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懒得跟这样的人废话,直接拉了方思贤进屋关门。
    萧国强去庙里找道士,转述了萧遥的话,问大师是不是真的。
    道士点点头:“是真的,这玄门道术,一旦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出手,受到的天罚格外严重。当然,更多的情况是,根本不起作用。”他说到这里,似笑非笑地看向萧国强,
    “你怎么说也是萧遥的亲爸,这样怀疑萧遥,也太过分了吧?别的不说,她过去,不是经常听你差遣,回去帮没有血缘关系的继母干活么?”
    萧国强顿时有些讪讪的,再想到自己当时放狠话,说要打死萧遥,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
    老道士见了,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萧国强更羞愧了。
    他回到家,妻子王婉芳忙问:“怎么样,是不是萧遥干的?你说她怎么这么狠的心,居然对自己家里人下手。从前她不是这样的,说不得是受了什么人的怂恿。”
    萧国强正愧疚呢,听到王婉芳一把将屎盆子扣在萧遥头上,话里又暗示是方思贤教的,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喝道:“放你娘的屁,你给我闭嘴,日日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要你来这里挑拨?”
    王婉芳没料到萧国强会发火,眼圈顿时红了,很快又道:
    “我哪里挑拨,只是猜测。当日,萧遥不是弄出了真言符吗?那日还拿能打雷的符劈我们,我们家接连倒霉,除了她,谁有这本事?我又没说一定是萧遥干的,我只是猜测,让你去问问,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萧国强见王婉芳红了眼,一脸的委屈,也觉得自己骂得有些过分,便将庙里老道士的话说出来。
    王婉芳听了,忙问:“不是萧遥就好,她那么好看的一姑娘,我就说心肠不可能坏。”又问萧国强,是否问过庙里道士是什么问题。
    萧国强摇了摇头,他当时满心羞愧,压根忘了问。
    王婉芳听了,回去摸摸儿子发烫的脑袋,马上抱了儿子,跟萧国强去庙里找老道士帮忙。
    老道士叹着气道:“你们一家人全都印堂发黑,最近会霉运连连。虽然倒霉不至于致命,但经常会生病受伤。我只会粗浅的,只能看出这么多,实在没有破解的办法。”
    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如果不处理,你们未来都会这样。虽然不像现在刚爆发那么严重,但一家人免不了经常生病倒霉的。”
    王婉芳听了,忙求道:“大师,求你给直条明路吧,可怜我儿,还小呢。就算一定要人生病,我宁愿我来代替,别让我儿子病了。”
    老道士摇摇头,叹着气说道:“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我的本事稀松平常,实在帮不上忙。这镇上,甚至我们市里,唯一有办法的,可能就只有萧遥了。你们不如去让萧遥帮忙。”
    王婉芳听了,一颗心顿时往下沉,忙看向萧国强。
    萧国强沉默片刻,粗声道:“去找萧遥。”
    萧遥不肯,冷冷地对萧国强道:“别跟我说什么血缘情分,你刚才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来骂我,还扬言说要打死我,我是不可能帮的。”
    说完直接关上门。
    王婉芳一听,萧遥这是有办法啊,只是不肯帮而已,连忙用力拍门:“萧遥,你爸只是不会说话,他是绝对没有坏心肠的,平日里在家总是提起你,怕你吃不饱穿不暖。”
    听到动静跑来看热闹的王大娘翻白眼,跟同样来看热闹的邻居低声说道:“放屁,说担心萧遥吃不饱穿不暖,怎么从来不送点东西过来?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她也不脸红。”
    “谁不说王婉芳是个厉害的后娘呢,把亲爹也改造成后爹了。”
    王婉芳几人敲了一会儿门,见萧遥就是不肯开门帮忙,于是扯开嗓子让萧遥帮忙,又说这是她弟弟之类的话。
    萧国强见四周很多邻居在围观,觉得丢脸,又见萧遥就是不开门,只得拉了王婉芳先回去。
    两人在萧遥门口这一顿闹,很快传到原主奶奶以及原主小姑的耳朵里。
    这母女俩和王婉芳想的一样,马上认为是萧遥给她们作法害她们倒霉了,因此即刻将萧国强叫进来问话,一边骂一边问萧国强是不是萧遥做的。
    萧国强摇摇头,将老道士那一番话说出来。
    王婉芳看了这母女俩一眼,再看看自己烧得脸蛋发红的儿子,心中恨这母女俩把事情做绝,以至于萧遥不肯帮忙,便道:
    “庙里的大师说了,这事他帮不上忙,这镇上,甚至我们整个市里,只有萧遥能帮。可是我们的罪狠了萧遥,刚上门去找,她怎么也不肯帮忙。”
    原主奶奶钱秀英马上道:“她是我们萧家的人,身上流的是我们萧家的血,敢不帮忙?我要去告诉所有人,让她以后嫁不出去!”
    王婉芳在心里翻白眼,说道:“娘,萧遥的性子和方思贤一样,特别犟,我们若败坏她的名声,最怕她更不肯帮忙了。我觉得,还是好声好气,好好跟她说一说,实在不行,请族老出门去说一说也是可以的。”
    钱秀英不肯,她觉得自己是长辈,不能跟萧遥一个小辈低头。
    然而没过两日,她最为疼爱的大孙子骑车回家,和别人撞一块了,虽然自行车相撞不严重,可脚踝那里扭着了,当场肿得跟鸡蛋似的,走路也钻心的疼,找了村里帮忙接骨的大夫,说起码要养三个月。
    这下钱秀英有些怕了,又有大孙子的爹妈话里话外埋怨钱秀英,钱秀英也扛不住了,但也拉不下面子跟萧遥认错,当即手一挥:“你们要干嘛就干嘛去,别问我,我可不敢管你们,省得以后有事,又来埋怨我。”
    萧国强几个都知道钱秀英说这话,相当于认错,不敢耽搁,马上去找族老帮忙去萧遥那里说话。
    萧家最近接连倒大霉,镇上都传遍了,因此人人观望。
    萧家族老一起去萧遥家,村里人都忍不住跟着去看热闹。
    却不想,刚到萧遥家,见萧遥家大门紧闭着。
    邻居王大娘道:“上次来的陈书记的家人,开了车来,说有事想请萧遥帮忙,萧遥和方思贤刚出门了……那,看到没?就是那辆小车,刚开出去了。”
    第452章
    萧国强见了,脸上闪过失望之色,并没有动。
    王婉芳急得很,忙推他:“你快借大哥的自行车去追啊,这事可耽搁不得。”
    萧国强摇摇头说道;“人家特地开车来接,兴许有什么事呢。”
    王婉芳急道:“就算有事,耽搁个一两个钟也不碍事,反而是我们等不得了。”虽然儿子退烧了,可一直不见好,小脸蛋没有半点肉,看着就叫人心疼。
    萧国强想到找萧遥办事的是城里的书记,他们只敢远远地看的大官,哪里敢去打扰?
    最终还是摇摇头,带王婉芳回去。
    王婉芳见他说话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懦弱,知道他怕得罪陈书记,心中不屑,可也只能压下心里头的不快,默不作声地跟着回去了。
    原主的奶奶钱秀英知道了,马上冷嘲热讽起来:“她哪里是有什么事?不过是显摆,又顺便拖延,故意要我们着急而已。从前还不是这个样子,方思贤那贱人醒来,她便跟着拿捏起来,指定是方思贤那贱人教的。”
    王婉芳烦她,却不敢明说,只能道:“她性子犟,我们还是少说几句,先让她帮忙是正经。”
    萧家老大媳妇也点头:“正是这么个理。”见钱秀英脸色不好看,也没理会,继续道,
    “阿耿的脚踝肿起来,跟厂里请了假,厂里很是不痛快,说只能给他半个月假,三个月是绝无可能的。还说厂里活紧,他若没法子回来上班,只能换人了。谁不知道活紧是假话,真正原因是有的是人想要进厂,让谁进不是进?”
    听到大儿子媳妇提起大孙子萧耿,钱秀英闭上了嘴。
    这家里,大孙子是唯一一个在厂里的工人,因着这个,村里人都高看几分,可不能让他当真没了这份体面的工作。
    萧遥坐在车上,问道:“这次急急的来叫我们出去,可是有什么事?”
    陆战看向自己妻子,示意自己妻子开口。
    陆战妻子张小华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详细道来:
    “是这样的,我娘家嫂子的舅母林家,家里有个小洋楼一直闹鬼,自己不敢住,卖又卖不出去,昨天好不容易有个买家觉得洋楼盖得不错,去看房子,不想回去就魇住了,到今天我们出来,还满嘴胡话。人家家里人要林家负责,林家也觉得自己有责任,便求神拜佛找关系,知道你的存在,便求我们带你出来。原本,他们是要亲自来请的,可被那买家给看住了,只能拜托我们。”
    萧遥听了,便问:“可是在河边那个小洋楼?”
    张小华连忙点点头:“就是那里。你去过?”
    萧遥点头:“经过时看过几眼,那房子的确有些不干净。”
    “你可有办法?”张小华连忙问。
    萧遥道:“我要去看看被魇住的人是什么情况,因为我当时看过,那房子虽然不干净,里头的鬼魂也厉害,可离了那小洋楼,鬼魂影响的时间没那么长的。”
    想买小洋楼的人却被魇住那么久,极有可能还有其他情况,她没看过之前,不敢多说。
    此外,她虽然日日看师门的书琢磨,可是论功底,还真的不够深,并非什么情况都能解决,所以也不敢提前打包票。
    张小华听了这话,并不因为萧遥这份谦逊而小看了萧遥,反而更高看几分。
    不了解情况绝不夸口,实事求是,这种人很值得相交。
    买房的主人家姓高,早些年也是贫苦人家,但高老先生抗战时期下南洋赚了不少钱,不断给国内捐赠物资,国家成立后高先生儿子带着厚厚一叠捐赠名单回国,得到了好待遇,前些天,白发苍苍的高老先生思念故土,也回到国内。
    或许是因为在海外待过,高老先生对那座小洋楼一见如故,当即就决定买下这座小洋楼。
    不想进去走一趟,回来之后就魇住了。
    那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本身就不怎么好,又被魇住,可想而知人家家里人有多恼火了。
    高家宽阔的大厅内,高家人正焦躁不安地等待着,间或用愤怒的眼神瞪林家人。
    林家人很是沮丧,他们听到有人要买小洋楼,还提出要去看,以为这小洋楼能够脱手,还不及高兴呢,就出了这样的事,心情直接从云端掉落到谷底。
    不过他们都是厚道人,也觉得此事自家有错,因此默默承受着高家人的瞪视。
    靠近门边,坐着一个生得十分英俊的卷发青年,他此刻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雪茄。
    身旁一个一头大波浪的美丽女郎道:“我们当真陪他们在这儿傻等吗?还说什么大师,不就是神棍嘛。”
    卷发青年懒洋洋地道:“横竖这个小城也没什么好逛的,就当留在家里看戏了。”
    坐在两人不远处,一个少女扯了扯辫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卷发青年和美丽女郎身上的衣着,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穿得土,此时听到青年这么说,便鼓起勇气走上前,说道:“高哲,我们城里那个百货,其实挺多好东西看的。”
    大波浪卷发女郎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起来,大眼睛扫了少女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却叫少女觉得自己一定是说错了话,惹人笑话了。
    她涨红了脸,有些委屈地看向英俊的卷发青年高哲。
    她觉得,身穿白衬衫的青年帅得人神共愤。
    高哲开口了:“徐露露,你别笑林新丽。”
    少女林新丽听到这话,觉得他是为自己发声,涨红的俏脸上多了几分羞意,努力找话题:“听说,这次请的大师,是真正的大师,很厉害的,你们别不当回事。”
    徐露露道:“是吗?那我们等着看看大师有多厉害。”
    说是这么说,可是话里的不以为然却很明显,还带着浓浓的看笑话之意。
    高哲没有说话,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前几天才跟着高老先生回国,觉得这贫穷小城所谓的大师,其实就是神棍,只能当笑话看。
    偏生家里人以及林家人,一个个都表示相信。
    他不信,联系了国外的心理医生,可由于政策以及各种原因,心理医生要好些天才能进来,因此人家说,如果着实紧急,可以送到港岛,他们到港岛治疗。
    家里人更相信大师,不相信什么心理医生,所以,高老先生就还在家里。
    因为迷信大师,以至于有些拖延高老先生的治疗,因此从小跟高老先生长大的高哲,心情很不好,心里对这所谓的大师,也多了几分迁怒。
    等了一阵,高哲起身,进房里看高老爷子。
    高老爷子还是原先那个模样,痴痴地看着一个方向,红着眼睛呢喃:“你为什么这样恨我?你跟我说话啊……”
    高哲走上前,伸手握住高老爷子的手,叫道:“爷爷——”
    高老爷子没理他,仍旧痴痴地看着一个方向,脸上流露出甜蜜、怀念以及怨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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