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一边拿起被姜凉踢落到地板上的被子,一边接收到姜凉的目光。
    她也才仔细打量着这位离开不久让先生颓废又衰败的姜先生。
    这人仅仅是离开了一周多的时间,却又瘦了一些,只是她的眼神落在姜凉脚踝上的那只黑色脚镣时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毕竟先生正在书房里通过这只脚镣上的监听系统监听姜凉的一举一动。
    吃药吧姜先生。
    我不吃。我早就告诉过荣嵊,我的命是我的,不是他的。他要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还不如去街上多拉几个乞丐帮帮那些人。
    姜凉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恨不得把自己包裹成一只蚕宝宝。似乎只要他不从这个被子里出去,荣嵊就没办法进来找他算账一样。
    你说什么?匆忙的脚步声响在这个房间,来人似乎带着怒气,下一刻盖在姜凉身上的被子被荣嵊一下掀开。
    捡个乞丐?你以为我是什么?慈善家吗?荣嵊单膝跪在床面上,他伸手掐着姜凉的下巴,心中的痛苦侵蚀着他的心智。
    他真的快被这个叫做姜凉的人要逼疯了。
    你不是慈善家,那你管我做什么?难不成图我身子,可我不想和你滚/床/单;或者是包/养和被包/养?可我不需要你给我的钱。
    姜凉抬手摘开荣嵊的手,但是后者捏他的下巴实在捏的紧,他怎么推也推不开。
    松开!他大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你用力很重吗?
    那又怎么样?你也会痛吗?你自杀的时候想没想过我也会痛!我也会难过。荣嵊字字泣血,他想把姜凉的心挖出来,看看这人到底是黑心还是红心。
    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
    你爸妈生你下来,不是让你隔三差五寻死的,不是让你珍惜自己的。
    说到这里荣嵊话头一顿,手上的力气松了松。
    他又道:前几天你走了以后,汪青琴你母亲曾经的护工来找过我,她说,你母亲给你留了一封信。之前塞在她的衣服里。她那天才看到给你送了过来。
    姜凉听到这里神情缓了一些,随后侧着头把自己的下巴从荣嵊的手下拯救了出来。
    在哪,我想看。
    那你就好好吃药,吃完我就给你。说完荣嵊起身从周姨的手里拿过了药片和水。
    这次我看着你吃,吃完半个小时,你和我时时刻刻在一起,防止你再找其他方法把药藏了起来。
    荣嵊把药片递给姜凉,看那人接过药片吞了下去,随后便让姜凉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玻璃杯里的水。
    周姨在姜凉吃完药后边离开了卧室,留下卧室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姜凉不知道荣嵊说的姜母留下来的信是不是真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倒是希望这是真的。
    毕竟姜盈弦当初的突然离世让他很难受。
    姜凉也没想到他连姜盈弦、自己母亲的遗言都没有听到一句,倒是一直陪护的汪青琴送了姜盈弦最后一程。
    真的有那封信吗?
    有。我不会骗你。荣嵊轻笑着拉开床头柜一层,从里面拿出了一封白色信封,那应该是姜盈弦留给他的信,姜凉想。
    你之前不就是骗我吗?骗我向你付出真心。
    姜凉这话真的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说的便是荣嵊之前半年假装喜欢他的这件事,还妄图通过这样,把姜凉心甘情愿困在身边。
    那件事我们以后能不要再提了吗?
    姜凉伸手夺过荣嵊手上的信封笑问道:为什么不能提?难道不是你做的吗?
    姜姜!荣嵊有些着急连忙出声。
    姜凉听到这个昵称,连忙出声打断道:闭嘴。这是我母亲才能叫的,我亲人才能叫的,你算什么?
    他自从姜盈弦去世以后,再也没人能叫他一句姜姜,没有人再给他一个避风港的家。
    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好好补偿你可以吗?荣嵊坐在床上,伸出手试图拉扯姜凉的手,很快被姜凉反手打了回来。
    别碰我。
    姜凉冲荣嵊皱着眉头,随后拆开了白色的信封。
    里面并不是长篇大论,而是寥寥数语。
    姜姜,
    我的儿子。这些年辛苦你了。母亲的病拖累了你好久。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到你幸福快乐。
    如今看到荣嵊与你的感情愈发亲昵,作为你的母亲,也觉得放心很多。
    你性子倔,总喜欢一条路走到黑,以后也千万别让自己受委屈。有时候想哭了,就来妈妈的墓地,妈妈陪着你。
    照顾好自己。
    姜盈弦(妈妈)留
    时间:2021年12月21日
    你别哭。荣嵊伸手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轻轻擦着姜凉留出的眼泪。
    他在姜凉之前就已经看了这封信。荣嵊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对不起姜凉,也对不起对他有着很大期待的姜盈弦,可是一切都成了定局,他现在只能尽量弥补姜凉。
    姜凉没说什么,他抬手拿过荣嵊手中的纸巾,给自己擦了擦,随后把信纸好好叠在一起又重新放在了信封里。
    你母亲肯定不想看到你折磨自己,所以好好活着行吗?
    荣嵊试图与姜凉的内心和解,可是这人就像是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
    命是我的,要不要随我。
    那我就只能一直锁着你。
    荣嵊与姜凉第一次和平的商量被姜凉打破。
    随后荣嵊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坐在一侧帮姜凉掖好被子,随后轻轻拍着姜凉的背道:别想着跑,你脚踝上这个黑色脚镣,它不仅定位还是监听。
    你真他妈是个疯子。我迟早会被你逼疯!姜凉掀起被子,从低下抽了一个枕头砸到荣嵊的身上,忍不住呼吸粗喘着。
    他想过这会是个定位脚镣,但是从来没想到还是一个监听系统。难怪刚刚他前脚醒,周姨后脚端着药进了卧室。
    难怪他刚刚发脾气,荣嵊下一刻就出现在这里。
    如果换个形式,他也许会快乐、会高兴。可现在这种环境他只会觉得害怕。
    荣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要怎么样?荣嵊接住姜凉丢过来的枕头,他微微侧头,似乎真的在沉思这件事情。
    我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想让你好好活着。我想给你一个家。
    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个过分又不够打动你的要求或者是小愿望?
    荣嵊单膝跪地,他双手握着姜凉的手,眼里全是姜凉,像是要把这人映在自己的心中。
    这是姜凉以前最希望看到的表情。最希望听到的话。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
    除却荣嵊,何处不是归处呢?
    为了让大家甜一下我安排了一个小番外
    也是答应读者的哭唧唧以后隔一段时间我会安排一段。
    本人已经写了很多甜的番外啦。
    每年十月初我总会因为换季感冒
    所以每到那个时候我很小心,你也是
    窗子会在我出门的时候打开,被子一直是暖和的
    还是不幸,在晚上散步时被感冒抓住了
    第一天的时候,只是嗓子发炎
    第二天开始咳嗽
    我抱着被子要去客卧睡觉
    你跟在我身后,像个孩子,任由我铺好被子
    却抢在我之前躺在了床铺里
    你拍了拍身侧,示意我躺下
    我抱着胳膊看着你,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俩分开睡,感冒会传染。
    你皱着眉头,坐起来盯着我,抬手摸了摸我头上得退烧贴
    你说,你得在我身边照顾我
    你说,万一晚上更严重了呢
    你说,我没那么脆弱
    我笑着抬手握住了你的手
    喃喃低语,那你也得照顾好自己
    因为低烧,很早就睡了的我
    在半夜因为一直咳嗽导致肺腔疼,醒了
    我捂着嘴唇,轻轻的走出卧室
    裹着毛毯蜗居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一角的落地灯
    还是睡不着
    很疼,但是忍不住不咳嗽
    打开医疗箱,吃下了止咳药
    从书架拿下一本书,看了看钟表凌晨三点半
    暖调光打下,有些昏昏欲睡
    面前突然被阴影占据
    我抬起头,看到你睡眼惺忪,头发蓬乱
    你问我是不是难受
    我轻轻嗯了一声
    你揉了揉眼睛,坐在沙发上,把我扯到你得臂弯里
    紧了紧我身上的毛毯,一边亲着我的额头、眼角、鼻尖
    一边轻拍着我的后背
    你说,小可怜,怎么每次感冒都这么严重
    我说会耽误你明天上班,快去睡觉
    你不为所动
    你说,难受了就得告诉我,你是拥有我的
    我轻哼一声,是啊,我是拥有你的
    第110章 偏执撕扯
    我没家了,以后也不会有。你为什么想给我一个家呢?不过是可怜我罢了。
    姜凉摇着头把自己的手从荣嵊温暖的手心中抽了出来。
    从姜盈弦离开人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家了。他也不会再幻想荣嵊给他一个家。
    他一直都记得,杀青宴那晚天气很冷,风很大,荣嵊打他很疼,姜盈弦的离开也很猝不及防。
    也许他可以任由荣嵊把他捏揉搓捻,可是他不会再允许荣嵊进入自己的生活,只要找到机会,他还是会想办法逃出去。
    荣嵊并不知道姜凉的想法,他只是看到姜凉抽走的手时有片刻微微一怔,很快又重新握住了姜凉的手。
    去西藏的时候有没有好好保暖?你的腿不能受寒。我看你的行李箱里只有一条羽绒服。
    你拿了我的行李?姜凉听到这话反应很快问着,他从苏醒到现在都以为他的行李已经被扔到了苏州,却压根没想到会被荣嵊拿着。
    我的那封信呢?
    在我手里。荣嵊向前靠着亲了一下姜凉冰冷的手指尖,你说你不喜欢我,没我的位置,那封信为什么又写了我呢?
    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我骗你做什么?姜凉把自己的手拽了出来,在被子上胡乱擦了几下,眼中都是淡然:我只认识这么几个人,当然把能写的人都写了。你毕竟参与过我的人生,我不写你,到底有些说不过去。
    荣嵊的手心一空,姜凉已经把自己的手放进了被子里,他也不恼,反而看着姜凉做完了一整套动作。
    他不打算把姜凉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只要姜凉把他写到了信中,就代表着他还没有被姜凉彻底忘记或者说是放弃,只要还有一丝机会,那么他就可以触底反弹。
    那封牛皮纸信封装起来的遗书还被荣嵊放在他书房的厚重红木桌上。
    前一天还杂乱不堪的书桌今日已经变得格外整齐。
    荣嵊坐在桌前处理文件,姜凉便坐在不远处荣嵊给他安排的榻榻米上泡着茶。
    茶具是荣嵊直接从公寓里拿来的姜凉最喜欢的那套、茶叶倒是在姜凉的要求下有些种类繁多。
    荣嵊嗅着不太熟悉的茶香味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加急文件探着头问道:今天不泡铁观音了?
    不泡了,不喜欢了。姜凉冷冷出声,手中的动作却依旧没停,滚烫的沸水倒入茶杯中,熨平那些卷起的茶叶。
    我记得,你不是喜欢铁观音都十几年了吗?怎么会突然不喜欢。
    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才十几年,又不是多么重要的喜爱。说完他顿了顿,拿起夹子夹着茶杯倒出洗杯子的水又道:而且所有事情都一样的道理。
    姜凉的这一席话里意有所指,活了二十九年的荣嵊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他暗戳戳暗示道:铁观音喝习惯了,茶汤也清香,舌尖也被养成老毛病了,怎么能说换就换。
    可要是有比铁观音更好喝的茶叶,不就得换新的?
    姜凉抬手把茶汤从茶壶里倒进茶杯,神情自若甚至是没有什么情绪变动,他的眼里似乎只有泡茶。
    荣嵊听着姜凉的话,心头一跳,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危机感弥漫上荣嵊的心头。
    他合上文件,一脸认真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在西藏或者是苏州遇到了别人?
    姜凉是遇到了什么人?有他好看吗?有他社会地位高吗?有他对姜凉好吗?有他耐心吗?
    荣嵊想了一串都找不到姜凉会喜欢上别人的理由,内心的自傲与不凡让他自然而然与其他人在比较这件事上划开了等级。
    遇到别人?谈不上,只是对这件事换了个想法而已。也许当初我换个普普通通的人喜欢会比较好一些。
    至少今天不会对我死缠烂打还能把我变相囚禁。
    姜凉说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大红袍,眼神向荣嵊轻轻抛去一抹轻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喝了几年茶的他居然觉得这大红袍泡出来的茶汤有些苦,就像是苦在心头。
    知道姜凉没喜欢的人后,荣嵊刚刚紧绷起来的神情有些放松,对于后面姜凉说的那句话倒是有了一点抵触。
    我不是想囚禁你,只是你一直在跑。
    那你觉得强扭的瓜好吃吗?姜凉放下茶杯抬头侧脸看向手里握着文件的荣嵊。
    他不知道荣嵊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荣嵊会把自己囚禁到哪一天,这些都存在于他未知的范围。
    正是因为未知,所以他才会惴惴不安。
    姜凉不打算与荣嵊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话头一绕又落到了荣铭舟与梵佩的身上。
    如果这两个人知道,他们无所不能、高冷自衿的儿子看个文件都要把他带在身边会怎么想呢?
    他们在你急救的时候也在,不过被我赶走继续环球旅行了。荣嵊起身放下文件,从红木桌后绕到桌后坐在姜凉的后侧,放松着浑身的神经。
    本来他们想替你求情,让我放你走,可是我不愿意。他一边说着一边吻了一下姜凉的耳垂,眼中带着偏执又道:我那会真的恨你恨到想把你杀了。
    可是我太爱你了,舍不得你,他们又想带你走。那我只能把他们赶走。
    可他们是你的父母。姜凉被荣嵊箍紧身子,想侧头躲过荣嵊的亲吻,却被身后的人察觉到,提前捏住了下巴。
    一个又一个吻落在他软软的耳垂处还有白皙的后脖颈处。
    他实在没有想到荣嵊为了把他关着,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要赶走。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父母又怎么样?他们想带走属于我的姜凉,我当然不能让他们成功。
    荣嵊揽着姜凉的上半身,右手慢慢落在姜凉跪在身后的脚踝上,那里是他亲自为姜凉带上的镣铐。
    不仅束缚着姜凉,也束缚着他与姜凉的距离。
    就算是死神要带走你,我也得和它抢。
    第111章 讽刺不放
    那我要是喜欢上别人呢?
    姜凉被身后的人高抬着下巴,整个人对荣嵊的触碰有些发抖。
    他现在就像被一只饿狼盯上的兔子一样,战战兢兢又不敢挪动一下。
    你不会喜欢上别人的,我只会让你看不到别人。荣嵊听后抬手紧扣着姜凉脚踝处的脚镣,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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