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寂静。
    白航干脆不再给予他答案,一甩头坚定的走了。
    乌里克则是坐在沙发上,从苍岚给他准备的零食箱子里掏出小零嘴儿,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哼哼:等我有了雌虫,他肯定会舍不得我的,到时候就不喜欢你啦!啊呜~!
    正在上楼的白航可算是明白这只雄虫打的什么主意,愤愤的倚在楼梯上低吼:你休想!
    乌里克转了转眼珠,小声嘀咕:我就想。就想。
    或许,没有独占欲的爱情不算爱情。眼下这场有关爱情的战争,从独占欲掀起的那一刻,才刚刚开始。
    第137章 这只雌虫有点攻(上)
    又是清晨。
    又是柔软的大床。
    日复一日的苏醒, 今日却尤为舒服,古先生头枕的是天丝鹅绒,身下睡得是软蚕仙棉什么奇怪的名字不重要, 重要的是, 挺舒服的, 而且是皇家专供,豌豆公主才有资格睡的那种。
    没错, 他在宫廷里过的夜。
    睡在这的原因是,今天小皇子大婚。
    一周前, 小皇子年满21岁, 亚成年期马上过去,但是他的辅君和虫后之位还悬着,虫皇想让位,但他怕让了位就没了权利,小皇子太过自由自己会选不到合适的,必须先处理这件事再禅让。
    辅君不用说了,早八百年就敲定了对敌阴狠狡诈的舒川来做只有用婚姻的忠诚在能控制得住这只危险雌虫。
    虫后这方面,老虫皇看中了安尼斯就是和古臻做花瓣膏生意的那只雌虫, 也是曾经和乌里克相亲过的富雌。
    三年前,安尼斯把花瓣膏包装成了保健产品,面向社会中一些大龄的、雄主几乎失去兴趣而得不到精神梳理的老雌虫这种定位,对社会繁育影响不大,监察科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他所做出的是保健护肤品略带精神营养功能, 这个功能从古臻把花瓣膏稀释的那一刻开始, 就已经不会引起什么大号麻烦, 老雌虫几乎都是被放置状态, 全然不用再为雄主奔波, 手里富富裕裕,在产品垄断的情况下再加些手腕,安尼斯生意做得如鱼得水。
    所以,古臻这个出货商都已经富得流油,这只供销商雌虫更是富可敌国。他大部分的财产还都在帝都,有他做虫后,商业这一块上,至少王室永远不会亏空,要是能产下幼崽,幼崽生下来就住在金山里,再继位,也能保个几百年江山永固,不至于被一些官爵之流欺负了去。
    老虫皇把算盘打的那叫一个叮咣响。
    但很不幸的是,安尼斯不愿意。
    正常雌虫结婚了还能出去工作,虫后的话这辈子大概都会在宫廷之中负责繁育子嗣,他认为这不是自己心之所向。
    但拒绝虫皇是不理智的,他没有用不能生育或者其它并不靠谱的理由来回绝虫皇,只是拿出自己35岁的雄虫哥哥给虫皇举例。
    说他哥哥先后娶了三任雌君应付婚姻监察局、虽然他是雄虫,但他继承了雌父雄父的资产,忙碌的没有时间安抚雌君,三任雌君,两个精神崩溃的死亡,还有一个因为怀孕了没有发现而进入焦虑期,忽然自杀死了。
    答案很明显,如果婚姻是强求来的,那么他希望干脆不发生,尤其婚姻对象还是金尊玉贵的小皇子,不想给情窦初开的小皇子带来什么想想就可怕的体验。他愿意上缴自己一半的资产,给小皇子做婚姻贺礼,并向虫皇求个恩典,这辈子都不需要被监察局匹配婚姻,让他安安静静独自美丽。
    这些话都是舒川带回来的,所以后续具体是怎么谈的,古臻不知道,反正安尼斯真的是说破了天,把虫皇说动,不再把这个钢铁馅饼硬往他嘴里塞,真的让他用一半资产换来了自己未来的自由。
    钱没了可以再赚,虫身自由才是千金不换,安尼斯赚大了。
    因此被结结实实捆了三年,嘴里一直塞着铁馅饼还不了口的舒川就不干了。
    到伊尔眼前撒了一通泼,把事情经过来回一说,最后越说越生气,大为不爽的拍案暴走也找虫皇说理去了。
    舒川压抑过久,痛改一如既往置身事外的性格,行事作风硬的和铁头伊尔有一拼,别虫上缴一半资产,他直接上缴一半兵权。
    同样的打开方式,不同的结局。
    先后被辅君和虫后都拒绝了,这让虫皇有种自己雄子一无是处的感觉,大为震怒,把他训斥了一顿之后夺了一半兵权,直接选了他手下的一位中将做了辅君。
    言下之意是:既然你不愿意,就别后悔别虫爬上来!
    那天,舒川气的走路带风后脑勺蹿火,倒不是因为他被虫皇训了,只是因为老虫皇故意恶心他。
    提着几壶酒到了伊尔这来,酒过三巡,舒川拍着桌子低吼:他以为他选的好吗?那中将是我手下,就也是曾经那个虫后的部下!都是崇尚母系社会的种,还蠢得要死!给小皇子选他会让这个世界又一次迟早变成雌虫掌权!老东西等着棺材板掀开看这个世界遍地都是雄虫跪雌虫吧!我呸!
    当时伊尔很无语,在平静了一阵后,才问舒川:为什么明知道这一切,还不告诉虫皇?
    舒川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国家大义与我何干?我讨厌我就是我讨厌的,我从来就不是虫族的后代,从未准备过为他们出生入死。
    伊尔又一次无语。
    再然后,舒川就恬不知耻的扯伊尔袖子,醉醺醺的和伊尔说:哎,我记得当初你家雄主名下也挂过两个,不然把我也挂上吧。这样我就安全了。
    这样的话,让恰巧也喝了两杯的伊尔一时间没收拢住脾气,差点一脚把他踹墙上去。
    当古臻再回想起那天的事,只记得两只长发的醉酒雌虫互相拽着对方的头发撒泼这种画面从舒川和伊尔关系越发好之后经常发生,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今儿就是结婚的日子。
    一大早外面就响起了奏乐的声音估计是那些预备的乐师们在进行最后的演奏。
    一切都喜气洋洋,除了古先生在身边感受到了雌虫应有的热度。
    伊尔昨晚临走的时候,说大概要忙一夜。
    他说,大婚较为混乱,蜥蜴人的事情虽平淡了这么久,也难保还有残余的漏党卡在这个时间段来威胁两位国君,必须驻防。
    这么早就回来了?
    古臻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毫无姿态的直接把腿骑在身边媳妇儿腰上,习惯性的拱进他脖子里深吸一口气。
    伊尔身上的味道通常都很温暖,但这次不太一样。
    这次有点木质香水的味道。
    再一感觉,腿卡住的位置也不太对伊尔比一般雌虫高些,也比古臻高些,所以每次古臻骑他都可以准确把腿卡在腰窝上,这次却在胯骨的位置,整整短了一寸。
    古臻心头一震、蹭的坐起身把被子掀了!
    果然就看到一个男人躺在自己床上,正因为他暴力的动作而睡颜稀松的揉眼睛。
    这是只金发雌虫,虽然没有伊尔修长,但也挺大一坨,大概率是雌的。
    那双眼睁开,竟也是和伊尔一样的绚烂的亮紫色。
    古臻眯着早起睡到迷糊的眼,确认这不是伊尔染了发,马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不是睡在自己家,所以没脱衣服,贞操确认保住了。
    而后立刻往后退了退,指着床上的不速之客:你特么哪来的!
    呵。那只雌虫笑了笑,看着惊魂未定的古臻,翻身起来,十分诱惑的朝前挪了挪,咧开的领口中尽显风光的低语:您忘了?昨天您找我要了杯牛奶还说,晚上让我再送一次。
    要了杯牛奶?
    确实有这事。
    当时从类似家宴的会上下来,虫皇明里虽然是对他把腰脱和脊椎病症都治好了倍加感激,事实上还是会老小孩儿一样的记恨他把伊尔娶走了所以反复的给他灌酒。
    喝到最后,回来时摇摇晃晃,感觉胃不舒服,随手叫了个侍虫,要了杯牛奶。
    当时好像是寻思着喝这么多怕不是要吐,吐了肯定难受,所以才告诉他晚上再来一次。
    我是让你送奶!又没让你睡我床上!
    这雌虫显得有些困顿,咬了咬嘴唇,手小心翼翼的往古臻膝盖上摸摸:您仔细想想,是不是您和我说的,上床睡,还是您抓着我的手,把我拖上来的。
    古臻仔细会想,也没有找到这段记忆。
    但是醉酒之后的事,谁又能保证?万一是以为伊尔回来了他不喝酒对伊尔干出的厚脸皮事都数不胜数,何况喝酒?
    正在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门忽然响了一声。
    咔哒。
    门被微微打开,是伊尔的声音,他没有往屋里看,似乎在和谁说话:你该回去就回去吧,本来今天的事也和你没什么关系,现在状况尴尬,躲着点好。
    我也这么想,让我驻守我也驻守了,让我调册我也调册了,接下来的事,就没法管了,哪怕把我调去北境驻防一辈子不回来,我也认了。是舒川的声音,他说着,往屋里看了一眼:你家雄主也来了?
    伊尔满含笑意的回答他:嗯,这几天虫宝们夏令营去蜜糖工厂做巡游,要出个家长,贝利去了,家里只剩他一个我不放心。
    呵呵。舒川笑的有些讽刺,顺手推开门:你家那雄主,和其它雄虫完全反着长的,人家精力充沛的到处搞雌虫,他估计这个时间还在床上胡子拉碴的睡大觉盯的这么紧,出门还得挂裤腰带上带着。他床上除了你还能有别的雌虫吗?
    说话间,因为门被舒川推开,伊尔顺势回眸,想去看看他那胡子拉碴的雄主。
    结果,就看到了房间里面的画面。
    床上还真有另一只雌虫的古先生缓缓举起手,哭丧着脸对媳妇撇嘴:我能狡辩一下吗?
    第138章 这只雌虫有点攻(中)
    狡辩什么?伊尔温文尔雅的笑着, 看了舒川一眼:看吧,他床上还真就只能有我一只雌虫。
    古臻:???
    嘿。舒川扫视了房间一圈,看了又看, 嘶嘶的抽气, 好像很不相信似得:没想到啊,你家雄主竟然醒了, 我还以为得睡着呢出奇了。
    或许是认床。说着,伊尔走进房间,单膝跪上了床, 逐渐贴近古臻:睡得好吗?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虽然辞去了军职, 但是临危受命回来帮忙, 他必须还得穿着从前的制服,才能证明他负责管理的身份。
    这黑色的紧身军装外加上胸口的花花扣扣,还真把古臻给迷的不行。
    睡得不太好。古先生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也不敢问,色兮兮的伸手摸了一下伊尔胸章下面垂着的坠子:你呢?昨晚休息到了没?
    没有, 哪来得及睡, 距离典礼只剩下两个小时。伊尔笑的眉眼弯弯, 说出恳求:不然,您抱抱我, 看看能不能小睡一会儿?
    这
    古先生看了一眼坐在距离他足有快两米的雌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默默点头:行。
    然后原地躺平,被子撑起来。
    伊尔很顺势的钻进被窝里, 和往常一样挤进他怀里。
    还是那只大媳妇儿, 古臻抬起腿和他摆成一个家庭常见妖娆睡姿, 腿刚好卡在他腰窝部分, 无比舒适。
    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问询:想我了吗?
    想啊古臻硬着头皮, 虽然人搂着媳妇儿,但是灵魂都在注意着那只坐在床上一脸懵逼的侍虫,话里有话的解释:特别想,想的做梦都拉你上床了。
    呵伊尔低沉的笑了几声,两条手臂抱紧他,捧起他的脸,对视着那双有点狗怂的眼:叫雌君。
    古臻感觉他在宣誓主权,立刻配合的开口:雌君。
    说,您只是我一只虫的。
    啊古先生保证,在家的时候,伊尔从来不这样。
    他谦逊客气,驯服温柔、结果现在感觉这只雌虫攻里攻气的。
    但奈何人在床上睡,虫从门外来他现在理亏,只能按照要求重复:你只是我一只虫的。
    嗯。伊尔很满意,在他唇上啄了两下:还有呢。
    还有呢???
    还有
    还有古先生舌头打结才挤出来的后续:我也只是你一只虫的。
    嗯。伊尔满意X2,搂着他梳理了一下后脑勺的乱发:睡吧。
    刚醒,哪还能睡啊!再说床上还坐着别的雌虫啊!!
    古臻内心是急的直跺脚,但人也只能把眼睛死死一闭睡觉了。
    空气几乎都寂静下来,房间里只能听到那只雌虫紧张的低沉喘气声。
    半晌,只听伊尔沉声:还看,滚出去。
    床上的雌虫立刻僵硬着身体连滚带爬的跌下去门口的舒川很是时候的补充了一句:看一眼都不行,瞧你那个抠样儿,滚就滚。
    随后,在那侍虫跌跌撞撞的离开后,也关上了门。就仿佛,谁也没看见他一般。
    这边,伊尔抱着古臻交颈而眠。
    古臻没有解释这只雌虫哪来的,伊尔也不需要他解释只静静的搂着这只数万军雌都觊觎着的雄虫,他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为他而流。
    另一边,侍虫离开后,在转角处大口喘气,仿佛劫后余生。
    刚想走,却被一条穿着战靴的长腿给拦住。
    好漂亮的一张脸。舒川脚踏着墙壁拦截他的去路,上下打量着这只雌虫,看着他那双和伊尔一样的琉璃紫眼瞳,呵笑:好漂亮的一双眼。
    多谢主将夸奖。侍虫拢了拢自己略微打开的衣襟,笑的客客气气: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啧啧。舒川紧盯着他那双紫色的眼,啧啧感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做了不该做的事,碰了不该碰的雄虫走?呵你可走不了。
    那主将还想在这杀了我不成?
    杀你?不会不会,今天小皇子结婚,全虫星都是大喜的日子,大牢里的犯虫都延缓处斩,我怎么能杀你呢?
    那还请主将把我放开,我需要去工作了。
    你的工作,难道不是爬床侍主么?说着,舒川从自己袖口里抽出一把短刀,贴近了他低语:伊尔那双紫眼睛,很少见,红眸与蓝眸的基因融合,按虫族的遗传学来说很少发生,全国上下都找不出几双这样的眼。
    侍虫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他侵略性极强,想躲,身后却是墙壁,靠在墙边的脊背冰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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