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办公楼,窗几明净,富丽宽敞,叶修忱长腿阔步走在前边,孔助理和保镖阿南跟在身后,来往的员工见了他纷纷侧立问好。
    三人一起走进电梯,叶修忱突然开口:订花。
    好的,少爷。孔助理领命:要白菊还是白绣球,或者拼盘的?叶修忱回头冷飕飕地看着他。
    孔助理被他瞪得一哆嗦:少爷?
    要玫瑰。叶修忱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个助理。
    孔助理恍然:白玫瑰?自家少爷换套路了。
    阿南一脸嫌弃,用膝盖顶孔助理腿弯一下,示意他说错话了。
    红玫瑰!送小淮的。叶修忱决定这助理不能用了,马上就换。
    孔助理意外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喃喃道:红玫瑰,送小淮。
    沈星淮进了禮公馆,刚刚走到后宅门口,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的号码。
    习惯问题,通常没有备注的号码,他是不会接的,直接挂断。
    很快那串号码又打过来,沈星淮迟疑一下,点开接听键。
    那端的声音有些熟悉,语气火急火燎的:沈先生,您快来医院一趟吧,安先生伤得很重。
    沈星淮冷不防一怔:你是哪位?
    那边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急得昏了头,没有说清自己的身份:抱歉抱歉,沈先生,我是KN的销售经理,有人来店里闹事,安先生被打伤了,现在正在医院
    听到安维被打伤,沈星淮答应马上去医院。
    因为刚刚出了叶修钧那档子事,他很谨慎,带着家里的四名保镖一起出门,按照KN经理发来的地址,很快找到安维病房。
    步履匆匆赶到病房外,见到守在门口的警察,意识到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要严重。
    KN经理见他到了,客客气气的把他带进病房。
    安维靠在床头,额头和腿上都缠着纱布,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正在配合警察做笔录。
    见沈星淮进病房,静默地和他对视,眼圈越来越红。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匆匆垂下眼睫低着头,瓮声瓮气的:星淮,你来了。
    沈星淮打量着他身上抱着的几处纱布,警察还在问话,他不好突然打断,走近了站病床旁,轻轻地捏了捏安维胳膊,算是安慰。
    等警察了解完情况离开,安维抬起头,眼泪汪汪的:星淮,很抱歉打扰你。说着似乎还想要起身,但被沈星淮扶着肩膀按回床上:你身上有伤,躺好,别乱动。
    安维很乖地点头:那那你坐的离我近一点好吗?
    看他浑身是伤又可怜巴巴的,沈星淮迟疑一下,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边:我刚刚听你和警察提起韩絮的名字,是他做的?
    他一问安维更委屈了:对,就是韩絮做的,最近几天,他来店里好多次,一直想要店里的监控录像。但这关系到客人的个人隐私,我不同意。
    沈星淮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是想要陆衍买那颗蓝钻的监控视频?
    安维抬手轻轻触了触自己额头上的纱布:是的,他打听到陆总的那颗蓝钻是在店里买的,他想知道和陆总一起来店里的那个男生是谁。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沈星淮心里不由得生出歉意,其实追根究底,这件事和他也有些关系,是他把陆衍买钻石的消息透露给韩絮的,而安维则是个完完全全的无辜受害者。
    看着他头上包着的纱布,沈星淮心里的歉意更多了几分:事发时韩絮在场吗?他被警察带走了吗?
    提起韩絮,安维的脸色更白了:韩絮他他在场。拢着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其实,这几次见面,我就觉得韩絮的精神状态有点不正常,交谈时他的脾气很暴躁,而且有暴力倾向。
    今天他带人来店里打砸,员工报警以后,警察只把他带来的那些人押走了,韩家来人拿出他精神异常诊断证明,然后就把他单独接走了。
    沈星淮见他一脸担忧,显然是担心韩絮会再次找上他:你放心,我会叫人守在病房门口。
    安维湿漉的双眼满含感激地望着他:谢谢你星淮,有你在,我就不担心了。
    沈星淮眨了眨眼,觉得他可能是听错了自己话里的意思。
    自己说的是叫人守在他病房,而不是亲自守在他病房。
    但看着他现在的情况,身上好几处伤,小脸儿惨白,一时间又不好意思抠字眼纠正他: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都交给我来处理。
    KN的经理回店里收拾残局,房里只剩下他和安维。
    安维躺在床上,又乖又安静,不说话也打扰他,只是偶尔望他一会儿,其余时间都不出声。
    眼见这时间越来越晚,沈星淮出声和他商量:待会我走之前,会安排护工来照顾你。
    刚刚还好好的人,因为他这一句,眼圈又红了红: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的伤没关系,星淮你陪我这么久很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他说着可以的,但沈星淮听出他语气越来越委屈,眼泪含在眼圈里。
    幽幽叹了口气,正头疼该怎么和他说时,明叔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要不要派人接。
    他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说自己待会儿就回去。
    电话刚刚挂断不久,门口响起两声短促的敲门声,随即就被人推开。
    叶修忱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孔助理和阿楠跟在他身后。
    阿楠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尤其惹眼。
    他的突然造访让安维也愣住了,随即,有些害怕似的往沈星淮身旁靠了靠,一只手轻轻拉住他衣服的一角。
    他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叶修忱的眼睛,看安维神情冷得要冻死人,好好的一间病房,愣是被他搞成了停尸间,整间屋子,冷气森森。
    几个人互相对视,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沈星淮站起身打破了沉默:哥哥你怎么过来?
    叶修忱迈出两步走到他旁边,一手拢着他的背,另外一只手把原本紧挨着病床的椅子向一旁托远了:听明叔说你在医院看望朋友,我正好顺路就过来了。
    他身后的阿楠和孔助理意味深长的对视,孔助理把自己吹翘的刘海压了下去,这一路,可赶死他了。
    但沈星淮并不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的争分夺秒,目光投向阿南手里捧着的玫瑰:这花是送给安先生的吗?送给病人的花,颜色会不会太红了?
    叶修忱从阿楠那里把花拿到沈星淮面前,眼睛却盯着安维:安先生,你说花为什么这么红?
    安维被他问得一哽,显然是不想回答他这个智障问题。但叶修忱偏偏死盯着他,安维视线闪了又闪,极不情愿的开口:大概是因为这花不是给我的,而是给星淮,恋人当然要送红色玫瑰。
    叶修忱很满意他的回答:安先生是个聪明人。随后把大捧的红色玫瑰递到沈星淮面前:是送给你的,不过你刚刚提醒了我,安先生住院,我空手来确实很不礼貌。
    张手示意孔助理。
    孔助理小跑凑到他身边:少爷,我去买一束和这个一样的吗?
    站在他身后的阿楠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轻轻咳嗽一下
    叶修忱眼风扫过躺在床上的小可怜:小白花,应景。
    孔助理得令,麻利小跑出病房,很快捧着一大束白色百合回来。
    叶修忱漫不经心地将一群小白花们放在安维的病床旁,陪他做伴:安先生,祝你早日康复。
    转身拥住沈星淮的腰:时间很晚了,我们不要打扰安先生休息。
    靠在床头的安维又眼泪汪汪的望着沈星淮:星淮,叶总说的对,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没事的。
    叶修忱有些意外:安先生,没人照顾你吗?示意身后的阿南你留下照顾安先生,一定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沈星淮看着一身腱子肉的阿南,这是保护人身安全,还是威胁人身安全?
    安维又要拒绝,阿南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大步迈到病床旁,小山似的往他眼前一杵,声音雄壮有力:安先生你放心,有我在,你绝对安全!说完还撸起袖子,亮出自己的肌肉:看见了吗?一拳打三个。
    看着阿楠的肌肉,安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望着沈星淮,可怜又无助地说了声谢谢。
    回去的路上,沈星淮和叶修忱说了一下安维遇到的事情。
    叶修忱并没有和他说太多,而是将目光落在他捧着的大束玫瑰花上:喜欢吗?
    沈星淮笑笑:喜欢。低头浅浅地嗅了下花香:今晚我会晚点睡,你别等我了。
    原本看他笑,叶修忱心里也荡着丝丝缕缕的甜,但是突然被通知晚上自己睡,心头的甜忽然就散了:你不睡?
    不是不睡,是晚点睡,你别管了。
    叶修忱看着他,好无情一男的,上午明明还亲了自己,现在就很不耐烦地让他自己睡。
    沈星淮不是说说而已,回了禮公馆打个电话以后,一头扎进卧室,半晌一手抱着叶修忱送给他的玫瑰花,一手提着只红箱子,匆匆往营业区客房部走去。
    叶修忱站在门厅里将他的动向看看的清清楚楚,当看到他手里那莫名熟悉的红色箱子时,目光骤然一缩,脚步不受控地跟了上去
    第38章
    沈星淮提着箱子抱着花,走的很急,叶修忱并没有躲藏,而是正大光明的走在他身后,但一直没被发现。
    路过景观廊的时候,沈星淮的手机又响了:你到正门啦?来客房门口,我在那等你。
    挂了电话,沈星淮一路小跑。
    叶修忱也加快步子,并在心里默默总结关键词:玫瑰花、装着不可描述物品的红箱子,住宿区、还有一个他急切想见到的人。
    边走边想,路过景观廊的立牌时,他的身影印在牌子上。
    他刻意停下步子,对着立牌上自己的虚影观察了一阵,尤其是头顶,看得格外仔细,不过还好,并没有出现他担心的绿色。
    沈星淮赶到客房门口,和门口的保安打过招呼,把花和箱子一起交给他先拿进客房。
    自己留在门口等待张望。
    叶修忱单手插着口袋立在不远处,神色复杂,这是先叫人送到房间?
    在自己家,拿着自己送的花,带着自己藏起来的东西,见别人。
    沈星淮,你没有心!
    大概过了五分钟,沈星淮等的人出现了!
    他骑着个小电驴出现了。
    沈星淮快乐的奔向他:都买到了吗?
    跑腿小哥把小电驴停好,打开绑在小电驴屁.股上的箱子,拿出一个大袋子交给他:都买齐了,店老板说袋子上有他的电话,你要是不会用就给他打电话,他教你。
    沈星淮撑开袋子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好的,谢谢你。
    跑腿小哥潇洒抬腿,坐上他的小电驴:不客气,请给个好评!骑着小电驴,消失在夜色里。
    沈星淮提着袋子准备进客房,眼角无意间扫到不远处立在夜色里的男人:哥哥?你怎么来了?
    叶修忱探究地盯着沈星淮手里的袋子:我
    你没有工作要处理吗?沈星淮记得他每天都很忙,以为他今晚也要加班。
    意识到他对自己手里的袋子很感兴趣,沈星淮大方地把袋子递给他拎着:如果你不忙,那就和我一起吧。
    叶修忱掂了掂手里的袋子,还挺沉的。
    沈星淮挽着他的胳膊走进客房大厅,经理很热情的带路:叶总,沈先生晚上好,您刚刚送来的东西已经提前拿过去了,请跟我来!
    经理引着他们穿过大厅,乘内部电梯直到十楼。
    走出电梯,看到一排排的工作车,叶修忱眉头皱起来:为什么来这里?
    沈星淮也是第一次来这边,对地形不是很熟,跟在经理身后:去烘干室。
    清洗烘干的工作一般都是在白天进行,这会儿烘干室只有他们三人。
    经理和沈星淮讲了一下烘干机的用法,之后就被对讲叫走了。
    叶修忱大概猜到沈星淮要做什么:你要把玫瑰做成干花?
    沈星淮已经开始动手拆花束上的包装,很认真仔细:嗯,我要一直留着。
    衣帽间里有一个柜子里装的都是叶修忱送给他的礼物。
    这些礼物虽然也被他仔细收好,但是并没有见他有多在意,好些看过一次就摆在那里,没再动过。这束玫瑰是叶修忱送的所有礼物中价格最低的,那些六七位数买回来的珠宝却没有这样的待遇。
    沈星淮将花束拆开,一朵朵摆在收纳台上,递给了叶修忱一把小剪刀:哥,你来把不好的枝叶减掉,我来把它们挂进烘干机。
    叶修忱愣了一下,接过剪刀:你很喜欢玫瑰?
    沈星淮手里就拿着一朵,指尖点了点花瓣:喜欢你送的。
    花都是一样的,区别在于送花的人。
    沈星淮从小被鲜花礼物和赞美围绕,他从不缺这些东西,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这束红玫瑰,是他想保存的。
    之后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一个很认真地修剪花枝,另外一个把花朵很小心地放进烘干机里。
    机器启动,室内很快溢满玫瑰的香味,萦萦绕绕地飘荡,逐渐变得浓烈。
    香气有些醉人,叶修忱灼灼地看着沈星淮。
    花,他存着,人,自己守着。
    含着情愫的眼神望得久了,就会生出丝丝绕绕的欲来。
    人就在面前,房间内只有彼此,引着他靠近。
    叶修忱早就着了小狐狸的魔,不受控地靠近他。
    沈星淮正在收纳台边研究买的那些工具和材料。
    密封用的固体胶和隔板怎么组装他有些没看懂。
    不过好在跑腿小哥带过话,可以找老板请教。
    按照包装袋上的号码拨了过去,手机放在耳边,等着接听另一手把材料一一摆开。
    忽然腰间抚上双手,缓慢的游走,收拢,精壮的身体紧紧贴上他的背。
    耳边电话的铃声还在继续响,他的注意力却全在腰间的手上。
    抿了抿唇,放下手里的工具,按住腰上的手:别闹。
    拥着他的人动作停住,大手拢在他小腹上,掌心灼热的温度轻易地透过衣料,热意慢慢散开,扰得沈星淮有些意乱,指尖勾住他的拇指,想把他的手拉开。
    不想却被反捉住动弹不得。
    喂,您好。电话被接通。
    沈星淮喉咙有些发干,清了下嗓子才出声:老板,我在店里买了密封材料,那个固体胶
    沈星淮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下,紧紧咬住下唇。
    叶修忱在他身后埋首,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擦蹭着他后颈的皮肤,带起细细密密的痒.意,害得他腰根一软,要不是及时收声,软吟就要顺着手机传出去了。
    沈星淮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扒开缠在自己腰上的手,凶巴巴地瞪他。
    突然被推开,叶修忱有些茫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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