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表现出色,林聪在进炊事班后没多长时间,就被连里提升为副班长,但林聪心里并不情愿。
    在炊事班最难受的事情莫过于一件事,那就是看见劁猪。当时军队里还没有会动这种手术的人,林聪当然更不得而知了。一天听说,连里从地方村里请来一个什么人给猪要动手术,林聪出于对猪的关心,也跟了过去,到猪圈跟前一看,好几个人把猪压在地上,林聪正觉得奇怪呢,只见一个人拿起一把极其锋利的手术刀,在猪的大约腰部的一个位置,一切,然后及其熟练的把手指伸进了猪的伤口里,一下子把猪体内的一堆器官扯了出来,用刀一切掉,手术就完成了。
    林聪看到这一些时,自己已经惊呆了,瞪眼看着,觉得自己是双腿打颤,当时那头猪疼的是“嗷嗷’狂叫,绝望的眼神盯着自己,仿佛在央求得到一丝帮助,可是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帮助一头悲惨的猪。后来才明白,那是割掉了猪的生殖系统,这样猪就可以多长许多肉出来。直到现在,林聪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格外难受。
    半年后,林聪又被调任连部当通讯员,因为前任通讯员和司务长一起私自外出饮酒,被军法处查办了,所以要调一个后勤人员去任通讯员,自然非林聪莫属。
    说是通讯员其实就是勤务兵,在别人眼里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其实毫无半点轻松,依然是起早贪黑的干杂事,尽管这样林聪还是坚持下来了。
    而且这个连长还有洁癖,每天把自己收拾的一尘不染,一回到连部,“啪啪”的把脚跺脚干净了,先用毛巾把自己从头到脚扑打一遍,再用床刷子把自己上上下下刷个彻底。
    一次吃饭,吃着吃着,林聪忽然听见连长当着大家的面叫了起来:“林聪,你看你这个黑手印。”原来,林聪打饭时不小心在他碗里按了个指头印,他竟然当着全连的面大叫起来,旁边的几个排长都暗暗笑他,哪里像个带兵打仗的军官。林聪心里也气不过,想到战士们干活连水都没喝的,您这个当官的还穷讲究,于是到了饭后,大家都离去了,林聪正准备刷盘子,见连里的大黄狗“虎妞”进来找吃的,全连上下的人都很喜欢他它。林聪索性把盘子往地下一放,不用喊“虎妞”立刻就窜了过来,几舌头就把盘子添得的干干净净,逗得几个打扫卫生的战友哈哈大笑,林聪把盘子拾起用水一冲放进柜里,第二天又接着拿出来打菜。
    一次大冬天,团里半夜要拉紧急集合,这个狗连长竟然把林聪的被褥提前打好背包放在自己房里,害的林聪在大冬天夜里睡了两个星期的光木板。
    在这当通讯员一段时间里,最值得林聪庆幸的是负责全连的信件和报纸的发放,每当晚饭后,林聪拿着一大摞信件,走到各班,都被弟兄们围得水泄不通,没拿到信的叫嚷不停,拿到信的早就躲到一边默默看着这万金难求的家书,泪水和笑脸永远伴随着这一闪烁的时刻。另外,读报就是军官们的事了,而林聪充分享受了这一特权,开始还是看看而已,但后来发现,报纸上有很多值得保留的部分,于是就开始剪报,从军事、工业、农业到科技、天文、地理、人文、文学、历史等等等等无所不剪,贴满了厚厚的几个笔记本,使自己增长了不少科学知识。在林聪的带动下,一些战士们也跟着剪报,大家还经常比试,看谁剪得多,剪得有趣,这自然是林聪占优势了。直到多年以后,林聪每每看到自己保留的剪报,还是觉得,这远比自己的立功喜报更为珍贵。
    有一天,林聪去找周宏,他正在烧火,林聪无意中发现,堵火门的报纸好像很有保存价值,连忙抢下来一看,竟然是“世界名枪集锦”,其中有几张图片已经给烧焦了,急的林聪把周宏好一整埋怨,回去后仔细的剪贴了这张报纸,多少年来一直保存着。后来在林聪的带动下,周宏也开始剪报了,两人还经常一起交流。
    由于林聪和周宏表现出色,团里准了探亲假。俩人别提都高兴了,拎包就上了火车,反正穿着军装,连票都没买。那时火车上管理还很不完善,进站前没有任何检查,乘务员见有两个当兵的,就叫二人做了临时的联防。
    火车徐徐的开动了,大家都困乏的休息了,坐在林聪对面的小夫妻,由于两人都睡着了,一下子把小宝贝掉在地上,小宝贝“哇哇”的大哭起来,林聪赶紧抢着把小宝贝抱了起来,小两口还在忙着斗嘴。
    这时,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没有座位了,从车厢的一头上来了一伙民工,往这一头找着座位,这时又从这一头上来了另一伙民工,又从这一天找着座位,两伙人在车厢交接处挤成一团,由于他们的行李实在是复杂,大包小包、大箱小箱,还有锯子、凿子、刨子、斧子、锤子、刀子、锉子、宰子等各式各样的傢伙什,一下子把车厢堵得水泄不通,结果你退我挤的,发生了口角,接着就动起手来,两伙人是打成一片,车厢里顿时乱成一片。
    林聪、周宏一看,“坏了”赶紧站起身来,往摩擦之处挤去,林聪一看,他们两边的人加起来至少将近四十人,心里还真有点犯嘀咕,心说道:“好傢伙,镇得住还好,真要镇不住,也只有拼死一战了。”
    临阵退缩是不可能的,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两人仗着穿一身军装,一边挤着,一边喊道:“住手,住手,别打了。”
    好不容易挤到了两伙人中间,林聪、周宏挡在两伙为首的几人中间,猛吼两声:“住手。”嘿!居然还真见效。
    俩伙人正在纠缠不清,猛听一阵怒吼,就见两个穿“制服”的人站到了他们中间,没搞清楚是干什么的,顿时有些懵头了,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趁着节骨眼上,林聪赶紧扬扬手,大声喊道:“不许再闹了。”
    周宏也喊道:“都算了,别再打了。”
    一个小子好像有些不服气,伸手想推开林聪,周宏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肩头,厉声喝道:“想干什么。”那傢伙顿时被吓蔫了。
    这两伙人毕竟不是歹徒,见有人管也就陆续散去了,林聪、周宏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乘客们投来各式的眼光,有的感激、有了嘲笑、有的鄙夷、有的羡慕,擦擦额角上的汗,相识笑笑,道:“好险那!”
    多年后,战友们聚会,还在酒桌上津津乐道。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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