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屹哥哥,你如今是皇上重用之人,猎场上死了一个侯府世子,皇上仍是将你保全,你与刚进朝堂那会儿,大不一样了,你前途光明,即便与五公主不合,日后你们和离,仍能找到一个极好的妻子。
    而我呢,我是罪臣之女,留在将军府伺候你,已是圣上的最大容忍。别说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了,就连做个姬妾都没资格,朝廷有规定,贱籍女子一生只能嫁予贱籍男子为妻。
    你若是明目张胆与我一起,你的权势,你用血肉拼来的一切,真当要抛弃么?”
    “去他……”祁屹气急想要吐脏,碍于在她面前,他硬是吞下了后边的两个字,“我管朝廷什么规矩,我非要你,旁人没资格说三道四,你也不许逃!”
    不逃是不可能的。
    可她不会当着祁屹的面说。
    照他的脾气,若是知道她有想逃的心思,定会支起个大笼子,将她束手束脚,每日每夜锁在笼中,哪里也去不得。
    她自幼被宠着长大,过得比都城里的女子都要自由。
    她本不是笼中之雀,又怎会乐意在他筑起的笼中苟活?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如何推开我!”祁屹看她沉默着不说话,强行将人拉进怀里,也不顾她愿不愿意。
    “阿屹哥哥,你说过不会再欺负我。”她抬起眉眼,语气中隐着责问之意。
    “我是说过,我也没欺负你。”他微微松下手的力度,但仍将她的手困住。
    她对着他的双眼,清晰地看见,那双黑眸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许不对劲。
    这样的眼神,只有在他想要占有她的时候会出现。
    她悄悄移开眼睛,“阿屹哥哥,你身上还有伤,若是不慎撕裂,对身子不好,你成日练武,应是尽快好起来……”
    “你紧张什么?”祁屹捏住她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怕我对你做什么?”
    “我、我没有。”
    “你骗不了我,但我可以选择听信你的每一句谎话,只要你不从我身边逃开,你说什么我都依你,知道么?”
    “……知道了。”
    眼下别无他法,只有依着他的一言一行来。
    看她身子僵硬,也不敢与他对视,他以为她还在担心后边的事情,“放心,不会再对你用强,我只是自己擦药不方便,想让你给我上药。”
    “好。”
    看着他身上的伤,她想,若是她不是现在这个身份,定会奋不顾身地和他在一起。
    若是江家所有人都还在,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变,她会大大方方接受他的爱意,与他站在一起。
    即便父亲不满意他,她亦是会说服父亲。
    但没有这些假设,她也不可能与他携手一生。
    错过便是错过。
    “媞媞,又在想什么?”祁屹见她心不在焉,抬起手替她别开滑落在脸颊的青丝。
    顺势扶了扶她的脸。
    粗粝的手掌摩挲在细嫩的脸颊上,绒毛搔得她有些痒。
    她忍住痒意,“你身上好多伤,新伤覆上去,和旧伤交叉在一起了。”
    “你这回怎的不问我疼不疼了?”他的声音很哑,语气也软下去不少。
    “疼么?”她很是听话地顺着他的意思问。
    他望着她明亮的杏眸,点下头。
    “那我上药的时候再轻些。”
    “好。”
    “阿屹哥哥,我待会能出去一趟么?上回和沈郎中约好了,今日要去他的医馆取些药材。”
    “让他送来便是,我不想你累着。”
    她给他上好药,倚在他身边,轻轻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撩起唇柔声道:“这几日在猎场憋太久,我想着出去走动走动,还有红西在暗处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她这副样子,他看了两眼便有些把持不住。
    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声,“我准许你出去,但取了药材就要回来,莫要做多余的事情,我说过给江家报仇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帮你。”
    她莞尔,鼻尖的小痣似乎也曼曼而开,“知道啦。”
    这一瞬间,他似乎又看到了从前那个小姑娘。
    她说自己与以前不一样了,他却不以为然。
    在他眼里,她一点也没变。
    依旧是他仰望着,贪心地想要拥有的姑娘。
    “乖,我回书房一趟。”
    “是。”
    她要出门,他也得跟着出去。
    毕竟,他前段时间,可是和她定下了个约定,今日是该去赴约了。
    ……
    江晚渔换上便捷的男儿装,叫上红西,一道去了沈培然的医馆。
    她刚走到医馆外,甚是怀疑自己走错了地。
    这哪是沈培然的医馆呀,这分明是小珍康堂嘛!
    过去沈培然的医馆里人不多一个,他接诊的大多是住在附近的街坊邻里,赚不了几个银子。
    可今日一看,不仅是医馆里坐满了人,医馆外边也排起了队。
    估计再过些时日,沈培然该换一间大些的医馆了。
    “江姑……江小公子!”沈培然在忙碌之中注意到了她,笑着朝她招手。
    “沈郎中,”她穿过排队的百姓,走进医馆,“人可真多,快没jsg我落脚的地方了。”
    “都是托你的福,若非赵大娘一直卖力宣传,大家也不会到这儿来!”沈培然将药方递给病患,看着医馆里的人,颇为感叹。
    “也是你诊治有方,大家才会回过头来找你,对了,叙旧的事我们待会再说,想见我的那位现在在何处?”
    沈培然拉过她,带着她往里间走,“早就在里边等着了,虽说你是以男儿的身份与他见面,但谁也不知会有什么意外,万一有事,你大声叫我。”
    “好,”她指了指跟她一同进来的红西,“我还带着护卫,不用担心我,沈郎中继续看病就好。”
    独自一人进了里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人。
    那人看到有人进来,立马直起身子。
    “你可是沈郎中说的那位,医术高明的江小公子?本官是何人想必你也听沈郎中说过了,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看看本宫的病症是否有病愈的可能。”
    她死死盯着眼前之人,滔天的恨意差些就要迸发而出。
    她下意识攥紧收在身后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柳侍郎,幸会。”她强忍住刻骨的怨恨,面上微微含笑。
    柳侍郎打量了她好几下,略有猜疑,“江小公子,我们可曾有见过?”
    她摇摇头,“我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哪有见到柳侍郎的机会?不过我平日里喜欢在街上到处游走,也许真与柳侍郎有过一面之缘也说不定。”
    柳侍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也是!既是诊病,那本官先给你看看病处罢!”
    说着,他不等江晚渔回话,扯下腰带,利索地脱下亵裤……
    第150章 有你这么打招呼的么?
    “且慢!”
    江晚渔尖声大叫,“实不相瞒,在下已经知道柳侍郎的病况,前段时间刑部传出来的怪事,在下早有耳闻,柳侍郎不过是痿软不举,在下曾诊治过类似病症,即便是不看柳侍郎的病处,在下也知道如何诊治!”
    柳侍郎停住手中的动作,惊诧道:“当真?江小公子果然是医术高明,珍康堂那些个庸医,看了又看,仍是给不出个治愈的方子,本官吃了一箩筐的药,都不见好转!”
    “在下怎敢骗柳侍郎?”
    江晚渔抬手示意他穿好衣裳,“柳侍郎定是知道,在下的方子让久年不孕的大娘,有了喜脉,梨园那些伶人染了暗病,也被在下开的方子治好了,柳侍郎且瞧,这便是三公主赐给他们的玉佩,为了感激我,他们连玉佩都送我了。”
    柳侍郎走近一看,这玉佩果然是三公主的!
    他眼睛一亮,仿似看到了莫大的希望。
    “本官此病,只有江小公子能治,还请小公子全力以赴,病愈后,本官自然会大大有赏!”
    在千旭,医者的地位在中九流,而朝廷官员算得上是俯视众人的上等人。
    柳侍郎这番话,已经是给了她极大的尊重。
    若换了旁人,她定会全力诊治。
    可眼前这人是侮辱了她娘亲的恶人,他死不足惜!
    她藏起阴狠的笑意,拉来一张椅子坐下。
    “柳侍郎,烦请坐下,在下先替侍郎诊脉。”
    “好、好!”
    诊完脉,她模仿起秦老摇头晃脑的模样。
    有模有样道:“柳侍郎这病,并非难事,病因是为情志失调。病机乃猝受惊恐,心肾不交,茎失所主,其主要原因,还是归为情志。
    因心藏神,五脏六腑之大主是也,只有心主神明回归正常,柳侍郎体中的五脏六腑才能协调,气血顺畅,痿症方可痊愈。”
    她说得头头是道,柳侍郎即便是听不大明白,也跟着点头。
    “那、那该如何做?”
    她继续道:“在下可否问问,珍康堂的郎中都给柳侍郎开了什么药?”
    柳侍郎展开手掌,一个个数着,“都是些壮阳滋补的方药,具体的本官记不大清,只记得一些比较名贵的药材,比方说龟龄集、鹿茸还有男宝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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