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为知她又来打趣自己,于是便不理她,专心看着天空。今夜的天空布满星星,一闪一闪很是美丽。有几根树枝划过他的脸,触到了火辣辣的地方,左为轻吸了口冷气。原本美丽的星星忽然间变成了米子的脸,仍然是带着怨恨瞪着他。想到她,左为瞬间又烦躁无比,伸手将眼前的树枝折断,大喊了一声妈的,扔了断枝下去。
    胡朵知他定是又想起了方才之事,劝解道:人的一生中很多事都是注定的,得不到何必要苦苦纠缠,伤人也伤己。说完自觉有些耳熟,又想起来,这句话好像是胡英雄对她说过的。不禁叹了口气,心道:我自己还没明白的道理,今日却要拿来劝诫别人,真真可笑也。
    左为表情一恸,一想到要放弃米子,他心里便密密麻麻得都是疼。那时被人贩子拐卖,他死活不听话,差点被活活打死。是当时还不相熟的米子,挺身而出跪下来拼命为他求情,人贩子见立威的目的达到便不再下狠手,如此一来他的命才能保住。自此,他便下定决心要保护米子一辈子。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为了她,他都不怕。一直以来米子也都很依赖他,所以在他心里,也以为米子是爱着他的。直到为什么他最爱的人爱的竟然是他最好的朋友!
    左为忍不住又大笑起来,眼眶微微湿润。
    胡朵见他埋在树影里的侧脸,像极了她无法忘怀的那个人,脱口而出一声岑渝,情不自禁伸手抱住了他。
    左为大吃一惊,第一时间推开她:喂,你干嘛,别趁机靠过来!被米子看见了就话说到一半,生生断了。米子?米子看见了又会怎样?米子心里根本没有他,只有蒙炼只有蒙炼
    听见他的声音,胡朵立马反应过来,默不作声跳了下去。是了,他不是岑渝,岑渝已经死了,真的已经死了。可是他们长得如此相像,如此像为什么?!岑渝不在了,老天偏偏派了个左为回来,是存心想要折磨她吗?
    第56章
    这厢,蒙炼在胡英雄的带领下,找到那位老妈子,并上了药。额头夸张地围上一圈白纱布,看起来甚是滑稽。医治结束,胡英雄把他们送回了住处。二人纷纷道谢,胡英雄大手一挥直说小事一桩不必言谢,言毕回宴席上继续招待裴世逸去了。
    胡英雄一走,蒙炼便被南七硬是扶到了床上休息。替他盖好被子,南七又去打了水伺候他洗漱。
    难得瞧见南七细心的样子,特别这细心还是为他,这盛夏暑天蒙炼也不觉热了,心里只有说不出的畅快。
    笑什么呢!南七发现蒙炼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她傻笑,莫名其妙地问道。
    没,没笑什么。弯弯的眼角仍是出卖了他。
    南七道:亏你还有心思笑,傻乎乎的合该被打。
    一提起这个,蒙炼可笑不出来了,沮丧道:是啊,我该打,让他打死我好了,反正也没人心疼。
    谁说没人心疼?南七挑眉道。
    蒙炼立马来了精神,笑道:原来你
    南七道:你什么你,我说的是米子。我看她啊,可心疼的紧,一双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你身上了。你说说你,究竟怎么想的,多好一姑娘啊。要我是你,早欢欢喜喜去找人家了。
    那是你,又不是我。我的眼睛一天十二个时辰也恨不得黏你身上,我也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欢欢喜喜来找我呀?现今说到我跟米子身上,道理一套一套的,你自己怎么不照着做呀?蒙炼在人前一直都是温柔有礼的,只是今晚刚与左为发生了冲突,南七又想把他推给米子,他忍不住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对方接二连三的语言轰炸,南七有点招架不住,只得狠狠道:闭嘴!你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也不见你对别人这样,只知道欺负我,以后不许再提你喜欢我。
    蒙炼道:为什么?真是不讲道理,连说话她也要管。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行。好了,我要走了,你也早点歇着。南七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只想赶紧回房睡觉。
    我懂了!南七刚走到门口,蒙炼突然大叫一句。
    南七回头好笑地看着他:你懂什么呀?
    蒙炼哼了一声,道:你怕卜天知道对不对?你怕他不高兴!
    什么跟什么啊!明明就是不想让米子知道,怎么又扯上了卜天?这小子被打昏了头了吧!
    南七有些气闷,假笑道:是啊,就是怕他知道。你行行好吧,就算帮我个忙了,以后别再说了。说完关门走了,也不理蒙炼有何反应。
    蒙炼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突然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她刚才说什么?真的是因为卜天!她再也不需要他了,一个卜天在她心中胜过一切!
    南七回去时,米子正靠在桌旁发呆,连她进门都没听见。南七撇撇嘴,今晚一个个怎么都跟中邪似的。伸出手用力拍拍米子的肩,米子这才回过神来。
    他怎么样啦?伤得严重吗?要不要紧?
    又听见这种连珠炮似的的话语,南七不禁头疼:既然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自己过去瞧瞧?
    米子害羞地笑笑,吐舌道:我哪里好意思嘛。好南七,快告诉我。
    南七道:没什么大碍,只有额头擦破一点皮。
    这就好。米子松了一口气,又咬牙切齿道,都怪左为,好好的不知发哪门子的疯。阿炼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他也下得了手,真真可恶极了。退一万步说,即使阿炼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他也不该打人。哼,看看以后我还理他不!骂了会仍不解气,双手也不知不觉用力,可怜手里的帕子被她攥得歪七扭八。
    南七见她这幅摸样,心里真是同情左为,护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却回过头来为别人恨上了他。
    小七,你怎么不说话呀?米子伸手推了推,忽而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捂着嘴笑道,是不是在想卜天呀?
    怎么又提到卜天?今晚她脸上难道写着思春两个字吗?南七纳闷极了,没好气道:去去去,你才想他呢,莫再乱说。
    米子笑道:我想他做什么,我跟他又不熟。对了,你还没告诉过我,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突然就勾搭上了,我真觉得不可思议。
    南七啐道:什么叫勾搭,你再乱说话我可不客气了。
    行行行,眉来眼去总行了吧。唉呀你快说嘛,我想听。
    懒得再去计较她的用词,南七回忆起了半月前发生之事
    殿下殿下,这是小人千辛万苦从宁王府偷到的信函,请殿下过目!南七笔直跪在地上,一脸虔诚地道。
    皇甫勇伸手夺过信函,撕了封套看将起来,越看表情越愉悦,看到最后直是喜不自胜。瞟了眼功臣南七,道:不错,此次你可算是立了大功了,本太子稍后定有重赏!又看了遍信函,皇甫天,你终是栽到我手上了!通敌卖国,呵呵,这回看你还不死!言毕将信函拍在桌上,仰天大笑。
    南七做出一副职业狗腿子的微笑,讨好道:是啊是啊,他死定了。殿下,您可收好了这信,切莫动辄拿出来。万一被别人知晓了,宁王及早做出防范,形势可大大不妙了。容小人这就帮您把它装好。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信函装进信封里,交到皇甫勇手上。
    皇甫勇见她对自己如此忠心,只觉得自个儿的魅力远远大于皇甫天,心情不由得更好了:还算你想得周到,行了,你回府吧。小心一些,别教别人发现。
    南七乖巧地退下,翻墙出了太子府。见四下无人,放心地伸手往袖子里一摸,触到封信函,面有得色地笑了笑。
    风国朝堂,文武百官一个不落全部到场。风王身体抱恙已多日未早朝,今日突然召集百官,众人皆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怕惹祸上身,全体都选择了沉默,一时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王上驾到!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身着明黄虎袍的风王在宫人的搀扶下坐上了虎椅。风王约摸五十几岁,外貌颇有威严,脸色却苍白着。
    众卿平身说完这句便咳起来,一旁的宫人赶紧给他顺背,如此过了一会,才好受一些不再咳了。
    风王看向太子,虚弱地道:勇儿,昨日你说有要事禀报,究竟什么要事,非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
    皇甫勇揖道:让父王劳累实是儿臣的不是,请求父王责罚。不过此事实在有关国运,不得不提啊,还请父王谅解则个。待此事解决,父王要怎么罚儿臣,儿臣都甘愿。
    说完回头瞪着身后的皇甫天,狠狠道:父王,儿臣要指证宁王通敌卖国!此言一出,满朝皆哗然。
    皇甫天早知他会如此,故意装作大骇的模样,噗通一声跪下: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大哥,无凭无据你怎好随意冤枉我?还请父王明察秋毫!
    风王也吃了一惊,道:勇儿,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证据?
    皇甫勇笑了笑,胸有成足道:当然,若非铁证如山,儿臣怎会惊扰父王圣驾?父王,儿臣想传召一人,此人足可以证明儿臣所言非虚。
    见风王点头,皇甫勇道:来人,把她带上来!
    殿外的侍卫早已候着,一听见命令,立马带了南七进来。
    南七这是首次见到老大级别的人物,不由有些发怵。听说古代的皇帝都是动不动就砍人脑袋,她可得小心说话,否则一个不小心把命丢了就太划不来了。
    小人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七自以为已经很懂礼数了,却没想所有人一听她所言,皆是惊愕。
    太子小声提醒道:叩见王上就行了,不用说旁的什么乱七八糟。
    南七闻言惊出一声冷汗,这下可糟了,原来这里的皇上不能叫皇上,也不能喊万岁。看这风王长得这么凶,不会现在就要她小命吧?
    没想风王只是愣了一下,却笑道:孤生平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喊孤为皇上,倒是喜欢这个称谓。只是天下还未统一,今后还是称孤王上吧。万岁这词好听是好听,也不甚恰当,孤能否活过今年还不好说谈起这事,风王显得忧心忡忡,不由自主又咳起来。
    太子赶紧道:父王别说这些个丧气话,您一定能活过万岁的。
    满朝文武也适时道: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57章
    是人都爱听奉承话,是君主都爱听万岁,风王也是个君主所以不例外。虽然知道不现实,风王心里仍是浮起了一层愉悦感。
    愉悦感过后,嗓子又开始痒了,风王便想起了正事:行了行了,勇儿,你还是赶紧将证据拿出来吧。
    皇甫勇见风王身体不大好了,心知此事应当速战速决,便自怀里掏出信函交由宫人呈了上去。
    风王拿到信函,拆开一看便瞪大了双眼,抖着手问道:勇儿你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皇甫勇以为风王是气坏了,皇甫天这回必是逃不了。他仿佛看见皇甫天在宫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身首异处的情景,便正色道:是的。儿臣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拿到这封信,为的就是父王看清某人真实的面目,不要被假象蒙蔽。
    你你这个逆子!你风王大怒,将信用力一丢,大口大口喘着气。
    皇甫勇道:父王莫气,宁王这个逆子,要赶紧命人将他捉起来严刑拷打,逼他说出同党来!
    皇甫天委屈道:父王!儿臣冤枉啊!不知信上写了什么竟惹得父王如此生气,儿臣委实不知!
    还敢狡辩!来人啊,把他拿下去!皇甫勇手一挥,对着侍卫们大声道。
    侍卫们犹豫着上来要拿住皇甫天,此时风王吼道:住手!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孤还没发话,你们竟敢自作主张这一番话说得颇费力,宫人赶紧拿出了一个净瓶倒出几粒药丸喂他吃了,不多时便显得有精神几分,不再大口喘气了。
    皇甫勇道:父王可是还有疑虑?那便让这宁王府的下人说出此事缘由,也是人证物证俱全了。心却道父王可真麻烦,都这般了还不信我。
    谁知南七道:王上!小人有罪!
    风王道:你有何罪?但说无妨。
    南七道:是。小人乃宁王的贴身侍婢,前些日子跟随王爷去太子府饮宴。太子素来大方,本以为此次能得些许赏钱,谁料便将此事黑白颠倒一一说出,连身上的伤痕也归咎在皇甫勇头上。
    你,你胡说!你这个贱婢,居然敢在父王面前恶意中伤本太子,本太子要将你碎尸万段!皇甫勇联想起方才风王的反应,加上南七的供词,知道那信函必也出了问题。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不禁怒火中烧,一脚便踹到了南七胸口。
    南七故意不躲,生生挨了这一脚,摔倒在地呕出两口血来。擦干血迹继续道:殿下与那海国皇子暗地早已勾结,只待王爷一死便可偷放他出去,联两国兵力一起逼宫。王上,小人这还有一份殿下事先伪造好的信函,便是用来诬陷王爷的。今日一起呈给王上。
    皇甫勇见对方居然挖了这么大的一个陷阱,大叫道:贱人!贱人!本太子这就杀了你,看你如何编下去!
    说着又是一脚踹向南七的脑袋,皇甫天连忙扑过去替她挡了这下,向皇甫勇道:大哥莫非要杀人灭口吗?
    我灭你妈的!死杂种,就凭你也想扳倒本太子,狗娘养的,滚开!对着皇甫天便是一阵拳脚伺候。
    反了反了,给孤停下!孤还没死呢,你就敢这般对待自己手足。骂他是杂种,你眼里还有孤么?来人,拉住太子,莫再叫他放肆!风王一张老脸气得通红,声嘶力竭骂道。
    风王发话,侍卫们不敢再踌躇,道声殿下恕罪上前一左一右制住了皇甫勇。
    皇甫勇大急,拼命挣脱道:父王!您休听他们胡说!儿臣是您看着长大的,岂会这般大逆不道!父王!您想一想,儿臣已是太子,这王位迟早都是儿臣的,何必
    住口!风王听见那句看着长大,本是心一软,又听见王位迟早是他的,登时便怒极。也不去细想皇甫勇之言有无道理,大声喝道,逆子当斩!把他拉下去!
    皇甫勇闻言冷汗蹭蹭冒出来,双膝一软竟是要跪下,无力再辩解。
    太子一党见此形势,立即纷纷跳了出来。为首的胡丞相道:王上息怒!请听老臣一言!
    风王知他是皇甫勇的人,盛怒之下冷冷道:爱卿莫不是想陪太子一起死?
    胡丞相大惊,暗自思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咬牙道:王上恕罪,老臣有话要说,说完之后任凭王上处置。
    抬头一看风王并不阻止,当即定了定神道:今日之事多有疑点,其一,王上对太子宠爱有加,太子也一向孝顺,为何要犯此滔天大罪?其二,这奴才三言两语便要污蔑太子谋反,敢问除了信函之外可有证据?信函这东西若要伪造也十分容易,只消请位专人模仿太子的笔记,再偷了印鉴一盖上,啧啧,这便成了。其三,太子若真与海国王子勾结,如此隐秘的信函,又岂会这么容易教人换了,还转呈给王上?王上三思啊,切莫冤枉了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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