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程施主,贫僧普言,略通黄岐之术。普言行了个佛礼。他一身浅色的僧袍,未披袈裟,看起来很是朴素,眼里是悲天悯人的慈意。
    该程锋表演了,他露出一个苦笑,多谢徐夫人关心,只是我的腿伤并无大概。
    夫君,毕竟是徐夫人的一片心意,不如就让这位大师为你看看吧。宋羊也配合着演,侧过身子面对程锋,拉着程锋的手,认真相劝。
    好吧。程锋微微拉开袖子。
    阿弥陀佛。得罪了。普言伸手搭上程锋的手腕,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惊疑,这姓程的竟是内功亏损、功法逆行?!哈,亏他连日警惕,原来不过是废人一个。
    程施主的腿伤并无大概,只是内伤严重,怕是普言话没说完,但他凝重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普言大师,我夫君还有救吗!宋羊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泪顿时出来了。
    徐夫人没想到还有这情况,程公子原来伤得这般重啊!
    程锋摇头一叹:我的身体我清楚,不过是废去一身功夫,做个普通人罢了,幸好我夫郎不会嫌弃我。
    夫君,我怎会嫌弃你呢!宋羊心里尴尬,他演得好像有点过了。
    贫僧倒有方子能为程施主调理一二,服用一年半载,配上健体的训练,虽不再能习武,但也不至于落下病根,缠绵病榻。
    如此便多谢普言大师了。程锋拉住宋羊的手,与他对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徐菱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小女徐菱对程公子一见倾心,自愿为程公子侍疾,还请程公子和程夫郎不要嫌弃小女,还请母亲成全!
    第52章 善者不来
    徐菱话落,屋里一片寂静,各人各有各的心思。
    徐夫人撇撇嘴,不屑地想,果然是贱人生的小杂种,长得好看又怎样,不要脸就是不要脸。
    普言无声地念了句阿弥陀佛,闭上眼,手里拨动佛珠,似乎在为痴女的这番心意慨叹,实则暗恼:徐巧还说他这女儿如何如何能有手段和容貌,结果是个无脑的!勾引人都不懂看场合!罢罢罢,这步棋也没什么必要了。
    玉珠恼怒地瞪着徐菱:这个人不要脸!不过公子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呢!主子和公子感情好着呢!
    徐菱说完就垂着眼,她说的做的都是违心的,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幸好程公子与程夫郎伉俪情深,想来一定会拒绝她,被羞辱就被羞辱吧,她什么难听话没听过?过了这一遭,至少不会再被逼着来勾引程公子了
    程锋一眼都不看徐菱,只看宋羊,生怕宋羊不高兴。他对徐菱也恼了,这个女人怎么纠缠不休呢?欧阳译不是说他跟徐菱彼此相爱吗?
    宋羊知道程锋在看他,他却不敢看程锋,他有些心虚,因为
    徐小姐这番心意,我感受到了。宋羊叹了口气,走上前扶起徐菱。
    程锋:???
    徐菱晕乎乎地被他牵着站起身,等等,程夫郎怎么不生气啊?
    徐夫人玉珠:!!!
    普言扫了徐菱一眼:原来确实有点本事。
    宋羊感受到程锋的目光,心跳如雷,这事没跟程锋商量过,因为他在徐菱眼里发现了豁出一切的悲壮,才突然改了主意。
    徐菱一直带着与欧阳译一样的那条帕子,于是宋羊可以肯定,徐菱对欧阳译也是真情,他俩并不是绿茶女见一个爱一个、傻秀才痴情终错付,很可能是才子佳人郎情妾意、反派徐巧棒打鸳鸯。
    既然这样,完全可以策反徐菱,让她站到他们这边来,做个谍中谍。
    徐菱觉得宋羊看他的目光,像猫看到了鱼,让她想逃。但似乎又有种感觉:宋羊把她看透了,宋羊知道她想做什么
    这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徐菱下意识退了半步。程夫郎
    你的心意我已经知晓了,宋羊发挥他的脚演技,你若是愿意为我夫君侍疾,那就
    我不同意。程锋打断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四个字。
    宋羊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他走向程锋,夫、君、呀
    我不同意,徐小姐请回吧。
    徐菱偷偷松了口气,但宋羊有些着急,拽拽程锋的袖子:徐小姐一片心意嘛,就让她留下吧。她可以,宋羊想了下,客院好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她可以跟玉珠住。
    徐菱:果然,他是要羞辱我,让我和下人住,要让我知难而退。
    玉珠震惊的嘴终于能合上了,她懂了,她一定好好磋磨徐小姐!
    只有程锋知道,宋羊没有故意,而是真真正正觉得徐菱可以留下来跟玉珠住一间。
    给了宋羊一个待会儿收拾你的眼神,程锋语气含冰:我不同意,徐小姐请回吧。
    徐菱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颇为苦涩地笑了笑,站到徐夫人身后,垂首作可怜状。
    徐夫人心里唏嘘:这程公子对他夫郎可真够在意的。
    程锋看向徐夫人等人,程某身子不适,不便招待,还请恕罪。
    这是送客了,徐夫人识趣地告辞。
    那、那我送送你们。
    宋羊放开程锋的袖子,往外送了几步,等徐夫人等人都离开后,玉珠也很有眼色的告退了。宋羊默默想到了一句歌词: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程锋手一掀,掌风推动,门窗顿时闭上,室内落针可闻。
    宋羊心里一咯噔,像没上润滑的老旧机器,咔咔咔地慢慢扭过头,露出乖巧的表情:程锋?
    程锋看着他,似笑非笑,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还不过来?站在那里做什么。
    宋羊心里呼喊完蛋,麻利地跑过去,往程锋腿上一坐,胳膊圈住程锋的脖子,乖巧地靠在程锋肩膀上,然后又觉得不够,拉过程锋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我错啦。
    说实话,程锋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三个字了,刚和宋羊相遇的时候,因为宋羊欠着他银子,稍微一吓唬,宋羊就会立刻说我错了,然后一副我下次还敢的样子。
    你说了我们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现在却把别人往我怀里推?嗯?
    胡说八道。宋羊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怀里是我呀,哪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的。说完又亲了一下。
    被亲了两下,程锋就觉得自己被哄好了,但有便宜怎么能不占?他故意黑着脸道:那你就好好记着你自己的话。
    哎呀,宋羊晃晃胳膊,被他抱着的程锋也跟着摇了摇,我是觉得,徐菱如果能为我们所用,那还是放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比较好吧?而且她的任务是勾引你,一直没成功,徐巧会对付她吧?
    程锋眯了眯眼睛:你这么在乎她?莫不是看上她了吧?
    宋羊大呼冤枉,又给了两个么么哒,我只在乎你好不好,她不是来拆散咱们的,也不会加入咱们。
    哼。
    别哼了,你怎么还学我哼来哼去的。宋羊在程锋唇上小猫喝水似的舔了一下,好了嘛,是不是想罚我?给你罚。
    所以你是故意想让我罚你?程锋歪解他的意思。
    才不是唔呜
    漫长的一吻过后,程锋像一只餍足的大猫,圈着自己的猎物,在所属领地里沾染自己的气息,打上自己的标记。
    就算徐菱为我们所用了,徐菱为不能留在我们的院子里。徐菱只有待在徐巧那里,才能给我们提供更多消息。而如果徐菱有什么被徐巧拿捏着,搞清楚这个威胁是什么之前,徐菱仍旧是个不稳定因素。你这个时候留下她,是引狼入室。程锋一点一点跟宋羊讲其中的道理,有些事情讲开讲透,之后才不会留下疙瘩。
    宋羊不是笨蛋,相反的,他仔细思考了程锋的话,承认程锋是对的。
    但你这么做也不全错,你做了一个松口的态度,会让他们觉得这件事不是没有漏洞可钻。不想看宋羊懊悔,程锋又安慰道。
    那我做对了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宋羊的视线正好与程锋的唇平齐。方才一番微惩,程锋的唇色也比往常红润不少,看起来非常的诱人。
    他不由得小脸通黄:那再亲一下吧。
    程锋笑了,低下头,声音低沉性感:亲两下。
    当晚,传来了徐菱罚跪祠堂的消息。
    第二天,一声尖叫划破了知府寂静的早晨。
    东南方圈养着家禽的棚屋里,散落着一地羽毛和鲜血,入目都是家畜的尸体,所有的家畜一夜之间暴毙而亡。
    管理的下人匆匆忙忙跑往主院: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早饭后,府里牲畜暴毙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似的,飞往各个院子。流言传得飞快,夸张又离谱,待玉珠把消息报给宋羊时,说的是府里染了畜疫,血流成河,人若是染上,就会七窍流血,徐菱的丫鬟红枣就是七窍流血死了。
    公子,咱们可要找人去买些药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呀?玉珠担忧地问道,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听知府的下人讲得绘声绘色,怀瘆人的。
    宋羊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你看着准备吧,知府的下人去采买什么,你也请人一并给咱们准备一份。
    是。
    玉珠退下后,宋羊打了个呵欠,赵锦润是今天回来还是明天?
    预计午后就进城了。程锋的轮椅停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把剪子,颇有闲情逸致地修剪盆栽,剿匪还算成功,杀死十七人,俘虏了三十八人,重创了山匪。寨子里乱起来了,若是乘胜追击,说不定能破寨不过徐巧坚持退兵。
    宋羊听他共享消息,徐巧自然是着急回来的,赵锦润也主张回来吧?
    嗯。他的经验还不够,回来也好。程锋剪断一截枝丫,仔细端详,无奈没有天赋,剪完的盆栽丑得不行。
    宋羊嘴角抽抽,你祸害那盆花做什么。
    程锋正要说话,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声,玉珠跑进来:启禀主子,公子,隔壁的宅子请了道士做法,那名道士做法做到一半忽然闯上门来,说知府里有妖怪。徐夫人把人请进来了,想必是为了早上牲畜暴毙的事,现在正往咱们院子来。
    外头的动静越来越近,听起来像有人在念咒文,还伴随着铃铛哗啦啦响的声音。
    程锋和宋羊并不惊讶,好整以暇地敞开客院大门,外头乌泱泱站着一帮人。
    徐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宋羊故作不解地问。
    程公子,程夫郎。徐夫人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府里似有秽物,这位大师她脸色难看地望着吱哇乱叫的老道。
    老道疯疯癫癫地在客院门口蹦了几圈,看了看手里的罗盘,而后拂尘一甩,指向东北方:此处无妖,孽障在那
    徐夫人都来不及与程锋和宋羊说明是怎么回事,又跟在那老道士后边匆匆往东北边跑。
    东北边正是徐老太太的院子,程锋和宋羊心知肚明,宋羊附身问程锋:你从哪儿找的人?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是流云观的山望道长,确实有点小本事。程锋道,若是无名气的骗子,可敲不开徐府的门。
    宋羊想说都是封建迷信,不过自己都能穿越,似乎也不那么科学。你怎么请到他的?
    八百两。
    宋羊心疼:好贵。
    来到徐老太太的院子外,老道士手里的转动不息的罗盘突然停了下来,指向院内,一路跑跑跳跳的老道士也突然停下,像根桩子一样定住了,眉毛竖起,怒发冲冠,神情严峻,噫噫噫怨气冲天,血煞气凶,此处定有妖孽!
    第53章 布局
    胡说八道!我们院子哪有妖孽!老太太院前又是那两个丫鬟,她们死死守住院门,不让老道士进去。
    贫道还会胡扯不成?山望道长面上似有怒气,转头寻到徐夫人:徐夫人也不信贫道?
    徐夫人从一大早就被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偏偏老爷也不在家,都没有一个主心骨。
    徐进见徐夫人纠结,便道:母亲,若是府中真有妖物,哪有拦着山望道长的道理?万一这妖物再做出什么事来
    胡说什么!胡说什么!徐夫人拉下脸,家里怎么会有妖物呢!
    母亲,那早上那些牲畜又是怎么回事?
    徐夫人心里也是隔应这件事的,最可怕的不是那死了一地的畜牲,而是七窍流血的红枣啊!这丫鬟死在了徐菱的院子里,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怎么死的,徐夫人还没查出头绪,只能先让人继续关着徐菱然后山望道长就态度强硬地出现了。
    徐夫人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思绪纷纷杂杂,她实在拿不定主意:这可是老太太的院子
    夫人!老爷可是明令禁止任何人打扰老太太静养!守门的大丫鬟叫扬声道,尤其加重了老爷、禁止几个字。
    徐夫人不悦,平日里这两个丫鬟凶巴巴的就算了,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客气简直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徐夫人,如果妖物就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啊?宋羊适时地出声道。
    是了!徐夫人心里一惊,虽然老太太神志不清,老爷对老太太也不是很重视,但那毕竟是老爷的生母啊!百善孝为先
    徐夫人立即拿定了主意,对着守门的丫鬟道:你们还不让开!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却没有动。
    徐夫人怒从心起,区区两个奴婢!还敢违抗我的命令不成!回头就打断你们的腿!把你们都发卖了!
    我们只听令于老爷!没有老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你们两个贱婢!
    山望道长隐晦地看了程锋一眼,厉喝一声,手中拂尘一震,软绵绵的拂尘打在两名丫鬟身上,点了她们的穴道,这两人怕也是让妖物迷了心智罢!
    话音落下,山望道长直接闯了进去。
    徐夫人紧随其后,宋羊推着程锋的轮椅也跟上去。
    遮蔽老太太院子的面纱终于揭开了,这座院落大而冷清,越往里走,越是陈旧,一股子陈木和积灰混杂在一起的腐味和怪味。
    孙太太也就是隔壁宅子的女主人,她跟着山望道长而来,对此情景很是惊讶:徐府老夫人就住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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