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潜本人低调,但他的兵器都极其骚.包。
    栾英骐仔细端详刀鞘上的红宝石,在思索着一块宝石能卖多少钱。
    虽然刀身更值钱,但这匕首就算不是栾英骐的,他也不舍得当掉,只能考虑把红宝石扣下来,当掉的可能性。
    这时包间门被敲响:屋里有人吗?
    祁元潜迅速把匕首收起来。
    有。栾英骐一个弹跳站起来,把门打开。
    见到来人后,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祁元潜总觉得那笑容里还带着一丝的讨好:老板,您来了。
    出人意料,栾英骐的老板不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一身白衣男装打扮的女人。
    班骅芸没理挡在门前的栾英骐,冲着祁元潜打招呼:您好,您是小峦的朋友吗?
    栾英骐抢先回答:那当然了,我们可是好兄弟,现在他来了,有人替我还债,我以后就不用在这里做苦力打工。
    班骅芸点头:那好,这是你好兄弟这段时间的消费清单,你还一下帐,他可以立马离开。
    她把一直抱着的账本放到桌子上摊开让祁元潜看,祁元潜粗扫了一圈就闭上眼睛。
    对栾英骐一直声称的受苦产生了疑问,这上面的各种昂贵补品不计其数,什么人参雪蛤灵芝,就是他在侯府的时候也没把这些补品当饭吃。
    再仔细观察这俩人的眼神交流。
    这俩人之间绝对没那么简单,普通老板会给伙计用那么多贵价补品?
    细细观察才注意到,栾英骐身上伙计衣服的材质是绸缎料子的,可比他身上的麻布料子强得多。
    祁元潜觉得多亏栾英骐被这人给救了,要不然没这么多的补品吊着命。即便当时没死,他也未必挺得过来。
    祁元潜冷漠脸:不算朋友,只是认识,有过几面之缘。
    班骅芸哦了一声:人家跟你不熟呢!
    栾英骐瞪大眼睛:你你你
    班骅芸弹了弹夹在账本里的卖身契:我还以为是来赎你的,特意拿着账本和你的卖身契过来,既然不是那我就先走了。
    走出包间前,她回头问:给你们上点茶和点心?
    祁元潜:那就多谢了。
    班骅芸:不谢,反正是记在某人的账上。
    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人。栾英骐已经快要对自己的天价账单无感了。
    上最贵的!
    班骅芸已经离开,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只是茶点被送上来的时候,栾英骐很满意。
    栾英骐比自己想象中过得要好一些,祁元潜放心地往肚子里灌了一杯热茶。
    一晚上赶路,还没来得及吃早餐。
    我听说南汉换了新皇帝,具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就那回事呗,康王夺了皇帝的位置,现在对先皇的子嗣大加迫害,那几个有封地的皇子们,都起兵反抗,不过现在都被镇压下去,就剩越王据守浔阳,现在还没被压下去。
    不过我觉得也够呛,撑不了多久,负隅顽抗罢了。
    没有兵,没有将,也没有钱,不知道打个什么劲头。
    想到这他哈哈大笑:他们郑家倒是出了几个奇葩,老皇帝的儿女现在认新皇为君。
    怎么说?
    他们家大公主和六皇子,现在还是在新皇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
    能被新皇信任,这也怪了不起的。
    你别说,这个大公主真的有两下子,不仅保住公主之位,现在比她爹在位的时候还受宠,那简直是大权在握,现在在户部任职,康王的有些亲儿子都没有她手里的权力大。
    祁元潜听到说公主,想到孙求财之前说的话:我听说那个宋瞿清现在还是驸马?
    对!一说到这种八卦,栾英骐更来劲,她的未婚夫,之前是宁寿公主的未婚夫。听说宫变之后,宁寿公主和七皇子同时失踪,我觉得这俩人应该是死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爹死了立刻效忠杀父仇人,另一个未婚妻死了赶紧换人。
    又讨论几句南汉局势,才把话题引回国内。
    栾英骐叹气:兖州虽然在边境,国内消息传过来的很少,只是我能确定没有国丧的消息传来。
    这个国丧的消息,指的是宇文允的祖母,北魏现在的太皇太后。
    祁元潜: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太皇太后不仅是他们尊敬的长辈,也是可以在宫变时帮得上忙的内应。
    说到这里,祁元潜又想起一件事:你平时出门注意一下,州府应该有不少延寿司的人,你注意找一下。
    延寿司是祁家亲卫的名号,北斗主生南斗主死,民间都叫南斗星君为延寿司。
    栾英骐不解:为什么要找,你直接把他们的地址告诉我。
    我也不知他们的地址,你出事之后,我把他们派到兖州找你,没找到你他们便没有回来。
    栾英骐震惊脸:哥,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重要。我就说你身边有延寿司的人,为什么会干不过去暗杀你的杂碎们。
    你放心,我肯定天天出去找人,这可是咱东山再起的底牌。
    你先养好伤,不着急,只是你平时出门稍微注意一下,他们也算不上底牌。
    栾英骐应声说好。
    到了午饭时间,班骅芸请他俩移步隔壁吃午饭,隔壁包间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类菜品。
    祁元潜谢过她的招待,三人在桌前落座。
    只是祁元潜和栾英骐都没有再提起刚才的话题,没有酒桌上虚伪的客套,就是各吃各的,想起什么事情说什么。
    祁元潜手指太阳穴的位置:班老板,他脑子经常出问题,还请您多担待。
    你放心,我会的。
    栾英骐吃着吃着就自然而然地摸上酒壶,要给自己倒酒,祁元潜手中的筷子毫不留情打过去。
    身上有伤别喝酒。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讲究,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班骅芸默默把酒壶拿到栾英骐伸手碰不到的地方。
    饭后又闲聊了一会,祁元潜提出告辞,栾英骐可怜兮兮地问:你这么快就走了?他在这陌生之地禹禹独行,好容易遇见一个亲人,相处没多久就要离开。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可怜,班骅芸帮着挽留:要不住一晚再走。
    祁元潜不放心家里只有郑葳和俩孩子,毫不犹豫直接推辞。
    你现在就要走?
    对,好容易来州府一趟,要买点东西回去。
    栾英骐本要跟他一起去买东西,被祁元潜言辞拒绝,祁元潜的态度之坚定,让他不敢硬要跟着。
    祁元潜本来都离开,想到什么似的回头,手心朝上:借我一点钱。
    栾英骐后退两步:我没钱你想都别想!
    祁元潜转头:班老板,请您借我一点钱,记在他账上。
    祁老二你过分了!
    班骅芸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利索地递给祁元潜一百两的银票,拿出账本在栾英骐的那一页又记下一笔。
    为什么你对他这么好,一下子给他一百两,你每次给我零花钱只给我一吊钱!
    班骅芸嫌栾英骐吵,想把他脑袋推开,顾及他身上的伤,最终没下去手。
    祁元潜拿着栾英骐的卖身钱,去各类店铺一顿扫荡,买了很多东西。
    离开之前又去了一趟茶馆,栾英骐正坐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街上的行人。
    见到祁元潜眼睛一亮,小狗似的凑过来,伸手就想扒拉祁元潜买的东西,被他一掌拍开。
    他没想到班骅芸会大包小包的带一些礼物:这都是我觉得日常会用得上的东西,您拿回去看看,不合适就转手卖出去。
    祁元潜没推辞,道谢收下,便问她可否借一步说话,班骅芸没啥意见,就是站在一旁无人搭理的栾英骐觉得被孤立,很是不满。
    班老板多谢你救了他。祁元潜说完冲着班骅芸抱拳行礼。
    班骅芸赶紧屈身行礼:您不必客气,这都是我愿意的。
    班骅芸正色:您不要觉得有负担,我并不是什么善人,实话跟你说,我知道他的身份,他之前帮过我,所以我才会救他。虽然他不记得。
    祁元潜没想到这人会如此直接,更没想到她竟然知道栾英骐的真实身份。
    如果有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你不方便做,就叫他去,他不能一直在这吃白食。
    班骅芸轻笑:您言重了,哪里就有什么杀人放火的事要做,我们可是良民。
    良民吗?未必吧。
    祁元潜没接话:他这个人小孩子性子,不是坏人,若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我先替他道歉。但我不是请你包容他,我希望你别太惯着他,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
    班骅芸盯着他愣愣的点头。
    祁元潜赶在夕阳下山关城门之前,牵着马离开州府。
    栾英骐就站在城门口目送他离开,直到关上城门,他才上了身边的马车。
    祁元潜离开时说有时间会再来,也给他留下他现在的地址,若有事就去找他。
    祁元潜骑在马背上慢悠悠走的时候,特意翻了翻班骅芸准备的礼物。发现这位班老板真是个妙人,送的礼物不是那种顶贵重的,但是收到礼物会觉得很舒服。
    最令人惊奇的是,这里面有一部分东西是给女人准备的,自己全程没有透露过娶妻的事情,联想到她说过若是不需要可以直接卖掉。
    大概特指这些女性用品。
    凌晨天还没亮,祁元潜带着一身凉气赶回家,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把买回来的特产和班骅芸给的礼物放在堂屋,进到卧室,里面暖烘烘的,整个人好像活了起来。
    原本因为外边天冷,消失全无的睡意,在这一刻回笼。
    祁元潜睡前闪过一个念头,他印象中郑葳刚才好像是趴着睡的,怎么不记得她之前有这个习惯。
    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才知道郑葳那奇怪的睡觉姿势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郑葳早起伸懒腰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腰给闪到了。
    没啥大事,就是有点不太敢动弹。
    郑章趴在炕上指挥郑章把祁元潜买回来的东西掏出来,让她看看都买了什么。
    郑章每掏出一件,她就要夸奖一番,渐渐地她发现祁元潜买回来的这些东西,价格远超过他带走钱数。
    然而这才只拿出一部分,还有更多的还没掏出来。
    越看这些年货,越觉得不对劲,有些东西不像是一个大男人会买的东西。
    就比如说红糖块,她敢打赌这男人都未必知道红糖是干嘛的,说不准只以为跟白糖颜色不同,剩下没啥区别。
    还有这未染色的柔软棉布,最适合做贴身的里衣。
    这狗男人不会是去跟情人约会了吧?
    情人还是个小富婆,给这男人倒贴不少钱。
    郑葳一脸正色: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没事你跟我说,我不告诉别人。
    祁元潜下意识攥紧手,你知道了?
    在回来的时候,他遇上几个劫道的,看他大包小包没少拿,起了歹心,祁元潜干脆一刀一个,都给解决掉。
    他杀完人回家之前,刀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他身上应该也没沾上血迹吧?
    他不确定地看了看身上,身上没有血迹。
    郑葳没想到祁元潜会光明正大地承认,震惊之余,还有点说不清的情愫。
    她把这归结为也想被富婆包养。
    郑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样问不会冒犯吧?
    祁元潜以为郑葳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杀人:很早,十几岁吧。
    郑葳瞪大眼睛:这么早,那你的身体现在还好吗?十几岁就出来温暖中年姐姐们的身心,快十年过去,现在应该已经不行了吧。
    有道是铁杵磨成针。
    还好。虽然危险,最终都活过来了,怕吓到她,不敢让她知道。
    为什么会想到这么早就做这种事呢?哪有十几岁的孩子就出来卖的啊?
    为了活命。战场上.你不杀.人,人就得杀你。
    郑葳一想也是,谁能心甘情愿地被人包.养啊,还不都是为了生活。这人出来做那种事,还能往家带不少东西回来,证明他人还不错。
    宇文允和郑章不知道这俩人在说些啥,好像被加密了似的。明明啥都没说,偏偏这俩人还能接下对方说的话。
    那这是谁带领你走上这样的一条道路?
    祁元潜觉得郑葳这问题问得有点奇怪,用他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一下,便回答:我父亲。
    好家伙,这还是家族式的。
    郑葳被惊得不要不要的,连后来要问什么,她都不知道再问些什么。
    怪不得他要随手捡孩子,原来是想要培养下一代。宇文允今年快到十岁了,没有几年好日子过,她就有点心疼。
    那你母亲难道不会反对吗?儿子出去做这种事,当妈.的应该都不会同意吧。
    祁元潜以为郑葳想知道他的家庭情况,我母亲很早过世。
    怪不得。
    作者有话说:
    七元钱:我坦白了,我装的
    郑葳:我哭了,我装的
    我粗不粗大!下午还有一章,三点或者六点
    欢迎大家去我的专栏收藏预收《德妃是个正经人》
    我是德妃,虽然我抽烟喝酒跟皇帝身边的太监头子好上了,但我是个正经人
    但那都是未来,她现在只是个刚入宫的采女,是未来姘头派进宫的奸细
    还把自己的入宫任务,和顶头上司给忘掉了
    他是不是以为我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好吧,就当我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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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郑葳想到便又问:那你一个月去一次难道客户不会不满意吗?
    她隐约记得自己来这地方已经一个多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只消失一整天。
    对这一片她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她属实有点好奇。
    祁元潜听到这里的时候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就是杀个人,怎么还扯上客户。
    而且郑葳现在的眼神,怜悯中带着几丝兴味?
    他没看错吧。
    祁元潜冷静叫停:等一下,我们刚刚在讨论什么问题?
    郑葳自觉这话题属于十八禁,不能被孩子听见,冲他摆摆手,让他低头,凑到祁元潜耳朵边小声说:我们不是在讨论你被富婆包养了的二三事吗?
    祁元潜的耳朵瞬间爆红:不是,我没有。
    郑葳回过神,那你以为我在问什么?
    祁元潜坚决不肯说:没什么。
    他对着郑葳解释道:恰巧遇到了之前的一个朋友。
    说到这祁元潜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他被富婆包养。
    所以你说的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祁元潜快速回答,生怕慢一秒这锅就到自己头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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