里,凤云儿眼珠子一转,不觉想到了一个主意,“大伯母,你见过南海珍珠吗?像这么大颗的。”凤云儿比划了个大小。

    “怎么?弟妹,你准备给云儿置办首饰么?”大伯母听了,笑着问道。

    何柔珊摇了摇头,只听凤云儿继续说道,“不是呀,梧桐院的尤哥哥说要送我一条南海珍珠呢。”凤云儿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

    梧桐院?贺氏知道那是客人的院子,只是尤哥哥又是谁?她不由暗自嘲笑着弟妹管家不严,让外男私自见了自己的女儿。

    何柔珊对上女儿眨眼的动作,不觉恍然,然后她装作一副忧愁的样子,说道,“那院子的是文侯之子,按理说我是长辈,不能说小辈坏话,可是……”

    大伯母贺氏分明被吊起了胃口,连忙催促道,“你就说吧,弟妹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随便出去说的人。”

    何柔珊便把文侯之子道听途说后找个了借口进了凤家的门,强行说着要照顾她们母女,之后小厮被毒死后还不肯离去,又说到文侯也像没事人一样把儿子扔在他们家的事情跟大伯母贺氏说了,嘴里没一句说着这父子二人是冲着凤家家产而来,但字字句句的深意就是这俩不要脸的就是谋着凤家的家产。

    顿时把贺氏给气得够呛,贺氏早已经把凤家的家产视作了自己的私产,虽然她鼓动丈夫把属于凤阳平的那一份给吞没,但也想着留那么一点让弟妹母女能够活的,却没想到她还没动作了,有人比她更快,“放心吧,弟妹,像这种不要脸的人,让大嫂帮你解决!”他文侯不是说自己随侍在皇帝身边嘛,她贺氏的表妹可是睡在皇帝身边的,跟她斗?哼!

    贺氏走后,何柔珊顿时笑得失声,“你个鬼灵精。”她爱怜地刮了刮女儿的鼻梁。

    “哼,谁让那哥哥那么烦的,每天午睡的时候过来,云儿都被他吵醒几回了,而且呀,他还抢云儿的糖吃。”凤云儿一本正经地告着状。

    “咳咳咳。”何柔珊差点笑岔气了,连忙拍了拍胸脯,之前的就当是女儿年幼被心怀不轨的异性骗了吧,若是因为糖的关系能让幼女认清他人的话,也不失为一种好事啊,虽然何氏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五百里之外的某人就不是那么爽快了。

    文侯很纳闷,为什么这几天皇帝对他那么冷漠,他本来就是最早跟随皇帝的一拨人,只是姓氏不好,摊上了前朝皇族,本来他就是前朝皇帝的超级远房亲戚,可各个人都说他是叛徒,好吧,他有悔改了啊,所以他救了前朝皇子啊,当然他最会的就是溜须拍马,他本人心知肚明,正因为他会说话,皇帝才亲近他,可是这几天皇帝却亲近起了旁的人,文侯不觉想得多了,他不愿意也不能失去皇帝的欢心,所以他在找答案,直到……他私底下听说了别人的谈话。

    “你知道文侯不,就是那个那个嘛。”

    “知道啊,怎么了?”

    “我告诉你啊,那个文侯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你知道不,他那儿子一听说凤家家主去了,立马就上门告诉凤夫人说见过凤将军最后一面,还说凤将军临终遗言让他照顾凤夫人母女,然后就赖在了凤家怎么都不愿意走了,真是委实不要脸,若是真的见了面有遗言,那这文侯之子为什么不帮忙收敛尸骨呢,还真是把天下人当傻子了。”

    文侯的脸顿时就黑了,他一下子就懂了为什么自己会被皇帝疏远了,眼看着即将回京,他不能让这种事影响到了他以及龙翔的身上,所以他立马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凤府。

    收到信的时候,龙翔心里憋屈不已,他已经被软|禁在院子里好些天了,见不到凤妹妹又不能出去,眼下便宜爹还让他离开,他有心留吧可是已经闹得很大街知巷闻了,他只好憋屈着跟何氏告辞,临走也没能见到心念着的凤妹妹一眼。

    只是回去以后,龙翔就让人去查了这事,得知是凤家大伯的妻子跟柳妃告的状,龙翔这便记恨上了。

    而皇帝提前回京之后,文侯一归家便把一名庶子给赶出了家门,直接说是侯府没有这等不要脸之徒,直接就把龙翔的黑锅让这庶子背了,而这也蒙蔽了一部分人,但该知道是谁的人都知道了。

    而解决完这些事的凤云儿便神清气爽地来参加族会了,这也是她第一次在族人面前亮相,大伯依旧那么道貌岸然地说着家主之位该换人坐的话,母亲依旧不接茬,场面一时间有些冷滞了下来。

    只听得凤云儿充满稚嫩的声音说道,“那云儿就当个女侯,一辈子不嫁人!”

    孩童的声音有些尖利,最终打破了这个局面,“小侄女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女人就该是嫁人生子的啊。”大伯母僵笑着,伸出手想要抱起凤云儿。

    “我不嫁,我要当女侯,我要挣钱养家,我要让我娘出门有八人大轿,永远不愁没糖吃!”凤云儿一脸认真地说着。

    这个时候,周围有些感性的族人已经在小声抽泣了,而凤云儿的母亲何氏眼眶一热,一滴泪没承受住重量就那么落了下来,“你们瞧这孩子……”何氏本想放轻松地说着可却说不下去了,她紧紧抱住了她的孩子,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为什么她的夫君偏偏离开了人间,为什么夫君一死谁都来欺负她们孤儿寡母,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娘,别哭,以后云儿保护你。”凤云儿出乎意料地冷静,她伸出手,轻轻揩着母亲脸上的泪痕,然后转过头,用心地记住了围绕着的每一个族人,记住他们脸上的表情。

    而周围的人被她漆黑的瞳孔看着,竟有几分不寒而栗,那么小小的人竟似乎有了无穷的魄力,让他们无话可说,也不敢再说什么,怕担上欺负孤寡的罪名。

    最后,是凤云儿高昂着头领着母亲何氏离开的。

    最后,没有人再提起家主的事情。

    最后,何柔珊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保住了家主之位,只是这是幸还是不幸她并不清楚。

    “以后你只能招赘入婿了,你后悔吗?”这一句,那之后何柔珊每一年都会问凤云儿。

    “不悔,只要能护得娘亲周全。”这是凤云儿永恒的答案。

    ☆、第10章 军师其人

    “哑——哑——”葱郁的丛林上空传来了一两声乌鸦的叫声,突然间“啪啦”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一名约莫七、八岁的少女从林中走了出来,只见到衣裳有些凌乱,外衣衣襟衣襟被扯开,而里衣的衣襟也险些被扯开,她身上穿的不过是最普通的灰色下仆装,头上也是男子的发式,只见她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上沾着的鲜血便在额头上划下了道道痕迹,她无意识地看着手中的鲜血,悲戚又觉得荒唐的一笑,最终,她蹲了下去,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无措地呜咽着。

    少女名叫张秀,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叫做张秀,上辈子的张秀是个现代人,生活在一个三线小城市,从小就是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张秀的妈妈因为怀了个女孩而被家婆刁难,怀孕八个月还要洗衣做饭全部家务一把抓,生出张秀之后更是因为做家务没坐好月子而身体不好,所以那往后的十来年都一直用这点来攻击张秀,张秀的爸不管事,也不爱回家,一回家两个女人就在针尖对麦芒,一开始张秀的爸还会劝,到后来就不劝了,爱怎样就怎样,张秀六岁的时候,她亲眼看到张秀爸在外头和一个陌生阿姨亲嘴,她不懂那是什么,回到家就跟妈妈说了,然后就被妈妈大耳刮子甩在了脸上,这个时候奶|奶就假惺惺地过来护着张秀,两个女人又一次开战,这一次,张秀妈疯狂地把东西都甩了出去,奶|奶无意中踩到了张秀妈扔在地上的一块洗碗布,摔伤了脊背,住院观察了一天,张秀爸来医院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却被张秀妈拽着问出轨的事情,吵得激动的时候,张秀爸囔开了,“吵什么吵,我妈还在里头呢,不然就离婚!”二人争执之间,张秀妈给推倒在地,立马血流成河,她怀孕了,三个月,也流产了,那个时候,站在一边的张秀整个人都傻了。

    一下子进去了两个女人,张秀爸头都大了,张秀奶|奶出院之后,有拿着自己炖的补品去医院找张秀妈,一下子两个女人似乎冰释前嫌了,相处的尚算和谐,张秀爸再也没提过离婚的事情,在张秀十岁的时候,张秀多了个弟弟,从此之后,张秀在家里更像是一个透明的人。

    张秀弟弟的脑子似乎天生就有点不好,不是傻,只是思维反应各方面很迟钝,他的成绩很不好,各方面都很不好,而与此相反的却是张秀一直都是全校前三的成绩,张秀一直不愿意被人发现自己有这么一个笨弟弟,也幸好,她很快考了出去,去外地上高一的张秀,直到放寒假才会回家,一回家就发现母亲挺着个大肚子在做饭,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而家里无论是爸爸、奶|奶、还有弟弟都是那么地理所当然,张秀立刻就爆发了,却被母亲按住了,她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最终不能说什么,为了母亲,她整个假期都在帮忙做家务,连作业都只能半夜挑灯写,母亲生孩子的时候,张秀特地请了假期回来陪着母亲,母亲生了,是个女孩,所有人都不高兴,除了张秀。

    三个月后,张秀才听说家里人把这妹妹送人了,她想回家闹,所有人都当她不存在,气得她再也不回家了。

    一年之后,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弟弟的张秀,正在学校勤工俭学的把图书馆书籍分类。

    整整三年,张秀没有回去过,她本来就是住宿学校的学生,常年穿着校服,吃的就用勤工俭学得来的钱,她考上大学的那天,回了家,整个家里冷冰冰的,张秀爸狗改不了吃shi,还是四处去风流,只是从没带回家,张秀妈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不到50已经满头白发,见到张秀回来的那个时候,张秀妈高兴了没有一秒钟,就怒骂开了,“你还回来做什么,不是说不回来了吗?”张秀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回了已经被改成杂物房的房间。

    大学毕业之后,张秀妈病倒在床上,拉着张秀的手,要求她担负起两个弟弟的学习以及生活费用,张秀刚参加工作,实习期工资一千不到,却要把钱掰开,给母亲交药费给弟弟交学费,还好,张秀妈很快就好了,一好了就顾着两个儿子的学习,对着张秀只有一句“谢谢”。

    张秀彻底心冷,再也不回去了,她留在了大城市,被人介绍了一个不错的相亲对象,虽然没什么感觉,但也还是相处的下去便谈着,她万万想不到当她与男方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她家里的弟弟居然会“杀”上门,事实上她也不愿意承认那是弟弟,她跟小弟弟完全没有过交流,眼前这个流里流气的家伙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摊开手掌朝她要钱,张秀几乎要崩溃了,她亲自回去了一趟,家里长辈的意思都是以后两个弟弟的一切费用都由张秀这个做姐姐的担,“凭什么?”张秀怒吼着,“凭什么?就凭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给的,就凭你是他们姐姐!”张秀爸理所当然地说着。

    张秀觉得不可理喻,愤怒之下,决定与家里断绝关系。回城第二天,张秀就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离开了这个省份,几年之后,张秀辗转从他人口中知道她的大弟弟因为帮小弟弟背黑锅而被砍伤住院,下辈子就在医院过了,而那个小弟弟则被抓住,进去了,而她的父亲因为沾染了某个有权势的人的小蜜而被追砍九条街,差点没了命,是母亲悉心照料才挽回生命的,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奶|奶中风了,没几个月便撒手人寰,而父亲从医院出来后,整个人变得胆小如鼠,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下,父亲再也不会四处乱跑了,而母亲也求仁得仁了。

    张秀是在一个睡熟的夜里穿越的。

    这辈子的张秀是胎穿,她出生在一个三朝遗族的家庭,家境优渥,表面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实际上暗地里男|盗|女|娼,龌龊至极,这辈子的母亲姓张,是个很好的女人,女人大概是觉得这辈子盼不上丈夫宠爱了,所以所有心血都放在了张秀的身上,母亲只有姓氏,没有名字,是张秀这辈子号称爹的男人从路边捡回来的,张秀的爹有二十几房妾室,每天围观女人们明争暗斗就是张秀小时候的消遣,更离奇的是张秀爹纵然有这么多房女人,但只有张秀一个子嗣,于是张秀爹开始明里暗里怀疑张秀娘偷人,三岁的时候,张秀时不时会看到娘亲疼痛的表情,一开始,张秀并不明白,后来发现了蹊跷,原来张秀爹是个大变态,他只要宿在张秀娘这,就会一宿一宿地折磨张秀的娘,为了这个女人,张秀反抗过张秀爹,得到的却是被关在佛堂的待遇,一个三岁的孩子不给吃不给喝的锁在佛堂里两天两夜,若不是她内里有着成年人的灵魂,说不定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等张秀终于看到太阳的时候,母亲已经病倒在床了,半年后,一次剧烈虐待,让张秀娘的脸出现一道划伤,彻底毁容,而这也让张秀娘从此入不了张秀爹的视线之内,这之后的一年半,张秀与她这辈子的娘亲过了很幸福的日子,她也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母爱。

    转折发生在张秀五岁的时候,仿佛突然间所有人都发现这小院子还有人,又仿佛所有人都记得了张秀的存在,张秀被从母亲怀里抢走去了祠堂,族中所有男人都在,所有人都在说要张秀缠脚,张秀的爹拿着一根儿臂粗的木棍走了过来,意欲亲手打碎亲生女儿的脚骨,有人按住了想要挣扎的张秀,张秀瞳孔微张,她找不到愿意救她的人,找不到任何一个反对的人,所有人就像是被病毒感染一样,又像是中世纪那些“魔鬼蛇神”一样,仿佛一个脸孔,用着一样的语调要去处死一个圣人,要去剥夺一个无辜者的性命,要用自己的道德观念给弱者绑上重重枷锁。

    最后,是张秀羸弱的母亲救下了她,张秀只记得母亲当时声嘶力竭地辩驳着,甚至为此请求把母女二人赶出家门都甘愿,然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张秀缠脚只是被拖延而已,那天之后,张秀与她的母亲被分离开来,无论张秀去哪,身后都跟着一群丫鬟盯着,一个月张秀才能堪堪见上母亲一面,而每次见面也并没有多久,而在几个月后的一次见面上,张秀发现母亲的脖子上有红色的痕迹,像极了某种印记,而母亲的脸色越发地蜡黄,整个人干瘦如柴,她连声追问,却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她决定夜里偷偷去找母亲,却让她发现了一个心碎的事实,她的母亲,居然和族长……

    族长走后,张秀进了屋子,母亲没有魂魄一样仰躺在床上,脸上有重重泪痕,“为什么?”问出这句话,张秀感觉心如刀割。

    “丫丫,不要去闹,这就是娘的命。”母亲的话字字泣血。

    这个家族表面上光鲜亮丽,暗地里却是一片污浊,家族一般都不会要大户人家的女儿,因为那种娇嫩的花朵禁不起玩弄,而且容易惹来一身|骚,而小门小户的他们也不会看上,一般他们要的都是农家女或者是乞丐之流,看起来身子骨、命都硬的那一类女人,因为这家里流行共妻。

    有很多个夜里,张秀以为是那个身份是爹的贱男虐待母亲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不是那个贱男,而是别的,更多的男人,张秀母亲毁容之后,的确让男人们没了兴趣,然而这一回张秀母亲为了张秀表现出来的那种坚毅那种母爱,吸引了族长的目光,也让她经历了又一轮的伤害。

    “对不起,娘,对不起。”张秀涕泪横流地跪倒在母亲的床前,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后,张秀提出了要逃出这个地狱深渊。

    张秀发现了守卫的规律,于是她守在后门那等着母亲,结果等了一夜母亲并没有过来,第二天,张秀等来了母亲的死讯,母亲死了,死的时候身体上遍布伤痕,母亲很轻,张秀一个稚童就可以把她抱起来,母亲死了,死后没有葬礼,只有一副薄棺,还不能葬在宗族里头,母亲下葬的时候,张秀发现了那块地还有无数的碑,那都是这族中所有女人的坟啊,张秀仿佛看到了座座墓碑上渐渐爬上了鲜血。

    “娘,你不会白死的。”张秀对自己承诺道。

    三天后,曾经出过万世师表的颜家,被一场大火烧毁了一切,全族一百二十一口人全部丧命。

    ☆、第11章 傻白甜拐正太

    太阳西下,最后的一点余辉洒在大地之上,同一时间,云层渐渐被风推走,露出了越来越明显的月牙,月升日落,月亮浅淡的光华照耀着大地,而地上的人家也一户户地亮起了灯光。

    香萝点了烛火,小心翼翼地把烛火移到了桌上,闻到了蜡烛传来的特有的气味,埋首账簿的凤云儿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思绪不可抑制地飘飞开了,她记得上辈子军师曾经做过什么,让蜡烛再也不会有这种气味的,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那个配方了。

    窗外,何柔珊手挽着篮子,走了进来,她看见挑着灯在看着账簿的女儿,既感到骄傲又觉得心酸,落子无悔,既然已经撂出了那种话,就绝对没有收回的可能,她的女儿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良多,她不愿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在各方面体贴女儿了,“云儿,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鸡蛋面,快过来吃完再看吧。”

    凤云儿闻言,欢呼着甩下了手中的账簿,接过母亲手里的鸡蛋面,激动的吃了起来,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呢,“真好吃,娘的面最好吃了。”

    何柔珊笑眯眯地看着女儿,也就只有这个时候的女儿才是最像是小孩子的,她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眉宇间不觉染上了担忧,她想起了前头大嫂说过的话,她是知道大嫂没存什么好心,可总以为她再不好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出手,却没有想到在利益面前,所谓的亲戚关系是那么地不堪一击,她明明割让了很多东西给大哥大嫂了,可他们还是不知足,现在还在算计着云儿的嫁妆,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云儿,吃完面就早点睡吧,你明儿还要入宫呢。”她的语气里掩不住的担忧着。

    “放心吧,娘,我不会有事的。”凤云儿用力握了握母亲的手,以示安慰。

    “希望吧。”何柔珊叹了一口气,大人的龌龊她还不愿意告诉女儿听,但她也特地把女儿身边那个大一点的香萝喊了过去提点了一番,希望一切平安吧。

    虽然何柔珊还是各种担忧,但有上辈子记忆的凤云儿丝毫不担心,别看现在柳妃那么得意,按照上辈子来的话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很快就会有另外一个人踩着她上位的,所以无论柳妃对她做什么,凤云儿都丝毫不担心。

    翌日,一大早凤云儿还没睡醒就被喊了起来,梳洗穿衣打扮,然后被领着去皇后宫中请安,皇后没有露面,凤云儿看着那个柳妃宫中的宫女与皇后宫中的嬷嬷打了几句机锋,然后她就被领去了柳妃宫中,一等便是两个时辰,凤云儿开始觉得肚子有些饿的时候,才被喊了进去,只见美人榻上斜躺着一名深藕色宫装的女子,女子眉眼飞挑,那面容瞧上去与大伯母贺氏有三分相似,却比贺氏年轻多了,她属于那种浑身气质外放的类型,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种女人。

    凤云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半点错处都不让人捉到。

    “哟,这就是云侄女了吧,瞧这模样长得,那是挺好的呀。”只听语气那叫一个热络,可凤云儿眼角余光分明看到这柳妃歪在榻上半点都没有动弹。

    “既然来了,就不急着走,观儿,陪着云表妹好好逛逛御花园吧。”柳妃说着,这才坐起身,对一边的少年郎说道。

    wtf!凤云儿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军师教的粗口,她这才注意到柳妃的美人榻后站着一名少年,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听闻柳妃这句话,有些不耐烦的看向了凤云儿,吓得凤云儿连忙低下头去,直到那少年领着她走到御花园她还没晃过神来。

    这柳妃到底是智商低还是就是那么嚣张跋扈,这御花园是她说带外人去逛就可以的吗?她儿子可是已经可以成亲的年龄了,而她凤云儿虽然还小,可说严格一点也到了不能见外男的年纪了,这样一点儿也没关系吗?还是说柳妃想造成一个既成事实,让别人都这样以为?问题是娶她并没有任何好处,她出自前朝后族,任何一个皇子娶了她那都会让现在的皇帝觉得龙座被人惦记上了,一旦皇帝有这样的认知,那皇子又怎么可能会好呢?甚至是到凤云儿成年后,皇帝可能就随便指个面上好看实际破落的人家给她,上辈子凤云儿的婚事不就一直被人刻意遗忘么,就算私底下与龙翔有约,也不能告知天下,正因为此,所以才给了龙翔翻脸的借口,而现在她说不嫁甚至是招赘入婿,皇帝刻意说能放心了,毕竟天底下哪个有能耐的男人愿意入赘呢,

    二皇子许观许是觉得她太小了,一路用着嫌弃的眼神瞧着她,“这是桃树,这是水池,这是鲤鱼,这是亭子……”该介绍的介绍完了,两人便大眼瞪小眼了,“你自己在花园里耍。”说着喊来一个宫女,“半个时辰后就带她走,别让她惊扰到了母妃。”说完,他就甩甩衣袖,直接走人了。

    这智商,这情商,难怪干不过他弟啊,凤云儿满脸黑线。

    当今皇帝有三个儿子,十几个女儿,然而对于皇帝来说,那些个女儿他都没放在心上,所以常年也见不到一次,也只有在每年年宴上,皇帝才会发现自己又多了女儿了,皇帝对所有女人的宠爱期都很短,至今还留在宫中的妃嫔们都是已经生育出皇子皇女的,没生育的那些早已经形同打入冷宫了,而近些年皇帝也不宠爱新人了,后宫好些年没有进新人了,皇帝也不在意,皇帝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便是太子,由郑妃所出,是皇帝第一个儿子,打小皇帝便宠爱他,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他,然而太子在六年那年便风寒去世,皇帝深受打击,第二年皇帝便常埋在柳妃的温柔乡中,有了二皇子许观,是以郑妃一直对柳妃怀恨在心,三年之后,郑妃借着太子的死把皇帝留在了自己宫中,于是便有了三皇子许远,二妃这么多年来斗得你死我活,后宫那些嫔妃们被二人炮灰了许多,最终皇帝也仅有这两个儿子,随着这两个儿子渐渐长大,围绕皇位的争斗也渐渐地从后宫延伸到了前朝。

    这些都对现在的凤云儿没有什么影响,自从说出招赘之后,她像是放下了一腹心思,有了些小孩子的样子,开始享受自己得之不易的人生。

    “爬啊,你为什么不爬,快,赶紧爬!殿下可是让你爬的,你居然敢不爬。”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响起,凤云儿皱眉走了过去,只见那里有个少年被人踹倒在地,他不敢哭或者不愿意哭,但极其委屈地呜咽着。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不怕皇后娘娘找你们算账吗?”凤云儿跳了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好人,只是在看到那少年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决定帮忙了,“宫女姐姐,你一定要帮妹妹啊,帮妹妹告诉二皇子殿下这些人居然敢在御花园里头欺负人,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身边的宫女扫了一眼那二人,一眼便认出了是三皇子殿下身边的伴读,便记在了心中,二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的斗争越发激烈了,这算是个很好的把柄,“奴婢记下了。”

    “你们……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三皇子发话要教训的人啊!”那二人显得有点慌了,若是爆出来,三皇子不会有事,有事的那可是这两个人啊。

    “三皇子殿下也要称呼二皇子殿下为兄长,那么身为兄长的宽厚仁爱,当弟弟的也应该是如此,怎的在你二人口中,三皇子殿下会做出如此行径,分明就是你二人挟私报复顺手栽赃在自己主上身上的。”凤云儿一脸鄙夷地训斥着。

    恰此时行来一众换班的侍卫,那二人便急急扔下几句狠话离开,凤云儿上前,扶起了那个少年,“你没事吧?”

    少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眼眸里似乎写了个“服”字,他显得有些楞,“小妹妹,你好厉害啊。”

    凤云儿差点想捧腹大笑,原来大名鼎鼎的“财神爷”小的时候居然这么楞,这个圆滚滚的少年叫萧元,是皇后的亲侄子,也是上辈子给龙翔大业添砖加瓦的财神爷,上辈子凤家的钱财到了这小胖子手里便猛地翻了好几倍,这样的能人这辈子才不给龙翔留着呢,凤云儿止不住有点坏心眼了。

    “想学我的本事不?明天带着一捆棒棒糖到我府上吧。”凤云儿说着,很有教书先生风范的背手而去。

    “啊?”留下了小胖子一只,蹲在了地上,有点不明所以。

    这情景看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小笑料罢了,一个六岁孩童学着大人模样要教别人本事,说出去别人也不信,而凤云儿要的就是这个不信,她笃定了小胖子会来的,那可是个妙人呢。

    ☆、第12章 傻白甜开酒楼

    何柔珊拿着手中的拜帖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醒过神来把人喊了进来,她倒是不明白国舅家是小儿子怎么就上门了呢?按理说他们是守丧的人家,也不好有人情来往,只是这拜帖说的是要向女儿求教,何柔珊便想着把人喊进来问清楚再说,她端正了姿势,严正以待,却看见门口渐渐走过来一个胖乎乎的浅蓝色身影,好家伙,这娃也胖的无法形容了吧,光看他的脸,圆盘一样的,脸上还有些稚气,虽然显得很喜庆,虽然笑起来那对眯缝眼实在是有点小了,跟没睁眼一眼,可他脖子也不算粗啊,跟普通人一样,问题是从脖子往下就跟涨了气一样一路圆下去了,圆圆的身子,圆圆的手臂,圆圆的腿,何柔珊看得眼睛都有点瞪出来了,才相信传言也许是真的。

    当今皇帝不喜欢自己的皇后,据说当年是因为皇后家财大气粗,所以两家才结了亲,成亲之后没有多久,皇帝便纳了贵妾并抬了通房,年轻的时候皇后很是闹腾了一番,为此还折腾没了一个孩子,可是到了后来,越闹皇帝便越远着她,最后皇帝登基除了给了她一个皇后的身份外,皇后的宫殿形同冷宫,皇后的处境是这样,皇后娘家也受不了什么实惠,皇后的父母分别在皇帝登基前一两年逝去,娘家也只剩了个弟弟在,而这个弟弟除了是国舅之外,什么都没有,每月就领外戚的那一份钱粮度日,而弟媳为了家里,看见没有孩子的皇后那么喜欢幼子,便让幼子时不时去宫里,讨好皇后以得到皇后的赏赐来帮衬家里,所以才会发生小胖子进宫被人欺负的事情。

    而小胖子萧元,他上头还有个哥哥,哥哥很瘦,从小两兄弟站在一块,所有人都以为萧哥哥爱护弟弟,把饭菜都给弟弟吃了,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小胖子都会觉得冤死了,他可是从小就容易胖,而他哥却怎么吃都吃不胖,每次就餐,胖子哥都会吃常人两顿饭的量,而每次小胖子就只会吃一小碟菜,可完了,两个人的体型却越发差得远了。

    皇帝很不喜欢皇后,第一次在皇后宫中看到小胖的时候,皇帝还以为自家皇后把宫中所有好东西都给了这个胖子了,所以皇帝很生气,皇帝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胖子,而皇帝的儿子也跟着皇帝做,可劲地欺负着胖子,可胖子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虽然不敢对皇帝说什么,可是他还是敢反抗皇子的,虽然反抗的次数不够多力度也不够大,有一次,皇帝在前朝受了气,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见了胖子,就把胖子喊过来,训了一顿,罚胖子跪在地上跪了一个中午,那个时候胖子才六岁,后来皇帝质疑皇后把宫中的东西都偷给了娘家侄子用,气得皇后卧床了整整一周,而胖子则被留在了宫中,每天皇帝都派人盯着胖子用餐,盯了一个星期,胖子饭量不大,可是一周过后,胖子半分没减,于是胖子就被人送回家了,末了,皇帝也不道歉也没补偿,倒是胖子娘哭了半宿,让胖子再也别进宫,可不进宫不成,皇后想这个侄子,一个月不见到这个侄子就让人传话说皇后病得快不行了,立马国舅就让幼子进宫了,没去多久回来就说人好转了,于是这么多年,胖子娘都觉得吞了个苍蝇一样,恨不得明儿自家这大姐就去了却又害怕这大姐真去了自家的面子里子都没了,幸好幼子还是好的,还是跟自家人贴心的,没有真的便宜了这个大姐。

    虽然有传闻说皇后想把胖子过继成她的孩子,但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病怏怏的女人临死前的一个臆想罢了,别说皇帝不会同意,朝臣们更加不会同意,若不是当今皇帝现在越发好大喜功,不想别人说他刻薄寡恩,否则这个皇后早就被换掉了。

    当凤云儿来到正堂的时候就看见母亲似乎和那胖子相谈甚欢的样子,不,应该说是那胖子在讨好母亲,让凤云儿老大一阵怀疑,这货到底是不是上辈子那个财神萧元的?别是弄错了,可叫萧元的又是大胖子又是国舅家小儿子的只有面前这一只,凤云儿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就当是胖子长大后比较成熟的缘故吧。

    “凤妹妹,何姨说你非常厉害的,快教哥哥几招吧。”胖子元闪动着一双迷蒙的眼神,只盯着凤云儿。

    凤云儿嘴巴抽搐了下,那么快就喊上“姨”了?她转过头,看见上头被哄得气色都好很多的母亲,凤云儿觉得自己忍耐能力越来越高了,“萧哥哥,请你跟妹妹来花园吧。”凤云儿笑得很甜。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凤云儿款款站起,双手合在一块,拍了拍手中的尘土,终于觉得念头通达了,试问谁家女儿看见一个胖子猥猥琐琐地站在母亲身侧,不断说着明明是恭维却像是跟情人之间的话语一样的话的时候还能够忍住自己的脾气不出手呢,“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做人要谨言慎行,不要乱说话,不要对着跟自己母亲年龄一样的女性耍暧昧,不然分分钟会被别人家里人问候的哦。”

    胖子元抬起了被揍得爹妈都不认得的“猪”头,口齿不清地说着,“可素……大姑很喜欢我这样说呀……”

    凤云儿默,这皇后是不是已经把这胖子当成是心灵寄托灵丹妙药了啊,她止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些话对你大姑说就够了,你大姑身份不普通,所以听得,其他女人可听不得。”

    胖子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真的不懂吗?也不见得,只是皇后喜欢听,他便养成了惯性而已。“哦。”只见他蔫蔫地应着,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嘴角,然后疼得发出了“嘶”的声音。

    嗯,决定了,“以后你每隔一天就过来跟我们一起练武吧。”看胖子身上这原本该是深蓝色的衣服都洗成了浅蓝色,而胖子领口上又缝了好几个补丁的样子,这国舅家看样子就不富裕,难怪这胖子明明想反抗都被人暴|力|镇|压了下去,谁叫凤家有钱呢,有钱又有人,胖子就跟着姐混好了。

    至此,胖子开始了闲着没事就被揍的日常生活,明明比凤云儿大,却被凤云儿用入门先后顺序为由逼着胖子喊师姐,然后就开始了师弟入门头一年要被各种胖揍的人生。

    同时,在胖揍的过程中,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家崭新的酒楼出现在了京城之中,借着胖子师弟大姑狐假虎威的势,顺利地开了下去。

    ☆、第13章 初相逢

    若说两个丫鬟之中,谁更忠心,毫无疑问凤云儿会说是杜鹃,但若说谁无更私心,那么凤云儿也只能说是香萝,两个丫鬟都签的是死契,可是香萝的父母都不在了,她是父母走了后,才自己去找人牙子要求卖去做丫鬟的,而杜鹃虽然签了死契,也很忠心,干事情也很麻利,只是这些时日来,杜鹃的脸上都郁郁寡欢,凤云儿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就算杜鹃的姐姐当初没有被卖给那鳏夫为妻,那鳏夫也还是会设下陷阱,想要强娶杜鹃的姐姐,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凤云儿问过杜鹃的意思,就让杜鹃带着账房先生回乡,把一家子给带回来了。

    凤云儿开酒楼需要人,现有的那些人都只听她母亲的话,她没这个功夫去t|j他们,所以在杜鹃说的时候,凤云儿第一反应就是人手来了,一个混得开的猎人,毕然是八面玲珑的人,看酒楼也可以的了,至于杜鹃娘和杜鹃姐,也可以在后厨帮忙,这也算个营生了。

    于是在和胖子说了一次之后,这酒楼的副掌柜就变成了杜鹃的爹,王二,王二从一个猎人变成了一个酒楼掌柜,他还有些懵呢,就跟天上砸馅饼一样,连连对着贵人道谢,回去就对着一家子训诫着要好生管好酒楼,要好好为贵人办事之类的话。

    何柔珊知道女儿跟国舅家小儿子合伙开了个酒楼之后,也只是笑了笑,除了调侃地说让女儿亏本别哭鼻子之类的话,也没说什么,她倒是不担心女儿会看上萧元,毕竟萧元的身份是不可能当上门女婿的,就算他想当,女儿还不喜欢呢,没见女儿时不时都揍这娃一顿么。

    本来嘛,萧元也很怀疑是不是被骗了,一开始他就各种被揍,被揍得多了,他倒是会躲了,虽然身法难看得很,到底是没有一开始被揍得那么惨了,然后凤云儿才开始教萧元揍人的功夫,美其名曰“要想学会揍人就要习惯被揍”,如果说萧元刚开始对凤云儿只是佩服,那么现在就是十二分的佩服,在他看来,这个妹妹那个非常厉害的,不说武功高(经常把他揍晕),想象力还很好,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事情,他听都没有听过,他最喜欢来凤府了,比进皇宫好,皇宫里的大姑虽然会给很多东西他,可是大姑经常不说话,每次都喜欢让他到御花园玩,他最讨厌御花园了,那些人好讨厌的,在胖子元成功揍趴下三皇子的陪读后,他彻底被凤云儿折服了,所以在凤云儿提出合伙开酒楼之后,萧元把这么多年存起来的全副身家都投进去了。

    酒楼的名字就叫“悦来酒楼”,开业的那天,凤云儿就搞开业大酬宾,买一送一,排队的客人那是从城南排到城北啊,迫不得已之下,只好下了一桌只能吃一个时辰的规定,三天的酬宾过后,有走的也有来的,但固定的顾客倒是有了,一个月后推出的金银卡,可以说是带出了一个客流量的小高|潮,而在这个时候,凤云儿却提出了要开分店的事情,并且不顾任何人的反对,带着丫鬟小厮就往外跑,一跑就是五六天,看上去是在勘察哪里开分店最好,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

    张秀在火烧颜家之后,便开始了逃亡,她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小男孩,加入了一个伐木队,她心里想着这里伙食还行,而且砍树还能练习臂力,锻炼身体,便留了下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这里除了大叔们的汗味比较难以忍受外,也没有其他的了,她一个小孩子,也砍不了什么大树,只能帮忙背柴禾,她跟着伐木队,进了城,待在屋子里,等着去交接的人回来,等得又累又饿又渴,同行的其他人早就跑出去玩了,张秀等得不耐烦,也出了门,路上却听见有人说要查户籍,她的一颗心激烈地跳动着,她并没有户籍,她的身份现下不明不白,该怎么办?她的额角掉落了一滴汗,她快步跑到了城门附近,不行,没法出去,该怎么办?回到巷子附近,眼看着伐木队的人都回来了,张秀躲在一边,等伐木队的人被搜查过后,等这条巷子没动静后,才重新跑了回去。

    被训了一顿后,张秀跟在伐木队后出了城,出去后张秀就没打算着要回来,而她也准备离开这个伐木队了,她手里拿着这些天分到的工钱,直接背着包袱离开了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突然间就想到了伐木队里唯一说的上话的大叔说过这附近的地理环境,知道离这不远西南方有个村子,她便准备去那个村子,但去往那个村子的路远离官道,张秀叹了一口气,加快了脚程,天慢慢暗了,林子里的也越发阴森,张秀急切地走在路上,一不留神就被绊倒了,她爬起来一看,不得了,那竟是一个少年,张秀颤抖着把手指伸到了少年的鼻下,然后抽了一口冷气,饶是她不信鬼神,但穿越的事情都有了,她的心里毛毛的,“少年,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有怪莫怪呀。”她想了想,挖了个坑,把少年给埋了进去,埋进去的时候,她似乎看见了什么,那是一块路引,张秀跟着了魔一样把它拽了下来,有了它,张秀便可以任意在这个世间翱翔了,她规规矩矩地给这座坟中人叩了三个响头,“兄弟,谢谢了,多的话也不说了,以后我张秀会回来给你上香祭祀的。”

    此时的张秀,并不知道她捡到的这路引会为她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转变。

    三个月后,张秀站在一处招聘启示前,“悦来酒楼招店小二?真有意思,竟然叫悦来,这里难道也有穿越者么?”

    张秀并不知道她在看招聘启示的时候,她的对面铺子里,有个刚买完发簪的姑娘一看到她,激动地双眼通红,发簪一下子落了地。

    “姐姐!”凤云儿想起了上辈子的一切,不管不顾地便扑了上去,抱住了那人的腰,那些过往岁月里受过的种种委屈都在遇到这个人的时候化为了烟云,还好,还好她遇到了她,比那个人渣更早地遇到她,这样,她们两个人都不会受到伤害了,这样真好。

    ☆、第14章 再同坐

    作为一个被好生教导过的丫鬟,香萝表示她压力很大,在她眼里一直很严谨很威武的小姐,居然会有一天抱着一个异性的腰大哭,若是旁人与她说,她绝对会嗤之以鼻,可到了现在,她亲眼看见了……香萝倒抽了一口气,扭头便看向杜鹃,只见杜鹃整个儿愣在了当场,手脚冰冷也浑然不知,一眼就看见整个人是懵的状态,香萝只好用手肘撞了撞杜鹃,然后一马当先上前把手放在了小姐的手臂上,加重了力气,“小姐,你可认错人了,这分明不是表小姐呀。”她的语气带着点夸张,声音放大了一些,足以让某些路人收回了迥异的目光。

    直到被松开,凤云儿脸上还带着一丝恍惚,看到转过身的那个与回忆中相似却稚嫩上三分的脸庞,凤云儿的意识才渐渐回笼,嗯,嗯?只听到对方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说:“没事。”然后转身便要走了,凤云儿下意识伸出手去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衣摆,“姐姐……”她仰起头,脸上下意识就涌起了沮丧、悲伤之类的表情。

    香萝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再一次分开二人的时候,香萝用着比往日大声一倍的声音在小姐耳边囔道,“小姐,这可是位小……小公子,您可别再乱叫了!”香萝隐晦地看了一眼对方,身上却穿着小厮们的粗布衣服,长相秀气,气质也不同小厮,香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随意喊了个称呼。

    “这位姑娘,你有事吗?”对于女性,张秀总是有较大的包容性的,更何况,还是这么个软软蠕蠕的小妹妹,也许是自己长得与这女孩的姐姐太像了吧,张秀压根就没往其他地方想,也没有在意到她此刻在别人看来就是个小少年,撑死就是长得文气的少年而已。

    眼前的手骨节分明,凤云儿却注意到了对方手上的茧以及横在右手手背上的一道疤痕,她颤抖着手,触在那伤疤上,“疼吗?”

    “不疼。”张秀微微皱起了眉,这道伤疤她早就要忘记了,若不是这个小女孩提醒的话,“若是没什么事……”

    “姐姐,云儿饿了。”凤云儿打断了她,然后抓住了她的手,直接把人往里头拽,“云儿要吃红枣糕,要吃三鲜面……”她一下子报了一大堆菜名,倒把人给听蒙了。

    直到坐在包间的椅子上,张秀还有点觉得不可思议,“我们认识吗?”她信奉的是无功不受禄,不让她明白,她就是吃也吃不安心。

    凤云儿低下了头,眼眶有点红红的,再抬头的时候,就是一副假装坚强的样子,“你真的很像姐姐……”一语双关,四眼相对,凤云儿迅速地低下头去,“你能抱一抱我吗?”她小声却清晰的说着。

    一下子,张秀的心都软了,她叹息了一声,伸出手把小小的女孩抱在了怀里。

    凤云儿在她的怀里尽情地哭着,而边上的香萝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上了,她也不说傻子,眼看着自家小姐两次三番地留住这个少年,她也做不出违抗主子的事情,只是幸好此刻不是在大街上,小姐的名声还是保得住的,而杜鹃早已经被食物勾得口水横流了,得了小姐的允可,杜鹃早就吃开了。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凤云儿哭罢,抬起了头,双眼还是红红的,却可以看出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不会。”张秀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她斟酌了下,“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凤云儿一愣,有些想笑却忍住没有笑出来,只能低头掩饰过去,“小哥哥,这一顿我请你吃吧。”说完,她夹起了一根笋就放到了张秀的碗里。

    “那就谢谢了。”张秀咬了一口笋,很香,这家酒楼味道很合自己口味啊,一时间她食指大动,下筷神速的同时也不忘给请自己吃饭的妹子夹了几筷子。

    完了完了,自家小姐这是要招婿的节奏啊,香萝嘴里的鸡蛋都要掉下来了。

    因为张秀动作太快,凤云儿吃得有些噎,张秀夹一筷子菜过来,她就使劲吃,所以憋得脸红扑扑的,在别人看来,那就是含羞带怯,春|心大动了啊。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凤云儿嘴巴吃的有些酸,终于抽空问了句话,虽然她知道对方是张秀,可没通过名姓她也不好说出口。

    “我叫张秀,你呢?”张秀终于吃完,把筷子放了下来,跟伐木大叔们相处的日子不是混的,至少她越发像个汉子了。

    “我叫凤云儿,秀哥哥你叫我云儿就好了。”凤云儿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着。

    矜持!小姐你的矜持呢!香萝握住筷子的手一顿,忍不住就想要咆哮。

    “呃,嗯,云儿妹子,这顿饭就多谢你了。”只是这称呼怎么那么怪,张秀只认为是自己多想,就因为自己像对方去世的姐姐而蹭了顿饭,张秀心里也有点小小的过意不去,“妹子,凡事往好的地方去想,你的姐姐呢,她还在你的身边,她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而已,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守护着你的,所以你要过得好好的,你好了她也会好了。”

    凤云儿有些哭笑不得,但就是这样的话,却让她眼眸中有了湿气,“姐姐,坏人会有报应的,对吗?”她微微垂眸,似乎想要一个肯定。

    “那当然啊,坏人肯定会死的。”张秀大大咧咧地说着,她只当对方还是把自己当做是去世的姐姐,没走出来,也不为意,抬手就揉揉了凤云儿的额发,“你放心,害死你姐姐的坏人绝对会有报应的。”

    “那就好。”凤云儿露出了个媲美阳光的笑容,这笑容非常感染人,只是没人发现这阳光的背后潜藏着多少阴暗。

    “姐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凤云儿歪了歪头,问道。

    “打算?”张秀沉默了下来,那天从那少年身上包袱里取的钱也快用完了,所以她才会找个做工的地方,只是刚刚还在看招聘启示的时候,就被这妹子打断了。

    “秀哥哥,妹妹准备去报读尼山书院,不如哥哥与我一道同去吧。”见对方这样样子,凤云儿直接提了个议案,她并不知道上辈子的军师去书院前到底在做什么,只是她并不想看到对方的手上有不该属于她的痕迹,既然早晚都会去书院,何不早一些去呢。

    “书院?”张秀皱了皱眉,略微思索了下,便应了,她也想好好学习一番,看能不能在这个朝代做出一番事业。

    所谓老老实实嫁人这种事,压根就不存在在张秀的辞典里头,更别说她已经见过这个朝代最阴暗的角落了,所谓书香门第也不过如此,既然是这样,那她便孑然一身吧,当个汉子,争取在这里留下自己的痕迹,这也算是没白来这么一遭了。

    心……心塞……香萝决定回去就写封信给夫人,虽然夫人允许小姐招婿上门,可小姐是不是招的有些太早了啊啊啊啊!

    杜鹃:嗯,这鸡腿味道不错,信是什么?能吃么?

    ☆、第15章 回府

    凤云儿说要去尼山书院绝对是有的放矢的,毕竟她找不着张秀,也只能去张秀读过的书院碰运气,她记得上辈子张秀提过自己曾就读过尼山书院的,师从书院院长褚亮,只是在张秀女儿身身份曝光之后,她便主动与院长断绝了关系,凤云儿只记得那个时候的张秀脸上写满了寥落,若是……若是让院长承认张秀,哪怕张秀是女孩子也承认她,是不是张秀就不会再难过呢?

    本来凤云儿是奔着找张秀出来的,现在突然说要去尼山书院,自然得回府收拾行装,而且书院还有一个月才会开山呢,“秀哥哥,你也坐进来吧,外头风大。”凤云儿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对坐在外头的张秀说道。

    从出了酒楼开始,凤云儿就再也没有喊过张秀“姐姐”了,而张秀显然还在记挂着书院的事情,也没有在意,在她的眼里,凤云儿就只是个小妹妹,无论喊她哥哥还是姐姐,反正都是喊她,她也就应了,也没细细去想其他,“不了,外头空气好。”张秀随口应了一声,坐在外头心胸也舒畅多了,她又没毛病才懒得进去被凤云儿的小丫鬟瞪。

    乘着马车,并没有多久就回了京城,下车的时候,凤云儿扶着香萝的手臂下来,第一句话就是对着张秀说道,“秀哥哥,这就是我家了。”她开心的时候眉角都飞扬了起来。

    “嗯,挺好看的。”从大门就看出这家里是挺气派的,张秀带着点尴尬的揉了揉鼻子,一转头就发现自己又被丫鬟给瞪了,心里纳闷这丫鬟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不然怎么老是瞪她啊。

    香萝憋了一肚子气,这个少年看着斯斯文文的,可举止完全不像是大户人家的,而且好看那是什么形容啊!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个样,偏偏这人还是小姐带回来的,她也是快吐血了,而杜鹃年岁还小,压根就不管这些,对男女之别有印象还不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这便是张贤侄了吧?”正堂里,何柔珊端着最端正的笑容最正式地坐在太师椅上,笑意不达眼底。

    张秀有些微楞,没想到跟这个路上认识的妹妹的娘会这么正式的见面,然而不过一瞬,她就回忆着别人拜见她那个死鬼渣爹的礼仪,行了个她并不知道然而却非常正式非常浓重的大礼,“张秀拜见……夫人。”在称呼上她犹豫了一下,最终选了个模糊的称呼。

    因为这个大礼,何柔珊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因为这个少年拐走自己女儿的怨念也放淡了许多,女儿还小,眼前的少年也不大,好好教育一番的话,也能陪女儿终老,虽然出身不好,但初步看来品性还是可以的,会主动上门当赘婿的人也不多,看着这个差不多也就留下吧,一个女婿半个儿,就算最后真不成,也能挣个半儿,何氏也不求多了,横竖现在女儿还没开窍,随缘吧,这样一来,她的脸部表情便柔和了下来,“一路上你们也辛苦了,回屋梳洗一番然后一起用晚膳吧。”此话一出,自然有人为张秀带路,而凤云儿就被留了下来。

    “娘,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别这样看着我。”凤云儿被母亲看得鸡皮疙瘩都起了,她回想了下,自己也没说做错啥啊,顶多是不打招呼就往家里领了个人而已,这……也不算啥错处吧。

    “唉,儿大不由娘了。”何柔珊装模作样叹息了一声,末了,心底却真的升起了这样的感觉,“云儿,你怎么想着要去书院的?”到底是已经当家的人,这般妇人心思她都先抛在了一旁,转而问起了更重要的问题。

    其实这个事母亲不问,凤云儿也是会说的,“娘,既然我要当女侯,那么我便想着要好好读书,当一个最出色的女侯,而尼山书院是唯一收女儿家的书院,我自然要去的。”

    何柔珊沉默了下来,若是去了书院,那么便会有几个月见不到乖女儿了,从女儿出生到现在,她何曾与女儿分开过那么久了,可女儿的理由也很充分,为了当女侯,这句话让何氏又一次恨起了自己,若是她性子能强硬一些,是不是女儿就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出头说出这句话。

    “娘,你就让云儿去吧,也就是三年时间,将来女儿还会回来守在娘的身边的。”凤云儿摇晃着母亲的手臂,撒娇求道。

    也是,云儿是要当女侯的,将来也是要招赘入婿的,那便是去了也无妨,只是……“云儿也长大了,以后脾气可不能这么暴躁了,要学会包容,女红这些也是要学起来的,不能扔下。”她迟疑了一下,“对张秀,你不要对他太好了,也不能对他不好,保持平常心就可以了,不能使小性子,出门在外,要互相帮助,要注意分寸,没有人天生就要为你做任何事,你也没有必要为其他人做太多不该你做的事情,不要欺负别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负,如果有什么没办法解决的话,有娘在,告诉娘,娘会帮你解决的。”何柔珊絮絮叨叨了一堆话,可还是不够放心,晚膳后,何柔珊又扯着张秀说了一堆的话,主要是希望张秀包容自家的蠢女儿之类的。

    听得凤云儿耳廓红红的,气得不行,直接扯着张秀就要往外走,“娘,有你这样拼命埋汰自己女儿的嘛,真讨厌。”她娇嗔着跑走了。

    张秀犹豫了一下,对何氏行了个礼,也跟在凤云儿身后离开,“云儿,你娘也是为你好。”

    凤云儿蹲在院子那棵大树下,一抬起头,就看着月光罩在了张秀的身上,映得她的脸很是柔和,凤云儿一愣,“你真漂亮。”

    张秀下意识摸了摸脸蛋,她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漂亮,心里还挺高兴的,“是嘛,谢谢了。”

    凤云儿默默收回目光,低下了头,“我都知道,只是第一次离开娘,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我知道娘也很舍不得我,可是我如果一直呆在府里又能帮上娘什么。”那些凤家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就大伯夫妻二人就已经是让她差点无法招架了,再留在京城里,她也怕会被柳妃设计,还不如出去,即可躲开皇宫来的暗箭还能学习些知识顺便扩展下人脉。

    张秀看她的表情似乎早有腹稿,便也放下心了,她抬起了头,想起了自己母亲张氏,虽然相处不长,但二人还是自有一种母女默契的。

    一时间,时间似乎停滞了,静谧的夜晚,只听得到身边人轻微的呼吸声。

    凤云儿努力睁了睁眼睛,却最终抵不住睡神召唤,沉沉睡去了。

    梦里,一片岁月静好。

    ☆、第16章 回府二

    凤府一等小厮汪才最近很心塞,因为他的小姐居然从外边带了个男人回来!qaq说好的长大后才招婿呢?带回个男人就算了,偏偏这个男人还跟个娘娘腔一样,明明是个男人,可是给人的感觉就跟个娘们一样,一想到摊上这样的姑爷,汪才表示很心塞。

    张秀蹲在门边,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她看向门口那个徘徊了三五次拿着个扫把扫地然而经常偷看她的小厮,犹豫了一下,“我这里还有馒头,你饿了吗?”说着,她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馒头递了过去。

    对方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真诚到瞬间就让汪才炸毛了,“你才饿了呢!”他生气地把扫把往地上一跺,扭身就走了。

    张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眨巴了下眼睛,“虽然很不想说,但他跑开的样子真的很想太监啊。”

    “噗嗤”一声,从拐角传来,凤云儿本来只是无意中路过,却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听到张秀那话,她就乐了,可不嘛,上辈子最后汪才可是被龙翔弄进宫当了个大太监,这么一想,汪才也是挺“可怜”的。

    “你怎么来了?”张秀不自觉声音就柔和了下来,这段时间她暂住在妹子这里,吃的用的都是妹子家的,她有些心虚但也有些感动同时还有一丝丝恼,她看出来妹子是个天真单纯的好妹子,可并不是世界上都是像她这样的好人啊,万一妹子带回家的是个坏人怎么办,可是还偏偏不能跟妹子掰碎了讲,不然妹子就会“扑闪”着眼睛说“可是姐姐你不是坏人啊”于是话题进行不下去,想想也让人蛋疼,于是张秀就跟自己说,既然都是要一起去求学的,那么在学院里头,她就多护着这个妹子吧,这也算是这些天的回报吧。

    “我亲手做了红豆糕,特地拿来给哥哥试试。”自从被说“秀哥哥”的称呼有些怪之后,凤云儿便省去了张秀的名字,直接这样称呼着。

    “我家云儿可真贤惠。”张秀下意识揉了一把肚子,不说不察觉,一说就感觉饿了,她一边把红豆糕塞到嘴里,一边说道,“真好吃。”张秀舔了舔唇。

    凤云儿美目泛光,张秀这个反应实在是太让她高兴了,有什么比有人欣赏自己的作品有人喜欢自己做的吃食更让人高兴呢。“是吗?那我以后经常做给哥哥吃。”

    “嗯,别太累着。”张秀伸手摸了摸凤云儿的头顶,想了想说道。

    对视中的二人并未注意到墙角蹲了一个忧郁的汉子,“呜呜,我的小姐,呜呜……”汪才呜咽着,有人能理解那一种自己种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吗?不管那只猪是啥样子的,都很心塞啊。

    “哭个球啊。”汪才身后传来某个丫鬟的声音。

    “香萝,你打我做什么!”汪才抱头低声怒骂。

    “真没出息,如果真有心的话,就堂堂正正让此人露出真正面目,让小姐离开他,哭有什么用。”香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他是个好的,那皆大欢喜,如果他不是好东西,那么……”香萝阴测测地笑了。

    一股寒气逼来,汪才蹲墙角处,瑟瑟发抖。

    张秀觉得最近很奇怪,之前那个各种瞪自己的丫鬟居然隔三差五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明明看自己很顺眼,却经常在自己面前僵硬的笑着,以前她不懂,现在她算见识了上半截脸阳光明媚,下半截脸乌云密布是种什么样的脸了,不得不说,这种脸看多了,她都不敢出外头了。

    “扣、扣”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哪位?”张秀说着,就想开门,心里想着千万不要是香萝,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妙龄身着浅绿色的丫鬟服侍的少女手捧着几身衣裳站在门外,见张秀开门,便立即一福,“翠柳见过张公子,这是夫人命翠柳给公子送来的衣裳。”

    “夫人真是太客气了,我稍候会亲自去谢过夫人。”张秀没想到夫人前不久送过衣裳了现在还给他送,心里有些淡淡的感动,他伸手欲接过这衣裳,却听“嘤、咛”一声,那丫鬟直接往自己怀里摔下来,张秀顾忌着胸前的秘密会被发现,赶紧后退了一大步,然后才伸出手抓住对方手臂,等对方离地面不远的时候,便立即松了手,“你没事吧?”她皱眉问道。

    “没……”翠柳略微生气但心里又有些欣慰高兴,若不是香萝那个丫头不靠谱,她也不需要亲身上阵来试探,现在结果出来了,她有些失落之余也很高兴,既然她不是没有魅力的话那么就是说这个人是个好的,只是……她的腰似乎有些扭了,想了想,她决定继续试探着,“哎,我的腰似乎扭了,张公子你扶我过去休息可好?”

    “……”张秀本来想着去扶也没有关系,只是刚走了一小步,就看见对方眼睛似乎抽筋一样,一直在眨,再看对方号称腰扭了,可双脚一直在扑腾,这是脑子有问题?“呃,我这就去喊人,你等着。”张秀说着,直接冲去找凤云儿了。

    听完张秀的来意,凤云儿便带着人直接跑了过去,“翠柳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凤云儿指挥着丫鬟抬起了翠柳,嘴里还用着大人口吻地数落道。

    翠柳心中中了一枪,默默捧心,她这是为了谁嘛。

    “王妈妈,你看这人如何?”不多时,听了翠柳一字不漏的复述之后,何柔珊把自己的奶娘王氏和凤云儿的奶奶周氏都喊了过来。

    “行为端方,容貌端正,言辞有礼,是个好苗子。”王氏当先开口,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意,她想起了不久前,她突发其想去水井边打水,这个张秀看见了便上前帮忙了,张秀根本不知道她这个老婆子是谁,但无论态度还是言语都那么让人妥帖,她便不吝啬为张秀说好话说实话。

    “他与小姐态度太亲昵了。”周氏虽然也觉得张秀是个好人好苗子,只是也担心万一最后不成这不就会耽误自家小姐的名声么?想着,她犹豫了一下,“奴婢总觉得张公子不是个普通人。”她跟在凤云儿身后接触对方也比较多,所以也更有资格说一些,“张公子随口便能做文章,看待事物也与众不同,更重要的是……他腰上有一块玉,那块玉并非凡品。”周氏咬了咬牙,说了出口。

    “哦?”何柔珊闻言,眼眸有些深,“这样,让人下去打听谁家可有子弟出门未归的。”她可是怕了文侯之子的旧事了,若张秀真的是居心叵测,她一定不会叫张秀好过的。

    ☆、第17章 入学考试

    尼山书院山脚下的小镇人来人往的,凤云儿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跟在张秀身后出了客栈,“还好……唔……还好我们早到了,不然都没有地方住了。”

    尼山书院三年招生一次,每次只招收三百名学生,其中只要五十名女生,也就是说全天下士子都要来争那二百五十个名额,不管背景如何,都只能下场考试,在众多寒门子弟眼中,这是最公正的学院,连京城的国子监都比不过这个书院。

    入学考的是君子六艺,既礼、乐、射、御、书、数,择优者入学,凤云儿自己是不担忧的,她担心的是张秀,而张秀嘛,在凤云儿府中就已经突|击过骑射,除了这两个薄弱项外,对于其他死记硬背的东西她根本一点压力都没有,所以她一脸的云淡风轻。

    这会儿离考试也就两天了,他们是出门透透气,顺便去买新的笔墨的,天色很亮,却偏偏下着雨,张秀撑起了油纸伞,回头一看,香萝正打开雨伞,她便收回了目光,只是刚抬脚,却被凤云儿拉住了衣袖,凤云儿笑嘻嘻地仰起头,“哥哥要好好撑伞,不要让雨点打湿了妹妹哟。”

    张秀默默点了点头,手中握着的伞柄往凤云儿那边移了移,凤云儿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中一暖,下意识抬手把伞柄移了过去,“人家只是在说笑呢。”她娇嗔道,却不允许张秀再把伞移过来了,幸好这雨不大,幸好这伞够大,能够让两个人都不会被雨打湿。

    凤云儿是不喜欢沉默的人,一路上她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有时候张秀会回应一两句,有时候会点点头,可就是这样,凤云儿却觉得心里非常妥帖,她爱说张秀爱听,显得格外和谐。凤云儿抬手比了比二人的身高,张秀比她还高着一个头,凤云儿带着点讶异带着点郁闷地开了口,“呀,怎么哥哥居然比我高呢。”

    “因为是哥哥啊。”张秀下意识就这般说着。

    “这也太赖皮了,我要当姐姐。”凤云儿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炯炯有神地望着张秀。

    张秀侧过头,刻意地往地下看去,然后又看了看凤云儿的头顶,偷笑着摇了摇头。

    “呀,你太气人了,怎么可以这样,我也是会长高的,我现在在长身体,你等着!我早晚会比你高。”等我比你高,看我怎么让你一天喊四十九遍姐姐。

    张秀破功了,笑出声来,这个妹妹呀,就是想什么都容易放在脸上,一下子就看穿了,真好玩。

    二人笑闹间,便到了书斋了,书斋里已经有好些客人在了,凤云儿也没有在意,“老板,你这里最好的笔在哪里,拿给我们看看吧。”

    “好嘞。”老板说着,便要走过来。

    “啧,一个小娘们居然也想要好笔,别笑掉人大牙了,老板,我们可是先来的。”一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拍桌道。

    “你说谁呢!”凤云儿秀眉一挑,挽起袖子便想教训这货一顿。

    “妹妹别跟这种人计较,没得掉价。”张秀伸手拦住了凤云儿,这种路人角色她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比起凤云儿,张秀这种蔑视的态度才更加地让人无法忍受,“你说什么?”那人直接挥着拳头冲了过来。

    张秀一把拉开了凤云儿,然后一脚踹了过去,正好踹中了这货的胸口,“一言不合便动武,莽夫所为。”张秀鄙夷地说着,看着趴在地上那人犹如看着一滩烂泥,“再者,连和自己娘亲一个性别的女性都不懂得尊重的人,能称为人吗?你才是笑掉人大牙。”张秀转过身,拿起了橱柜里的一支笔,“妹妹,你觉得这支笔如何?”她不会要所谓最好的笔,她只会要最合眼缘的东西,而这支笔,张秀一眼便看中了。

    凤云儿也很喜欢,“那就买这一支吧。”她侧过头,香萝便掏出了钱包,付了款。

    “你们……”尖嘴猴腮爬了起来,却被无视了个彻底,“啊啊啊!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正想冲上去,就看见那二人身后,有一个小厮正满脸杀气地把双手骨节捏得“喀、嘣”作响,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你们……我……你们不会通过考试的!我可是副院长的侄子!走着瞧!”尖嘴猴腮色厉内荏地喊完,连爬带滚地就跑出了书斋,而他带来的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也悄悄溜了。

    凤云儿皱了皱眉,“应该不要紧吧。”她嘟囔了一句。

    “不会有事的。”张秀很肯定地说着,“若尼山书院都是这种人,它就得不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了。”

    凤云儿想了想,也认可地点了点头,“哥哥,你刚刚真棒。”她说的是那一脚,其实她自己也可以,只是被护着的感觉就是好,让她感觉跟灌了蜜一样。

    “东西已经包好了,二位客官的感情可真好。”老板笑眯眯地说着。

    张秀眼中透着笑意,“谢谢。”而凤云儿则感情外露多了,她高兴地道,“那是自然的啦,她可是我哥哥呢。”

    一边的小厮表示他好蛋碎。

    两天之后,便是考试之日,常规考试过后便是骑射的考试,凤云儿考完后便跑过来找张秀,“哥哥,你跟那个家伙分到一组,可千万要小心。”那个家伙便是之前跟二人在书斋有过矛盾的所谓副院长的侄子孔全。

    张秀抬眼看了看那个尖嘴猴腮,而后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气得孔全直跳脚后,张秀收回目光,摸了摸凤云儿的头发,“放心,那家伙武艺稀疏平常,连我这个学武一月的都打不赢,不会有问题的。”

    凤云儿很喜欢被张秀摸头,她蹭了蹭张秀的手心,“总之凡事多小心。”

    骑射的考试很简单,一组五人五马,同一时间出发,冲出五丈远后即刻回首搭弓射箭,谁能射中靶心便录取谁。

    张秀摸了摸跨下之马,隐约感觉到这匹马有些躁,她皱了皱眉,然而不等她提出换马的要求,便即将要开始考试了,她只能按下心思,安抚地摸了摸马脖,目光沉着的看着前方。

    凤云儿在一旁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双拳握紧了都不自知。

    眼角扫到了红色的旗帜飞扬,张秀扬鞭,冲了出去,孔全紧随其后,马蹄踏在地上,一阵“踏、踏”传出,张秀什么也没有想,只管冲冲冲,她的身后已经有人坠马了,也有人想害人却让二马碰到了一块,失去资格,不一会儿便只剩下张秀与孔全了,还剩下最后一丈,张秀感觉到胯|下马的心跳声明显不对,她心思急转,眼角扫到一边孔全阴|谋得逞的笑,脑子传来了“轰”地一声,她来不及动作,下意识在到了地方的时候,一拽缰绳,让马回头的时候,她拔出了箭,凭着手感凭着直觉,“刷、刷、刷”地射|出了三箭,然后在察觉到马坚持不下去的瞬间挣脱开了马蹬,反应迅疾地在马匹坠地前翻滚到了一边地上,而一边的孔全却尖叫着被张秀那匹马给撞到了地上,“轰”地一声二马落地,凤云儿的心都被揪住了,“张秀!”她扑了过去,扶起了她,“你有没有事?”

    张秀皱着眉,感觉腿上和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动了动关节,似乎都还好,“应该只是皮外伤。”她抬起头,看向那边一直杀猪一样尖叫的某人,“比起害人不成反累己的,我好多了。”

    “走,我们这就回去看大夫。”凤云儿眼眶泛泪,看着张秀衣衫上的血迹就觉得心里很慌。

    这场考试上的闹剧落了幕,张秀并非是不愿追究,只是罪魁祸首伤得更重,她也要就诊,也就没管这事了。

    两天之后,“哥哥!我们都被录取了。”凤云儿欢快地踩着朝阳跑了进来,张秀从书本里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清冽的笑容。

    ☆、第18章 入学

    入学那一天,凤云儿穿着簇新的院服来找张秀,“哥哥,你看我好看不?”

    男女的院服都是一个款式,都是宽大的外袍,而男生宿舍与女生宿舍并不在一块,刚刚凤云儿是横跨了一个院子才过来的。

    “很好看。”张秀浅淡的笑着,注意到一个院子里其他异性的目光,她微微皱起了眉,不着痕迹地扯开了话题,“我们去外边说吧。”

    张秀也是在与凤云儿分开之后,分配到这个院子,一院子的男性让张秀明白现在她的身份就是个男人,虽说她不介意凤云儿也不会介意,可她到底还是会顾忌小妹妹的名声,所以她没有把人往屋里带而是带去了外头。

    凤云儿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还是依旧活泼的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到了这里,他们的下人小厮都不能带进来,所以没有人说话的凤云儿很是无聊,好不容易逮到了张秀,她可是要说个够本才肯放行的。

    “要上课了,你还不去吗?”张秀摸了摸凤云儿的头顶,语气温柔地道。

    “啊?都这么晚了啊。”凤云儿说着,转身就想跑,却想起自己刚刚还扯着人家说了这么久,忙对张秀挥了挥手,“哥哥,我先去上课啦,回头再来找你。”

    张秀目送着凤云儿的背影,还没回神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搭上了肩膀,“诶,那个女的是谁?你相|好?”语气里满满都是揶揄。

    张秀一听声音便知道那是谁,她把对方的手打了下去,然后侧移了一大步,“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还有,那是我妹妹,你不准胡说八道。”

    那人饶了饶头,“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这人叫姚奇,分到的宿舍就在张秀的边上,这里的宿舍推崇质朴,所以每个人的屋子里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其余的啥都没有,然后二十人一个院子,每天自己起床到院子里的水井打水洗漱,洗澡的话也是自己去水井里挑水起来洗,要洗热水澡的话就只能到厨房去煮水了。

    “走吧,去上课去上课。”姚奇说着,冲着张秀伸出手,却被张秀躲过去了,“真是的,又不是女的,抱一下怎么了。”

    “某不好男风。”张秀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你才好男风!我可是咱们镇上第一风|流美男子,天下大把妹子等着我去宠爱,我会看上你?呸呸!”姚奇露出了个大受侮辱难以忍受要一决生死的表情。

    而张秀早已扭过头,懒得理这个逗比。

    按照成绩,尼山书院新入学的新生共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级,另外有女班是特殊出来的,而张秀分在了甲班,她除了骑射课成绩为丙之外,其余都拿了甲,所以进了甲班,而班级却并不是固定只有那些人,每年年末都会有一次大考,考完后按照成绩重新分班,四个班的老师都是相同的,教授的内容也是相同的,这种情况下,成绩高低全靠学生自己了。

    另一边,凤云儿端坐在座位上,认真听课,上辈子她从来没有过与这么多人一起上课的经历,新鲜之余她也有些忐忑,怕自己做不好又怕会拖张秀的后腿。

    “诶?你叫什么?我叫殷英,英气勃勃的英。”下课后,突然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凤云儿抬起头看见是一个圆脸女孩子,女孩的腮上有点点雀斑,单眼皮,鼻子高挺,带着些西域面貌,笑容很活泼,让人一看之下便感觉很亲切。

    “我是凤云儿,云朵的云。”凤云儿矜持的笑着,殷英?“不知征西将军是……?”

    “是我爹。”殷英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姓凤,难道是定国侯的女儿吗?”

    凤云儿点了点头,她自知自己身份特殊,所以来到这里便一切谨言慎行,也早有预备会面对各种迥异的目光,毕竟她可是前朝后族唯一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唯一后人呢,女班里谁没有一两个亲戚在其余四班之中呢。

    女班与其余四班最大的不同是这里的女孩虽然都是真才实学的,但大部分都是来自京城或地上的女眷,无论嫡庶,仅有那么几个是破落贵族的女眷,除此之外,寒门中甚少有人能够通过入学考试进入书院的。

    凤云儿清楚的记得上辈子征西将军殷宏才一遇到龙翔便带着兵马投靠了过去,她从龙翔的口中也大约知道殷宏才与当今皇帝似乎有旧怨,她思索着,“你要去更衣吗?”嘴里却说着。

    “好呀,好呀,一起去。”殷英熟络的挽上了凤云儿的手臂。

    女生与女生感情深厚与否大约可以从下课一去去更衣处看得出来了,当然这个更衣便是如厕。

    仅仅是第一天,张秀便觉得有些吃不消了,姚奇过于自来熟,下课还想把张秀带着一起上厕所,张秀自然冷酷地拒绝了,而每次想去,就能看到一排排男性站在那的画面,一想就觉得脑仁疼,还好有隔间,可她也不能次次都装大号啊,急的她一头是汗,几天下来,她越发沉默寡言了。

    甲班与女班的课程很少有交集的,所以凤云儿也接近五六天没有看到张秀了,她也想跑去张秀的院子找张秀,可是现在书院为了以防某些不雅之事,院子门口就守着一个大爷,一脸凶相地瞪着她,让凤云儿望而却步。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周休这天,凤云儿在门口登记后,便直接敲了张秀的门,“哥哥,你在吗?”

    “你怎么来了?”张秀脸色晦暗,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张秀这样,凤云儿心里有些难过。

    张秀摇了摇头,“没事,我们下山吧。”

    一路上,张秀都心不在焉的,凤云儿无论怎么插科打诨都不能把她逗笑,她一急,拉住了张秀的衣袖,“哥哥,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好不好?”

    张秀欲言又止,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她叹息了一声,“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上书院上学没错呀。”凤云儿斩钉截铁地说道,“为了学到东西,无论什么环境什么困难都是要克服的啊。”后边这句话,是张秀在上辈子亲口说过的话,凤云儿下意识就说出口了。

    张秀万没有想到凤云儿居然猜到她的心思,“是啊,是对的。”为了在这个世界立足,她应该坚持下去,横竖她已经不准备做个老实待嫁的闺秀了。

    “对了,哥哥,你累不累?要不要上我们客栈歇歇脚?”凤云儿带着点自豪又带着点炫耀的小心思说道。

    “哦?客栈开到这里来了吗?”在凤府那一个月,张秀也见过了萧元,张秀曾脱口而出‘为什么不开个悦来客栈’呢,而萧元闻言便起了兴趣,二人越说越投契,最后萧元拍板给了张秀悦来客栈的一份干股,所以这个客栈也算是张秀的所有品了。

    “是啊,第二家分店我就让胖子开到这里了,方便我们嘛。”凤云儿说着,二人已经到了悦来客栈。“哎呀,我可得好好洗个澡,天天都洗冷水真是够呛了。”

    “你没去煮水?”张秀闻言,蹙起了眉。

    “煮的就那么一点,还不够洗的。”凤云儿撇了撇嘴。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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