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扉知道了!”齐少扉很认真点点头。
    两人开始在屋里仔细勘察,在这个过程中,齐少扉还撞到了头,捂着头望着越越说:“小、小心,疼。”
    “给你揉揉。”岑越抬手给大崽揉揉。
    齐少扉就开心起来。
    “……好像还真有点东西。”岑越摸着下巴望着衣柜,没想到啊。他玩这游戏纯粹是给‘四处逛逛’找个玩法,这样不枯燥,能打发时间,陪阿扉一道。
    齐少扉看越越,岑越接了油灯,靠近衣柜那面墙。
    “你看。”
    齐少扉凑过去,白色的墙面有点点黑色的,顿时扭头很兴奋看越越,“越越找到了!有宝贝!”
    “挪开看看。”岑越把油灯放在一旁。
    衣柜是实木的还挺沉,好在是两扇门的柜子,不算太大,岑越喊阿扉帮忙,两人吭哧吭哧推着移开了柜子,露出了后面的墙。
    那是一面白墙之上,黑色的墨汁写了一小篇文章,有的地方模糊不清,又有柜子挡着,岑越看不清,齐少扉已经忙巴巴的拿了油灯递给越越。
    “谢谢。”岑越拎着油灯靠近看。之乎者也的,念的断断续续,有的看不清的字跳过,不认识的跳过——
    齐少扉想想,指着说:“越越这是‘蠹’。”
    “!”岑越扭头,诧异道:“你认识?什么意思?”
    齐少扉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就是只知道字却不记得意思了。
    岑越大概看完,一百多字,落尾名字是:平先生。
    通篇意思是他教的学生小小年纪却有大才,天赋异禀,不禁自惭形秽,他像是书蠹一般,惭愧,想必不用几年,齐家就用不到他了,而他又去往何处唉。
    岑越猜这平先生应该是以前教阿扉的先生。
    “合上吧。”岑越说。
    两人合力将衣柜放回远处,这次挡住了墙面。齐少扉拎着油灯,同越越说:“是阿扉的先生。”
    “你还记得?”
    齐少扉点点头,眼底有些糊涂懵懂,“先生去哪里了?阿扉好久没见到先生了。”又垂着脑袋,“还有阿娘。”
    小孩情绪低落,岑越忙岔开话说:“齐队长,今日探险活动结束,灶屋的肉脯应该好了,咱们去吃肉脯好不好?”
    齐少扉还有些闷闷的,但却乖的很,岑越抬手抱了抱比他还要高的大崽,大崽的肩膀很宽,得两只手跑,一边顺着背。
    “吃肉脯吧。”
    “越越,越越不离开阿扉。”齐少扉抱着越越。
    岑越嗯了声,“不离开,咱俩过一辈子。”说好了要给齐三少养老送终的。
    两人出了屋门,夕阳落下,已经傍晚了。
    “三少爷和郎君出来了?锅里肉脯正好了。”刘妈妈喊两人来吃,近了见三少爷神色不对,又去看郎君。
    岑越没说什么,带着阿扉去灶屋吃肉脯。
    肉脯凉了一会,比现代卖的要厚一些,不过吃起来口感相近,还挺有嚼头,越吃越香。
    “吃两片,余下的装罐子里,当零食吃。”岑越说。一会还要吃完饭,零食吃多了,不吃饭了。老父亲操心。
    齐少扉很听话很乖的,一手拿了一片,乖乖点头。
    天不黑时刘妈妈收拾了晚饭出来,卤好放的温热的卤肉,猪耳朵切成条,猪头肉切成片,凉拌成一道菜,岑越特意说了,炸一勺花生米丢进去一起拌。
    岑越和齐少扉坐在堂屋吃完饭。
    一盘拌卤肉,一盘炒觅觅菜,一盘热腾腾豆沙包——早上剩下的那俩,粥是岑越要的杂粮粥,熬得很香。
    岑越给齐少扉夹了筷子猪耳朵,“尝尝看。”
    齐少扉早忘了早上买猪头时的害怕,越越给他夹的他就送进嘴巴里,很快点着脑袋说好吃。
    猪耳朵嚼起来咯吱脆脆的,一点都不肥腻。花生米也油香。
    岑越尝了片猪头肉,也好吃,不由美滋滋自夸:“我也是个小天才!”
    “嘿嘿越越是小天才。”齐少扉夸。
    岑越扬了下下巴应上了,齐少扉见了笑的更开了。他好喜欢和越越玩啊!阿扉喜欢越越!
    灶屋里。
    刘妈妈三人吃饭就没主子那么讲究,用的是拌菜时的盆,三人围在桌前吃,小菊夹了筷子猪肉头往嘴里送,嘴里东西还没咽下去就说好吃。
    “郎君做饭手艺可真好。”小菊羡慕不得了。
    梅香原先对郎君那点不满挑刺,有一方面是听说郎君嫁了两次没嫁出去,还是正院大奶奶给踅摸,估计不是什么好的,带着这种排斥,当然也有点想岔了的心思。
    昨个儿被刘妈妈敲打板正了心,今个短短一天两顿饭,梅香对郎君那是道一万个好,最关键是郎君待三少爷好。
    “三少爷有福了,连着咱们也能沾点嘴福。”刘妈妈笑呵呵说。
    梅香:“郎君说想吃豆腐包子,明天我买点豆腐回来。”
    “成。”
    堂屋吃了晚饭,点了蜡烛。
    吃完了,梅香来收碗筷,说灶里烧了热水,问郎君三少爷什么时候用。
    岑越吃的肚圆说不着急,“半个时辰后在洗漱,我和阿扉在院子走一圈消消食。”
    齐少扉好啊好啊的说,要同越越拉手一道走。
    岑越:……大崽真是粘人精。
    “好好好,拉手。”
    夫夫俩牵着手在小院散步,这院子盖的寻常,没正院有回廊,下雨天了只能从屋檐下走,这样来院子略能敞快一些,岑越估摸了下,能有个一百十平米大小,底下还铺的是青砖。
    走了会,刘妈妈说夜里风寒,让俩人进屋吧。
    岑越哄阿扉先进去,齐少扉对越越的话,那是说啥是啥,没有个‘为什么’的道理,乖乖先进了屋。
    “郎君是想问什么?”
    岑越把下午和阿扉在东侧屋柜子后发现的小文章一说,刘妈妈脸上都是了然的笑,“这个啊,我也是前几日打扫时发现的。”
    三少爷要娶妻这是大事,因此刘妈妈带人大扫除,是把平时不用的房间家具都挪开扫。
    “当时还吓一跳,写了什么,我们三个也不认识字。”
    “不过那屋子早前是周正平夫子住的地方。”
    岑越问:“这位周先生什么时候来?教了阿扉几年?”
    刘妈妈不知道郎君问这个干嘛,但仔细回想,一五一十说:“周秀才是夫人聘进来的。三少爷那年刚过完三岁生辰,夫人识字,发现三少爷聪慧,就写信请许大人为三少爷请个夫子。”
    “周秀才是年刚过完来的,我记得清,十五过后敲的门,穿的少,手都冻坏了,夫人见发了善心,当即让包了二十两银子做三少爷束脩钱。”
    “当时还没买下如今的小宅院,周秀才就住在前院客房,教了三少爷两年,当时老太爷在,老爷后院干干净净也没旁的人,周秀才夸说三少爷聪慧,什么过什么不忘,老太爷大喜,才买下宅院,专门让三少爷学习的。”
    刘妈妈年纪大,说话就老爱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讲,好在岑越很习惯,也不觉得烦——他在现代请村里大妈来帮厨,大妈说话聊天,也是追根溯源的说。
    挺有意思的。
    “后来三少爷七岁那年下场考试,考什么童、童——”
    “童生。”岑越补充。
    “对对,童生,三少爷拿了第一名,当时老太爷高兴,给家里下人都多发了一月工钱。待到三少爷九岁,周秀才让下场试试,这次要考秀才,没成想啊——”
    刘妈妈说到这儿,脸上容光焕发,“也是第一,可别提多厉害了,镇上商户人家都来道喜,说齐家出了神童,三少爷就是神童。”
    岑越没打搅,刘妈妈正沉浸在过去高兴中。
    好一会,刘妈妈才反应过来郎君要问啥,无声的叹了口气,才说:“三少爷考上秀才后,没一个月周秀才就走了。”
    三岁到九岁,跟他猜的一样。岑越看刘妈妈想问什么,直接说:“阿扉记忆应该停在九岁之前,性格小孩些,像是五六岁,粘人的。”
    刘妈妈点点头说:“是这样啊,三少爷小时候聪慧,老太爷教的在外头是小大人似得老成稳重,其实很孩子气,爱跟夫人撒娇。”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三少爷傻了,又好不了,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越越好厉害,夸夸越越~
    第11章 青牛镇11
    齐少扉本正在刷牙,沾着牙粉,手持牙刷柄仔仔细细刷牙,突然含着牙刷一张脸成了苦瓜脸。
    “怎么了这是?”岑越刚问出声,就听见刘妈妈声,说三少爷的药好了。
    岑越再看阿扉的苦瓜脸,知道为什么了。
    小孩子都怕吃苦药,更别提齐少扉一喝就是六年。
    “你鼻子还挺灵的,这都闻出来了。”岑越说。他这会才闻到一点淡淡的中药味。
    这次被夸,齐少扉都开心不上来,磨磨唧唧的刷牙。
    刘妈妈端着药碗放在堂屋的桌上,也没进里屋,就站在门口说:“药好了,三少爷要趁热喝了。”
    “阿扉、阿扉不想喝。”齐少扉苦瓜脸就差哭了。
    岑越见状跟刘妈妈说不然不喝了。
    “郎君,您之前说的药方量是有道理,但现在没问过大夫,也不好冒然改,我就还按照原先的量煎的药,三少爷喝了这么多年,真停了,要是三少爷病情加重了,我怎么对得起夫人。”
    刘妈妈苦口婆心说完,又哄三少爷,说:“三少爷最乖了是不是?咱们喝了药才能好,好起来了夫人见了指定高兴。”
    “阿娘……”齐少扉扁了扁嘴,像是鼓足了勇气说:“阿扉喝,阿扉要让阿娘高兴,阿扉想阿娘了。”
    岑越只能先作罢,只是听刘妈妈哄齐少扉的话有点怪,还未深想,就听到齐少扉吐口里的牙粉水,含糊不清声:一定是阿扉不乖,阿娘才不见阿扉的,阿扉要乖乖的。
    给自己鼓劲儿似得说完,壮士断腕去堂屋喝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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