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渡微怔,面儿上带着疑惑,脑子却转的飞快:北院儿是哪处,沅沅不大识路。
    他一边说着,又有些羞涩地笑了笑,眼神纯净的不得了。
    侯千懿盯着他,又淡淡地开口道:可遇到什么人?
    他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淮渡心下一紧,感觉有事发生。他的确是看到了个人,不过要不要如实说出来,倒让他有些犹豫。
    遇到了个好心的婢女,叫秋竺,还是她带我回来的呢。淮渡柔柔地笑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侯千懿的神情。
    对方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那张薄唇,紧紧地抿着。
    他心下一咯噔,感觉不妙。
    不过,我还见到了些不好的东西。淮渡皱了皱眉头,眼底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惊恐。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侯千懿,粉色的唇瓣翕动两下,声音又细又低:我听见一个女人在哭,就想循着声音去瞧瞧,结果
    结果什么?男人的耐心已经快被磨光了,他稍昂着下颚,眼底的薄情和戾气一览无余。
    淮渡咬了下舌尖,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他吞了吞口水,露出一个委屈无助的表情,声线也有些颤抖:我瞧见了一个很脏的指头。
    他一边说着,眼底的恐惧愈发浓烈,像是被吓狠了。
    侯千懿铁定是知道他看到了,如果不承认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不过,看来那个屋子里的女人,真的是一个要紧的秘密啊。
    怎么没主动跟我说。侯千懿抿了口茶,垂着眸子看杯盏上的花纹。
    虽然语气没什么变化,可淮渡就是觉得他在生气。
    将军累了一天了,我怕您不想听我讲这些。淮渡垂下头,纤细的手指攥紧了罗裙上的细纱,瞧上去楚楚可怜。
    没等侯千懿开口,他又继续道:我想着能说些好事儿,让您高兴高兴。
    这下换侯千懿愣怔了,他纵使千般万般的不近人情,终归还是没法狠下心来。
    软弱的美人捧着颗真心,眼巴巴地凑上来讨好自己,也不忍心再冷言冷语了。
    侯千懿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伸出了手,摸上了那只柔软白皙的小手。
    有些偏凉,男人皱了下眉头:怎么不多穿点。
    淮渡蓦然抬起头,漂亮的脸蛋儿扬起欢喜的笑:我不冷,将军的手好暖啊。
    嗯,以后别乱跑了,有些地方不干净。侯千懿握着他的手,磁性的声音似山泉的水,悦耳极了。
    淮渡只乖巧地点头,也不多问理由,最大程度地取悦了男人。
    你先去沐浴吧。侯千懿松开他的手,其实换做从前,他大抵会要求人跟他一块儿洗了。
    既然已经嫁进了侯府,夫妻之间一起沐浴更衣也是应该的。
    但是宋沅看上去太纯洁了,像一张不谙世事的白纸。
    她好似把自己放在极高的位子上,爱慕着甚至膜拜着,于是心里莫名地就想给她更好的印象。
    淮渡点点头,下午侯箫瑶还命人送了几套寝衣来,他转身去橱里挑了件素色的,抱着就往外面走。
    侯府有专门沐浴的屋室,在院里另一头。屋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一进去就暖洋洋的,脱了衣裳也不见冷。
    他让下人放好了水就出去,也不要婢女在旁边伺候,毕竟这身材旁人可看不得。
    衣衫尽数褪尽,掉落在地面上。笔直的长腿一跨,整个人坐进了蓄满热水的木桶里。
    淮渡舒坦地喘了口气。
    他闭上眼睛,后脑勺搁在木桶边儿上,享受着这一刻舒适。
    不知道躺了多久,恍然间觉得好像回到了现代,正坐在浴缸里泡澡追剧。
    可惜睁眼之后,便被拉回了现实。
    宿主,该起来了。001站在门边上,面无表情地喊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它莫名地成为了淮渡的老妈子,事事都在为他考虑。
    知道了。淮渡打了个哈欠,清明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层水雾。
    许是泡的太久了,白净的脸蛋儿浮上了瑰丽之色,似熟透的蜜桃。
    他悠哉地擦拭着身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说话声。
    将军。门外的小厮恭敬地喊着,淮渡一怔,突然手忙脚乱起来。
    也顾不得有没有擦干身子,他抓起木架上的亵衣就往身上套,赶在侯千懿开门进来前穿了个掩饰。
    好在这件寝衣领口不低,不用担心走光了。淮渡放聪明了一次,他出来前还捞了件外衫,披在身上也就看不出平胸了。
    将军,您来了。
    门被推开,男人大步跨进来。他见淮渡已然穿好了衣衫,心下竟觉得有些惋惜。
    淮渡亮着雾蒙蒙的眸子看他,露出一个又甜又乖的笑。
    于是,男人说:你伺候我沐浴吧。
    笑容戛然而止,僵硬地凝固在脸上。
    你没手吗,还是没眼睛看不见外面的小厮?
    将军,我不太会伺候人。淮渡声音不大自然,侯千懿以为他是害羞了。
    没事,慢慢来。他一边吩咐着下人换水,一边稍稍展臂膀,意思不言而喻。
    你**我***
    淮渡在心里愤愤地骂他,但维持了这么久的听话形象,不能毁于一旦。
    他巍巍颤颤地伸出手,去解华袍上的带子。许是太紧张了,反而越弄越紧,缠成了一个死结。
    淮渡眨巴眨巴眼睛,仰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
    侯千懿没再为难他,而是自己抬手去解。待脱了只剩最里边儿的黑色亵衣时,下人们也备好了水退了出去。
    最后一件衣衫也相应落下,精壮赤裸的身材一览无余。
    淮渡偏着头,眼神闪躲地看向房门,他有点想溜之大吉。
    侯千懿抬腿跨进水中,他仰靠在桶边,放松地眯了眯眼:过来。
    使唤狗呢你。
    淮渡不情不愿地挪过去,他亮着水泠的眼睛,目视着前方绝不往下看。
    他是一个正人君子。
    给我擦拭身子。男人声音沉着,他抬起膀子,从一旁的木台上捞了块布巾。待用水泅湿后,自然地递给了淮渡。
    淮渡差点没接稳,他捏手里仿佛捏了个定时炸弹。
    纵使千般不愿,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反正都是男人,就当是给兄弟搓背了。
    如此想着,他便摊着布巾,挨到男人肩背上,替他细细地擦着。
    男人的肩很宽,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充斥着一种力量感。
    墨发被束起,淮渡看到了一道道显眼的疤痕。应该是陈年旧疤了,有些只留下了淡淡的痕迹,有些却是深刻皮肉了。
    侯千懿是将军,是实实在在的护国大将军。这些伤疤是他参战的证明,更是一种荣誉。
    想到此处,淮渡心里多了分敬服。虽然男人有些不良癖好,但却有胆识有勇气。敢于战场厮杀,不惧生死。
    既然都已经伺候他洗澡了,淮渡可不会放过这个刷好感的机会。
    他掐着嗓子,柔柔的开口:将军身上这些伤,应当很痛吧。
    他的声音细软,透着一股子的心疼之意,说到男人心尖儿上去了。
    侯千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些年来,他守卫边疆,守卫西北,听到的只有不可违背的命令和虚伪的奉承,倒难得有人如此真心实意地问他一句疼么。
    眸底万年不变的寒冰突然消融了些许,侯千懿勾了勾唇,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宋沅。他道。
    淮渡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等男人喊了第二声,他才慌张地回应。
    沅沅在呢,将军怎么了?
    侯千懿昂起头,目光深沉地看向他。淮渡则是垂着眸子,眼神柔和又纯净。
    他们对视着,侯千懿感觉有一瞬间,心脏颤了一下。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侯千懿抬起手,带出一串水珠。他抚上美人娇软的脸蛋儿,把他的眼尾都蹭湿了。
    害羞了么?他问,嗓音暗哑,透着成熟男人专有的味道,听的淮渡心神一动。
    没,没有。
    老子才不会害羞呢,只是太闷热了而已。
    侯千懿笑了笑,淮渡的反应他很满意,性子他也很喜欢。
    再泡了一会儿,他便起身穿衣了。好在侯千懿还有人性,没让淮渡给他擦身子,不然淮渡可能真的会害羞。
    好兄弟互相搓澡很正常,但是好兄弟互相摸摸蹭蹭,这就不对劲了。
    侯千懿拿起了架子上的寝衣,穿之前他又起了逗淮渡的心思,道:不敢看?
    谁谁谁不敢看?你以为我没有?我掏出来吓死你。
    淮渡心里冷笑,表面却装出羞得不行的模样,还用手遮着半面,尤为佳人。
    洗完澡,马上就要进入下一阶段。淮渡有点难受,万一侯千懿想要他,那就完了。
    他磨磨蹭蹭地走回寝屋,恨不得就睡在门外。
    侯千懿的确有要他的想法,明天他得出去一趟,大抵三四日才回来,临行前想好好疼爱一下这个名义上的妻。
    他先上了榻,掀开被褥时,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
    丝质的月牙白肚兜被团在被褥里,像是刻意藏在此处。
    淮渡刚要走过来,脚步顿在了原地。白天没穿的那件儿,怎么忘了收起来,真是大意了。
    此刻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以为是件普通的衣衫。
    宋沅,你今日未穿肚兜?
    什么?肚兜?
    淮渡开始慌了,他张了张嘴,脑子里的思路乱成了毛线球,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不是,我他试图狡辩,但是他压根就想不出借口。
    侯千懿的脸色不大好看,他蹙了下俊朗的眉头,打算好好问个明白,哪有女子不穿肚兜就出去。
    还没开口,淮渡突然灵光一闪,解释道:它,它太小了,我穿不进。
    淮渡想起白天看过的肚兜样式,脑子里依稀有个印象:后面的扣带太短,我系不上。
    侯千懿越发迷惑,他大致看过宋沅的前面,平的简直像个男儿,怎么会穿不进?
    我,我在外面多穿了件衣裳的,将军您别恼我,沅沅知道错了。
    干啥啥不行,认错第一名。反正我认错了,再生气就是你不讲理。
    果然,侯千懿憋着一肚子的气,却没地方撒了。
    他看着美人可怜又乖巧的模样,坚如磐石的心竟软化了几分。
    也罢,她不是故意,少穿了一件也看不出来,自己又何必为此摆脸色呢。
    上来吧。他拍了拍榻边儿,淮渡赶忙上了铺。
    听男人的语气,肯定就是不计较这事儿了,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
    他乖巧地爬到里边儿,捏了个被角搭在身上,冲侯千懿甜甜地笑着。
    侯千懿喜欢看他这样乖又软的样子,让男人心底不自觉地产生保护和占有欲。
    他抬手捻起美人的一簇长发,放在鼻翼间嗅了嗅,清雅淡漠的花香,沁人心脾。
    淮渡被他这样亲昵又暧昧的动作弄的有些不适应,耳根子都悄悄地红了。
    将军累了一天,快歇下吧。
    臭男人快睡,最好睡得跟死猪一样,不然总怕你对我动手动脚。
    侯千懿没回话,只是把玩着墨色的秀发,过了稍会儿沉声道:今晚该好好侍奉我了。
    淮渡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玩意儿逃不掉了。
    不行,绝对不行。
    别的事情还能求一求哄一哄,一旦让侯千懿知道自己是男扮女装,铁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心跳的有些快,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对策。
    我不太会。他刚开口,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声线都在抖。
    没事。侯千懿在这方面倒是极有耐心,他嗓音变得温润起来,伸手揽住了淮渡纤瘦的肩膀。
    手指轻轻捏住美人稍尖的下巴,温热迎面扑来,带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一时间,淮渡静止了呼吸。
    太近了,近到都能看清男人的毛孔。
    他吞了吞口水。
    四瓣儿温软的唇贴到了一起。
    起先是斯文的,淮渡还能撑得住。紧接着,便如狂风暴雨般进攻,让人完全招架不住。
    大脑开始缺氧,人开始发昏,身子软的像一滩春水。
    第125章 暴戾将军别抽我05
    再亲下来要出事了!
    淮渡用着最后一丝理智,偏开了脸。
    他媚眼如丝,面色红润,两瓣朱唇泛着漂亮的光泽,微微肿着。
    侯千懿本对他的反抗有些不满,但看到美人这幅模样,心下一热:这就受不住了?
    许是吻的太久了,男人的嗓音有些哑,他凑在淮渡耳畔边说话儿,震的人耳尖颤了颤。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都把持不住。
    淮渡吞了吞口水,朦胧的眼眸看向侯千懿。他软着嗓子,撒娇似的道:沅沅受不住,今天就到这儿吧。
    我都这么说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但这次的服软撒娇不管用,男人眼色深沉,突然攥住他的手,朝身下按去。
    淮渡愕然,他眨眨眼,手指头不自觉地颤动两下。
    我知道,它很精神,但我有点困。
    侯千懿就这么牵着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舒缓着。
    在外他是威风凛凛、镇定自若的将军,在内他就没有那般冷静自持。
    他向来不是个温柔的人,甚至算得上粗鲁,对待淮渡已经很克制了。
    感受着掌心的炙热,淮渡已经开始幻想鞭子抽打在身体上的疼痛了。
    他敢肯定,侯千懿发现他是男人,会直接把他抽上西天。
    将军。纤长的睫毛扑棱两下,淮渡抬起水漾的眸子,表情无助地看向侯千懿。
    男人沉着声音应他,手上的动作不减:我明天要走一趟,大抵三四日不回来。
    这是什么绝世好消息!
    淮渡一激动,手下忍不住作力。侯千懿不悦地啧了声,蹙了蹙眉头:怎么了?
    沅沅舍不得将军走。
    赶紧爬,求求您现在就爬。
    侯千懿缓了缓神色,道:那今晚就好好表现。
    淮渡后背发凉,这劫怕是躲不过了。他痛苦地垂下眼眸,心里又焦又躁。
    思虑的时候,男人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转而继续进攻他的唇,一路下吻,在脆弱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串暧昧的痕迹。
    现下已经不算是吻了,倒像是啃,像恶狼在撕咬猎物。
    淮渡的眼圈红了。
    侯千懿吃的专心致志,高挺的鼻梁骨突然接到一滴水珠,他顿住了动作。
    抬眸看过去,美人正咬着下嘴唇,哭的满脸泪痕。
    晶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下来,泅湿了身上的亵衣。
    淮渡死死地咬着唇,只有细微的呜咽声从喉中溢出。
    泪水把睫毛糊的湿漉漉的,淮渡哭的小心翼翼,却也可怜兮兮,侯千懿心下一紧,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怎么了。明明最讨厌女人哭,却又忍不住放轻了声音,大抵是对方太惹人怜了。
    对,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淮渡抬手抹了抹脸颊的湿润,细不可闻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的委屈和无助。
    侯千懿怔住,道:没什么可怕的,我会轻点。
    将,将军。淮渡突然攥住了男人的手,他顶着那双干净水泠的眸子,带点恳求意味地道: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侯千懿有点头疼,他不理解宋沅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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