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在齐凭眼里,宋矜就是三中小霸王,而他这个刚转过去的就只有当宋矜小弟的份。
    会脸红的三中小霸王。
    还打人?
    就连喝一杯自己喝过的奶茶都得脸红半天,游宣实在想不到要是真正有肢体接触的时候宋矜会是什么样子。
    游宣笑了下,这抹笑意正好被对面的齐凭精准捕捉到。
    你笑了?齐凭满脸问号,不是吧哥,你怎么一提到宋矜就笑?这有点不对劲了啊
    游宣:别说的跟我平常不笑一样。
    那能一样吗,
    齐凭直接开口反驳,他抬头看了眼,躲过了路对面驶来的汽车,再次低下头时,取而代之的就是满脸的深思。
    你该不会是为了宋矜去的吧?齐凭问。
    游宣挑了下眉梢:从哪来的这种想法。
    齐凭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外面已经不下雨了,但路边的树上还是时不时有水珠滴下来,把他头顶直接弄湿了一小块,黏糊糊的贴在额头,看起来就有点不怎么舒服的样子。
    男人的第六感?齐凭说,我从小到大直觉都挺准的,我就是觉得你和宋矜关系不大对劲,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感觉你对他有点意思,他也对你有点意思
    游宣撑着头看着他。
    是吗?游宣问,那你能看出来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齐凭摸着下巴思索了下:你刚刚大概在想宋矜,现在觉得我挺烦的,想挂我电话。
    游宣冷笑了下:知道你还不挂?
    齐凭哦了声。
    那就不打扰你做题了,不过我果然还是很想知道你到底对任瞳有没有兴趣
    话音未落,游宣直接抬手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室内顿时恢复了长久的平静。
    游宣往后靠了下,视线落在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淡黄的月光若隐若现的隐藏在云雾中,窗外传来隐约的吵闹声,似乎是离这里不远的菜场又产生了争执,吵闹声顺着窗缝溜了进来,又消散在安静的房间中。
    游宣起身将窗户关上,将所有的声响挡在了外面。
    屋内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
    他所居住的民宿装修很简单朴素,他也没什么行李,只有件校服外套规规矩矩的挂在床边的衣架子,显得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深黑和纯白的配色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孤寂,没什么人气。
    游宣很缓的垂了下眸。
    宋矜第二天也没来上学。
    在早自习的时候侯语堂就已经开始担心了,甚至还去找老师问了下情况,得出的结论是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三天。
    侯语堂怎么都不信宋矜会因为身体不舒服这事就不来上学。
    毕竟这哥当时可是一打五后带着一身伤还身残志坚的来上了课,在老师眼里是绝对的好学生,就这么个狠人有朝一日会因为个简单的发烧感冒翘课?
    早自习刚刚开始,老师就又捧着自己放满枸杞的保温杯出去散心了。
    侯语堂伸手撑着头靠在课桌上思考了许久,怎么都想象不到宋矜到底会因为什么理由请了整整三天的家。
    他想不明白,身边的寸头又只顾着打游戏没空搭理他,思来想去,侯语堂最终还是回了头,伸手在游宣的桌面上敲了下。
    兄弟,别学了。
    游宣抬了下头:怎么?
    中午有空吗?侯语堂开口,咱俩去宋哥家里探望下?
    游宣没接话,只是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机。
    画面中正是和宋矜的聊天界面。
    自从宋矜那天加了他的好友后,就没有发消息过来。
    他指尖在消息栏上停顿了许久。
    本想发个消息问问情况的,脑子里却总是能想起当时宋矜说出的那句话,打下的寥寥几个字被他删了又删,都没发出去。
    游宣最终按灭了手机屏幕。
    行。游宣应了,去看看吧。
    沧州最近几天都有雨。
    中午放学的时候,小雨才稀稀拉拉的停了下来,空气中带着明显的潮气,呼吸起来总给人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游宣伸手抵了下鼻尖,试图挡住那股有些难闻的水汽。
    宋矜家就在他们当时去的那条街里,按照侯语堂的话说,藏在一个外人根本找不到的犄角旮旯中,是宋明艳不知道从谁手上买来的房子,按理来说那种地方早就该拆迁不能住人了,年头估计比宋明艳还要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固执的带着宋矜住在里面,在外人看来是件很不理解的事。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见到宋哥他妈。
    侯语堂吐槽道,你是不知道他妈多有病,是真正意义上的有病,在宋哥他爸被淹死的时候她就跑了,给人家当了三年的小三,当时那混的是风生水起,结果被人家正主发现了,扒光衣服丢了回来,从那之后人就疯了,看起来挺正常一人,其实这里都是钱。
    侯语堂说着,指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眼神颇为嫌弃。
    他很看不惯那些为了傍大款直接插足别人婚姻的女人。
    特别是宋明艳这种明明有了孩子,还把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去过好生活的女人。
    游宣很缓的垂了下眸。
    这些他在系统所给予的系统里都知道了个大概。
    但那些机械的文字却永远不如从他人嘴里听到的声音生动。
    那宋矜他是游宣问。
    侯语堂:当时宋哥带你去的那家奶茶店你还记得吧,那老太太也是个命苦的人,两个孩子外出打工好几年没回来了,据说唯一的孙子也死在了外面,现在就靠着那个奶茶店和养老金生活,当时就是她收留了宋哥一段时间。
    侯语堂说着,苦笑了下。
    宋哥也是傻,我听旁边的商户说,当时宋哥还不大好意思一直住在奶茶店,就出去帮人家卖菜搬水赚钱,他才多大啊,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还那么瘦,更别提小时候了,当时那桶水估计都能把他压趴下,但他就还是硬撑着去干怎么还说呢,就挺让人心疼的。你别听学校里人说他打架很凶,其实他也没那么会打架,就是从小到大练出来的
    中午的街道俨然没晚上那么热闹。
    零星几家还开着的商贩在售卖着刚从外面收来的新鲜菜,行色匆匆的路人他们身边路过,飞溅起的泥点又重新落入水潭,溅起一片涟漪。
    游宣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胸闷的厉害,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夹杂着些许腥臭的空气涌入鼻息,让他隐隐有些反胃。
    游宣抵了下鼻尖,放轻了呼吸,心情沉重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本来以为这个世界的宋矜只是现在惨。
    但没想到居然从小开始就被那种痛苦所笼罩。
    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却还要继续在那样压抑的家庭里生活着
    游宣合了下眼,想到了当时宋矜带他去奶茶店的时候,那满眼的期待和小心翼翼。
    只是他刚睁开眼,前面的拐角就骤然飞出来了道身影。
    随即一道瘦弱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刚刚侯语堂口中没那么会打架的那人就站在墙角处,正面无表情的将个光头踢飞,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里会有人来,还悬在半空中的腿有些迟疑的定格在了原地,就那么怔愣着和眼前的游宣对视了。
    游宣看着眼前的宋矜。
    没了那身足以遮挡住全身的校服,宋矜更显得单薄了好几分,甚至从被风吹起的衣角看到那明显突出的脊背,线条分明流畅,明明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但就看倒在他身边那三四个鼻青脸肿的身影,就足以证明他并不像是表面所展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游宣看着他。
    不过半天没见,宋矜似乎变了个样子。
    脸上带着有些明显的淤青,不知道是在哪留下来的痕迹,手腕处甚至还涂着淡绿色的药膏,只是被衣角蹭到差不多消散殆尽,最为触目惊心的就是他脖颈处那道十分明显的伤口。
    那道伤几乎顺着他的锁骨划过,蔓延至脖颈,汩汩血迹顺着胸前流下,伤口看起来不浅,鲜血濡湿了胸前的整整一片衣领。
    宋矜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疼一般,在和游宣视线接触后,下意识的扭过头,遮住了那可怖的伤口。
    宋矜。游宣开了口。
    宋矜却像是惊弓之鸟般,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而是直接转头,朝着远处跑去。
    侯语堂早就已经看傻了,在看见宋矜那落荒而逃般的架势后,直接下意识的喊了句:宋哥!你跑什么啊,你脖子那是怎么搞的?宋哥
    他看了眼脚下的这群人,顿时觉得有些眼熟。
    你们不是前段时间去奶茶店老太太那边勒索的那几个傻逼吗?
    侯语堂咬牙怒骂,泄愤般在地上躺着哀嚎这人身上踢了一脚:你们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打架就打架你们动刀子干什么,妈的,我们宋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他妈绝对要找你们报复、
    游宣视线落在不远处那把染血的刀上,像是被那醒目的红刺到般,让他下意识收回了视线。
    伤在了脖子。
    再稍稍偏一点,他兴许就再也见不到宋矜了。
    游宣眼神骤然冷了下去。
    旁边的侯语堂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这足以让人窒息的低气压,自顾自的踹着人泄愤,等到他回过头时,就看到了眼前这极度让人难忘的一幕。
    身穿校服气质矜贵那人正将那刚刚被踹飞的光头从地上提起来,直接握住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抵在墙面上,浑身上下都带着股呼之欲出的压迫感,那浅褐色的眸子中再也没了往日的温柔散漫,再看去时,只剩下让人窒息的冰冷。
    游宣握着光头脖颈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直到眼前这人发出濒临窒息的惨叫。
    谁让你动刀子的?
    游宣看着光头脸上逐渐爆出的青筋。
    卸下伪装的少年带着如坠寒潭般极致的心狠手辣,侯语堂甚至看到了光头那逐渐充血涨红的脸,就连眼白处都控制不住的弥漫上了些许的红血丝,费力的哀嚎声接连不断的在耳边响起,少年却完全没有想要松手的打算,似乎手上握住的并不是条人命,而是普普通通的货物。
    学霸侯语堂颤声道。
    这样的游宣攻击性太强,就算是他都不敢插手。
    光头费力的握着那冰冷的手腕,终于挣扎出了些喘息的机会。
    那不是我干的。光头咬牙道,我从来就没动刀子。
    游宣罕见的愣了一瞬。
    第79章 乖巧学霸(9)
    事情解决的还算是顺利。
    游宣父母暗中派来的保镖在看见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后便从不远处冲了过来,迅速将倒在地上的四个小混混制服,送进了警局。
    警察显然对这些身穿黑衣训练有素的退役特种兵有些忌惮,直接将混混们扣押在了警局,以寻衅滋事罪拘留了他们十五天,罚了五百块钱,算是给了这群地头蛇些教训。
    通过他们的口述,游宣知道了事情发生的大概。
    这几个人都是群无业游民,平常靠着在地摊上收保护费为生,因为这事进了不少次局子,但他们却没有半分要收敛的意思,甚至直接拿钱打通了局长,从那之后局长就对他们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在这里潇洒,搞得到处民不聊生。
    游宣本来是没打算管这件事的。
    但局长在听见他来了后,亲自从办公室来到了审讯室,十分客气的打了招呼,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几个混混直接骂的狗血淋头。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法治社会,你们就不能老老实实出去打工吗?局长怒骂,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还动手打架?可以啊你们,屡教不改,每人给我多加十五天!寻衅滋事关你们半个月不过分吧?
    游宣站在玻璃门外,看着里面那几个满脸写着不服气的小混混,凉凉的开了口。
    寻衅滋事?这明明是聚众斗殴,再加上杀人未遂。
    局长满脸写着为难。
    要是聚众斗殴的话,那那个孩子
    游宣扫了他一眼。
    四十多岁的局长头一次被一个孩子身上的气势吓到,擦了下额头那并不存在的冷汗:行,那就按聚众斗殴算,从重处罚
    光头被他刚刚那一下子掐的到现在都在咳嗽。
    在听到后面那杀人未遂四个字后,光头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你他妈谁啊?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都说了我们打架从不带刀子,是那个小王八犊子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刀!要罚倒是把他也抓来一起罚啊!
    游宣有些不耐的皱了下眉。
    局长生怕惹到这位知名外交官的儿子,在看见那极为不耐烦的表情后,就直接抬起手中的警棍冲着玻璃上敲了下:闭嘴!都进来了还那么多废话?
    光头极为不服气的继续咒骂着。
    玻璃门重重合上,隔绝了里面传来的所有声音。
    两个片警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就看到他们平常这为人处世极其嚣张的局长此时在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面前低声下气,怎么看都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
    那个局长小声道,要给他们定罪可能得留下来做个笔录,你看你有时间吗?
    游宣扫了眼身边的侯语堂。
    侯语堂早就被吓傻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跟着来的警局,总之在看见游宣掐着光头的脖子把人抵在墙上后,那几个黑衣人就冲了出来,他从那时开始就脑子短路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人三下五除二的把人胳膊卸脱臼,又在满地的哀嚎声中把人塞进了警车。
    他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和那群人一起被塞进去的。
    在接触到游宣的目光后,侯语堂这才恍然大悟般回了神。
    那啥。
    侯语堂举起手,我也看见了,要不然我留在这吧,学霸你赶紧去找宋哥,他那性子估计绝对不会去医院,这边我照料着,你去找他。
    游宣开口,道了声谢。
    出了警局,屋外已经艳阳高照了。
    身形修长的少年站在阳光和阴影的交界处,灿金的光芒顺着睫翼洒下,遮挡住了他眼底的那抹晦暗不明。
    保镖们紧跟着走了出来。
    少爷。其中一个保镖开了口,您已经够任性了,游先生那边现在已经听到了动静,正在打算回国,我建议您赶紧回去认个错
    话音未落,游宣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游宣勾了下唇,唇角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
    保镖哑然。
    你们也不过就是拿钱办事,别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游宣缓声道。
    您保镖开了口,突然转学到这种小地方来,没有告诉游先生,已经很让游先生生气了,您现在还是个学生,考个好大学还是最重要的事,游先生还指望着您将来继承他的衣钵呢。
    游宣垂在身侧的手很轻的摩挲了下指腹。
    既然这样,你就帮我转告给他一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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