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尘望着他,眸子无比地亮,很好,你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季青临内心雀跃,仿佛捡了一个大便宜。
    他伸手眷恋地摸了摸司若尘的脸,这次他终于不再躲闪,甚至偏了偏头,主动将脸凑到他的手心。
    一直叛逆的兔崽子突然像被撸顺了毛的小狗,让季青临心里痒了痒。
    他凑过去轻声问:
    有多好?
    司若尘盯着近在咫尺的眉目如画的俊颜,眨了眨眼,天真道:好到想同你一辈子在一起
    季青临盯着眼前一张一合的红唇,心里的那个地方仿佛被一只手一直不轻不重地挠着,却痒到了骨子里,他正要上去一亲芳泽,司若尘继续说完后面一句。
    为你养老送终。
    季青临:
    他怎么也亲不下去了,不止被气的,司若尘的眼睛太过干净,干净到没有一丝该有的欲望。
    季青临嘴角狠狠一抽,总算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了,心道,我把你当童养媳,你却只把我当爹?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该管我叫哥哥
    你该管我叫爹。
    不能这么叫吗?可我小时候便是这样叫你的。司若尘怔愣地看着他,皱眉道,那我应当怎么叫你?
    季青临很想使坏地来一句,叫夫君。
    随后一想,万一适得其反被当成流氓就不好了,司若尘如今跟朵小白花似的。
    算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季青临摸了摸他的头。
    司若尘笑了笑,明眸皓齿,艳若桃李。
    他开心道:好。
    季青临也被那笑意传染,晃了晃眼。
    原本以为忘记一切的司若尘不再独属于他,他亲手把自己从他生命的痕迹里抹去,一干二净。
    到如今才知道,也许在很久以前,在那些被遗失的记忆中,司若尘便已经将他刻进了灵魂的深处。
    多年前的初遇,其实是两个人命中注定的久别重逢和失而复得。
    季青临想,他当年不过就在醉欢楼的台下看了那么一眼,便一眼挑中了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儿。
    任凭物是人非,记忆腐朽,他也能在人群中一眼挑出那个人。
    也许,他也曾将这个人放在心尖上,只是他忘了。
    司若尘比之前几日那个气人的模样乖觉太多,眼中干净纯粹,是季青临从未见过的模样,充满了少年气。
    哥哥,我们去哪儿?司若尘问他。
    季青临回头对他勾唇,莞尔一笑。
    带你回家。
    好。司若尘不知道家在哪儿,他仅存的记忆里除了季青临,一无所有。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匆匆追着季青临的墨松一路上同不少尸体厮杀,身上多处见血,却只能看着季青临朝着那最危险的地方越靠越近而无能为力。
    奋力砍下最后一具尸体,握刀的手有些发软。
    终于,前方一黑一红两个身影出现在眼前,墨松眸子顿时一亮。
    王爷!
    季青临惊讶地看着他,皱眉骂道你跑出来找死吗?就你那点功夫,遇上多些尸体能直接把你撕碎了!
    突然,他的目光明显一怔。
    墨松还未察觉,扬着笑脸,对他道吹嘘道:王爷,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看,我身上除了那点皮肉伤看着可怕了些,其实根本没什么事。
    他还用手拍了拍身上,向季青临展示自己真的没事。
    挑眉笑道:
    有些尸体见了我就往其他方向跑了,估计脑子不好,唉,太蠢了,哈哈哈。
    直到自己说了半天,也不见季青临应声,他只皱着眉看着墨松的身后。
    墨松方才察觉出了什么,顺着季青临目光回头,然后身子瞬间僵住,嘴角的笑意消失地无影无踪。
    在他身后,柳逸寒青色的衣衫几乎被血染透了,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在他的后面躺着成群的尸山。
    他惨白着脸,看着回过头的墨松道:
    我在赌你会回头,但是
    我貌似赌输了
    第一百零八章 纯情徒弟风流师父
    你你怎么在这儿?墨松发白的手指渐渐握成了拳,声音有些发颤。
    柳逸寒身上的伤看起来太过吓人,几乎看不出来他的伤口究竟在哪儿,那浑身的血迹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他用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满是血污的手背青筋毕露,苍白的脸抬起来,用暗淡无光的眼神看着墨松。
    我一直在,他的声音低沉而虚弱,像一只受伤的豹子发出的呜咽叹息,只是你一次也没回过头
    逆着光的柳逸寒看不见脸上的神情,同那日墨松去城外寻他时,他迎面来时的情景一样,充满了未知,充满了不可预计。
    柳逸寒
    墨松头回有些心慌,他的脚像是定在了地上,被什么抓住,动弹不得。
    我一直妄图取代他在你心底的地位,我以为除了他以外,我已经到了最接近你心的位置柳逸寒抬起头,满脸伤情,但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只要他出现,你的目光里就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
    不是的!墨松有些急,你也很重要,你和王爷对我而言,同样都很重要!
    我不要同等,我要的是唯一!柳逸寒望着他,倘若今日我要你在他与我之间做一个选择,你选谁?
    墨松一呆。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选?
    季青临在身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墨松,暗地里用内力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下,传声道:你选他啊!你不想孤独终老你就给我选!
    纵然他以往同柳逸寒十分地不对付,可这么多年看过来,季青临也知道他待墨松是极好的。
    为他拒婚,为他受降,为他多年不娶,有求必应,自始至终形影不离地陪着。
    丢了柳逸寒,墨松这辈子也遇不上一个这样真心待他的人了。
    见这人还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季青临又给他背上来了一下,甚至想上去踹他一脚,把这个不开窍的玩意踹醒。
    你还在磨蹭什么?
    怎么说这事也和自己有关系,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季青临可不想做这种缺德事,会遭雷劈的。
    王爷,可是如果真的要选,我会选你,我不想骗他。墨松似乎在和他有关的事上格外执拗。
    季青临道,人有时候大可不必这么诚实,而且,我不需要你这么忠诚,我更愿意你自私些。
    自我小时候入王府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你,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你大于一切,这些东西从那时起就刻入骨髓,忠诚自此便已成了不可磨灭的信念。
    墨松唯一一次摆脱这种想法,第一次在平阳关违背了季青临,此后便浑浑噩噩蹉跎了十年。
    直到季青临再次出现,他心里埋藏的信念再次被唤醒。
    身为暗卫他们有着一开始就被规划好的同样的命运,为主子生,为主子死。
    这就如同一场从很早就开始的催眠,让他们忘却自我,永远忠诚不二。
    一个没有自我的人,无法爱自己,也无法爱别人。
    墨松久久不语,柳逸寒的眸子也越来越暗淡,从痛心疾首到失望不堪,再到最后的归于死寂。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却用无声的言语告诉了他一切。
    我知道了,柳逸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选他。
    不回答便是默认。
    柳逸寒后退了半步,将剑从地上用力拔起来,身形不稳地晃了晃,好像下一刻便会栽倒。
    你别动!
    墨松刚要上前去抚他,柳逸寒对他伸出手,是拒绝的意思。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他缓缓地挺直身子,稳住身形后,疏离地看着墨松的眼睛,多谢关心。
    墨松半空中的手一僵。
    昨夜的事,算是我趁人之危,强迫的你,说过些什么大言不惭的话,你都忘了吧,就当我从未说过,柳逸寒继续道,至于我父亲的事,待此间事了,我依旧会好好查探清楚的。
    我墨松张了张嘴,有些急,我并没有觉得你趁人之危,也没有强迫,我自愿的
    我现在反倒希望你不是自愿的。柳逸寒道。
    墨松的话停在嘴边。
    既然你选了他,那就不要再给我任何的希望了,与其总担心失去,不如从未拥有。
    半晌,墨松垂着眼睛道:
    好。
    总觉得在柳逸寒说出那番话后,心里某处缺了一块,再也没法补齐。
    他抬起头,同柳逸寒隔着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遥远地让他有一种,这段距离他即便花上一生时间都走不完的错觉
    变故只在一刹那,说完最后一句话,柳逸寒彻底地倒了下去,重重地栽在地上。
    柳逸寒!
    墨松迅速冲过去把人扶起。
    鲜血染红了他的掌心,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渐渐染红了他的眼。
    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像是忍了很久,分不清是为什么,他只知道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难过。
    墨松背着柳逸寒跟在季青临后面,一路上都是成群而至的尸体傀儡,他们杀红了眼却始终杀不尽,实在太多了。
    即便强大如季青临,也只能在这种无尽的缠斗中选择落荒而逃。
    人力有尽处,而这样的尸体傀儡却仿佛永远也杀不尽,且杀不死,他们被斩得七零八落,短暂地停止后又会疯狂地冲上来,不死不休。
    如果是月夜,这些蛊虫操控的尸体还能有所克制,而现在除了落荒而逃,别无他法。
    几人顺利地回到将军府后,先让大夫替柳逸寒诊治疗伤,得知没有生命危险后,墨松终于松了一口气。
    莲华知道后带着满脸的泪珠跑过来守在柳逸寒的床前,墨松退至一边。
    他想在这里等着柳逸寒醒过来。
    但是季青临却道:时间不多了,我等下便要直接启程同司若尘去往蜀疆。
    那些尸体傀儡摆明了不识路,现在还在外面游荡,可一旦他们朝着这边找来,群起而攻之,这小小的平阳关便岌岌可危了。
    你呢?是在这里等他醒来,还是去大魏请求增援?季青临问。
    若是你要在这里等他醒来,我便让其他人替你回大魏。
    墨松看了看柳逸寒,眼中有些纠结,最后还是道:我自己去,其他人王爷也不放心,容易生变。
    季青临随他意愿。
    墨松看着床边的莲华。
    公主,你好生照顾他吧。
    莲华坐在床边,背对着墨松,她的手小心地握着柳逸寒满是伤痕的手。
    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吧,我替你回去。
    莲华回头认真道。
    公主?墨松惊讶地看着她。
    莲华苦笑一声,比起我,他更愿意醒来看到的那个人是你,我从来都知道。
    她今日听说柳逸寒追随着墨松毫不犹豫地跳下城楼,便知道自己永远也比不过他在柳逸寒心中的地位。
    不过我不是要将他让你的意思,莲华抬头,笑得娇媚,我只是想他开心,他开心了,我便开心,与其不知死活地挤兑你,让他讨厌我,还不如让他记着我点好。
    墨松呆呆地看着她,随后笑了笑。
    公主是真性情,不过我不会让你替我去的,你留在这里陪着他吧。墨松道。
    平阳关周边匪盗横行,他怎么可能让莲华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回大魏,他自己留在这里?
    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公主?我也是自小习武,不必你们任何人差!莲华觉得自己被轻视了,有些不服。
    不是,公主很厉害,墨松笑道,只是身为男子就应当好好护着女子,这种苦差怎能让公主来做。
    他最后看了眼柳逸寒。
    你陪着他吧,我走了。
    莲华还未出声,墨松已然快步出门,随后策马离去。
    季青临眼看墨松离开,也准备出发去往蜀疆,临行时对莲华道:等柳逸寒醒过来告诉他,务必守住平阳关,等我们回来。
    莲华依旧有些怕他,点头道:好。
    季青临回到自己的院子,正要去找司若尘,一进门便见他站在院中的花圃边上,静静地看着种在那里的忘忧草。
    这些是季青临先前种下的,怕那药力有时效,想着以后兴许用得上。
    见他看得认真,凑上去问道:
    你喜欢这草?
    司若尘见他回来似是很高兴,眼睛格外地亮,朝他迎上去。
    哥哥。待季青临走近笑道:以前这里长有许多这样的草,花开时白色的花瓣轻若蝉翼,风动时漫天飞舞,宛若飞雪一般。
    季青临听着,脑中想的却是当初阁老所说的话。
    忘忧草能使人忘记,而它的花香却能使忘掉的人再次想起一切。
    季青临看着那草,眉头微皱。
    倘若司若尘最终解不开催眠术,那季青临便只能让他永远忘记,永远不能让他闻到花香。
    大夫说我不能闻这花香,会犯病,但是又得用这草入药,季青临又开始扯谎,所以等它开花时,你可千万不要来这里,若是你身上沾了花香传到我这儿,我可是会犯病的。
    司若尘被他一番话吓到了,格外认真地同他保证,我不碰它,你也千万不要碰。
    想了想他干脆去拉季青临的袖子,还是离它远一些吧,我们快走。
    季青临笑着看他急眼的样子,心道怎么这么好骗?
    见惯了司若尘精明的样子,突然见到这样一个仿佛不谙世事,干净地像一张白纸一样的人,就觉得格外有趣。
    司若尘见他突然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怔怔道:哥哥?
    季青临反握住他拽着自己的手,掂了掂脚,慢慢地凑上去。
    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喜欢过什么人吗?两人的脸越来越近。
    司若尘被他问地眼睛一愣,显然没有。
    季青临勾唇莞尔一笑。
    那呼吸喷在了司若尘的脸上,有人亲过你吗?
    一抹绯红顺着司若尘露在外面的脖颈爬上去,直接染红了那白嫩的耳垂。
    他下意识地往后躲去。
    没
    他眼睛不知该落往哪里,显得格外局促。
    季青临一手环着他往后退去的腰身,往自己身前一揽。
    柔软的嘴唇贴在嘴角,一阵湿热,司若尘身子瞬间僵得宛如被雷劈了一般。
    这吻比起两人以往的唇舌纠缠算不得什么,更别说其他更加亲密的行为。
    恋耽美

章节目录

反派师尊的忠犬又a又奶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作者:避世出尘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作者:避世出尘并收藏反派师尊的忠犬又a又奶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