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把布包包上放在秦邈旁边,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不知道是老几给的。
    秦邈颔首,应当是的。
    二皇兄,你这回找的人可是蠢了点,这还没开始呢,就被人挑拨了,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被抖搂出去多少,也太马虎了些,你说是不是?
    秦溯的视线始终放在秦邈身上,秦邈一向不屑于与蠢人为伍,怎么现在却这么信任秦郁?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对秦溯眼中的试探看得一清二楚,秦邈苦笑着摇摇头,我这倒也算是自食恶果,当初手把手教会你怎么堤防怀疑,现在倒是报应到我自己身上来了?
    二皇兄教得好不假,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我怎么可能有怀疑二皇兄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当初二皇兄是怎么帮的秦郁,说不定这其中有些差错。
    秦溯并不承认自己的怀疑,只是笑着跟秦邈解释,毕竟这秦邈和秦郁之间的关系也委实奇怪了些。
    那还不是怀疑?
    秦邈心中还能不知道秦溯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收起棋子,这也没什么不能跟你说的,其实想害秦郁的人,就是大皇子秦严,当初天煞阁一事之后,我的人便密切关注着秦严的动态,秦严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却一直以各种身份极为活跃。
    秦溯静静听着秦邈说着,将放在旁边的布包再次打开,拆开信封在旁边看起来。
    南湘整整三十万大军,自然是所有人眼中的肥肉,算是秦邈边说着,边看见了秦溯的动作,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说上面有迷药吗?
    是有迷药,但是二皇兄你不是有解药吗?
    秦溯一手掩鼻,一手拿起信封,在秦邈的鼻子前扇了扇。
    秦邈闭上眼,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伸手将秦溯的手压下,扬起嘴角,够了。
    有意思吗?
    秦溯放下信封,撑着下巴看着秦邈。
    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邈撑着额头,反问秦溯。
    之前我就是有些疑惑,但是见到你,我才反应过来,秦郁初来乍到,他又知道其余那些皇子对他都是心怀算计,他怎么可能那么信任那些人,他唯一信任的,就是你,只有你跟他说什么,他才会信什么,对你给的东西也同样不会怀疑。
    秦溯打开信纸,一页页看过去,这是真的假的?
    真的。
    秦邈低头捡着棋子,回答了秦溯。
    收起信纸,秦溯起身,回头再跟你算账。
    秦溯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玄音宫,面色不佳。
    信纸上写道,永乐六年,永乐帝将沈敬言之首送于未央宫,当夜三更,德仁皇后自饮毒酒,薨逝,永乐帝登虞府门告罪,虞家欲生变,谁料永乐帝将尚不足岁的九皇子送于南湘,册封南湘王,实则以南湘三十万大军相抵,挟九皇子,令虞家交出虎符。
    后面一页页的,很多都是当时永乐帝和南湘领将的书信往来,一字一句,刺得秦溯眼疼。
    将秦郁送到南湘,是为了让虞家拱手送出虎符,那将自己亲自养在身边呢?也是为了牵制虞家?那沈敬言明明是一年多前才死,那送到母后面前的是谁的首级?
    这些都是个什么事啊!
    秦溯烦躁地踢开地上的石子,回了正阳宫。
    秦溯回到正阳宫的时候,秦郁刚刚醒来,正坐在院子中,面色冷凝,一抬头,正好和同样沉着脸的秦溯对上眼。
    你这么看着本王干什么?那东西是老二秦邈给我的!
    秦郁比秦溯还郁闷,正用帕子捂着磕了个大包的后脑勺,这次对秦邈连二皇兄也不喊了,直呼其名。
    本宫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秦溯坐在秦郁身边,秦邈还跟你说了什么?
    信纸不是在你手上了吗?就那些,你自己看。
    秦郁看了一眼秦溯的手,颇有些不耐烦。
    秦溯把信纸一放,和秦郁两个人各自坐着,沉默起来。
    我要去一趟外祖父家,你去不去?
    半晌后,秦溯才开口对秦郁问道。
    现在?
    秦郁看了一眼已经黑下来的天色。
    爱去不去。
    秦溯起身便走。
    去就去。
    秦郁也起身跟上。
    马车一路出了宫,往虞府而去。
    停在虞大将军府门前,秦溯和秦郁二人走到门口,立马有仆人来开门,恭迎二人进去,又有人快步跑去,禀报虞大将军和虞老夫人。
    等秦溯将那信封放在虞大将军和虞老夫人面前的时候,只看两句,虞老夫人的眼眶便红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一双孙儿,更是不忍地低头,轻拭眼角。
    虞大将军也沉默半晌,才长长舒了口气,这些前尘旧事,何苦再翻出来?
    看二老的反应,秦溯和秦郁心中便清楚了。
    外祖父,外祖母,当年当真是父皇逼死了母后?
    秦溯开口,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永乐帝处处都好像对德仁皇后爱之极深的模样,但是却能做出此等绝情之事。
    此事也不知该何说,当年你们母后是有一准婚配之人,名叫沈敬言,但是却没想到,那人竟是前朝余孽,也算是孽缘,后来你母后进宫为后,那沈敬言竟想复辟前朝,掀起腥风血雨,陛下派我虞家前去镇压,剿灭余孽,带回沈敬言之首,却不想你母后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这么些年了,是谁又将这些翻了出来?
    虞大将军苍老的面容上,眉头紧锁,能看得出当年的丧女之痛始终未曾消弭。
    秦溯和秦郁也知这是在揭二老的伤疤,不忍再问,秦溯更是心中唏嘘,当年虞家大军应当也是被沈敬言的金蝉脱壳之计所骗,带回来个假首级,却不想沈敬言未死,反而是德仁皇后因此而死。
    只是我二人正好查到此事,才来相问。秦溯开口,并未说出秦邈。
    旧事往矣,别再提了,陛下对你二人也算尽足了一个父皇的责任,我虞家亦冲动在先,错也算不上他头上。
    不知虞大将军信还是没信,但还是此劝解秦溯二人。
    从虞府出来,秦溯和秦郁谁都没上马车,只是沿着街慢慢走着,漆黑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过段时间我便回南湘,做我快活的南湘王,再不掺和你们这些破事。
    路走到一半,秦郁低声跟秦溯说道。
    现在南湘三十万大军都在你的手中?
    秦溯却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问了一句。
    没错,我之前是被南湘驻军统领养大,后南湘统领年事已高,卸甲归田,我便接任了南湘大军统领,有父皇亲旨可证,怎么了?
    秦郁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了,秦溯还有心情管这些。
    一开始秦邈让你进京,有没有跟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溯每一句问话都跟之前一句没什么关系,听得秦郁一头雾水,但是现在二人难得和平相处,倒也实回答了。
    没说啊,就是说有事需要我助一臂之力,然后让我速速进京,还有就是提了一句此事事关你和皇位。
    秦溯听完秦郁的这句话,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舒了口气,拍了拍秦郁的肩膀,傻人有傻福吧,此事一了,你便回南湘吧,京城不适合你。
    我是你皇兄,怎么说话呢?你傻!
    秦郁明显还有些不服气,跟秦溯两个人又差点打起来。
    俩人边走边打着,却见不远处有些喧闹,秦溯停下手看过去,只见一处宅院前正停着几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个背着医药箱的人,看上去应该是大夫。
    秦溯抬头一看,只见那宅院上写得正是沈府二字。
    心中一慌,秦溯顿时顾不上秦郁了,连忙往沈府那边而去,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小厮,这是发生何事?
    秦溯好歹也是整天进出沈府了,沈府的下人基本上也都认得,看见是秦溯连忙行礼回话,回长公主话,是我家夫人突然晕厥,这才请遍了京中的大夫,赶来医治。
    秦溯回想到今日下午见到的沈夫人,眉头微皱,叫来赤水,派人快去请花溪,她娘子在把她娘子也带来。
    交代完之后,秦溯快步往府中而去,现在这个阵仗,也不知道沈奕何了。
    被扔在沈府门口的秦郁看着秦溯就这样进去了,一时有些懵,那我呢?
    赤水看着秦郁,属下先派人护送南湘王回府。
    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样子,秦郁也没有去掺和的心,听见赤水这样说,倒是正和他意。
    赤水当即拨出些人来送秦郁回南湘王府,好在南湘王府距离沈府的距离也不算远,送秦郁回去再回来,也不耽搁事。
    赤水安顿好秦郁这边时,秦溯已经急匆匆进了沈府,进了主院正堂就看见正同沈丞相和沈清坐着的沈奕,三人皆是眉头紧蹙,极为着急的模样。
    殿下,你怎么来了?
    沈奕最先看见秦溯,连忙站起身来。
    我刚从虞府准备回宫,便看见这边喧闹,一问下人,才知是沈夫人出了事,怎不派人去宫中请医?
    秦溯扶住沈奕,就怕沈奕一着急也晕了。
    沈丞相等人也站起来,给秦溯见礼,有劳殿下挂心,家妻不过是一时晕厥,并非危急,实在不好劳烦殿下。
    想着今天沈夫人那脸色,秦溯直觉应当是沈府出了什么事,但是现在看沈丞相并不想旁人插手的模样,又不便多问。
    既然是晕厥,想必便不是什么小事,我遣人将御医请来,也好安心。
    秦溯已经请了花溪,毕竟现在还不知道沈夫人是怎么回事,还是先把人叫来安心些。
    几人正在这里说着,一个大夫从里间走了出来。
    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沈清站在离大夫最近的地方,赶忙询问。
    沈大人,沈公子,沈小姐,贵夫人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故而晕厥,现已无大碍,再喝些汤药,注意不要有太激烈的情绪,便可。
    大夫也被吓得不轻,尤其是在看到这么多同行都来了的时候,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事,结果最后一致得出原因,并无大碍。
    听见这句话,原本着急的众人才算是放下心来,开了药方,沈丞相和沈清亲自去将一众大夫送走,沈奕则和秦溯一同进了里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沈夫人,沈奕忍不住红了眼眶。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今日下午沈夫人不是还说去找杨夫人吃茶吗?
    此时房中只秦溯和沈奕二人,沈奕坐在沈夫人的床上,秦溯开口询问。
    沈奕微微摇头,我也不知,只知今晚娘和爹都回来得很晚,娘回来的时候脸色极差,直接去了爹的书房,二人似乎争吵了几句,然后娘便晕了过去,我也不清楚原委。
    秦溯站在床边,揽着沈奕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没事,现在沈夫人没事便好,有什么事都能解决的。
    靠在秦溯身上,沈奕这一晚上慌乱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些。
    从小到大,虽然沈奕在沈丞相和沈夫人身边的时间并不算多,但是也知道二人之间感情甚笃,从未有过什么争吵。
    就连前段时间因为关于女子的观念不和,也因为沈奕二人闹过别扭,二人也是讲道理居多,并未大声争吵,争吵对于两个饱读诗书,极看重涵养的人来说是一件极为厌恶的事。
    故而沈奕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一时也不知所措,只能跟在沈丞相身后,看着去寻大夫,安置沈夫人。
    沈奕本想派人去找秦溯,但是沈丞相说天色已晚,不必劳烦,沈奕也只得听从。
    沈奕心中刚刚安定,门外传来脚步声,沈奕连忙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送完大夫的沈丞相和沈清走了进来。
    让殿下见笑了,实是家妻一向身体康健,此次骤然晕厥,让老臣也慌了手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连殿下也惊动了。
    沈丞相进门来看着秦溯,开口解释。
    秦溯连忙摆手,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看着这一家子,秦溯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些奇怪,想告辞但是又放心不下沈奕。
    还是沈奕先开口,她明显看得出沈丞相还有话要说,却碍于秦溯在此,殿下,天色已晚,殿下还是先行回宫吧。
    秦溯自然也看得出来,这毕竟是沈家家事,自己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只能再叮嘱沈奕两句,说两句宽心话,告辞离开。
    刚出沈府大门,秦溯就看见了匆匆忙忙赶来的花溪和花溪娘子二人。
    劳烦二位跑一趟了,沈夫人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
    毕竟有花溪的娘子在,秦溯说话也客气了些。
    花溪大方地摆摆手,牵起落云的手,人没事就好,反正我晚上也不睡觉,就当散步消食了。
    看着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秦溯也是没眼看,我还有一事问你,边走边说。
    秦溯想问花溪的,便是秦郁之事,那日秦溯同秦郁走到花溪的花车旁,然后分道扬镳,顺利将秦郁送到了花满楼,同花溪相遇,之后的事,花溪倒还没跟秦溯汇报。
    那日南湘王一掷千金,不光砸出了他南湘王的名号,也砸出了我牡丹花魁的名头,然后我二人在房内喝了半壶酒,令他做足了姿态,南湘王便离开了,那时毕竟人多眼杂,也没说什么,不过我倒是发现个问题。
    花溪说着,秦溯抬起眼来,看向花溪,花溪本职从医,秦溯猜测,她发现的问题应当也是给秦郁看了个病,便赶忙问道,什么问题?
    第85章 共度难关,齐心
    当年便听说南湘王是因为体弱才被送到南湘的, 那是母胎带出来的体弱,还是当年中了毒?
    花溪反问秦溯。
    秦溯这就不清楚了,这一晚上的, 她连当年秦郁是不是真因为体弱被送到南湘的都不确定了。
    这我也不知道, 你就直说你觉得是什么?
    看秦溯也不知道, 花溪摸了摸鼻子, 那我就信口开河了, 可能不对,但是你到时候别找我算账。
    说。
    有秦溯这个字花溪就放心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南湘王应当是中毒,后来我和娘子也讨论过,有八成的把握,不敢说太绝对。
    什么毒?现在还在秦郁体内没解?
    秦溯眉头紧皱,这各种各样的毒当真是阴魂不散,处处皆有。
    你问我我问谁?只能看出来是身中中毒已久之兆,但是天下奇毒三千,我们也不敢说绝啊, 更何况是你们皇家的事, 天下奇毒都在那皇宫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这般活蹦乱跳的当真是少见。
    花溪理直气壮地反驳秦溯。
    我活蹦乱跳的你很遗憾?
    秦溯斜睨了一眼旁边的花溪。
    确实少了些用武之地, 花溪笑着打哈哈,转移话题,其实殿下要是想知道南湘王到底身中何种毒, 可以直接问, 或者将南湘王带来,就算我不行, 这不还有我娘子吗?我倒不相信天底下还有能倒霉成二皇子殿下那样的,身患绝症还中两种我们俩人都解不了的奇毒。
    恋耽美

章节目录

重生后娶了病弱皇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作者: 逾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作者: 逾浮并收藏重生后娶了病弱皇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