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淮瞬间回忆起昨晚的事,他是说过的:嗯结婚会不会太着急了?
    叶修忱走到他面前,身高差带来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你如果觉得太快,我们可以先订婚。
    沈星淮借着喝水的动作垂下视线,想了想:订婚更好一些。给彼此更多适应了解的机会,有时间自己或许还应该教教他,走路还不稳,跑是会摔跤的。
    因为临时确定去老宅,所以扑了个空。
    叶老先生最近身体恢复的不错,生意又交给叶修忱在打理,他得了空闲,被田园远的祖父拐去国外了。
    其实叶老先生去国外也是临时决定的,去机场时他还只是打算送老朋友。
    但是禁不住田老先生游说鼓动,说他在的那个国家经常办展览和拍卖会,都是些少见的玉器古玩。
    叶老先生爱好不多,就喜欢玉器古玩,已经到达痴迷的程度,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带着小郑和几位医师风风火火地和田老先生一起走了。
    两人白跑一趟,叶修忱只得从老宅改路去公司。
    沈星淮要回禮公馆,昨晚正好有一辆车留在老宅,他打算开那辆回去。叶修忱不放心他自己开,叫了司机,但沈星淮坚持没用,老宅距离禮公馆不过三个街区,二十几分钟的距离。
    拿着钥匙开锁坐进驾驶室,叶修忱站在一旁,想看着他离开,自己再上车。
    车子启动,沈星淮降下车窗和叶修忱挥手:哥哥,晚上见。
    转头握住方向盘,脚搭上刹车的一瞬间,沈星淮脸上的原本带着的笑立刻消失不见。
    刹车有问题!
    多年以来的赛车经验告诉他,这样的触片脚感,不是零件磨损,而是被人动了手脚。
    叶修忱在车外看着他迟迟没动,也察觉出异样:怎么了?
    沈星淮将车子熄火,又重新启动,脚再一次点在刹车上,确定了自己的感觉没问题,刹车的的确确出了问题。
    深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走下车:有人对刹车动了手脚。
    其实他说的比较委婉,刹车出现问题,是要命的事情。
    他的话让叶修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懂沈星淮话里的意思,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站在阳光下的他,忍不住脊背发冷,如果昨晚沈星淮没有给自己庆祝生日,而是开车回家。
    如果老张不能及时发现刹车的问题,那今天他和沈星淮是不是已经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叶修忱心里怒火喷薄,有人不仅想要自己的命,竟然连沈星淮也不想放过!
    转身把老宅的保镖叫到跟前,声音冷得吓人:去把昨天的监控找出来。
    保镖单从他的表情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半刻都不敢怠慢,很快将昨天这辆车附近的监控全部都找了出来。
    但很不巧的是,在晚上八点左右的时间,停车场内的几个摄像头同时出现故障,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镜头画面才恢复正常。
    而这些出现故障的摄像头,形成一道监控死角,从那人靠近这辆车开始,一直到离开,没有留下一点影像。
    其实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也可以从这个结果推断出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是对老宅特别熟悉,能准确的将附近有关的摄像头影像全部抹掉。
    叶修忱寒着脸,半晌没有说话,怒火再难压制。
    其实想出做这件事的人并不难,恨他早死的人很多,但是能做出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陆衍最近正忙着婚礼,剩下跳得最欢的就是叶家父子。
    沈星淮站在一旁睨着他的脸色:哥哥,你想出是谁做的了吗?
    叶修忱黑眸中一片冰冷,嘴角带着骇人的冷笑:我带你去看件有趣的事。
    叶修忱一通电话,很快确定了目的地。
    沈星淮同他乘车来到一幢别墅前,孔助理已经带人先到一步,替沈星淮拉开车门:少爷,沈先生,人在里边。
    沈星淮略略打量附近的环境,这是一片别墅区,位置离叶家老宅很近,他曾经听明叔说过,叶家老宅附近住的都是叶家人,有本亲也有旁枝。
    别墅门口的保镖看到是叶修忱亲自来了,转身想进去通风报信。
    但他晚了一步,叶修忱的保镖阿南,出手快得跟阵风似的,人没跑出两步远就被他飞起一脚踹在肩头,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嘴啃泥。
    阿南拎垃圾似的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掼到门卫厅里:在里边待着!
    那人半天从地上爬起来,冲这边连连点头,沈星淮看清这人长相,认出他是前段时间去机场捉自己的人,同时也确定这栋房子的主人是叶修钧。
    在场另外一个叶修钧的保镖,哆哆嗦嗦的走到叶修忱面前:二少爷,大少爷不在。
    叶修忱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径直越过他向里走,走过两步又背过手,手指抓了抓。
    沈星淮注意到,小跑过去,刚想把手放在他掌心,阿南却不知道在哪里凑上来,把木仓放进他手里。
    叶修忱握了一下,猛地回过头,脸更冷了,万分嫌弃地把木仓丢回阿南怀里,转而握住沈星淮的手,继续往里走。
    隐约间,沈星淮听到孔助理在身后笑。
    叶修钧的家并不大,大门口到客厅不过几十米的距离,院子里的其他人佣人来不及通知,也不敢通知,都挤在门厅里不敢出声,甚至连头也不敢抬。
    客厅里空无一人,叶修忱吩咐保镖:阿南,去请大少爷下楼。
    阿南小跑上二楼,很快,楼上传来叶修钧的咒骂声,以及摔东西的声音。
    但并没有持续多久,杂乱的声音戛然而止。
    又过了大约几分钟,叶修钧穿着浴袍出现在楼梯口,身后跟着阿南,还有一个身材纤细的男生。
    他站在楼梯口向下看,和叶修忱视线对上的时候,神情一僵,明显变得不自然起来,但还硬撑着:叶修忱,你长本事了,带人到我家里来撒野。
    叶修忱嗤了声,迈步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沈星淮:来,坐下,我们和大少爷聊聊。
    沈星淮也没客气,在他旁边坐下,他很想看看叶修忱会怎么处理叶修钧。
    如果昨晚他们真的坐了那辆车,老张又没有发现刹车问题,自己也难逃一劫。
    叶修钧狠狠地盯着他们俩,火气越烧越旺,匆匆跑下楼,站在他们对面指着鼻子吼:你们是什么东西?谁允许你们进来了?都给我滚出去!
    叶修忱原本只是神情冷漠,听到他的话,目光中狠戾迸现,突然抬腿对着面前的茶几用力踹过去。
    茶几平移着滑出,不偏不倚撞在叶修钧的膝盖上。
    他完全没防备,更躲不开。
    双膝被撞得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茶几上,双手撑在身前,很像是要磕头的动作。
    沈星淮也没有心里准备,冷不防和他来了个对视。
    滑稽的动作,再加上他违和的凶狠表情,几秒后,沈星淮实在绷不住,抿着嘴角,将头转向另外一侧,笑了一下。
    他这一笑,让本就发狂的叶修钧彻底恼羞成怒,顾不得自己还狼狈地跪茶几上,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沈星淮: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他不问还好,一问,沈星淮见他还是这副模样,笑更绷不住了。
    本来很严肃紧张的场面,逐渐变得有些失控。
    他也知道自己在这时候笑很尴尬,很努力地憋着,可是越憋着就越想笑。
    最后,干脆抓住叶修忱的胳膊,将头抵在他肩膀。叶修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笑场的情况,拍了拍他肩膀,想告诉他忍一忍。
    偏偏沈星淮在这时候抬头,叶修忱看着他努力憋笑的样子特别有趣,表情一时没控制好,嘴角也扬了起来。
    但他还是有些自觉性在心里的,立马用手按住自己眉心,低下头做沉思状。
    叶修钧狼狈地从茶几上站起来,他两只膝盖被磕的火辣辣的疼,骂人时都忍不住龇牙咧嘴:你们两个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叶修忱调整好表情,清了下嗓子:事情办完,我们自然会走。
    孔助理跟了他这么多年,这种事情没少干,轻车熟路地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拍在叶修钧刚刚跪过的茶几上:大少爷,请签字
    叶修钧的目光落在文件的名头上:《叶氏驻F国援建项目委任书》
    看着上面的字,叶修钧跟见了鬼一样,情绪激动抓起文件撕了个粉碎:叶修忱,你想把我赶走,没那么容易,我是不会签的。
    孔助理有些无奈的看着被撕碎丢在在地上的文件,叹了口气,从包里又拿出一份:大少爷,这文件还有很多,撕不完,只有签了字才能了事。
    我不签,叶修忱我会把你今天逼我签字的事告诉祖父,他就算再宠你,也不会让你这样胡作非为。叶修钧知道现在也只有叶老先生还能管住他。
    胡作非为,沈星淮觉得这个词既讽刺又可笑。
    叶修忱不过是想把他赶出临城,而他却想要叶修忱的命,和他比起来叶修忱简直是太善良了。
    对于叶修钧的威胁,叶修忱根本没放在眼里,他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定有十足把握:祖父这次也帮不了你,他不在国内,等他回来,你已经在F国工作很久了。
    叶修钧慌了:我就是不签,你能拿我怎么样?
    叶修忱懒得多说,向孔助理递了个眼色。
    孔助理接收到指示,出去没一会儿,把昨晚和叶修钧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拖进来。
    男人只看脸倒是没什么伤,但是整个人软的像根面条,站也站不住。
    孔助理非常客气的将人扶到叶修钧跟前,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少爷,您这属下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我劝您还是签了合同,高高兴兴的去F国,多自在。要不然谋杀罪可不小,您五七八年的时光可就砸在狱里了,该选哪一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孔助理的一番话彻底浇灭了叶修钧的气焰。
    他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孔助理将那份文件重新展开放到他面前,还十分贴心的递上笔:大少爷,放心去吧,你不是也说过F国好吗?这次机会可是难得呢。
    叶修钧颤抖着接过文件,此时的他悔不当初。
    这个项目原本是他和叶鼎为叶修忱量身打造的。
    但事情越来越偏离预期,没想到最后竟成了自己的放逐令。
    当他签完这份文件,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空,砰的一声摔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兄弟两人,四目相对,叶修钧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叶修忱牵起沈星淮的手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
    这一句再见无比讽刺,没有人比叶修钧更清楚,这个项目起草提案时,他和叶鼎绞尽脑汁,把所有回来的可能全都堵死,为的就是让叶修忱死在那边,永远没有回来的可能。
    万万没想到,他最后栽在了自己挖的坑里,再没有再爬上来的机会。
    沈星淮临上车前看了叶修钧家的大门,转而又将目光落向叶修忱,心里忍不住感叹,他搞事情的速度也太快了,下属配合默契有条不紊,一看就是练出来的。
    叶修忱先一步上车,转头注意到他的目光,冷着脸表情很严肃,甚至有点凶: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你不要跟着了。
    沈星淮委屈: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回想起在客厅时的情形,叶修忱头又大又疼:的确是我让你来的,但是我没让你笑。今天的场面险些就控制不住了。
    沈星淮很不服气地瞪着他: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笑,你不是也笑了吗?
    我没笑。叶修忱的嘴一向很硬。
    这人这么这样!明明看到他笑了!
    沈星淮生气的很,探身进车内,拉住他衣襟,对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刚刚没笑。
    叶修忱还真就盯着他的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没、笑。
    沈星淮被要被他气死了,揪着他衣襟和他僵持着。
    其他属下都上了车,等着他们。
    叶修忱舒口气,揽住他的腰,把人往身边带:坐好,走了。
    沈星淮本就扭着身子,重心不稳,被他一带,直接怀里栽去,两个人面对面,只有寸许的距离。
    沈星淮脑海里忽然闪过很久以前的事情,自己假装要亲他时,他紧张得跳起来结果磕到头。
    忽然很想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那么大反应?
    浓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屏住呼吸,慢慢凑向前,将他们之间寸许的距离归零
    第37章 ,请勿转发
    车子启动,驶离修忱钧的别墅。
    叶修忱在后座笔挺条直,目视前方,神情恍惚。
    沈星淮靠在他旁边,拿着手机低头打字。
    他刚刚亲到他了。
    叮!叶修忱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目视前方,处于神识游离的状态。
    沈星淮低头又打了一段话发过去。
    叮!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现在的状态很像被妖精勾走魂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
    沈星淮忍不住戳戳他。
    叶修忱有些僵硬的转过头,面向他,却不敢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哪说话了?
    沈星淮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轻轻碰了碰他嘴唇,没做任何其他的过分举动,就把人弄成这个样子。
    同样都是第一次,他现在这反应也太夸张了。
    叶修忱问过以后,又转回头,目视前方,继续神游。
    沈星淮无奈:你看下信息。
    什么信息?
    晃了晃手机:微信消息。
    叶修忱盯着他的手机看了半天:哪里的微信消息?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大一个无语。
    自己刚刚是吃他脑子了吗?人怎么说傻就傻了。
    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指指他口袋:你手机里的微信消息。
    叶修忱嗯了声,拿出自己的手机,指腹按在指纹锁上,好一会儿没解开,转头问沈星淮:密码多少?
    沈星淮:
    叶修忱眉峰微微皱着,又试了几次,终于把手机解开。
    机械地点开微信消息,看清上面的字,耳根唰的红了。
    沈星淮在身侧,眼中带着狡黠:我说对了吗?
    他看到叶修忱喉结滚动,以为他会很快回答自己的问题,巴巴地等着。
    但半天没得到回应,叶修忱把手机重新放进口袋,看向前边,语气很急:老张,空调温度调低点。
    老张对着后视镜点头,很快车里温度冷得令人打颤。
    车子停在禮公馆门口,沈星淮终于可以下车,再待下去他要被冻僵了。
    哥哥,晚上见。
    叶修忱转头,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瞬,却始终不敢和他对视:嗯,晚上给你带礼物。
    叶修忱给他带礼物的习惯好早就有了,没有什么规律,时间日子也不固定,有时候会提前告诉他,但多数时候不会。
    礼物多数都是珠宝,衣服香水也有一些,偶尔还会是他喜欢的角色手办,涵盖的种类很广,沈星淮每次都很享受拆盲盒的快乐:好哒,我在家等你。愉快地下车。
    看着他走远,叶修忱才后知后觉地抿下唇,吩咐老张调头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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