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猎人宁尧,在富人城开了家赛车场,平时兼职修修机车,每月收入可观。
    2号猎人许景和,是个巫师,擅长各种稀奇古怪的巫术,被一些富人赞不绝口,经常受邀给人占卜,一场占卜就有上万的收入。
    3号猎人林白悦,出身不明,但性子非常古怪可怕,据说刚被赶来贫民窟那会儿,没找到地方住,就进了一个废弃木屋,和茅草堆里刚饿死的尸体睡了一晚。
    4号猎人顾越择,是贫民窟里土生土长的人,勤勤恳恳打猎种地攒够了钱,终于可以脱掉贫民籍住到富人城的时候,却在那里遇见原主,倒霉地被打回了出生地。
    5号猎人秦烨,一个军官部下的儿子,皇室有大型活动时,他常被命令去贴身保护皇子。
    他们一开始的人生都算不错,直到被原主看上,不同意和他有关系,便被迫背上了奴籍。
    他们在贫民窟里卖力地生活,过得穷酸又困苦,有时候打一天猎,把处理过的猎物拿去卖时,只能得到几十银币。
    所有人都恨透了原主,如果有机会再见到,他们豁出命也不让这人好过。
    谁知道一个月后,真有了复仇的机会。
    原主年龄不大,还在接受高等教育,但他不认真学习,每天都逃课,跑去富人城作天作地,留下不少烂摊子。
    大皇子忍无可忍,扬言要将他放逐到贫民窟反省一个月。
    原主听到这消息后怒不可遏,又砸东西又绝食,就是不想去贫民窟,但大皇子这次铁了心,连他们的母亲都无法劝说半分。
    最后他被强行绑上了马车。
    母亲担心他被人欺负,暗中让他名义上的男朋友未婚夫一道陪同。
    到了贫民窟的第一晚,原主哭了三回,他睡不惯硬邦邦的土炕床,吃不下干巴巴的馍块,更受不了一点苦头,他才不想晒着大太阳去干活。
    而且哪个皇子晚饭是吃青菜白粥的?还是从地里采来的菜。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脏东西,他要是吃中毒了怎么办?
    他实在受不了,哭闹着要回去,男朋友也不管他,老僧入定一样在屋里坐着看书。
    那天是个雨夜,原主哭哭啼啼穿上雨衣,跑去马厩里要解开马的栓绳回兰堡。
    他讨厌死了对他不管不问的男朋友,就让这贱人永远待在这儿好了!
    贱人不配做他男朋友,还妄想回去之后升官发财?做梦去吧。
    等他回去就给这贱人安上奴籍,永远只能当个穷酸的土鳖!
    这样怒气冲冲想着,他解开了绳子,正要爬上马背,他陡然被人从后面掐住脸,那人毫不怜香惜玉,虎口扼着他的下巴,将一颗药丸混着雨水送进他口中。
    那药丸入口即化,他即便想吐出来也晚了。
    他不清楚那是个什么药,也看不见后面的人是谁,他吃完就晕倒在了地上。
    那药效发挥很快,倒下之前,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森林里,不知道自己住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更不知道这里群狼环伺,个个都想弄死他。
    【你在马厩昏睡一晚,醒来就看见早起打猎的宁尧,宁尧看见你,又将你迷昏带回了屋里。】
    【宁尧是第一个被你弄进贫民窟的,他对你恨意最深。】
    【等他磨好了刀,他就会把你从床上拖到后院,用那把刀了结了你。】
    【这次的世界和以往不同,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找出真正的男朋友。】
    【注意,指认机会仅有一次,且吃过那药以后,你患上了间歇性失忆症,鉴于世界难度,宿主有三次存档机会,谨慎使用。】
    找?雪郁不解道,我只要轮流问一下这五个人,谁是我男朋友,不就可以了吗?
    【没那么简单,那晚袭击原主的就是他男朋友。】
    【他男朋友曾经也被他弄进过贫民窟,只不过后来答应做他男朋友,就又被弄了回来,但仍要当牛做马。】
    【他不想和原主结婚,不想做保姆,想趁这次机会彻底摆脱原主。】
    【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原主男朋友,等一个月后他回到兰堡,他会告诉皇室,原主被奴隶乱棍打死了。】
    雪郁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听完系统的宣读,脊背全冒出了汗。
    系统只是在陈述剧情,并没有故意恐吓他的成分。
    但因为这场开局对他来说太危险,他吓得不轻。
    雪郁捏着衣摆,颤颤巍巍朝厨房望去,此时宁尧正专心磨着刀,没发现他醒了。
    他匆匆让系统在这里存了个档,脑子里开始想该怎么躲过即将到来的凶杀。
    原主害宁尧成了没有人格的奴隶,宁尧应该厌恶极了他,不会轻易饶过他的。该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能挽回一下好感度,让宁尧先暂时打消杀了他的想法?
    雪郁肉眼可见地慌乱,他攥着刮人的被褥,忍住呼吸声在屋内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桌子上,那里有用篮子装着的新鲜蘑菇。
    宁尧用了二十分钟,把刀打磨得锋利无比。
    其实连磨刀都不用,他来这半年里,杀多了牛犊野兔,力气较之以前有质的飞跃,用手脚对付一个发育不良似的小皇子,非常足够了。
    宁尧看了眼刀,眼睛紧闭了一下,似乎在嘲笑自己的白费功夫。
    但有武器还是更为保险,宁尧拿着刀走出厨房,视线转到空空如也的土炕床时,忽地一顿。
    他脸色迅速变沉,眼睛里似有阴雨滴落,不做犹豫便转身往屋外走。
    那人不爱运动,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
    宁尧表情冷漠地迈出门槛,在心里猜测雪郁可能会往哪条路跑。
    他早上是在打猎的路上看到雪郁的,那有一匹马,从毛色能看出是皇室的马,如果想找回马逃跑,雪郁大概率会往右边去。
    不对,雪郁被他弄回来时,一路是昏迷状态,不可能知道路怎么走。
    宁尧生出烦躁,正要迈出大门,忽然听到有清响传来,他眉头一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大步走去。
    他在后院里看到他本以为逃跑了的雪郁。
    那人半蹲着用铁碗在木桶里舀了水,又把篮子里的蘑菇泡在水里,慢慢搓揉粗糙的菌盖,搓一搓,又浸入水中认真过一遍。
    秋天井水冰凉,雪郁身体又养得贵重,碰了几下水,细秀的指腹全红了。
    似乎听到了脚步,雪郁快埋在膝盖的脑袋抬了起来,他看向面目俊秀的男人,小声问:你忙完了?
    宁尧不回答,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雪郁握着一个洗干净的蘑菇,微弱地解释:这个是,我看你厨房烧着水,可能是要做蘑菇汤,我就先洗一洗
    因为你救了我,我想做点什么
    说救其实是在睁着眼胡说八道,谁救人会把人迷晕?男人分明是想把他带回来杀死罢了。
    但雪郁必须要这么说,赌一把,看宁尧会不会因为他听话,放过他一马。
    清晨的森林湿气重,雪郁心里打鼓,就那么蹲着仰头看男人。
    宁尧眉头紧拧。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兰堡那目中无人的两口子,教会了雪郁刁蛮和任性,却没教会他有教养和吃苦耐劳。
    穿衣服这些小事都要交给别人去做,更别说会自己洗菜。
    他盯着雪郁红得真真切切的手,又看了下篮子里已经被洗过的几个蘑菇,不是敷衍了事,污泥确实都被洗干净了。
    宁尧迟疑了下,嘴上却说:你在装什么傻?
    我早说过,只要再让我看到你,我就会杀了你。
    他不关心雪郁为什么不在兰堡舒舒服服地过日子,跑来了以前不屑一顾的贫民窟,那都不重要,他只想杀死雪郁,以泄心头之愤。
    院子不大,两人仅隔半米远,雪郁接收到了男人浓浓的杀意。
    他吞咽着低头,故意不看那把闪着光的刀,小心翼翼把蘑菇放回篮子,再做出疑惑的表情,低声询问:我们之前认识吗?
    宁尧沉默良久,握紧手里的刀:你在玩什么把戏?
    雪郁万幸现在腿麻了,不然他可能会丢脸地跌坐在地上,看着被膝盖遮去大半的脚尖,他回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
    宁尧声音蒙上阴郁,让雪郁本能地变僵硬:什么叫不记得了?
    男人面目冷硬,似乎真对他口中的话抱有疑问,像是完全不知道雪郁身上发生了什么。
    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把宁尧排出嫌疑人的范围?
    不,雪郁冷静下来,不能一锤定音,也许他是在装。
    男朋友的心里路程也许是这样的,他一开始并不想沾人血,所以才用药的办法,让原主忘掉兰堡,不会再回到兰堡。
    但他不能确定药效是否发生作用,于是将原主带了回来。
    刀杀是他的后手,如果等原主醒来后他发现药没有起效,他就会用刀把原主杀死,然后再回到兰堡,说原主是被奴隶杀害的。
    雪郁望着宁尧,试探出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忘了很多东西,昨晚脑袋很晕,只记得我要骑马去什么地方,但没上马就晕倒了。
    然后被你救了回来
    他还是用的救一词,像是认准了宁尧是他的救命恩人。
    宁尧目光在雪郁脸上梭巡,那张脸表情认真,不似作伪。
    男人一时半会没出声,过了许久,他手中力道松了松:我怎么相信你?
    他身上的杀意和厌恶不减半分,但态度有了松动。
    或许是觉得,雪郁那骄纵性子,不会为了骗他,选择在雨夜里傻傻地躺一晚。
    不过,就算失忆又如何,那是罪有应得,落到他手里,还是要死。
    雪郁察觉到他又想杀自己,又慌又乱咬了下嘴,眼睫翕动:我不知道该怎样证明,但我确实忘了。
    除了自己名字,什么都不记得。
    我可能家里很穷,不过不要紧,我可以做些其他的报答你,比如去森林里抓几只兔子给你,拿去卖的话应该能卖一点钱。
    宁尧听前面时还无所波动,听到最后,怔了怔。
    过了会儿,看向雪郁细白的一双胳膊,仿佛在质疑他一戳就倒的身体怎么具备捕猎的能力,比起狩猎方,雪郁才更像被捕的兔子。
    雪郁哽了哽,脸颊微热地改口:我可以采点蘑菇和野果之类的东西
    我会好好摘的。
    会摘很多。
    不知是不是过了半年,宁尧对雪郁的印象开始模糊,他看着那紧张抓着菌柄,怂怂讨好他的小皇子,居然少了很多厌恶情绪。
    这样的状态不对劲,如果不是雪郁,他现在还在富人城过着优裕的生活,而不是过着每天五点就要起床打猎,七点赶去集市卖,最终收获几十银币的日子。
    他该恨死雪郁才对。
    宁尧眼底满是嘲弄冰冷之色,他握紧刀,没有任何预兆地朝雪郁伸过去。
    那动作太快,雪郁只来得及缩住脖子,沾了水的指尖捉紧蘑菇根部。
    过了有十多秒,脖子断裂的痛感迟迟没降临,他悄悄掀开眼睛,看到男人的脸。
    拿回去。
    什么?
    眉梢细皱,宁尧看他眼眶红红的,收敛了下戾气,对他道:把刀拿回厨房,再把桌底下的捕猎夹和篮子拿出来。
    雪郁脑袋钝了钝,半晌反应过来这是让他去拿工具准备去森林,也是暂时放过他的意思。
    那也就说明,适当的卖乖对男人有用。
    雪郁生怕宁尧会反悔,接过那把刀,连走带小跑进了木屋。
    刚才宁尧的质疑不无道理,猎人的工具是有一定重量的,每一样都是铁质,雪郁可能连拉弩.箭都费劲,他抱着那一筐猎具,歪歪扭扭到了屋外。
    宁尧撇过眼来。
    他轻轻松松接过猎具单肩背着,朝右边的密林里走去,那副闲适轻巧的样子,和雪郁形成巨大对比。雪郁拎着空篮子,乖巧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路无言。
    走了有一段路,雪郁逐渐看到一些灌木丛,和一些野生蘑菇,他踌躇不定地看了眼前面还往前走的宁尧,不知道要不要停下来摘。
    就在此时,宁尧听到有野兔窜过的声音,他摸上弓箭,我过去看看。
    雪郁立刻点了点头,等男人走远,他就把篮子放在地上,在密集的蘑菇丛前蹲下,伸出手摘。
    摘了两三个,他忽然看到身上的衣服。
    呆了呆,他昨晚淋了一晚雨好像还没换衣服?
    他拎起一点衣领嗅了嗅,感觉有一点味道了,也不知道宁尧有没有闻到。
    雪郁脸慢慢烧起来,与此同时想到,他虽然逃过一命,今晚的去处却没有着落,也没有能吃的东西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宁尧暂时收留他?
    雪郁边想办法,手上动作还不停,一路蒙头摘。
    不知不觉摘到了另一个猎人小屋前。
    裴雪郁?
    摘了半个篮子的蘑菇,雪郁突然听到后面草丛被踩,有人站在他身后,语气阴鸷地叫他。
    那声音嘶哑至极,雪郁鸡皮疙瘩冒起了一胳膊,脑子全空了,他僵了僵,慢慢回过头。
    视线对上眼前陌生高大的男人。
    男人也穿着和宁尧一样的廉价布衣,长相却十分优越,至少是和这里格格不入的,眉骨深邃俊挺,唇形很薄,略带一丝痞气。
    雪郁和他对望两眼,抿抿唇,开口道:你是谁?
    男人原本的表情怒意和恨意交织,看上去恨不得上前掐住雪郁的脖子举起来让他窒息而死,听到这一声询问,脸色古怪一顿。
    过了会儿,他像是有点好笑地反问:我是谁?
    雪郁慌张往旁边看了眼,看到那间静默伫立的木屋,顿时明白他是五个猎人其中的一个,喉咙往下咽了咽,不敢再贸然开口。
    忘了吗,在富人城你拦住我。
    说你很柔软,两条腿可以掰到脸两边。
    可以让我进到最里面。
    问我要不要和你度过美妙的一晚。
    第111章 间歇性失忆症(2)
    在这几句话后, 雪郁对原主有了全新的认知。
    胆大、骄纵、对英俊的男性无比热衷。
    和雪郁完全相反。
    雪郁被粗蛮的话激得睫毛微颤,他小口呼吸,躲避着男人的视线,还是用对付宁尧的那套说辞:富人城是哪里?我不知道, 我忘了
    我摔了一跤, 以前的事都不记得。
    男人露出了和宁尧相同的怪异表情, 雪郁硬着头皮道:是真的。
    沉默了好一阵, 男人出声:你还是那么天真。
    他探出手指,摩挲了下闪着银光的弓箭, 唇角吊起嗤笑道: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吗,还是说你忘了, 就可以不用死了?
    说话间隙, 男人摸出一根箭,利索地搭上弓弦。
    雪郁吓了一跳, 把手里的菌柄都掰断了,他在此刻明白,这五个猎人哪一个都是真的想弄死原主,否则也不会没说两句话就要上手杀他。
    他看了眼男人快有他两圈大的修劲手臂,心想硬拼肯定行不通,得另寻他法。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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