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也有些难为情,说:不是的,只是之前人人都道你是你是个姑娘我才误会了。
    少年抿了抿嘴角,露出些娇矜的笑,分外可爱。
    他为人胆小但却机敏,笑起来更是叫人移不开目光,沈沅很喜欢这位新认识的伙伴,两人看着年岁又相差不大,熟了之后便更加方便,什么话都能说上几句。
    时而传来几声清脆的笑声,是沈沅那些俏皮话逗得少年笑个不停。
    他俩倒是能说到一处去。梁骁随看着远处雪松下的两个人说道。
    梁骁行的目光一直跟着沈沅,自是没放过对方脸上开怀的笑意,闻言也点头:还怕他认生,现下倒是不见拘谨了。
    梁骁随听闻,便话里话外都忍不住再揶揄两句:六哥要还是抓着从前,弟弟怕是说不清了。
    从前?梁骁行轻哼一声,你还敢提从前。
    十二王爷朗声笑:六哥要是早说看上了我宫里的人,我还不早早将人送去你府中?哪儿还要六哥一趟趟往我这跑,醉翁之意我可没那功夫细究。
    说到这儿,兄弟俩脸上都露出些回味当年的神情。
    话说回来,这少年你是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梁骁随收回一点笑意,过了会儿才说:他可怜,无父无母,是我捡回来的。
    短短两句话,却将梁骁行震住了,他皱眉:捡回来的?
    四年前,在戎枢战场上捡回来的。
    梁骁行立在原地,记忆一下子拉远到四年前。
    四年前戎枢发生暴动,内战叫百姓受难,皇帝为了抚慰民心,派皇子、大臣前去镇压,随同的皇子便有梁骁随。
    四年前?!梁骁行难以置信。
    老十二不像他早早便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四年前,算起来是梁骁随出宫的前一年。
    他没想到梁骁随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宫里藏人,何况后来住进自己的府邸后,又传说老十二男女不忌,府里养着的公子姑娘不在少数,还为此受了皇帝的不少责骂管教,如今这么看来
    那些梁骁行轻声问:全是你糊弄他们的?
    身边的人顿了顿,点头承认:当时朝中倾斜,父皇只属意你、我与三哥为新太子人选。可上一任太子是怎么没的,我们不是不知道何况,我也不想做这皇帝
    荒唐!梁骁行低声责骂他,见四处无人,才又警告:这样的话也不忌讳!
    六哥,十二王爷眼神清明,平日里时常挂在脸上的笑意也隐去了,假如是你,你愿意吗?
    梁骁行没说话,只看着远处的两个白衣少年。
    我不想争,也不想斗,更不想为此失去心中在意的人。换了六哥你呢,你愿意为了那个位子放弃沈沅吗?
    梁骁行还是沉默。
    他从来不管这些斗争,可身为皇家的人,身为皇帝的儿子,不去争这些事也会自动找上门来。
    他只想早早得了自己的封地,带着沈沅远走高飞。如今听了老十二的话,才知道有这样想法的人原来不止是他一个。
    他回身拍了拍梁骁随的肩,谨慎做事,但无论做什么,你六哥都与你站在一处。
    十二王爷这才又笑了,看着辽阔的天道:早知六哥就会这么说。当初与我要了沈沅去的时候,我就明白,六哥是清楚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的人。
    对了,你这个,什么年纪了?看着两人倒是相差不多。
    提起那少年,梁骁随脸上又露出特别的神情,他说:捡回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看着年纪倒是跟沈沅不相上下,约莫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吧。
    沈沅如今二十有余,只是看着显小,身量又不高,那少年看着却比他更要小上一些。
    梁骁行不知说什么,只感叹了一句:也是可怜人。
    梁骁随道:刚来时才可怜,不知受了什么惊吓,不会说话,也不记得人,一害怕就往床底下躲
    叫什么名?
    千凤,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便无本家姓,做个谁都不属于的自在人便好。
    一边朝着远处走出,梁骁行一边又忍不住调侃,如今便被迷得要丢了皇权富贵,日后若是真随风远去千万里,你还不定怎么焦急心疼?
    梁骁随还是一贯的那副笑模样,却笃定道:到了那时,他肯定也舍不得弃我而去。
    梁骁行被酸倒,没想到自小长大的兄弟在美人面前也成了个情种,心中暗自惊讶,回过头来看到沈沅朝他扑来,一时却也分不出到底是谁被谁迷的神魂颠倒了。
    没点规矩!他轻声训怀里人。
    沈沅叫他一说,更羞红了脸,躲进他怀里。
    梁骁随带着千凤先回了,临走两个刚交上心的伙伴依依不舍分别,千凤主动,上前来红着脸小声说:下次还来找我玩儿。
    沈沅拉着他的手亲亲热热:好,我记得的。
    作者有话说:
    小十二:看到没,我和沈沅真没啥,人家是我嫂嫂,都是我哥的锅!(狗头)
    梁骁行:握紧拳头.jpg
    第八章
    等两人坐上马车走远,梁骁行回头牵起身边的人:走,带你骑马。
    沈沅没有骑过马,也不会骑马,从前做奴才伺候的时候也没什么机会跟着来马场。来时兴高采烈,这会儿倒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梁骁行托着他骑上马背,他浑身绷紧放松不下来,生怕自己要摔下去,又怕马儿不知何时就会奔跑起来,因此两手紧紧抓着缰绳,就连眼睛也不敢随便看了。
    等梁骁行跟着跨上马背,等胸口撞上他的后背时,他才轻轻松了口气。回头看见男人坚毅的下巴和抿着唇笑的神情。
    怎么,怕了?
    握着绳的手被梁骁行覆上,暖烘烘的,他说:你在就不怕。
    他听见身后传来的笑声一阵阵透过身体敲打在他的心口上似的。
    围场在一片草地上,周边是连绵山脉,中间还有溪流从中淌过,像条银带子,水面在风中波光粼粼。
    沈沅兴奋得不行,害怕过了就放开了玩,身后有人托着,他什么都不怕,脸蛋被风吹红了都顾不上,在驰骋的风里大喊大叫,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天那么远又那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一屈指就能揉一把云团进怀里。
    风吹起两人身上的衣裳,发丝纠缠在一处难舍难分。天边有看得见的日光,风里有扑面而来的冷冽清爽,两人皆抛却一切,心都飞了。
    马儿钻进附近的梅花林,花朵儿已经开了,就是稀稀拉拉的,不多,但是红的白的攒成一团团,叫人移不开目光。
    沈沅瞪大了眼看,路过还要伸指头去戳梅树上未落的雪,雪花落到脸上、脖子上,激出凉意,他便又是一阵兴奋大叫。
    梁骁行怕他受不住,几次想叫他小点声,但看他晶亮的眼眸闪着光,到嘴边的话又囫囵吞回去了,只是一边放慢了速度,一边用一只手去捂他的脸颊。
    穿过小片梅林又豁然开朗,溪水草地悠悠,映得一片生机勃勃。
    马儿在溪边的草地上转悠,天高日头远,光照在沈沅的脸上,将他鸦羽似的睫毛都照得根根分明。
    嗯
    他被托着下巴微微偏着头,梁骁行将他整个笼罩在怀里,嘴唇相贴时才发觉对方的凉意。
    梁骁行一边亲他还不忘一边含糊地说:怎么这么凉?不要冻着了。
    沈沅受不了他去哪儿都爱管着他的这股子劲儿,一用劲咬了对方一口。
    嘶
    梁骁行松开他,对方嘴唇红润,湿漉漉的,眼睛却在瞪他,里头透着埋怨。
    说不得你了?
    沈沅又扑上来在他嘴上咬了一下:再说就不亲了
    梁骁行叫他弄得发笑,故意道:那便不亲了。
    说完又将腰身坐的笔直,垂着眼眸看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
    没规没矩。他轻骂,伸手掐了一下对方的脸。
    沈沅气哼哼的,过会儿又湿着眼眸要亲他,发现够不到,两手拽着梁骁行的衣带子探身。
    见他实在可怜可爱,梁骁行被他逗笑,终于放过他,低头叫他如愿以偿。
    舌尖探进那嘟起的软肉,勾住里头的不放,一边亲一边轻声笑。
    沈沅却叫他笑得越羞臊,反手勾着他脖子就想往他身上蹿,不安分的人被按住,梁骁行说:当心摔着!
    沈沅委屈:你抱不住吗?
    梁骁行:
    最后抱过来让他靠在怀里,那人才总算歇了。软倒在他胸口泪眼朦胧,被欺负坏了。
    梁骁行那手隔着衣裳揉他,要不是怕冻着他,哪里还能这么规矩?
    屁股也被揉着,马儿走走停停,他俩也在上头摇摇晃晃缠绵在一处。
    一会儿是小声的呻吟,一会儿又是埋怨人似的娇嗔,总归是看不得的光景。
    梁骁行又亲又骂,骂他亲会儿就发浪,骨头坐不住,软了,恨不得要将对方吞吃入骨。
    亲热过后,两人气喘吁吁的,沈沅抱着他脖子小声开口:疼。
    梁骁行揉他耳朵的手停了,哪里疼?
    心想不知刚才是谁咬的谁,怎么还贼喊捉贼呢?
    以为是这坏东西又矫情,低头看对方神情却不像是假的。细细问了,沈沅才扭捏着抓了他的手掌往自个儿屁股上放。
    这儿。
    昨晚做得狠了,估计是骑马颠簸,刚刚在风里兴奋想不起来,这会儿停下来娇宠两下,倒是叫他想起来了。
    梁骁行给他揉揉,不敢按着那处,抓着外边的臀肉轻轻的,这儿?
    嗯怀里人乖乖靠着他,闭着眼睫毛抖得跟什么似的。
    梁骁行亲吻他的眼尾:到底是疼还是其他的什么?
    沈沅羞臊:疼么!
    疼怎么是这个动静?男人多少不太信,咬着他耳朵哄了两句。
    沈沅只好吐露实情:前面前面也疼
    小太监前头平坦的口子蹭了马背一路,那处本就娇嫩,其实原本就是个伤口,昨晚又叫某个饿虎扑食的人扒着腿舔了半夜,如今蹭着衣料颠簸这么久,能不疼吗?
    亏得他忍到现在,梁骁行回味过来才后悔不已,原是想着大雪天闷在屋子里头不开气,想着让他出来放放风,恰好沈沅又没骑过马,小青年都爱新鲜,哪儿成想阴差阳错整了这档子事。
    想必是疼得厉害了,刚刚兴头上就有些,只是那会儿忙着新鲜了,脑子上头就没顾得上,这会儿停下腻歪半天,沈沅才终于是忍不住了,跟他说了实情。
    梁骁行心疼得不行,回去的路上不敢叫他跨在马背上了,两腿小心合拢坐在他身前,仔细抱着,才慢慢拽了缰绳调头。
    回了王府,梁骁行抱他下的马车,又一路抱回了后院,路经管家、丫头、扫洒伺候的数十人,行礼的、报事的,要不是梁骁行拿自己的大氅严实盖着他头脸,估计这人要面子还不愿意。
    沈沅在昏暗的布料下脸上烘热,脚尖都难堪得绷紧了。
    第九章
    一路不停顿地穿过长廊,梁骁行把他抱回了两人的寝屋,把他放在床上。又转身叫下边人打温水进来,自己去一旁的屉子拿上回太医留下的药膏。
    东西都伺候好了他才挥退了人,回头一看,床上那个还原模原样在床上躺着,等他伺候呢。
    梁骁行又心疼又想笑,上前拽下大氅,露出一张红彤的脸,还撅着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委屈了。
    估计是疼得厉害,眼见着眼角都湿润,梁骁行顾着他脸面,教训他前还把下人都屏退了,这会儿便毫不客气,话里虽藏着心疼语气也严厉。
    堵着你嘴巴了不吭声?早些时候怎么不说?
    沈沅不说话了,乖乖躺着让他把自己裤子褪了,布料摩挲又是一阵哼。
    梁骁行手下轻了又轻,裤子拉下时闻见一点隐约的骚味,全扒干净了才看见那处什么情况。
    沈沅本是个全白的太监,那里平平坦坦,只留了个伤口,大约是当时实在切得太浅,他偶尔会有些漏尿,不多,但也够叫人身心难受的。
    这样的事也不只他一个会有,宫里那么多太监,多的是人这么过着。他们大多在自个儿裆里垫块厚帕子才行。
    梁骁行不嫌他这里,反而很心疼,给他用的帕子是最绵软亲人的,垫着一点不会觉得难受,因此平日里并无大碍。
    如今这帕子上面挨着口子的地方却红红黄黄的,看得人心惊。
    昨夜这处弄得厉害了,肿了,一天下来又在马背上这么磨,只怕是破了皮,又漏了水出来,湿漉漉得蹭得更是难受,也亏得沈沅忍到现在才喊疼。
    沾了温水的湿帕子轻手轻脚挨到伤口,沈沅脚趾抓着被褥,不敢叫疼,先前矫情的劲头没了,只剩可怜了,只想着自己没见过世面,一听骑马就巴巴地要去,可不就是不自量力?
    他身上难受,心里又委屈,他家王爷亲自给他做这样的事也能看出其实还是疼他,但梁骁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冷冷的,沈沅骨子里还是害怕这样的。
    他不说,只偷偷地流眼泪,睁眼瞧着眼前自己的膝盖头,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光景了。
    如果刚刚还有气,现在看到沈沅这可怜的模样,梁骁行哪里还气得起来了,说到底不还是他不知道疼人?
    擦干净手,帕子扔进铜盆,抬头去看沈沅,见着了一个泪人儿,顿时心都揪起来了。
    沈沅想放下腿,被男人拦住,梁骁行这会儿轻声轻气的了:别动,晾晾。说着还把被子展开盖在他膝上。
    躺了会儿,沈沅湿着眼主动去拉梁骁行的手,什么也不说,撅着嘴不知在撒哪门子的娇。
    梁骁行顺势躺下,侧着面对面了,才说:这会儿知道疼了?
    那人乖乖点头,垂着眼只拉着他的手不松。
    唉
    无法,将人小心搂抱进怀里,捂了一会儿,沈沅就哭了,抽抽搭搭的,眼泪全抹在他家王爷的胸口了。
    哭起来就没完了,怎么都哄不好,梁骁行只好贴着他耳朵亲,嘴上乖宝地叫着,手掌一下下安抚他的后背。
    拿怀里的帕子给他擦眼泪鼻涕,亲爹也不过如此了,只不过这宠爱的儿子年纪有些大罢了。
    沈沅被他这一通哄,弄得也臊,自己拿过帕子擦,仍旧时不时吸鼻子,看着好笑。
    梁骁行给他台阶下,说:是你家王爷不好,昨夜弄得这样厉害还哄你去骑马。
    沈沅只是摇摇头,抱着他靠着。
    平时一言不合就要跟他呛声的坏东西如今这么乖,倒让梁骁行一下子不适应了。他抬起沈沅的下巴,在对方嘴唇上啄了两下,怎么了这是,乖成这样,疼得厉害了?
    沈沅仍是摇头,只抱着他不松手。
    大约也是累了,早早出去,交了新朋友又骑了马,还折腾了这会儿功夫,眼看着日落西山,倒真是在外面闹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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