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尤捂嘴惊愕道:三万岁了么?不是才两万岁吗?
    我已经三万一千二两岁了啊。月初不知为何摊上了这么一个迷糊娘亲。嗯不过南山上哪儿去呢?她今日怎么没有见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月初的性格像谁,大家都知道了吧
    第67章
    是夜,月初坐在自己屋子里趴在桌子上挑灯补写课业,不知过了多久,时常侍奉她的小仙娥思思拿了夜明珠子放进灯罩里,整个屋子亮入白昼。
    思思心疼道:小殿下,睡一会儿吧。
    不行,我还没写完呢。思思你先回去休息吧。月初强撑着眼皮继续抄写,直到感觉纸上的字都在她面前跑来跑去的时候,她终于收笔长叹一口气道:终于写完了。
    外面天已经大亮,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来,一滴一滴清晰打在院中的树叶上。思思端着一碟糕点来,看着月初惊呼道:小殿下写了一夜么?
    月初随手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一边收拾书册往学堂走:可不是吗,哎呀,不说了,我要迟到了。
    小殿下,你没拿伞呢。思思在身后急急忙忙叫到。
    月初朦胧看着漫天的雨子又赶紧返回来。思思一边递伞一边叹道:好大的雨啊,不晓得南山先生今日下午还回不回来
    月初一愣:南山今日回来?
    思思点点头道:是啊,小殿下难道忘了么,先生去幽州了正是今日回来呢。小殿下放学就能见着了。
    月初认真一回想,自言自语道:我就说他怎么不在呢,原来是去幽州了呀。南山既然今日回来,那她今日可得在夫子面前好好表现,让夫子少罚她写点课业她才有时间去找他。
    心下这么一决定,月初揉了揉眼睛带好了连夜抄写的课业直奔到宗学,刚进院子却见宗学门口围着一大堆学生。有的在吃早茶,有的在推牌九,还有一些趴在围栏上接雨水玩儿。个个都十分散漫完全不是往日拘谨模样。
    月初凑过去拍了拍山风的肩膀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山风一边在桌上刻字一边道:今日夫子和他夫人闹和离呢,不来上课了。
    什么?月初有些惊愕:昨日他们还好好的啊,唉,他要是不来,我还连夜抄了二十遍的战文给谁看。
    山风摆了摆手。
    这时不知是谁提议道:既然今日无课,那我们去城中玩儿吧。月初摇摇头:你们去吧,我要回去补觉。
    她正往回走,却听得人群中是谁惊呼:南山先生回来了。话落,瞬间一阵凌乱,所有的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全部坐回位置上。
    宗学的纨绔子弟们有这样的反应,其实一点也不为怪,南山虽然并未在宗学讲课,但因为是月泽的师父偶尔会来宗学找夫子下棋,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他们讲一两节课。
    只是南山生了一副冷淡模样又时常喜欢冷着一张脸,宗学的小纨绔们再怎么浑瞧见了南山却是恭恭敬敬跟个小白兔一样。
    众人都以为南山是来给夫子代课的,赶紧都装模作样认真看起书来。只有月初还立在走廊上呆呆瞧着他。
    她搁着漫天的雨水,看着远处撑着一把素净竹骨伞的人在结界处一路而来,似月光落了青山,清风拂过松枝。他从来就是这样,即使什么也不做,往那儿一站也是这世间难觅的风景。
    他也似乎瞧见了她,正顿住了脚步抬起眼望过来。
    北极进来这个梦魇已经大约有两个时辰,他在山下王城中一路找到沧澜仙宫却没想着进了结界便是一场大雨,他正思虑着他先是去王宫中还是来宗学找她,远处宗学走廊上,一个姑娘手里握着几本书册却停住了脚步看着他。
    此时天边阳光透过半掩的雨水漫过来,一切寂静。
    周围的人说了什么话,他没有注意,目光只是锁定着宗学廊檐下站着的小姑娘,黑色的眼,眼角微微上翘,高挺的鼻梁,浅色的唇,好看的脸上先是诧异之色,后来忽然朝着他的方向展颜一笑,声音清脆:南山。
    北极微微一怔,凝望着学堂前的小姑娘。
    这个梦魇,一切事物看似有迹可循却都是由小初心生而成。此刻他所看到的这个小初是真实的她或是想象而成?
    且曾经他以南山的身份来沧澜时并非自己真正的容貌,按照常理来说,她此刻应该不认识他才对。为何小初一眼就认出了他,从前的自己此刻又在何处
    北极微微一思忖,蓦然明白,所有种种皆是因为此刻这个姑娘是他的月初小殿下啊。她在九重天已经见过他真正的样子,所以在这个梦中她想象出来的南山自然也即是他真正的模样。
    雨水并未停歇,反而砸的更欢,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
    你终于回来了,我在这都等你好久啦。月初朝着远处雨中的人影喊道,转身扔掉了手中书,一头扎进雨水中向他跑过去。
    脚踝上沾满雨水,浑身的衣服被雨水打湿,额前的碎发湿漉漉贴在脸颊上,一滴滴的雨水落在脸上但是一点都不冷,反而还觉得很清凉。月初看着眼前的人开心地朝着他奔跑过去。
    北极静静瞧着大雨中朝他跑过来的姑娘,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却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无论是此刻梦魇中两万年前开心的,活泼的,还是现在安静的,稳重的她,他都觉得很好。他的小初,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还好,他终于找到了她。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月初跑的很急很快,她原本想要在他面前停下来可是脚却有些刹不住,只能一把扑到了南山的怀里。
    可奇怪的是他今日没有如往常一样推开她,反而丢了伞张开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抱的她很紧。
    雨水从两人的发丝落入到衣摆混合低落在地面上,月初开心道:你走的时候都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就回来了。如果我知道,我就去山门处接你了啊。
    良久,北极才放开她抬手抹了她眼角的雨水,声音浅浅:小初,你不是来接我了吗。
    月初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仰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他适才这声小初叫的格外温柔,格外好听,她听着十分开心,于是点点头道:我当然会来接你啦,不管你去了哪里回来,我都会来接你的。
    雨停,山间万物被雨水洗涤后变得十分清明。白茫茫的云流入山麓,院中本只是打了花苞的古树一场雨后开出了满树的花来。
    月初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捂着被子坐在床上,北极手中端了一碗姜汤坐在床榻边一勺一勺喂她。
    月初喝了一口之后,她将他不在的这两日宗学里法术的趣事讲给他听:
    你知道吗,夫子昨日罚我在课堂上去抄写十遍战文,不过我两节课就抄完了,放学后他又让我抄写二十遍,我昨日连夜抄到天亮。
    北极目光专注瞧着她,问道:他罚你抄写十遍,你两节课就写完了,罚你二十遍为什么抄了一晚上呢?
    唉,月初叹了一口气,惋惜道:白日里是无涯和山风帮我抄的啊,晚上他们都回家了,就没人帮我抄了。
    北极眼中含笑:下一次你让他们把书带回去帮你抄。说着继续给她喂姜汤。
    是呃,怪我当时大意。北极这么一提点,月初只觉自己脑子不好使,昨日放学前她迷糊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她张口又喝了一口姜汤后就摇了摇头:嗯,我不喝了,你不是也淋了雨吗我让思思给你也盛一碗来。
    北极淡淡道:不用了。说着极其自然将她未喝完的姜汤送到了自己的唇边。月初坐在被子里看着南山的动作,她有些呆愣:这是我喝过的。
    她知道南山一向不喜欢与人亲近,她从前也从未将自己吃过用过的东西给他。可是他适才却如此顺手,她有些恍惚。
    北极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轻飘飘将姜汤喝完搁置到桌上才道:你抄了一晚上,想来那夫子会被你诚心打动,他今日可表扬你了
    北极这么一问,月初回过神来她更加气恼道:没有,我好不容易抄完了,结果他今日没来宗学上课,在家和他夫人闹和离去了。唉,你说夫子不会和他夫人真和离了吧?
    北极淡淡道:应该不会。
    为什么?
    北极略微一回忆:我记得那夫子和他夫人闹和离已经五六次吧,他夫人在乎他才会大张旗鼓闹和离。
    月初没有明白南山为何这样说,她想了想道:我还是不太明白,明明很喜欢很在乎才成亲,那成了亲为什么动不动就要和离呢?
    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床榻前的青年神君,此时房内夜明珠子照的屋内明亮又柔和的,他一向清冷慵懒的脸也难得的柔和。她嘴角带着笑,继续软软道:要是你娶我,我就不会和你和离。
    屋外几只萤火虫在草丛中飞舞在夜色中发出一点点绿光。
    北极沉默看了她一会儿,缓缓抬手摸了摸她柔软头发,浅浅道:真想现在就带你回去。
    第68章
    等到床上的人睡去,北极才循着记忆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屋子布置与两万年前一模一样。就连窗户旁高凳上的那盆花都一样。
    他走到窗边,目光落到远处王宫中。
    他找到了小初,应该立马带她出去,可是这梦化的如此宁静,平稳。梦中有的一切是她内心深处的美好,现实里再也得不到的,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常年一直淡然的北极大帝此刻手不由拂上太阳穴,他要如何唤醒她呢。
    次日清晨,宗学里的夫子又特地告假了五日,虽然告假的同时却还给他们留了许多课业,自学隐身术,变化术,默言术,同时还要抄写西天佛经十卷。
    月初不由不佩服真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夫子。
    诚然夫子是个兢兢业业的好夫子,但学堂里的伙伴们却也抓住了这个好时机,无涯已经回去跟在他爹爹一起去凡世游玩去了,山风也趁机去南荒探她姥姥。连她姐姐都去西洲吃酒去了。
    这所有人都走了月初便觉得有些孤独,这时小灰狼和宗学里其他几个同伴正结伴要去凡世闯荡,便好心邀她同去。
    月初有些犹豫,小灰狼却道:凡世五天不过神仙喝杯水的功夫,那话本子上说,凡世里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长安,还有孤烟落日的大漠,有萍水相逢却拔刀相助的侠士义客,茶楼里还有特别会说书的先生等等等等,多好玩儿啊,小殿下难道真不同我们去那凡世江湖走一走么?
    小灰狼热血澎湃描绘着从话本子中读到的凡世江湖,月初也十分向往。她便跑去书房同她爹爹商量:爹爹,小灰狼他们要去凡世,我想要和他们一起去。
    月白却依旧看着书,头也未抬就拒绝了:不许。
    月初趴在门框上,虽然她早就料到了爹爹不会轻易允许她出去,只是她还是不死心道:就一小会儿,天黑之前我就回来。
    听着门口的软软声音,月白却放下手中的书,抬起眼来面色严肃问道:你功课做完了?昨日教你的术法可学会了?
    月初手指扣这门上的纹理,弱弱道:还没有
    月白哀伤看她一眼,叹气道:月初,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才能长大呢。
    月初怔了怔,眼眶不自觉有些红。
    她从来没有听过爹爹如此严厉的语气,她从来没有见过爹爹这样失望的眼神。她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去就是了,我这就回去写功课。
    说着她木然转身,走了几步却一头撞到木柱子上,额头上立马冒出一个大包来。
    她抬手揉了揉额头上的大包,没有转身,平静的声音却响起来:是不是因为我功课不好,法术也修的不好,爹爹觉得我很丢脸才不允许我出去的。
    月白身体一僵,抬起头看向殿门外的柔弱身影。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身侧,月白刚毅的脸上有些疲惫:阿初,我从来没有因为你功课不好而不喜欢你。你永远是值得我骄傲的公主。
    远处阳光刺破云层,殿外古木树叶迎风招展,一片雾霭中连绵不断的宫阙都在日光中沉浮。他继续道:只是身为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你总有一天也需要守护他们。总有一天,你要离开我们,需要自己守护你自己。
    从书房出来,月初回到屋中写了一会儿功课之后,她手有些酸不由趴在桌上呆呆的转着毛笔。
    窗外的风和讯吹进来,房中的五色珠帘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忽然想起爹爹适才说的话来。
    她虽然暂时不明白爹爹的意思,可是无形之中却觉得更加悲伤。有爹爹和娘亲在身边,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离开。
    她不想和他们分开啊。月初想着想着便抬手搭上眼睛,眼前一切都在水中朦胧。
    此时,门外却传来熟悉声音:唉声叹气干什么呢?
    月初擦了擦眼角,却见着南山正站在院中,抬手招她过去走,我带你去凡世。
    北极适才正想着要怎样告诉月初,这只是一场梦,外面忽然却刮起了一阵凉风。他闭眼凝神,自然而然感知到空气中游离的几丝悲伤气泽。
    这个世界看似有边有角。实则一草一木都与小初关联,天晴下雨或是落雪刮风,全由她的情绪带动着。
    此刻她不开心。
    月初听到南山的话,有些呆愣:不去了,我爹爹他我已经和他说了,我带你去。她话还未落南山已经拉过她的手凭空消失转眼便落在一处热闹的长街上。
    周围人声鼎沸,街道上人来人往有数盏灯笼点亮夜色,有各种各样的摊子,有精装出行的小姐,有失了意正握在墙角喝酒的书生。
    种种都是话本子上讲着的人间模样。
    月初新奇在人群中窜了一会儿,最后在一处糕点摊子前停下来,月初一边掏荷包一边道我要这个,这个要三个,这个也要三个
    一直紧跟在她身旁的北极见她买这么多,有些不解:买这么多干什么?
    月初一边付钱一边道:姐姐一份,阿泽一份,爹爹和娘亲一份。你呢,今日你和我在一起,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我带你去就好了。还是说,我们也应该多买一份带回去吃。
    她说话的时候,发髻间的发簪上的流苏轻轻晃动。北极瞧了一眼,微微俯身,一缕发丝垂落在她的肩上。他抬手过来将松动的发簪重新插到她发髻,随口道:我们就在这里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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