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正想开口问问事情闹了几天,罗管事却率先插了话:少东家,事不宜迟,要不......您明日跟我去福寿行看看情况吧?
    连衣明天手上还有点急事,她还在权衡要先顾哪一边,就听到罗管事声调更是着急:少东家,您看,老爷现在也不在家里,您可千万要为我们拿拿主意啊,这事也只能指望您做主了。
    他见连衣抬头看向他,再次劝道:费掌柜还在福寿行等着呢,您要不明日就跟我去看看吧......
    正如罗管事所言,阮老爷昨天已经出远门巡店,最快也要三日后才能回来,如今之计,确实也只能连衣自己去看看情况。
    连衣答应了罗管事的提议,两人便约定明天天亮后就一起出门。
    又和罗管事仔细了解了一遍来龙去脉,连衣就去回禀周氏她明天要出门的事情,她和书城刚从北院出来,路上又遇到已经安排好罗管事而回来的福伯。
    福伯回复完安顿结果,正准备离开,却被连衣叫住:福伯,父亲这次去南丙镇巡店,可有跟你提过要经过其他地方吗?
    福伯对于阮老爷,相当于书碟书城和连衣的关系。
    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是片刻不离无话不说的主仆,如今年迈,阮老爷出门前还是习惯将家里的事情交代给福伯,就连行程也都如实相告。
    老爷没说。福伯如实回答,老爷只说五日必定回来,若是要去其他地方,那五日时间是断断不够的。
    哦。连衣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那你前面跟罗管事说过父亲不在府里的事情吗?
    福伯的表情出现了点惶恐:我是......是说了,这个是不是不能说呀,公子,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连衣赶紧安抚福伯,笑道,能说能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担心,对了,你前面是在什么情况下,才跟他说了老爷不在家的事情。
    福伯的脸色总算缓下来了些,他仔细回忆了下说:他敲门敲的急,是外面守门的阿洲开的门,我出去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他有急事找你。
    我领他去书房的时候,他问我少东家是在家吧?我说在家,他又问我老爷是不是不在家,我就跟他说了老爷已经出门的事情。
    连衣和书城对视了一眼,旋即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哦,是这样啊,我说呢,他怎么会知道老爷不在家的事情。
    行了福伯,你去忙吧,我明天还要赶早,就先回西院睡觉去了。
    福伯看到连衣还算闲适的神色,最后什么都没问,转身往另一处去了。
    连衣回到房间里脱衣躺下,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重新捋了一遍。
    没一会她又翻身起来,简单披了件衣服坐到偏殿的书桌前,翻出笔墨纸砚,准备给舒清晚留个她要出门的信息。
    她和舒清晚两天前才刚刚见过,按照约定的时间,舒清晚今晚根本不可能会来找她,可明天一早她就要跟罗管事去原西镇调查布匹的事情,根本来不及亲口告诉舒清晚她要出门的事。
    看来她也只能写个纸条,明早让书城想办法传给舒清晚,否则她这出门来回少说得三四天,舒清晚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担心。
    如今在这个世界里,危机四伏,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舒清晚担惊受怕,然后去做危险的事情。
    不过,她该用什么样的内容才能让舒清晚看出来是她写的,而其他人看不出来呢?
    虽说舒清晚的关系网较为靠谱,可她目前是所有反派盯着的目标,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落在别人的眼睛里,她不得不防着那万分之一纸条落在别人手里的可能性。
    连衣拿着毛笔,用顶上那端戳了戳额头。
    又思量好半会,才提笔写下:媛媛娘子,相公有事出门一趟,若是想我了,见枕头如见我,爱你的相公留。
    连衣写完放在一边,重新拿了一张纸,准备把来龙去脉详细地写下来,然后放在床上的枕头下面,等舒清晚来拿。
    只要舒清晚看了她第一封信的内容,肯定会知道她在枕头底下又藏了一封。
    结果她的第二封信刚开了个头,就听到外面有一阵细微的声响,她还来不及仔细辨认,旁边的窗户就吱呀一声,跳进来一个人影。
    这次的人影很好辨认,衣服都没换,只在平时的男式常服外套了一件深色斗篷,可见来的匆忙。
    连衣愣愣道: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今天才第三天啊?
    舒清晚脱了斗篷和面罩,急道:今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今晚来的那人怎么没有离开,他说了什么......
    舒清晚嘴里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连衣放在旁边风干的第一封信,更急了:连儿,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连衣让舒清晚这焦急的语气问的噎了一下,好半刻才反应过来:哎?你怎么知道有人来我家里了?
    舒清晚不打算隐瞒:这几日裴言枫屡次和李少横见面,我担心你,便让人远远注意阮府的情况。
    今日我有事出了趟城区,回来的路上就听暗线回复,说有人进了阮府没出来,我......
    所以你急的衣服都没换,就这样来找我了?连衣抢过舒清晚的话说了一句,把舒清晚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转身抱住,傻瓜,这里是阮府,我能出什么事。
    没事就好。舒清晚的肩膀微微松懈,为连衣拉了拉肩膀上披着的衣服,那人是做什么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连衣轻嗅舒清晚身上冒夜赶路的寒气,把舒清晚拉到桌子边上,为她倒了杯茶水:原西镇的福寿行出了点事情,来的那个人是福寿行的管事,太晚了,我就让他住下了。
    连衣把福寿行的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舒清晚,两人躺在床上一起揣摩一番,后来就浑浑噩噩地相拥着睡去。
    寅时刚过,天色才刚刚混沌,舒清晚就醒了过来。
    她定定看了会怀里熟睡的连衣,心里越发不舍,原本想靠上去亲一下连衣,但又怕会将连衣惊醒,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将连衣小心翼翼放下,自己轻手轻脚地爬起。
    连衣迷迷糊糊地往外蹭了蹭,感觉到身边的空旷,伸手胡乱摸索一番,没探到舒清晚后就清醒了一点。
    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舒清晚已经套上斗篷,正准备往外而去。
    晚晚,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连衣抱着被子揉了揉眼睛,声音柔柔糯糯的,现在几点了?
    舒清晚回身:寅时刚过两刻。
    三点多了啊。连衣用力眨了眨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想到接下来可能要好多天完全见不到,她眯着眼睛甜甜一笑,那晚晚你慢一点哦,比芯,爱你呦。
    舒清晚原本正准备走向偏殿,听着连衣昏昏沉沉地撒娇说爱她,顿时就走不动路了。
    她停顿两秒,毅然扭头往床边而去。
    连衣说完临别的话,就往梦乡里沉入一分,猛然间被舒清晚抱了起来,还没睁眼,就结结实实被对方来了个深吻。
    她喘了两口气,刚睁开眼睛,就被舒清晚眼里那化不开的眷恋烫了心尖。
    她耳根微红,还没出声,就听到舒清晚回道:连儿,我永远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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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连衣这一睁眼便再也没有机会睡下, 舒清晚不知怎么的,仿似被连衣那句爱你呦勾了魂,卸了刚穿好的所有衣服, 不依不饶地将人挖了起来, 翻云又覆雨。
    不过好在她还保留着一点理智, 知道连衣早上要出远门,而且还是骑马, 只压着浅尝辄止,不敢太大弧度的动作。
    后来连衣微声求饶,她也很好说话地收敛动作,只为连衣拉了拉被子, 又抱着浅寐一会。
    但两人眼睛没闭多久, 下半夜轮值的书城就从屋顶翻身下来, 他拔了耳朵里的细棉, 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有些不自在地提醒道:公子, 天要亮了,该起了。
    连衣累的丝毫不想动,只将手臂横在眼窝上, 清了下发干的嗓子, 弱声道:知道了,马上起了。
    舒清晚明白这是书城在提醒她,就兀自掀被起身, 转而替连衣掖了掖被子, 才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好, 然后又拿过连衣的衣裤,帮昏昏欲睡的连衣穿戴整齐。
    整理完所有, 舒清晚见连衣累的又睡过去,她轻柔地拨开连衣微湿的额发,又轻吻一下额头,继而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出去打开大门。
    门外院子里的巡逻早就被调开,只剩下屋顶一个暗卫以及门口的书城。
    书城看见舒清晚开门出来,敛着目光恭敬道:您跟我走就可以了。
    好,麻烦了。舒清晚压低声音一应,又往下拉了几下帽檐,抬脚跟在书城后面。
    往日里舒清晚离开时都还是天色昏暗,自然可以用轻功穿梭在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离开,但此时天色已经亮起,舒清晚又穿着深色斗篷,对比来看,还是由书城引着离开较为妥当。
    书城带着舒清晚穿过隐蔽小路,最后来到北院一处偏僻的院墙之下,拱手恭敬道:属下就送您到这了。
    舒清晚抬头看了眼有些高度的围墙,声调微沉:书城,最近这段时间连儿身边的危险可能更为加剧,你需比从前更为谨慎。
    若是......发生......你只需记住,一定不能让连儿受到伤害,麻烦了。
    书城被舒清晚这话尾带着点恳求的语调惊到,从小到大,除了阮连衣跟他说话较为随便,就连阮林一这般温润和善的人都未曾这般语气低下。
    而舒清晚这语气已经接近央求,怎么都不像一个手持管家大权的掌权人能说出来的。
    书城讶异地微抬眼眸,旋即察觉自己的失礼,再次拱手,将身子弯的更低:属下定不辱命。
    待到书城的声音落定,舒清晚便一踩旁边的花圃,接着小腿用力,倏地飞上院墙,消失地无影无踪。
    连衣再次醒来时,是书碟带着一帮丫鬟端着洗漱用品进来。
    整齐的脚步声以及开门的声响都将连衣浓厚的睡意一点一点剥离,待连衣有些清醒,伸手一摸旁边,才察觉舒清晚已经离开许久。
    连衣晃了晃脑袋,将仅剩的一点睡意甩开,刚准备用劲坐起身来,腰部的酸疼将她惊地又躺回了床上。
    书碟不疑有他,伸手将连衣扶起:公子,你怎么啦?是不是昨晚奴婢没有把床铺好,你睡的不舒服啊?
    连衣本来还算镇定,但被书碟这么一问,就蓦地就想起早上舒清晚要她的画面,脸上经不住涌起微浅的热意。
    一直缺乏安全感的舒清晚,这段时间在她的各种顺从安抚下,遇到关于她的事情明明已经镇定许多,昨晚怎么会又突然那么焦急惶恐?
    早上那场欢好里,舒清晚更是温柔缠绵,珍视眷恋地好似她是块易碎的琉璃一般。
    难道是她这几日又做了什么让舒清晚有危机感的事情吗?
    可往常舒清晚不开心了,在床笫之间的表现也不是像今天早上这样厮磨黏人啊?
    感觉自己脑海里的少儿不宜画面越切越多,连衣赶紧示意自己停下,她轻咳了声,边穿上书碟给她套的衣服边给自己找话题:书城呢?
    她只记得早上迷迷糊糊间,舒清晚给她穿了裤子和里衣,后面舒清晚还吻了下她的额头,她原本想回个反应或者说点什么,奈何睡意加上耗尽精力的疲惫,压根困得动弹不了。
    后来舒清晚是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再说什么话,她完全不记得了。
    书碟拿过旁边的靴子给连衣穿上:奴婢进来时,书城被老夫人叫走了,许是要交代他路上的事情。
    书城现在不在也好,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当着书碟的面问书城关于舒清晚的事情。
    连衣想着,也就不再出声。
    书碟虽然知道她跟舒清晚关系不错,但却单纯地以为她们只是师姐妹的关系,舒清晚夜里进进出出无数次,很少守夜的书碟也只偶尔撞见过两三回。
    那时连衣只简单地扯了个理由,说是和舒清晚要商量重要的事情,因是两人都是女子,书碟也就这样被打发了。
    原本书城这边,连衣也是用这个程度的理由来敷衍,但最早时,耳力极好的书城就撞见过两回她们的床笫之事。
    还好当时放着床帘,屋内又没有点灯,书城闻声也谨守本分地只闯到大门后面的位置。
    她让书城出去之后,书城又眼见舒清晚从她的房里溜出,也就猜到一星半点。
    后来两人还当着书城的面亲过彼此,见书城口齿严实又态度稳当,也就撒了欢,不再隐瞒。
    如今几个守着连衣的暗卫都隐约听过屋内两人的云雨之声,也都知道自家公子与一个不知名的女子相处甚笃。
    舒清晚往来之间,他们也会像书城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而阮林一的府上就安涟一个少夫人,安涟此时还怀孕养胎,阮林一忍不住偷腥或者喜欢上其他姑娘,以这个世界男人的角度,完全合情合理。
    只有书城知道,他家公子和一个姑娘好了,而他家公子却也是个姑娘。
    书碟则和剩下的所有人一样,知道的内容和书城都不是同个版本。
    天真的书碟此时正勤勤恳恳地帮连衣穿衣服,连衣则抽空想着,待会要怎么偷偷问书城而不让其他人撞见,书城却来的比曹操还快,一眨眼功夫就进门俯身:公子,出门要用的东西已经全部准备齐全,罗管事也已经候着了。
    连衣套上书碟为她摊开的外袍,应了知道了三个字。
    书城得了回复原本想转身离开,但抬起眼来,却见连衣频频看他,似乎欲言又止。
    书城很快就领会了连衣的意思,组织了点隐晦的内容,再次躬身禀告:早上的人,属下已经安全送走了,公子不要担心,是从北院离开的。
    连衣看了眼没有反应的书碟,颇为满意书城的回答,心情愉悦地应了声好。
    结果她的话音还未落下,书碟就疑惑道:书城,你说的早上的人,是不是你早上带去北院的那个,我从老夫人那里出来时,瞧见你跟她说话,那模样好像有点像舒小姐哎。
    书城:......
    连衣:......
    连衣好想捂脸否认,但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只要书碟一直跟着她,早晚也会知道她和舒清晚不是单纯的姐妹关系,先给书碟打点预防针也是好的。
    连衣掩饰地咳了声,正经哄道:对,是舒小姐,但这事不能往外说,是比较严肃的事,知道不。
    奴婢知道的,主子的事,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往外说的。书碟帮连衣束冠,梳着梳着又产生了疑惑,舒小姐怎的跟您商量事情商量到那么晚,都该耽误您休息了。
    书城,你晚上守夜时,该提醒点公子时间,公子身子弱,怎能熬夜到那么晚呢。
    书碟这一说,把两人都说噎住了。
    这叫她两怎么回答呢?
    总不能说她和舒清晚商量的事是书城没法打断的吧?
    这也太裸露直白了......
    连衣尴尬两秒,深怕书碟继续往下唠叨,而她又不知道怎么接,她赶紧暗示书城出声敷衍,可书城却是个耿直的,憋了好半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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